【內容簡介】:
一覺醒來,世界已經改變。
他說,我會一輩子都在你身邊
他說,你是我的,我絕對不會放你走
他說,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 奈何,說易行難
言猶在耳,已物是人非
未知的生活,能做到的只有──唯心而已。

 

 

 

第一章穿越
這個天氣真是熱啊!
陸子涵了無生氣的爬上了床,她最怕熱了,每年夏天,只要出去一趟回來,她就恨不得立即跑到冰箱裏凍著,今年又是一個高溫年,剛從外面回來,子涵已經虛的不得了了,她連澡都沒力氣洗了,用毛巾抹了抹汗,倒下就睡!
“咳咳……,咳……咳……”一個男人緊促的咳嗽聲傳到了子涵的耳中,子涵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咦?不對啊,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子涵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四處張望。
“這……這是哪裡啊?”這個房間已經不是子涵的小屋了,這個屋子看起來髒髒破破,屋裏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張桌子,幾個破凳子,還有一個炕,……炕?屋子裏怎麼會有炕,子涵傻眼了,“騰”的從床上站起來,低頭一看,自己哪裡是在床上啊,根本就是睡在草上嘛!自己明明是睡在自己的屋子裏,自己的床上,什麼時候跑到這個又髒又破的地方,並且睡在一堆草上?
正在這時,炕上的那個老人抬頭向她看來,天哪,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淩亂的長髮,青白色的膚色,眼窩凹陷,眼神無光,嘴唇乾裂,散發著死亡的氣息,“花兒……,水……”
陸子涵轉著頭看了看左右,好像房間裏除了老頭之外,就剩她了,她疑惑的指了指自己說:“你是在叫我嗎?可是我不叫花,我叫陸子涵”
“咳咳咳……”炕上的人咳得更加厲害了,根本無心也無力聽她的解釋了。這時候,陸子涵也顧不得多想了,跑到前面的桌子旁邊,往一個破茶碗裏倒了些水,端到床邊,遞給那個老頭,老頭抬起頭看著她,雙手不斷的顫抖著。
陸子涵看著老頭的手,唉!別說喝水了,恐怕連茶碗都端不住吧,一時同情心氾濫,壓著滿心的不舒服,把老頭扶了起來,把水喂給老頭喝。等老頭喝完水,趕緊把他放下。
老頭喝完水之後,咳嗽就慢慢的停了下來,躺在炕上,閉著眼輕輕地喘著氣歇息著,好像是剛才的一陣劇咳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陸子涵在旁邊看著他,又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先前的茫然感又出現了。
“這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裏?”,她把茶碗放回桌上,剛想要往外走,炕上的老頭突然說話了。
“花兒,昨天爹給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啊?”
“爹?我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爹?”,沒等她想完,老頭又接著說,“我知道這樣是委屈妳了,不過,誰讓咱窮呢,這是咱的命啊,爹就你弟弟這麼一個兒子,暫麼方家的香火不能斷在我的手上啊,現在只有妳才能救妳弟弟了,爹求求妳了……”說完,老頭竟自己哭了起來。
陸子涵一聽這話傻眼了,什麼跟什麼啊?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們“方家”的人了?還有自己是孤兒,哪來的弟弟啊?
看著周圍詭異的人,詭異的情景,陸子涵再也受不住了,衝出了屋外。一出門,她就傻眼了。
這是哪裡啊?破破爛爛的院子,周圍幾棵淒淒涼涼的樹,院子右邊有一個石磨,對,是石磨,她從電視上看過,在左邊是一口井,天哪,這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還有這麼古老的地方啊?
看著周圍的一切,陸子涵慌了,低下頭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一低頭,又傻眼了,只看自己穿著碎花小褂,青色裙子,繡花鞋,天哪,這又是什麼打扮啊!
看到旁邊放著一個木盆,盆裏還有些水,子涵沖了過去,往盆裏一看,裏面有一張普普通通的臉,頭上梳著兩個包,十四五歲的樣子,古老的裝扮,這個女人是誰,陸子涵確定自己不認識,可是自己不得不承認,她看到的的確是“自己”,陸子涵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在驚訝的時候,聽見外面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並且有人在喊:“效命皇上,參軍衛疆”……
皇上?只有古代才有皇上啊,又看了看自己的穿著,陸子涵腦子裏出現了自己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的想法。
她穿越了!!
陸子涵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慢慢反應過來,她從地上爬起來,又朝四周的遠方看了看,遠處也有幾戶人家,看見的人也都是一身古裝打扮,此時,她終於,也不得不徹底的承認,自己跑到古代來了,而且還跑到一個不認識的人身上。
看著周圍的一切,陸子涵不僅鬱悶起來,在現代雖然說自己是個孤兒,但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已經有了自己的小房子,怎麼說也是個領薪水的小白領了;到了這裏,雖然說有了一個“爹”,……嗯……,還有一個需要救命的“弟弟”,可是看著這家徒四壁的情景,只能是貧民階層,又得從頭努力了。可是,在古代哪有女人努力的份兒啊!
她又想到剛才那個爹說讓她答應什麼事才能救“她”弟弟,什麼事呢?既然來到了古代,成了這個“家”的一份子,就得聽聽是什麼事了。想到這裏,陸子涵轉身回到了屋裏。
一進屋,就看到那個老頭躺在炕上大口的喘著氣,看到子涵走進屋子,一雙眼睛就帶著哀求的緊緊的盯著她。
陸子涵走到他旁邊,想了想該怎麼問,然後清了清嗓子說:“恩,那個……剛才……您說的事,再給我說一遍好嗎?昨天我聽得不是很明白”,那個“爹”字她是怎麼也喊不出口。
聽見她這麼說,老頭的臉上閃過了一道複雜的神色,顯然子涵的這個理由有點白,不過他還是把事情說了一遍:“妳弟弟前天從市集上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徐大官人家,被徐總管打了一頓後給送到衙門了,昨兒個,徐府來人了,說只要妳答應嫁到徐府做妾,徐大官人就答應放了妳弟弟。”
陸子涵一聽到這裏,傻了:“什麼?就因為撞到他了,就讓我嫁給他,還做妾,這……這是什麼世道啊!”子涵受不了了,在現代人撞人的事多了,就這點破事需要嫁人?
“不是嫁給徐大官人,是徐大官人的公子”,老頭看著子涵難看的臉色,囁喏的說。
“我又不是什麼絕色,他為什麼非要我嫁給他,再說了,聽您叫他大官人,怎麼說家裏也是大戶人家,怎麼會去我們這種人呢?”不是子涵自我貶低,而是在現代許多時候還要求門當戶對呢,更何況在古代呢?
聽到子涵這麼說,老頭臉色更加青白了:“因為……因為,徐大官人的公子是個病癆子,人家都說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所以沒有閨女嫁過去……”
沒等老頭說完,子涵尖叫一聲:
“什麼,是個快死的病鬼?這樣他還娶什麼親啊?這不是拉著別人給他陪葬嗎?”
老頭看著陸子涵,傻了,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的樣子,“花……,妳怎麼了?妳沒事吧?”
陸子涵看了看老頭,心想,他的女兒“花”應該從來不會出現這種歇斯底里的樣子吧,在古代即使不是大家閨秀,也沒有幾個女子會瘋了似的尖叫的。還有聽聽這名,叫什麼“花”,加上這個家的姓,不就是“方花”了嗎?天哪!這是什麼名字啊?這……這叫什麼命啊?
老頭看著陸子涵說:“花啊,只有妳才能救妳弟弟了,咱們家不能斷了香火啊!”
子涵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從外面傳來了一陣嚷嚷聲。
不一會,一個身穿青色長袍,頭戴氊帽,留著兩撇八字鬍的人走了進來。
“方老頭,想得怎麼樣了?今天我可是來接你閨女,去和我們少爺成親的,雖然是個妾,也算是進了大戶人家”,八字鬍一進門就鼻孔朝天的嚷起來。
老頭趕緊掙扎著從炕上起來,說:“徐總管,您老人家在容我和閨女說和說和”
原來這就是那個徐總管,果然像電視裏演的那樣,看到這裏陸子涵生氣地說:“你們還有沒有王法啊?撞了你們一下就讓人家嫁個閨女過去,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啊?我才不要嫁呢!”
那個徐總管愣了一下,好像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轉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陰陰的說:“方老頭,本來今天打算和你好好說的,但是看樣子是不行了。小丫頭到挺橫,不過你今兒個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來人啊!把這方家小妮給我帶回去!”
話剛說完,就從外面進來四五個大漢,架起子涵就往外走,這是子涵徹底傻眼了,天哪,原來電視上演得搶親是真有這回事啊,自己真夠倒楣的,剛來就被搶著成親去了。
子涵被拉到門外之後就聽徐總管說:“方老頭,今天你閨女和我們家少爺成了親,明天你們家方青就會放回來了”
她沒聽到老頭是怎麼回答的,就被一行人給拉到了外面,想沙袋一樣掛到了一匹馬上。
天哪!這叫什麼事啊!陸子涵簡直是欲哭無淚啊!

第二章嫁人
一路上的顛簸,把陸子涵晃得是暈頭轉向的,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進了一所大宅院以後,陸子涵又被這群人給架到了一個房間裏,然後又接二連三的進來了兩個嬤嬤和幾個小丫頭,小丫頭們每個人手裏有的端著衣服,有的端著首飾。
其中一個嬤嬤說:“姑娘,今兒個是妳和我們少爺成親的日子,雖說是妾室,但有一些禮數還是不可少的,現在讓我們給妳上妝吧。”說著幾個人就走上前來開始脫她的衣服。
看到這種情況,陸子涵一邊掙扎一邊喊:“放開我,幹什麼呀,我不嫁!”
“啪!”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好半天子涵才反應過來,原來被人打了一巴掌,捂著被打疼的臉頰,子涵怒氣衝衝的望著那個嬤嬤,只見那個嬤嬤一臉的鄙夷之色:“喲!姑娘還真把自個當主子了,要不是我們少爺需要沖喜,怎麼著這妾室也輪不到妳這低賤的丫頭,今兒個我們好好的伺候妳穿著打扮,妳也就別拿喬了,否則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這可是老夫人的意思,今天姑娘橫豎是嫁定了”。
子涵看了看這陣勢,又看了看門口站著的那幾個大漢,知道自己跑不了,再掙扎下去也占不了便宜,反正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看機會再行事,不就是成親嗎,無所謂,反正這點事對現代女性來說又沒什麼。
想到這裏,子涵也就不掙扎了,乖乖的任由她們更衣,梳頭,上妝。大概折騰了一個小時,終於弄好了。
只見那個嬤嬤又說:“方姑娘,收拾好了,現在該去行禮了”。說完,幾個人又把子涵給架了出去。
子涵被她們架著,走過一個園子有一個園子的,這個地方可真大,景色也不錯,可是她這會全沒有心思欣賞這些東西,七繞八拐的走到一個院落中,兩個嬤嬤架著她跨過一個火盆,然後塞給她一個罐子讓她抱著,子涵心想,把罐子摔了會怎麼樣,不過也只能想想,她還沒有打算開自己的玩笑,誰知道後果會怎樣。
最後,她被兩人架到了一個房間裏,子涵抬頭迅速看了一眼,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女子,應該是家裏的當家人了吧,這時,一個嬤嬤說:“方姑娘,快跪下,給公婆敬茶!”
果然是徐大官人夫婦,不過下跪?從小到大沒跪過人的子涵怎麼也跪不下去,眼看著座上那對夫婦臉色越來越難看,子涵感到膝窩一痛,跪了下來。她扭頭等了那個踢了她一腳的嬤嬤,氣的滿臉通紅。
旁邊一小丫頭端著兩杯茶走了上來,子涵沈著氣給席上那兩位敬了敬了茶,受了兩個紅包。
只聽那位夫人說話了:“方花啊!今天妳進了我們徐家的門,就要好好的守徐家的規矩,好好的伺候少爺,以夫為天,恪守婦道,不許丟了我們徐家的臉面。”
子涵低著頭沒有說話,旁邊的那個嬤嬤一看這情況,假借扶她的時候又狠狠的擰了她一把,痛的子涵差點叫出了,“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好,我忍”,子涵低低頭說;“我知道了”
“好了,孫嬤嬤,帶她到少爺房裏去吧,從今天起,讓她時時在少爺身邊候著”只聽那夫人淡淡的朝子涵旁邊的孫嬤嬤說了一句。
“喔~,原來是孫嬤嬤,我記住妳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子涵憤憤的想。
“是,我這就帶新媳婦過去。”孫嬤嬤上前架住子涵,領著她轉身出了院子,又七繞八拐的走進了一個院子,這應該是那個少爺的院落了吧,看著院內貼的大紅“喜”字,子涵突然感到一些好笑,自己這就嫁人了?
子涵被兩個嬤嬤帶著走到一個房間前,推門進入。
剛跨進門口,帶著一股污濁氣息的熱浪撲面而來,空氣中佈滿濃濃的藥味,子涵被這氣味沖得呼吸幾乎一窒,子涵看到兩個嬤嬤也不自然的臉色,這房間裏的味道真是……讓人難以忍受。
整個房間昏昏暗暗的,好半天子涵才適應了裏面的視線,她環顧四周,這個房間的佈置還不錯,房間正中的香爐上正煙霧嫋嫋,這個房間的香味估計就是那個香爐發出的。
“給兩位嬤嬤請安”,正在子涵打量著房間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子涵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位女子站在床邊,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身著一身淺碧的的衣衫,平心靜氣,低眉斂目,雖不是絕色,但也氣質如蓮,清秀麗質。
只聽孫嬤嬤說:“哦,原來是翠姑娘,少爺今天怎麼樣了?”
那女子輕輕打看了子涵一眼,緩緩說:“少爺剛吃完藥睡下了。”
這時孫嬤嬤拉了子涵一下:“這是今天剛過門的妾,閨名方花”,一聽見這個名字,子涵心裏就一陣不舒服,“夫人讓我把人帶過來,說從今兒個開始,讓她在這裏伺候著”。
說著,轉過頭來對子涵說:“這是少爺房裏的大丫頭,叫襲翠,一直以來都是她在伺候少爺”
子涵看著面前這個清秀的女子,感覺她不像丫鬟,倒像是大家閨秀,襲翠向她道了一個福:“見過少奶奶”
聽見襲翠的稱呼,孫嬤嬤在旁邊不屑的“哼”了一聲,子涵聽見了,也懶得搭理她,她對襲翠說:“姐姐客氣了”
說完走上前去,到了床邊,朝床上躺著的人看了一眼。
蒼白、虛弱,是床上的人給子涵的唯一感覺。
子涵問:“少爺這得的是什麼病啊?都吃些什麼藥?”
“少爺體弱氣虛,從小就這樣,好多大夫都瞧過了,可是卻診不出確切的病因,只開些滋補的藥來養著。”
子涵聽完,心想:“就這屋裏的空氣,沒病的人在這裏面天天呆著也悶出病來了”接著又往床上看去。
“吸……”床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眼了,正冷冷的盯著子涵呢,子涵一時驚了一下。
“妳是誰?”雖然聲音冷冷的,但是可能因為氣虛的緣故,在子涵聽來有點後力不足。
聽見他說話,襲翠趕緊上前:“少爺,你剛吃了藥,再休息一下吧”
他看了襲翠一眼說:“扶我坐起來”,襲翠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少爺臉上的堅持,也就打住了話,把他從床上扶坐起來,又在身後墊了一個靠墊。
一切安排好之後,少爺又轉向子涵:“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妳是誰?!”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子涵還沒來得及說話,底下的孫嬤嬤趕緊上前說:“少爺,這是老爺夫人今兒個給你討得妾,說給少爺沖沖喜,走走晦氣,並讓她從今兒個開始伺候少爺……”
還沒等孫嬤嬤把話說完,少爺臉就漲得通紅,吼道:“我不要什麼妾,我不需要沖什麼喜,趕緊給我送回去,我不允許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在我房裏呆著!”
“阿貓阿狗?他這是在指我嗎?你以為我稀罕嫁你啊!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被你們家搶了來,又打又擰的,還敢罵我”,想到這裏,子涵內在的叛逆因數活動起來了。
她上前學著襲翠剛才那樣福了福身子,故作溫柔的說:“少爺,今兒個我進了你們徐家的門,生是你們徐家的人,死是你們徐家的鬼!從今天開始我一定會好好的‘伺候’少爺的!”說完,子涵感到自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哼,的確,從今天開始一定會好好“伺候”的。
子涵抬頭朝少爺看去,只見他的臉漲得更紅了,用手指著子涵說:“妳……妳走……咳……我這裏……不要妳”說完就開始咳起來了。
“少爺,你咳的這麼厲害,我哪裡也不去,一定要在這裏‘好好’的伺候你!”子涵特地在“好好”的兩個字上加重語氣。
“妳……妳……”少爺已經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子涵心想:“活該!說讓你說我是阿貓阿狗了!”
雖然這位病泱泱的少爺極力反對陸子涵留下,但她畢竟是已過門的媳婦,上有二老壓著,而且還有子涵的“堅持”,所以少爺也沒有辦法,只好以不理子涵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襲翠在旁邊伺候了一會,就服侍少爺睡下了。

第三章初次過招
子涵按照嬤嬤說的留下來照顧少爺,襲翠作為少爺身邊的大丫頭,肯定得幫著這位新“少奶奶”來熟悉一下。出了少爺房間以後,子涵開始詢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從襲翠的口中,子涵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一些關於這個朝代和徐家的事情(子涵開心,折騰了半天終於有機會瞭解一下下周圍的環境了)。
現在這個王朝子涵沒有聽過,叫做雅禹聖朝,當今王朝是雒家天下。徐家所在的地方是雅禹聖朝西南部的一個燕棲郡中,徐家在燕棲郡中可謂是稱王稱霸,不僅僅是因為徐家是方圓幾個郡中有名的大戶人家,還是因為徐老爺的表姐乃是當今聖上的一個婕妤,深得皇上恩寵,所以燕棲郡的郡主對徐家可得讓上三分面子。在附近這塊地上還沒有徐家想要但得不到的東西呢!
但是事情哪有讓一個人全占了的好事,徐家香火單薄,徐老爺三十歲才得一子,名叫徐昂,長相俊美,聰明伶俐,徐家大小可是把這個獨苗寵上了天,因此也養成了徐昂有點霸道的個性,但相較于其父的作為還相差甚遠。但是,在徐昂八歲那年突然得了一年大病,從那之後,徐昂的身體就不行了,每天都得有藥物相伴,換了多少大夫,甚至連宮中的御醫都請來了,可還是不知道得的是什麼病,可把徐家二老愁壞了,但是也沒有什麼辦法。
襲翠實在徐昂十二歲那樣進入徐府的,那時襲翠十一歲,剛開始是在主屋裏幫著伺候徐夫人,徐夫人看襲翠聰明伶俐,手腳勤快,又識得一些字,所以就把她派到養心閣來伺候徐昂了,至今已有八年了。在這期間徐昂的身體還是時好時壞,有幾次病的還差點背過氣去,在什麼辦法都用盡了的情況下,徐家開始想通過沖喜的辦法來去去徐昂的晦氣。所以從三年前就開始給徐昂說親。
雖然徐家財大氣粗,但是由於徐老爺是燕棲郡的一個惡主,再加上徐昂是個病癆子,所以,燕棲郡和周圍的幾個郡沒有一家願意把閨女嫁入徐家,因此,至今三年這個喜也沒有沖成。
誰知前天方青,也就是陸子涵的“弟弟”在回家路上不小心撞了徐老爺,徐老爺明仁將他打了一頓後送入了郡衙中,郡老爺後來將審問的情況向徐老爺說了一下,徐老爺發現方家竟然還有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名叫方花,腦子一轉就想到了這個逼婚的主意,這也是陸子涵嫁入徐家的原因。
陸子涵心想:“這徐家老頭到底有多壞呢?周圍這麼多人家竟然沒有一家願意把閨女嫁入徐家。”不過想想自己從剛進門就遭受的待遇,挨過巴掌,擰的身上都青了,膝窩處到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子涵心裏就一陣火,一陣火的往上冒。
襲翠看著子涵鐵青的臉色說:“少奶奶,在徐家如果有什麼吩咐就找襲翠就可以了”。
聽見襲翠這麼叫她,子涵心裏那個彆扭啊:“襲翠姑娘,恩,妳比我年長,從今天起我就叫妳翠兒姐姐吧,我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閨女,受不來這個禮數,妳就叫我……叫我子涵吧?”,襲翠聽見她這麼說,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但也沒有說什麼,仍是淡淡的:“那我就叫妳子涵姑娘吧!子涵姑娘,襲翠是下人,擔不起姐姐的稱呼,所以子涵姑娘叫我翠兒就可以了”。
子涵看著沒有多少表情的襲翠,感覺有點悻悻的:“恩……,好吧!”
晚膳時間到了,襲翠和一個小丫頭每人端著一盤飯菜送到了徐昂的房間。陸子涵掃了一眼兩人盤裏的飯菜,只見襲翠盤中有一碗燕窩,還有兩份讓人視覺上垂涎的小菜,外加一小碗米飯,另外一個丫頭盤中就只有一盤綠色的菜和一碗米飯了。
“少奶奶,請用”小丫頭將盤子放到桌子上之後,轉身對陸子涵說。子涵心想:“這待遇還真是等級分明啊!”
襲翠走到床邊輕輕的喚著:“少爺,少爺,該用膳了”,這聲音在陸子涵的耳中聽來,酥酥軟軟的,不同於和她說話時的那種冷淡。
徐昂睜開眼,看見襲翠,臉上閃過一絲溫柔的表情。襲翠扶著他做起來,然後轉過身來將飯菜端到床邊的一個小桌上。
徐昂抬頭看到了房中的陸子涵,臉色又變得非常難看,冷冷的說:“妳怎麼還在這裏?”
“我在這裏是要‘伺候’你的啊!”
“我不需要,你給我出去!”
子涵才懶得聽他咆哮呢,今天已經折騰了一天了,這一天緊繃的神經已經讓她現在饑腸轆轆,所以她轉身走到桌旁,開始吃起自己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頓飯了。
看著子涵不理會他,反而在桌旁吃的自在,徐昂臉色已經氣的鐵青了,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估計子涵身上已經千瘡百孔了。看著徐昂難看的臉色,子涵心裏得意極了,故意作出一幅享受美味的樣子,還不時的晃一下頭來表達自己的滿足。
徐昂看到子涵那陶醉的樣子,雙手緊緊攥著被子,估計在他心裏已經把那當作子涵的腦袋了。
襲翠看到他們,什麼也沒說。她端起燕窩對徐昂說:“少爺,先喝點粥吧!”一句話就把徐昂的注意力轉移了過來。在徐昂的眼睛轉到襲翠的臉上的時候,滿臉的憤慨之色已經不見了,換上了一副溫溫的表情。
旁邊陸子涵看的驚訝無比,這人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不過陸子涵注意到徐昂在看襲翠的時候,眼中的神色絕對不像是在一個丫頭,好像是在看……情人,對!就是看情人的眼神,情意滿滿,溫溫柔柔。難道……徐昂喜歡襲翠?那襲翠呢?對徐昂又是什麼感情?子涵又轉眼看了看在旁邊服侍的襲翠,小心的吹著燕窩粥,然後慢慢的送到徐昂的嘴中,動作輕柔,但也十分熟練,不過,子涵沒有看出來襲翠對這位徐昂大少爺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啊!
徐昂像感覺到子涵質疑的目光似的,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子涵一眼。子涵看到他冷冷的眼神,怔了一下,隨後對他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又開始埋頭吃起飯來,不管了,真是餓死了。
吃完飯後過了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襲翠又端來了一碗藥,然後伺候徐昂吃了藥。在這段期間,徐昂當房裏好像沒有陸子涵這個人存在似的,一眼也沒有看過她。子涵看他不理會她,心裏也落個清靜,誰知道跟他說話會不會被氣死啊!
把徐昂伺候妥帖之後,襲翠走到陸子涵的面前,說:“子涵姑娘,少爺體質虛弱晚上易受涼,還請子涵姑娘多多照顧,還有少爺有時侯晚上會咳的厲害,這裏有一瓶藥,子涵姑娘只要到時候喂少爺一粒藥丸,然後用溫水服下即可。”
一聽襲翠這麼說,子涵有點摸不著頭腦:“等等等等,我……喂他?”襲翠輕輕點頭。
“為什麼?”子涵有點接受不了的尖叫。襲翠抬頭看了看子涵,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接著又淡淡地說:“子涵姑娘是少爺的妾室,晚上當然要您照顧少爺了。”
“晚上……我照顧……他?那我晚上要住哪裡?”
這次襲翠的臉上不再是好無表情了,有些困惑之色,她的眼睛疑惑的看著子涵,好像子涵問了一個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問題:“子涵姑娘是少爺過門的媳婦,晚上當時是……和少爺……同榻而眠”
“什麼?!”還沒等子涵有什麼反應,正在床上躺著的徐昂到是發出了一聲不可思議的吼聲,說是吼聲,其實也就是比平常人說話聲音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點,畢竟這徐昂少爺的身子骨在那裏擺著呢,哪有那麼大的中氣和後勁吼出來啊!
“我不要,我為什麼要和這個女人睡在一起,她不配!”徐昂用手指著子涵,雙眼望向襲翠,生氣的問。
“什麼?我不配?”一聽到這裏子涵的火氣也上來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渾身虛虛弱弱的,跟你睡在一起我還害怕傳染到什麼毛病呢!”
“妳……妳……,妳既然怕過到什麼病氣,那你還嫁來我們家,原來妳圖的是我們家的家產了?我告訴妳,妳雖然是個妾,但是說白了也就我的近身丫頭,妳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我們家的家產妳一文錢也拿不到!”
子涵聽到這裏火更大了:“臭小鬼!本姑娘告訴你,姑奶奶我是讓你們家裏的人給搶來的,你們拿我……弟弟作威脅,要不然你以為我會跑到這裏受你的氣啊?”
“妳敢罵我是小鬼,我看你才是一副沒長全的樣子呢,臉色蠟黃,簡直就像乾菜似的!要是真和妳睡在一起,晚上醒來,會當見著鬼了!”
“我長得像乾菜,告訴你本姑娘的身材雖然稱不上魔鬼,但也是前凸後翹的……”說到這裏,子涵突然想起來自己從水裏看到的影子,自己現在的這個身子已經不是在現代的那個身子了,現在的這個身子看起來的確是瘦瘦弱弱,好像是長期營養不良似的,也難怪這個臭小孩會這麼嘲笑她!

第四章休息
想到這裏子涵抬起頭來看了看徐昂和襲翠,兩個人全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咳咳……,妳不知羞恥,竟然在眾人面前評論自己的……身子”徐昂紅著臉不自然的說。
子涵的臉色也“唰”的一下子變了,不過不是因為徐昂,是因為她看到了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一直看著他們吵架的襲翠。這襲翠是徐昂的大丫頭,應該就是徐老夫人比較信賴的人了,現在自己對他們家少爺這麼不敬,明天她往老夫人面前一告狀,就拿今天這種情形看,自己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畢竟他們是想找個人沖喜加伺候這位大少爺呢,自己反而把他氣的不輕。電視裏這種大戶人家裏處死個丫頭什麼的,根本就沒人管,自己不會也被人這麼悄悄的做了吧?
想到這裏,子涵又抬頭看了襲翠一眼,只見她雙眼看在地上,還是一副淡淡然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都不管她的事似的。
子涵又轉頭看了徐昂一眼,徐昂以為剛才的話已經把子涵憋得說不出話來了,正是一臉得意的樣子,那副臉色又挑起了子涵本來因為擔心已經熄滅的火氣。不管了,既然已經這樣了,怎麼擔心都沒有用了,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這裏,子涵反而冷靜下來了。她朝徐昂笑了一下。
徐昂沒有料到子涵的這個反應,愣住了。
“哼哼……”看到徐昂一臉呆樣,子涵心裏暗笑,她轉過身對襲翠說:“翠兒,今天晚上我就在這裏伺候少爺,妳下去吧!”
襲翠看了子涵和徐昂一樣,福了福身子,說:“是,那我先下去了,有什麼事少奶奶叫我就行,我就住在隔壁房間!”襲翠轉身向門口走去。
一看到襲翠要走,徐昂反應過來了,大叫:“翠兒,妳去幹什麼?把這個女人弄走,我不要讓她這我房間裏!”
“她是少奶奶,本來就該在少爺的房裏,少爺今兒個也累了,早點休息吧!”襲翠還是那副淡淡然的表情,又福了一下身子,走出了房間。
子涵看了看徐昂,他還在看著已經關上的房門,臉上的表情令人難以琢磨,子涵越來越覺得徐昂和襲翠之間不是平常的少爺和丫頭的關係,她們是怎麼回事呢?子涵的好奇心又開始發作了。
襲翠出去以後,整個房間安靜下來了,兩個人誰都不說話。
折騰一天了,子涵實在是累了,她現在就想趕緊上床休息。整個房間只有徐昂那一張床,子涵可沒有興趣打地鋪。所以子涵打了一個哈欠,接著往床邊走去。
“妳幹什麼?”徐昂瞪著眼睛,雙手緊緊抓著棉被問。
子涵看到這種情形,心裏突然感到一陣好笑,這個徐昂在幹什麼啊?好像自己要強暴他似的。不過子涵還是換上了一副壞壞的表情,嗲聲嗲氣的說:“天晚了,我、上、床、休、息啊!”說著一屁股坐上了床沿。
徐昂看到子涵坐了下來,使勁推著她:“妳給本少爺下去,本少爺不許妳靠近我的床!滾!”不過他的力氣實在是小,推得子涵頂多晃了晃身子,屁股是一點地都沒有挪。
感到徐昂的力氣是如此之小,子涵心裏是更加放心了,本來這位少爺對自己沒興趣,所以才敢打算和他同榻而眠,現在感覺到他的力氣也不過如此,所以即使他想“做”什麼的話,也絕對沒有那個力氣。
子涵轉身一使勁把徐昂推到了床的裏側,然後自己脫了鞋子,上床躺下睡覺。
可是徐昂還是不依不饒的推著子涵,子涵開始打算不理他,不過當徐昂把枕頭招呼道子涵的頭上時,子涵決定放棄息事寧人的打算,“騰”的做起來,一個轉身就把徐昂給壓的結結實實的(實有惡狼撲羊之勢)。
壓住徐昂之後,子涵才確確實實的感到他有多虛弱,自己只看到他外表蒼白虛弱,沒想到衣服底下的身子更是一把骨頭,子涵突然心裏湧出一陣陣的心酸和心疼。
“你乖乖的給我躺好睡覺,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不會把你吃了的,我已經累了一天了,非常累,我現在需要休息,你如果再打擾我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好看,反正現在房裏只有我們兩個人!”說完,她幫著徐昂把枕頭擺好,又把被子幫他蓋好,子涵做起這種事情來也是非常熟練的,畢竟在孤兒院的時候也這樣照顧過比自己小的孩子。
子涵又深深的看了徐昂一眼:“我想你也該累了,趕緊睡覺吧!”
徐昂看著子涵臉上的關懷之情,臉上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但也很配合的什麼都沒有說,閉上眼晴開始睡覺,也許是剛才和子涵吵架推搡已經耗盡了他的所有力氣,不一會兒他就已經深深的睡過去了。
看著徐昂睡著以後依然緊皺的眉頭,以及蒼白的臉,子涵心裏頓時湧出一股濃濃的感覺,她感到徐昂好像沒有那麼令人討厭了,唉!誰讓自己是那麼有同情心的人啊!在現代也是,只要是一看到非常可憐的人時,自己的同情心就會氾濫。曾經有一次在她住的小區旁邊來了一家馬戲團,裏面基本上全是畸形人,看著這些人在臺上表演,子涵在下面哭的唏哩嘩啦的,把和她一起去的同事嚇得可不輕。
子涵自己也轉身躺下,終於是真正清靜下來了,現在才有心思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好好的想了一遍,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地方,那現代的那個自己呢,會怎麼樣呢?……那個徐昂現在發現也不是太令人討厭,或許以後可以好好相處……襲翠,和悠悠好像啊,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不知道明天會怎樣,睡醒了會不會回去呢……
不一會兒,一室寂靜,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唧唧喳喳……”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傳入子涵的耳朵裏,子涵睜開眼看著頭上的床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她扭頭向裏側看了看徐昂,這位大少爺還在睡著,但是被子已經給踢倒腰部以下了,面色潮紅。
子涵想到昨天晚上襲翠說的,徐昂容易受涼,他現在不會就是因為踢被子受涼了吧,唉!都怪自己昨天太累,睡得太死了,早就把襲翠囑咐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子涵趕緊把徐昂的被子蓋好,又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不是很熱,應該不是很厲害吧!
“當當當……”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接著是襲翠淡淡的嗓音傳來:“少爺少奶奶,奴婢來伺候了!”
子涵趕緊下床把門打開,只見襲翠端著一個水盆走了進來,她把水盆放好後說:“少奶奶,妳要洗漱的話,去側房就可,那裏還有溫水”
“哦,知道了”子涵心想:“自己的確不是來享福的啊,還是自己伺候自己啊!”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呀!少爺,您又受涼了?”子涵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見襲翠的驚呼聲,她不好意思的走回去說:“我昨天晚上睡得太死了,所以……”
這時她看到徐昂也睜開了眼睛,盯著她看了一眼,然後對襲翠說:“翠兒,等會熬一碗去寒的湯藥就可,幫我擦臉吧!”
聽到這裏不止子涵愣了一下,連襲翠也怔了一下,然後淡淡的應了一聲,接著就開始為徐昂洗漱。
子涵心想:“這小子怎麼這麼好心了,竟然沒有張牙舞爪的發脾氣,還好心的幫我把事情擋過去,”子涵一邊想著一邊到側房洗漱起來。
回到屋裏,看見徐昂正在喝藥,子涵走上前去問:“早上起來就要吃藥嗎?”
“恩,少爺要早上起來吃一副藥,用完早膳後再吃一副,過了晌午再吃一副,晚上再吃一副,還有一副藥是每隔一天的睡覺前吃。”襲翠回答著。
“我的天哪,這簡直就是拿藥當飯吃啊!”子涵接著問,“你現在怎麼樣?受涼嚴重嗎?”
徐昂凝視著子涵關心的表情:“不是很嚴重,剛才翠兒已經給我吃了一粒藥丸了,等會在喝完藥就能壓下去了”說完就閉上眼睛,開始養神了。
子涵看到徐昂不再打算和自己說話了,然後轉頭問襲翠:“翠兒,我該做些什麼呢?”
“少奶奶主要是伺候少爺的,也就是伺候少爺用膳,吃藥,以及幫少爺進行每日的按摩。”
“恩……那這些事情以前都是誰在做啊?”
“以前都是奴婢在做。”
“那妳為什麼不接著做了?妳已經伺候少爺好多年了,什麼都熟悉,我現在什麼都不懂,我怕我做不來啊!”真是的,明明有個什麼都會的人,幹嘛還要找我來伺候他啊?子涵怎麼也想不透。
襲翠看了一眼坐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徐昂,幽幽的說:“奴婢始終不是徐府的人,終究是要嫁人的!以後奴婢會在一旁幫助少奶奶的,少奶奶請放心。”
聽到這裏,子涵感到床上的人身子震了一下,眼皮好像也動了動。
徐昂對襲翠的話這麼有反應,再加上徐昂昨天看襲翠的眼神,他對襲翠絕對是有感情的,但是他為什麼不留住襲翠呢?昨天子涵的好奇心已經累積到今天了,不過她知道自己現在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去問,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還是先忙眼前的重點,學著如何伺候大少爺吧,畢竟自己現在對這個世界不熟悉,先熟悉一下環境,再為自己謀出路吧,別指望她會一輩子呆在徐府做個小妾。
從第一天開始,每天餵飯,餵藥,按摩的工作慢慢的從襲翠手上轉到了子涵的身上。餵飯喂藥還比較容易,畢竟以前在孤兒院裏經常會照顧弟弟妹妹,但是按摩就有點底氣不足了,還要學習怎麼認穴位,以及按摩的手法,不過經過十多天的努力,子涵做起來也開始順手了。
最讓子涵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徐昂對自己伺候他好像明明是很不高興的樣子,但是也不反對,如果他反對的話,以徐老婦人愛子的情況看,襲翠絕對還是可以伺候他的,但是,他為什麼不說呢?真是奇怪!

第五章朋友
在徐府生活了已經一個多月了,子涵也基本上適應了這樣的生活,每天早上起來伺候徐昂洗漱乾淨,接著喂他吃下襲翠端來的藥,然後是早餐,早餐後接著吃藥,吃完藥一個小時以後進行穴位按摩,午飯後接著重複上午的工作……
一天下來,子涵空閒的時間也不是很多,只有午飯前、晚飯前和晚飯後的一些時間是自己的,所以子涵一直沒有機會出徐府,更不要說瞭解徐府外面的生活了,不過在這一個月裏,徐老爺倒是又收了一房小妾,搶了兩個女人。
五天前,子涵服侍徐昂睡下後,就在徐府院子裏逛了逛,走到前院的時候就聽到一陣拳腳聲,她躲在門邊看見眾家丁正在毆打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一邊挨打一邊還在罵,子涵聽了一下就聽出了門道。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徐老爺子搶來的其中一名女人的丈夫,他找上門來討要自己的妻子,結果換來一陣毒打,最後子涵看到那個男人被裝到了一個袋子中,幾個家丁就把他抬著出門了。
子涵看到最後心驚膽顫,大晚上的那個男人裝到袋子裏被弄走,這樣子看來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電視中不都是有很多這樣的情節嗎?
子涵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間裏,那一刻子涵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自己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卻沒有能力阻止。她又一次感到徐府的殘酷,更加堅定了自己要離開徐府的決心。
要離開徐府自己生活的話,沒錢是不行的,可是自己卻沒有一點經濟的來源,子涵不想其他丫頭似的,每個月還有工錢,自己名義上是徐昂的妾,可是卻跟個丫頭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名分。
想到徐昂,子涵腦子一動,可不可以從徐昂身上下手呢?每次老夫人來都會給他帶好多東西,吃得用得玩得都有,有的還很昂貴,如果能弄上那麼幾件,然後出去賣掉的話,不就有銀子了嗎?
這一個多月來,徐昂對她還是挺配合的,完全不像第一天見他那樣咄咄逼人,現在多數情況是對子涵愛搭不理的,不過子涵發現了一件事情,只要是有襲翠在的地方,徐昂對子涵的問話就是有問必答,但是襲翠一不在,徐昂就不搭理她了。
而襲翠呢,始終都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不過徐昂每次對子涵笑得時候,襲翠的雙手都是緊緊的攥起來的。這情形根本就像是兩個情侶在鬧彆扭嗎!
這天徐昂吃完早飯喝完藥之後,說要到院子裏走走,子涵看了看外面陽光挺好的,而且襲翠也沒有反對,就扶著徐昂下了床到院子裏。
徐昂剛坐到院子裏的軟榻上,徐老夫人旁邊的靈芝丫頭就端來了一盤荔枝,紅豔豔的,煞是誘人。子涵最喜歡吃荔枝了,以前每次逛水果店的時候都要買上一大捆回來吃,到了這個世界以後,她還從來沒有吃過呢,現在看到自己最喜歡吃的水果擺在面前,那個口水啊,直往肚子裏咽。
“你拿過去吃吧,我沒胃口。”等靈芝走後,徐昂開口了。
“恩?”子涵的眼光從那盤荔枝轉向徐昂,看見徐昂正在對著她說話,“給我的嗎?”
“不錯”
如果是其他東西的話,子涵還可能會做做樣子推脫一下,但是現在看著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也就懶得去做樣子了,她撩了撩衣服坐到桌旁開始吃起來。
吃了一會兒,子涵一抬頭看到了在旁邊站著的襲翠,這才想起來襲翠還在呢,自己什麼都沒說,就這麼吃起來。
子涵不好意思的說:“翠兒,妳也一起吃吧!”
“那是少爺給少奶奶吃得,襲翠是下人,沒那個資格”,子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個一直說話都是淡淡的襲翠,剛才話裏可是有一些火氣。
沒等她深思,徐昂說話了:“天涼了,可是我還想在這裏坐一會”
“那奴婢給少爺拿件衣服去!”襲翠說完話就急急忙忙的向房裏走去,好像在避開什麼!
子涵看徐昂一直盯著襲翠離開的身影,嘴裏嚼著荔枝,問出了自己一直都想知道的問題:“既然喜歡她,為什麼要這樣呢?”
“妳說什麼?”徐昂聽到子涵的話,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子涵再一次領教了徐昂變臉的功夫,不過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徐昂臭臉的影響力已經沒有那麼大了,子涵還是老神在在的吃著荔枝,口齒不清的說:“我看得出來,你喜歡翠兒,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收了她呢?”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本少爺的事了?”徐昂的聲音更冷了。
“拜託!我哪敢管大少爺您的事啊,只不過覺得大少爺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實在是累啊!”子涵淡淡的諷刺著兩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哼!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喂!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沒有必要再死撐著了,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不是笨蛋,一些情況一天到晚的出現,我看不出來才怪呢!”
“在徐府裏,不要自作聰明!”這時徐昂的聲音已經變得森冷了。
聽見徐昂陰森森的聲音,子涵渾身打了個寒戰,又想起了前幾天晚上看到的情景,但是子涵對徐昂有著說不出的心安,雖然他有時候讓人感覺特別陰沈,但是子涵確定他不會傷害自己,天知道她的這份篤定源自何處。
想到這裏,子涵頓覺輕鬆:“呵呵,你在試探她嗎?喜歡一個人就要認真的對她好,不要在一味的試探中迷惑了自己的感情,有時候自以為是的試探反而會傷害對方。”
徐昂一怔,臉色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低頭不語。
正在子涵以為徐昂又不搭理她的時候,徐昂開口說話了:“妳懂什麼?有時候兩個人並不是兩情相悅就可以在一起的。”
雖然徐昂的聲音已經儘量平和了,但是子涵還是感覺到他壓抑的痛苦和無奈。難道他和襲翠之間有什麼不可逾越的鴻溝嗎?
子涵剛想開口問些什麼,轉眼看到了從房裏走出來的襲翠,然後就打住了自己想問的話。
“少爺,衣服拿來了,趕緊穿上吧,別涼著了”襲翠動作輕柔的幫徐昂穿上外衫,攏好衣服以後,便開始幫他系上胸前的衣帶。
看到這個場景,子涵突然感覺就像現代的一位妻子在為她的丈夫打領帶似的,襲翠的臉上有說不出的溫柔,動作也是那麼嫺熟,還有那個眼神,對,就是那個眼神,明明也是盛滿著情意啊!現在任何一個人看到襲翠的表情的話,絕對不會有人否認襲翠對徐昂有情。一直到晚上,子涵都沒有機會和徐昂接著說這件事,晚上,服侍徐昂吃下一天的最後一碗藥,然後還是像往常一樣,徐昂睡在裏側,子涵睡在外側,熄了燈之後,真個房間靜悄悄的。
“翠兒也喜歡你!”子涵終於說出了在心裏壓了一天的話。
徐昂沒有說話,但子涵知道他沒有睡著,因為旁邊的人聽到剛才的話的時候,身子就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障礙,我只是覺得如果兩個人互相喜歡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可以成為障礙,因為人心是最寬廣的東西,它可以包容世間萬物!”
“唉!”身側傳來了幽幽的一聲歎息,“妳對我們的事很好奇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說,妳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子涵在徐昂的話裏聽不出任何諷刺,只是單純的疑問,笑了:“我沒有什麼企圖,只是想幫助朋友!”
“朋友?妳是在說我嗎?”徐昂的語氣裏充滿了疑惑。
“不錯,雖然有時候你的脾氣比較壞,說話也比較毒,人也比較笨,什麼都不會做,但是你卻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真正接觸的人,對我也不是很壞,雖然有時候是有目的的,但是我已經把你加到我好友名單了,呵呵”
徐昂沈默了好長時間,子涵知道他在考慮著什麼,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我可以相信妳嗎?妳知道嗎?在徐府裏,人人都是為己的。”
在徐府裏生活了這麼久,子涵也瞭解到徐府的人情的淡薄,就比如徐昂身邊的丫頭,除了襲翠是真心真意的照顧徐昂外,其他的丫頭都看不出什麼真心來,也難怪徐昂對“朋友”兩個字那麼的不確定。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堅定的語氣說著:“我不會進行什麼發誓來表面我的誠意,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作為朋友,你可以相信我!”
說完,子涵在黑暗中摸到了徐昂冰涼的手,緊緊的握住。又是好一會兒的寂靜。
 就在子涵模模糊糊的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徐昂低低的聲音:“妳的手,好暖。”
 
第六章謎樣襲翠
從那天晚上開始,子涵感到她和徐昂之間的距離拉近了,雖然徐昂還是經常擺著臭臉,但是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那種生疏感了。
“哈哈哈,徐昂你看我畫的怎麼樣啊?”子涵把自己剛剛畫完的“大作”拿到徐昂面前,美滋滋的期待他的一兩句讚美。
徐昂瞟了一眼她的畫,眼角抽搐了一下,雙唇一抿,什麼也沒說。
“喂!到底畫得怎麼樣,你說句話啊?”
徐昂被她聒噪的不行,終於開口:“我記得我讓妳臨摹的是黃瓜。”
“是啊,是啊!我畫的的確是黃瓜啊!”
看著子涵溢彩的臉,徐昂覺得實在無語:“但我看到的比較像蘿蔔……”
子涵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徐昂好像對他的打擊不夠似的,又加了一句:“臨摹還能畫成這樣,真是笨死了!”
“什麼?你竟然說本姑娘笨,我已經花了一個上午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畫這幅畫了”子涵忿忿的說,“人嘛,總是各有所長,在某些事上,你也簡直笨的跟豬似的。”
“妳敢把我比作豬?”徐昂雙眼緊瞪著子涵。
“呵呵,不對,不能把你比作豬,”聽到這裏,徐昂的臉色緩了一下,不過子涵接下來的話簡直又差點把他氣得吐血,“把你比作豬簡直就是對豬的侮辱。”
“妳……”
襲翠端著茶剛走進房內,看到的就是子涵和徐昂在那裏大眼瞪小眼,雖然兩個人都氣的臉通紅,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不壓抑,反而有一股輕鬆在裏面,襲翠的端著茶盤的手緊了緊。
子涵先看到襲翠走進來,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茶盤,遞上她的畫:“翠兒,翠兒,妳來看看我畫的怎麼樣?”
襲翠看了一眼子涵的畫,淡淡的說了一句:“少奶奶畫得蘿蔔圖挺好的。”
聽見襲翠的評語,子涵差點沒打翻要放到桌子上的茶盤。
“噗……,哈哈哈哈”徐昂毫無掩飾的大笑起來。
襲翠看著大笑的徐昂,以及尷尬的子涵,有點莫名其妙:“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沒有,翠兒沒錯,是我錯了”子涵說著就去拉襲翠的手,雖然襲翠一直都是淡淡的,但是子涵就是喜歡她,或許因為她和子涵原來的好朋友悠悠的性格比較接近吧,都是那種外表很冷淡的那種,子涵也認為襲翠內心不如外表那麼冷淡,這份認知就像她覺得對徐昂很心安是一樣的。
襲翠不著痕跡的把手抽了出來,雖然這一段時間以來,子涵總是時不時的觸碰她,但是她很是不習慣和子涵這麼親近。
子涵看了看襲翠不自然的表情,什麼也不說,轉身走到還在笑的徐昂身邊,裝著幫他順氣,暗暗的在他身上的一個穴位點了一下。
徐昂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呼吸也不順暢,子涵裝著很著急的樣子:“翠兒,翠兒,妳看少爺怎麼了?”
一旁的襲翠趕緊上前拿出一粒藥丸讓徐昂吃下去,然後開始為他進行穴位按摩。
“妳在幹什麼?”趁襲翠低頭之際,徐昂用眼神問子涵。
子涵的得意的一笑,用唇語回答他:“我在幫你啊!”接著做了一個鬼臉。
天氣開始漸漸轉熱了,這兩天每到晚上子涵都會燥的睡不著覺。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身側的徐昂已經睡得很沉了,子涵披上了徐昂的那件紫色外衫,輕手輕腳的拉開房門到院子裏去平復一下自己內心的煩悶。
今晚沒有月亮,天色很暗,子涵靠著一棵樹靜靜地做了下來,想了想自己的“前世”,感覺像是好遙遠的事情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茫然,痛苦也已經慢慢地平復了,不過自己還是一定要努力的離開徐府,她實在受不了徐府這種壓抑的環境,再說了,既然有機會來到古代了,就該好好的看一看古代,瞭解一下古代的風情。
胡思亂想了大半天,子涵感到困了,正要站起來回房睡覺。
“吱呀……”子涵聽到很小的一聲開門聲,心裏驚了一下,抬頭看去,是襲翠,她正輕輕地從她房間裏面走出來,然後關上房門,謹慎的超四周看了看,子涵下意識的往樹後躲了一下身子。
等子涵再探出頭來的時候,只看到襲翠匆忙離開的背影。
這麼晚了,襲翠還這麼小心,她是要去哪?
“當當……”一陣敲門聲把子涵從睡夢中喚醒。
子涵努力的睜開眼晴,天已經很亮了,唉!都怪自己的好奇心重,昨天晚上回到房間裏以後就一直撐著精神聽著外面的動靜,想看看襲翠什麼時候回來。可是一直到她實現撐不住沉沉的睡過去的時候也沒有等到襲翠。
“哈……”子涵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就聽到耳邊傳來涼涼的聲音:“終於睡醒了?外面敲門已經好一會兒了,還不去開門?”
子涵扭頭一看,徐昂已經坐起來了,正用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她。
子涵整個人沒精打采的,撇了撇嘴下床去看門。
子涵一打開門就看到襲翠端著水盆站在門口,依然是那副淡淡然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熬夜的樣子,不會吧?她怎麼精神那麼好?
就在子涵還在恍惚的時候,襲翠已經越過子涵走進房內,開始幫徐昂洗漱了。
子涵扭頭看著襲翠忙碌的身影,心裏好奇的緊,想問襲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但是她知道襲翠絕對不會告訴她,但是,她究竟做什麼去了呢?
徐昂看著一大早就在旁邊呈呆滯狀的子涵,嘲笑的說:“不會吧,一大早妳的腦子就傻了!”
子涵精神不好的時候,就懶得說話,所以面對徐昂的諷刺什麼話也沒有說,她又看了襲翠一眼,終於壓下了心頭的好奇,朝側房去洗漱,邊走邊想:“恩……也許以後可以再問!”
昨天的熬夜真是把子涵折騰的不輕,吃完午飯又伺候徐昂吃完藥之後,她就跑到屋裏去睡覺了,唉!也虧了徐昂的養心閣離主屋比較遠,再加上為了讓徐昂養病,平時閒雜人等不許進來,所以子涵才能毫無忌憚的回屋睡大覺,否則傳出去的話,她只有吃不了兜著走的份。
飽飽的睡了一覺之後,睜開眼看到天色都暗下來了,子涵做起來朝四周看了看。咦?怎麼這麼安靜啊?人都去哪裡了?徐昂那小子怎麼也不在?難道出什麼事了嗎?
子涵快速的走出房門,接著就聽到隔壁襲翠的房間裏有人說話,就走了過去。
走進屋裏一看,徐昂還有兩個丫頭都在襲翠的房間裏,徐昂滿臉著急之色,子涵往床上一看,襲翠正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
“翠兒怎麼了?”子涵趕緊上前,問坐在床邊的徐昂。
“我不知道,剛才到晚膳時辰了,翠兒也沒有過去,我就讓丫頭看看怎麼回事,哪知翠兒竟然病了!”
不會吧,今天上午還好好的,怎麼下午說病就病了呢?子涵看了看躺著床上的襲翠,只見她雙眼緊閉,面色潮紅,滿頭大汗,好像在極力的忍受什麼痛苦似的。
“為什麼不叫大夫?!”子涵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叫大夫。”
“啪”的一聲,子涵的手被抓住了,她回頭一看,竟然是襲翠抓住了她的手。
“妳沒有睡過去?妳感覺怎麼樣?妳放手啊,我是要給妳去找大夫!”子涵看襲翠依然緊閉著眼,就急切的問。
“我……我沒事,只是受了一點風寒,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不用去找大夫了,我天天給少爺熬藥,也快成半個大夫了,我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因為生病的緣故,襲翠的聲音變得非常沙啞。
“可是那也不能拖著啊,病了就得看大夫!”子涵還是堅持要去請大夫。
襲翠抓著子涵的手緊了緊,吃力地說:“不要……”,然後轉過頭看向徐昂,“少爺,求你不要去請大夫。”
徐昂盯了襲翠一會,才緩緩的開口:“不要去找大夫了,找個丫頭好生伺候著就行了。”話是對子涵說的,但是他的眼光卻沒有離開襲翠。
子涵看著兩個人堅持的神情,使勁的咬了一下嘴唇,平復了一下氣息,才堅定的說:“好,我不去請大夫了,但是我要留下來照顧翠兒。”
聽到子涵的話,襲翠睜開眼看著子涵說:“不敢勞煩少奶奶,襲翠一人就可以了!”
“不行,一個是讓我去請大夫,一個是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兩者妳選一個。我告訴妳喲,我是非常非常堅持的!”
子涵堅定的語氣和滿臉關心的表情讓襲翠愣了好一會兒,最後,襲翠低了低頭:“那奴婢就越矩了,勞煩少奶奶了!”
子涵和另外一個丫頭留下來照顧襲翠。雖然徐昂大少爺也想留下來,不過考慮到他還需要人照顧,為了不增加麻煩,子涵好說歹說的把他勸回了房間,並答應他每個一刻鍾就去告訴他襲翠的情況。

第七章詢問
徐昂走後,子涵擰了一個帕子放在襲翠的額頭上,她看著襲翠痛苦的表情,心裏充滿疑惑,襲翠說是染了風寒,可是子涵覺得不像,雖然面色潮紅,但是不會又太大的疼痛啊,看襲翠的樣子,就好像再忍受了極大的痛楚似的。
“水……”沙啞的聲音喚回了子涵飄忽的精神,趕忙讓一旁的丫頭端了一杯水過來。
她扶起襲翠,把水慢慢的喂了下去。
“翠兒,我讓丫頭給妳去熬上一碗去寒的藥。”
“不用那麼麻煩,少奶奶,妳把我的那個荷包拿來,從裏面拿一顆藥丸吃就可以了。”
子涵轉頭看了看,在梳粧檯上放著一個藍色的荷包,她走過去,從裏面拿出一粒白色的藥丸,這種藥丸她見過,有一次,她到廚房去,看到襲翠往徐昂的藥裏放了一顆,襲翠回過身看見她時說,這藥丸是大補藥,不是很嚴重的病吃了它都能治。
不過子涵還是很疑惑的問襲翠:“真的只要這一顆藥丸就可以了嗎?”
襲翠虛弱的點了點頭,子涵看到她肯定的表情後,就拋去了顧慮,幫著襲翠將藥丸用水沖入。
吃了藥沒過一會兒,襲翠就沉沉的睡過去了,子涵對旁邊那個丫頭說:“妳去告訴少爺,說翠兒的情況穩定下來了,讓他不用擔心,順便妳伺候少爺把晚膳用了。”
待丫頭出去以後,子涵又把帕子放到涼水裏病了冰重新放到襲翠的額頭上。“娘……娘……”睡夢中的襲翠發出喃喃聲。
子涵聽到襲翠在夢中呼喊娘親,心裏也是一陣波瀾,一個人在生病的時候最希望的就是有親人在身邊照顧著,平時襲翠淡淡然然的,心中仍是渴望被疼愛的啊!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對我娘!”襲翠好像被什麼噩夢給驚嚇到似的,雙手不斷的揮舞著,身子也開始不安的扭動。
子涵連忙上去抓住襲翠的手,輕喊著:“翠兒,翠兒,醒過來啊!”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襲翠從內心深處發出的聲音震住了子涵,雖然襲翠只是單單的重負這一句,但是子涵卻感覺到她話裏的仇恨、決心和冷酷,到底她經歷過什麼,到底她是一個怎樣的一個人?平時見到的淡然的襲翠還是這個滿腔仇恨的人嗎?襲翠心裏究竟壓抑了多少東西?
不過沒容子涵多想,襲翠扭頭的更加厲害了,雙手揮舞的也更加用力,子涵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把襲翠壓在床上,天哪,生病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啊?
“翠兒,翠兒……”子涵大聲的叫著襲翠,如果再不把她叫醒的話,估計兩個人都得翻到地上去了。
“恩……”襲翠安靜下來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雙眼好半天才聚焦到子涵的臉上。
“翠兒,妳還好吧?剛才妳一直在做噩夢!”子涵一邊說一遍幫著襲翠擦汗。
襲翠緩緩的抬頭看著眼前的子涵,好一會兒才說:“沒事,我沒事了”說完又閉上眼睛,好像累極了似的。
子涵又用手摸了摸襲翠的額頭,驚喜的說:“哎……,不熱了也,太好了,終於不燒了!”再看看的襲翠的臉,也不如先前那般紅了,“呵呵,太好了,終於退燒了,翠兒,妳現在感覺怎麼樣?”
“已經好多了,除了有點乏之外,沒有什麼別的感覺了。”
“好好,那妳就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去廚房裏給妳弄點粥喝吧,恩?生病的人總要吃點東西不是?”
襲翠也沒有反對,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子涵照顧著襲翠躺好,又把被子蓋好之後,就去養心閣的廚房裏去熬粥了。
在廚房裏,子涵有想起了襲翠的囈語。報仇,娘?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是襲翠要報仇的話,她要找誰報仇,她背後究竟經歷過什麼,才在心上留下那麼大的傷痛。子涵就在廚房裏這樣胡思亂想,直到把粥煮好。
等子涵回到襲翠的房間裏的時候,看見徐昂也在,楞了一下,沒想到他還沒有休息,不過,她也沒問,襲翠生病,徐昂怎麼可能自己回去呼呼大睡。
子涵把襲翠叫起來,喂著她吃下粥,然後看著她睡著了,才和徐昂回到房裏。
因為昨天照顧襲翠睡得晚了,今天早上子涵和徐昂起床以後剛打開門,就看到襲翠已經端著水盆站在門口了。
“呀!翠兒,妳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妳昨天病的那麼厲害,快回去休息!”子涵一看到她就大聲的嚷嚷起來。
襲翠微微一笑(子涵第一次看到襲翠這麼真誠的笑容也):“少奶奶,我沒事了,勞煩妳掛心了。”說著就像往常一樣,走進房內,開始幫徐昂洗漱起來。
子涵急急的走過去,拉住襲翠就摸上她的額頭,恩,體溫正常,再看看襲翠的臉色,白裏透紅,煞是好看。
“嘻嘻,翠兒,沒想到你身體這麼好,一晚上病就全好了,”子涵開心的說,轉念好像想到什麼似的接著說,“或者說妳的藥好?”
襲翠聽到這裏,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子涵興奮的沒有發現,倒是徐昂接話了:“藥?什麼藥啊?”
“哦,就是每次給你弄藥丸的時候,順便弄得一些補藥。”襲翠急忙說,然後話題一轉,“少爺少奶奶應該都餓了吧,昨天因為奴婢你們晚膳也沒有用好,我剛剛已經去廚房弄好早飯了,少爺少奶奶趕緊洗漱一下吃飯吧。”說完就擰了帕子給徐昂擦臉。
“哦……”經過剛才襲翠一提醒,子涵發現自己好餓,昨天……昨天吃完飯了嗎?……好像沒有……,她轉身向側房走去。
洗漱的時候,子涵突然覺得襲翠好像不想多談關於那個藥丸的事。咦?怎麼覺得襲翠好像有很多秘密似的,濃濃的好奇心已經占滿了子涵的整個心房。中午吃過飯以後,徐昂感覺精神不錯,所以拉著子涵到養心閣外面去走走。
唉!徐府真不愧是這個郡的首富啊!這種以前只能在蘇州園林看到的美景,現在在徐府到處都是。不過,子涵的心沒有在這些景上,她看了看四周,只有她和徐昂兩個人,終於憋不出心裏的疑惑了,她故意以閒聊的語氣問徐昂。
“徐昂,翠兒已經照顧你八年了是嗎?”
“對啊,怎麼了?”
“她家裏是做什麼的啊?我感覺她氣質挺不錯的,不像丫頭,倒像是大家閨秀。”
徐昂頓了一下:“她……進徐府的時候是賣的終身。”
“嗯?終身,那她是個孤兒了?”在這個朝代,只有孤兒才可以買斷一生,有父有母的話買斷終生就是犯法。
“對……”
“那你知道她以前的情況嗎?她父母怎麼死的啊?她有沒有和你談起過。”因為特別想知道,所以子涵的語氣急切起來。
徐昂停了下來,深深地看著子涵,一句話也不說。
子涵被他看的十分不自在:“你……你幹嘛盯著我?別告訴我,你到現在突然發現我是個大美女。”
要是以前子涵這麼說的話,徐昂一定會恥笑一番,不過今天徐昂一句話也沒說,還是只盯著她看。
“喂!你再這麼盯著我不說話,當心我扁你!”子涵惱羞成怒的在徐昂面前揮著小拳頭。
“妳想知道什麼?”徐昂聲音低沉的問道。
“咦?沒有啊,我只是好奇,想問問罷了。”在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麼貓膩的情況下,子涵可不想當出頭鳥。
“好奇?好奇什麼?”徐昂不放棄的問。
“好奇就是好奇嘛!我看她氣質好,喜歡她,所以想多瞭解她,不行啊?”子涵幾乎是吼著說完的。
徐昂又是盯了她好一會兒,就在子涵又要發火的時候,徐昂拉起她說:“我累了,回去吧!”這次談話就這麼結束了。
在回去的路上,子涵感到徐昂抓她手的力氣好像比平時大很多,她看了看徐昂的臉色,和平時沒有區別,他怎麼了?難道剛才的談話對他造成了什麼影響?子涵只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迷惑了。
回到養心閣,就看到襲翠正在院子的站著,看見他們兩個進來,就迎了上來。
“少爺少奶奶,老夫人剛剛來過了。”
“我娘有什麼事嗎?”
“是說過兩天望夕節,要帶家裏一些女眷去娘娘廟祈福,讓少奶奶準備一下。”
“望夕節?幹嘛的啊?”子涵在現代從來沒有聽過這個節日,更別說是一無所知的古代了。
問完,子涵就發現徐昂和襲翠都那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她。
難道這是個什麼特殊的節日?
“怎麼了?你們兩個為什麼用那種眼光看著我?”子涵被他們兩個不敢置信的表情弄得特不爽。
“少奶奶,望夕節是我們天朝最重要的節日之一啊!是我們祈福的節日啊!”
“呵呵……”子涵不好意思的笑著,“告訴你們吧,我在嫁入徐府以前有一次摔傷了頭,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所以不知道什麼是望夕節!”
“那……”還沒有等襲翠把話再說出口,子涵趕緊說:“剛才老夫人讓我準備什麼?”
一聽見子涵的問話,襲翠想起了老夫人的吩咐,趕忙說:“老夫人送來了一塊料子,讓少奶奶裁衣裳,說……說好撐得住徐府的身份。”
“哼!”子涵不屑的冷哼一聲,撐得住徐府的身份?那老太婆肯定是說不要丟了他們徐家的臉,每次見到她,老夫人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少奶奶,趕緊進屋讓我給你量量尺寸吧,只剩三天了,時間趕得太緊了!”襲翠拉起子涵的手就往屋裏走,從襲翠上次生完病之後,她好像再也不避諱和子涵牽手了。

第八章望夕節
“這塊布怎麼這種顏色?!”子涵進屋看到那匹紅豔豔的布就大叫起來,那麼俗的布她才不要穿呢!
“少奶奶,望夕節當然都要穿紅色的啊!”襲翠已經接受了她“失憶”的事情,慢慢解釋給她聽。
“可不可以不要穿啊,這種顏色也太……”
“翠兒的手藝好,保證做出來的衣服妳會滿意,不要再抱怨了。”從剛才就一直沒有說話的徐昂悠悠的插了一句。
“敢情不是你穿,看你一副悠哉的樣子,哼!”子涵是打心眼裏不想穿這塊布做得衣服。
“少奶奶,翠兒一定會讓妳滿意的!”
看著襲翠自信滿滿的表情,再看看一旁徐昂事不關己的樣子,撇了撇嘴,就開始讓襲翠幫她量尺寸了。
最後,在襲翠把布抱回房間的時候,子涵還希望有奇跡會出現,讓她可以不要穿那種顏色的衣服,天知道她有多討厭那麼俗的布。看樣子,望夕節的確是個很重要的節日,從那天徐老夫人來過之後,整個徐府都忙起來了,每天都有好多人過來養心閣打掃啊,佈置房間了,準備東西了,真有點現代過年的感覺,人氣也旺起來了,使徐府的壓抑氣氛緩和了不少。
不過子涵心裏還在嘔那個氣呢,一想起來望夕節當天的衣服,就渾身沒勁。
到瞭望夕節那天,子涵早上起來甚至連門都不想給襲翠開。
“少奶奶,衣服已經做好了,請換上吧!”襲翠進屋之後就把做好的衣服拿給子涵。
自汗心不甘情不願的到屏風後面把衣服換上了,有滿臉陰沈的走到鏡子前。
“咦?……咦?”子涵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後,簡直就有些不敢相信,這才低頭好好的打量起這件衣服。
如果以前覺得襲翠是氣質美女的話,那現在子涵絕對要說襲翠是氣質加才藝雙重美女。
整件衣服裁剪的得體大方,裙擺大大的,還有交疊的層次感,襲翠還在領口、袖口和裙擺處繡上了蘭花,現在整件衣服看起來就行一件藝術品。
“翠兒……妳……妳真是太厲害了!”子涵抓著襲翠興奮的讚歎著。
“已經愁眉苦臉了這麼幾天了,現在終於開心了!”徐昂看到子涵興奮的樣子,在一邊涼涼的打趣。
“嘻嘻,當然,誰不喜歡美的東西啊!”說完,又轉過身去在鏡子裏照來照去,心裏那個美啊。
襲翠又幫子涵梳了一個髮髻,看著裝扮一新的自己,子涵心想:“真是人靠衣裝啊,沒想的自己也可以這麼漂亮”(小小陶醉一下)
吃完早飯後,徐老夫人就派人來催了,子涵給徐昂說了一聲,就由襲翠把她帶到了前院。
子涵到了前院以後,看見徐老夫人已經坐在轎子裏了,旁邊還有一頂轎子,看樣子是準備給自己的,呵,還不錯嘛,至少不用靠雙腳了。
襲翠看著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對子涵說:“少奶奶,路上小心點,奴婢就先回去了。該給少爺熬藥了。”
“恩,好,妳先回去吧,今天妳又要受累了,來照顧那個麻煩精。”說完還故意的做了一個鬼臉,逗得襲翠噗哧一笑。
看到老夫人正往這看,襲翠趕緊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了。
等所有丫頭都把祈福的東西準備好之後,子涵轉身就要上轎。
“咦?”子涵一低頭看見地上有個荷包,就把它拾了起來,“這不是翠兒的嗎?”上次幫她拿過藥丸,當時就覺得荷包挺漂亮的。
子涵趕緊看向襲翠離開的方向,只捕捉到拱形門處閃過的背影,再看看老夫人已經變得有點難看的臉色,趕緊上轎了。
荷包等回來再給翠兒吧,惹毛了老太婆,可要有一頓好罵了!
子涵發現自己真的是非常不喜歡轎子,坐在裏面顛來顛去的真是難受,本來在現代她就是個暈車的主,現在換成轎子就更不舒服了,就在子涵打算吐給轎夫看的時候,到了夕娘廟了。
子涵出了轎,周圍過多的人又使她暈了一下,真是菜啊!
望夕節真是重要啊,夕娘廟裏已經有好多人了,大多數看起來都是穿的都是新衣服,這樣也足以看出這裏的人對望夕節的重視。
還沒有等子涵好好的觀察一下周圍的人,徐老夫人已經開始向廟裏走去了,在大殿的門口,丫鬟買了一個超大的香燭,徐老夫人讓子涵拿著。
“雖然只是個妾,但畢竟也是徐家的人妳去上這個香。”徐老夫人發話了,豈敢不從?
子涵從丫鬟手中接過香燭,接著看了看周圍人上香的樣子,然後依著葫蘆畫瓢,先舉起香燭拜了一拜,然後低著頭走到大香爐處又拜了一拜,才把香燭穩穩的插上,然後後退一點,接著又拜了三拜,才轉身走到徐老夫人後面。
這時徐老夫人才走上前去,跪在一個跪墊上,雙手合上,看向殿中的夕娘像。
子涵在旁邊看著徐老夫人,忽然她轉過頭來看著站在一旁的子涵,什麼表情也沒有,子涵讓她看的愣愣的,直到看見她瞟了瞟她身邊的跪墊,子涵才會意過來,連忙走上去學著徐老夫人的樣子跪了上去。
子涵看著徐老夫人虔誠的樣子,心想:“只在這時候虔誠膜拜有什麼用,平時做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直到子涵跪的腿都麻了,老夫人才由丫頭攙起來。
“我要去找廟中的師傅說經,妳先在院中轉轉,不可走遠。”說完也沒等子涵回話,就領著一個丫頭向廟的側殿走去了。
子涵看徐老夫人把她和其餘的丫頭留在這裏,她看了看那些的丫頭,說:“行了,你們也先轉轉吧,不別跑太遠就是了!不用跟著我了,我自己看看。”
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玩,子涵才不讓其他人跟著壞了興致呢!
離開那些丫頭之後,子涵就像撒了韁的馬,那個心裏可真是樂啊!她到了廟前開始從旁邊的商鋪看起來。賣香燭的,賣祈福結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東西,以及一些自己叫不上來名字的東西,呵呵,可惜喲,子涵身上沒有一分錢,所以只能看不能買。
逛了大半天,子涵也累了,就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她慢慢悠悠的逛到了廟的後面。
廟的後面不同於前面,這裏環境清幽,幾乎沒有什麼人,也許人們來主要是拜佛祈福的,來遊玩的不多。
子涵在陰涼的地方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上去,坐好之後就抬頭看四周的風景了。
不遠處就是一條小溪,在陽光的映射下波光粼粼的,微微的風吹過,好舒服啊!
咦?子涵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跪著趴在地上,嘴裏好像還在嘟嚕著什麼?
好奇心促使子涵走了過去,走進了才看清楚這個人實際上是個老頭,頭髮是黑的,可是鬍子卻全白了,他正在對著地上一樣東西邊推邊說:“快跳啊,快跳啊,你怎麼不跳?”
子涵仔細一瞧,才發現在地上有一個小青蛙般大小的東西,黑色的,周圍好象有……幾條腿?
感覺到有人走進,那個老頭抬頭看了看子涵,什麼也沒說,接著逗弄著地上的東西:“喂!我告訴你,你給我跳,聽見了沒有?你……你還不跳,氣死我了!”說著將上身抬起,看著子涵嚷道,“都是你,就是你因為你走過來了,它才不跳!”
子涵愕然:“什麼?因為我?憑什麼說是因為我啊?我剛才已經看了你好一會兒了,它就沒有跳過。”
那個老頭被子涵反駁的啞口無言,臉色變得通紅,“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看不出來年紀大了,身手還不錯。
就在老頭站起來的那一刻,地上的東西好像受了驚,也“呼”的一聲超子涵跳來。
“啊!媽呀!”子涵最怕小蟲子一類的東西了,看見這不知名的蟲子類向她跳來,整個人嚇得是不輕,用手拍打著全身,又蹦又跳的。
“哈哈哈哈……”旁邊那個老頭倒是樂得哈哈大笑,“終於跳了。”
子涵把那個東西給拍到了地上,身上的一些掛飾也有一些掉在了地上。
“呵呵”那個老頭走上前來,蹲下摸著那個小東西,“寶貝寶貝,原來你要看到姑娘才跳啊!嘻嘻!”
子涵想把自己的東西拾起來,可是看著東西旁邊的那個小“怪物”,就始終不敢上前。
“喂!老伯,你幫我把東西遞過來好嗎?”子涵“好聲好氣”的對那個老頭說,要不是他,東西也不會掉。
老頭聽見子涵的話,看了她一會說:“既然妳能讓我的寶貝跳起來,好,我幫妳撿東西。”說完,就幫她把東西撿了起來。
“咦?這個荷包挺好看的嘛!”
子涵一看,老頭正拿著襲翠的那個荷包看呢,早上進了轎以後子涵就把荷包別在自己腰上了,剛才也一併給弄掉了。
“是挺好看的,那現在你能把它給我了嗎?”子涵看著老頭晃著那個荷包,心裏可是氣大了。
“哦,好”估計老頭也看到子涵面色不好了,就要把東西還過來。
忽然老頭臉色一變,立即把荷包舉到鼻子處問了問,接著就要打開荷包。
子涵一看急了:“喂喂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怎麼可以隨便……”
還沒等子涵把話說完,老頭已經一臉嚴肅的轉過頭來看著她,盯了子涵一會兒開口了。
“妳到底是什麼人?”

第九章胭脂丸
“妳是什麼人?”那老頭看子涵愣住了,又問了一句。
子涵看著他有嚴肅的表情,已經不同於剛才大笑時的樣子,現在的他看起來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子涵鎮定了一下說:“我是誰管你什麼事?快把荷包換給我!”說著伸手就要拿。
老頭躲了一下,子涵沒拿著,還給誆了一下,脾氣立即上來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你拿著我的東西問我是誰,我憑什麼告訴你啊!你又是誰啊?”
“妳和飛天聖女到底是什麼關係?”
“什麼飛天啊,我還遁地呢,我都不認識,把東西換給我!”
“妳不認識飛天聖女怎麼會有胭脂丸?”
“胭……脂丸?什麼東西啊?我哪有啊?”子涵被他說得摸不著頭腦。
“就是這個,”老頭把荷包舉起來,“裏面裝的就是胭脂丸。”
子涵看著老頭認真的表情,突然感到非常好笑:“你說那是胭脂丸?那只是平常的補藥而已。切!”
“妳不知道這是什麼?”
“知道啊!補藥啊!”
老頭看著子涵直率的眼神,感覺她不像是在撒謊,就慢慢的開口了:“胭脂丸的確是補藥。”
聽了老頭這句話,子涵正想說什麼,“但它也是毒藥?”
“呀?什麼意思啊?什麼補藥,毒藥的,補就補,毒就毒,怎麼會又補又毒呢?”子涵被老頭弄得暈頭轉向的。
老頭終於相信子涵的確不懂這個藥丸,就打算把這種藥丸的事情給她說清楚。
“胭脂丸是苗疆的聖藥。”
“苗疆?聖藥?”
“對,是聖藥,只有苗疆的聖女才會煉製這種藥丸,所以叫做胭脂丸,整個武林除了飛天聖女沒有人會煉製它,但是飛天聖女已經在江湖上消失十多年了,現在妳手裏卻有這麼多胭脂丸。”
“恩?也許是飛天聖女煉製的多,所以到現在還有啊!”
“不可能!”老頭堅定的否決,“飛天聖女每年煉製的胭脂丸不過八顆,妳的荷包裏卻有十幾顆之多,而且藥丸新鮮,卻不可能是多年之前煉得。”
聽了老頭的話,子涵心裏犯嘀咕了,難道是襲翠煉製的。
老頭看到子涵沉思的表情,趕緊問:“妳知道是誰煉製的這些藥丸?”
子涵看著老頭迫切的表情,在沒弄明白他的目的和身份之前,子涵才不打算告訴他什麼呢!
“我不知道,這個荷包是我今天撿的,看著好看才掛在身上的,所以不知道主人是誰,你快把荷包還給我吧!”
老頭看著子涵欲奪回荷包的樣子,歎了口氣說:“妳可知道胭脂丸也是有毒的?”
有毒?不會吧?子涵好多次都看到襲翠往徐昂的藥裏放這種藥丸,而且上次襲翠生病也是吃的要中藥丸啊!
“你說有毒就有毒啊,你吃一個給我看看啊!”
“你……,唉!我剛才說了,胭脂丸是補藥,也是毒藥。胭脂丸不可服多,每年只要服用三次即可達到大補的作用,而且胭脂丸還能解掉大部分毒藥的毒,但是……,如果一年服用超過十次的話,不出幾年,恐怕就會一名嗚呼了。”
聽了老頭的話,子涵突然覺得手腳冰涼,她想了想襲翠給徐昂放藥的時間,大概是半個月一次,但是她自己只吃過一次。再看看老頭凝重的表情,說不定,說不定是真的,但是,但是,怎麼可能呢?難道是襲翠要害徐昂?不可能啊!襲翠是喜歡徐昂的,而且是那麼明顯的啊,難道不是襲翠煉得藥,而是另有其人,襲翠也被蒙在鼓裏了?
子涵想七想八的,整個腦子都亂了。
“姑娘,姑娘。”老頭看到子涵抬頭看他,“請姑娘一定要告知我是誰煉製的這些胭脂丸,說不定就能找到飛天聖女,我有要緊的事情一定要見到飛天聖女。”
“我說了我不知道!”腦子亂了,連帶著脾氣也上來了,子涵大吼大叫,“快把荷包還給我,這是我的東西!”
“只要姑娘告訴我這荷包的主人,我自會將荷包還給妳!”
“你……”子涵被老頭氣得不輕,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了老頭。
正在老頭錯愕之際,子涵把荷包搶了過來。
老頭看見子涵那會荷包,上前還要再把荷包搶回去,剛碰到子涵,就聽見子涵大叫:“非禮啊……”
“啊?”老頭聽見這話,一下子跳到了五米開外(看樣子是會功夫的),滿臉漲得通紅,連連擺手:“姑……娘,妳在亂喊什麼啊?”
“你過來近我的身,搶我的東西,不是非禮是什麼?”子涵發現這一招的確能把老頭震住。
看見老頭又想走過來,子涵連忙說:“別過來啊,否則我又喊了!”說著作勢要喊。
“妳……妳……別,好好,我不過去就是,我只是想讓妳告訴我這些藥是誰煉的就好。”老頭連忙撇清。
“我真的不知道是誰煉得這些藥,所以沒辦法告訴你,再加上這個荷包真的是我撿的”不過撿的是是襲翠的,子涵在心裏補上一句,“所以我不能給你提供什麼有價值的資訊”
看著老頭不相信的表情,再看看天也不早了,子涵忙說:“好了,我要走了”
看見老頭又想走過來,子涵大叫:“別過來,再過來我真的喊了!”老頭又僵僵的站在了原地。
子涵轉身拔腿就跑,跑到轉彎處的時候回頭一看,那老頭還站在那裏直直的看著她,子涵突然感到有點不忍心,但是在不知道老頭的情況下,她選擇漠視自己的不忍心,轉頭向徐府的轎子走去。
雖說子涵沒有告訴老頭什麼情況,但是老頭說的話卻在子涵心裏掀起了千層浪。
胭脂丸?這些藥丸真的是胭脂丸嗎?一年吃上十幾次就活不長了,那徐昂豈不是也中毒很深了,這樣的話,他現在豈不是很危險?襲翠到底知不知道這些是胭脂丸呢?
坐上轎子以後,子涵再也顧不得轎子顛簸了,只希望能趕緊回到徐府,疑問已經把她壓得透不過氣了。
回到徐府之後,子涵像徐老夫人道別之後就匆匆的回到了養心閣。
回到養心閣的主屋後,看到徐昂正在睡覺,她就轉身出門走向隔壁襲翠的房間。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子涵終於推門進入。
進了襲翠房間之後,看見襲翠正在桌子上寫著什麼,聽見有人走進來,襲翠抬起頭來。
“少奶奶,妳回來了,夕娘廟好玩嗎?”
看著襲翠恬靜的臉,子涵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問起了,這件事到底和襲翠有沒有關係,再說了,自己又不認識那個老頭,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襲翠看子涵不說話,而且臉色也非常不好看,就連忙上前問:“少奶奶,妳怎麼了?不舒服嗎?”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把荷包拿出來:“今天早上我撿到妳的荷包了,沒有來得及給妳,所以就帶在身上了。”
襲翠在看到荷包之後,整個臉色亮了一下,好像極安慰似的說:“太好了,我還以為丟了呢,太謝謝你了,少奶奶!”
看著襲翠如寶貝似的把玩著荷包,子涵緩緩的開口:“翠兒,荷包裏面是什麼藥啊?”
襲翠好像沒有料到子涵會再問她關於藥的事情,臉色稍微一變,不過迅速恢復了正常,她嬌笑著說:“呵呵,少奶奶,我以前不是跟妳說過嗎?是補藥啊?”
“妳確定嗎?妳真的確定這是補藥不是毒藥嗎?”子涵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話說完之後,子涵看到襲翠整個臉色都變了,身子直直的僵住了,好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妳……妳為什麼會這麼問?”
看著襲翠不自然的反應,子涵感到整個人都涼透了,不會吧,不會,難道這藥真的如老頭說的,既是補藥,也是毒藥,既然是真的,那襲翠為什麼還要給徐昂吃?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穩了穩心神,子涵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又問:“妳……妳……知道飛天聖女嗎?”
如果說剛才的問話只是個煙霧彈的話,那這句話無疑就是一顆分量十足的炸彈,聽到子涵這句話之後,襲翠整個身子都晃了起來,呼吸也開始非常急促,好像就要喘不過來氣似的。
子涵看著襲翠這個樣子,心裏非常擔心,趕緊走上前去,把襲翠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說:“慢慢地,不要急,聽我的話做,吸氣……呼氣……”
好一會兒,襲翠才慢慢平靜下來,子涵還在輕輕的幫她拍背。
襲翠扭過頭來,直直的看著子涵,臉色十分複雜,什麼話也不說。
子涵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開口,所以也只是靜靜地看著襲翠。
最後,襲翠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拿著荷包,走到桌邊,把荷包裏的藥全都倒在一個茶碗裏,然後又走到床邊,從床上的針線筐裏取出針線,開始在荷包上繡起東西來。
整個房間裏靜悄悄的,只有兩個人輕輕的呼吸聲。

第十章真相
正在子涵就要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要開口時,襲翠說話了:“妳知道嗎?在這個世上有一個特別美麗的地方,那裏天是藍藍的,水也是藍藍的,人們也都非常善良,沒有仇恨,沒有貪婪,有的只是和睦和互幫互助。那個地方也是最富裕的地方,盛產各種珍異的東西,所以那裏的人們也都生活的非常富足,可以說,那裏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啊!”
子涵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她知道,襲翠要把一切告訴她了。
“我小時候,去過一次那個地方,就深深的愛上那裏了,本來我是有可能也在那個地方長大,可是天往往不遂人願……”,說到這裏,子涵臉色閃過一絲憤恨。
“妳知道嗎?那個地方的女子大都長得好漂亮啊。二十多年前,一個在那裏生長的最漂亮的女子,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也和自己生活的地方是一樣的呢?所以,有一天她就離開了她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家鄉,走進了外面的世界。”
“呵呵,剛到外面的時候,她對一切都是那麼好奇,雖然說自己生活的地方非常富裕,但是畢竟是有些隔絕,生活沒有外面來的多樣。沒過多久,這個女子就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陣浪潮,不僅是因為這名女子的絕色容顏,還因為她有高超的醫術和別人視為寶貝的奇藥。”
“胭脂丸?”
聽見子涵的問話,襲翠一頓,接著笑了:“呵呵,看來妳對這個藥瞭解的不少了,那麼妳應該知道我說的這個女子是誰了?”
子涵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是……飛天聖女”
“對,就是飛天聖女。飛天聖女是江湖上的人給她的封號。當時的武林盟主深重劇毒,性命快要不保,飛天聖女給他了一粒胭脂丸,又配合醫術,竟把武林盟主的視為必死的毒給解了,並且還助長了他十年的功力。可是……”襲翠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武林盟主不但不知恩圖報,反而還想向飛天聖女多要一些胭脂丸。這胭脂丸的確是大補之藥,但是不可多吃,否則就會使體內毒素累積,最終導致中毒身亡。飛天聖女故而不肯給他,沒想到他竟懷恨在心,故意在江湖上放出風聲,說飛天聖女的胭脂丸如何如何神奇,飛天聖女的家鄉又擁有如何多的寶藏,當時整個武林就像瘋了似的,都想得到飛天聖女,……或者說是飛天聖女所代表的價值。”
“在這種情況下,飛天聖女處境非常危險,每天都要面臨不同的追殺,在她就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碰到了一個對她非常重要的人,一個異族人士,武功也是非常的高,每次都是在他的保護下,飛天聖女才能化險為夷。”
“英雄救美?”
“額?呵呵,對啊,是英雄救美,所以美女也愛英雄,最終飛天聖女在滿心愛意的情況下嫁給了這位英雄,從此隱匿江湖。”
“他們退出江湖了?”
襲翠看了看子涵,點了一下頭,接著她在子涵的眼裏看到了疑惑,微微一笑:“妳是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子涵忙點頭。
“因為,我是飛天聖女的女兒。”
“額?”聽到這個答案,子涵整個人愣住了,“妳是飛天聖女的女兒?”
“對,飛天聖女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我就是她的女兒,龍衣羽。”
子涵想起襲翠那次生病喊出的話,報仇?娘親?怎麼回事?子涵緊緊的盯著襲翠。
“不對,”子涵好像想起了什麼,“妳不是說飛天聖女……恩……妳娘她嫁的是異族人,為什麼從妳身上看不出來呢?”子涵聽著襲翠與常人無異的容貌。
“呵呵,”聽到子涵的問話,襲翠笑了,“不是沒有,只不過是掩蓋住了,我的髮色是茶色的,只不過我用首烏,墨堿和一些其他的材料混在一起染在頭髮上,這才使我的髮色和別人沒有什麼不同,妳難道沒有從我身上聞到過類似於墨的問道嗎?”
子涵想起來了,她好像經常在襲翠身上聞到這股味,原來是染發劑的味道。
“妳不是說你的父母退出江湖了嗎?可是妳是……孤兒啊!”子涵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話一出口,襲翠整個人臉色又變了,變成了青灰色,而且滿臉陰霾,雙眼充血,雙手握得緊緊的。
“不錯,不錯,他們隱居了,可是人的貪婪卻不會因為他們的退出而消失!”襲翠深呼吸了幾下,藉以平復自己劇烈波動的情緒,“我爹娘隱居後,我們一家人的確過著平和快樂的生活。我爹有一個好朋友,也跟著我爹退出了江湖。因為我爹曾經救過他的命,為了報恩,他發誓要追隨我爹,所以他就帶著他的家人和我爹娘一起隱居了。”
“那時候我爹讓我叫他叔叔,我還記得這個叔叔特別疼我,我想吃什麼東西的話,他一定會千方百計的給我弄來。我有什麼想玩的東西,他也總是想辦法買給我,或者給我做。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和他的兒子跑到山上去玩,碰到石流了,那時候情況特別危險,他沒有顧得他兒子,反而是先把我救了出來,才去救他的兒子,為此,我爹對他感激不僅,就和他結拜為兄弟。”
“可是,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這個我爹視為手足的人親手殺了我爹!”襲翠又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才又開口,“他通過我爹的信任,把我爹騙到山上,然後殺了我爹,然後……然後……”襲翠說到這裏已經哽噎的說不下去了,子涵遞了一塊帕子過去。
襲翠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那個畜生回來就找我娘要胭脂丸,還要我娘告訴他怎麼去我娘的家鄉。外面一直謠傳我娘是苗疆人,所以那個畜生曾去苗疆找過,可是卻沒有找到地方。所以他回來,使詐騙得我爹娘的信任,為的就是我娘的胭脂丸和她家鄉的財富!我娘當時不肯把胭脂丸給他,也不肯告訴他怎麼去娘的家鄉,那個混蛋惱羞成怒,竟然……竟然強暴了我娘!”
襲翠的眼淚已如泉湧了,子涵知道,讓她去回憶這段不愉快的往事,對她是多麼大的打擊。
“我當時因為和他的兒子玩捉迷藏,所以就躲在了我娘的床底下,可是我太害怕,我太膽小了,所以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害怕的所在床下,我真的……真的好恨我自己,怎麼那麼膽小呢!”
因為自責,襲翠緊緊的用牙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都咬出了血。子涵急忙上去安撫:“翠兒,翠兒,妳那時候那麼小,害怕和膽小都是正常的反應啊!”
“不,不”襲翠狂亂的搖著頭,“那畜生之後就把我娘帶出去了,我就一直待在床下不出來,後來後來我竟然在床底下睡著了,等我醒了爬出來之後,屋裏一個人都沒有,我跑到院子裏,看到……看到……看到我娘就躺在那裏,我跑去叫她,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當時娘的身子好涼啊,冰涼冰涼的,到現在我還經常能感到娘身上的那種冰涼。”說到這裏,襲翠已經整個人哭倒在子涵的懷裏。
子涵摟住襲翠,就這麼靜靜的坐了一會,然後子涵問到:“翠兒,妳不是說妳還有個哥哥嗎?那當時他在哪裡?”
“當時哥哥已經讓爹給送到山下學武了,爹爹說要讓哥哥多接觸一下外面,所以就把他送出去了,所以當時哥哥不在。我當時好害怕啊,可是娘卻再也不會說話了,也不會回答我了。”
哭了一會,襲翠的情緒好像好點了:“當時我只有四歲,卻在那時候仿佛什麼都懂了,我用鏟子挖了一天一夜,然後把我娘葬了,我想葬我爹,可是找遍了整個山都找不到爹的屍體。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後,我就自己下山跑到哥哥練武的地方,可是他們說哥哥已經走了,我怕哥哥再回來,就一直在那個周圍待著,討飯,挨打,我都經歷過了。”
“就這麼過了兩年,我沒有見到我的哥哥,所以我就想去其他地方找,後來我被一戶人家給買了,讓我陪他家的女兒讀書識字。有一天,我陪小姐出門,竟然讓我看到了他!”襲翠整個臉龐散發著仇恨的光芒。
“我看到了那個畜生,原來他從不是什麼落拓的人,他一直都是大戶人家,可是這種人不知足,還要貪圖更多!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他,所以我離開了買我的那戶人家,把自己賣到了仇人的府裏,這樣才有機會殺了他。沒想到才過了幾年,他竟然已經不認得我了,這樣我行動也就方便了。”
“他殺我的家人,所以我不見要殺他,我還要殺他的家人!”
“所以……我看到妳有很多次在徐昂的藥裏放胭脂丸,這就是妳其中的一個計畫?”
“不錯,我娘曾經告訴過我胭脂丸的制法,所以我就趁徐昂熬藥之際煉上一些胭脂丸,每隔一段時間給他吃一次,你知道嗎,我不會讓他死那麼快,畢竟那畜生還不是很老,最痛的是老來喪子,我要讓他嘗嘗這種痛,所以我要徐昂比他死得早!”
子涵看著襲翠滿臉復仇的表情,再想想先前看到的:“妳……不喜歡徐昂嗎?”
襲翠整個人一震,半天沒有說話,後才幽幽開口:“不管怎樣,我要報仇!”
“所以,妳就利用徐昂對你的信任給他下藥嗎?妳知道,妳知道徐昂有多麼喜歡妳嗎?如果徐昂知道他心愛的人下藥害他,他的心會有多痛啊?”
子涵緊緊的抓著襲翠的肩膀,急切的問著她,而襲翠則是一臉木然。
“我一直都知道的。”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第十一章訴請
子涵和襲翠同時扭頭朝門口看去,只見徐昂正臉色蒼白的,扶著門框站著。
襲翠怔怔的看著他:“你都知道?”
徐昂點點頭:“小時候,有一次我病得厲害,妳娘給我吃過一粒胭脂丸,妳知道的,我的味覺非常靈敏的,只要吃過的東西,就會記住它的味道,所以妳第一次給我吃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那是胭脂丸了。”
“你……那你還吃?”襲翠的眼瞪得更圓了。
徐昂微微一笑,臉上的神情溫柔無比,他定定的看著襲翠說:“只要是妳給的,我就吃!”
“為什麼?難道……難道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了嗎?”
“呵呵,不錯,我怎麼會不認得自己從小訂下的新娘呢?衣羽。”
聽到徐昂這麼說,襲翠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表達了:“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了,為什麼不說,為什麼明明知道胭脂丸不能多吃,還要吃下去?”
徐昂臉上閃過一道痛苦的表情,他走進房間,直直的走到襲翠的面前:“衣羽,對不起,我……我當時親眼見我爹……殺了妳娘,我爹把妳娘拉到院子裏之後,妳娘拔下頭上的髮簪就要刺我爹,結果被我爹……,我當時就站在院子裏,我還記得妳娘倒下去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看。”
徐昂頓了頓,緊緊地抿了一下嘴。
“我爹看到事情這個結果,就趕緊把家人召集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下山了,我當時整個人都傻了,腦子裏一直都是妳娘那充滿恨意的眼神,一直回到這個家中,我都是癡癡呆呆的,從那之後,我就病了,大夫說我是體虛,實際上我自己知道,我這是心病!”
徐昂慢慢抬起雙手放到襲翠的肩上:“八年前我看到妳的第一眼時,我非常開心,也非常苦澀,開心的是妳沒有事,那件事之後我就一直沒有見過妳,所以我不知道妳是死是活,所以當我看到妳活著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簡直太高興了。但是看到妳眼中的恨意時,我知道你來徐府不僅僅只是為了做一個丫頭,妳是為復仇而來的。”
“妳知道嗎?當我第一次在妳給我端來的藥中嘗到胭脂丸的味道時,我還曾經自我安慰,妳是在為我的身體著想,畢竟胭脂丸是良藥,可是沒過幾天再嘗到它的味道時,我就知道,妳想要的……是我的命。”
襲翠整個人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襲翠抬起頭來,甩開了徐昂的手,吼道:“不錯,我就是要你的命,我要為我爹娘報仇,是你爹,是你爹害死了他們,你既然知道我想害你,為什麼不告訴你爹?為什麼還要繼續吃我給你的藥?”
“我說過,只要是妳給的,我就吃。是我爹害死了妳的家人,就該血債血償。妳不相信我說的話?從我看到我爹殺死妳娘的那一刻起,我身體的一部分也跟著妳娘一起死了,我爹對我來說已經不是我爹了。”
徐昂說這些話的時候,只有在看襲翠的時候,臉上才會出現溫柔的表情,其他時候都是一臉木然。
子涵聽到這裏,忍不住了,她上前緊緊抓住徐昂的手臂:“你瘋了嗎?你不知道這樣會死嗎?你怎麼……”
“這是我們徐家欠衣羽的。”徐昂的語氣裏沒有勉強,沒有不甘,有的只是平靜。
子涵不知道徐昂如何能如此的平靜,即使是想贖罪,但是襲翠想殺的畢竟是他們一家人啊。
徐昂沒有再理子涵,而是伸出手輕輕地撫著襲翠的頭髮,溫柔的說:“衣羽,我的小新娘,只要是妳想要的,我都會給妳,我也會幫妳,因為妳是我從小就想守護的人啊……”
聽到徐昂這些話,襲翠沒有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襲翠整個人狂笑起來,“哈哈……,我是你要守護的人?呵呵,你知道嗎?你要守護的這個人已經不是從前的龍衣羽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個月都要去前院幾次,你知道我去做什麼嗎?我去陪你爹啊!哈哈哈……”
聽到襲翠的這些話,徐昂的臉色更加蒼白了,身子也撐不住的晃了晃。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陪完你爹,我第二天就會給你吃胭脂丸,你還記不記得你一個月吃了幾次?你吃了幾次,我就陪了你爹幾次!”
這時連子涵也無法接受這個事情,她上前抓住襲翠的肩膀,狠狠的搖著:“翠兒,妳……你不是說他是妳的仇人嗎?那妳為什麼還要……還要?”
“哼!那個畜生當時問我娘如何找到我娘的家鄉,我娘沒有告訴他,但他知道我娘有一幅地圖,所以他殺了我娘之後就把圖搶走了。我來到徐府之後,一直想找到那幅圖,可是怎麼都找不到。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一個伺候那傢伙的丫頭說,那畜生背後紋著一幅圖,好像是展翅的鷹,我就知道了,我娘當時作圖的時候,特地用了些技巧,使圖形看起來想蒼鷹,不會讀的人,根本是有圖也沒用,所以那個畜生不知道如何來讀那個圖,就把圖毀了,把圖形紋在了身上。”
“我想要拿回那個圖形,可是圖在他身上,我怎麼拿?只有在他脫掉衣服之後才能看到,而唯一能讓他脫衣服的地方就是床上!”
子涵現在明白為什麼襲翠會屈身于仇人身下了:“我見過妳晚上出去,難道就是……”
“不錯,每次那個畜生都會讓我二更去他的書房,我不能總是盯著那幅圖看,否則他會懷疑的,所以我每次都看上一小會,然後記下圖的一部分,回來再把它繡下來,每次看一點,繡一點。”
說著,襲翠拿起她的荷包,把荷包從裏面反過來“這就是那幅圖,我今天終於繡完了”。
子涵接過荷包,看到荷包的內側正是一隻展翅飛翔的蒼鷹!襲翠用得是雙面繡法,從荷包的外側看,僅是一些蘭花,沒想到裏側竟是一幅地圖,不過子涵怎麼也看不出來這幅圖該怎麼看。
“妳是不會讀的,讀這幅圖是要用方法的。”襲翠拿回荷包,轉頭看著已經跌坐在椅子上的徐昂。
徐昂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她,眼淚已經蓄滿了眼睛:“衣羽,我們徐家又欠妳了,可是,不管怎樣,妳都是我心中那個完美的衣羽。”
襲翠看著徐昂,聲音更冷了:“我曾經中過一種毒,這種毒每年的九月初八就會發作,一年只發作一次,每次發作,我都要吃一顆胭脂丸。”
子涵聽到襲翠把話題轉到這裏,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
“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前幾天生病,我說是傷了風寒?”
 
子涵點點頭。
“那實際上是我的毒發了。”
“啊?毒發了?”子涵愣了一下,“不對啊,現在還不到八月,你不是說妳的毒要九月才發作嗎?怎麼會……?”
“不錯,正常情況下是這樣的,但是我身子現在出現了異常。”
聽到襲翠這麼說,子涵和徐昂臉色都變了,都不知道襲翠說的異常是什麼,有多大的危險性。
只見襲翠的嘴角微微的揚起,臉上露出妖豔的笑容,似毀滅,似絕望。
“因為我有身孕了!”
“妳說什麼?”子涵尖叫了一聲,然後回頭看坐在椅子上的徐昂。
徐昂現在整個人就像傻了一樣,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的盯著襲翠。
襲翠像是預料到子涵和徐昂的反應,她緩緩的走到徐昂面前,一字一句的說到:“我有孩子了,是你爹的。”
如果襲翠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致徐昂於死地的話,她無疑達到目標了。徐昂整個人臉色已經白的像一張紙了,然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子涵趕緊倒了一杯水端了過去。
“哇……”徐昂吐了一大口血在地上,子涵看到之後,整個人都傻掉了,杯子也掉在了地上。
“徐昂,徐昂,你怎麼樣,你怎麼樣啊?”子涵看著站在一旁的襲翠,整個人冷冰冰的站在那裏,看著一切發生。子涵心裏氣不過,就向襲翠衝了過去。
“啪!”子涵一巴掌打在襲翠的臉上,“翠兒,妳瘋了嗎?妳……妳怎麼可以這樣傷害愛妳的和妳愛的人啊!妳難道對徐昂現在的樣子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襲翠慢慢的將頭轉向徐昂,只見徐昂已經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身旁有一塊血跡,他正用心痛萬分的眼光凝視著襲翠,襲翠看著徐昂的眼睛,她從徐昂的眼神中讀到了心疼,不舍,內疚還有……愛意。
淚水慢慢地蓄滿了襲翠的眼睛,她越過子涵沖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了徐昂。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讓我們處在這樣的一種情況,徐昂……徐昂……為什麼啊!”
聽著襲翠的痛苦和問話,徐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氣緊緊的擁住了襲翠。
襲翠撕心裂肺的喊聲,讓子涵整個人心痛極了。她到這個世界後所認識的兩個朋友,她在這個世界上所關心的兩個人,在這種令人揪心的處境,自己卻無能為力的去改變什麼。

第十二章打劫
“嗒嗒嗒……”“彭……”“啊……”
外面傳來亂亂的聲音,有東西撞到的聲音,還有人的喊叫聲,還有其他什麼聲音。“啪啪啪……”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子涵看了看依然在地上相擁的兩個人,聽著外面不尋常的聲音,什麼也沒說,就趕緊走過去開門了。
一打開門,就看到靈芝丫頭站在外面,渾身是血。子涵看到靈芝這個樣子,吃了一驚,連忙接住她:“靈芝,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靈芝看了一下屋裏,看到了在地上擁著的兩個人,也什麼都沒說,趕緊轉頭對子涵說:“少奶奶,快……快帶少爺避一避,有……有強盜來了……”,還沒等說明白怎麼回事,靈芝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子涵雖然聽得迷迷糊糊的,但是靈芝身上的血和她剛才的那些話已經讓她明白,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靈芝丫頭是來通知讓她帶著徐昂躲一下的。
事不容緩,子涵趕緊走到襲翠和徐昂身邊:“翠兒,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我們快點帶徐昂躲一下。”說完就去拉襲翠和徐昂。
但是襲翠動也不動,只是呆呆的看著暈倒在地的靈芝,口裏喃喃道:“他們……他們現在就來了,他們竟然提前了!”
子涵聽到襲翠的話,一道思緒閃過腦海,她趕緊抓住襲翠問:“什麼他們?翠兒,妳在說誰?難道……難道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襲翠看著焦急的子涵,什麼都沒說,然後轉向徐昂:“徐昂,我告訴你,你爹害得人太多了,你知道他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嗎?你知道多少人被他逼上絕路嗎?現在,外面的那些人,就是被你爹逼成強盜的那些人,就是來找你爹報仇的!”
徐昂大口的喘著氣,臉色已經憋的通紅。
“什麼?翠兒,妳知道這些人是誰,妳怎麼會知道他們來這裏做什麼?”子涵急急的問。
襲翠推開徐昂和子涵,站起身來,走到桌旁,拿起荷包,把茶碗裏所有的胭脂丸都都倒了進去。她把荷包口系好之後,轉過身來,看著屋裏正盯著她的兩個人。
“不錯,我知道他們是誰,他們是盤龍山上的強盜,是我把徐家的一切告訴他們的,包括徐家的財富和弱點,我是他們的內應,不過……他們今天來並不在我的計算之內。”
子涵看著襲翠平靜的表情,突然不知該說什麼:“妳……妳真的想把徐家置之死地啊!”
“不錯,徐家都該死!那畜生害死我爹娘,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妳……”子涵剛想說什麼,但是外面傳來的嘈雜聲越來越近了,子涵知道麻煩已經就要到跟前了,趕緊把徐昂扶起來,然後對襲翠說:“翠兒,不管怎樣,也不管妳與他們什麼關係,既然他們沒有通知妳就行動了,那麼事情對妳也不一定有利,我們先躲起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襲翠拿起荷包快速的走到子涵身邊,把荷包繫在了子涵的腰帶上,然後又轉身走到了桌旁。
子涵看到襲翠的一系列動作,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不過事情已經不容許她多想了:“翠兒,妳在做什麼?快走啊!”
襲翠看了看子涵,有看了看徐昂,微微笑了一下。子涵被她這一笑弄得心裏亂亂的,直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只見襲翠迅速的拿起桌上點燃的燭臺,扔向了旁邊布幔,這個房間一直很乾燥,所以不一會兒火勢就猛起來了。
現在子涵終於明白襲翠要做什麼了,從她剛才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們以後,襲翠就沒有打算活下去。
“不……”徐昂發出一聲痛苦的呼聲,掙扎著就要走向襲翠。
子涵連忙制止他:“你別動,我去”說完就朝襲翠走去。
“翠兒,快過來,妳別犯傻,人活著就有希望,妳不要想不開。”
襲翠看到子涵走過來,就趕緊把旁邊另一側的整個布幔扯了過來,擋在她和子涵中間,火迅速起來了,阻斷了子涵想要過去的路。
“子涵,這是我第一次叫妳的名字,謝謝妳一直對我這麼好。有些事情做了就無法回頭了,有時候希望是不存在的。”襲翠說完微微一笑,臉上竟然閃著聖潔的光芒。
子涵剛想說什麼,就感覺旁邊有人沖了過去,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徐昂,也不知他是哪來的力氣,竟沖過火海,衝到襲翠的身邊。
襲翠看著來到自己身邊的徐昂,整個人掙扎著把他往外推:“你瘋了,你在做什麼啊?子涵,趕緊把他拉過去。”
徐昂緊緊的抱著襲翠,嘴裏不停的說到:“我已經離開妳一次了,絕對不會在離開妳第二次,從今往後,妳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所以我絕對不會放手,決不!”
襲翠聽著徐昂堅定的語氣,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知道了他的堅決,襲翠慢慢的偎進徐昂的懷裏,輕輕地說:“徐昂,下輩子,下輩子我們不要這樣,要乾乾淨淨的在一起,好嗎?”
徐昂以一個緊緊的擁抱來回答了襲翠的話。
子涵在另一側看著這個場景簡直就快瘋了,她吼道:“你們兩個瘋了,快出來,人只要活著,比什麼都強,說什麼下輩子,為什麼不抓住這輩子呢,好,我一定要把你們兩個拉出來!”說著就要往火裏沖。
“崩……”房頂上的整個大樑都掉了下來,整個卡在子涵和他們中間,這次子涵是想過去也過不去了。
子涵一看這樣,整個人哭了起來:“你們……你們快出來啊……”
“子涵,別哭……”襲翠輕輕的安撫著子涵,然後看了看徐昂,“我現在很幸福很幸福……”
子涵看著襲翠,的確,襲翠現在滿臉都是幸福的表情,徐昂也是,子涵突然有種感覺,或許他們不能同生,但是他們渴求同死。
火越來越大了,已經燒到襲翠和徐昂的腳邊了,襲翠看著子涵,臉上沒有一點害怕的表情:“子涵,房子就要塌了,妳快點離開,記住,一定要放好那個荷包,我是我最後拜託妳的事,還有記住一句話,九九六,墜落的鷹。”
沒等子涵反應過來,屋子已經開始劈劈啪啪的倒了,子涵最後看了一眼他們,含淚衝了出去。
子涵拖著靈芝跑出了坍塌的屋子,她回頭看看已經陷入濃濃火焰之中的房間,心裏悲痛不已。
想起剛才襲翠和徐昂的表情,那麼平和,那麼幸福,子涵突然理解了,在這個世上他們兩個已經是誰也放不開誰了,都已經成為了對方的一部分。面對種種無法接受的事實,或許能夠死在一起就是他們最大的奢求了。
“嗒嗒嗒……”一陣馬蹄聲傳來,還沒有等子涵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陣天旋地轉,“彭”的一聲,子涵的肚子一痛,整個人就已經趴在了一匹馬背上了。
子涵看著面前有只佈滿鮮血的手,心裏一陣噁心,她抬起頭來看向坐在馬背上的那個傢伙。猙獰的面孔上也滿是血跡,陰沈沈的眼光令人既不舒服。
“哈哈……,這裏還有女人,哈哈”馬背上的那個人倡狂的笑起來。
子涵現在明白了,自己已經被強盜發現了,並且已經被挾制到馬背上了,逃跑的欲望使子涵在馬背上掙扎起來。
“啪!”那個人甩了子涵一個巴掌,“臭娘們,給老子老實點。”
子涵被打的眼冒金星,一股倔強湧上來,子涵用力一扯馬鬃,馬一吃疼,兩隻前腳就立了起來,接著子涵和那個人就被摔在了地上。
子涵只感到內腑五臟都被摔得移了位,疼痛不已。
抬眼朦朧中,子涵看到那個人氣得不輕,已經舉起鞭子就要向她揮來。疼痛已經讓子涵沒有閃躲的力氣了,她緊緊的閉上眼晴,打算承受著即將到來的疼痛。
“啪!”一聲清脆的鞭聲在子涵耳邊響起,子涵沒有感到任何疼痛,反而感到身子被人從地上拉起來了。
子涵睜開眼一看,只見一個滿臉鬍子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黑黑的眸子正盯著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即使有表情的話也被那滿臉的鬍子擋住了。
子涵看到面前的大鬍子向她伸過手來,不知道要他做什麼,就直接張口咬住了他的手。
她用力咬著大鬍子的手,直到口中感到一絲血腥味,子涵看到大鬍子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就這麼任她咬著。
子涵愣住了,呆呆的鬆了口。大鬍子的那雙手接著伸了過來,用手拂去了子涵肩膀上的草屑。
子涵呆呆的看著他的動作,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喂喂喂,大熊,你幹什麼啊?這個女人是我先發現的,你不會是想奪我的東西吧,再說了,這個婆娘這麼悍,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先前那個人抓著鞭子就走了過來。
子涵心裏一驚,但是大鬍子反應比她快,“騰”的一聲站在了她前面。
現在子涵菜發現這個大鬍子好高啊,剛才他一直彎著腰看著子涵,所以子涵能和他平視,現在他站直了,子涵感到自己也就到他的胸口而已。
子涵看大鬍子站在她面前,擋住了那個人。
“喂!大熊,你真的打算要這個娘們?”那個人尖叫著,子涵覺得他的聲音好刺耳。
前面的大鬍子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定定的看著那個人。
那個人看了大鬍子一會,然後雙手一舉:“好好,兄弟看在你不輕易近女色的份上,讓你這一次,不過你可要小心,這婆娘悍著呢!”說完轉身上馬,“我先到老大那裏去了,你趕緊跟上來,我們得趕緊撤了,這裏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等那個人走了之後,大鬍子轉過身來,直直的看著子涵。

第十三章晴兒
子涵被他盯得心裏發毛,本來他的身高就已經極具有壓迫性了,現在還一聲不吭的盯著人看,是個人都會覺得心裏不舒服。
“你看什麼看?”子涵怒吼一聲。
大鬍子還是沒有說話,而是抓住了子涵的胳膊就像旁邊的馬走去。
子涵看他要帶自己走,心裏一急,就抬腿朝他的鼠蹊部踢去,大鬍子沒有防備,被踢了個正著,疼痛讓她放開了子涵,子涵一看,轉身就要跑。
可是還沒有跑幾步,就感到腰上一緊,一隻健壯的胳膊已經緊緊的環住了她的腰。
子涵回頭一看,雖然鬍子已經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是子涵還是感覺到他正處於憤怒之中。
子涵心裏一陣害怕,如果這個人惱羞成怒,給她一拳的話,自己絕對受不住。
但是大鬍子沒有對子涵怎麼樣,只是抱起子涵就往馬走過去,接著一個縱身就坐在了馬背上,子涵就被他牢牢的固定在了身前。
子涵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就一直掙扎著:“你要什麼,放了我!”
大鬍子什麼也沒說,只是用一隻胳膊牢牢的圈住了子涵,用另一隻手握住了韁繩,他一夾馬腹,馬就跑起來了。
馬跑的速度非常快,子涵感到如果不是這只胳膊的話,估計自己早就掉下去了,所以坐在前面一動也不敢動。比起趴在馬背上的姿勢,至少現在這樣沒有那麼不舒服。
穿過幾道門之後,馬就來到了徐府的大門外。子涵看到外面大約有三十多人,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沾著血。子涵注意到,好些人馬背上都有一些東西,有的是袋子,有的是箱子,還有的是……人,相對於那些趴在馬背上的人,子涵突然感到自己還是有一些幸運的(自我安慰一下吧)。
這時前面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大熊,你這次太慢了”,然後頓了頓,“好了,現在馬上回山寨,郡裏的兵快要到了。”說完就策馬離開了。後面的人也陸續的跟上。大鬍子自然也不例外。
子涵現在非常清楚自己被一群強盜劫持了,現在正要前往他們的山寨。以前看電視的時候,女人被帶回山寨之後只是淪為那些男人的玩物。子涵想到這裏心裏一陣陣的發寒,身子也禁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身後的大鬍子感到了她的顫抖,什麼也沒說,只是把他身上的那件披風扯了過來,緊緊的裹住了子涵。
子涵看到他一系列的動作,再看看那張全是鬍子的臉,突然疑惑了。
他,究竟要做什麼?
大概半個多小時,這群人終於停在了一個大院子前面。說是個大院子,但院牆主要是用樹幹立在地上,相互之間纏上藤條圍成的。
子涵在馬上被顛簸的昏昏沉沉的,以前在電視上看古代的人騎馬可帥了,現在輪到自己,發現這真不是一種令人喜歡的交通工具,如果不是後面的大鬍子的話,自己大概早就從馬上摔下去了。
子涵看到院子裏燈火通明,剛停下來,就聽到有人在喊:“夫人,夫人,大當家的回來了!大當家的回來了!”
一群人騎著馬進了院子,停下來以後,大鬍子先下了馬,然後把子涵從馬上抱了下來,然後就一直扶著子涵。
子涵看著他的動作,心裏只犯嘀咕:自己又沒有受傷,也沒有什麼問題,他為什麼扶著自己?或者……他是在抓著自己,防止自己逃跑。切!如果是這個目的的話,那他真是白擔心了,現在已經踏進這個賊窩了,方圓多少裏都沒有人家,自己想跑也跑不了的,哪有腳能跑得過馬的?
不一會兒,就從屋裏跑出來幾個女人,最前面的那個女人跑到先前說話冷冷的男人面前,一頭衝進了他的懷裏,高興地說:“呵呵,其哥哥,你回來了?”然後就在他懷裏一陣亂蹭。
子涵看著這個女人感覺有點奇怪,但是卻說不上來那裏奇怪了。那個男人渾身冰冷的氣息子女人撲進他懷裏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見他輕輕的拍著那個女人的背:“乖晴兒,怎麼也不多穿點衣服就跑出來?”說完就把披風解下來,裹住了那個“晴兒”。
“嘻嘻……”晴兒不說話,只是窩在那個男人懷裏笑。那個男人擁著晴兒就像前面的大廳走去,一群人帶著今天的“戰利品”也跟著他走了過去。
進了大廳之後,那個男人走向前面的臺階,然後回頭看著一切。子涵環視這大廳中的人,除了今天去徐家打劫的人,前面臺階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再就是七八個從徐家擄來的丫頭,以及幾個箱子。除此之外,就是剛才那個晴兒,還有和晴兒一起出來的四個女人。
子涵心裏奇怪,究竟是什麼女人,還要動用四個丫頭這麼跟前跟後的伺候著。她抬頭看著和男人站在一起的晴兒,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柳眉杏眼,白皙的皮膚,窈窕的身段,渾身有一股說不出的嫵媚之姿,她的眼光一直在笑著盯著男人,對下面的事和物一看也不看。
“馮左,你把今天帶回來的東西清點一下,然後分給弟兄們!”那個男人說話了,聲音還是冷冷的。
“是”站在臺階旁邊的那個中年男人應聲答道。子涵看著馮左面無表情的臉,心想:一個人得怎樣控制自己啊,才能做到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其哥哥,這些女人都是幹什麼的啊?”晴兒終於將目光從那個“其哥哥”身上轉向了大廳,看到了廳中幾個哭泣的女人。
這時這個男人好像才想起被他擄來的女人似的,沈默了一會,說:“還有八個女人,就分給弟兄們了!”
“好啊!”大廳裏男人興奮的喊叫聲震得子涵耳朵發疼,不過也比不過剛才聽到那個男人的話來的吃驚:他是什麼意思?
子涵吃力的咽了一口唾液,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撞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裏面,她扭頭一看,大鬍子正直直的盯著她呢!雙眼熠熠發亮。
“我要她!”大鬍子抓著子涵說話了,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力道渾厚,還是讓噪雜的大廳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像他們兩個看過來。
子涵被他們盯的渾身不自在,尤其是臺階上的那個男人的眼光,冷的讓人無法直視。
“你確定?”那個男人冷冷的開口。
“是”大鬍子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知為什麼,子涵聽著他的聲音居然有一點點的心安,從剛才的事情來看,或者這個大鬍子可以稍微的保護一下自己。
那個男人又是一陣沈默,然後說:“好,大熊,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要女人,她就歸你了,不過,要了一個女人,其他的就會少了。”
大鬍子點頭沒有再說話。
“哇!好漂亮的荷包啊!”晴兒開心的聲音傳來,子涵抬頭看她,順著她的眼光,發現她說的是自己腰間的荷包,也就是襲翠給她掛上的那個,裝著胭脂丸和一些秘密的荷包。
“夫人喜歡,給夫人拿過來!”
“是”說完就有人朝著子涵走過來。子涵看著走過來的人心裏大驚:不可以把荷包給她,這是翠兒用命來守護的東西,她給自己就是相信自己,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把荷包給人呢!
想到這裏,子涵緊緊地護住了荷包,說:“這是我的東西,不可以給你們!”
“你人都已經是寨裏的了,你的東西也是寨裏的,所以,夫人喜歡的話,就可以拿!”那個男人看著子涵護著荷包的手,大有不放就把手剁下來的意思。
“我的就是我的,你們不可以隨便拿我身上的東西!”子涵緊緊的盯著那個男人,神色非常堅定,已經不想剛開始那樣膽怯了。
那個男人好像沒有想到子涵還敢反駁他,面容頓時變得十分陰沈。
大廳裏因為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而變得靜悄悄的。子涵看著那人陰沈的面容,心裏也有點打鼓,但是一想起襲翠,腰杆就又挺了挺。
“把它給夫人”大鬍子開口說話了,聽到他的話,子涵心裏一陣鬱悶,剛才還指望他能稍微護著一點自己呢,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他可是這個山寨的人啊,自己只不過是他們擄來的女人。
“絕不!”子涵還是毫不鬆手。
大鬍子用一隻蒲扇似的大手把子涵的手使勁的拿開,然後把荷包扯了下來,遞給了過來的那個男人。
子涵看著晴兒接過荷包後,滿臉欣喜的表情,心裏一陣憤怒和難過,她用力甩開大鬍子的手,用牙使勁的咬了咬下唇,眼淚不可抑制的掉了下來,沖著大鬍子吼道:“你……你憑什麼那我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那個荷包對我有多重要,你們搶了這麼多東西還不夠,還要拿我僅剩的重要的東西嗎?”
大鬍子還是直直的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子涵看著他,心裏越想越委屈,就什麼都不管了,任由眼淚在臉上宣洩。
“妳……妳不要哭了好不好?”一隻柔軟的手摸上了子涵的臉,子涵透過婆娑的淚眼,發現晴兒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跟前了,正柔柔的看著她,“我不要了,我把荷包還給妳,妳不要哭了好不好?”
“晴兒”那個男人開口叫道。
晴兒扭頭看著他說:“其哥哥,姐姐都哭了,說明這個荷包對她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我不可以要的,我要把它還給姐姐!”說完就把荷包放到子涵手裏了。
姐姐?以她的年齡絕對比子涵現在這個身體的年齡也大得多,怎麼還會稱自己為姐姐?
晴兒拿出手帕給子涵輕輕的擦著眼淚,嘴裏還說道:“姐姐,妳不要哭喲!妳哭的話,晴兒也會難受的。晴兒不要荷包了,妳陪晴兒玩好不好?晴兒一看見姐姐就好喜歡啊!”說完還朝子涵靦腆的笑著。
子涵看著眼前的她,好半響才領會到大腦傳來的訊息:
這個女人,晴兒,腦子好像有問題!

第十四章接觸
房間裏燭火搖曳,子涵雙手抱膝坐在床角,不安的看著在昏暗中坐著的大鬍子。
剛才在大廳,男人把晴兒帶回去之後,大鬍子就把她帶到這個房間了,把她扔在床上之後,就一直坐在桌旁,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直直的看著子涵。
整個房間的寂靜,讓子涵覺得心裏更加不安,這個大鬍子想做什麼,會不會……?正在子涵胡思亂想之時,大鬍子“騰”的一聲站了起來,直直的朝著子涵走過來。
子涵看見他過來,大驚:“你……你不要過來……啊!”
子涵想躲,被大鬍子抓住腳踝,一使勁就把子涵扯到自己面前。子涵用力拍打著大鬍子的胸膛,掙扎著要躲開,可是任由子涵怎麼打,大鬍子就是一動不動,也沒有鬆手。
發了一會狂,子涵累得氣喘喘的,她抬頭看著大鬍子,還是直直的看著她,子涵把目光移到他手上,心想:男人的力道真可怕,自己在他手裏竟然一點也掙不開。
“喂!你想幹什麼!”子涵看到大鬍子把她的袖子擼起來,以為他要做什麼。
只見大鬍子拿起一個瓶子,打開蓋子之後,從裏面弄了點東西塗在了子涵的胳膊上。子涵聞到一股藥味,原來……這傢伙要替自己上藥,他……怎麼知道自己受傷了?這傷是當時在徐府傷得,袖子遮住根本看不見。
想到徐府,子涵心裏就一陣難受,她低頭看著依然掛著自己腰間的荷包,眼淚不禁掉了下來。
一看子涵哭了,大鬍子也有點手腳慌亂:“很疼嗎?妳怎麼……怎麼又哭了?”
子涵抬頭怒瞪著他,又想起了在大廳裏,大鬍子鉗制住她的雙手,把荷包硬扯走的情景,她朝大鬍子吼道:“你這個壞蛋,你憑什麼,憑什麼拿走我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這個荷包對我有多重要……”
聽了子涵的怒喊,大鬍子沈默了一會,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的拍著子涵的背,等子涵情緒平復些,才慢慢的說道:“當時只有兩條路,一個是把荷包給夫人,一個是……”
大鬍子沒有再接著說下去,看了一下子涵,又說:“大當家的把夫人看的比他的命還重要,只要是夫人想要的,大當家的會不惜一切的給她拿到。”
聽了大鬍子的這些話,子涵再笨也明白了,如果當時不把荷包給晴兒的話,估計自己現在的小命都已經沒有了,所以大鬍子當時那麼做是為了保護她。
知道了事情是怎麼回事之後,子涵心裏就舒服了許多,至少自己心裏認為他可以保護自己還是對的。
“夜深了,該休息了。”大鬍子的一句話把子涵正在想的事情打得無影無蹤,讓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休息?他,他想幹什麼?子涵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襟,防備的看著大鬍子。
大鬍子看著她戒備的眼神,一愣,但是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從旁邊櫃子裏拿了一床被褥鋪在地上,寬了外衣之後,就躺著睡覺了。
子涵看到這些,心裏翻騰:大鬍子這是什麼意思?打地鋪睡覺是不是說明他不會侵犯自己了。子涵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但是這一天已經把她折騰的非常疲乏了,她也慢慢的躺下,慢慢的鑽進了被窩,不過眼神可是一點也沒有從大鬍子身上移開。
蠟燭燃到盡頭之後,整個房間陷入黑暗之中,房間裏除了大鬍子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就沒有其他聲音了。
黑暗中,子涵的腦子也是昏沉沉的,暈暈的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自己怎麼這麼慘啊,剛來到這個世界就被徐府給搶進了徐府,現在又從徐府給搶到了賊窩了,自己則麼這麼慘啊,總是處於被動地位。
不一會兒,子涵就累得不能多想了,整個人慢慢的睡去。
聽著子涵越來越平穩的呼吸中,大鬍子慢慢的睜開眼晴,借著外面的月光看著子涵沉睡的小臉,還是那樣直直的看著,放佛這樣看著子涵對他來說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想起了那次為了從襲翠手中拿到徐府的佈局圖,特地趁夜晚潛入徐府,站在養心閣的屋頂上,就看到一名女子身穿中衣,坐在院子的池邊,雙腳輕拍著池水,臉上佈滿幸福的表情,還有一絲玩味和調皮,這名女子不漂亮,但是渾身散發的那股清爽氣息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那一瞬間他的心就給深深的撼動了,他記得那天從徐府回來之後,心裏就一股躁動,去雕欄院裏,看了各色的姑娘,依然是不能平復自己內心的激狂。
從那之後,他又有幾次偷偷的進入徐府,只為看看她,看她的笑,看她的嗔,看她靈動的眼神,見了一次還想再見,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現在他感覺心裏滿是欣喜,就這樣共處一室看著她的睡容,就讓自己感到幸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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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悠悠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看著陌生的房間,腦子反應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已經不是在徐府了。
她下床穿鞋,看到大鬍子已經不在房間裏,地上的被褥已經收起來了,外面天已經很亮了,他去哪裡了?雖然從他滿是鬍子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子涵通過昨天的事情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現在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子涵打算也要不要出去之時,有人推門進來了,子涵一看是大鬍子,只見他光著上身,後腰別著一個大刀,糾結的肌肉上全是汗水,手裏端著一盤飯菜。
大鬍子一進屋看到子涵正站在房間中央,愣了一下,他把盤子放在桌子上之後,對子涵說:“吃飯吧!”
子涵看著飯菜,兩菜一湯,比她在徐府裏還多一道菜呢!
大鬍子看子涵動也不動,就問:“為什麼不吃,難道妳擔心這飯菜裏有什麼嘛?”
子涵看向大鬍子,忙說:“不是……是因為……我還沒有洗漱。”
聽見子涵的話,大鬍子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就從外面端來一盆水放在旁邊,看著子涵。
子涵看到這些,心裏也是一陣漣漪,沒想到這個大鬍子還挺……
洗漱完了之後,子涵就開始吃飯,她看著坐在一邊的大鬍子說:“你……你為什麼不吃啊?”
“我已經吃過了”
“哦,那個……那個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總不能大鬍子大鬍子的叫吧。
“熊長風!”
“額?”子涵一愣。
“熊長風,我的名字。”
“熊、長、風”子涵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出來,抬頭朝他一笑,“我記住了!”
她發現熊長風的眼睛好像不若先前那般平靜,放佛燃起了熊熊火焰,看著他發光的眼神,子涵心裏一驚,什麼也沒敢再說,趕緊低下頭使勁吃飯。
“大熊,大熊”外面傳來一個叫喊聲。
“什麼事?”大熊轉身出去問。
“大當家的傳話了,說讓你的女人過去一趟。”
額?子涵一想起來大當家那冰冷的眼神,心裏就一陣不舒服。
叫她過去,想幹什麼?
吃完飯之後,熊長風本來打算陪子涵一塊過去的,但是訓練營那邊又有急事,所以子涵只能一個人去了。
子涵跟著那個人左拐右拐的,沒想到,這樣一個山寨,面積竟然這麼大,而且裏面的佈局還挺複雜,子涵本來打算記住路線,稍微熟悉一下情況,好為以後做打算,沒想到轉了半天,把頭轉暈了。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子涵跟隨那人來到一片桃林處,那個人站在樹林邊就停住了,他轉身對子涵說:“你自己從這裏進去就可以了,記住,只能沿著這條直路走,千萬不能走差了,在路的另外一頭會有人接你!”說完就催著子涵趕緊進去。
子涵也沒有說什麼,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下,也只能按照那個人說的做了。她徑直的超桃花林中走去,站在桃花林外面看一種情景,置身於其中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映入眼中的都是粉紅色的桃花,仿佛處於粉色的海洋之中,不少花瓣隨風飄落,很唯美的景象。走了大概十多步,子涵回頭一看,已經開不到來時的路口了。
“呵呵,以前只在射雕英雄傳上看過桃花島上的桃花陣,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方竟然能夠真正見識一下桃花陣。”子涵看著眼前的情況自言自語到。
“姑娘好厲害,竟然知道失傳已久的桃花陣。”一個清脆的嗓音傳來。
子涵轉身一看,只見前面十米處有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簡單的髮髻,水藍色的衣裙,相貌雖不是絕色,但看起來比較舒服,呵呵,這樣的人或許就是那種會給人以親和力的人吧。
“哦,我只是……只是以前在書上看到過,呵呵!”子涵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打著馬虎眼,她快走了幾步,走到了姑娘面前。
“妳好!我叫陸子涵。”子涵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請問,姐姐該怎麼稱呼啊?”
也許是子涵笑的太甜的樣子讓那個姑娘愣了一下,不過她很快的答道:“陸姑娘,我是夫人的婢女,妳叫我彩蝶就可以了。”
“彩蝶,色彩繽紛的蝴蝶,好美的名字啊!”
子涵毫不掩飾的誇讚讓彩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喃喃的說道:“陸姑娘妳……妳過獎了。哦,妳快隨我來吧,夫人已經等了妳好一會了。”
“夫人?不是說你們當家的找我麼?”
彩蝶微微一笑,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在前面領路。

第十五章又是丫頭
又走了大概十多米,兩人才走出這片桃樹林,眼前的美景又讓子涵眼睛一亮。
大片綠油油的草坪,不遠處還有一條彎彎的小溪,旁邊一列假山,加上淙淙的流水,美啊!
子涵邊走邊看著周圍的美景,沒提放前面的彩蝶已經停了下來。
“哎喲!”子涵整個人撞上了前面彩蝶的背,她扭頭看著前面停下來的彩蝶,以眼神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彩蝶委身行了一個福:“大當家,夫人,陸姑娘來了。”
子涵這才看到前面的貴妃椅上坐著兩個人,不用說了,肯定是那位大當家的和那位晴兒姑娘……不,應該說是晴兒夫人。
子涵也趕緊學著彩蝶行了一個福,雖說到古代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可是子涵還是不習慣見面行禮的方式,感覺好是彆扭。
“姐姐,妳來了,呵呵,太好了!”還沒有等子涵站起身,一道影子已經迎面撲來,子涵不免的被撞了一個趔趄。
子涵定睛一看,剛才還在貴妃椅上坐著的晴兒已經跑到自己懷裏來了,她……速度也太快了吧!
“額……夫人,妳……妳請站好。”等到晴兒站好以後,子涵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姐姐,妳錯了,我不叫夫人,我叫晴兒。”
子涵看著眼前笑顏如花的女子,雖有嫵媚之姿,卻無妖豔之態,反而有點憨掬可愛,明明有著二十歲左右的容顏,卻只有七八歲孩童的話語,心裏禁不住的一陣酸澀。
“晴兒,過來。”當家的還是坐在貴妃椅上,他向晴兒伸出手來,晴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子涵,然後朝著子涵一笑就跑到當家的身邊了。
“剛剛彩蝶稱妳為陸姑娘,那我是該稱妳為陸姑娘還是徐夫人呢?”
子涵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只是就事問事還是有意刁難,不過子涵不在意,她看著他說道:“現在我在這裏,我就是陸子涵。當家的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稱我為陸姑娘。”
那個男人看了子涵一會,然後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陸姑娘,好膽識。在下原其,我的身份妳應該知道了,妳可以稱我為原寨主或者是當家的。”
子涵覺得成當家的好彆扭啊,在現代社會中,好像有人這麼稱自己家的丈夫,所以她想了想開口說:“承蒙您不嫌棄,以後子涵還是成您為原寨主吧!”
“好!陸姑娘請坐!”
子涵依言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待子涵坐定,原其才開口說話。
“陸姑娘,這次請妳前來主要是為了我的夫人,晴兒。我想妳應該看出來了,晴兒她……”原其頓了頓,看了看懷中正盯著子涵的晴兒,“晴兒曾經受過傷,所以現在……就是妳看到的這樣。”
子涵知道原其把她叫來並不是為了說晴兒的情況給她聽的,不過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聽著。
“晴兒一直與人不太愛親近,可是昨天不知怎麼的,自從見了妳,她的口中就沒有斷過說你,從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她一直在說妳,很少有人能讓晴兒這麼喜歡。再加上,陸姑娘既然已經是大熊的人了,現在也就是我們山寨的人,所以我想請陸姑娘從今天開始照顧晴兒,不知道陸姑娘意下如何?”
子涵看著原其,雖然他的話裏是詢問,但是從他的語氣中卻聽不出半點懇請之意。不過,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在這個山寨裏,好像無法找出比晴兒更加單純,更加有地位的人了,說不定晴兒還能成為自己的護身符呢!
唉!沒辦法,自己還是想離開這個地方,或者通過晴兒可以離開也說不定呢!
而且自己也是十分喜歡晴兒,還有那個彩蝶也是蠻順眼的,或許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想到這裏,子涵就沒有多少顧慮了,她笑著對原其說:“謝謝原寨主看得起我,既然原寨主這麼說了,那我也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夫人。”
“好!既然陸姑娘這麼爽快,那我就再叮囑一些事情。在這個山寨裏陸姑娘平時不要帶夫人去前廳,如果有什麼事情,就讓彩蝶去前面通知我就可以了。還有夫人的身體也不太好,你們也要好生的照顧著,夫人好了,陸姑娘自然會好。”
聽著原其內含威脅的話,子涵心裏也嘀咕:這不就是說晴兒好,她就好,晴兒出了什麼事的話,自己也得陪葬。不過只要自己盡心盡力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子涵看著原其,點了點頭:“原寨主,子涵記住了!”
“好,如果還有其他事情的話,你就問彩蝶就可以了!”
子涵又一點頭。
唉!自己這是又做了丫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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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呢,王子和公主就過著快樂的生活。”子涵講完了自己改編後的《白雪公主》,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晴兒。
晴兒滿臉都是幸福的表情,好像是她在替故事中的人享受著生活似的。
“姐姐,姐姐,太好了,那個老巫婆太壞了。白雪公主那麼善良,又那麼漂亮,王子一定會很喜歡很喜歡她的。”
子涵摸了摸晴兒的頭,感覺就像在摸孤兒院的弟弟妹妹似得:“是啊,善良的人都是會受到祝福的。晴兒也很善良,也很漂亮啊,所以原寨主也是非常喜歡晴兒的啊!”
聽見子涵這麼說,晴兒紅著臉低下了頭:“恩,其哥哥很疼很疼晴兒的,晴兒也……喜歡其哥哥。”說完之後,臉色就更紅了。
子涵看著面前單純可愛的晴兒,心裏也是一陣高興,雖然被搶到這個山寨中是挺鬱悶的,但是有這麼可愛的晴兒陪伴著,日子也沒有想像中的難過。
這一個月來,每天吃過早飯之後,子涵就會來到桃花林照顧晴兒,說是照顧,不如說是領著晴兒玩。子涵每天不是給晴兒講故事,就是帶著晴兒做一些自己經常在現代玩的遊戲,每次都把晴兒逗得哈哈大笑。中午時分,原其會過來陪晴兒一起吃飯,剛開始,子涵是不和他們一起吃的,但是拗不過晴兒,最後子涵也被拉上了餐桌。子涵單獨和原其晴兒一起吃飯也覺得彆扭,所以拐著彎的把彩蝶也拉了進來,所以每天中午,桃花林的飯菜都要準備四人份的。
桃花林除了原其外,還沒有其他的男子進入過,現在子涵明白為什麼第一天那個男人會把她領到桃花林邊緣就走了。唉!原其這是對晴兒的保護,但也是對晴兒的一種佔有吧。
這是彩蝶端著一盤點心走了進來,原其對晴兒可真是上心,特地從山下請來專門做點心的師傅來滿足晴兒的口味。
一看彩蝶進來,晴兒就跑了上去,拿起了盤中的一塊點心就遞給子涵:“姐姐,給妳吃核桃酥。”
子涵接過了點心,不過卻沒有吃,從小她就不愛吃甜膩膩的東西。她看了看旁邊正吃得開心的晴兒,然後說:“晴兒啊,妳有沒有吃過餃子?”
“餃子?什麼東西?”晴兒因為滿嘴的食物,說起話來口齒不清。
“餃子就是擀一張小小的,圓圓的,薄薄的面皮,然後把做好的餡包進去,再用開水煮開就行了。很好吃的啊!”
“好好!我要吃餃子,姐姐,給我做餃子吃好不好?”
“呵呵,好啊!”天知道子涵有多喜歡吃餃子,來到古代之後,還一頓餃子都沒有吃呢!
子涵轉身對彩蝶說:“彩蝶,妳先去廚房安排一下好嗎?把兩斤豬肉剁的碎碎的,這裏面要有兩成花肉,其他都是精肉就可以了,等會我就去和麵。”
彩蝶應了一聲就去廚房了。
子涵看著滿臉希翼的晴兒,笑了笑說:“晴兒,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和麵,包餃子啊?”
一聽這話,晴兒的臉更亮了,連忙點頭:“呵呵,好啊,好啊!”
等子涵和晴兒到了廚房之後,廚房裏的師傅已經把肉餡剁好了,真不愧是練家子,肉餡剁的真碎,用的時間還真短。
和面對晴兒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了,不一會的功夫,軟軟的麵團已經出來了。
她把面揉好,切勻,拿起了擀麵杖對著晴兒說:“來,晴兒,我教你妳麵皮。”
晴兒也樂呵呵的答應了,並且認認真真的學了起來。
“哈哈,晴兒不是這樣的,要轉著圈的擀,妳這樣擀的話,麵皮就會一邊厚,一邊薄,煮的時候容易爛的,彩蝶,妳也一起來幫忙。”
“耶!姐姐妳看妳看,這個面皮怎麼樣?”晴兒舉起剛剛擀好的麵皮給子涵看。
“恩,這個還不錯,就這麼擀就可以了。”子涵一看晴兒,樂了,“晴兒,妳還嫌自己不夠白啊,還往臉上抹麵粉。”
原來剛才晴兒直接用手摸臉,把好多麵粉都摸到臉上了。
彩蝶一看也樂了,估計從來沒有見過晴兒這般邋遢的樣子,也和子涵一樣笑的前仰後合的。
晴兒看著哈哈大笑的兩個人,好像明白了怎麼回事,然後突然抓起兩把麵粉就象兩個人沖過來,撒的兩人滿頭滿臉都是。
這邊子涵和彩蝶也不示弱,霎時間整個廚房裏麵粉飛揚,本來在廚房裏幫忙的兩個師傅,都搖了搖頭退了出去。
“呵呵呵呵,嘻嘻嘻嘻,好了好了,不要鬧了,快把麵皮擀好,等會還得包呢!”
一聽子涵這麼說,晴兒和彩蝶也停了下來,一邊學一邊做。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餃子總算包好了,看著模樣各異的餃子,子涵說:“呵呵,這可真是餃子開會啊!不過呢,你們總算小有成果了。”
彩蝶趕緊把那兩個師傅請了進來,幹什麼啊?當然是燒火了,子涵可弄不了這個東西。
不一會兒,煮好的餃子就端了上來,子涵嘗了嘗,雖然模樣不怎麼好看,可是味道還可以。
晴兒也嘗了一個,驚喜的叫道:“姐姐,很好吃啊!”說完就又從旁邊拿了一個盤子,把水餃盛了進去。
“晴兒妳這是做什麼啊?”
“其哥哥那麼疼我,我也要給其哥哥嘗一嘗。”說完,端起盤子就往外走,“對了,姐姐,嘻嘻,妳也要給長風哥哥嘗一嘗啊,因為長風哥哥也很疼妳啊!”
額?子涵愣住了,他疼她?不會吧,自己怎麼沒有感覺出來啊,反而這個單純的娃倒有這樣的感覺。
“姐姐,妳今天不用陪我了,趕緊把水餃端給長風哥哥吧!”
“哦”子涵應了一聲,然後有點機械的盛了一盤餃子,就往回走了。
子涵的腦子讓晴兒雷了一下,有點暈乎乎的。整個腦子也開始天馬行空了。
出了桃花林,一陣涼風吹過,子涵打了個激靈,腦子也清醒起來。
“這個晴兒,單單純純的,在她眼裏啊,只要是不打不罵就是一種疼人的方式了,呵呵,我幹嘛在這裏庸人自擾啊!”說完,晃晃了頭,就加快了腳步往回走。
不過,究竟是晴兒不懂,還是自己不懂呢?
 
第十六章洗澡
子涵端著水餃回到了她和熊長風住了一個多月的院子,推門進屋之後,看到熊長風正在吃午飯。
熊長風聽到開門聲,抬頭一看是子涵,整個人愣住了,因為從第一天開始,子涵的午飯都是在桃花林解決的。
看著熊長風有些呆愣的表情,子涵笑了:“幹嗎這個表情啊?看到我很吃驚嗎?我給你帶水餃回來了。”說完就把餃子端到了熊長風面前。
到了桌子跟前,子涵才發現他哪是吃飯啊,就一份幹鹹菜,外加四個大饅頭,這傢伙中午就吃這個?他每天不是把早飯都準備得挺好的嗎?
“你……你中午就吃這些?”
看著子涵驚訝的表情,熊長風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嗯……,中午就我一個人,嫌麻煩,呵呵,再說我也已經習慣了。”
聽見他這麼說,子涵的心不可抑制的酸了一下,然後把盤子往前一送。
“給,這是水餃,嘗嘗看。”
熊長風看了看自己從來沒有吃過的水餃,又看了看子涵,笑了笑,挾起一個水餃就放到了嘴裏。
吃完一個水餃之後,熊長風咧開嘴笑了。
“怎麼樣?好吃嗎?”子涵急切地問道。
“嗯,挺好吃的。”說完就一個接一個的吃起來,吃了一會他突然停住了,“妳……妳吃了沒有?”
子涵撲哧一笑:“我已經從桃花林那邊吃了,你快吃吧!”
這次熊長風就樂不顛的一會就把剩下的水餃吃完了。
“吃飽了嗎?”
“嗯……飽了。”
“飽了才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飯量,剛才那一盤水餃哪夠你吃的啊!”
熊長風更加不要意思了,他拿起了旁邊的饅頭:“沒……沒關係,我還有饅頭,還可以吃饅頭。”
子涵一把抓住他拿饅頭的手,身子往前一探,莞爾一笑:“不許你再這麼吃了,每天早上都是你做飯給我吃,今天我下廚給你做幾道菜吃!”
熊長風整個人僵住了,他眼睛亮亮的看著子涵,然後又看了看子涵抓著他的手。
子涵順著他的眼光一看,立馬鬆開了手,然後用手敲了一下熊長風的頭,口氣假裝生硬的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悸動:“我給你做飯可以,不過得需要你的幫忙,因為我不會燒火,所以你得幫我去生火。”
“嗯。”熊長風立馬應了一聲,站起身拉起子涵就往廚房走。
進了廚房以後,子涵看了看廚房中現有的菜,心中做好了盤算。她拍了拍熊長風的胳膊說:“你先去摘菜,然後在生火”
等到他摘完菜之後,又樂呵呵的生起火來。
子涵看著熊長風壯碩的身子在廚房裏忙來忙去,感覺著本來寬敞的廚房變得狹小起來。她看著生火的熊長風,心裏一陣漣漪: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對熊長風懷有戒備之心,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護著她,還是看著他每天都早起為她準備早飯,心裏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剛才在房間裏敲他的頭,就那麼順手的敲了下去,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妥,看著他和自己在這個小廚房裏忙活,心裏反而還有一種踏實感。
感覺到子涵的目光,熊長風抬起頭向子涵看來,看著他直盯盯的眼神,子涵手裏的鏟子滑了一下:“你……好了,不用看了,快好了!”
兩個人沒有忙活多長時間,子涵就做好了四份家常小菜。她讓熊長風把菜端回屋裏,自己拿了一壺酒和兩個酒杯。
待兩人坐定以後,子涵指著四道菜對熊長風說:“這四道小菜分別是苜蓿肉,宮爆雞丁,清炒山藥,香菇炒肉,快嘗嘗,看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熊長風把四道菜挨個嘗了一遍,然後放下筷子看著子涵說:“很好吃,只要是妳做的,都好吃!”
“你……”一聽這話,子涵的臉紅了,“沒想到平時看你話不多,現在倒是挺會說的嘛!”
“我……說的都是……實話。”被子涵這麼一逗,熊長風整個人結巴起來。
子涵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笑了,她把兩個酒杯中都倒上酒,一杯地給熊長風,自己端起一杯。
“大熊,謝謝你!雖然說是你把我擄到了這個地方,但是這一個多月以來你一直對我聽照顧的,真得謝謝你!”
“我……”
“你對我的照顧,讓我有種家的感覺。”
“那妳……那妳可以永遠留下來,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看著熊長風整個人精神一振,子涵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把意思表達錯了,她連忙擺擺手:“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說得是……”
熊長風欣喜地表情讓子涵停了下來,她乾笑一聲:“我……總之就是謝謝你對我的照顧!”說完就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衝擊讓子涵咳了起來,這酒怎麼這麼烈啊?
熊長風在旁邊一下子就手忙腳亂起來,看著子涵咳得這麼厲害,手是舉起來又放下,最後看子涵咳得不起,才把手放到子涵背上輕輕的拍打起來。
等子涵回過氣來,看著身側的熊長風小心翼翼的表情,心裏一陣暖流,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被人小心呵護過。
她推了推他:“好了,快點吃飯吧,我沒事了。”
熊長風回到座位上開始吃起飯來,但是眼神一直沒有從子涵身上移開。一頓飯就這樣過去了。
吃完飯以後,熊長風搶著把碗筷收拾了,去了廚房好一會之後,他回來了,提著一個大木桶。
“你幹什麼?”子涵疑惑的問道。
“嗯……妳……身上有好多麵粉,……嗯……妳不用每天都那麼擦得,以後……以後我每天都會為你燒水……讓妳……洗澡的。”說完,熊長風整個臉都紅透了。
子涵一聽也愣了,原來他都知道啊,自從自己到這個山寨以後,都不能好好洗澡,後來忍不住了,子涵晚上就趁他出去的時候,快速的用水擦一擦身子,沒想到,他原來都知道。
“噢……噢”子涵喃喃的應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誰我已經燒好了,我這就給妳去提。”
忙活了一陣,熊長風就往木桶裏注好了熱氣騰騰的水,子涵看到之後巴不得立即跳進去。
“噢,妳等一下,我去給妳那樣東西。”熊長風好像想到什麼似的,急急得跑了出去。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要拿什麼東西?
不一會兒,熊長風就拿著一樣東西進來了,他把東西遞給子涵。
“子……子涵,妳試一下看合不合適。”熊長風結結巴巴地說。
子涵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件女裝,她把整個衣裳撩起,咦?這不是……這不是她給晴兒畫的衣服樣子嗎?
原來前幾天原其從山下的繡房請來人給晴兒做衣服,當時她因為好玩加上心癢癢,就參照自己在電視中看到的古裝的樣子給晴兒畫了一個新鮮的衣服款式,當時那個繡房的大娘看到她畫的衣服樣子還一個勁的稱好呢,說什麼回到繡房之後一定會大批量的生產這種衣服。昨天晴兒的衣服就已經送來了,她的衣服顏色大都是白色或者是粉色的,穿上之後晴兒開心不已,拉著子涵的手一個勁地說:“姐姐,姐姐,這衣服太漂亮了!”
沒想到今天這個大熊竟然也給自己拿來了一件。
“你……什麼時候去買的衣服啊?”
“嘿嘿!”大熊又不好意思地用手撓了撓頭,“那天那個繡娘從桃花林出來之後我就看見她了,順便也看到了那個新衣服的樣式,那個繡娘說是一位陸姑娘畫的,我就知道是妳畫的了,所以……所以,我覺得既然是妳自己畫的,妳就一定會喜歡這樣的衣服,然後我就讓那繡娘也幫妳……裁了幾件。”
子涵看了看眼前的熊長風,一陣哽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謝謝你了,大熊。”
“呵呵,只要妳喜歡就好,趕緊洗澡吧,要不水溫就該降了,還是熱水泡泡澡舒服,我先出去了,我……我就在外面守著,有什麼事妳叫我一聲就可以了。”熊長風說完看了子涵一眼就出去了。
子涵看著熊長風急匆匆的背影笑了一下,她走到木桶旁邊,輕輕的撩撥了一下桶中的水,溫度適宜,正好泡澡,就立即迫不及待的脫掉衣服,跨進的木桶之中。
“嗯,好舒服啊!”進入木桶之後,子涵發出了一聲舒服的歎息聲。
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舒服的洗過澡了,來到這個山寨之後,每次擦澡都心驚膽戰的,害怕熊長風或者其他什麼人突然闖進來,現在知道熊長風就在外面守著,心裏感覺無比的踏實。
子涵人在水中泡舒服了,思緒也開始天馬行空了。
自己算了算來到古代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可是卻沒有真真正正的見識過古代的樣子,先是被徐家搶去做了所謂的“妾”,後又背著山寨的人搶來成了熊長風的“女人”,可是不管到了那裏,都不是能夠自由的活動,更不要說是出門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喜歡窩在家裏的人,現在能夠在一個較小的空間裏活動對自己來說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如果……如果自己有機會的話,一定要逃出這個山寨。
一想到要逃出這個山寨,自己可能就得跟熊長風分開了,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子涵發現熊長風雖然都和其他人一樣稱原其為“大當家的”,可是她卻覺得熊長風對原其的意義不一般,兩人不像是一般的山寨老大和小弟之間的關係,反而更像一對手足,再加上晴兒總是稱熊長風為“長風哥哥”,而對其他人卻沒有這麼稱呼過,也可以看出,他和原其晴兒之間的情分挺深的,如果自己要離開的話,大熊會怎麼樣呢,應該……是會留下來繼續陪著原其還有晴兒吧?
也許是在木桶裏泡澡太舒服了,也許是壓抑了許久的精神突然得以放鬆,想著想著子涵就在木桶裏睡著了。

第十七章聊天
大熊在外面等了快一個時辰也沒有聽到房間裏的動靜,心裏有點著急,如果子涵真的洗這麼長時間的話,水也應該早就涼了,他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就拍了拍房門。
“嗯……子涵,妳……妳洗好了嗎?”
聽了一會,房裏沒有一點動靜,他就又拍了拍門,等了一會兒,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次熊長風坐不住了,用力一推門就沖了進去。
進去之後,一看眼前的情景,熊長風整個人傻住了。
只見子涵還在木桶中,不過已經睡著了,微濕的長髮,還有露出水面雪白香肩,讓熊長風喉嚨一陣發緊。
“咣當”一聲門響,驚醒了沉睡中的子涵,她幽幽的醒過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還待在已經變涼的水中,抬頭一看,發現熊長風像木頭似的杵在自己面前,心裏一急,急忙用雙手環住雙肩,身子往水裏一縮,尖叫到:“你怎麼進來了?”
聽到子涵的責問聲,熊長風才回過身來,然後“騰”的一聲立即轉果身去,以背對著子涵,慌慌忙忙的解釋著。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在外面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剛才我在外面叫妳,可是妳一點反應也沒有,所以我怕妳出事,就……就……就衝了進來,我……”
聽了熊長風的這些話,子涵已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她打斷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要起身穿衣服了。”
“嗯。”熊長風點了點頭,連忙往房門外沖去。
到了房門外之後,熊長風大口喘著氣,不住地用手擦著汗,他抬頭看了看有點陰的天,心裏想到:“天是不是要下雨了,怎麼這麼熱呢?”
在房門外等了一會,他就聽到裏面子涵在叫他了。
“大熊,我已經收拾好了,你可以進來了。”
大熊聽了這句話之後心又崩了一下,他在外面深呼吸了幾次才推門進入。
進去之後,眼前看到的,讓大熊整個人又傻住了。
眼前的子涵一頭烏黑的長髮披于身後,水綠色的衣裙襯得皮膚更加白皙,衣裙腰身高束,衣袖如蝴蝶翅膀般張開,長裙墜地,更顯飄逸之姿。
子涵看著面前傻傻呆住的熊長風,心裏一笑,有心逗他:“怎麼?看我太漂亮了,所以捨不得移開眼了?”
聽見子涵的話,熊長風才回過神來,又看見子涵戲謔的眼神,臉“唰”一下就紅透了:“嗯……,是很漂亮,像仙女一樣。”
熊長風的稱讚反而讓子涵覺得不好意思了:“呵呵,去你的,少誇我了,我又不是沒有照過鏡子,自己長什麼樣子自己不知道啊?”
聽到子涵有些自嘲的語氣,熊長風急了:“不不,我說的是真心話,妳在我心裏是……最漂亮的。”
熊長風的直白讓子涵頓時尷尬不已,還有許多不好意思。屋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子涵輕咳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呵呵,這衣服還挺合身的呢,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呢?”
“給妳們做衣服的繡娘是這個地方最好的繡娘,只要是她見過的人,不用量尺寸,就可以作出合身的衣服來。在裏屋還有幾件,妳就先輪換著穿,過段時間我就在給妳添置一些衣服。”
“啊?不用了,不用了,”子涵連忙推辭,“已經做了好幾件了,不用再做什麼衣服了。”
“那可不行,天已經開始轉涼了,還要再給妳做一些禦寒的衣服。”
“噢”這次子涵應了一聲,就沒有反對了,沒想到他竟然能考慮得這麼細心,今天這一天,他已經讓自己感動好幾次了。
兩個人之間突然沒有了話語,整個房間靜悄悄的。
子涵不自在的撫了撫衣服,然後看了看熊長風,一看到他直盯盯的目光,心裏就一振。
“額……大熊,既然天開始轉涼了,你睡地上也太冷了,你……”
聽到子涵這麼說,熊長風渾身一震,心跳像擂鼓一樣“通通”作響,難道她要……?
“在地上太冷了,你就在屋內再添張床,到床上睡吧!”
聽完子涵的話,熊長風才知道自己領會錯了,心裏泛出一股無力之感,整個人頓時蔫了下去。
子涵說完看到熊長風滿臉失望之色,一雙眼睛如小狗般可憐,心裏一陣納悶,難道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嗯……,我們好像是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向今天這樣相處吧,呵呵,大熊你我聊聊天吧?”
“我……我不太會聊天。”
“哪有人不會聊天的,只不過是有的人話多,有的人話少而已,或者是兩個人話不投機,所以才沒天可聊,你看我們現在不就是在聊天嗎?”
聽見子涵這麼說,熊長風微微一笑,整個人也不復剛才的失望之色。
“好,我陪妳聊天。”
“大熊,你一直到在這個山寨裏呆著的嗎?”
“不是,我是五年前和大當家與夫人來到這個山寨的。”
“大當家,原其?”
“是的,我與大當家是結拜兄弟。”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嗯?”
“我覺得你和他的感情好像特別好,不像一般的頭頭和小弟的關係,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是結拜兄弟。”
“我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而且我這條命也是他救的,假如沒有他的話,也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子涵看著面前滿臉敬佩之色的大熊,又想到了自己先前想到的問題,如果自己要離開這個山寨,他會答應了嗎?即使答應了,他會和自己走嗎?應該……不會。如果離開的話,自己是不是又是孤身一人了呢?自從來到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之後,自己好像還沒有真正的處於孤獨的情況之下,先是進了徐府,然後就一直和徐昂襲翠相處,除了日常生活不太習慣之外,倒還沒有時間來感傷自己來到了陌生古代,後又有熊長風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加上每日照顧晴兒,所以生活的也是不亦樂乎,離開這些人……,自己在現代就是一個孤兒,已經嘗夠了一個孤兒的寂寞和孤單,如果有可能的話,自己是不願再過這種孤單的生活,可是自己也不願意像現在一樣繼續過這樣的生活。
“子涵,妳怎麼了?”熊長風看見子涵陷入沉思狀態,臉上好像還有煩悶之色,心裏就一陣著急。
“啊?沒有,沒有。”子涵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衝到了熊長風面前,“大熊,你可不可以帶我出去逛一逛?”
“你想出去逛街?”
“嗯”子涵用力的點了點頭。
“難道是妳有什麼要買的東西嗎?如果有的話,妳告訴我,我去給妳買就是了。”
“不是的,自從來到這裏之後,就一直呆在山上,一直沒有機會出去,我都快悶死了,所以想出去逛逛,即使不是去逛街,找個地方散散心也好啊!”
看到子涵鬱悶的小臉,熊長風投降了。
“好,我答應妳,等我把手裏的事情處理一下,就帶妳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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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兒,妳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子涵看到晴兒一連幾天都是沒精打采的,就一陣納悶。
以前晴兒就像是一個患了多動症的寶寶,一刻也不安靜不下來,可是這都連著三天了,不管是玩遊戲,講故事,還是做什麼好吃的,晴兒的情緒好像都不高,
不止她和彩蝶,尤其是原其,都察覺到晴兒的不對勁了。
晴兒整個人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努力的抬了抬眼皮,看了看面前站著的子涵和彩蝶,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什麼不舒服啊,就是好想睡覺,這幾天總感覺好像睡不飽似的,睜開眼就想睡覺。”
子涵看著面前這位眼睛都睜不開的大美人,無奈的對天翻了翻白眼,天哪,這位千金夫人每天都要睡上五六個時辰,還睡不飽,這也……太厲害了吧!
“晴兒,妳每天都會花一般的時間在睡覺上,還犯睏哪?”
“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就是特別想睡覺。”一邊說還一邊打哈欠。
子涵看著晴兒渴睡的倦容,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就輕輕的拍了拍她:“晴兒,起來,到床上去睡覺,這裏睡覺不舒服。”
說完,子涵和彩蝶兩個人就把迷迷糊糊的晴兒給扶到床上去了。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子涵把彩蝶叫到了屋外。
“彩蝶,晴兒以前有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啊?”
彩蝶搖了搖頭,說:“沒有,自從我伺候夫人以來,夫人一直都是特喜歡熱鬧的,一刻也停不下來,即使是生病也不得安靜,為此,大當家的還很苦惱,不過,像夫人這兩天的狀況我還是第一次見。是不是這幾天天氣變化無常的原因造成的?”
“那……那她和原寨主……”說到這裏,子涵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彩蝶看了看子涵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問:“陸姑娘,妳有什麼要說的嗎?”
“呃……沒有,我覺得還是找大夫給晴兒看一下吧,可能……可能不是天氣造成的。”
“嗯?難道陸姑娘知道夫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能確定,現在還是趕緊請大夫給晴兒看看吧!”
“陸姑娘,夫人的情況嚴重嗎?不會有什麼……”
看著彩蝶焦急的神色,子涵趕緊安撫:“沒事的,晴兒的身子骨這麼好,才不會有什麼事呢,我是覺得有些事情我們猜得不准,還是找大夫看一下才能確定啊!”
“嗯,好,我等會就差人去向大當家的請示,請馮左師爺來一趟。”
馮左?這個名字好像在那裏聽過,哦!第一次被帶到山寨的那天見過,他就是站在原其旁邊的中年人。
“為什麼請他呢?”
“陸姑娘有所不知,馮師爺精通醫術,也是我們山寨的大夫啊!”
“噢,原來這樣。”
“既然夫人已經休息了,看樣子一時半會也醒不了,即使夫人醒了,估計也沒精神讓我們陪她玩了,陸姑娘,不如妳今天就先回去吧。”
子涵看了看天,快到中午了,回去也好,還可以幫家裏的那頭大熊做頓午飯,省得他自己又幹吃饅頭和醃鹹菜。
“好吧,彩蝶,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再差人去叫我就可以了。”
“嗯”

第十八章遊玩
子涵剛剛走到她和熊長風的小院門口,就看見熊長風也剛從外面回來。他看見子涵好像也很驚訝,同時還有些驚喜。
“子涵,妳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呵呵,晴兒這兩天大部分時間基本上都是在睡覺,我在桃花林那邊也就沒有什麼事了,所以今天就早回來了。你……有什麼喜事嗎?看把你樂得!”
“當然是好事了,我今天剛把手中的事情處理完,沒想到妳今天也沒有什麼事了,這就是說我們兩個人今天下午都有時間了。”
“是啊,哪又怎麼樣啊?”
“妳不記得了嗎?我前兩天說過,等我手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帶妳去一個地方,既然今天我們都有時間,那下午我帶妳出去散散心怎麼樣?”
一聽這話,子涵整個人跳了起來,抱住了熊長風的一隻胳膊就開心的搖晃起來:“呵呵,太好了,終於可以出去玩玩了,我都快要悶得發黴了。我們快走,現在就去。”說完拉起熊長風就往外走。
熊長風被子涵說風就是雨的性格弄得哭笑不得,同時又為子涵在自己面前露出的女兒的嬌態而心動不已。
他急忙拉住子涵,寵溺地說:“好好好,我麼快點去,不過就算再快,現在已經中午了,是不是要把飯吃完才能去啊,否則到時候餓肚子怎麼辦?”
“對啊,先去吃飯,然後再出去玩。”說完又拉著熊長風急急忙忙的往廚房走去。
兩個人忙活了一會,沒用多長時間就把午飯解決了,等收拾好之後,熊長風就拉著子涵朝著馬廄走去。
“嗯?大熊,難道要騎馬去遊玩嗎?”
熊長風把馬牽出來說:“那個地方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騎馬會快一些,否則,以妳的腳程不知要走上多長時間呢!”說完就俐落的翻身上馬,然後對子涵伸出了手,把她拉上了馬,坐在自己的前面。
這是子涵第三次騎馬了,原來不好的記憶又回了來,她轉過過頭去對熊長風說:“大熊,我要學騎馬!你教我騎馬好不好?”自己一定要學會騎馬,畢竟在古代,馬還是比較重要的交通工具,學會了騎馬,說不定以後用得著。再說了,自己絕對不要像第一次那樣,被人像麻袋一樣掛在馬上,簡直把五臟六腑都顛出來了。
“為什麼要學騎馬呢?以後妳想出門的話,我帶著妳就可以了。”
“那以後你要是不在我身邊了怎麼辦?”子涵想也沒想得就開口反問。不料感覺腰間的手臂猛地一緊。
子涵連忙抬頭看熊長風,只見面前的熊長風臉色嚴肅不已,眸子也變得幽深,她定定的凝視著子涵,好一會兒才說話:“子涵,以後我一定會在你身邊的,一輩子都會!”
像允諾又像是誓言的每一個字重重的敲在子涵心上,一輩子,好誘人的兩個字,仔細的品味著熊長風的這幾句話,子涵軟軟得靠在了熊長風的懷裏。
一輩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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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長風帶著子涵出了山寨之後就開始讓馬疾馳起來,大概跑了二十多分鐘,進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中。
馬緩緩的慢了下來,整個林中靜幽幽的,只有鳥兒間或的啼叫聲,溫暖的陽光從茂密的葉子的縫隙中泄進來,仿佛只要整個人處於其中,內心所有的煩惱都可以忘卻。
“大熊,你看那是什麼鳥啊?好漂亮啊!”子涵看見了一直藍色和黃色相交的鳥兒,大約有一隻喜鵲那麼大,整站在書上不斷的啼鳴。
“那是翡翠鳥。”
“哇!”子涵一邊忙碌的看著周圍的景物和動物,一邊抓著熊長風的胳膊不斷的問東問西,高興之處還在馬上顛上一顛。
熊長風看到子涵驚喜不斷的小臉,笑了,他知道自己把她帶到這裏來是正確的決定。
就這樣兩人騎著馬在林子中走了一會,子涵就聽到前面傳來“噗噗噗”的聲音。
“大熊,這是什麼聲音啊?”
“等會妳就知道了。”
轉了一個彎之後,子涵就看到眼前的景象了,頓時驚得嘴都合不攏了。
“太……太漂亮了!太壯觀了。”
只見前方五十多米處是一座綠色覆蓋的山,整座山都是綠油油的,綠的是那麼的均勻,仿佛是人工染色一樣。與山峰接連的是同樣綠油油的草地,平坦的草地上開滿了白色的小花花叢之中還飛舞著各種顏色的蝴蝶。兩條瀑布從山頂一瀉而下,剛才在遠處聽到的“噗噗噗”的聲音就是著兩條瀑布飛馳而下的聲音,現在離瀑布近了,聲音也變得大了起來,如同擂鼓一般。在瀑布下方是一個湖,湖水可清澈見底,連湖底石頭的形狀都看的清清楚楚。
“哇!哇!大熊,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子涵整個人被眼前的美景給深深的迷住了,在大熊面前開心的又蹦又跳。
子涵一個箭頭的衝到湖邊,高興的拍打著水玩。
看著子涵幸福的表情,熊長風心裏波瀾不已,暗暗發誓:今生,我會盡我的全部,來守護妳的幸福。
玩完湖水,子涵又跑到花叢中去追趕蝴蝶,玩的不亦樂乎。
玩了大半天,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子涵終於感覺到累了,一個仰身整個人躺在了草坪上。熊長風看到後慢慢的走了過來,蹲在了子涵的身邊。
子涵看著背著光的熊長風,他整個輪廓鑲上了一道金色的亮邊。子涵慢慢的伸出了手,輕輕的放在熊長風的臉上,然後緩緩的做了起來,慢慢的將頭靠向熊長風。
看到子涵慢慢的靠過來,熊長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出,嘴裏口乾舌燥,心如鼓響。
“大熊,你的鬍子好扎手啊!”子涵調皮一笑,起身跑開了。
聽了子涵的話,熊長風愣了一下,接著笑著搖了搖頭,剛才自己還以為……還以為……,不過想到剛才的情況,他還是感到臉上的熱浪一陣一陣的。
抬頭看向子涵,看到她剛脫下鞋襪,正要把腳放到湖水中去,熊長風臉色一變,急忙向子涵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吼道:“子涵,慢著!”
子涵被熊長風的吼聲嚇了一跳,剛一轉頭,就感到整個人已經騰空了,嚇得她趕緊用手緊緊的攀住了一樣東西,定睛一看,自己已經被熊長風緊緊的抱在了懷裏,自己的雙臂正緊緊的環在他的脖子上。
“幹什麼啊?嚇死了我了。”子涵用手捶了熊長風一下。
“妳剛才想幹什麼?”
“幹什麼?”子涵一下愣住了,剛才……在他衝過來之前,自己……,對了,剛剛不是把鞋襪脫了,想戲一下水嗎?被他這一嚇都給嚇忘了,“我沒想幹什麼啊?就是想趟一下水玩嘛!”
“這水不能趟著玩!”
“為什麼?我剛才還用手拍著玩了呢!”
“這個湖跟別的湖不一樣,湖底的石頭都是寒冰石,妳觸碰了之後是絕對抵擋不住它的寒氣的,會給身體帶來極大的傷害,剛才妳只是用手拍打湖水,並沒有碰到石頭!”
“這麼厲害?!”子涵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幸好,光聽這石頭的名字,寒冰石,就知道它又多冷了。
“想泡泡腳?”
“嗯?”子涵看著熊長風抱著自己蹲下,然後拾起湖邊的鞋襪,就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喂!大熊,你這樣抱著我要去哪裡?”子涵拍著熊長風的胸膛問道。
熊長風看了看在自己懷中放肆的子涵,微微一笑,什麼話也沒說,還是接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百多米,接著轉了個彎以後,熊長風停住了。
“如果想泡腳的話,就在這裏泡吧!”
子涵一看,咦?這裏還有個湖,比剛才那個湖的面積要小一下,不過卻沒有剛才那個湖的水源——瀑布。
熊長風慢慢的把子涵放到湖邊,然後將她的腳放進了湖水中!
啊!溫泉!腳剛一沒入湖水之後,一股舒服的溫熱之感就從腳底湧上全身,沒想到,沒想到這個湖竟然是溫泉。
“大熊,這是溫泉!”
“不錯!”
“哇!太棒了,太酷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湖和剛剛那個湖只是相隔百米竟然有這麼大的分別,一個是寒冷徹骨,一個是溫暖無比!大熊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好地方的啊?”
熊長風在子涵身邊坐下,開心的說道:“這是兩年前我和大當家的一起發現的,那次我們兩人到山上去練功,後來不小心跌倒這個地方,所以就知道了這裏。這裏環境很好,也很安靜,以前每隔一段時間我就要來這裏一次。”
“其他人不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吧,這個地方比較隱蔽,平時沒有見過別人,而且兩年來除了我和大當家的,還有晴兒,妳就是唯一一個來過這裏的。”
子涵用雙腳使勁的劃著湖水。好舒服啊!溫泉泡澡會更舒服的,想到這裏,子涵抬頭笑嘻嘻的看向熊長風。
“妳……妳幹嘛這樣看著我啊?”
“大熊,這個湖裏的水這麼舒服,我要泡澡!”
“什麼?泡澡?這怎麼行,光天化日之下,怎麼可以?如果讓別人看到……”
子涵連忙打斷他的話:“你剛才不是說這裏沒有別人來過嗎?再加上,不是還有你嗎?我對你可是非常非常相信的!”
看到子涵相信的神情,熊長風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想泡溫泉。你幫我把風不就可以了。”
“好……好吧”熊長風發現自己的確很難拒絕子涵的請求,“我會幫你看著的。”
一聽此言子涵連忙興奮的解開自己的腰帶,看到子涵寬衣,熊長風“騰”的一下背過身去。
子涵笑了笑,手裏的工作卻沒有停。不一會兒熊長風就聽到湖水波動的聲音,喉嚨又是一陣發緊,身子也緊繃了起來。
“大熊,你可以轉過身來了,我已經到樹後面了,你看不到我了。”
熊長風一點一點的轉過身來,的確已經看不到子涵了,只能聽到樹後的撩水聲。他撓了撓自己的頭,然後看向了水中自己的倒影,一個滿臉大鬍子的人出現在裏面。
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熊長風想了想笑了,然後把自己平時帶著的匕首拿了出來……
泡舒坦之後,子涵又讓熊長風轉過身去,自己把衣服穿戴好之後,又對他說:“嗯,我穿好了。”然後開心的跑到熊長風的面前。
“啊……!”子涵尖叫了一聲,指著面前的人,說不出話來,“你……”

第十九章風波
子涵用手指著面前的男人,緊張的問道:“你……你是誰?你把大熊怎麼了?”
男人臉上也出現了疑惑的表情:“子涵,妳怎麼了?”
啊?大雄的聲音,子涵又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相貌堂堂,兩彎眉渾如刷漆,身材高大,眼睛,對,眼睛,是那雙幽黑發亮的眼睛,可是……
“你的鬍子呢?”子涵一把抓住男人……大熊的前襟問道。
“刮掉了。”
“你幹嘛要刮了它啊?”
“這樣就不會扎手了。”
“恩?”子涵愣住了,這個傻大熊,就因為自己的一句玩笑話,就把自己的鬍子給刮掉了,還真是……可愛。
子涵又輕輕的用手捧住了熊長風的臉,慢慢的撫摸著:“不錯,一點都不扎手了,不但不扎手,還很方便……”剩下的話全隱沒在四片緊貼的唇中。
熊長風被嘴上溫熱濕滑的感覺給驚住了,一動也不敢動,子涵睜開眼看到他雙眼睜著,動也不動的看著自己,心裏一陣羞憤,連忙跳離開來:“你……你不喜歡大可以把我推開啊,幹嘛想受刑似的?”說完跺腳轉身就走。
可是沒走幾步就被一股力道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接著嘴唇就被人給封住了。
熊長風小心翼翼的,仔仔細細的品嘗著嘴中的甜美,天哪!他太幸福了,上天終於聽到了他的祈禱,讓他把子涵真真正正的擁在了懷裏。
等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了,才氣喘吁吁的分開,想到剛才的一幕,子涵主動獻吻的勇氣早跑的沒影了,她把頭埋在熊長風的懷裏,死活是不肯出來。
“子涵,子涵”熊長風輕輕地叫著。
“幹什麼?”子涵悶聲悶氣的回答道,“現在不要和我說話,我很害羞!”
熊長風輕輕地把子涵扯開,牢牢的扶住了她的肩膀,堅定地說:“子涵,看著我的眼睛,我要妳看著我說話。”
子涵慢慢的把頭抬起來,老天,怎麼越看他越覺得他好看呢?
“子涵,我不太會說話,但是我只想讓妳知道,我會守護妳一輩子的,熊長風的命已經是妳的了。”
子涵被他話中堅定的語氣鎮住了:“大熊你……”
“子涵,妳先聽我說,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妳……妳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守護妳嗎?”
子涵看著熊長風的眼睛,有祈盼,有決心,然後笑了:“傻大熊,你以為我是會隨便吻別人的嘛?”
聽了這句話,就算熊長風再笨也該明白裏面的意思了,還等什麼?他低頭又吻住了心中的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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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路上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只是緊緊的依偎著,到了山寨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回到院子裏,熊長風剛把子涵扶下馬,就看到彩蝶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陸姑娘,妳回來了,現在桃花林那邊已經鬧翻了,妳快去看看吧!”彩蝶一把抓住子涵,滿臉焦急的說。
子涵一驚:“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就是……唉!一句話說不清楚,妳趕緊跟我去看看好嗎?”
“好!”子涵看彩蝶的臉色知道事情可能有些嚴重,就轉身對熊長風說,“大熊,我……”
“我陪妳一起去!”
“額?你也去,可是男人不是不可以隨便進桃花林嗎?”
“不錯,可是我不是一般的人啊,你忘了我和大當家還有晴兒的關係了嗎?”
說完,熊長風拉起子涵就朝桃花林走去,彩蝶也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桃花林之後,只見原其和馮左都在院子裏站著,原其臉色鐵青,馮左一臉的無可奈何,看到他們進來,也沒有什麼反應。
“原寨主,怎麼回事?晴兒呢?”
“夫人在房間裏。”彩蝶趕緊上前搭話。
“那他們為什麼在外面站著?”
一聽這話,原其的臉色更不好看了,欲言又止。
看著情況,子涵趕緊轉身問彩蝶:“到底是什麼事啊?妳說啊,快急死人了。”
彩蝶看了看原其,才慢慢說到:“今天下午馮師爺給夫人來看病了,夫人沒病,是……是……”
“有身孕了?”
子涵的話剛一接完,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她身上,好像她說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似的。
“陸姑娘妳怎麼知道?”
子涵看著所有人詢問的目光,心中暗想:我怎麼知道,我好歹也是伺候過女人懷孕,生子外加上過媽媽課的人啊,想當初,好朋友悠悠懷孕的時候不就是整天睡得昏天暗地的嗎?這幾天晴兒的情況和悠悠那時候完全一樣。
“哦……以前……以前我們村裏的一個媳婦懷孕時就是這個樣子的啊,現在夫人和她那時候一模一樣,所以我就覺得可是是這個情況。”
看著大家憂心忡忡的樣子,子涵納悶了:“你們都是怎麼了,懷孕是件好事啊,幹嘛都愁眉苦臉的啊?”
彩蝶看了看其他人,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的說:“大當家的……讓夫人……讓夫人……讓……”
“哎呀,到底讓她怎麼樣啊?”子涵都快給急死了。
“大當家的讓夫人把孩子打掉!”
“什麼?”子涵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妳說什麼?把孩子打掉?”
彩蝶連忙點了點頭。
子涵感到心中一股火“噌”的就冒了出來,她衝到原其面前,吼道:“你要把孩子打掉?為什麼?你憑什麼把孩子打掉,一個生命的孕育是那麼容易的嗎?每個孩子都是上……都是送子娘娘手牽著手送到這個世上的,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去傷害它?難道……難道你是因為晴兒的腦子……”
“閉嘴!我怎麼會因為這件事情就去傷害我的孩子!”原其怒吼的打斷了子涵的話。
“那是為什麼?!”
原其緊抿著嘴,好像在隱忍著什麼!
這時馮左說話了:“陸姑娘,夫人的確不能生下孩子!”
靜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子涵才問道:“為什麼?晴兒為什麼不能生下孩子?”
馮左看了看原其,歎了口氣然後才說:“夫人身重奇毒。”
“中毒?我……我看著她……身體挺好的啊,怎麼會中毒呢?”
“啪!”原其一掌擊倒了旁邊的一顆桃樹,臉色還是十分的難看。
“陸姑娘,夫人她……”彩蝶停頓了一下,“夫人她心智失常,也是因為中毒所致。這種毒不僅會使夫人變成這樣,如果夫人懷孕的話,毒還會過到孩子身上,最厲害的是……孩子出生之日,即是母子歸天之時。”
子涵聽後震驚無比:“妳是說,如果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的話,晴兒和孩子都保不住?”
彩蝶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毒,這麼厲害,難道就不能解嗎?”
“唉!”馮左又歎了口氣,“此毒名叫‘斷魂’,是幽冥宮的劇毒之一,這種毒除了幽冥宮的宮主和四大護法是沒有人可以解得。”
“那就找幽冥宮去要解藥啊!”
馮左看了子涵一眼,搖了搖頭:“此毒正是幽冥宮所下,他們又豈能給解藥,我們也曾經去過,可是幽冥宮地理位置隱秘,外人根本無法找到。”
“晴兒中毒有多長時間了?”
“四年了。”
“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把孩子打掉了?”
馮左點了點頭。
子涵安靜了下來,此時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轉眼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原其,一把火就從心底竄了上來:“原其,你個混蛋!”
其他人都被子涵給鎮住了,就連原其也愣愣的。
“看什麼看,你這個混蛋,既然你知道這件事情,為什麼你還要讓晴兒懷孕,你知不知道打胎對女人的身體損害有多大,你只顧自己樂了,你有沒有想過晴兒,既然無法承擔這種結果,為什麼不管住你自己啊?”
子涵越說越激動,如果不是熊長風拉著她的話,估計她早就沖上去給原其兩個耳光了,人在盛怒之下,膽子都是非常大的。
原其對於子涵的指責什麼都沒說,只是把拳頭握的更緊了。
彩蝶看到這種情況,輕輕開口了:“夫人每次都……都喝藥的。”
“喝藥就一定管事啊?現在不就出現狀況了嗎?”
“馮叔,晴兒已經有幾個月的身孕了?”一直沒有說話的熊長風開口了。
“兩個月。”
“那馮叔您打算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給晴兒打胎?”
“我今日觀察晴兒身體尚可,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越早越好,否則越拖對身體的影響越大。”
此時,彩蝶上前拉住子涵的手:“陸姑娘,這也是我們急忙找妳來的原因,夫人不肯打胎,從今天下午知道大當家的讓她打胎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平時夫人最聽妳的話了,妳能不能勸勸夫人?”
 
 
第二十章打胎
“讓我勸她殺死她自己的孩子?”子涵看著原其冷冷的問道。
原其沒有看她,他的目光呆呆的望著緊閉的房門,臉色木然,子涵第一次看到如此冷的一個人竟然會有如此傷感的樣子。
這……也畢竟是他的孩子啊!以他愛晴兒的程度來看,他也一定希望可以擁有一個自己和晴兒的孩子吧,可是……
想到此,子涵的火氣也慢慢的熄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彩蝶:“既然要把孩子打掉,為什麼還要告訴晴兒呢?”
“不是我們告訴她的,是夫人自己聽到的。”
罷了,還能說什麼呢?現在最主要的是保住晴兒的命啊!
“我……我去試試看。”子涵轉身朝晴兒的房間走去。
“當當當”子涵敲了敲門,“晴兒,我是姐姐啊,開門,讓姐姐進去好嗎?”
門裏一點動靜也沒有。
子涵接著說:“晴兒,姐姐知道妳喜歡這個孩子,那妳想不想知道這個孩子在對妳說什麼啊?”
沒過一會,晴兒把門打開了,她看著站在門口的子涵,淚流滿面:“姐……姐,他們說不能要這個孩子,說要把這個孩子拿走。”
看到晴兒開門,原其急忙上前來,晴兒看到他過來,接著就想關門。
“等等!”子涵大聲叫道,然後又轉身對過來的原其說,“原寨主,……讓我和晴兒單獨談談吧!”
原其看了晴兒好一會,才點了點頭,不過目光一直沒有從晴兒臉上移開。
子涵走進房間,看了看院中的幾人,就把門關上了。
回到屋裏,晴兒就整個人窩在了屋裏的軟榻上,雙手抱著腿,下巴放在膝蓋上,眼神沒有焦距。
看著晴兒的樣子,子涵感到一陣心疼。
“晴兒,妳還沒有吃晚飯吧,餓了嗎?姐姐給妳做點吃的好不好?”
晴兒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彷佛屋裏沒有其他人存在一樣,好一會兒,晴兒才動了動眼珠。
“姐姐,其哥哥是不是要把我的孩子拿走?”
子涵愣住了,看著有些迷離晴兒,歎了口氣,她走上前去,環住晴兒:“晴兒,妳知道孩子是怎麼回事嗎?”
晴兒笑了笑,然後把手放在肚子上:“我知道,這裏,有孩子,以後,他會像孟兒一樣。”孟兒是廚房賈寧的兒子,只有五歲,是個相當可愛的孩子。
晴兒接著說:“孟兒長得好像賈寧,所以我的孩子也應該像其哥哥是不是?”晴兒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笑了一下,“這樣的話我就有兩個其哥哥了,一個大的,一個小的,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疼他們的。”
看著晴兒滿臉幸福的表情,子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可是……”晴兒的語氣低了下來,“可是其哥哥卻要把他拿走,為什麼呢?難道其哥哥不喜歡他嗎?”
子涵不忍再看晴兒失落和祈求的表情,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在女人心裏,孩子就是她的心頭肉啊,有什麼比剜去她的心疼肉還疼得呢?可是……如果不拿掉的話,有危險的就不是晴兒一個人了。
子涵抹掉了眼中的淚,轉身強顏歡笑的對晴兒說:“晴兒,妳知不知道,姐姐可以聽到你肚子裏孩子說話的聲音喲,想不想知道他在說什麼?”
聽到子涵這麼說,晴兒一臉驚喜,緊緊抓住了子涵的手:“姐姐,真的嗎?那你快幫我聽聽,他在說什麼?”
“恩,”子涵點點頭,然後把頭貼在了晴兒的肚子上。
“晴兒,他在叫妳娘呢!”
“真的嗎?寶寶,我的寶寶。”
聽著晴兒喜悅的聲音,子涵又努力的忍了忍,然後才說:“他說,娘的身體好溫暖,他在裏面很舒服。”
“嘻嘻,舒服就好,舒服就好,娘好像趕緊看看你啊!”
“他說他也好像趕緊看看娘啊!……可是……”子涵頓住了,真的要說嗎?
“可是什麼?姐姐妳快點說啊!”晴兒急切的用手拉扯著子涵。
“他說他現在還不能見娘,因為……因為他想快點來見娘,所以沒有等女媧娘娘把他的胳膊安好就來了。”
“姐姐,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晴兒,妳還記得姐姐給妳講得女媧娘娘造人的故事嗎?”
晴兒點點頭。
“剛才,妳肚子裏的小傢伙說他因為頑皮,沒有等女媧娘娘幫他把胳膊安好就跑來了,所以他現在不得不回去讓女媧娘娘再幫他把胳膊安好。”
晴兒停了好一會才說話:“姐姐,那他是什麼意思,我不能見他了嗎?”
“不是的,妳可以見他。”聽見子涵這麼說,晴兒才鬆了口氣,“可是,他不想用沒有胳膊的樣子見妳,妳也不希望看到寶寶沒有胳膊對不對?”
晴兒趕緊點頭。
“所以,我們要讓寶寶先回去把胳膊安好,然後再回來對不對?”
晴兒點點頭,說:“那就趕緊讓寶寶回去把胳膊安好,然後再回來。”
“可是,寶寶能自己跑來,卻不能自己跑走,所以……所以需要妳把他送走啊?”
“我把他送走?”
“對啊,只有妳喝了藥才能把寶寶送走啊?”
一聽這話,晴兒整個人跳了起來,用手抱住肚子,大叫到:“不,妳騙我,妳要把我的孩子拿走才這麼說的!”
子涵用手牢牢的抓住晴兒的肩膀:“晴兒,姐姐沒有騙你,寶寶說他很喜歡妳這個娘,他也很想見妳,可是他要回去讓女媧娘娘給他把胳膊安好,才能回來,只有他回去的越早,回來的也就越快。晴兒也想早點見到寶寶不是嗎?”
晴兒直勾勾的盯著子涵,緊咬著嘴唇,兩人僵持了好一會,晴兒才小聲的說:“姐姐,妳說真的,沒有騙我?”
子涵搖了搖頭。
“那……好吧,我趕緊把寶寶送回去,然後好讓寶寶趕緊回來。姐姐,妳去告訴其哥哥,我要吃藥。”
子涵看著晴兒萎靡的樣子,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肚子,一臉的不捨,心裏一疼,強壓著淚水點點頭:“我這就去找他。”說完,不忍再看,打開門走了出去。
子涵走出來之後,在院子裏守著的人急忙圍了上來。
“晴兒怎麼樣?”
子涵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原其,才慢慢說道:“彩蝶,給晴兒弄點吃的,馮師爺,熬藥吧!”
聽到子涵這麼說,原其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子涵心裏也不免可憐他。
子涵又把她和晴兒只見的對話簡單的說了一遍,然後就讓原其進去陪晴兒了。
吃飯,熬藥,喝藥,胎落,一切放佛在瞬間就完成了。
待晴兒打完胎又休息後,子涵才和熊長風離開,在走出房門的時候,子涵回頭看了一眼,原其正坐在床邊,雙手緊緊的握住晴兒的手,雙眼發紅,滿臉痛苦之色,向來都是意氣風發的原其,此時渾身散發著悲涼的氣息。
唉!這件事對他又何嘗不是打擊呢,自己心愛的女人要受苦,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要扼殺掉,他承受的痛苦也不少啊!
在回去的路上,子涵緊緊的靠著熊長風,這件事讓她心頭沉甸甸的,整個下午的好心情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看著子涵這個樣子,熊長風什麼也沒說,只是更緊的擁住了子涵。
回去之後,子涵稍微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覺了,熊長風幫她把被子蓋好之後,轉身就要回到自己的床上。
手臂一緊,熊長風回頭看到子涵拽住了他的衣袖。
“別走,今晚留下陪我!”
看著子涵憂鬱的小臉,熊長風什麼也沒有說,脫了外衣就上了床。他剛一躺下,子涵就過來窩進了他的懷抱,他擁住子涵,用下巴輕輕摩擦著子涵的頭髮:“這幾天我會準備一下,我們成親。”
子涵聽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在他懷裏點了點頭,既然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就沒有什麼好遲疑的了,人生在世,不需要那麼多的徘徊。
沒有情欲,沒有衝動,兩人相擁,一夜無眠。
自從打掉孩子之後,子涵發現晴兒有點變了,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亂蹦亂跳停不下來,但是有時候她會摸著自己的肚子,滿臉都是希翼的表情,子涵知道,她在等她的孩子,那個在她的謊言中被打掉的孩子,每當子涵看到晴兒這樣,就會滿心的罪惡感,如果晴兒的毒一生不解,就一生不能懷孕,那她的等待是不是也是一生呢?

第二十一章吃醋
子涵胡思亂想的回到院子,剛進院子的大門,就聽見從房間裏傳來的女人的笑聲。
子涵心裏一陣納悶:是誰啊?在這個山寨裏,平時是不會有女人串門的,女人本來就不多,大部分都是被搶來的,而且都已經“各歸各主”,誰會跑到別人的院子來呢?
帶著好奇,子涵走進房間。
她看到大熊和一名紅衣女子坐在桌邊,有說有笑的,大熊臉上非常自然的表情也是子涵很少見到的,看到這一幕子涵心裏覺得特別不是滋味。
“子涵!”大熊看到子涵進來後哦,高興地叫道,然後急忙從桌旁走到子涵身邊,“今天回來的比較早啊,餓了嗎?我去給妳做飯吃。”
看著大熊高興,關心的表情,剛才壓抑在心中的不快也不見了,她環住大熊的胳膊,笑著說:“大熊,來客人了,你呀,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這時那名女子轉過身來,只見她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膚色雖然微黑,卻掩不了姿形秀麗,容光照人。
“哦,子涵,來,這是馮師爺的女兒,馮英,”大熊拉著子涵上前,“前段時間她幫山寨出去辦事了,今天才回來。”
“馮姑娘妳好,我叫陸子涵。”子涵點頭朝她笑了笑。
對於子涵的友善,馮英好像不置可否,她看了看子涵,然後問大熊:“大熊,這就是大當家的賞給你的女人?”
一聽馮英說話這麼衝,子涵心裏就冒火了,什麼叫“賞的女人。”
“英英,她不是大當家的賞給我的,”子涵和馮英同時一愣,“她是……老天賜給我的。”
天哪,沒想到大熊竟會說出這樣的話,子涵的臉一下子變紅了,立即不好意思的東張西望。
相反,馮英一聽這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大熊,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熊握住了子涵的手,深情的望著她:“過幾天我會成親,子涵,就是我的新娘。”
“什麼?你說什麼?”還沒等子涵說什麼,馮英已經跳到他們面前,用目光緊緊盯著大熊,手指著子涵,“大熊,你是說,你要娶她?”
“對!”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呢?難道你忘了你對我說過什麼嗎?我不同意你娶她!你怎麼可以去娶這種貨色!你……”
“英英!”大熊吼道,“妳在說什麼啊?我娶親妳應該高興才對啊!妳現在這是什麼樣子?”
“你凶我?你竟然凶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有凶過我,現在你絕為了這個女人凶我,我……我討厭你!”說完,轉身就跑出去了。
青春偶像劇看多了,就算從來沒見多馮英,剛剛聽了她和大熊的一番“交談”,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從小到大?原來是青梅竹馬啊!看來,這位馮英姑娘是一直喜歡著大熊,神女有心,但……襄王有沒有夢呢?
想到這裏,子涵立即抓住大熊的衣襟:“大熊……,馮姑娘和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聽著子涵陰森森的聲音,大熊就算再笨,也知道子涵這是問的哪一出了,趕緊安撫道:“子涵,我和英英從小一起長大,她對我來說就像是妹妹一樣,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看著熊長風緊張的神情,子涵“撲哧”笑了出來,這只笨熊,打死他也不會玩出喜新厭舊的把戲,子涵扣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紅唇送了上去。郎雖無情,但妹卻有意啊!縱使熊長風對馮英沒有男女之愛,可是仍然擋不住馮英想“進攻”他的勢頭。
從那天開始,每天早上,馮英都會跑來和他們一起用早飯,然後再和熊長風一起去處理山寨的事務,等子涵晚上回去之後,馮英依然是待著他們的小院裏和熊長風說說笑笑。看到子涵的時候,馮英從來就沒有過好臉色,每次都是臉冷冷的。
子涵本來不打算和她一般見識,不管放到誰身上,自己傾慕這麼多年的人要娶別人,誰都不可能輕易接受,所以子涵打算讓著她,等她覺得夠了,沒念頭了,看清事實了,自己就會變了,畢竟熊長風是自己的,不過,俗話話,任何事情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
今天中午晴兒對她說,下午她想好好睡一覺,所以子涵就提前回來了,回到院子裏,熊長風還沒有回來,她一個人覺得無聊,就打算去找熊長風。
自己見熊長風的地方好像除了院子,就是桃花林,哦,當然還有熊長風帶她去的“仙境”,好像還沒有在其他地方見過他呢,想到這裏,子涵就喜滋滋的去找熊長風,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跑出院子之後,問了幾個人以後,得出了答案:熊長風在校場。
子涵就一路跑向校場,剛到校場邊上就看到了他了,唉!的確啊,人長得高了,到哪裡都很容易找。
子涵揮動著手,剛想叫他,就看到馮英他旁邊走了過去,然後和他說著什麼,不一會兒,馮英就哭著倒進了熊長風的懷裏。
看到這種情景,子涵想都沒想的衝了上去:“熊長風!你……你竟然……”
一看到子涵,熊長風一邊慌亂的推開馮英,一邊急切的解釋:“子涵,不是你想的那樣,妳聽我解釋……”
子涵這時看到本應哭得昏天暗地的馮英偷偷的對著她做了一個鬼臉,心裏的火就更大了,拿起旁邊的鞭子就揮了過去。
“子涵住手!”熊長風一把把馮英拉到自己身後,自己卻沒有躲開鞭子
“啪!”一聲,熊長風臉上一道血紅。
“啊!大熊,你受傷了,妳這個女人,妳竟然敢對大熊動手!”馮英一臉怒氣的對子涵吼道。
看到大熊受傷,子涵的心像針紮似的疼了一下,熊長風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著子涵。
看著熊長風不言不語,子涵快要熄滅的火氣又上來了:“熊長風,你混蛋!”接著把鞭子一扔,轉身就跑。
“子涵!”看到子涵跑掉了,熊長風馬上就要追過去。
“大熊,你有沒有事?”馮英一把拽住他,急切的問道。等他擺脫掉馮英的糾纏之後,子涵已經沒影了。
子涵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只知道自己累了,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
“笨大熊,臭大熊!”她嘴裏不斷的罵著大熊,藉以消除心中的火氣,“大笨熊,竟然為那個女人挨鞭子,真是的,氣死我了!”
子涵一屁股坐在一個石凳上,這才想起看看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她從來沒有來過,周圍全是柳樹,把這個地方包的嚴嚴實實的。
子涵一個人呆呆的坐著,傷心的人一般在這種安靜的情況下,總是會胡思亂想的,她也不例外,從自己現代的生活,想到至今發生的事情,越想子涵是越覺得委屈,她用力捶了一下石凳,大喊:“老天爺,你為什麼把我送到這個地方來?”
“因為哥哥在這裏啊……”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
聽到著不熟悉的聲音,子涵猛一轉身,發現在自己身後站著一個男人。
“你是誰?”
那個男人看了子涵好一會兒,可是沒有說話。
子涵被他放肆的眼光看的不舒服,尤其是他那副猥褻的樣子讓她覺得想吐,所以,子涵沒有多留,扭頭就走。
那個男人看到子涵要走,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子涵的胳膊。
“哦……,我當是哪位小娘子呢,原來是妳啊!”那個男人另外的一隻手就想摸子涵的臉。
子涵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生氣的說:“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男人聽了之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小悍婦,你竟然忘了本大爺,想當初還是本大爺先發現的你呢,後來才讓給那頭大熊的。”
經他這麼一說,子涵這才仔細的看看了他,原來是他,就是在徐府裏把她擄上馬的刀疤臉。
“嘖嘖嘖嘖,沒想到到啊,沒想到,當時你灰頭土臉的,看著不像什麼好貨色,本大爺才把你讓出去的,沒想到梳洗打扮一下,倒還不錯!”刀疤臉說完,就用手撩起子涵的一縷頭發放到鼻邊一聞。
子涵被他的動作弄得噁心不已,拼命掙扎著:“你放開,否則大熊不會對你客氣的!”
刀疤臉一愣,接著更加倡狂的笑了起來:“天哪,你還指望大熊會為你出氣嗎?在這個山寨裏,有時候老婆都可以讓給別人睡,更何況妳還不是大熊的老婆,充其量不過是個暖被窩的。”
“你……”子涵看著他滿臉的淫像,抬起右腳就向他的脛骨踢去。
“哎喲!”刀疤臉一疼,就把子涵放開了,子涵拔腿就往外面跑去。可是還沒等跑出去兩步,頭髮就被人使勁往後一拽,整個人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臭娘們,還真是個悍婦,大熊在床上還把你馴的貼貼服服的?哼哼!今天老子就來馴馴妳!”刀疤臉說完就一把撕開了子涵胸前的衣服。
子涵覺得胸口一涼,低頭一看衣服被撕破了,掙扎的更加厲害了。男人和女人的力氣相差的絕對不是一點點,儘管子涵奮力掙扎,可是卻撼動不了刀疤臉半分。
“救命啊!大熊救我!”子涵撕心裂肺的喊著,被強暴的恐懼深深籠罩著她。
“哼!叫吧,叫吧,這個地方平時就沒有什麼人來,根本就不會有人聽見你的呼救。嘿嘿,臭娘們妳認命吧!”說著就要低下頭來親子涵。
一想到被刀疤臉親吻,子涵就拼命的躲閃著,嘴裏大喊著:“救命啊!不要!”
聽著子涵的求救聲,刀疤臉更開心了:“叫吧叫吧,本大爺就喜歡帶聲的……哎喲!”

 
第二十二章圍剿
子涵聽到刀疤臉慘叫一下,接著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縛就沒有了,她急忙做起來,用手護住自己的胸前。只見刀疤臉正在用手捂著右眼,血不斷的從指縫間流出來。
“臭娘們,妳竟然敢弄傷本大爺!”
“我?”子涵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怎麼什麼東西都不沒有,怎麼可能弄傷他的眼呢?用拳頭,自己可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子涵低頭一看,地上有一個像彈丸大小的石珠,還沾著血呢!難道就是它傷了刀疤臉?那是誰救得她呢?子涵連忙向四周張望,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哼!臭娘們,敢毀了本大爺的眼睛,本大爺宰了妳!”說完,刀疤臉就拿出身上的匕首向子涵衝過來。
子涵已經沒有辦法躲開了,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腦中閃過了大熊的影子。
“啊!”又是一聲慘叫,接著子涵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聞著熟悉的氣息,子涵知道,他來了。
“子涵,子涵,妳怎麼樣?你說說話啊,別嚇我!”熊長風一邊焦急的問著子涵,一邊用手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子涵睜開眼,看著滿臉擔憂的熊長風,剛才受到驚嚇的情緒突然釋放出來,“啊”的一聲窩進了他的懷裏放聲大哭。
子涵的哭聲讓熊長風是更加手忙腳亂了,他低頭看到子涵被撕開的前襟,什麼也沒說,趕緊脫下自己的上衣把子涵裹了起來,然後就向刀疤臉走去。
他一把抓起剛剛被他打到在地的刀疤臉,手指收緊,緊緊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刀疤臉的臉色逐漸變成了豬肝色,子涵毫不懷疑熊長風會殺了他。
“住手!”一道黑色的影子躍入,隔開了熊長風和刀疤臉,是原其。
原其看了看盛怒中的熊長風,又看了看子涵,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大當家的,讓開,他敢對子涵亂來,我要殺了他!”
“大熊,寨中不可對自己的兄弟下手!”
熊長風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原其,憤怒使他吼道:“如果現在是晴兒,你會怎麼辦?”
原其一愣,接著放開了熊長風,然後拍了拍他的肩:“除了殺了他,你什麼都可以做!”
熊長風越過原其,走到刀疤臉面前,抓住他的兩隻胳膊用力一折。
“啊!”刀疤臉的兩隻胳膊被生生折斷了。
熊長風走回來,輕輕的抱起子涵,就要往回走。
“熊長風!你竟然為了這個娘們折斷我的胳膊,”刀疤臉滿臉是些的叫囂到,“你不要忘了,當初是我先發現這個娘們的,而且她還不是你婆娘,只是一個暖被窩的!”
熊長風什麼話也沒說,走過去一腳就把刀疤臉踢得暈了過去。然後他看著原其,一字一句的說到:“大當家的,明天我要和子涵成親!”
“什麼?”不知什麼時候,馮英也跟了過來,“大熊,你怎麼可以娶她?”
熊長風看也沒有看她,還是直直的盯著原其:“我明天要成親!”
原其看著熊長風堅定的表情,點了點頭。
馮英一把抓住熊長風:“大熊,你怎麼能娶她?你真的不知道嗎?我從小就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爹爹本來就打算把我許配給你的,你怎麼可以娶別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曾經嫁過人,她是徐府的小妾,已經是個爛……”
“英英!我不許你侮辱她!”熊長風怒吼道,“我一直都把妳當妹妹看待,我不可能娶妳,我愛的人是子涵!”說完就抱著子涵大步的離開了。
一路上子涵緊緊的貼著熊長風的懷抱,如果先前她對熊長風還有什麼顧慮的話,剛才他的一番話和一番表現已經徹底把她心中的不確定給拔除了。
回到屋裏以後,熊長風把子涵輕輕的放在床上,看著子涵手腕上的淤青,他自責不已:“子涵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早點找到妳的話,妳就不會受傷害了。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只是把英英當妹妹,卻沒有顧慮到妳的感受,我真該死!”
子涵伸出手輕輕地摸著熊長風的臉:“還疼嗎?”
“不疼,一點都不疼。”
“傻瓜,當時怎麼不躲開啊?”
“因為……妳當時在生氣!”
這個傻大熊,就為了不讓自己生氣,就硬生生的挨下那一鞭子,……害得她到現在還心疼。
“子涵,不要生我氣了,相信我。我們明天成親好不好?”熊長風抓著子涵的手,可憐巴巴的問著。
子涵用雙手捧住了熊長風的臉:“以後不許你的懷裏不許有別的女人!”
聽子涵這麼說,熊長風知道她答應了,開心的抱起子涵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又一圈:“我要成親了,我要成親了!”
子涵看著開心的熊長風,知道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後,她和熊長風的感情也更加穩固了。
明天,就要成親了。
“咚咚咚……”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把子涵和熊長風在睡夢中吵醒。
子涵睜開眼看了看身邊的熊長風,睡眼惺忪的,不禁一笑:“怎麼?還沒有睡夠?門敲得這麼急,去看看什麼事!”
“恩!”熊長風應了一聲,然後又抱了一下子涵才翻身下床,穿上外衣。
子涵也一邊穿外衣,一邊看著熊長風,這只傻大熊,從他們第一次同床而眠以來,每天晚上都只是抱著她入睡,沒有什麼越軌的動作,開始子涵還以為自己沒有什麼“媚力”呢,後來熊長風才說,她是他的寶貝,他要她有名有份的跟著他的時候,才會碰她。不過,每天早上起來,熊長風都會先去用涼水洗澡,來沖掉身上的“熱氣”。
熊長風剛把門打開,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就闖了進來,焦急的說到:“大熊,快去大廳,出事了。”
“怎麼了?”
“有官兵打來了!”
熊長風看了看子涵:“我去大廳看看!”說完就和小夥子一起走了。
子涵看著熊長風匆匆而去的背影,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官兵來了,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是圍剿這個山寨的?
整個上午子涵心裏都惦念著這件事,即使在桃花林中,面對著照常活蹦亂跳的晴兒,子涵還是心事重重。
“陸姑娘,妳怎麼了?”彩蝶看到子涵鬱悶的樣子,有點擔心。
“我……”子涵看了看彩蝶,“彩蝶,妳知道官兵來了的事嗎?”
彩蝶好一會沒有說話,最後點了點頭。
“為什麼?來圍剿山寨嗎?以前有沒有官兵來過呢?”
“唉!”子涵歎了一口氣,“以前山寨雖然也會下山劫取東西,但是畢竟山寨的地理位置易守難攻,再加上當地的許多官員對咱們山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把被搶事件上報,所以從來沒有官兵前來圍剿過。”
“那這次是……”
“徐府。”
“徐府?”
“對,是徐府,”彩蝶又頓了頓,“徐老頭為人陰險,做事傷天害理,所以大當家的就找徐府下手了。可是徐府在朝中的親戚得知了這件事,上報了朝廷,所以皇上就下旨要圍剿我們山寨。”
親戚?對了,子涵想起來,當時襲翠給她說過,好像是徐老頭的什麼姐妹的是皇上的一個寵妃。
“彩蝶,這次妳認為嚴重嗎?”
“如果只是牽扯到地方政府還好些,不過……這次是皇上直接下的旨意。”
意思就是說有些棘手了,那山寨能化險為夷嗎?
晚上回到院子後,熊長風還沒有回來,子涵等了一下,覺得熊長風還沒有吃飯,就趕緊去廚房把晚飯做好,接著又回房裏等了。
到了快子時的時候,熊長風才回來,他一推門就看到桌子上的飯菜,旁邊子涵正偎著桌子打盹呢。
看著子涵這個樣子,他一陣心疼,趕緊上前把子涵抱進了懷裏。
被他這麼一抱,子涵醒了,她看著熊長風疲憊的臉色,急忙問:“事情怎麼樣了?”
熊長風把頭埋著了子涵的肩窩,一遍一遍的說:“子涵,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對不起,今天本來打算給你一個婚禮的。”
子涵捧起熊長風的臉,深深的凝視凝視著他,笑了笑:“傻大熊,有你這份心我就已經很開心了,現在山寨裏出了這種事,理應先把寨中的事處理好啊,否則,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看著熊長風還要說什麼,子涵用食指點住了他的嘴:“什麼都不要說了,只要你記得就好,你欠我一個婚禮,到時候你要給我辦的風風光光的啊!好了,餓了吧,飯菜已經涼了,我去給你熱一下。”說完起身就要去廚房熱菜。
熊長風按住她,搖了搖頭:“不用了,不涼!”說完就端起碗開始吃起來。
子涵沒說什麼,在他旁邊靜靜的坐了下來,看著熊長風緊皺的眉頭,心裏歎了一口氣,一陣心疼。官兵就駐紮在山下,每天都會派兵攻打山上,連著幾日子涵都感覺到山寨裏的人個個都是情緒緊繃著。
不過原其還是老樣子,從來沒有過什麼焦慮的樣子,真不愧是當家的,還真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每次官兵的進攻都能讓他很好的抵禦回去,也許是因為他這個主心骨在這裏,所以大家還沒有到惶恐不安的地步。
不過,在山寨面臨這種情況下,作為山寨的“一份子”,好像不能什麼事都不做。山寨這幾天受傷的人不斷,而且山上的女人本來就不多,所以在廚房和其他地方就有點人手不太夠用,因此除了每天抽出一些時間去陪晴兒,子涵也開始到山寨的廚房來幫忙。
“陸姑娘,妳去把燒一鍋熱水吧。”廚房裏年齡最大的張伯對子涵說。這個張伯年齡雖大,可是從來不服老,這次忙的也最勤快。上次子涵做了一頓水餃,可把張伯吃的好不痛快,再加上子涵手腳勤快,所以他對子涵還是喜歡不已。
“哦,好的。”子涵剛來的時候,還是老樣子,不會燒火,不過在這種情況下,總不能你在那裏做飯,還有佩帶一個人來燒火吧?嘗試了幾次,子涵也就學會了。
這樣一天在廚房忙下來,還是挺累的,不過子涵卻覺的心裏充實了一些,比起以前什麼事都不做,現在舒服多了,她本來就不是能一天到晚閑著的人。
可是每天晚上熊長風看到子涵疲憊的樣子,就反對她第二天再去幫忙,為此還和子涵嘔了幾次氣呢,子涵知道他心疼自己,不過還是好聲的相勸,外加眼淚攻勢,逼得熊長風最後還是得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
“呵呵”想起熊長風那副不甘願的樣子,子涵就覺的好笑,沒想到這只大熊還有如此孩子氣的樣子。
“陸姑娘,妳再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子涵看到張伯端著一個盤子往外走,應了一聲就繼續忙了。
“哎喲!”子涵聽見張伯的一聲申吟,趕緊跑了出來。看見張伯正捂著腰坐在地上,滿頭大汗。
子涵急忙跑過去,扶住他:“張伯,你怎麼了?”
張伯什麼疼得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子涵連忙幫他順氣。
好一會兒,張伯才能開口說話:“沒事,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說完,又休息了一會,就要掙扎著站起來。
“張伯,你還是回房休息一下吧,反正現在廚房裏也沒有什麼事。”
張伯擺擺手說:“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做,我不用休息。”他站起來之後就想走,可是腰上的疼痛;又一次讓他差點蹲下。
子涵見狀,連忙扶住:“好了,好了,張伯,到底有什麼事,我幫你去做,你老趕緊去歇歇,否則晚上還有的忙呢!”
疼痛讓張伯知道他自己必須休息一下,可是……
“陸姑娘,大當家的交代過,這件事只能我去做,不能讓他人代勞。”
“都什麼時候了,你老都這樣了,原寨主還能說什麼?難道……張伯你還不信我嗎?”
“怎麼會,妳可是大熊要娶的女人啊……唉!罷了,麻煩妳這丫頭一次吧。”
子涵笑了:“不、麻、煩”
張伯指了指旁邊的盤子說:“妳去幫我送飯吧。”
作者: connie062222 時間: 2012-7-27 01:44 AM
第二十三章囚犯
送飯?待張伯把地址告訴子涵之後,也沒有讓子涵把他扶回去,就催促著子涵去送飯了。
子涵照著張伯告訴她的路線走了十多分種,才到地方。咦?這裏怎麼這麼熟悉啊?子涵想了想,啊!對了,這裏不就是上次自己差點被刀疤臉非禮的地方嗎?沒想到竟然是到這個地方來送飯。
子涵照著張伯說的,在地上轉了兩圈,找到了地上的那個把手,然後用力一提,一條黑洞洞的,通過地下的路就出現了她的面前。
看著眼前這條通往地下的路,子涵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真的有人被關在這裏,老天啊,都可以用來拍恐怖片了。不過,既然張伯說了,那就應該就是這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慢慢的試探性的往下走去。越往下走光線越暗,大概下了二十多層臺階之後,子涵知道自己已經下到底了,所以就停了下來,因為自己的眼睛現在在下面看不見東西,得適應一下,
過了一會之後,子涵漸漸的看出這個地方的輪廓了,這個地方四四方方的,應該是地下室一類的房間,除了一面牆的最頂出有一個二十釐米見方的小洞之外,整個房間沒有一扇窗戶,從小洞裏通過的微弱的光,子涵看到整個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中間有個……鐵籠子?
子涵慢慢的向籠子走去,走近了才發現在籠子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團東西……不,應該是一個人蜷縮在那裏。
子涵繞著籠子轉過去,走向那個人,子涵蹲在把飯放在一旁,就感覺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子涵看到這個人正雙手抱著腿蜷著,身上的衣服……如果爛布條也可以稱之為衣服的話,鬆鬆垮垮的掛著身上,身上有著數不清的傷痕,子涵看著都覺著痛,從這個人寬大的骨骼來看,他應該是一個男人吧。
張伯說是原其把他關在這裏的,原其和他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麼折磨他?還有,從他身上傳來的味道就如同人死之後的腐臭,難道……他已經死了?
一想到這裏,子涵整個人汗毛都立起來了,……不會吧?她鼓足了勇氣,然後用小拇指輕輕的戳了戳那個人:“喂……,吃飯了。”
那個人還是一動不動,難道真的死了,就在子涵打算趕緊開溜的時候,那個人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子涵拍拍胸口:還好,沒死。她看了那個人一眼,然後心又咯噔一下,我的天哪,這還是臉嗎?臉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佈滿了傷痕,有的是血痂還在臉上。
子涵又吞了吞口水,然後把飯菜端到這個人面前:“吃飯吧。”說著子涵就揭去了蓋在飯菜上的布。
額?子涵一看飯菜就愣了,這哪是什麼新鮮的飯菜啊,這根本就是依舊餿掉的嘛,怪不得剛才端著它就覺得有股味,當時自己也沒有多想就端來了。
看著那人把手伸過,子涵連忙制止:“等等,我弄錯了,竟然把餿掉的飯菜端來了,……額,你等一下,我馬上就給你去換。”說完起身就要走。
哪知那人想沒有聽到子涵在說什麼似的,直接從鐵籠的柵欄中把手伸出來,拿走子涵盤中的餿飯菜就開始吃起來。
“喂喂,錯了,這飯菜已經餿掉了,你怎麼還吃?”子涵著急的就要把飯菜搶回來,這時那個人抬頭看了子涵一眼,然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又接著低頭吃飯,子涵悻悻的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難道……他是個傻子?
不一會兒那人就把飯菜給吃完了,然後把碗扔了出來,接著又蜷縮著睡覺。
“喂,喂,”子涵又試著叫了他兩聲,可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看這樣,子涵也就不說話了,她收拾好盤子,起身就要走。剛一邁步,感覺自己的腳讓什麼東西給硌了一下,好疼,然後挪開腳蹲下身子一看。
哦……原來是一些圓形的石子,……等等,這些石子好面熟啊。子涵拿起一顆石子放到眼前仔細的看了一下,咦?這不就是……不就是那天傷了刀疤臉眼睛的石子嗎?怎麼這裏也有?子涵低頭一看,地上大概有十幾個這樣的石子,跟那天那個大小幾乎都是一樣的。
這裏怎麼會有呢?子涵轉頭看了看籠中的那個人,轉念一想,這個房間的上方不就是那天自己差點遭受非禮的地方嗎?難道那天是他……救得自己?不……不會吧,他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啊?再說了,這個地方除了頂上的那個小窗戶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出口,他怎麼把石子扔出去的?
不過子涵還是想問清楚,她又伸手推了推那個人:“喂!喂!你醒醒,你醒醒啊!”
那人一動不動。
子涵不放棄:“我想問你一下,這些石子是你的嗎?”
那人還是一動不動。
子涵問了好半天,可是那個人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既不動,也不說話。子涵一看這樣就沒有再說什麼,然後就端著盤子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子涵心裏充滿了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啊?他和原其到底有什麼仇,使得原其這麼對他,還有那天真的是他救得自己嗎?他有那個能力嗎?還有,怎麼關押那個人的地方沒有一個看守的人呢?
回到廚房之後,子涵到張伯屋裏說了一聲,然後問:“張伯,我可以問問地牢中那個人的事嗎?”
張伯看了子涵一眼,臉色一變:“陸姑娘,妳還是不要問了。”
子涵臉色一斂,有什麼嗎?剛才自己都給他去送飯了,難道還有必要瞞自己嗎?
張伯看子涵臉色沉了下來,趕緊說:“陸姑娘啊。這事妳千萬別往心裏去,是……是大當家說的,這事不可外傳,所以,在這個山寨中,除了大當家的,大熊還有我之外,就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了,現在陸姑娘雖然見到了,但是這事卻不能由我說,如果陸姑娘真的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大熊吧。”
張伯都這麼說了,子涵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或許張伯也有他自己的難處吧,沒事,反正還可以回去問大熊。
“沒事的,張伯,你先休息,等會晚飯的時候我再來幫忙。”官兵在山下已經駐紮了兩個月了,可是一直沒能把山寨給攻打下來,山寨上的人雖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出入方便,但是還是有自己的秘密通道,來運一些糧食或日常用品上山的,所以現在是官兵和山寨離兩邊都在耗著。每天不定時的,官兵會上山攻打一下山寨,不過每次都能在原其的指揮下,抵禦回去,沒想到原其還是個“將才”。
雖說每次都能把官兵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但是山寨裏人的疲憊還是相當易見的。每天晚上回來,大熊都是滿臉疲倦之色,這樣僵持著,累的不僅僅是人,更是心啊!所以看到大熊這個樣子,子涵每次都把自己的好奇給壓了下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少煩大熊一些比較妙,他已經很累了,回來就讓他早些休息吧,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時間。
這段時間,因為張伯的腰還是時好時壞,所以子涵又替張伯去地牢裏送了幾次飯,送了幾次飯她才知道,第一次端的餿飯菜不是自己端錯了,而是原其規定,這個人只能吃餿掉的飯菜,所以每次都是張伯給弄好,然後子涵把飯菜送去。還是和第一次一樣,那人什麼話也不說,吃飯完就睡覺,任你怎麼和他說話,他都是不理,子涵有點確認自己的想法了,他……或許真是個傻子。
這天張伯剛忙完廚房的事情就有事被人叫走了,他臨走之前又讓子涵去地牢裏送飯,不過這次他還沒有來得及把飯菜準備好。等張伯走了之後,子涵心想既然自己做一次主,就……不要餿的飯菜了吧,子涵連忙把中午剩下的飯菜,饅頭放在了盤子裏,急急忙忙的向地牢裏走去。
到了地牢裏以後,那人還是像往常一樣,看都沒看子涵一樣,拿過盤中的飯菜就開始吃起來,剛吃了第一口,那個人停了下來,他看看手中的饅頭和菜,又看看子涵,這眼或許是這段時間以來他真真整整看子涵的第一眼吧。
“我看今天中午還有一些飯菜沒有吃完,扔掉怪可惜的,所以……”那人一直看著自己,子涵說不下去了,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人有一雙那麼亮的眼睛。
那人沒有再說什麼,又低下頭開始吃起飯來。
收拾盤子的時候,子涵說了一句:“哦,我叫陸子涵,你叫什……,唉!算了,反正你也不會和我說話。”收拾好之後,子涵就往外走,她剛剛等了幾層臺階就聽到後面傳來低沉的聲音:“明軒”
額?突然傳來的聲音還把子涵嚇了一跳,一直以來在這個地牢裏都是自己在說話,那剛剛那聲應該是……
子涵驚喜的轉身來到那人身邊:“是你嗎?剛剛是你在說話嗎?”
那人抬頭看著子涵驚喜的表情,好像有點迷惑,不過還是張嘴說了兩個字:“明軒”
額?子涵愣了,這是什麼意思,突然間靈光一閃,呵呵,知道了:“這是你的名字對不對?”
那人又不說話了,又想往常一樣,蜷身就睡。子涵也不介意,畢竟他已經開口了,那麼他就不是傻子了吧?
子涵樂呵呵的回到了廚房,看到張伯已經回來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心裏一驚,難道張伯已經發現自己是把沒有餿掉的飯菜給那人送去了嗎?
“陸姑娘,”張伯說話了,“大熊在找妳,你趕緊回去吧?”
大熊找她?什麼事啊?看著張伯難看的臉色,子涵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第二十四章相伴
子涵急匆匆的跑回了院子,熊長風正在屋裏走來走去,他看到子涵進來,急忙上去把子涵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額”子涵被熊長風抱的喘不過氣來,可是她卻沒有掙扎,她從來沒有見過熊長風這麼焦急的表情,在他懷裏,子涵感覺到熊長風好像非常擔心。
“大熊,你怎麼了?”
“子涵,聽我說,現在在外面有五個弟兄,他們會護送你們先下山,到了山下之後我們再會合。”
子涵看著熊長風,眉頭緊鎖,一定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了,否則,熊長風不會急成這個樣子。
“等等等等,長風,你在說什麼?什麼你們我們的,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我要下山?”
“子涵,不用擔心,沒有出什麼事,你什麼都不要管了,先和弟兄們下山。”
子涵看著熊長風故作沒事的樣子,心裏感到非常生氣,伸出手來使勁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熊長風!什麼叫做沒事?什麼叫做我不要管了?你以為我和你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都是在遛鳥啊?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會不知道,現在你這個表情,現在你這個態度,你竟然給我說沒事,你竟然敢跟我說沒事?你……氣死我了!”
“子涵……”熊長風沉重的喊著,他深深的看著子涵滿是生氣的小臉,為了子涵的擔心而感動,歎了口氣,又把她抱緊了懷裏,“唉!子涵,山寨恐怕……保不住了.”
“什麼叫保不住了?這幾個月不是都挺好的嗎?我看原寨主挺有把握的!”
“不錯,對付大部分官員,大當家的是絕對不成問題,可是現在……”說到這裏,熊長風停住了。
子涵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現在怎麼了?”
“現在對他們來說,攻克山寨不遠了。”
“為什麼?”
“因為天朝的神話帶領部隊親自來坐鎮了。”
“天朝的神話?什麼東西啊?”
熊長風看子涵滿臉疑惑,說:“天朝的神話是指的當今朝中的十三王爺雒天昊,是皇上親封的驃騎大將軍,只要他出馬,沒有勝不了的仗。現在……他就在山下。”
“他真的有這麼厲害?說不定這只是別人把他誇大了。”
“不,子涵,相信我,他的確名副其實,他來了,山寨保不住了。”
看著熊長風肯定的表情,子涵信了,他不是那種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如果說熊長風相信一件事情,那麼他經歷了能讓他相信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下山?”
“對,大當家的已經找了幾個功夫高強,值得信任的兄弟,現在他們會護送晴兒和你下山……”
“那你呢?”子涵打斷他。
“我……我會再堅持幾日,等寨裏的人都差不多了離開了,我就會下山和你們會合。”
“你相信那個十三王爺一定會攻下山寨?”
熊長風一愣,不知道子涵為什麼會又轉到這個話題上來,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一點都不懷疑?”
“不懷疑!”
“好,那我決定了,我不走了。”
“什麼?”熊長風吼道,“子涵,你說什麼?”
子涵站直身子,盯著熊長風,一字一句的說:“我說,我、不、走、了。”
“不行,你必須下山,我和大當家已經安排好了,東西我也給你收拾好了,你趕緊走。”說完,熊長風就拿起旁邊已經收拾好的包袱塞給了子涵。
子涵看了看包袱,然後一把把它扔在地上,抬起頭來,眼睛冒火的盯著熊長風:“你這頭笨大熊,你給我聽好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算什麼?你讓我下山,你再和我回會合?你確定你一定能和我會合?!”
熊長風避開了子涵的眼睛:“我一定會和妳會合的!”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子涵用雙手牢牢的固定住熊長風的頭,“你這個笨蛋,熊長風,我是陸子涵,是和你同吃同住了幾個月的陸子涵,是要做你新娘的陸子涵。你的打算你以為能瞞的過我嗎?你已經打算好死了對不對?你明知道那個十三王爺肯定會攻下山寨,你還要留下來,其實你只是為我們下山來爭取時間對不對?對不對?你說啊!”
子涵用雙手敲打著熊長風的胸膛,熊長風就這麼任她打著,不制止,也不說話。
等子涵打累了,停下了,他才慢慢的環住子涵說:“子涵,十三王爺的聲明遠播,不僅僅是他常勝的戰績,還有他的殘忍,當年他帶兵攻打南郡的時候,屠城近萬人啊!官兵攻打山寨,久攻不下,皇上已經大怒,這種情況下,十三王爺更不可能放過山寨中的任何一個人,我……我不能看著妳有事,所以我必須拖住他們。”
子涵聽到這裏,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傻大熊,你不能看著我有事,難道我就能看著你有事了嗎?如果你真的有事了的話,你以為我還能一個人來活下剩餘的時間嗎?”
熊長風心中一動,更緊的擁住了子涵。
“大熊,我不走,讓我和你一起來面對這一切,如果我們能一起逃脫當然最好,如果不可以的話,陰間的路上還有你我作伴啊?我很怕孤單的,所以不要讓我孤孤單單的喲!”
“子涵!你……”
“大熊,我要留下來,不管發生了什麼,讓我在你身邊!”
如同子涵瞭解他一樣,他也瞭解子涵,此時此刻,他知道不管怎麼說子涵都是不會走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好,子涵,生死相伴!”
“恩!”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子涵一看,馮英走了進來。
馮英看著緊緊想擁的兩個人什麼也沒說,熊長風先開的口:“英英,子涵不走了。她,留下。”
馮英看了看子涵,最後歎了口氣,然後對兄長風說:“唉!晴兒也不走了。”
“額?這……”
“好了,”馮英打斷熊長風想說的話,“既然都不走了,那就想辦法來會會十三王爺吧。原大哥也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了,所以讓我來通知你去大廳議事,我們趕緊去吧。”
“好,”熊長風對子涵說,“子涵,我先過去了。”
“恩。”
“馮姑娘,”待馮英將要出門的時候,子涵叫住了她,“拜託妳,照顧大熊。”
馮英武功不比熊長風差,她在熊長風身邊,子涵也放心。
馮英看了子涵一眼,扭過頭去說:“我會用我的命我保護他的,不過……不是為妳!”說完就走了。
子涵一個人靜靜的坐了下來,現在除了期待之外,對其他事已經無能為力了。
*****
整個山寨裏死氣沈沈的,十三王爺包圍山寨之後,並沒有立即帶兵攻打上來,而是封鎖了所有往山上運輸糧食的通道,那幾條秘密通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出來的,總之,從他包圍山寨那天起,就沒有糧食能運上山了,現在山寨裏可以說是已經開始鬧饑荒了。
子涵現在是一半時間陪晴兒,一半時間就留在房中,哪裡也不去,就怕熊長風有什麼事情突然找她。
山寨這種情況,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不過子涵從熊長風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知道,事情最壞的結果應該快來了。
“唉!”子涵歎了口氣,熊長風這幾日是回來的越來越晚了,每次回來都睡不到三個小時就又爬起來走了,現在已經快子時了,可是他還沒有回來,子涵坐在桌旁看著燭火搖曳,內心也是煩躁不已。
“哐當!”門一下子被打開了,一道影子迅速的飛了進來,還等子涵看清楚是誰,就覺得脖子一痛,整個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
“厄嗯……”子涵申吟著慢慢的醒了過來,脖子好痛啊!
發生了什麼事?眼前漆黑一片,難道天已經很晚了嗎?子涵使勁的想了想,啊!自己在等大熊回來的時候有人進來,接著……就好像就把她打暈了。
子涵伸手想按摩一下自己的脖子,“咚”的一聲,好疼!子涵感到自己的胳膊好像撞到什麼上面了,好像意識到什麼似的,子涵連忙什麼手來在黑暗中摸索了起來。
“天哪!”她驚叫出聲,不是天黑了,而是自己好像被裝在了一個大木箱中,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怎麼會在這裏?
被關在未知地方的恐懼讓子涵慌亂的揮動著四肢,想要從這裏面出去。
“快!仔仔細細的檢查一下,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正在子涵累得停下來喘氣的時候,一個冷酷的聲音傳來。借著是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以及門被打開的撞擊聲。
子涵安靜了下來,仔細的聽了聽外面的聲音,不,外面不是山寨的人,那……那麼會是什麼人呢?她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在沒有弄清楚外面是什麼人的情況下,子涵一動也不敢動。
“副將,這裏有一個女人!”一個男人的聲音高高的響起。
子涵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自己被發現了?正在她心裏忐忑不安的時候,一個女人的哭喊聲傳到耳中。
作者: connie062222 時間: 2012-7-27 02:23 PM
第二十五章空寂
“大爺,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接著子涵就聽到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好像是那個女人跪下了,正在磕頭。
“殺!”那個冷酷的聲音響起。
“啊!”一聲女人的慘叫,子涵渾身一顫,難道那個女人被……?子涵不敢再往下想了,止住了差點出口的驚呼,緊緊的握上了雙拳。
沒有過多長時間,腳步聲越來越遠了,周圍漸漸安靜下來。不過子涵不敢貿然的再掙扎,又靜靜的躺了快半個小時。
子涵一直都在聽著外面的動靜,還是那麼安靜,這時被束縛在黑暗中的壓抑又讓她使勁的拍打著周圍的木板。子涵累的滿頭大汗,可是木板卻是一動也不動。
自己……不會讓人給封在了裏面了吧?這樣的話跟活埋有什麼差別嗎?
想到這裏一陣寒意從心底湧上來,子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體蜷的太難受了,子涵伸直了身子等腳碰到木板之後子涵就用力往上移了一下。
“啪嗒!”“哎喲!好痛!”沒想到剛一伸直身子頭就碰到木板了,等痛楚慢慢消退了之後,子涵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天啊!亮光!”原來,原來剛才“啪嗒”一聲是頭上的木板掉了,沒想到,自己費了那麼大力來拍打周圍的木板,唯獨忽略了頭上的這塊,沒想到這才是最薄弱的地方。子涵趕緊掙扎著從裏面爬了出來。
子涵出來了以後環顧了四周,這裏還是她和大熊的房子啊!她低頭一看,暈!自己竟然被塞到床下的那個踏腳板下了,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房間住了幾個月了,還不知道這個地方還可以塞個人!可是……是誰把自己藏到裏面去的呢?
大熊……大熊哪裡去了?剛才到底發上了什麼事?子涵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屋外走去,被敲得脖子還是很痛,頭也是暈暈的。
子涵剛走到門口,看到院子裏的情景,禁不住的乾嘔起來。
那……那是……,一具無頭的屍體正對著子涵趴著,在離屍體不到三米的地方是一個佈滿鮮血的人頭。
子涵無力的靠著門滑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盯著面前的一切。
“啾……”一聲鳥兒高亢的聲音讓子涵回過身來,大熊,大熊在哪裡,為什麼他沒有在自己身邊,難道他也出什麼事了嗎?一股力量支撐著子涵,她從地上爬起來,快步的向外跑出去。
等跑到院子外面後,面前的情景又讓她差點摔倒。外面橫七豎八的躺著的,趴著的都是人,子涵鼓起勇氣到他們身邊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都死了。
整個山寨靜悄悄的,子涵瘋狂的跑著,找著,大熊,大熊,你在哪裡啊?沒有一個人回話,原來熱熱鬧鬧的山寨,現在全是倒在地上死去的人。
這時子涵想起了熊長風對她說過的話:“他帶兵攻打南郡的時候,屠城近萬人”,難道,那個十三王爺已經攻打下山寨了嗎?他們把整個山寨的人都殺過來了嗎?
“不!”子涵看著山寨的情景,淚流滿面,可是她沒有停下來,還是在不停的找著,“大熊,大熊,快回答我啊!”
除了一陣陣夾雜著血味的風吹過以外,整個山寨沒有一絲人氣。
子涵茫然的看著這一切,她感到渾身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恩……”一陣細小的聲音傳來,子涵屏住呼吸,側耳一聽,周圍靜靜的沒有聲音。不一會,“恩……”又是一陣聲音。子涵咽了咽口水,激動地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不管是什麼,只要……只要能讓自己不要獨自在這裏就好。
子涵跑過去一看,聲音是從一堆石頭下發出的,她快速的把石頭扒開,一個人露了出來。
“小孟兒!”子涵驚呼一聲,趕緊把他抱了起來,嘴裏不停的叫著,“小孟兒,小孟兒!”
小孟兒慢慢的睜開了眼,看了看子涵又要閉上眼。
“不,小孟兒,是我啊,是陸姐姐啊!”子涵輕輕的拍打著小孟兒的臉。
小孟兒慢慢地伸出手來,抓住子涵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陸……陸姐姐,他們……把……山寨的人……都……都殺……光了”
“你是說官兵把山寨的人都殺光了嗎?”
小孟兒輕輕地點點頭。
“那……那大熊呢?”
小孟兒咽了咽口水:“大當家的……和熊……大哥都……都被……抓走了,爹……也……被抓……走了。”
“小孟兒,別怕,姐姐帶你離開這裏。”說完,子涵就要抱起來小孟兒,剛把手伸到他的背部,心裏猛地一涼。她把手縮回來,一看,滿手都是血。
“陸姐……姐,我……我……好……冷啊!”
子涵哽噎了,緊緊地抱住了小孟兒:“小孟兒不怕,姐姐就在你身邊,姐姐抱緊你,還冷嗎?”
“姐姐,你……好……暖……和啊!”
接著子涵感到臂彎一沉,心裏想針紮一樣疼,緊緊的把小孟兒抱在了懷裏,天哪,這只是個小生命啊!
子涵就這樣抱著小孟兒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陣刺骨的冷把子涵的意識漸漸的拉了回來,子涵慢慢的放下懷裏已經涼透的小孟兒,掙扎著站了起來,她看著周圍的一切,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大熊,”子涵想起小孟兒說的,“大熊被官兵抓走了,不行,我得去救他。”說完轉身就走。
“撲通”酸麻的雙腿讓子涵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子涵感到自己現在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一樣,沒有靈魂的軀體?就好像誰一樣?子涵愣愣的想著……他?他!
子涵又掙扎著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前跑著。她氣籲喘喘拉開把手,幾乎是滑下臺階的,她沖到籠子旁邊,緊緊的抓住籠中的那個人:“明軒,明軒!”天哪,他還在。
也許是她太過急切和空洞的聲音讓明軒感到訝異,他抬頭看著緊緊抓住自己的子涵,什麼話也沒有說。
看著明軒看著自己,壓抑了一下午的淚水像決堤了似的流了出來:“明軒,都死了,都死了。”
他挑了挑眉。
“山寨的人都死了!”說完子涵就暈了過去。
*****
“陸姑娘,陸姑娘”子涵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輕輕的搖著自己,她慢慢的睜開眼睛,是明軒!
“出什麼事了?”
子涵傻傻的盯著明軒:“官兵把山寨裏的人都殺了。”她看著籠中的明軒,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騰”的站了起來,開始在屋裏走來走去。
“我要把你放出來,鑰匙呢?鑰匙在哪裡?”
明軒看著子涵在屋裏像無頭蒼蠅似的走來走去,心裏一動:“陸姑娘,妳覺得鑰匙可能在這裏嗎?”
子涵轉過身來看了明軒好半天,才喃喃的說到:“是啊!怎麼會在這裏呢?”
“唉!”明軒歎了一口氣,說,“陸姑娘,這個籠子的出口就在籠子的頂部,妳爬上去就打開了。”

子涵聽完急急忙忙的手腳並用爬到了籠子上面,一看,果然,籠子根本沒有上鎖,只是用鐵棍擋住了,她把鐵棍拔開下來之後,明軒就從裏面爬了出來。
等他出來之後,子涵才發現他的手上和腳上都帶著鐐銬呢?走起路來相當不方便。
“這些鐐銬該怎麼弄?”
明軒看了看她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到了一個角落處,彎身拾起了一把鑰匙,接著就把自己的鐐銬打開了。
子涵看到愣了愣,鑰匙怎麼會在那裏?
“走吧!”明軒看著呆呆的子涵,說了一句。
“恩,”子涵傻傻的應了一聲,拉起明軒就往外走,剛剛爬完而是多層臺階,子涵就聽到明軒粗重的喘氣聲,看到他好像渾身無力似的。
子涵突然想到,山寨已經開始鬧饑荒了,既然山寨都這樣了,那明軒就跟不用說了,肯定沒有他的份。
“你是不是……很長時間都沒有吃東西了?”
明軒點了點頭。
“跟我來!”子涵咬了咬牙,就拉著明軒快步走起來。
子涵牽著明軒的手快速的走著,路上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一股股湧上心頭的難受壓下去。
等回到院子之後,子涵看到那具無頭的屍體依然在那裏的時候,就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邊乾嘔起來。
明軒看子涵的樣子好像要把心肝嘔出來似的,臉色蒼白,滿臉憔悴,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他慢慢的走到屍體旁邊,彎下身把“它”抱到了一邊,接著又拿起不遠處的頭顱歸位,然後又找了一個席把它蓋上。
等子涵再也嘔不出什麼東西來的時候,她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到明軒就在院子裏靜靜地站著,看著她,不遠處席下的突起物讓她知道了剛才明軒做了什麼。
子涵走過去對明軒說:“那邊是廚房,還有一些吃的,你拿到屋裏去吧。”說完,就搖搖晃晃的進了屋子。
不一會兒,明軒端著一些吃的進來了,他把東西放下後就坐在了桌旁。
子涵這時候湊著燭光才清楚的看到明軒的樣子,天哪!他受得傷遠遠比她原來以為的要多,身上幾乎可以說是全是傷痕了,新傷、舊傷,有的傷口皮肉都翻出來已經化膿了,手腕和腳腕處因為長時間帶著鐐銬,都已經是血肉模糊。
子涵看著明軒的表情,淡漠著,好像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似的,不禁問道:“你……究竟和原其有什麼深仇大恨,他要……這麼對你?”

 
第二十六章逃命
明軒看了子涵一會,答非所問的說:“妳把我放出來不怕我會對妳不利嗎?”
子涵虛弱的微微一笑:“怕?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好怕的?整個山寨就只有我和你了,再說了,你曾經救過我不是嗎?”
“因為……妳當時太吵了。”
子涵一口氣給堵住了,接著笑了:“無所謂了。”她看明軒只是在那裏坐著就說:“你吃點東西吧!”
明軒拿起一個饅頭遞給子涵,子涵擺擺手說:“你看我剛才吐成那個樣,我還能吃得下嗎?你不用管我了。”
明軒什麼也沒有說,把手縮回去就吃了起來。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整個房間裏靜悄悄的。
等明軒吃完以後,子涵歎了口氣,轉身走到櫥子跟前,從裏面拿出了一件熊長風穿的衣服,她用手撫摸著衣服,一股熱流湧到眼睛處,她使勁的忍了忍,才拿起衣
服朝明軒走去:“你先把衣服換上吧!”
明軒接過衣服看了子涵好一會才走到屏風後面。
子涵彎腰打開了床頭上的一個小暗格,拿出了一個包袱,這還是前幾天熊長風讓她下山時給她準備的呢,沒想到……
後面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子涵轉身一看,明軒已經換好衣服走了出來,看著熟悉的衣服,子涵咬了咬牙。
“妳有什麼打算?”明軒問道。
“我……”子涵剛要說話,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人的叫嚷聲,明軒臉色一斂,連忙把燈給吹滅了。
“他們是……”
“噓!”明軒示意子涵不要說話,他走到窗前向外望。
“弟兄們,將軍有令,要燒了這座寨子,都注意了,別把哪裡給落下了。”
什麼?子涵心裏一驚,他們要燒山寨?人都被他們殺死了,死後還要再遭火焚,子涵沒有多想,拔腿就往外沖。
明軒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冷冷的說:“妳出去除了搭上一條命,什麼也做不了!”
子涵停下了,是啊!自己能做什麼呢?自己是……這麼的沒用,子涵她慢慢的蹲下,淚水已經在臉上肆虐。如果大熊在自己身邊,那……,大熊!子涵“騰”的站
了起來,對啊,大熊已經讓官兵給抓了,自己怎麼可以就這麼死掉,不行,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大熊救出來。
這時明軒拉起子涵的手就往外走:“官兵一會也會把這裏的房子燒掉,我們必須離開這裏。”
“等等。”子涵摸索著走到床邊,把剛才拿出來的包袱,牢牢的綁在了自己的背上,接著就和明軒小心的走了出去。
明軒拉著子涵在暗處一邊躲著,一邊走著,子涵看了一下,大概有二三十個官兵,正拿著火把一處一處的點火呢!看著住了這麼長時間的地方,慢慢的陷入火海之中,子涵心裏好不酸楚。
黑暗中,兩個人小心的走著。
“哎喲!”一塊突出的石頭,讓子涵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什麼人?”不遠處的官兵聽到動靜,就急忙圍了過來,不一會兒,子涵和明軒就被團團的圍住了。
子涵看了看明軒,他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抓著子涵的手緊了一下。
“怎麼回事?”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子涵心裏一驚,是先前聽過的那個聲音。
一側的人趕緊分開,兩個人騎著馬一前一後慢慢的走進來。
前面的那匹馬高大無比,油光黑亮的,四蹄生風,子涵抬頭向馬的主人看去。好冷、好美的男人!這是子涵看向他的第一個感覺,滿身金色的鎧甲,臉如白玉,狹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子,薄唇正輕輕的笑著,不過笑意卻沒有到達眼中。
“這是怎麼回事?”後面的那個人開口問道,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原來就是他,那個副將。
“啟稟將軍、副將,山寨中發現了兩個人。”
將軍?那……他就是大熊說的十三王爺雒天昊了。
“哼!鐵衣,是他們藏得太好,還是你辦事不牢呢?”雒天昊戲謔的看著那個叫做鐵衣的副將,聲音懶懶的問道,可是子涵卻感到他語氣中肅殺的味道。
子涵狠狠的瞪著雒天昊,冷冷的問道:“是你下令殺光所有人的?”
清冷的質問聲傳來,雒天昊才慢慢的俯下身子,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女人瘦瘦弱弱,臉色蒼白,像鬼一樣,沒什麼特色,倒是旁邊那個男人,身上好像傷得很重,不過倒是挺能撐。他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看著他無所謂的表情,子涵氣的恨不得一劍刺死他:“畜生!”
話一出口,周圍譁然一片。“大膽,竟敢辱駡將軍!”“殺了她!”
雒天昊舉起手來示意了一下,周圍安靜了下來,他看著子涵怒氣衝衝的樣子,仰頭大笑起來。等他止住笑以後,下了馬,慢慢的走到子涵和明軒跟前。
他用馬鞭抬起子涵的下巴:“嘖嘖,好膽識,敢辱駡本王的妳是第一個,如果是美人的話,本王還可以考慮讓妳暖床,不過憑妳的姿色……”他頓了了頓,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賞給弟兄們了!”
“哦!哦!”四周想起一片歡呼聲,子涵不自覺的往後一退,跌入一個懷抱之中。她抬頭一看,明軒。
明軒用手扶住她的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不過那一眼卻讓子涵無比的安心。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子涵反應過來,就感到一陣風從面前掠過,轉眼間,雒天昊已經落入了明軒手中,明軒的手已緊緊的口住了他的脖子。
“明軒!”子涵驚呼,不過明軒看了他一眼,示意她不要出聲。
“哈哈哈……”雒天昊被鉗制住之後,一點都沒有驚慌,嘴角還是噙著淡淡笑,“本王疏忽了,沒想到你傷得這麼重,還能挾持本王!”
“讓他們把馬牽過來!”
子涵原以為雒天昊會叫囂一下什麼的,沒想到他只是看了一眼鐵衣就說:“把馬牽過來吧!”
明軒看到鐵衣想過來,就喝止道:“不勞煩副將,只需讓一士兵牽過來即可。”
鐵衣看了一眼雒天昊,待雒天昊點頭示意之後,才把手中的馬交個了旁邊的一個人。
馬牽過來以後,明軒對子涵說:“牽著馬!”
子涵連忙接過了馬,明軒一邊拖著雒天昊,一邊和子涵後退。
待離開這些官兵五十米左右之後,明軒對子涵說:“上馬!”
子涵聞言趕緊上馬,這時明軒用手劈向雒天昊的後頸,雒天昊盯了他們兩個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閉上了眼。
明軒翻身上馬,坐到了子涵的後面。
“駕!”一匹駿馬在黑夜中狂奔起來。
*******
馬兒在黑暗中奔跑了半個多時辰,原來子涵還擔心那個雒天昊會追過來,所以一直沒敢停下來,好在是白擔心一場。
子涵聽到馬兒粗重的喘氣聲知道它也累了,就緩緩的停了下來。
“明軒,我們暫時應該沒有什麼事了吧?”
“嗯”明軒應了一聲,子涵聽著他的聲音有點沉悶,有點不太對勁,就趕緊扭過頭去看看他。
“明軒,你怎麼了?”只見明軒臉色煞白,滿頭大汗,好像在遭受著極大的痛苦似的。
“咚!”的一聲,明軒從馬上掉了下來,子涵吃了一驚,連忙停下馬,翻身下來,急急的跑到明軒身邊。
子涵抱起明軒的頭,用袖子輕輕地給他擦了擦汗,急切的問:“明軒,你怎麼了?”
明軒虛弱的睜開眼,眼前已經模糊,剛要說話,就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子涵一看嚇壞了,連忙擦拭著他嘴角的血慌亂地說:“明軒,你不要嚇我啊,我……不行,我得趕緊帶你去找大夫!”說完就要起身。
明軒急忙拉住她:“不……,不要去找……大夫,我沒事,……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什麼沒事,你都吐血了,吐血還能休息一下就好啊?不行,必須找大夫!”
“你……聽我說,我……是因為……中毒了,大夫……是……治不好的,而且……我們……剛剛……逃出來,官兵肯……定會……搜查的,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可是……”
“不要說了……,扶我……起來,找個……地方……療傷。”
子涵看著明軒好一會,然後什麼話也沒說,用力把他攙扶起來,然後又把他攙扶上馬,自己又騎了上去。
“你摟住我的腰靠在我身上先休息一下,我來駕馬!”子涵說完,就把明軒的胳膊環在了自己的腰上,幸好,當時跟大熊學會了騎馬,否則現在……,想起大熊,
子涵心中又是一痛。
明軒被手下柔軟的觸感震了一下,他知道這樣不妥,但是從子涵身上傳來令人安神的氣息卻促使他將頭輕輕的靠在了子涵的肩上,已經有多長時間,自己與人不曾這般親近了。
兩人又在黑暗中騎馬走了一段時間,可是沿途卻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正在子涵沮喪的時候,一座茅屋出現在的前面。
“明軒,前面有間房子,我們這就過去,駕!”子涵一夾馬腹,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茅屋外。
子涵下馬以後,又把明軒攙了下來,天已經微微亮了,子涵發現明軒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扶著明軒上前敲門。
“請問,有人在嗎?”無人應聲,子涵又用力敲了一下門,“吱呀!”門竟然是鬆動了,就自己開了。
作者: connie062222 時間: 2012-7-27 02:24 PM
第二十七章昏迷
看這種情況,子涵也顧不得多想了,直接就扶著明軒進去了。進到屋裏一看,裏面一個人也沒有,只有牆角的一張床,另一個角落有鍋灶,再加上一張桌子,整個房間裏就這些東西。
子涵感到手上一沉,連忙看向明軒,原來明軒已經昏過去了。子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明軒扶到角落的那張床上,既然主人不在,就只好自己先不“客氣”了。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明軒,還是滿頭的汗,就趕緊在屋裏找了一塊帕子沾了水給他擦汗。
明軒猛地驚了一下,接著就渾身顫抖起來,子涵見狀連忙上前安撫他,可是手剛碰到他的身子,就覺得不對勁。
“好燙啊!”難道他發燒了嗎?不,不可能啊,發燒怎麼可能這種溫度啊?太高了。
明軒整個人已經抖成了一團,臉色也慢慢的由原來的煞白變成了紫紅色,嘴裏不斷的發出壓抑的吼聲。
子涵看著明軒這個樣子,想起來他說過自己中了毒,難道……這是毒發了嗎?
看著明軒這個樣子,子涵心中不忍,又連忙上前緊緊的抱住了他:“明軒,明軒,你怎麼樣啊?你醒醒啊!”
“啊!”明軒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了子涵,整個人也翻滾下床,然後還是不停的顫抖著。
“怎麼辦?怎麼辦?”子涵著急的抓著自己胸前的衣襟。啊?包袱?對,包袱,那東西一定在裏面。
子涵連忙接下身上的包袱,快速的打開,翻找著,不一會就從裏面拿出了一個藍色的荷包。她急忙從荷包裏拿出一粒胭脂丸來,對,襲翠說過,胭脂丸是大補之藥,也可以解一部分毒的,不知道明軒吃了會怎麼樣?
子涵看著明軒痛苦的模樣,咬了咬牙,沒辦法了,現在這種情況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子涵連忙蹲下,把胭脂丸放進了明軒的嘴裏,可是明軒已經難受的有些神志不清了,胭脂丸又從他嘴裏滑了出來,子涵又連忙從旁邊端來一碗水,讓他和水服下,還是同樣,水和藥丸一起滑出,子涵急得不行,明軒的臉色也越來越紫了,申吟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一看這樣子,子涵握了握拳頭,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水,然後捧住明軒的頭,把藥丸放進他嘴裏,然後把自己的雙唇貼了上去。
水一點一點的從子涵口中渡了過去,不知是胭脂丸的功效厲害還是什麼原因,明軒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他慢慢的睜開眼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子涵又暈了過去。
總算服下去了,子涵擦了擦殘留在嘴角的水,看著昏倒在地的明軒,歎了口氣,又再一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扶到了床上。
等把明軒安頓好之後,子涵又被手中的不舒服的感覺吸引了注意力。剛才明軒難受的渾身都濕透了,再加上他原來身上還有那麼多的傷,並且有的傷口都已經化膿了,現在這樣對他的身體肯定是沒有好處的。既然幫忙了,就幫到底吧!畢竟,他已經救過自己兩次了。
子涵連忙燒了一些熱水端了過來,在動手解明軒的衣服時,她遲疑了一下,不過看著明軒在昏睡中還緊皺的眉頭,就撇開了所有的顧慮。
天哪!雖然已經見過這些傷口了,可是再一次看見的時候,還是對子涵有著不小的衝擊力,受了這麼多傷得多疼啊!看到這裏,子涵的雙手自覺的也放輕了好多,她仔細的給明軒擦著身子,清洗傷口,眉頭也隨著皺的越緊。等幫明軒擦拭完以後,那盆熱水已經變成了一盆血水了。
子涵想起來剛才找胭脂丸的時候包袱裏有幾瓶藥,就連忙過去查看,太好了,有金創藥。
手裏拿著藥,子涵又想起大熊那次給她上藥的情景了,這個傻大熊,總是那麼細心,可是現在你在那裏啊……
她擦了擦不知何時落下的淚水,慢慢的幫明軒把藥塗好。
*******
幾天下來,子涵都沒有見到茅屋的主人,不過幸好屋裏還有一些食物,再加上子涵在屋外也發現了一些能吃的野菜,所以自己也能做些飯吃。
不過每次做飯的時候,子涵都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沒有經過這裏主人的同意就這樣住下了,還吃上他的食物,不過,形勢所逼也沒有辦法,只能等主人回來以後再道歉和付銀子。
明軒從那天開始就一直處於昏睡狀態,每次子涵都做些清粥,慢慢的喂他,除了這些之外,每天都幫他擦身子,然後再上藥。子涵發現自己原來可以是個這麼好的看護。幾天的勞累讓子涵也有點吃不消了,每次入睡都特別快,睡得也特別死。
“叮叮噹當”子涵迷迷糊糊的聽到一陣雜亂的聲音,她努力的睜開眼,面前正有一張放大的臉直直的盯著她。
“你是誰?幹嘛住在我家裏?”
子涵呆呆了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好一會兒,腦子才慢慢的反應過來,屋子的主人回來了!
面前的人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大大的眼睛正對著自己眨啊眨的,一臉疑惑的表情。
子涵連忙站起來,笑著對他說:“你好,我們……”
可是沒有等她說完,娃娃臉就看也不看她,徑直走到鍋灶處,一邊掀開鍋蓋,一邊口裏嘟囔著:“哎呀!餓死我了……”
等他看到空無一物的鍋時,愣了一下,然後又扭頭看了看子涵,子涵尷尬的笑了笑。娃娃臉似乎不死心,又翻騰著找了幾個地方,當他最終確定屋裏已經沒有可吃的食物之後,就“噌”的一下竄到了子涵的面前。
子涵看著他冒火的眼神,非常不好意思:“對……對不起,昨天晚上就已經全部……”
“啊!”娃娃臉大叫了一聲就在子涵面前跳了起來,“妳……妳怎麼可以隨便進別人家裏啊?妳這樣隨隨便便的破門而入,就跟強盜入室搶劫一樣,即使妳強行進入了可是妳也不能隨便動主人的東西啊!即使妳隨便動主人的東西,也不該把食物都吃光光啊!即使妳吃光光也應該……”
正在子涵被他數落的一個頭有兩個大時,床上的人翻身的動靜吸引了娃娃臉的注意。
娃娃臉使勁瞪著他那雙大眼睛,用手顫抖的指著床上,口中結結巴巴的:“你……你……還帶著……男人?”
說完他就又一下子竄到了床邊,手還不斷的敲打著床上的男人:“妳隨隨便便的強行進入也就罷了,還讓一個男人睡在我的床上?妳知不知道男人都很髒的,男人都……哎喲!”正在娃娃臉又想長篇大論的時候,一隻強有力的手緊緊的握住了他不斷敲打的手腕。
明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這時候他緊緊地抓著娃娃臉的手腕慢慢的坐了起來。
子涵看到明軒醒了,非常驚喜:“明軒你醒了,太好了,你都……”
“啊!”娃娃臉又發出一聲大叫,子涵趕緊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這男人也太愛尖叫了吧?娃娃臉看著明軒赤裸的上身,眼睛瞪的更大了,他用另外一隻手指著子涵叫道:“你們不但破門進了我的屋子,吃光了我的食物,睡了我的床,你們……你們還在我床上翻雲覆雨,陰陽交合,誰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啊?竟然在我的床上……”
本來子涵對娃娃臉還是有著滿腔的歉意,打算等他發完牢騷之後,再向他道歉,順便把送些銀子做謝禮,可是娃娃臉說出來的話讓子涵越來越不能忍受了,聽他那意思,好想她和明軒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就一股怒氣沖了上來,隨手抓起手邊的一樣東西,朝娃娃臉扔了過去。
“閉嘴!”子涵深吸了一口氣,大叫了一聲,果然成功的制止了娃娃臉的牢騷,他呆呆的看著對著自己發脾氣的子涵,子涵重重的走到娃娃臉面前,直直的盯著他。然後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戳著娃娃臉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說到:“破小孩,你給我聽著!”
“我……”娃娃臉好像不太喜歡子涵的這個稱呼,剛要挺起身子反駁,就讓子涵給瞪了回去。
“我告訴你,首先,我們不是破門而入,進來之前我敲門了,沒有人應門,是門自己開的,所以這跟強盜破門而入不一樣,再者,吃光你的食物是我們的不對,我向你鄭重的表示道歉,並會附上銀兩作為報答,最後,你給我聽清楚,他……”子涵用手指了指明軒,“是因為身受重傷,我是給他上藥,才給他脫掉衣服的,把你滿腦子淫蕩的想法給我剔除掉,否則我會好好的教訓你的,聽明白了嗎?”說完,子涵用力的揮了揮她的小拳頭。
娃娃臉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竟然乖乖的點點頭。
“你還有意見嗎?”子涵又大聲的問道。
娃娃臉又趕緊的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
子涵見狀又戳了他一下:“你到底是有意見還是沒意見?沒意見拉到,有意見保留!”
娃娃臉盯著子涵怒氣衝衝的小臉好一會才委屈的說:“我……我的手好痛啊!”
子涵一看明軒還抓著娃娃臉的手腕,看娃娃臉的臉色估計疼得不輕。
“哎呀!你趕緊放開他啊,否則他的手就要廢了。”
明軒聽了子涵的話,什麼也沒說就冷冷的放開了娃娃臉。
哪知剛獲得解放的娃娃臉竟然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來,這可把子涵給弄的傻眼了,她看了看床上的明軒,又看了看在地上哭得十分傷心的娃娃臉,一陣內疚又湧了上來,自己剛剛對他好像太凶了吧?
子涵慢慢的蹲下來,輕輕地拍了拍娃娃臉的肩膀說:“好了好了,對不起了,你哭什麼嗎?你有什麼意見就說吧。”
娃娃臉用手摸了摸臉,淚眼婆娑的看著子涵,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他的目光令子涵有點自己欺負弱小的感覺:“我……我好餓啊!”
一聽這個子涵又傻眼了,敢情哭了半天是因為餓啊!她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安慰道:“好了,你別哭了,屋子後面有些野菜是可以吃的,雖然比不上什麼好東西,不過這些野菜做出來的飯也是很好吃的啊!我這就給你去做。”
話剛說完,娃娃臉就一個骨碌爬了起來,笑眯眯的向子涵靠過來,一臉垂涎的表情:“真的真的?”
看到他變臉的迅速,子涵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到底是真哭假哭啊,也太……,不過看這傢伙好像不像他剛才表現的那麼令人討厭嗎?
“當然是真的啊,不過你要幫忙喲!”
“好的好的,只要有吃的東西就行!嘻嘻!”娃娃臉連忙笑嘻嘻的點頭。
子涵撲哧一笑,轉身就要帶著娃娃臉往屋外走。
“慢著!”一個低沉的聲音止住了子涵的步子,“在妳出去之前,是不是先把衣服給我?”
對啊!明軒!子涵急忙轉過身來,看著明軒,剛才光顧著和娃娃臉拌嘴了,忘了床上的那個人已經醒了。子涵看到明軒正赤裸著上身坐在床上,上身的傷大部分已經開始結疤了,逐漸顯出原來古銅色的皮膚。這幾天一直在幫他擦澡上藥,每次都累的半死,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可是現在在這種情況下看,子涵才發現,明軒的身材還是挺不錯的嘛!結實的胸膛,渾身精壯,如果在現代的話,絕對可以去拍雜誌……
明軒看著子涵傻傻的表情,輕輕地咳了一聲。
“哈哈!妳不是看他的身體看傻了吧?”娃娃臉一臉神秘的湊了上來。
回過神的子涵給了他一個爆栗子:“瞎說什麼呢?”接著趕緊把洗乾淨的衣服拿給明軒,“你……你趕緊換上吧,我去和他摘些野菜!”說完就拉著娃娃臉跑出去了。
明軒看著手上的衣服,又看了看乾淨的身體,以及開始結疤的傷口,然後眼睛看著子涵離去的方向好久……

 
第二十八章進城
等子涵和娃娃臉回來以後,明軒已經穿好衣服下床了,子涵對他說:“你先坐一會,我一會就會把飯做好的。”
子涵回頭對娃娃臉說:“喂!木頭快來幫忙!”
娃娃臉一下子沖上來,噘著嘴說:“我剛才已經說了多少遍了,我叫穆澤,不叫木頭,還有,你為什麼不讓他幫忙?”
子涵看著面前鬧脾氣的“小孩”,一陣好笑:“嘻嘻,因為叫木頭比較親切嘛!再有,他身體有傷了,當然要休息了對不對?”
穆澤還想說什麼,不過看了看旁邊冷冷的明軒又把話吞了回去。
明軒看著忙碌的子涵,一種說不出的熱流在心中徘徊,這種相處方式自己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經歷過了。
等差不多快吃完飯的時候,子涵看了看明軒說:“明軒,吃完飯我和木頭去城中上買些東西,你……”
“我陪你去。”
“不行,你現在身子還是很虛弱的,我可不想你暈倒在半路了。”
看著明軒還想再說什麼,子涵趕緊抓住他的手制止:“好了,不要爭辯了,我只是去城中買點東西,順便……,反正很快就回來了,不會有什麼事的。”
明軒看著子涵笑盈盈的表情,又看了看子涵抓著自己的手點了點頭。
子涵看到明軒同意了,就趕緊低頭吃飯,吃完飯還有去買一些食物回來,同時還要去辦一件事……
*********
城中人來人往,雖不是什麼重要日子,但也是熱鬧非凡,看樣子,這個朝代的生活水平還是挺不錯的。不是有位……偉人曾經說過嗎?看一個朝代是否繁華,只要看老百姓的日子就行了。子涵看著市集上的人神態都挺愜意的嘛!
穆澤在後面撅著嘴跟著,可愛的娃娃臉上滿是抱怨之色,他看著輕鬆走在前面的子涵,再看看自己懷裏抱的東西,急忙快走兩步跟上了子涵。
“喂喂喂,為什麼這麼多東西都要讓我拿著,妳卻什麼都不拿啊?”
子涵看著眼前委屈的娃娃臉,莞爾一笑:“我是女人啊!你是男人啊,男人怎麼可以讓女人拿東西呢?你有沒有紳士風度啊?再說了,你看到這街上有女人拿東西的嗎?”
紳士風度?什麼東西?不過看街上的女人,的確都是輕鬆上路的,穆澤撇了撇嘴,不再說話了,垂頭喪氣的繼續跟在子涵後面。
不過已經買完東西了,為什麼子涵還逛,而且已經走了整整三條街了,難道她還要買什麼東西嗎?
穆澤又忍不住了:“喂!你還有什麼要買的啊?我們已經逛了快一個下午了,抱著這麼多東西都快累死了,你能不能快點啊?而且城門也快關了,到時候出不去怎麼辦?”
子涵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穆澤,沒有說話。穆澤被她看的毛毛的,連忙說:“你不要用那種眼神望著我,我知道我長得很英俊,但是我不是隨便的人……”
“閉嘴!”子涵聽見他這麼說簡直無語,“我想問你……,你知不知道衙門怎麼走啊?”
聽見子涵這麼問,穆澤好像來的興致,臉上抱怨的神色不見了,兩隻大眼睛骨碌碌的轉著,似乎還有些警戒的表情:“妳找衙門幹什麼?”
“沒什麼,恩……好奇!”
“好奇?!”穆澤大叫道,引來不少路人的側目,他趕緊放低了聲音,靠近子涵說,“我說陸大姑娘,還有對衙門好奇的人?”
子涵白了他一眼:“對啊,我就是啊!不行嗎?”
“行行行,妳老人家好奇妳就去看,我不奉陪了!”穆澤說完轉身就走。
子涵趕緊拉住他:“你怎麼可以先走啊?”
“我當然要走了,妳要去看衙門,我呢?是什麼地方都去就是不去衙門!”
“你……”子涵想了想說,“那好,既然你不想去衙門,那你告訴我如果官府有什麼事情的話,一般人怎麼知道啊?”
穆澤用“你是白癡”的目光看了看子涵說:“當然是去佈告處了。”
“好,那你趕緊帶我去?”
“怎麼?你又對佈告處好奇了?”
“怎麼?不行啊?既然你不去衙門,就帶我去佈告處吧!”說完,也不等穆澤表示,子涵拉起他就走。
這也是她來城中的一個目的,前幾天官兵既然破了山寨,那麼就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公佈出來,在現代的時候,那次公安破了大案不都要上電視嗎?古代也會這麼做吧?如果這麼做的話,那是不是就可以從佈告處知道大熊的下落了呢?
她和穆澤不一會就來到了佈告處,果然不出子涵所料,這裏的確張貼著榜文呢!
“……擒拿重犯數名,即日押解進京,聽候處置。”
子涵仔細的讀著榜文,看到最後,難道……難道大熊他們已經被押往京城了?
**********
天黑漆漆的,月亮也已經好幾天沒有露面了,除了不遠處傳來葉子“沙沙”的聲音,整個地方好像被掏空了一樣,寂靜無聲。
子涵坐在屋外的石凳上,想著今天在城中看到的榜文。
“妳有心事?”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讓已經陷入沉思中的子涵整個人一顫,她急忙回頭看,原來是他。
“你怎麼也起來了,你身體不好,要注意多休息。”子涵看著明軒依舊有些蒼白的臉色說到。
“妳在擔心我?”明軒緊緊的盯著子涵,專注的眼睛在黑夜裏似乎發光。
“額?呵呵,我們是朋友,我當然關心你了?”
“朋友嗎?”明軒嘴裏回味著這幾個字,心中似乎在考慮著什麼,“陸姑娘,我想……”
“等等,既然是朋友就沒有那麼見外了,叫我子涵就行了。”子涵連忙笑著糾正道,陸姑娘這三個字聽著的確彆扭。
明軒看了子涵一會,才低低的喊道:“子涵”
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子涵竟然覺得他的男中音還挺好聽的。“什麼事啊?”
“子涵,我記得好像在我毒發的時候妳喂我吃過一粒藥……”
聽到這裏,子涵的臉“唰”一下紅了,不會吧,他當時不是都已經昏迷了,難道還記得自己喂他吃藥,那他豈不是還記得自己為他渡水……
“子涵,子涵”明軒看子涵好像有些神遊,就輕輕的喚著她。
“啊?是啊?怎麼了?”子涵故作鎮靜。
“今日我起來後運功,竟然覺得渾身清爽了不少,我想是不是與妳的藥有關?”
“真的這樣嗎?那毒是不是解了?”子涵驚喜的問。
“呵!這個毒豈是這麼容易就解掉的,否則他們也不用這麼煞費苦心了……”
子涵聽著他話裏似乎有些嘲諷的意思,他們是誰?與明軒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那怎麼辦?”
“無礙,我能制出解藥。”
“那你中毒有多長時間了?”
“兩年多了。”
“兩年多了?那你為什麼還沒有制出解藥?”
明軒看著她,歎了口氣:“妳好像忘了妳是從哪裡見到我的了。”
啊?是啊,他一直都被關在地牢中,怎麼可能制解藥呢?想到這裏,子涵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明軒,我記得當時我幫你打開籠子的時候,籠口只是擋住了,並沒有上鎖,還有你手鐐和腳鐐的鑰匙為什麼會在角落裏呢?”
明軒聽了好一會沒有說話,然後站了起來:“這也是他對我的一種報復。”
“他?……原其嗎?”看到明軒點頭,子涵又問,“為什麼?”
“籠門沒有上鎖,但是從裏面卻無法打開,能夠打開手鐐和腳鐐的鑰匙就近在眼前,卻無法拿到。如水中之月一樣。”
子涵沒有想到原其除了在肉體上對明軒進行報復之外,在精神上也是這樣,明明能夠放你輕鬆的東西,你都知道了,也都見到了,可是卻沒有辦法拿到,的確厲害。
“那……”子涵還想問些什麼,但是明軒好像不願意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子涵,妳在煩什麼?”
“恩?”
“今天妳從回來就一直歎氣,眉頭也一直緊皺著。”
“我……沒事。……明軒,你有什麼打算嗎?你想去哪裡?”
明軒看了看子涵;“我?我是無家之人。你想去哪裡?”
“我……我想……去京城。”只有去京城,才有機會就大熊。
“我陪妳去。”
“額?”
明軒雙眸緊鎖著子涵:“從妳救我那日起,我們的命運就已經連在一起了。”
聽到明軒這麼說,子涵腦子有點短路,他,是什麼意思?
作者: connie062222 時間: 2012-7-27 02:25 PM
本帖最後由 connie062222 於 2012-7-27 02:27 PM 編輯
第二十九章遇匪
第二天一早,子涵和明軒就辭別了穆澤,接著又到城中買了兩匹馬,然後就上路了。
連著兩天在馬上的行程讓子涵吃不消了,除了腰酸背痛之外,兩腿內側也是火辣辣的痛,現在只要一看到馬,她心裏就發怵。現在騎馬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又趕了一上午的路了,子涵是累的頭昏眼花的,在馬背上簡直就要把早上吃的東西全給顛出來似的。
“休息一下吧!”明軒開口了,不是詢問,而是決定。
現在子涵已經沒有精神去理會那麼多了,停下馬之後,以及其狼狽的姿勢“滾”下馬,接著找了一塊平坦的陰涼處就躺了下來,借此來歇歇自己早已繃得僵硬的脊背。
明軒走過來對子涵不雅的姿態沒有說什麼,只是遞過來一個水壺,就靜靜的盤腿坐在了她的旁邊。
子涵接過水壺,喝了一些水,就又躺下休息了。連日的疲憊加上此時放鬆的環境,讓子涵不一會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子涵睜開了眼,太陽已經有點西斜了,她慢慢的做起來,看到自己身上蓋了一件青色的長衫,是……明軒的衣服。
她看了看依然坐在自己身邊的明軒,還是那個姿勢,眼睛閉著。他睡著了嗎?
子涵起身,蹲在了明軒的面前,細細的看著他的臉。他臉上的傷已經快要好了,兩道斜長的劍眉,長長的睫毛了,引得子涵一陣嫉妒,一個男人的睫毛居然比女人的還要長,還要濃密,挺直的鼻子下是兩片剛毅的薄唇。這是一個相當帥的男人,眉角的一道疤更讓這張男人的臉增添了幾分性感。情不自禁的子涵伸出手想去摸那道疤。
“嘎?”手剛伸到明軒的臉旁,他的雙目就睜開了,他看了看自己臉旁的小手,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子涵,嘴角勾了勾。
“哇!你笑了也!呵呵,這是我第一次見你笑也,好帥喲!”子涵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在明軒面前嘰嘰喳喳的表達著自己的興奮之情,明軒被她著毫無掩飾的讚美給弄得非常不好意思,急忙把頭轉向一邊。
子涵不以為意,動了動身子,又蹲在了明軒面前:“所以喲,明軒你這麼帥,你要多笑笑啊,笑一笑,十年少嘛!”
明軒無奈的看著面前這張直率的小臉,剛要說些什麼,突然臉色一變,“騰”的站了起來。
子涵一看明軒這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跟著快速的站了起來,跑到了明軒身邊。
只見明軒眼神淩厲的看著一個地方,開口說到:“出來!”
沒有什麼動靜,子涵循著他的眼神望去,他在跟誰說話呢?
“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拎你出來!”明軒的聲音更冷了。
正在子涵疑惑之時,面前的草叢動了動,一個人從裏面爬了出來。
“木頭?!”子涵驚呼,“你怎麼在這裏啊?”
“哎呀呀!子涵,我告訴妳多少次了,我叫穆澤,不叫木頭,我可是響噹噹的聰明絕頂喲,你叫我木頭,感覺我就像是個呆瓜似的。”穆澤頭上頂著幾根草,沒有理會旁邊冷著臉的明軒,直接跳到子涵面前進行抱怨。
“停停停,”子涵連忙制止了他的自我陶醉,“你怎麼會在這裏啊?”
“嘿嘿嘿!”穆澤只是看著子涵裝傻,什麼也不說。倒是一旁的明軒開口了:“兩天前他就跟著我們了。”
“啊!你早就知道了?”穆澤大叫著指著明軒,子涵揉了揉自己飽受摧殘的耳朵,這個爛木頭,怎麼就這麼喜歡大呼小叫的,好好的說話會死啊?
穆澤一臉狐疑的跑到明軒面前,輕輕地問道:“難道……是你把我馬腹上的皮帶弄斷的?”
明軒看了他一眼:“不錯!”
“真的是你!”穆澤好像受了重大打擊似的,滿臉的苦相,“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知不知道我重新換了一條皮帶花了我多少銀兩,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們的足跡找了多長時間,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受了多大的創傷……”
“夠了!”子涵直接給了他一個爆栗子,阻止他繼續耍寶,然後轉身問明軒,“你為什麼要把他馬腹上的皮帶弄斷?”
“他從一開始跟著我們了,在沒有弄清他的目的前,我不認為讓他跟著是件好事。”
子涵看了看穆澤,問道:“木頭,你在跟著我們?”
穆澤噘著嘴點了點頭。
“為什麼?”
聽到子涵這麼問,穆澤臉上立馬展開了花一樣的笑容,他跑到子涵跟前:“子涵啊!妳也帶我去京城吧,聽說京城很繁華的,妳也帶我去見識一下好不好?”
“你知道我們要去京城幹什麼嗎?”
“不知道啊,不過我跟著妳,妳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好不好?”
子涵看著他滿臉期待的表情,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自己這次去京城又不是去玩。
“好。”
“嘎?”子涵看向明軒。
明軒朝她一笑,然後看著穆澤說到:“就帶他上路吧,即使妳不同意,他也會跟著的。”
“太好了,可以去京城玩了!”說完就開心的抱著子涵轉圈,等到發現其他兩人臉色都非常冷的時候,才把她放下來然後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就這樣,穆澤就跟著明軒和子涵上路了,到了下一個驛站之後,子涵就換了一兩馬車,兩腿內側的傷已經不允許她再騎馬了。
*********
“明軒,我們還得多長時間才能到京城啊?”子涵坐在馬車外,問明軒。
“再有二三日就可以到了。”
“哇!快要到京城了,聽說京城裏有許多好吃的,好玩的,這次一定要好好玩個痛快。”穆澤一臉憧憬的傻笑著。
子涵無語的搖了搖頭,看了看明軒,明軒還是面無表情的騎在馬上。
突然馬長嘶一聲,然後停了下來,子涵連忙向明軒看去,只見他挺直的騎在馬上,雙目緊緊盯著前方。
“呀!有強盜啊!”穆澤在旁邊大叫,子涵這才注意到,在他們的前面停著二三十個人,一看他們的打扮,子涵知道遇上劫匪了。
“你們想幹什麼?”明軒問道,言語間沒有任何起伏。
“哈哈哈……”為首的一個魁梧大漢狂笑道,“看到爺爺們這身打扮,就得知道爺我想要什麼?居然還問!”
穆澤抱著包袱緊緊的靠著子涵,渾身顫抖著,嘴裏念叨:“我……我們又沒有什麼錢,你們……什麼也打劫不到,……不如放過我們吧?”
明軒朝他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可是子涵覺得明軒的眼神裏好像包含著什麼。
“沒錢?”魁梧大漢緊緊的盯著穆澤,然後一臉猥褻的說道,“沒錢可以劫色嘛!你這小子長得還不賴,爺我也可以嘗嘗小兔爺的滋味,還有你身邊的那個丫頭……”他又看了看子涵,然後笑得更加倡狂了,“爺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的疼你們兩個喲!哈哈哈……”
子涵被他滿臉的淫穢之像弄得噁心不已,剛要發怒……
“動她你就找死!”明軒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子涵看向他,感到他好像渾身都散發著嗜血的氣息,這樣的明軒是她第一次看到,也讓她感到陌生。
“什麼?你竟然敢這麼說本大爺!弟兄們,給我上!”魁梧大漢剛說完,其餘的人就都圍了上來,然後刀劍就往他們身上招呼過來。
明軒急忙把子涵往穆澤身邊一推,然後說:“保護好她,我來對付他們!”
子涵愣愣的看著明軒的一系列動作,保護好她?或他?然後又看看在自己身邊打哆嗦的穆澤,誰保護誰啊?
待子涵再將目光移到明軒身上的時候,發現那些人已經把明軒圍住了,好幾個人的刀劍都朝明軒身上砍去,子涵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見明軒一個大轉身,就把他們橫掃了出去。
其中一個人看到躲在一旁的子涵和穆澤,揮著刀就像他們看來。
“穆澤!”暫時無法脫身的明軒看到這邊的情形,大叫了一聲。
子涵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刀,整個人愣住了,一動也動不了。
“哎喲!”突然那個人大刀落地,雙手捂著眼,在地上翻滾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子涵看向明軒,他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這麼遠,不……不會是明軒吧?那會是誰呢?子涵狐疑的扭頭看了看仍在自己背後發抖的穆澤。

第三十章秘密
“木頭……”
“……恩……”穆澤抱著包袱怯生生的回答。
“剛才是……”
“啊!你看明軒!”還沒等子涵說完,穆澤就指著明軒大叫。
子涵連忙轉身看還在被攻擊的明軒。不好!明軒又吐血了。子涵想起那天晚上明軒的情形,也是先吐血然後毒就開始發作了,這次不會也……
想到這裏,子涵再也靜不下來了,著急的朝著明軒跑去,她知道明軒的毒發作起來有多痛苦,現在周圍還有那麼多的人在圍攻他。
“明軒!”子涵看到明軒痛苦的用劍抵在地上撐住身子,臉色又開始慢慢變紫了。
那個魁梧大漢看到直直跑來的子涵,揮刀就砍,子涵本能的一側身給躲了過去,可是卻沒多躲過那人緊接著打來的一掌。
“斯!”子涵覺得從胸口傳來一陣痛楚,痛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接著感到天旋地轉,整個人向後倒了過去。
“子涵!”
“子涵!”
子涵迷糊中聽到兩個聲音在喊她,然後感覺到自己跌入了一個懷抱中。她努力的睜開眼向明軒看去,啊?眼前看到的讓子涵吃了一驚,明軒他……,接著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
“明軒!”子涵大叫著醒了過來,她連忙向旁邊看去,咦?這是什麼地方?好像……是客棧。
明軒和木頭呢?子涵心裏一急,剛要下床,就聽到門被推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木頭。”聽見子涵叫他,穆澤笑嘻嘻的快步走了進來然後坐在了床邊。
“子涵啊!妳可醒了,妳知不知道妳睡了整整一天了……”
子涵連忙抓住穆澤的袖子問:“明軒呢?他怎麼樣啊?”
“哎呀呀!子涵,妳怎麼醒了就問明軒啊,妳知不知道人家照顧了妳整整一天也!妳也不問問人家有沒有事……”
子涵被他的嘮叨聲吵得頭皮痛,她握了握拳頭,咬著牙問道:“明、軒、呢?”
穆澤連忙跳開,擺著手說:“不要再敲我的頭了,嘻嘻,明軒那個大冰塊沒事,正在隔壁躺著呢!”
“他是不是毒發作了?”
“咦?毒發?呵呵,他是渾身變得紫呼呼的,痛得滿身都是汗,不過現在好了,正老老實實的睡著呢!”
“我要去看他。”子涵說完就掀被下床。下了床之後才發現自己好像只是睡了一覺似的,渾身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昏迷之前的那種痛楚她到現在還記得呢,怎麼會好的這麼快啊?
子涵看了看在旁邊傻笑的穆澤,什麼話也沒說,就急忙去看明軒了。
明軒正靜靜的躺在床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睡著了呢,不過子涵知道,他和上次一樣是應該痛暈過去的。
她看著明軒蒼白的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慢慢的坐在了床邊。擰了一個帕子幫明軒擦了擦臉,唉!自己又欠了他一次啊,每次有危險的時候都是他在保護自己。
子涵看著明軒,腦子裏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她急忙轉身問跟著他進來的穆澤:“木頭,你說明軒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毒發呢?”
穆澤給了子涵一個白眼,說到:“我怎麼知道?”
“上次他毒發的時候就是因為用了武功,這次也是一樣,是不是他一用武就會導致毒發啊?”
穆澤點了點頭說:“可能是,有的毒藥就是可以隨著內力進行迴圈的,運用武功的話肯定要動用能力,這時候毒就會在全身遊走的比較快,我當時摸過他的脈象,非常亂……嘎?”
穆澤看著子涵越來越詭異的眼神,“倏”的閉上了嘴。
“呵呵,木頭,你好像挺懂武功的嘛!難道你……”
穆澤連忙搖搖頭說:“我不會武功,我一點都不會!”
“我有說你會武功嗎?”
“嘎?”穆澤看著子涵笑得賊賊的表情,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真笨啊!我當然是聽說書的說的啊,會武功的人就是這樣子的啊……嘿嘿。”
“哦,”子涵應了一聲,好像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的打算了,她看了看明軒,然後對穆澤說,“木頭,你去弄一套衣服來給明軒換上。”
“好!”穆澤巴不得儘快離開這個房間,所以爽快的應了一聲就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他就感到後面有一個東西破空而來,他本能的往旁邊一躲,然後一個反手接住了飛來的東西。
茶……茶杯?穆澤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東西。
“好你個木頭,身手不錯嘛!你不會告訴我剛才你是雜耍吧?”
穆澤傻笑著說:“子涵……,我……我,嘿嘿!”
“木頭!”子涵直接沖到他跟前,給了他一個爆栗子,“你太差勁了,自己明明有武功也不幫忙,現在把明軒害成這個樣子!”
“他……又不是……我害得……”穆澤小聲的爭辯。
“你還說,如果你肯幫忙的話,明軒也不會毒發了,你知不知道他的毒發作起來有多痛苦啊?”
“我……我最後不是救你們了嗎……,我還……幫妳療傷……”穆澤的聲音在子涵的瞪視中越來越小。
子涵氣呼呼的看著面前的這張娃娃臉,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掐幾下。
“子涵?”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子涵猛地回頭,明軒醒了。她急忙跑到床邊。
明軒掙扎著要起來,子涵連忙扶住他。他抓住子涵的手,上下查看著:“子涵妳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了,那個木頭已經幫我治好了。”
明軒又仔細的看了看子涵,確定她真的沒事,才整個人軟軟的靠在了枕頭上,然後看著旁邊的穆澤。
“你終於肯出手了?”他面無表情的問穆澤。
“哎呀呀!嘻嘻,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唉!臉上不要這麼冰嗎?笑一笑嘛!剛才不是還表情豐富嗎?”
“明軒,你早就知道木頭會武功?”
明軒看著子涵輕輕的點了點頭:“從他追上我們那天我就知道他會武功了,我已經儘量隱藏我們的足跡了,他還能找到,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追上來,說明他內力不錯。”連著說了這一串話,好像耗費了不少力氣,明軒閉上了眼慢慢的調和著自己的氣息。
看到明軒滿臉的疲憊,子涵對穆澤的火氣又上來了,她看著穆澤,剛要發火,穆澤已經“噌”的一下竄到門外了。
“嘻嘻,子涵,不要再生氣了嘛!嘿嘿,我現在去給明軒弄點吃的,順便弄身衣服回來,你們聊,你們聊。”說完還沒等子涵反應過來就一溜煙跑了。把子涵看的是又好氣又好笑。
子涵慢慢的坐到床邊,明軒好像感覺到了她的動作,也睜開眼看著她。
子涵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這麼直直的盯著明軒的眼睛。明軒被她帶有探究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好像自己的什麼秘密被發現了似的。
“妳在看什麼?”
“明軒,你的眼睛……”
聽到子涵這麼說,明軒立即泵直了身子,緊抿雙唇,臉扭向了一側,雙拳緊緊的握著,好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明軒“騰”的轉過頭來,當他看到子涵滿臉的笑意之後又急忙把頭轉了回去。
“妳在說什麼?”明軒的聲音低沉粗噶。
“我說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漂亮?”明軒身子繃得更緊了,“你說它漂亮,別人一直都認為是惡魔!”
子涵察覺到他的話裏有著濃濃的自嘲和防備,看著他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子涵感到心疼。她捧住明軒的頭,輕輕的把他轉了過來,然後直直的看著他。
“明軒,看著我的眼睛。”明軒在子涵輕柔的話語中慢慢的看向她,看到子涵正一臉溫柔的看著他。
“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沒想到跟你在一塊這麼長時間,我竟然沒有發現它是墨綠色的。不過,你當時的眼睛顏色很明顯,眼睛很亮喲!”
聽到子涵這麼說,明軒緊緊地盯著子涵的小臉,不敢錯過一絲表情,半響,明軒終於放軟了自己的身體。
“妳不怕?每個見到我這雙眼睛的人都會說我是惡魔……,我一生氣,眼睛的顏色就會變得明顯……”
“呵呵,你不知道嗎?人總是嫉妒自己沒有但又很漂亮的東西,嘻嘻,你就是被嫉妒的對象啊!”子涵說完還調皮的向明軒眨了眨眼睛。
看著子涵可愛的表情,明軒心中一動,感覺自己好像一直漂浮的心終於有了停靠的港灣,他輕輕地握住了子涵的手,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妳……真的不怕?”
“我不怕,不過我嫉妒,為什麼這雙漂亮的眼睛不是我的?嘻嘻……”
明軒感到一種叫做狂喜的情緒席捲了全身,他緊緊的握住了子涵的手,先前最後的一絲顧慮也沒有了,用心底深處的聲音喊出烙在心房上的名字:“子涵……”

第三十一章尋藥
在客棧裏沒歇息幾天,他們就又上路了。明軒的身子還是很虛弱,但是他看出來子涵心裏的著急,所以就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催著大夥上路了。
這幾天若有若無的曖昧情絲總是環繞在子涵和明軒之間。從那天和明軒談了以後,子涵就有意無意的在躲著明軒,自己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子,她懂得明軒眼中的熾熱,懂得那種眼神傳達的意思,可是……自己終將辜負明軒了,因為心中已經住了一個熊長風,沒有其他的空間再來裝一個人了。明軒知道子涵心裏惦記著一個人,所以他沒有對子涵說什麼,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守護著她。
倒是穆澤還是像以前一樣,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不過他也知道那天沒有及時出手幫助明軒這件事,也把子涵惹急了,所以這幾天還是比較乖的,大家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到了京城以後,他們在城郊找了一間小院子住下了,收拾妥當之後,子涵就開始打算以後的事情了。
明軒的身體因為中毒的原因還很虛弱,但是他說自己能夠解毒,那麼現在就是要幫他找到配解藥的藥材了;再者就是查清楚熊長風他們被關在了什麼地方,然後再想辦法救他們。
“什麼?”明軒看著眼前的子涵,好像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似的。
“我是說,你把你的解藥需要的藥材告訴我,我好去幫你買,然後你就可以儘快的把毒解掉了。”
明軒聽了,搖頭笑了一下:“子涵,……我需要的藥材藥鋪裏一般是不會有的。”
“嘎?”子涵愣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的材料極其毒烈。”
“明軒,你……中的什麼毒?”
“……”
“你告訴我是什麼毒,也許我可以找到大夫問一下,說不定會……”
“殘心。”
“什麼?”
“我中的是幽冥宮最厲害的一種毒,‘殘心’,”明軒頓了頓然後站了起來,“除了幽冥宮的人,沒有人可以解掉這種毒。”
“幽冥宮?”子涵想起來,自己曾經好像聽原其說過,晴兒……晴兒不是也中了幽冥宮的毒嗎?不過……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子涵慢慢的梳理著自己的思路。
“啊?”子涵猛地抬起頭,看向身邊的明軒,“明軒,你是說幽冥宮的毒只有幽冥宮的人可以解?”
明軒凝視著子涵,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子涵想到了什麼。
“那……你,這麼說……你也是幽冥宮的人了?”
“……不錯。”明軒回答之後看到子涵就整個人愣住了,看著子涵這個樣子,明軒艱難的問:“妳……怕我?”
子涵沒有回答明軒,還是愣愣的看著他,明軒被她的無言的樣子弄得狂躁不已,轉身就要往外走。
“混蛋!”
“……對,我是……”明軒緊皺著雙眉,努力的平息著心中的波瀾,最終還是被討厭了……
子涵一個箭步沖到明軒面前,直直的盯著他:“你個大笨蛋,我又沒有罵你,我罵的是幽冥宮的那些人了,……當然不包括你啦,他們害了晴兒還不夠,還要害你,真是混蛋,你也是幽冥宮的人啊,照這樣說的話,你們應該是‘同盟’,人怎麼可以害‘同盟’呢!”
看著子涵氣呼呼的樣子,明軒覺得自己的心裏流過一股暖流:“在江湖上,幽冥宮是人人誅之的對象,我被他們下毒,也是因為權利之爭,這些……妳都不介意嗎?”
子涵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我不管江湖上什麼人對你怎麼看,我也不管你為什麼被你的‘同僚’陷害,我只知道,你是那個救我的人,是和我一起走過險境的人,是我的朋友。”頓了一下,子涵上前用手一邊一個捏住明軒的臉頰:“笑一笑了,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古人是怎麼搞的,難道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嗎?哪有絕對的正義和邪惡啊,我覺得有些正義之士背地裏還不定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子涵,妳……”明軒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他沒有想到子涵的看法竟然是這麼……特別,一直以來,江湖上是有絕對的黑與白,黑總是處於被白的追剿之下,沒想到……,不過……
“子涵,什麼叫做古人?”
“啊?呵呵呵呵,古人……古人就是說古板的人。”子涵連忙找了個托詞。
“那……”
子涵為了制止他再問下去,連忙說:“明軒,你以後記得喲,不要再問我這個怕不怕你,那個怕不怕你,我現在只告訴你一句話,你要牢牢記住啊,我陸子涵相信自己的朋友,而你是我的朋友!”
看著子涵相信的眼神,明軒感到自己整顆心都要羽毛給包裹了,柔柔的,軟軟的。
*****
儘管明軒說在藥鋪裏買不到所需要的藥材,但是子涵還是想試試,畢竟聽人說,京城的幾家藥鋪還是有許多珍異藥材的。第二天子涵就拿著明軒寫藥材的單子,帶著穆澤出門了。
幾圈轉下來,子涵有點相信明軒說的了,這種藥材在一般的藥鋪裏買不到。不過還有兩家藥鋪沒有看,不管怎樣,總要去碰碰運氣。
“哎呀!子涵我們都逛了大半天了,可是沒有一家藥鋪裏有這些藥材,妳剛才也聽那些老闆說了,不是說不知道這幾種藥材,就是說這幾種藥材只在醫書上見過,所以說在藥鋪裏根本找不到嘛!”穆澤看著還要繼續逛下去的子涵抱怨道。
“他們不見過並不代表不存在,既然明軒說能制得解藥,就說明他以前做過,這也就說明這種藥材是存在的。”
“問題是這些老闆都不知道。”
“並不是全部的老闆,還有兩家……”
“他們也一樣。”
子涵用眼睛斜著穆澤:“你累了?那好,你回去吧,我自己去看。”說完扭頭就要走。
回去?要是真的把子涵扔下自己回去的話,那明軒還不得把自己吃了,雖說以明軒現在的功力可能打不贏他,但是一旦明軒恢復了,自己只有挨揍的份啊!穆澤歎了口氣,可愛的娃娃臉上滿身委屈,可是還不得不跟上呀……
穆澤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接著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唉喲!”,他順著聲音一看,原來自己與一個嬌小的男子撞上了。
他看男子沒有什麼事,就道了一聲歉,趕緊就要去追子涵。可是袖子卻被人給緊緊的拽住。
“不許走!”穆澤扭頭一看,剛才那名男子正抓著自己的衣袖,滿臉怒氣,“你剛剛撞了本小……爺,就想這麼走了?”
“我剛才已經道歉了。”
“那不算!”
穆澤也被他刁蠻的口氣惹火了:“喂!你講不講道理啊,剛才明明是你先撞得我,我都給你道歉了,你反而得了便宜賣乖!”
“你……”
已經走了幾步遠的子涵聽到爭吵聲,就趕緊走了回來,帶她看到穆澤身邊的男子的時候,整個人驚歎不已。
好漂亮的女娃!
不錯,這的確是一名扮男裝的女子,雖著男裝,卻不掩其靈動氣息,她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膚光如雪,鵝蛋臉上一雙小小的酒窩,好個標誌的可人啊!
看著她還抓著自己的袖子,穆澤的娃娃臉變得非常難看:“喂!你這小子,大街上兩個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什麼樣子?我告訴你,我可沒有龍陽之好,快放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啊!”
“你……”女子氣的滿臉通紅,可也因為穆澤的話而害羞,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看女子尷尬的樣子,子涵連忙上前說:“木頭你那麼凶幹什麼啊?”
穆澤看了看子涵略帶嗔怪的表情,什麼也沒說,一把甩開女子的手,然後拉起子涵就走。
“喂!喂!你給我站住……”女子看著穆澤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氣的直在原地跺腳。
*********
“姑娘啊,你說的這幾種藥,不要說老夫這裏,即使是在皇宮裏也不見得有啊!”最後一家藥鋪的老闆看著子涵拿來的藥房溫和的說道。
看到這種情況,子涵整個人蔫了下來,所有的藥鋪都跑完了,可是一點收穫也沒有。
“老闆,就一點希望都沒有嗎?”
藥鋪老闆看著子涵落寞的小臉,歎了一口氣,然後捋著鬍子慢慢的說:“也不是沒有希望。”
聽到老闆這麼說,子涵立即欣喜的看向老闆,期待著他下面的話。
“姑娘,你這上面的荼荊草乃是極陰之物,京城北面有座鐘秀山,在山頂的寒冰洞中倒有此植物。”
一聽這個,子涵連忙點頭:“好好,我們馬上去採摘!”
“姑娘,妳且聽我說,如果這種藥材這麼容易採得,我的藥鋪裏豈會沒有?首先那座鐘秀山極為陡峭,一般人是上不去的,這種草藥最大的特點就是它是以蛇涎來滋養的,所以,荼荊草三米之內必有毒蛇。至今沒有採藥人能夠採得。”
子涵聽老闆這麼說,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接著問:“那鳳凰蠍呢?老闆可知道哪裡有?”
“這……”老闆有些遲疑了。
“老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的朋友等著它救命呢!”
“唉!姑娘,這個地方雖不是什麼艱難險地,但也不好取得。”
“在哪裡?”“靖王府。”
“靖王府?”

第三十二章偶遇
“靖王府乃是當朝十三王爺的府邸,這位十三王爺是皇上親封的驃騎大將軍,性格怪異,恐怕……”
沒有等老闆說完,子涵就知道這事難了,沒想到擁有鳳凰蠍的居然是那個陰柔狠毒的男人。
“老闆,除了靖王府之外,其他地方就沒有了嗎?”
“這鳳凰蠍乃是珍品,培育相當困難,是西域的貢品,每五年才進貢八隻。當年驃騎大將軍攻打東庭艱難之地,只用半年就凱旋而歸,龍顏大悅,就把剩餘的三隻鳳凰蠍全部賞賜給了大將軍,所以整個天朝只有靖王府才有啊!”
“錯,除了靖王府還有一人擁有鳳凰蠍。”清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子涵一看,原來是剛才那個穆澤撞到的小姑娘。
“你怎麼來這裏了?”還沒有等子涵說話,穆澤已經開口沖那姑娘嚷了起來。
小姑娘白了穆澤一眼,沒有理他,而是徑直走到子涵面前:“敢問姑娘找那鳳凰蠍做什麼?鳳凰蠍乃是極毒之物啊!”
子涵看小姑娘目光清澈,神色坦率,不想什麼奸詐之人,就笑了笑說:“我找鳳凰蠍是為救人,還請……公子告知。”
聽子涵這麼說,小姑娘調皮一笑,然後背過身去,把玩著手中的扇子,不再說話。
穆澤看她這愛理不理的樣子,加上原來的不滿,直接對子涵說:“看他那嫩嫩的樣子,一個奶口小娃,他能知道什麼啊?”說完還沒等子涵反應過來,拉起子涵就往外走,走到門口還說了一句:“誰稀罕你告訴啊,愛說不說。”接著就拉著子涵出了門。
“木頭,你放手啊!”子涵連忙從穆澤手裏掙脫出來,接著給了他一個爆栗子,“你個大木頭,你看剛才那個人的打扮就知道他非富即貴,說不準他真的知道鳳凰蠍的下落啊,你怎麼能這麼莽撞呢?”
“我……”
沒等穆澤說話,子涵轉身就要再進藥鋪,剛一回頭,就看見小姑娘也已經跟出來了。
“姑……公子,還勞煩你告知,究竟哪裡還有鳳凰蠍?”
小姑娘瞪著一邊的穆澤說:“好啊,姑娘既然想知道的話,就得讓那個傢伙給我道歉!”
“恩?”子涵一愣,讓穆澤道歉?應該……可以吧。
子涵走到穆澤面前,小聲的拜託著:“木頭,不要再生氣了嘛!你大人有大量就道個歉嗎!宰相肚裏能撐船啊!”
穆澤看著子涵討好的小臉,頓時也沒了脾氣,唉!誰讓自己吃軟不吃硬呢,再說了,不就是說句話道個歉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想到這裏,他也就沒有推辭,直接走到小姑娘面前說:“對不起!”
“不行!”哪知小姑娘一口否定了,“你這種道歉,本……公子不接受,我要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每磕一下就說一次你錯了才行。”
一聽這個,子涵也傻眼了,這樣有點太過分了吧,穆澤他……
這時穆澤已經緊緊的抓住小姑娘的前襟,一個拳頭揮舞著,氣呼呼的說:“你這小破孩,毛還沒長全,口氣倒不小,讓我給你磕頭?先給我吃我一個拳頭!”說完就要把拳頭招呼到她身上。
子涵見狀連忙制止:“木頭,她是姑娘!”
穆澤的拳頭生生的停在了裏小姑娘的臉不到兩釐米的地方,然後他慢慢的轉過頭,結結巴巴的問:“你……你說他……是個……女人?”
“恩。”
穆澤連忙看向自己手中抓著的人,臉色已經漲得通紅,仔細的看了看,……可不就是個……女人,自己的手還……
他急忙鬆開自己的手,往後退了一大步,臉色也變得通紅,剛才抓她的時候怎麼就沒注意呢,明明是有感覺的啊……
“啊?”小姑娘慢板拍的叫了出來,然後跑到子涵身後,從旁邊偷偷看著穆澤,然後小聲的問子涵:“妳……妳怎麼看出來我是女人的啊?”
子涵笑了笑:“這麼俊俏可人的相貌豈是男子能長成的。”
聽到子涵這麼說,小姑娘的臉更紅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子涵看了看依然在旁邊尷尬不已的穆澤,歎了口氣,對小姑娘說:“姑娘,我真的急需鳳凰蠍,請姑娘告知!”
小姑娘看著有些焦急的子涵,又看了看在一旁不敢看她的穆澤,小嘴一撅,說:“我告訴妳妳也拿不到的。”
“為什麼?”
“因為這個人所在的地方比靖王府更難進,就是當今皇上的寵妃容貴妃的寢宮。”
“容貴妃?”
“對啊,皇上也曾賞賜給容貴妃一隻鳳凰蠍,容貴妃一直把它珍藏在自己的寢宮裏。”
“那……”子涵還想問的更詳細一些,哪知小姑娘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不行,我要走了。”說完還沒有等子涵反應過來,拔腿就往街的另一頭跑去,不一會就有幾個黑衣大漢朝她追了過去,一會就沒影了。
“唉!”子涵因為沒有瞭解到足夠的消息而有些懊惱。
這時穆澤慢慢的靠過來:“子涵,那個……女人已經跑掉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子涵看了看小姑娘消失的方向,無奈的點了點頭。
********
回到家中,明軒正在院子裏等著,似有些焦慮,看到子涵和穆澤回來,臉色才有些緩和。
看到明軒,子涵更加沮喪了:“明軒,沒有找到。”
明軒微微一笑:“沒事,只要妳好好就行。”然後牽起子涵的手說:“餓了吧,我已經把飯做好了。”
穆澤一看在旁邊大叫:“喂喂喂,明軒,我也逛了大半天也,怎麼不來安慰安慰我啊?”
明軒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到:“去吃飯吧。”把穆澤嘔的半死。
子涵一邊吃飯一邊把店老闆告訴他的事情告訴了明軒,可是明軒什麼話也沒有說,臉上的表情也沒變,只是一個勁的往子涵碗裏夾菜。
“明軒。”
“恩?”
“我想……”
“不用想了。”
“嘎?”子涵一愣,“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明軒停了下來,笑著的看著子涵:“妳想去鍾秀山去采荼荊草是嗎?”
子涵驚訝的微張小口。
看到子涵吃驚的樣子,明軒笑得更深了:“不用去了。”
“為什麼?是不是你覺得危險……”
“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現在沒有荼荊草。”
“恩?”
“荼荊草只有夏天才有,而且存活的時間相當短,只有十天,所以現在鍾秀山上不會有的。”
子涵一聽這個急了:“那你怎麼辦?”
明軒看到子涵為自己擔心,眼裏盛滿了溫柔:“放心吧,不用多長時間我就可以拿到那些藥了。”
“怎麼回事?”
他只是回了子涵一個神秘的笑,她幫子涵盛了一碗湯,頓了頓然後說:“子涵,我已經有山寨裏人的消息了。”
“你說什麼嗎?”子涵激動的抓住了明軒的手。
“我已經知道山寨裏的人被關在什麼地方了。十三王爺把他們押解進京之後,就一直關押在王府的地牢中。”
子涵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在來京城的這一路上,自己總是擔心熊長風他們會不會已被……,沒想到剛來兩天,明軒就把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探聽到了。
“明軒,……謝謝你!”
明軒看著喜極而泣的子涵,心中一痛,他知道子涵的喜是為誰而來,不過如果能繼續讓子涵開心下去,那麼自己才會更開心吧。
子涵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今天得知大熊就被關押在靖王府中,心中早就起了千層浪了。與大熊分開兩個多月了吧,他有沒有受到什麼虐待呢?還有晴兒原其彩蝶他們都是在一起的嗎?該怎麼把他們救出來呢?反正也睡不著,她索性披了衣服到院子裏走了走。
“嘶!”院中的一團黑影讓子涵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不睡覺坐在這裏幹什麼啊?”子涵抬手給了穆澤一個爆栗子。
不過並沒有像平常一樣抱著頭跳起來,他只是微微笑著看了子涵一眼就又把頭轉過去看月亮了。
子涵覺得這樣的穆澤很陌生,她看著穆澤在月光中微笑的臉,但是不怎麼的,她覺得穆澤好象不是在笑,而是在哭。
“木……頭?”
“子涵很擔心地牢裏的人吧?他是你的親人還是愛人?”
子涵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不過還是老實的回答:“是親人也是愛人。”
“你很惦記他?”
“恩……”越來越奇怪了。
穆澤的頭低了下來,緊緊的貼著胸部,悶悶的聲音傳來:“被人惦記著真好!”
“嘎?”

第三十三章夜探
“木頭,你怎麼了?”子涵看著和平時不一樣的穆澤,心裏特別不舒服,這樣的穆澤……好壓抑。
穆澤好一會才抬起頭來,直直的盯著子涵,不說話。
子涵被他看的不自在,一會摸摸自己的頭髮,一會擺弄擺弄衣服,最後實在受不了了,雙手掐腰,低喊:“木頭!”
“嘻嘻!被騙到了。”穆澤突然滿臉笑得像花一樣的竄到子涵面前,“呵呵,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妳這麼彆扭,今天晚上賺到了。”
“木頭!”子涵氣的又給了他一個爆栗子。
“好了好了,每次就愛打我的頭,很晚了,我要去睡覺了。”說完,穆澤朝子涵一笑就要回屋睡覺。
在穆澤將要推們而入的時候,子涵對著他的背影說:“木頭……,我,也會惦記你的。”
穆澤的動作停住了了,慢慢的轉過身來,月光下的子涵好像渾身披著朦朧的白紗似的,笑得那麼溫柔。
“……恩。”穆澤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應了一下就趕緊推門進去了,好像……逃一樣。
第二天見到穆澤,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整天都是笑嘻嘻的,不過子涵還是感覺到有一點不一樣了,是什麼呢?……比以前更貼近了吧!
子涵和穆澤剛從集市上回到院子,聽到屋裏好像有人在說話。
子涵有點納悶了,家裏只有明軒啊,因為他的毒還沒有解,子涵不想讓他太累了,所以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是讓穆澤跟著,……當然,每次都要軟硬兼施才能讓明軒乖乖的留在家裏。
子涵和穆澤推門進入,環顧了四周,屋裏只有明軒一個人。
“明軒,房間裏只有你一個人嗎?”
明軒笑著來到子涵面前:“是啊!怎麼了?”他牽起子涵的手來到桌旁坐下,然後為子涵倒了一杯茶。
“我也渴了。”穆澤在一旁抱怨道。
子涵笑了笑,就要把手中的茶杯遞給他,明軒按住了她的手,又拿起茶杯給穆澤倒了一杯水。
“嘻嘻,明軒,原來你也這麼疼我?”穆澤一個人笑嘻嘻的陶醉著。
子涵翻了翻白眼,懶得理他的自我陶醉。她看著面前的明軒,自己剛才明明聽到有人說話的啊,為什麼明軒說沒有人呢,並且人哪去了?明軒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嗎?她看了看依舊笑嘻嘻的穆澤,他也應該聽到了,可是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而且還跟沒事人一樣呢?
子涵在窗子後面靜靜的等待著,她總覺得今天晚上會有什麼事情。
差不多快二更天的時候,子涵聽到房門輕輕地打開了,然後一個黑影從放裏面輕輕走了出來。子涵一看那身形就明白了。她立即從房間裏衝了出去。
“明軒!”
黑影站住了,轉過身來看著子涵。
“你去哪裡?”
明軒笑了笑,走過來,輕輕說:“我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妳先去休息。”
“你想去哪裡啊?你身上的毒還沒有解,你這樣出去很危險。”子涵看著明軒穿著夜行衣,他絕不會僅僅是出去這麼簡單。
明軒笑得跟開心了,他伸出手來,輕輕的拉攏了一下子涵的衣服:“夜裏冷,不要在外面站太久。”
正在這時,子涵聽到外面外傳來“咕咕咕”好像鳥鳴的聲音。
明軒朝黑暗中看了一眼,接著對子涵說:“快回去休息吧,我回來後給告訴妳妳想知道的東西。”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
子涵聽到這話突然明白了明軒要去做什麼了,她立即緊緊的抓住他:“不要去,太危險了,你這幾天不是一直勸我不讓我輕舉妄動嗎?而且你的身體不允許你用武功。”
“子涵,妳這麼擔心我,我很開心,我自己會拿捏妥當的,”明軒輕輕的扶住子涵的肩膀,“我知道妳現在最想要什麼?你放心,我已經得到消息,十三王爺今天會留在皇城內,沒有回府,鐵衣騎只留下了一部分的人,我今天只是去打探一下具體的情況,真正的營救還需要詳細的部署。”
“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萬一你要是毒發了怎麼辦?”
“那我陪他去總可以了吧?”穆澤笑嘻嘻的從房間裏出來了,他用手使勁環住明軒的肩膀,“嘻嘻,我們怎麼也算是……同患過難了,我照顧他,妳總該放心了吧。”
明軒輕輕一個晃身就把穆澤的手擺了下來:“不行,你不能跟著我,你留下來保護子涵。”
“我又沒事……”
“有人跟我一起。”
“恩?有人?誰啊?在哪裡?”子涵看了看四周,只有他們三個啊!
“他們在外面等我。”
“我要見見他們,不然的話我不放心。”子涵堅持到。
明軒看著子涵一副“一定要確保你安全”的表情後,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低喊一聲:“魅、影”
轉眼間,就有兩道黑色的影子跳進院中,跪在了明軒面前:“主子。”,這兩個人和明軒的關係……
明軒寵溺的順了順子涵有些淩亂的髮絲,笑著說:“現在應該放心了,乖,先回去休息。等我消息。”說完轉身對那兩個跪在地上的人說:“走!”還沒等子涵反應過來三條人影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他們……”
“放心了,”穆澤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拉起子涵往房間裏走,“跟著明軒的那兩個人,武功比我還要高,而且很忠心,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子涵看著明軒消失的方向,心裏一陣陣的內疚:明軒總是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自己想要什麼,總是想辦法來幫自己,可是……
她憂心忡忡的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小心翼翼的聽著外面的動靜。心裏的擔心也是不斷增加,明軒有沒有危險,會不會被發現。
*********
放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子涵終於聽到有人敲門,她趕緊從床上跳起來打開房門,明軒正站在門口,臉色有點發白。
子涵趕緊把他扶進了房間,反反復復的查看他的全身:“明軒,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明軒拉住子涵,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那趕緊去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呵呵,我還是先把我探聽到的消息告訴你吧。”明軒拉著子涵坐下,“十三王爺總共從山寨裏活捉了七人,現在都關在靖王府的地牢裏。我今天去主要是看了一下靖王府的地形和佈局,地牢今天把守的特別嚴,沒有陪十三王爺進皇城的鐵衣騎全部在看守地牢,所以,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我們沒能進到地牢裏去看一下。”
子涵看著明軒蒼白的臉,一陣心疼:“明軒,什麼都不要說了,趕緊去休息好嗎?”明軒看著子涵內疚的小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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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纏的是鐵衣騎?”
“對,鐵衣騎是十三王爺親自訓練的,個個都是武功高強,如果全部鐵衣騎全都在府裏看守的話,想救他們出來不容易。”明軒慢慢的喝著茶水。
“那怎麼辦呢?”子涵苦惱的坐在一邊,現在發現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不免沮喪。
穆澤跑到她身邊安慰道:“別著急,我們再慢慢想想辦法。”
明軒說:“只要想辦法絆住十三王爺和三成的鐵衣騎,事情就好辦了。”
一聽這話,大家都沈默了,怎麼才能同時牽制住十三王爺和三成鐵衣騎呢?
連著幾天都沒有想出來什麼好主意。那天跟著明軒去夜探靖王府的兩個人也來過幾次,不過每次來都是晚上,還蒙著面,到現在為止,子涵都不知道他們長得什麼樣,不過其中一個人見到子涵總是會偷偷的看她好幾次,子涵每次都被那目光盯得極為不舒服。
穆澤看子涵每天都在家裏愁眉苦臉的,今天趁明軒不在,就拉著她到城內來逛街。
“子涵啊!不要一天到晚都把臉愁得跟苦瓜似的。知不知道現在的妳看起來有多嚇人,臉色發白,兩眼發青……”
“舌頭有沒有露出來啊?像不像鬼啊?”子涵抬手給了穆澤一個爆栗子。
“哎喲!又打我!”穆澤揉著頭笑嘻嘻的靠近子涵,“恩,這才是子涵嘛!”
“一邊玩去。”子涵白了他一眼,就走了起來,既然想不出辦法,就先放鬆一下吧。
不過,現在是看什麼都沒有興趣,滿腦子都是……
“救命啊……”子涵聽到一個小巷裏傳來了一個人的呼救聲。她朝周圍一看這裏人好少了啊,不等了,拉起穆澤就朝小巷裏跑去。

第三十四章救人
子涵和穆澤跑到巷子深處,就看到幾個黑衣人正在鉗制一個瘦小的人。
子涵定睛一看,啊!是那天在藥鋪裏碰到的那個姑娘。
“住手!”子涵大叫了一聲,那些人聽到有人說話,全都朝這個方向望過來。子涵對上那些人兇神惡煞似的眼光,心裏也有一陣發怵,腳步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碰到後面的穆澤之後,子涵看了他一眼,穆澤還是那幅嬉皮笑臉的樣子,一看他這個樣子,子涵心裏也有底了,不自覺的也笑了。
“你們兩個想幹什麼?”其中一個黑衣大漢看著他們凶凶的問。
“你們想幹什麼?這麼幾個大男人,對付一個弱……小男子。”子涵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知道小姑娘是女的,所以臨時改了口。
黑衣大漢還是滿臉陰霾:“這是我們的私事,我勸二位還是不要多管閒事。”
“姑娘,救我啊!”被抓著的那個姑娘滿臉恐慌的望著子涵,大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子涵一看那位姑娘驚慌的表情,心裏一急往前邁了一步。那幾個黑衣人一看子涵動了,除了有一個抓著姑娘之外,其餘的全都處於戒備狀態。
子涵扭頭悄悄的問穆澤:“木頭,你能帶我和那位姑娘趕緊離開這裏嗎?”
穆澤笑嘻嘻的湊近子涵的耳邊:“這麼快就走嗎?我還想跟他們多玩會呢!”
子涵又敲了穆澤一下:“好了,別鬧了,趕緊救了人走吧!”
“你們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幹什麼呢?趕快走,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嘻嘻嘻嘻,”穆澤笑嘻嘻的跨到前面來,“我這人就是有個怪脾氣,就是不喜歡順著別人的意思做事,你讓我走,我就偏要留。”
那幾個人一看穆澤這樣,什麼也沒說,就沖到穆澤面前開始動起手來。
穆澤在這幾個人中跳來跳去,速度極快,一會打一下這個,一會打一下那個,就是不利利索索的把這些人全撂倒。
“木頭!”子涵在旁邊看的心急,大叫了一聲。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黑衣人的手呈爪狀直向子涵撲來,速度之外令子涵躲閃不及。就在子涵閉上眼打算承受時,感到腰上一緊,整個人好像騰空而起,穆澤涼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平時看你挺靈活的,怎麼剛才傻傻的任人抓啊!”接著就把子涵放到了一個屋頂上面。
“木頭!”子涵氣呼呼的看著穆澤,“別玩了,趕緊救了人離開。”
“我……唉喲!”穆澤剛想反駁,子涵就照著他的胳膊上擰了一下,“好好好,聽妳的,那麼凶……”
說完,穆澤就從屋頂跳下去,速度極快的給了每個黑衣人一腳,把他們打倒在地,接著抓起那位姑娘也跳到了屋頂。上來之後,他用另一隻手摟住子涵的腰,就施展輕功離開了。
子涵跟著穆澤跳來跳去,心裏詫異,自己只知道穆澤會武功,沒想到這麼厲害,帶著兩個人輕功還能施展這麼好。
沒過多長時間,穆澤就帶著兩人來到了城外,他們早就把黑衣人不知道甩哪裡去了。
穆澤把她們兩個放開之後,什麼也沒說,拉起來子涵就走。
“木頭……”
“喂!你們要去哪裡啊?”那個姑娘急忙張開雙臂擋在他們前面。
穆澤看也不看她,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走開!”
“不走!”姑娘嘟著嘴瞪著穆澤。
子涵拍了拍穆澤的肩膀,然後說:“姑娘,妳趕緊回家吧,否則再遇上危險怎麼辦?”
一聽見這話,姑娘的臉立即垮了下來:“我……我……”
穆澤不耐煩的說:“別管她,這麼大人了,還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裡嗎?”拉著子涵繞過她就往前走。
姑娘緊緊的抓住子涵的胳膊,子涵扭頭一看,她又是淚眼汪汪的了。
子涵不忍的歎了口氣說:“姑娘,妳自己不敢回去嗎?那我們送妳回去吧!”
“……不……要”姑娘抽泣著說。
“為什麼?”
姑娘只是哭,一句話也不說。
子涵著急的看了一眼穆澤,他滿臉的不耐煩,看都不看那個姑娘一眼,看來上次的事情真把穆澤氣的不輕。
“木……”
“子涵,不要再管她了,一般是沒人敢動她的?”
“什麼意思?剛才不就有人……”一聽這話,子涵和那位姑娘都驚訝的抬頭看著他。
穆澤狠狠的瞪了姑娘一眼,然後對子涵說:“妳還記不記得上次她說容貴妃寢宮裏有鳳凰蠍?”
子涵點點頭。
“能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和容貴妃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再者,妳看,”穆澤指著姑娘腰間的一塊玉佩說,“這塊玉佩是是皇族之物,普通人肯定不會有這種東西的,這都說明她是顯貴之人,剛才那些黑衣人衣服料子考究,腰間掛的腰牌也是官家之物。我想那些人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子涵看了他好一會才說:“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穆澤撇了撇嘴不說話,子涵知道剛才他肯定是想玩一下才這麼做得,順手就又給了他一個爆栗子,然後轉身對姑娘說:“姑娘,就請妳回去吧。”
那個姑娘一看子涵真的不管她了,就低喊:“我就是為了不讓家人帶回去才跑的。”
“為什麼?”
姑娘看了看子涵,又看了看穆澤,最後噘著嘴說:“我爹讓我嫁人,我不想嫁,所以就跑出來了。”
子涵的同情心又要氾濫了,穆澤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他趕緊制止:“子涵,妳要考慮清楚啊,我們現在不能隨隨便便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聽穆澤這麼說,子涵猶豫了,是啊,現在大家都在為救熊長風他們想辦法,現在如果把這個不清楚底細的姑娘收留下來,恐怕……
“姑娘,……我們不能帶妳……”
“我不是什麼來歷不明的人,”那個姑娘上前緊緊抓住了子涵的手喊了出來,“我……我是當今右丞相的小女兒,我叫容玉。”
子涵吃驚的看了一眼穆澤,沒想到這個姑娘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那個姑娘看子涵的表情,以為她不信似的,急忙說:“我說的是真的,我知道容貴妃的寢宮裏有鳳凰蠍是因為容貴妃是我二姐。”
“容姑娘……”
“你叫我玉兒就行了。”
“哦,……玉兒,既然你爹是當今丞相,為妳說的親事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妳為什麼……”
容玉雙唇一抿:“我不要嫁給他,他已經有一個王妃和一個側妃了,我嫁過去也是側妃,再加上我根本就不喜歡他,每次見到他,都很害怕。”
“害怕?”
“對啊,誰不知道當今的十三王爺性格怪癖,陰險毒辣啊……”
“十三王爺?”子涵迅速的看了一眼穆澤,穆澤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緊緊的盯著容玉。
“對啊,這個男人好可怕,每次看見他,他雖然都是在笑,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笑裏藏刀……”
子涵看著眼前的容玉,腦子裏已經千回百轉了,一個想法從她腦子裏冒了出來。她笑著拉起容玉的手說:“玉兒真的不想回家?”
“恩。”容玉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
“那就先去我家住兩天吧。”
“子涵!”穆澤叫住她,滿臉的不贊同。
“木頭,”子涵直直的看著穆澤,堅定的說,“我要帶她回家。”

第三十五章商議
子涵無措的看著明軒,從明軒得知容玉的身份後,明軒是只是深深地看了子涵一眼,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吃完晚飯後,明軒就一個人出門了,子涵一看這樣,趕緊給穆澤使了一個眼色,讓他照顧一下容玉,然後自己就跟在明軒後面出去了。
兩人就在寂靜的小道上慢慢的走著,誰也沒有說話。走到一個土坡邊上,明軒停了下來,轉過身靜靜的看著跟在自己後面的子涵。
子涵看到月光下明軒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她就是知道,明軒在生氣,可是為什麼呢?是因為自己把容玉帶回來了嗎?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事情……
“明軒……”子涵局促不安的看著明軒,這樣的明軒她從來沒有見過,現在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妳想做什麼?”明軒開口了,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平常的就像在談論天氣一樣,可是子涵覺得明軒好像已經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明軒,我……”
“為了他,妳……什麼都可以去做是嗎?”明軒緊緊的盯著子涵問道,子涵這次聽出了他好像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子涵看了看他,月光下緊抿的雙唇,緊繃的身子,她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她看到明軒的身子好像晃了一下。
“明軒!”子涵想趕緊上前扶住他。明軒一擺手制止了她,然後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好半天明軒才深吸了一口氣說:“你想怎麼做?”
“嘎?”子涵看著背對著她的明軒,心裏也是一陣難過,自己……傷到他了嗎?
“妳把要嫁給十三王爺的容玉帶回來為什麼?”
“我……”明軒還是背對著子涵,子涵看他孤寂的背影,咬了咬牙說,“你不是說過只要能把十三王爺和一部分鐵衣騎牽制住,就能夠救出地牢裏的人嗎?”
“所以呢?”
“所以我想……”
“所以妳想代替容玉嫁到靖王府嗎?”明軒轉過身來,目光清厲的看著子涵。
“我……”子涵看到明軒的目光,知道他原來真的早就知道自己的打算了。子涵又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她看到明軒整個身子突然爆發出一陣戾氣,整個人好像處於狂怒之中。
明軒雙眼通紅的看著子涵,雙手緊緊的握著,極力的克制著自己不要去對子涵發怒。
“妳有沒有想過這樣有多危險?難道十三王爺不知道容玉長什麼樣子嗎?當今丞相不知道自己女兒長什麼樣子嗎?妳怎麼代替她嫁入靖王府,即使能夠嫁入靖王府妳又怎麼來牽絆住十三王爺?”
子涵知道他在擔心自己,急忙說:“我……我已經想好了,我可以趁容玉出嫁之前在她的閨房裏和她換過來,到了靖王府想辦法再牽制住十三王爺……”
“你要和十三王爺直接對上,我們兩個都見過他,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人牽制住,為了熊長風,妳有沒有考慮你自己的安全?”
“可是我擔心他會出事!”
“我更擔心妳會出事!”明軒大聲吼道。
子涵怔住了,雖然自己一直都知道明軒的心意,可是自己也在一直呈鴕鳥心態在逃避著。
明軒走過來,緊緊的扶住子涵的肩膀,低聲說:“我可以為你承受任何事,唯一不能承受的就是妳有事啊!我無法奢望你對我像對他一樣,但我請求你,哪怕只有一點點是為了我,妳要好好保護你自己。”
“明軒……”子涵看著眼前沉痛的他,心裏也似針紮般的難受,自己好自私,竟然讓明軒陷入無法自拔的漩渦中。
“明軒,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我自己,不讓自己受傷,不讓……你掛心。”
明軒看著子涵,他知道,子涵會答應自己好好的自我保護,但他也知道,子涵更會為了熊長風去冒險。
他深呼吸了幾次,借此來平復波動的心情:“子涵,我會讓影來代替容玉嫁入靖王府牽制住十三王爺,妳只要待在家中等我們的消息就行了。”
“影?”
“對,影是女人,而且她的功夫不錯,她可以牽制住十三王爺。人就由我和魅,還有穆澤去救就可以了。”
“可是我……”子涵還想再說什麼,可是明軒制止了她。
“子涵,我已經是我能夠接受的最大限度了,我不能看著妳受傷,我發誓不管怎樣,我都會幫妳把熊長風救出來。”
看著明軒不容辯駁的眼神,子涵知道為了自己他一定會救出熊長風,可是……
“明軒,你也要發誓,不能讓自己受到傷害。否則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明軒看著子涵,點了點頭,至少……在子涵心中,還是擔心自己的。
在回去的路上,子涵和明軒之間的氣氛比去的時候好多了,兩人並肩走著。
“明軒,你會不會煉製很厲害的那種迷藥啊?就是像粉一樣,灑在空中,人一吸入就會昏迷。”
明軒用探究的眼光看了子涵好半天,看的她心裏都快發毛了,才點了點頭,然後問:“妳想做什麼?”
子涵笑了笑說:“那你煉製一些給我好不好?”她看到明軒好像有點異議,就趕緊說:“你們那天都去地牢裏救人,家裏就剩下我自己,我又不會武功,你給我煉製一些藥粉,我也可以自保一下,不是嗎?”
“讓穆澤留下來保護妳。”
“不行,地牢裏有七個人呢,你們三個本來就不多了,如果再留下一個人保護我,那你們的危險豈不是更高,我會更擔心的。我這邊又不一定會出事,我只是事先預防一下嘛!答應我好不好?”
明軒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
回到家中已經很晚了,可是穆澤和容玉還沒有休息。
“玉兒,妳怎麼還沒有休息啊?”
容玉看了看子涵,又看了看屋內另一旁的穆澤,小聲的說到:“我怕黑自己不敢睡。”
“切!”穆澤發出了一聲不屑,“妳在家裏怎麼睡了?”
“在家裏有丫頭陪我睡啊!”容玉噘著小嘴瞪著穆澤。
“千金小姐,哼!”
“千金小姐怎麼了?千金小姐就不能害怕了嗎?”
子涵和明軒對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屋裏鬥嘴的兩個人,這個穆澤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會對人這麼挑剔啊,今天這是怎麼了?
“好了好了,木頭,你就少說兩句了,玉兒是個姑娘家,怕黑也是正常的事啊。”
穆澤看了子涵一眼,然後又斜了容玉一眼,起身拍了拍手:“好男不跟女鬥,我去睡覺了。”說完人就出去了。
“這個木頭。”子涵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轉身看向旁邊的容玉,只見她兩眼看著穆澤離去的方向,小臉氣的通紅。
子涵笑了笑,給明軒說了一聲也拉著容玉去休息了。
**********
容玉在這裏也住了兩三天,穆澤這兩天也去城裏打探了一下,丞相府好像派了不少人在暗中搜查容玉,但是並沒有大張旗鼓的來找,或許丞相也有些顧忌吧。
相處了這幾天,子涵發現容玉除了性格有些乖張之外,其實是一個挺單純的小姑娘,每天都要和穆澤吵上一兩次嘴,但是很快就會忘到腦後去了。
“玉兒,妳真的不想嫁給十三王爺嗎?”
“是啊,我一點都不喜歡他,而且還怕他。”
“那就就跟妳爹說啊,這樣的話,妳爹可能就不會勉強妳了。”
容玉苦笑了一下,這時的容玉竟然讓子涵覺得有些滄桑的感覺。
“我爹不會同意的。我是我爹鞏固權利的籌碼,再加上,我只是他的一個小妾生的女兒,就更沒有什麼地位了。”
“玉兒……”子涵有些心疼的看著容玉落寞的小臉。
“子涵,妳知道嗎?實際上我是在奢望,總有一天我爹會把我抓回去的,我現在只不過是在偷日子過。”容玉抬起頭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所以我要趁這段時間好好的過我以後都不可能再有的生活。”
“玉兒,”子涵緊緊的握住容玉的手,“妳相信我嗎?”
容玉看著子涵點了點頭:“我相信妳。”
“好,既然妳相信我的話,妳就馬上回家,乖乖的答應你爹嫁給十三王爺……”
“子涵,妳為什麼……”
子涵笑了笑說:“玉兒,先告訴我,妳想不想離開開丞相府?”
容玉使勁的點了點頭:“我早就想離開丞相府了,那裏不像一個家,反而更像一個籠子。”
“呵呵,玉兒,我像妳保證,妳嫁人的那天,就是妳離開丞相府的日子,但絕對不是妳進入靖王府的日子,妳相信我嗎?”
“子涵……”
“玉兒,妳一定要堅持到那天,妳出嫁的那天我們會把妳接出來的。相信我!”
容玉低頭考慮了好一會,然後抬起頭來眼睛亮亮的看著子涵:“子涵,我相信妳,先回丞相府,我會等你們來接我等到我出嫁那一天。”
子涵笑著緊緊的摟住了容玉,傳達著那份信任和支持。
**********
和明軒穆澤商量了之後,子涵和穆澤就偷偷的把容玉送到了城裏。
與容玉分手的時候,容玉緊緊的握著子涵的手說:“子涵,一定要來接我啊!”
“恩!”
然後容玉又偷偷的瞟了穆澤一眼,然後她輕輕地捶打了他一下說:“我也等你來接我喲!”說完扭頭就跑掉了。
子涵看了容玉背影好一會,才扭頭看身邊的穆澤,然後神秘兮兮的說:“木頭,玉兒她……”
穆澤頭一扭說:“跟我沒關係。”
“嘎?”沒關係嗎?子涵心裏想到,怎麼感覺玉兒對穆澤好像有什麼啊?難道玉兒她……
不過看到穆澤臉上好像沒什麼反應,子涵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子涵拉著穆澤說:“木頭,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穆澤看著子涵凝重的表情,點了點頭:“妳說吧。”

第三十六章替嫁
今天是魅和影第一次沒有蒙面的出現在子涵面前。
魅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長得並不是很帥,但是棱角分明,氣宇軒昂,相當具有男人味。子涵覺得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冷豔,煞是迷人。
明軒遞給子涵一塊帕子,在帕子上鑲著一些白色的珠珠。
“這些珠粒中就是迷魂散,用得時候只需要這麼輕輕一噌就可以打開了,然後揮動帕子,迷魂散就可以漂浮在周圍了,任何處於迷魂散範圍的人都會不省人事。給妳這個,”明軒教給子涵怎麼用之後,又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藥丸,“吃下這個以後,妳就不會受迷魂散的影響了。”
子涵接過藥丸吞下。
“我這就和他們去靖王府,妳自己在家中一定要小心,待救出他們以後,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京城。”
子涵拉住明軒,笑著對他說:“明軒謝謝你,可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你的身體。”
“什麼……”明軒話還沒說完,就感到頸部的穴位一酸,整個人就陷入了昏迷。
子涵連忙扶住他,突地感覺脖子上一涼,低頭一看,影已經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了,另一邊,魅也把劍架在了穆澤的脖子上。
“為什麼這麼做?”魅問穆澤,聲音陰冷。
“我……”
“是我讓他這麼做得。”子涵連忙說,然後感覺脖子上的劍抵的更緊了。
影直直的盯著她:“妳想幹什麼?”
子涵看了看昏迷的明軒,然後對影說:“我不能讓明軒去冒險。”
影一挑眉,期待子涵下面的解釋。
“你們應該知道明軒現在的身體,他的毒還沒有解,如果動用武功的話,恐怕又會毒發,每一次毒發都好像要了他半條命似的,他已經為我做了這麼多了,我不能再讓他為我遭這種罪了。所以,我想……拜託影和魅還有木頭去救人,我去代替容玉出嫁。”
“所以妳讓主子為妳煉製了迷魂散,想用它對付十三王爺?”影問道。
子涵點點頭。
影看了子涵好一會,然後把劍收了起來。魅也把劍收好,然後抱起明軒,將他放在了床上,接著又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瓶,打開蓋子之後,就在床周圍撒起東西來。
“魅,你這是在做什麼?”子涵連忙問。
魅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他散的是避離散,這樣的話就沒有人敢在主子昏迷的時候靠近了。”影在旁邊解釋道。
“哦。”
魅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後,走到子涵面前:“主子的命令就是我們的職責,上次我們已經打探好了,只要妳能牽制住十三王爺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就可以把人救走。”
子涵笑了笑:“謝謝,謝謝你們。”
影冷冷的說道:“不必,我們只是為主子辦事。”
子涵現在是滿懷感激,並不覺得魅和影的話有多疏遠。
商量好一起事宜以後,由穆澤先把子涵送入丞相府,與容玉調換,然後穆澤再去靖王府和魅影回合。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們就分頭行動了。
*********
穆澤帶著子涵潛入了丞相府,然後按照上次與容玉給的路線,在丞相府裏慢慢找著。
“那裏!”子涵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院落,院門上一塊匾寫著“聽雨居”,輕輕的叫著。
穆澤拍了子涵一下:“看到了。”然後就帶著子涵從牆的另外一側躍了進去,偷偷的來到了一個房間的窗戶底下,就聽到從裏面傳來陣陣說話聲。
“四小姐,妳這麼一打扮可真漂亮啊,我送過這麼多新娘子,就是沒有見過想四小姐這麼漂亮的。”一個像鴨子叫的女人樂呵呵的說。
“那妳這麼說,就是認為我不打扮就不漂亮了?”另外一個略帶刁難語氣的聲音響起,子涵一聽就知道是容玉在講話。於是趕緊向穆澤使了使眼色。
穆澤撇了撇嘴,不甘願的學了幾聲貓叫,接著就聽到房間裏面容玉的聲音。
“你們都給我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們。”
“四小姐,在妳出嫁以前我們都得伺候著四小姐的,否則這不合規矩……”
“什麼伺候我,是我爹讓你們來監視我的吧,我爹現在是裏三層外三層的派了這麼多人在丞相府,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出去出去,我現在看到妳們就煩,如果妳還要留下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說完就聽到屋裏面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以及幾個女人的叫聲,接著整個房間裏都安靜了。
“吱呀……”子涵和穆澤頭上的窗戶打開了,容玉的頭探了出來,當她看到窗戶下的兩個人時,臉上頓時樂得開了花。穆澤和子涵趕緊從窗戶裏進去。
子涵進入房間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真不愧是丞相府的千金,擺設相當豪華,而且非常的女性化。
“子涵,你們可來了,我這幾天都快擔心死了。”容玉抓住子涵的手,撒嬌著。
子涵看著面前打扮好的容玉,一身大紅衣衫,膚如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化,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美細膩。
“哇塞!玉兒,別人都說新娘子是最美的,現在看來是一點都不為過,木頭你說是不是?”子涵轉頭問還在窗邊站著的穆澤。
穆澤輕輕地咳著,看了看容玉什麼話也沒說,就把頭轉向了一邊。
容玉盯了穆澤好一會,看到穆澤都沒有什麼反應,才噘著嘴看向子涵。
子涵一看這情況樂了,敢情玉兒真的對穆澤有意思啊?
“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玉兒我們趕緊把衣服換過來。”子涵拉著容玉說。
“什麼換衣服啊?子涵,你們不是帶我走的嗎?”容玉疑惑的看著子涵。
“對,我們是來帶妳走的,但是如果沒有人上花轎的話,恐怕我們是走不遠的,再者,我要到靖王府走一遭。”
容玉一聽緊緊的抓住子涵的手說:“子涵,妳是說妳替我嫁入靖王府?”
“不是嫁入靖王府,只是到靖王府裏去辦點事情。”
“……什麼事?”
“我現在不方便說,妳先和穆澤離開,以後我再告訴妳好嗎?”
“我……”
“不要再說了,難道妳不想離開丞相府嗎?”
“我當然要離開這個地方,我已經無法再在這裏待下去了,我爹他對我根本沒有一點父女情分。”容玉憤慨的握了握拳頭,“好,我離開,子涵,妳一定要保證安全喲!”
“我會的。”
兩個人迅速到屏風後面換了衣服。
穆澤看著穿著喜服的子涵:“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子涵笑了笑:“我會的,謝謝你木頭。”
穆澤點了下頭,接著就帶著容玉離開了。
不一會子涵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就趕緊把喜帕蓋上。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子涵聽到有好幾個人走了進來。
“妳今天就要嫁入靖王府了,是妳該報答老夫對妳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了,妳給我施展妳所有的本事,好好的伺候十三王爺,否則,別怪老夫不念父女之情。”一個蒼老的聲音惡狠狠的說。
原來這就是丞相啊,竟然對自己的女兒說這些,真是……
“好了,喜娘,扶四小姐上轎。”
“是。”接著就走過來兩個女人,一邊一個攙扶起子涵。
這個十三王爺這次雖然娶得是側妃,但畢竟是堂堂丞相的女兒,所有該有的禮數一點都不含糊。
經過了重重的“大關”,子涵終於站在了靖王府的大廳中。不一會子涵透過喜帕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自己的左側。
“起樂,拜天地。”一個高亢的聲音響起。
拜天地?不會吧?自己真的要和這個傢伙拜天地?子涵心裏強烈的排斥著,但為了後面的計畫,再一想,反正現在和他拜天地的應該是丞相府的人,不管了,豁出去了。
就這樣,子涵壓抑著滿心的不舒服完成了拜天地。
接著就是給靖王府的正妃和側妃敬茶,收紅包,又折騰了半天之後,終於被送進了洞房之中。
子涵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仔細的聽著外面的動靜,所有的人好像都離開了,那個十三王爺也因為要陪賓客所以還留在前廳。
她用手握了握手中帕子上的珠珠,心中一陣踏實。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子涵聽到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不一會先前的那雙黑靴子來到了自己的跟前。
第三十七章險境
子涵從喜帕下面緊張的盯著來人,手裏緊緊的攥著手帕。
“四小姐可是緊張?”來人戲謔的說,子涵聽出來了,的確是他,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
子涵只是輕聲的呼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接著就聽到男人低聲的笑了起來,聽見他的笑聲,子涵心裏極為不舒服。
“既然四小姐不說話,那本王可要挑喜帕了。”不一會兒一個喜杆就伸了進來,喜帕慢慢的離開了子涵的頭部。
就在喜帕完全脫離子涵的時候,子涵迅速的蹭開手帕上的珠珠,然後在空中一揮,霎時間空中就充滿了一股淡淡的藥味。
子涵的手腕被緊緊的握住了,她抬頭看近在咫尺的人,細長的丹鳳眼微眯著,滿臉怒色。
“妳是誰?四小姐呢?”十三王爺雒天昊冷冷的問子涵。
子涵覺得手腕都快要被捏碎了,明軒不是說吸入迷魂散的人會不省人事嗎?那這個傢伙怎麼還這麼大力氣?
疼痛也讓子涵的膽子大了起來,她怒氣衝衝的盯著雒天昊,什麼話也不說。
“妳……”雒天昊還想說什麼,可是只見他身子晃了幾下,然後就跌在床上了。
子涵一邊揉著被抓的生疼的手腕,一邊看向床上的雒天昊。
“斯——”對上雒天昊的眼睛之後,子涵心裏一驚,雖然他已經癱在床上,可是依然沒有昏迷,他現在還是用那雙冷冷的雙眼望著她,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氣息。
“妳、是、誰?”雒天昊一字一句的問道,子涵聽出來他的聲音已經沒有太多的氣力了,“竟然敢暗算本王?”
子涵還是一句話不說的看著他。
“妳把四小姐怎麼了?”
子涵一看到他的臉,就想起了山寨裏那些死去的人,怒火中燒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砍的粉碎。可是明軒當時給影說過,不能殺了這個傢伙,否則會對以後的逃脫計畫造成影響。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草菅人命嗎?”
雒天昊又微微的眯起啦眼睛:“妳恨本王?那妳為什麼不殺了本王?妳難道不怕本王叫人進來嗎?”
子涵嘲笑了他一聲:“你現在能叫出聲音來嗎?你難道沒有發覺你的聲音就像小貓在叫嗎?再說了,你的鐵衣騎都在院子外面守著,根本不在房間外面,所以,你的叫聲他們根本聽不見。”
聽到這裏,雒天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沒想到妳還調查的挺周全的。妳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只想讓你睡一會。”
“本王……好像見過妳。”雒天昊雙目緊盯著子涵,臉色好像在思量著什麼,然後只見他神色一凜,“是妳,你是我在山寨見到的那個女人。”
子涵沒有想到他竟讓能認出來自己,那天晚上自己灰頭土臉的,跟現在有著明顯的區別,沒想到他還能認出來。
“那個和妳一起的男人呢?難道……你們是想救地牢裏的人?”說到這裏,雒天昊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還蘊含著一股嘲弄。
“你笑什麼?”子涵生氣的問道。
“哈哈……,你以為從本王手裏可以那麼容易就把人救走嗎?”雒天昊一邊笑,臉上的表情也更加倡狂。
看著他笑得那個樣子,子涵心裏一些不安:“你什麼意思?”
雒天昊制住了笑:“以後妳就會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
子涵被他的表情氣的憤怒不已,她在屋裏環顧了一周,然後走到一個櫃櫥邊,拿起靠著櫃櫥的一個木頭倚腳,走回床邊舉起倚腳,冷冷的對雒天昊說:“你太煩了。”說完就要把倚腳朝雒天昊頭上敲去,先把他打暈再說。
“啪!”的一聲,子涵感覺手上的倚腳一頓,定睛一看,雒天昊的一隻手已經緊緊的抓住了快要落在他頭上的倚腳。
“你……”子涵驚訝的看著雒天昊慢慢的坐起來,並用力奪走了自己手中的倚腳扔在了一邊,“你沒事?”
雒天昊嘲弄的笑著:“妳以為這麼容易就可以對付本王?”說完一隻手迅速的掐住了子涵的脖子。
“我剛進房間就發現不對了,四小姐怎麼可能會乖乖的坐在房間裏一動不動呢?”
“你……你……沒有……吸入……藥粉?”子涵感覺脖子上的手正在慢慢的收緊,呼吸也開始越來越困難。
“妳不會武功,所以妳的動作太慢了,在你揮動手帕的那一瞬間我已經屏息了。”雒天昊笑著看子涵驚訝的表情,“妳想問我為什麼還要裝作中毒?呵呵,因為……我想知道妳為什麼潛入靖王府,想對本王怎麼樣。”
子涵的臉色漲得通紅,可是她感覺到脖子上的手還在收緊。
“不過本王到是挺欣賞妳的,妳是第一個敢辱駡本王的女子,也是第一個敢拿東西要打暈本王的人,”雒天昊的臉慢慢地靠近子涵,子涵朦朧間看到他的臉有些猙獰,“可是本王是不會輕易放過逆賊的,本王就來完成當時在山寨沒有完成的事情。”
子涵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她毫不懷疑雒天昊會殺了她,……大熊被救出來了嗎?……明軒他的身體……
“鏗鏘”一下,子涵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束縛沒有了。
“咳咳咳……”她用力的咳著,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子涵用力的深呼吸著,極力的使空氣充滿自己的身體,她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來人。
“明軒……”
明軒臉色冷冷的看著子涵,這個該死的笨女人,從自己被打暈的那一瞬間,自己就知道子涵的計畫了,她竟然讓自己處於這麼危險的情況之中,看著子涵蒼白的小臉,滿腔的火氣逐漸被濃濃的疼惜所替代。
“又是你!”冷冷的聲音響起,子涵看過去,只見雒天昊正一動不動的靠在床邊,嘴邊掛著血絲。
明軒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低下頭來,輕輕的按摩著子涵的頸部。
雒天昊看著相擁的兩個人,一陣嘲弄:“你很在意這個女人?”
明軒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估計剛才用力擊打明軒的聲音傳到了外面,他抱起子涵走到窗邊就要離開。
“妳給本王記住,妳已經惹怒本王兩次了,下次本王見到妳絕對會加倍奉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傳來。
明軒轉頭看了看臉色陰鬱的雒天昊,什麼也沒說,帶著子涵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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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耳邊呼呼的吹過,子涵緊緊的靠在明軒的懷中,一動也不敢動,她能感覺到從一見面明軒的身子都是緊繃的,臉色非常難看,她知道明軒現在正處於盛怒之中。
回到院子之後,明軒輕柔的把子涵放在床上,然後拿過一瓶藥在子涵頸部輕輕的塗抹著。
子涵靜靜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陰鬱,憤怒、壓抑還有……疼惜。
“明軒……”子涵怯生生的開口。
明軒什麼話都不說,也不看子涵,擦過藥之後就轉身除了房門。
子涵慢慢的從床上起來,打開房門,看到明軒就在院子裏站著,風吹著他的衣衫飄了起來,在這寂靜的夜裏讓人感覺無比的心疼。
子涵走到明軒背後,輕輕地扯住他的衣袖:“明軒,對不起!”
明軒“騰”的轉過身來,緊緊的盯著子涵,眼裏盛滿了風暴,第一次見到這麼陰森冷漠的明軒,子涵不僅有些膽怯。
看到子涵眼中的害怕,明軒上前緊緊的把子涵擁進了懷裏。
好痛!可是子涵不敢叫出來。好久,子涵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歎息:“唉……”
“子涵,妳可曾想過我的心情?”子涵感到明軒正在用下巴輕輕的磨蹭著自己的頭髮,“妳知道我醒過來之後有多麼害怕嗎?怕妳受到傷害,怕我來不及救你,怕妳……”擁著子涵的手臂更緊了,他又想起了他剛剛到達靖王府看到的情景,“怕到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明軒對不起,你的毒還沒有解,我不能再看你受苦了。”
“如果妳有什麼事的話,那我就沒有解毒的必要了。”
“明軒!”子涵驚呼,連忙從他的懷裏掙脫開來,她抬頭看著明軒,“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了,我以後什麼事情都會和你商量,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對待自己。”
明軒深深的看了子涵一眼之後就又把她擁進了懷裏,差點失去她的恐懼需要懷裏的真實感來平復。
子涵靜靜地靠在明軒的懷中,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好一會才感到他的身子慢慢開始放鬆。她知道這個男人在擔心自己,剛剛雒天昊差點殺了自己的情景讓他深深的恐慌。
“對不起……”子涵小聲的說著,“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這麼恐慌了……”
明軒沒有說話,只是收緊了手臂。
院子的門被打開了,子涵和明軒望向門口,是穆澤他們回來了。
子涵激動地迎了上去,可是只有穆澤,魅和影走了進來。子涵向他們身後望去,的確再也沒有人了。
“木頭……”子涵輕輕地抓住穆澤的手。
穆澤看向子涵說到:“子涵,人沒有能救出來,但是我給妳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第三十八章離京
子涵看著穆澤凝重的表情,心情沉到了谷底,她不敢想像事情的結果。
“子涵。”明軒輕輕地扶住臉色蒼白的子涵,然後以眼神詢問穆澤。
穆澤歎了口氣,說:“子涵,妳其實沒有必要擔心,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唉!好了,我把好消息和壞消息一起告訴妳吧。壞消息就是……地牢裏的那些人已經全部被挑斷了手筋和腳筋,而且……”
聽到這裏,子涵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胸口一陣發悶,眼前發黑,幾乎喘不過氣來,明軒把她擁進懷裏,緊皺眉頭。
“哎呀呀……子涵妳先別激動啊,我還沒有說完呢,”穆澤看子涵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連忙說。
“還不快說!”明軒怒氣衝衝的吼道。
“喂!我忙了一個晚上也,還凶我……”穆澤嘟嘟囔囔的,當他看到明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時,連忙說到,“好消息就是,這些人裏面沒有熊長風。”
“什麼?”子涵連忙沖到穆澤面前,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滿懷著一絲希望。
穆澤扶著子涵的雙肩,彎下身子,和子涵平視,一字一句的說:“我說,那些人裏面沒有熊長風。”
大腦慢慢的接受了這個資訊,子涵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淚水充滿了眼睛:“真……真的嗎?”
“嗯。”
不過子涵一頓,接著想到了什麼,她緊緊的抓住穆澤:“那大熊呢?他在哪裡?他出什麼事了?”
“地牢裏的人說,熊長風和原其還有幾個人在剛剛關入縣郡府衙的時候就已經逃脫了,所以那些人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熊長風沒事。”
聽到這裏,子涵終於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大熊沒有事。
她看了看穆澤,還有魅影問道:“你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穆澤撇撇嘴打趣道:“到現在才想起我們來啊?唉,我的心受傷了。”
子涵“撲哧”一下被他逗樂了,然後她想到地牢裏的那些人了:“木頭,你們不能把地牢裏的那些人救出來嗎?他們被折磨成這樣已經夠慘了。”
影搖了搖頭說:“我們不能把那些人帶出地牢。”
“為什麼?”
“十三王爺已經命人在他們的身體上塗滿了硫磺膏,如果這樣冒然的把他們帶出地牢的話,他們就會燃燒起來。”
“什麼?”子涵想到先前雒天昊說過,地牢的人不是那麼容易救得,原來這就是他那麼笑的含義。這個狠毒的人,竟然能這麼對待……
“主子,”魅走了過來,“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相信官兵很快就會搜查到這裏,所以我們不能在留在這個地方了,必須儘快離開。”
明軒看了看大家,點了點頭。
“我和影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馬上起程吧?”
“好。”明軒應道,然後對子涵說:“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子涵點點頭,先離開京城也好,反正大熊沒有在京城,可是他會在哪呢?
***********
子涵慢慢的從睡眠中轉醒,天已經亮了,她看了看還在自己旁邊睡著的容玉笑了笑。
昨天晚上他們離開院子後就來到了魅影安排的馬車上,當時容玉已經在車上等著了,為了怕夜長夢多,他們連夜趕路,出了京城的範圍。就這樣他們一路往南走,
子涵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到哪裡去找大熊,他會不會還待在山寨附近,或者已經去了其他地方,他有沒有找過自己呢?
子涵歎了口氣,輕輕的起身,想到外面去活動活動筋骨。早晨的空氣好新鮮啊,她貪婪的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刻。慢慢的踱出院子。
“主子,您一定要三思啊?”子涵剛走門口就聽到外面傳來魅的聲音。
“你們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回去的。”明軒冷冷的聲音傳來。
什麼?回去?魅和影在請求明軒回幽冥宮嗎?
“主子,幽冥宮需要您啊!”
“我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主子……是為了陸姑娘嗎?”
好一會兒沒有動靜,接著子涵就聽到明軒含有殺氣的話:“影,最好放棄妳心中的想法,如果子涵有事,我不會放過妳的。”
“主……”接著就沒有了聲音,好像被人給制止了。
“你們先離開吧。”
“是,我們會先回去給主子取藥。”
外面好長時間都沒有動靜,子涵也不知道現在該不該出去,畢竟剛才“不小心”聽到別人的談話。
“子涵出來吧,別的時間夠久了。”明軒含有笑意的聲音傳來,已經和剛才的聲音判若兩人。
唉!原來被發現了啊,子涵不好意思的走了出來。
明軒正滿臉笑意的站在院子中,看到子涵走出來笑意更濃了。
子涵慢慢的走到明軒面前,想了想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明軒,你為什麼不和魅影回去呢?”
明軒只是溫柔的看著子涵,沒有回答,然後他問:“子涵,妳想去哪裡?”
“我?我也不知道。”子涵現在才發現自己實際上根本就是無家可歸,原來以為大熊被押解到京城,還有目標想要到京城,可是現在不知道大熊在哪裡,心裏也沒有了方向。
“妳……還要去找熊長風?”明軒輕輕的問道。
子涵看了看他,然後點點頭。
“好,我陪妳。”
“明軒!”子涵緊咬著自己的下唇,“明軒,你不該為了我……,你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魅和影也在等你回去呢!”
明軒深深的凝視著子涵:“從妳把我放出來那天起,我的一切事情就是為了妳了,所以,我不會回幽冥宮去。他們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也會放下了。”
“明……”子涵還想再勸明軒,被他制止了。
明軒笑了笑說:“我們先回燕棲郡,然後再從那裏尋找熊長風好嗎?噓——,不要在阻止我了好嗎?”
子涵看了明軒好一會,無奈的點了點頭,現在對他說什麼好像都沒有用。
********
一路上很安全,都沒有發現十三王爺的追兵,子涵、明軒還有穆澤容玉四個人一路上坐著馬車行進著。
容玉馬車裏越來越坐不住了,她慢慢的靠近子涵,笑嘻嘻的說:“子涵,我們要這麼一直趕路一直趕路嗎?”
子涵好笑的看著容玉那張像花一樣展開的笑臉,原來怎麼沒發現容玉笑起來的感覺和穆澤這麼像呢?
“怎麼?煩了?”
也不怪容玉會煩悶,從離開京城之後,一路上除了趕路吃飯睡覺還沒有玩過什麼好玩的地方,每天都是在馬車和客棧裏度過的,如果沒有尋找大熊的這個信念支持著自己,自己恐怕也早就悶的發黴了吧。
“喂!妳怎麼就知道玩啊?”穆澤在一旁涼涼的調侃著容玉。
“怎麼?你難道不想嗎?是誰啊只要已過大街馬上就把頭伸出去不知道縮回來?”容玉也不甘示弱的反駁。
“那是我要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每天都在馬車裏看著妳,早就夠了。”
“你……”容玉氣的臉通紅,手裏緊緊的扭著手帕,估計早就把手帕當穆澤的頭來扭了吧。
子涵好笑著看著他們兩個,每天都要上演幾出鬥嘴大戲,也讓日子變得沒有那麼無聊了。
看到他們還要吵,子涵趕緊制止:“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子涵轉身對明軒說,“到了下一個縣郡我們休息一下吧,然後好好的玩一下好麼?”
明軒點了點頭。
“真的?”容玉頓時兩眼放光的看著子涵,“子涵,你太好了。”
“切!”穆澤給了容玉一個白眼,就又轉過身去看窗外了。
一天後他們就在迎風郡歇息了。
子涵在客棧裏剛剛收拾完,容玉就蹦蹦跳跳的衝了進來。
“子涵子涵,我們來的太巧了,明天就是這個縣郡的織蘭節,肯定有許多好玩和好看的東西,我們去玩好不好?”
織蘭節?什麼節日,不過看著容玉興奮的樣子,子涵點了點頭。

第三十九章身影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明軒有事就出去了。留下穆澤“保護”她們兩個。
“唉!”容玉歎了一聲氣,沒有人反應,“唉——”接著又一聲歎氣,聲音更大了,拉的音也更長了。
子涵好笑的看著容玉皺成一團的笑臉:“怎麼?就那麼無聊啊?明天才是織蘭節呢,現在就坐不住了嗎?”
“子涵,這樣窩在客棧裏很無聊也,妳看,我們只能在窗戶邊上看外面的情景,卻不能出去,就像在你面前擺了一堆好吃的,卻不讓妳吃一樣難受啊!”容玉跑到子涵身邊磨蹭著,“子涵……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
“不好!”還沒等子涵說完,穆澤就出聲反對了。
容玉雙手一掐腰,對著穆澤吼道:“臭木頭,為什麼不能出去玩?”
“妳敢叫我臭木頭?”穆澤怒氣衝衝的來到容玉面前,“不要以為妳是女人我就不會打妳!”
“哼!我不會認為你不打女人,畢竟你第一次見我就想打我了。”
“妳……”穆澤想起了那次自己抓住她的衣襟的情景了,那手下的觸感……,想到這裏他不說話了,臉色也慢慢變紅。
容玉一看穆澤臉紅紅的不說話了,突然感覺他還蠻可愛的,尤其是那張娃娃臉。
“撲哧”她盯著穆澤笑了出來。
穆澤被她笑得不舒服,怒吼道:“妳笑什麼?”
“哈哈哈……,你好可愛啊!”容玉邊笑邊拉住子涵,“子涵妳覺得呢?”
子涵被容玉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給逗樂了,穆澤看著兩個女人笑成一團,臉色難看的轉過身去。
“木頭,不要生氣嘛!我們又沒有什麼惡意,更何況……你的確很可愛啊!嘻嘻……”子涵連忙安撫穆澤,不過在看到他緊繃的娃娃臉時,又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穆澤直接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屁股坐在桌旁,一杯茶水一杯茶水的往肚子裏灌。
說實話子涵也想出去逛逛,畢竟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風情,她走到穆澤身邊:“木頭,不要生氣了,對不起啦,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
穆澤背過身去不說話,子涵笑著看了看容玉,然後做了個鬼臉。
“木頭,你不陪我們去嗎?那我們兩個就自己去了喲!”說完子涵就對容玉說,“玉兒,我們兩個去逛逛吧,帶足銀子,好好的shopping一下!”
“燒什麼?”容玉聽到子涵的話愣了一下。
“呵呵,不是燒什麼,意思是說去買東西。”
容玉趕緊跑過來抱住子涵的一個胳膊說:“好,我們去燒一下。”然後看了穆澤一眼,小臉一揚就和子涵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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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的人還是蠻多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織蘭節的緣故,街上有很多賣花燈的,還有各種各樣的裝飾品。
“哇!子涵,妳看這個泥人可不可愛?”容玉每到一個攤位邊都要興奮的看上好半天,然後再賣上一堆東西,出手大方的讓子涵不禁猜測,這位千金大小姐帶了多少銀子出門啊?
子涵扭頭看了看不遠處跟在後面一臉臭臭的穆澤,唉!他終究還是不放心兩個女人獨自在外面啊。她們出來沒過一會他就跟出來了,路上如果人多的話,他就會在她們身邊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這個木頭。
“咦?子涵妳看!”容玉一拉子涵的袖子換回了她的注意力,只見她拿著一個通透碧綠的翡翠簪子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妳覺得這個簪子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啊?”
子涵看了看:“不錯啊,色澤圓潤,簡單大方。”
一聽到子涵同意自己的觀點,容玉更樂了:“呵呵,好啊,子涵我再幫妳挑一個。”說完就又低下頭在攤位上琳琅滿目的飾品中搜尋開了。
子涵有點好笑的看著容玉小孩的行徑。堂堂的丞相府千金什麼簪子沒見過啊,現在只不過是覺得好玩罷了。
子涵又扭頭看了看穆澤,唉!兩個人都跟小孩似的。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子涵的眼睛,子涵呼吸一窒,下意識的就追了過去。
街上人來人往,子涵緊緊盯著前面的人在人群中穿梭著。
“唉喲!”由於走的太急了,又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她被一輛小推車撞到在地。等她再抬頭看去的時候,人影已經不見了。
“子涵!”穆澤和容玉急忙趕了上來,看到子涵被撞到在地,都急得不得了。
容玉雙手在子涵什麼摸來摸去,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斯——”當她的手摸到子涵的膝蓋時,子涵發出一聲痛呼。容玉連忙就要把子涵的裙子撩起來。一雙大手制止了她的行動。
穆澤用不贊同的眼光看著容玉:“先回客棧。”說完就把子涵打橫抱了起來,急忙往回走。
子涵的眼神還留在那個人影消失的方向。
是她嗎?還是自己看錯了?如果是她的話,怎麼會來到這裏呢?
等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明軒已經在房間裏等著他們了。明軒一看到穆澤抱著子涵進來,臉色一變。
“發生什麼事了?”
容玉被他的眼神瞧得怕怕的:“子涵……被……被車撞了。”
“什麼?”明軒臉色焦急的趕緊接過子涵,然後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用眼神查看著子涵。
“子涵的膝蓋受傷了。”容玉在一旁怯生生的說。
明軒聞言,連忙把子涵的裙擺撩起來,等他要把子涵的褲子往上撩的時候看了穆澤一樣。
“看我幹什麼?難不成你想讓我出去啊?”穆澤不依的嚷道。
容玉發現明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大有把穆澤丟出去的打算,她趕緊上前拉住穆澤就往外走。
“喂喂喂,妳別拉我啊,為什麼他能在房間我就不能……”臨出門時,容玉還“好心”的趕緊把門關好。
明軒慢慢撩起子涵的褲管,子涵破皮流血的膝蓋讓他眼神一黯。他輕輕地為子涵擦拭傷口,又慢慢的為她上好藥,整個過程子涵一點聲音也沒有出。
等傷口包紮好之後,明軒才抬起頭來看子涵,只見子涵精神有些恍惚,好像思緒已經飛出了好遠。
“子涵,還疼嗎?”
“嗯?”子涵茫然的看著明軒擔心的臉,自己剛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明軒的動作,現在經他一提醒,感覺自己的膝蓋火辣辣的疼。
子涵鼓起腮幫輕輕的吹著自己的膝蓋,一邊還說:“疼。”
她緊皺的小臉讓明軒心裏一疼,雙拳緊握,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他深呼吸了幾下,然後對子涵說:“好好的休息一下,等晚飯的時候我在叫妳。”
“恩。”剛才發生的事情讓子涵腦子亂亂的,她沒有異議的躺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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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明軒想都沒想的反駁。
子涵一聽他反對,急忙跳下床來蹦了幾下,然後笑著說:“明軒,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了,所以讓我去外面玩吧,好不容易才碰到個有節日的縣郡,我以前都沒有逛過呢!”
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可是把子涵的心給挑逗的癢癢的。
明軒連忙扶著亂蹦的子涵:“外面人多,妳這樣出去的話可能會再受傷的。”
“明軒……,我又不是瓷娃娃,那會一擠就碎啊,再說了,不是有你在我身邊嗎?我肯定不會受傷的。”說完還一臉諂媚的笑著。
明軒無奈的看著她渴求的小臉,好一會終於點了點頭。
“耶……”子涵高興地拉起在旁邊已經等了好一會的容玉就往外走。從天一黑外面就已經很熱鬧了,敲敲打打的聲音再就讓她坐不住了,終於把明軒給說服允許自己出去玩了。
“慢點。”明軒從後面拉住子涵,小心的走著。
子涵看了看容玉促狹的笑臉,無力的回應著。
“子涵,我聽說過一會還有廟中的蒲善大師來這裏拋灑香福花呢,能接到香福花的人都可以許一個願望喲!”四個人在街上邊走邊逛,容玉就在子涵耳邊嘰嘰喳喳的講述著自己聽來的節日項目。
“呵呵,好啊,等會我們也去搶兩朵。”
“妳……可以嗎?”容玉看著子涵後面想母雞保護小雞似的明軒,一臉懷疑。
子涵被她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伸手就要打。
容玉連忙笑著跑開了,子涵看了看在前面玩的不亦樂乎的容玉,對穆澤說:“木頭,你陪著玉兒吧,讓她跟著我在這裏練習蝸牛爬,肯定會悶死她,既然出來玩就玩個痛快吧!”
穆澤看了看在前面看看這看看那的容玉,點了下頭,就跟了上去。
剩下明軒和子涵兩個人就以龜速在人群裏行走著。
逛了大半天,子涵也累了,明軒趕緊找了個人比較少,地理位置比較高的地方,讓子涵休息。
“明軒,這是我第一次逛廟會耶,很好玩啊!”子涵開心的望著不遠處人頭攢動的人群。
明軒看著子涵亮晶晶的雙目,寵溺的一笑:“以後哪裡有廟會我就帶妳去哪裡玩好不好?”
“恩!”子涵笑著點頭,“糯米糕?!”
子涵雙眼緊緊盯著不遠處一個賣糯米糕的小攤。
明軒看到她垂涎的眼神,笑了笑:“想吃嗎?”
子涵連忙點頭。
“呵呵,在這裏乖乖等一下,我去給妳買一些回來。”
“恩。”
明軒看了子涵一眼,便笑著朝小攤走去。
子涵轉身看著不遠處的人山人海,雙眼放光的看著各種表演。
“……是她!”
又看到那個身影了,這一次,子涵沒有任何遲疑,拔腿就追了上去。
 
第四十章再相見
子涵現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再跟丟了,自己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不是她。
“當當當”的鑼鼓聲響起,人群開始沸騰起來,蒲善大師開始拋灑香福花了,人麼都爭先恐後的來搶接香福花。
子涵在人群中被撞的東倒西歪的,可是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那道身影。
在被人踩了無數腳,被別人的手肘撞了無數次之後,子涵終於跟隨著那道身影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身影快速的轉入一個小巷中,子涵連忙跟了過去。
咦?人呢?怎麼不見了?子涵心急的在小巷中轉來轉去,終於在小巷的盡頭看到了一處紅色的大門。
是這裏嗎?她進了這裏來了嗎?心裏的急切使得子涵再也無法考慮更多了,她穩了穩心神,伸手敲了敲門。
“誰啊?”門裏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蒼老冷漠。是他!子涵的心裏似乎有千股浪在翻轉,嘴唇顫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控制著自己抖動的右手,又敲了敲門。
“吱呀——”門打開了。
子涵看到前來開門的人,費了好大勁終於發出了自己的聲音:“馮師爺……”
馮左,就是前來應門的人,他看到站在門口的子涵,臉上閃過幾道複雜的表情。
“陸姑娘,”馮左開了子涵好一會才開口叫她,子涵聽到出來他的聲音裏也微微有些激動。
“陸姑娘……”另一個充滿驚訝的聲音在馮左背後響起,子涵連忙越過馮左的肩膀往後看去,是彩蝶。
看到彩蝶,子涵再也忍不住了,眼裏蓄滿了淚水,衝過去抱住了她:“彩蝶,真的是妳,真的是妳,原來我看到的真的是妳啊!”
彩蝶也緊緊的抱住子涵,好像還沒有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嘴裏只是一個勁的重複著:“陸姑娘妳沒有死,妳沒有死……”
兩人相擁了好一會兒,子涵才稍微平復了一些自己激動的心情,腦子裏才慢慢接受彩蝶說的話,我沒有死,這是怎麼回事?
子涵剛想問她,馮左就說話了:“陸姑娘,彩蝶,外面冷,到屋裏面去說吧!”
一聽這個,彩蝶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破涕為笑:“妳看看我,陸姑娘,我們快去屋裏坐吧,院子裏太冷了。”
子涵應了一聲,這才有機會看了看周圍,這個院子倒是不小,能住不少人,那……大熊是不是也在這裏?
進了屋之後,子涵剛坐下就拉住彩蝶的手問:“彩蝶,大熊……大熊是不是也在這裏?”
“恩”彩蝶點了點頭。
聽到答案,一陣狂喜席捲了子涵的心,她立即跳起來,在房間裏看來看去:“他呢?他在哪裡?”
彩蝶看了馮左一眼,才拉住子涵:“子涵,妳先別急,大熊他去織蘭節上玩了。”
“他不在,他在廟會上,我要去找他……”聽到大熊的消息後,子涵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要往外衝,彩蝶見狀連忙拉住她。
“陸姑娘,廟會上這麼多人,你上哪裡去找他啊,不如日先在這裏等一下,天也不早了,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他們?”子涵抓住彩蝶的手問,“晴兒和原其是不是也在這裏?”
彩蝶又點了點頭:“他們都在一起呢,等會應該就會回來了。”
“好,我不出去了,我在這裏等他們回來,”子涵激動的坐下來,滿臉興奮的看著彩蝶。
彩蝶已經從剛才的激動和驚訝中恢復過來,她看著興奮的子涵,又看了看一旁的馮左,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問道:“子涵,妳……妳……”
看到彩蝶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麼話要問,又想起來她剛見到自己就說什麼自己沒有死,這是怎麼回事呢?
“彩蝶,為什麼妳剛才說我沒有死呢?”
“嘎?”彩蝶愣了一下,看了子涵好一會才說:“我們都以為妳已經……死了……”
子涵激動的站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會認為我已經死了呢?”
“因為大當家的和大熊被逮住的第二天就從府衙牢房裏逃出來了,他們曾回山寨去找過妳,可是……”彩蝶緊咬著雙唇,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
“可是怎麼了?”子涵焦急的拉著彩蝶的衣袖。
“可是大熊卻在你們的院子裏發現了妳燒焦的屍體。”
聽到這裏子涵傻眼了,怎麼一回事,她有些接受不了的跌坐在椅子上,腦子裏亂哄哄的,極力回想著當時的情景,院子,屍體,燒焦。
啊!一道光閃過她的腦海,當時不是在他們院落裏有一個女屍嗎?後來讓……明軒搬到一旁給蓋住了,然後哦……然後雒天昊帶人燒了山寨。大熊後來又回了山寨,然後他就認為那個女屍是她了?
彩蝶看著子涵的臉色變了變去,有點擔心,她連忙扶住子涵:“子涵,妳沒事吧?”
子涵迷茫的看著彩蝶,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沒……沒事。”
接著子涵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整個房間沒喲一個人說話,靜悄悄的。
接著她又抬起頭,問彩蝶:“那……那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啊?”
彩蝶指了指馮左說:“這裏是馮師爺的故居,當時燕棲郡風聲太緊,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在安葬好……之後,我們就隨馮師爺來到了這裏。”
“你們一直都在這裏?”
“恩。”
“陸姑娘,當時大當家的讓我和馮師爺帶著夫人先離開山寨,在我們離開之前曾經派人去你那裏找妳,可是卻沒有找到,妳當時去哪裡了?”
“去哪裡了?”子涵不記得自己去哪裡了,對了,她想起來了,自己在房間裏等大熊,門開了,接著自己就被人打暈了,然後……“我被人打暈了,然後給塞到床邊的踏腳下面。”
“什麼?”彩蝶驚呼,迅速的看了馮左一眼,馮左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怎麼了?”子涵疑惑的問道。
“妳被人襲擊了?”
“恩……”
“那妳後來……”
彩蝶還想問什麼,子涵聽到大門傳來開門聲,接著就是一個歡樂的女聲傳了過來:“彩蝶彩蝶,我們回來了。”
是晴兒,那……他也應該回來了,子涵再也按捺不住了,沖出了房門。
看到走進院子的幾個人,子涵腳步好像粘在了門口再也動不了,她透過迷蒙的淚眼看著已經與她分開了七八個月的幾個人。
剛進院子的幾個人,看在站在門口的身影也都愣住了。
“嘩啦啦……”晴兒手中拿得東西掉落了一地,口中吃的糖葫蘆也掉了出來,她呆呆的看著子涵,好一會才轉頭看身邊的原其:“其哥哥,姐姐的魂魄來看我們了嗎?”
聽到晴兒輕聲細語,子涵再也忍不住了,任由淚水在自己臉上肆虐:“晴兒……”
晴兒緊緊的盯著子涵看了好一會,就直接沖了過來撲到子涵的懷裏:“姐姐,真的是姐姐,我好想姐姐啊!其哥哥說姐姐死了,就像我哥哥一樣,再也見不到了,晴兒好難過,好難過,晴兒好想姐姐呀……”
子涵緊緊的擁著晴兒,終於……終於見到他們了,自己奔波了這麼長時間的心終於可以歇息了。子涵抬起頭看向前方的熊長風。
他依然呆呆的看著子涵,滿臉的不可置信,滿臉的期待,滿臉的……傷痛,臉色蒼白。
原其看到子涵的樣子,急忙走過來,從她懷裏攬裹了晴兒。
子涵雙眼緊緊的粘著熊長風,捨不得眨眼睛,怕一眨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挪向他,曾經有多少次夢到和他相見的情景,每次自己都是飛奔到他身邊,可是這次他真正站到自己面前了,腳步卻沉重的幾乎搬不動。
放佛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子涵終於來到了熊長風面前。熊長風一動不動的看著面前的子涵,是老天聽到他的祈禱了嗎?是上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痛了嗎?所以,老天把子涵還給他了?還是……只給了他一個虛影?
“大熊……”子涵費盡了自己的力氣才喊出了心底的那個名字。
聽到她如昔的聲音,熊長風的身子震了震,他猶猶豫豫的伸出手來,想碰又不敢碰的貼著子涵的臉頰,生怕自己一用力子涵就沒有了。
看著熊長風小心翼翼的樣子,子涵的心想刀割一般疼痛,自己……自己讓他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她用自己的雙手緊緊的包裹住熊長風的雙手,蓋在自己臉上:“大熊,你看,我是真的,我回來了。”
真實了,終於真實了,熊長風把子涵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裏,力氣大的放佛要把她嵌入到自己的身體裏一樣。
“子涵,子涵……”熊長風重複著已經深深的鐫刻在自己心房上的名字。
聽著他充滿感情的呼喚,子涵哭濕了他胸前的衣衫。
天氣很冷,可是在大熊懷裏,她感到很溫暖。院子裏安安靜靜的,誰都沒有說話,天地間放佛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大熊,我很冷。”

第四十一章傷心
冰冷的聲音侵入了子涵和熊長風之間的溫馨,子涵從熊長風懷裏抬起頭來,看向他的後面。
馮英!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呢?所有的人都在這裏,這裏是馮師爺的的地方,當然也是馮英的地方了,自己剛才怎麼沒有想到她呢?
子涵看著馮英,決定忽視她臉上的敵意,笑著說:“馮姑娘,好久不見。”
馮英看了子涵好一會兒,然後冷笑了一聲,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慢慢的走到他們身邊,用雙手環住了熊長風的胳膊。
子涵不明所以的看著熊長風,只見他臉色變得灰白,一雙眼睛絕望般的望著子涵,子涵被他臉上的表情震得退了一步,怎麼了?什麼事情讓大熊出現這麼痛苦的表情。
她看了看周圍的人,他們在接觸到子涵的目光時,不是垂下頭,就是看向了別處,好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子涵轉過頭來,看著面前站在一起的熊長風和馮英,馮英……好像有點不一樣。
看著子涵疑惑的表情,馮英笑容更大了,不過子涵從她的笑容裏讀到得意,她又緊了緊環住熊長風的胳膊,整個身子向他靠去。
看到這種情況,子涵心裏閃過一絲不安。
馮英的笑容更甚了:“陸姑娘,妳剛才叫錯了,你不應該叫我馮姑娘,妳應該叫我熊、夫、人。”
“熊夫人?”這是什麼稱呼,子涵被這個稱呼逗得剛想哈哈大笑,可是熊長風變得更難看的臉色放佛讓她明白了一些東西。
子涵迅速的又看了看周圍的人,在看到彩蝶的時候,彩蝶心疼的望著子涵。
不是馮姑娘,是熊夫人?熊夫人、熊夫人……
子涵的眼神像劍一樣銳利的射向熊長風,她希望在大熊的臉上看到否定,她希望大熊甩開馮英的手走過來抱著她說,一切都是開玩笑。可是,熊長風沒有走過來,也沒有甩開馮英的手,只是用一雙充滿痛苦的眼睛望著她。
“她……她是熊夫人嗎?”子涵有些哽噎的問熊長風。
看到子涵蓄滿淚水的雙眼,熊長風感到自己像萬箭穿心般疼痛,自己……自己從來不想讓她痛苦啊。
“子涵……”
看著熊長風掙扎的表情,子涵大叫道:“你只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馮英趕緊捂住耳朵,笑著對子涵說:“陸姑娘,妳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大聲呢?會嚇到我肚子裏的孩子的!”
子涵看向馮英的肚子,終於知道哪裡不一樣了,雖然她穿著寬大的衣衫,但是凸起的小腹卻是可以看出來的。
前一個消息對子涵來說如果一把劍刺在了心上,那麼現在這個消息無疑就是一個絞機,把自己的心絞的粉碎。心中巨大的疼痛襲來,一陣天旋地轉,子涵被這接連的消息轟的有些站不住。
“子涵!”看到子涵搖搖欲墜的樣子,彩蝶趕緊上前來扶住了她。
子涵靠著彩蝶站好,透過淚水看著不遠處的熊長風,為什麼?為什麼以前不知道他在何處的時候,覺得他的心離自己很近,可是現在……,他就在自己的眼前,但卻覺的好遠啊,遠到自己無論怎麼靠近,都無法觸摸的到。
“子涵……”熊長風已經被子涵的表情給擊倒了,他已無力掙脫馮英緊緊環著她的手,或者說他已經沒有資格也不能再掙脫她了。
子涵慢慢的站好,心已經疼得麻木了,她靜靜的看了熊長風好久好久,最後嘴角展開笑著問道:“熊長風,這就是你的一輩子嗎?”說完之後,子涵感到這個地方空氣稀薄的無法呼吸,自己快要被憋死了,不行,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子涵撥開了彩蝶的手,越過熊長風,向外跑去。
“子涵……”
“子涵……”
子涵雙手捂著耳朵狂奔著,不要,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不要……
********
織蘭節結束了,天也晚了,路人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子涵一個人在黑暗中用盡全力跑著,不知道要跑去哪裡,只知道不能停下來,停下來的話心就會被巨大的疼痛腐蝕掉。
“撲通——”一塊石頭絆倒了子涵,好痛,真的好痛,渾身都在痛,子涵沒有爬起來,只是靜靜的趴在地上,默默的承受著席捲全身的痛楚。
好涼!
子涵慢慢的睜開眼睛,無數白色而是雪花從空中飄了下來。下雪了嗎?真好。
子涵慢慢的伸出手去,看著雪花掉在自己手上,融化,流走。
她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從後面慢慢的拉起,接著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她慢慢的扭過頭去,對上了一雙墨綠色的眼睛。
“子涵……”明軒心疼的看著失魂落魄的子涵。自己為她買完糯米糕之後發現她不見了,怕她有危險,自己瘋狂地找著,終於在一個巷口發現了她的荷包,接著看到了那個院子裏發生的一切。
子涵剛見到熊長風時的欣喜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為熊長風的疼痛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從她離開那個院子,他就一直緊緊的跟在她後面,看著她狂奔,看著她跌倒,緊握著雙拳不敢靠近她,害怕她臉上為別人流露的那種神傷。
子涵看了明軒好一會,才低聲叫道:“明軒。”接著就微笑了起來,明軒看到子涵在笑,可是他知道,子涵的心在哭。
“不要笑了,子涵,難過就……哭吧!”他把子涵摟緊了懷裏,像珍寶一樣呵護著。
“哭?怎麼哭啊?心裏好痛啊!可是……可是我卻哭不出來……”
雪下的更密了,明軒把子涵往自己懷裏抱了抱:“子涵,我們回去。”
子涵慢慢的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看著他,但是茫然的眼神沒有焦距:“回去?回到哪裡呢?哪裡才是我的地方呢?我本來就是一個不屬於這裏的孤魂……”
“不要再說了,子涵。”明軒制止她再說下去,這樣的子涵讓他有種失去的恐慌。
“明軒,”子涵拉了拉明軒的衣袖,“背我走好不好,以前……以前我難受的時候孤兒院的阿姨都會背著我,你也背我好不好?”
明軒雖然不知道子涵的意思,但是他知道子涵讓他背著走。
“好,我背妳走!”明軒解下自己的披風,把子涵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蹲下身子把子涵背了起來。
“明軒,你的背好寬啊,比阿姨的結實,很有安全感。”
“妳喜歡的話,我可以經常背著妳。”
“明軒,你知道嗎?我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
明軒停頓了一下,又接著往前走:“不管妳屬於哪裡,妳都在我……心裏。”
“明軒,你知道嗎?我找了他好久好久……”
“恩”
“明軒,小時候我在飾品店裏看到一個泰迪熊,可是沒有錢去買,我努力的攢錢啊攢錢啊,終於攢夠了,等我去買的時候,泰迪熊已經被買走了,它已經不屬於我了。”
“……妳喜歡什麼,我都會給妳……”
“明軒,沒有根的人很孤單喲,我現在就是一個沒有根的浮萍……”
“如果妳願意,我可以……成為妳的根……”
“……”
明軒聽到自己背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扭過頭去,看著近在咫尺眉頭緊皺的小臉,心疼的說到:“我永遠都在這裏等妳!”
雪地裏一行深深的腳印,不一會便被急速而下的雪覆蓋住,只有那相靠得身影在雪地裏移動著。
熊長風看著風雪中那兩個相靠的兩個人,子涵……子涵竟然和他在一起?!
他無法忽視明軒眼中的深情,他看的出來,明軒對子涵的執念,可是……自己卻……
他緊緊握起了雙拳。
*******
容玉慌忙著給子涵擦著汗,從來沒有照顧過人的她顯得有些手忙腳亂。明軒端著藥走了進來。
“明軒啊,子涵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一回來就生病啊?”
明軒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容玉看著子涵潮紅的臉色,嘴裏說著聽不清的話語,一陣內疚自心底升起。
“都怪我,只顧著自己玩了,把子涵扔下了,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容玉自責的樣子,明軒淡淡的說:“容玉,不管妳的事。”
“可是……”
容玉還想說什麼,穆澤拉住了她:“別說了,讓子涵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先出去。”
她看了看穆澤,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子涵,點了點頭。
“明軒,你先照顧子涵,晚會我再過來看她。”
等他們兩個出去之後,明軒深深的凝視著子涵,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子涵還有些燙手的臉頰,慢慢的把頭低下,用額頭輕觸子涵。
“子涵,怎麼才能讓妳不心痛?”

 
第四十二章見面
子涵披著衣服靜靜的站在窗前,自己在現代的身體不是挺好的嗎?即使生病,扛一扛也就過去了,可是如今已經吃了幾天的藥了,還是有些虛弱。
“吱呀——”明軒端著藥進來了,容玉和穆澤也跟在後面。
看到明軒手裏的藥,子涵的小臉皺成了一團:“明軒,我……我已經好了,不用……再吃藥了吧?”
明軒看著子涵抗拒的樣子,有點好笑,這幾天總要磨蹭上好半天才能讓子涵把藥吃下去。
“妳受了風寒,身子還很虛,還需要吃些補藥。”
“補藥?呵呵呵……,不必了吧,不是說藥補不如食補嗎?我多吃點飯就是了。”子涵打著哈哈說,吃補藥,誰知道要吃到哪年啊?
“子涵,妳是怕藥苦嗎?”容玉笑嘻嘻的走上前來,“剛才我和木頭去街上買了點蜜餞,吃完藥後吃一顆就不苦了。”說著就把一包蜜餞擺在了自己面前。
的確是吃完了要吃顆蜜餞就不苦了,問題是吃藥的過程很苦啊!不過當她看到他們關心的表情之後,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她還記得自己那天發高燒醒過來之後,看到明軒雙眼充滿血絲,滿臉的憔悴,穆澤整張可愛的娃娃臉變得好臭,容玉的眼睛已經腫的像核桃了,自己不能再讓他們這麼擔心了。
她走到明軒面前,笑了笑接過藥碗一口氣把藥喝了下去。
剛吃完藥,容玉就遞過來一顆蜜餞,子涵趕緊把它含進嘴裏。
“還苦嗎?”容玉滿臉期待的看著子涵。
“還好了,沒有那麼苦了。”
“那好,再吃一顆。”容玉又遞過來一顆。
子涵看著蜜餞,自己知道,苦的不僅是自己的味覺,更是自己的心啊!每天晚上睡覺,夢裏都是與大熊過往的點點滴滴,以及與大熊相逢那天的情景,夢見一次,就心疼一次。
明軒看出了子涵眼底的疲乏,說:“子涵,吃完藥就躺下休息一下吧,不要總是站在窗邊吹風了。”
子涵沒有拒絕,淡淡的應了聲,就想床邊走去。
容玉扶著子涵過去:“子涵我留下來照顧妳。我還可以給妳講講我以前女扮男裝碰到的一些好玩的事情。”
子涵知道容玉這是在逗自己開心,讓自己不要總是沉浸在痛苦的思緒當中,可是自己現在是真的沒有精力和心情去應付這些事情,只要靜靜的待著。
“容姑娘,還是讓子涵自己休息一下吧。”明軒知道子涵現在沒有精力去顧及其他,每天晚上自己都會聽到子涵房間傳來的壓抑的哭聲,只恨自己愚笨,知道她傷心卻不知道該怎麼讓她好過一些。
容玉看了看子涵,又看了看其他的兩個人,點了點頭,然後就和大家出去了。
子涵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想到剛才大家的小心翼翼,生怕提到她傷心事的樣子,還是讓她心裏挺溫暖的,至少……至少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吧……
曾經自己認為大熊會陪自己走過在異時空的生活,但是現在站在他身邊的已經不可能是自己了……
吃下去的藥開始發揮作用了,子涵慢慢的陷入睡夢中。
“不要!”子涵驚叫著在睡夢中驚醒,又一次,又一次夢到大熊把自己拋棄頭也不回的走掉,那種心疼無助的感覺讓她心悸。她看看窗外,天已經黑了,這是什麼時辰了?自己睡了很久嗎?
“子涵!”聽到子涵的驚叫聲,明軒立即跑來了。
子涵下床,看到急匆匆跑來的明軒,心裏一熱,他到底在自己身上投了多少心啊?自己的一聲驚叫,就能把他這麼快的引來。
不一會穆澤和容玉也跟了過來。
“子涵妳醒了啊!”容玉貼了過來,“吃完藥之後妳已經睡了快一天了。”
“妳這丫頭還挺能睡得嘛!”穆澤笑嘻嘻的走過來,“睡了一天了不餓嗎?不要搖頭,難不成妳想修煉成仙啊?不過以妳著都不都就敲人腦袋的性格,肯定不能成仙的了,所以,還是我好心點,下去給妳弄些飯菜來吧。”說完,穆澤就輕輕的彈了子涵一下出去了。
這時不知明軒從哪裡拿來一件狐裘披風披到子涵身上:“外面又下雪了,天涼,注意點。”
又下雪了,子涵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一股衝動促使她跑到窗前,打開窗子向外看。
“子涵!”明軒趕緊跑到窗前想把窗子打開。可是順著子涵的眼神他停住了。
子涵靜靜的望著雪中那個身影,乾澀的眼裏又充滿了淚水。那個身影好像感覺的子涵的注視,抬頭看來。
兩道眼神就這樣穿過飛舞的雪花相交了,霎時間好像天地萬物都不存在了,只有彼此凝結的注視。靜靜的彼此凝望著……
明軒看到子涵癡迷的模樣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雙拳。
“明軒……你……你能幫我……把他……叫上來嗎?”子涵小心的看著明軒問道。
明軒直覺想拒絕,可是看到子涵祈求的眼神他忍住了,如果……如果這樣能讓她少痛一些的話,那麼他願意去做。
容玉也湊了過來,她朝窗外看了看,然後問明軒:“那個人就是……”
明軒點點頭,看了子涵一眼:“我去叫他上來,容姑娘妳照顧一下子涵。”說完就開門出去了。
“子涵,這種人你還見他做什麼啊?”容玉等明軒出去之後哇哇大叫。
對啊,叫他來做什麼呢?可是自己的心卻是想……想見他啊!她關上窗回到桌旁坐好。
沒過多長時間,子涵聽到腳步聲傳來,接著房門被打開了,明軒先走了進來,接著……熊長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看到這幾天在自己夢裏頻繁出現的人現在真實的站在自己面前,子涵的心如擂鼓一般撲通撲通的跳著。
“明軒,玉兒你們先出去好嗎?”
“子涵……”容玉看到熊長風就一肚子火,她沖到他面前,對著他咆哮,“你這個男人真是太差勁了,你知不知道子涵為了找你跑到京城,親自潛入靖王府,你……”
“玉兒夠了!”事情已經這樣了,子涵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為了找他做過什麼事情了。
容玉還想說什麼,明軒制止了他,明軒拉著容玉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回頭對子涵說:“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叫我就行。”說完看了熊長風一眼,就出去了。
等到房門關好以後,子涵對從剛才進來就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的熊長風說:“請坐吧。”
“子涵……”熊長風極力克制著自己想擁她入懷的衝動,她怎麼……怎麼這麼憔悴,這麼消瘦,眼前的子涵虛弱沒有活力,原來那個一天到晚笑嘻嘻,每天都充滿幹勁的子涵被自己抹殺了嗎?他恨不得狠狠的刺上自己一劍。
子涵看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剛才就是想見他,所以就讓明軒把他叫上來,可是現在他人在自己面前了,可是自己卻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為什麼他負了自己,看到他痛苦的眼神,自己的心還是那麼痛呢?
自己用手緊緊的撫住自己的胸口,深深的呼吸了幾次,先開了口:“大熊,……孩子幾個月了?”
“子涵,妳……我……”熊長風沒有想到子涵會問這個問題,臉色更加蒼白,顯得有些無措。
“唉!”子涵歎了口氣,大熊總是這樣,一到自己面前就手足無措,想到他以前的樣子,子涵不由的笑了一下。
“子涵……”看到子涵笑了,熊長風的心蹦蹦的跳了起來,沒想到自己還能……還能再看到子涵對自己笑出來。
“你進了這個房間以後好像除了叫我的名字還沒有說過什麼話。”
“子涵,我……”好像意識到什麼熊長風立即閉上嘴,臉上也變得通紅。
好一會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最後子涵先打破了沈默。
“大熊,你……你認為……我死了?”
子涵的話一問出口,熊長風的身體就劇烈的顫抖起來,他放佛又回到了那次回到山寨的情況,當他看到院子裏有一具燒焦的女屍以後,整個人天旋地轉,栽倒在地,心痛的差點窒息。
子涵看到他這樣,自己……自己死了的消息對他的震撼那麼大嗎?那他為什麼那麼快就……
“看到具屍體你就認為是我嗎?”
熊長風抬起頭來看著她:“不是,因為她的手腕上套著我送妳的手鐲。”
子涵呆住了,大熊曾經送她一副手鐲,自己相當喜歡,可是從那次之後就不見了,自己還以為是落在山寨裏沒有帶出來,原來,原來被那個女人……,這就是他認為自己死了原因嗎?
“那副手鐲妳很喜歡,所以妳不會把她給別人,再加上那個人在我們的院子裏,所以……”
“所以就你認為我死了?”
熊長風閉上眼點了點頭。
子涵無力的談了口氣,然後把自己從被人打暈到從腳踏裏爬出來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邊。
“妳被人打暈然後藏了起來,是誰幹的?”他頭上青筋暴現,子涵毫不懷疑如果那個打暈自己的人現在出現的話,大熊絕對會殺了他。
“我不知道。”
熊長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連串的事實讓他有些按捺不住。
好一會他才輕輕的問:“子涵妳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誰?”子涵愣了一下,她看了大熊一眼,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明軒?”
大熊點點頭。
子涵就把她和明軒只見如何結識又如何在一起的事情說了一下,但是沒有提他們去京城救人的事情。
聽完子涵的話之後,熊長風沈默了好一會才說:“子涵,妳知道為什麼原大哥會把他關在地牢裏嗎?”

第四十三章交易
子涵靜靜的看了熊長風一會然後說:“具體的我不太清楚,我想因為他是幽冥宮的人吧,畢竟晴兒是因為中了幽冥宮的毒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聽到子涵這麼說熊長風似乎有點詫異:“他告訴妳他是幽冥宮的人了?”
子涵點點頭。
熊長風好一會沒有說話,他緊緊的盯著子涵的臉,放佛要在她臉上發現什麼似的,最後,他歎了一口氣說:“不僅僅因為他是幽冥宮的人,主要是因為是他給晴兒下的毒,並且殺了聶家莊上下六十多口人。”
子涵聽完身子一震,她知道原其當時把明軒折磨的那麼厲害絕對不僅僅因為他是幽冥宮的人,只是……只是沒有想到這裏面的內容竟然如此……血腥。她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以眼神示意熊長風繼續說下去。
“原大哥、我以及晴兒的大哥聶無涯本是結拜兄弟,馮叔、原大哥和我本是聶家莊的管事,當時幽冥宮宮主覬覦聶家莊的軒轅劍,所以就派了當時的二護法明軒等人來聶家莊奪劍,聶大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豈會屈服,所以……那天也是聶大哥的壽辰,幽冥宮的人血洗聶家莊,聶大哥也是死于明軒手下。”
聽了熊長風的話,子涵簡直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沒想到以前在武俠小說中才會看到的事情,竟然真的會發生,那把劍是管吃啊還是管喝啊,竟然賠上這麼多條人命。是明軒下的手嗎?至少自己面前的明軒不是那天晚上殺人的明軒。明軒看自己的眼神令她無法想像他殺人時候的模樣。
熊長風看子涵的表情千變萬化,急忙說:“子涵,幽冥宮的人心狠手辣,妳和他在一起的話我怕……”
子涵凝視著熊長風,看著他擔心的表情笑了笑說:“大熊,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可是你知道嗎?他救過我三次,他對我來說不僅僅是救命恩人,也是朋友……,你們……你們也是我的朋友,我無法理解什麼江湖恩怨,但是我知道活著的人總是想為死去的人報仇,你們會殺了明軒為晴兒的大哥報仇嗎?”
熊長風聽到子涵說自己的朋友的時候,心不可抑止的抽了一下,他懂得明軒看子涵的眼神,那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子涵……被他……打動了嗎?
想到這裏,他慌了起來,身體也開始顫抖,自己傷了子涵的心,所以她打算收回了嗎?
他艱難的開口:“如果……我們……要報仇呢?”
子涵歎了口氣:“我的立場很為難。”
“子涵妳……”熊長風想問問子涵對明軒的感覺,想問問她的心在何處,可是現在的自己還有什麼資格來問,還有什麼權利來問,是自己親自在兩人之間壘起了一面牆。
“我不希望你們有事,也不希望明軒有事,你們都是……我關心的人。”子涵看著熊長風幽幽的說道,她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是別人的爹了,自己還能奢望什麼,至少知道他現在是平安的就好了。
“大熊,我現在騎馬騎得可好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淚水慢慢的彙集到眼中,“在山寨裏我過得很快樂,被人疼著,被人呵護著,還有幾個好朋友,那段生活我是永遠無法忘記的,現在……現在我還無法……開口說我祝福你,我只能給你說,我們……今生無緣。”
看到子涵放棄的表情,熊長風徹底的慌了,整個腦子一片空白,自己真的馬上就要失去她了,他沖到子涵面前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裏。
“子涵……”他想把說有事情的經過說出來,他想要子涵知道自己的心沒有變,可是……可是……自己終究是辜負了她,心中的痛楚越來越大,擁住子涵的力氣也越來越大,他知道一旦自己放開就再也沒有擁她入懷的機會了。
子涵沒有喊疼,她知道熊長風也在承受著心底的疼痛,可是疼痛卻無法掩蓋已定的事實。兩個人在房間裏相擁了好久好久……
*****
外面突然傳來的打鬥聲打破了兩人之間保持的那份寧靜,子涵慢慢的退出熊長風的懷抱。
“啊——”子涵聽到一聲尖叫,玉兒!
她急忙跑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熊長風也跟在她後面出來了。
夜色中兩道影子正在打來打去,子涵定睛一看,是……明軒和……原其?!
原其怎麼會在這裏?子涵看到旁邊容玉正倒在穆澤的懷裏,她趕緊跑過去。
“木頭,玉兒怎麼了?”
穆澤眉頭緊皺著,低啞的說:“被那個男人打暈了。”說完滿臉怒色的看著原其。
子涵趕緊用手使勁掐了掐容玉的人中,一會兒她就悠悠的醒過來了。
“子涵,頭好痛啊!”容玉摸著自己的後腦,痛苦的申吟著,她轉了轉頭,“啊!明軒!”
子涵連忙看向明軒,只見他被原其攻擊的連退好幾步,不行,明軒的毒還沒有解,不能再動武過多,她連忙扶住容玉,對穆澤說:“木頭,拜託,去幫幫忙!”
穆澤咬著牙說:“不用妳說,我也會好好教訓他!”說完就縱身加入打鬥圈,子涵驚訝的看著穆澤,他在生氣嗎?自己可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怎麼回事?容玉還在小聲的申吟著,子涵看了看她,是……因為玉兒嗎?
子涵眼角看到熊長風想要幫忙,心裏一急,大聲喊道:“大熊,不要!”
穆澤已經和原其糾纏在一起,明軒已經退了出來,子涵看到他臉色蒼白,擔心他的毒再次發作,急忙把容玉安置好,就匆匆跑到他身邊,扶住了他,……忽略了熊長風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和恐慌。
“明軒,你感覺怎麼樣?毒會不會發作?”子涵焦急的問他。
明軒看到子涵緊皺的小臉,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熊長風,費力的笑了笑:“我……沒事。”
“大熊!”原其大喊,“殺了他!殺了他!”
子涵瞪大了眼睛看著熊長風,她知道明軒已經沒有多少體力了,現在……現在她感到明軒都快站不住了,身體都有一些顫抖,如果大熊出手的話,明軒肯定在劫難逃。她看著熊長風,慌忙的搖著頭。
熊長風緊緊的握住手裏的劍,看到子涵帶有祈求的眼神他猶豫了,他想起來子涵剛才說的,自己如果動手的話,會讓她……很為難,他緊緊的盯著子涵的眼睛,猶豫著。
“大熊!”原其把劍大力一揮跳到熊長風身邊,緊緊的抓住他的肩膀說,“你忘了無涯是怎麼死得了嗎?”
熊長風還是緊緊的盯著子涵,不過子涵發現他握劍的手正在一點一點的抬起。
原其繼續說:“如果不是英英擔心你讓我來看看的話,你是不是就打算放過他了?這樣的話,你如何對得起無涯,如何對得起聶家莊上下六十多條人命!”
“噌!”熊長風的劍已出鞘,直直的對著子涵身邊的明軒,這時穆澤也已經來到他們身邊。
子涵著急的看著眼前的情景,腦子裏迅速思考著,穆澤武功不錯,但是原其的也不差,頂多兩人相互牽制,但是現在明軒的情況絕對不是大熊的對手,大熊是重義氣之人,為了報恩,也為了報仇,他最終……肯定會出手的,不行,明軒救過自己這麼多次,自己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明軒命喪於此。
“等等!”子涵走上前擋在明軒前面。
“子涵!”
“子涵!”
熊長風和明軒同時叫道,明軒拉住子涵的胳膊,想把她拉回來。
子涵轉過頭去,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閉嘴!好好聽話!”明軒看了子涵一會,慢慢的鬆開了手。
“陸子涵,妳想做什麼?”原其看著子涵冷冷的說。
子涵還是無法忽視原其目光中的陰冷,她挺了挺脊背說:“原其,你不是想要為晴兒解毒嗎?”
原其一頓,子涵再接再厲:“明軒是幽冥宮的人,並且是二護法,所以他可以為晴兒解毒不是嗎?”
原其冷冷的看了一眼子涵,然後用劍指著明軒:“如果他會為晴兒解毒,你以為我還會留他到現在嗎?”
“不錯,以前也許不會,但是現在會,我會讓他同意為晴兒解毒的。”
“子涵……”明軒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閉嘴啊!”
原其滿臉怒色,顯然他在猶豫著。
“陸子涵,妳為什麼要這麼護著他?”
“因為他是我朋友!”
“那晴兒就不是妳朋友了嗎?”
“是,所以我不希望他們有事,我會讓明軒為她解毒的。”
子涵看著明軒依舊舉著的劍,下了一貼猛藥:“你忘了晴兒是多麼想要一個孩子了嗎?”
原其一震,他……他無法忽視從晴兒打掉孩子以來,每天都溫柔撫摸自己肚子的情景,……他咬了咬牙,慢慢的放下了劍。
看到他的動作,子涵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陸子涵,晴兒解了毒之後我還是會殺了他的。”
子涵翻了翻白眼,這人可真是,別人還沒有給他辦事呢,就已經把狠話撂下了。不過,魅影已經去給明軒取藥了,明軒服瞭解藥之後,原其應該就拿他沒辦法了。
“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們耍什麼花招,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大熊,走!”原其冷冷的轉身離開了。
熊長風看了子涵好一會才慢慢的轉身離開,子涵……子涵在全力……維護著……那個男人,這個認知讓他心痛的幾乎邁不開腳步。
熊長風最後的一眼讓子涵心裏也在淌血,自己傷到他了嗎?她直直凝望著熊長風的背影,指甲已經握緊了肉裏。
明軒看著子涵緊繃的身子,在她心愛的人的面前,維護著愛人的仇人,剛才讓她為難了吧。

第四十四章診斷
他們一行人回到房間以後,因為容玉後腦勺還有點痛,所以子涵就讓穆澤去照顧她了,子涵還記得剛才摸到容玉頭上起了個大包時,穆澤那難看的臉色呢,呵呵,沒想到這個呆木頭平時對玉兒凶凶的,實際上是玩小男生欺負小女生的把戲啊。
子涵把明軒扶到床上,他的氣息很急促,臉色還是蒼白,子涵擔心的握住了他的手。
“明軒,你感覺怎麼樣啊?”
明軒閉著眼睛躺著床上,有些虛弱的說:“我沒有事,剛才和原其動武的時候我控制了內力,所以不會毒發,現在只是感到有些累。”
子涵幫他把被子蓋好,收拾好之後就說:“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在子涵起身離開的時候,明軒抓住了他的手,但是沒有睜開眼睛。
子涵靜靜的等著他說話,好半響明軒才低聲的說:“妳……妳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子涵一愣,她看明軒渾身僵硬的好像腰上刑場一樣,他知道熊長風把他做過的事情告訴自己了,所以現在怕自己對他反感嗎?
子涵慢慢的坐在了床邊,她把明軒的手拿下來,放到了被子下面,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整個房間寂靜無聲,只有明軒的呼吸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
子涵決定不再逗他了:“我知道了原其為什麼這麼對你。”話剛一說完,子涵感覺到明軒的呼吸好像停止了。
“可是,這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影響。”明軒聽到子涵這麼說,“唰”的睜開眼睛盯著子涵。
“妳不怕我?”
子涵伸出手指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怎麼這麼不長腦子啊,我曾經不是說過再也不要問我怕不怕你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難道你……會殺我!”
“不!我寧肯殺了我自己!”
“那我還怕什麼?”
“我……”
子涵用眼神制止他:“我不知道是我心腸硬還是怎麼的,我只是感覺大熊告訴我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不知道聶家莊,所以聶家莊發生的所有事情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人不可能去為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費神。但是你,你是和我共同度過了這麼多難關,救了我多次的人,所以相比于聶家莊的事情,我……擔心你!”
明軒的眼睛越發墨綠了,滿眼的不可置信,他看了子涵好一會,終於……釋懷了,對啊,自己為什麼要為子涵不會煩惱的事情煩惱呢?
子涵直直的盯著明軒的眼睛好半天,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都想知道的問題:“明軒,你眼睛的顏色是不是在情緒特別波動的時候才會那麼明顯啊?”
明軒點了點頭。
“明軒,你願意把你的事情告訴我嗎?”
明軒看著子涵溫柔的眼神點了點頭。
“我是被幽冥宮宮主撿回幽冥宮的,當時我深受重傷,是他把我醫好的。我醒來以後,除了隱約記得自己的名字外,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後來他見過骨格奇佳,所以就收我為徒,教我武功、叫我制毒。雖然整個幽冥宮的人都是師傅的弟子,但是親身傳授武功的只有我,大師兄,師妹還有小師弟。其他的師兄弟都很羨慕我們,可是只有我們知道,師傅只不過是想把我們四個培養成更厲害的殺人工具。為了師傅的野心我們暗中已經……殺了不少人了,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說到這裏,明軒不自在的看了子涵一眼。
“如果事情辦的不好,我們就會被懲罰,挨鞭子,蹲水牢,試毒是常有的事。”明軒覺得子涵的臉色沉了一下。
“那次師傅看上聶家莊的寶貝軒轅劍了,幾次向聶無涯討要,都被駁了回來,師傅惱羞成怒,就命我和大師兄滅了聶家莊。所以我和師兄就……”明軒低下頭不說了,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那場血腥吧。
子涵歎了口氣:“是你朝晴兒下的毒嗎?”
明軒抬起頭看著子涵小心翼翼的問:“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子涵笑了笑:“我信!”
聽到這裏明軒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個笑臉,然後說:“因為是師兄向聶無涯投了啐了毒的暗器,聶晴兒替她大哥擋住了……聶無涯看到她中毒之後,怒氣大增,要殺了師兄,如果我不把師兄帶回去的話,師傅又會……,所以我和師兄兩人對付他,最後他……死在我的劍下。”
“那你怎麼會被原其囚在地牢中呢?”
明軒苦笑了一下:“當時師傅因練功元氣大傷,將不久于人世,他本想傳位於我,因此招致了了大師兄的怨氣。當時原其為了替聶晴兒解毒,曾多次找過幽冥宮,但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後來師兄趁我不備給我下了‘殘心’,然後命人把我交給了原其。”
“原其因為找不到幽冥宮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了你頭上,對你百般折磨是嗎?”
明軒看了子涵一眼低下了頭,小聲的說:“也不是……畢竟我也是血洗聶家莊的人。”
子涵看明軒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在認錯一樣,感到有些好笑。
“原其難道沒有讓你給晴兒解毒嗎?”
“他讓我為聶晴兒解毒,可是……拒絕了,因為‘斷魂’的不好解,而且……”明軒又停住了。
不過子涵瞭解另外一個原因是什麼:“而且原其還折磨你,所以你不想按照他的意思做,還有你知道一旦你給晴兒解了毒,原其就會殺了你,是嗎?”
明軒不詫異子涵能知道自己的意思:“不錯,我不能死,因為……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
子涵想到那段明軒在牢裏的日子,每天只吃一頓餿掉的飯菜,整日不見陽光長達兩年,如果沒有強烈要活下去的欲望的話,恐怕沒有人能撐得住吧。
“那麼,明軒你……現在願不願意為晴兒解毒呢?”
明軒低下頭好一會沒有說話,然後才悶悶的問:“為了……他嗎?”
子涵知道他說的是誰:“不錯,他是一部分原因,不過最主要的是晴兒是我的朋友,是我喜歡的一個人,所以我想幫她。”
明軒深深凝視著子涵:“好,妳想做的事,我就會幫妳完成。”
****
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子涵就和明軒來到馮師爺的住處,穆澤因為擔心也想跟著來,但是子涵覺得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就讓他留下照顧容玉了。
他們剛出現在馮師爺的院落中,子涵就感到強烈的敵對感,他們好像恨不得立馬把明軒撕碎一樣。
倒是晴兒沒有什麼反應,她好像一點也不記得明軒了,看到他們進來,就笑嘻嘻的想撲過來,但是被原其制止了。
子涵一一掃過院中的人,看到大熊和馮英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她……也無法忽視來自于馮英的敵意。
子涵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對原其說:“可以讓明軒為晴兒看一下了嗎?”
原其緊緊盯著明軒:“不要耍花招,否則我會立即殺了你!”
明軒只是微微一笑:“我答應了子涵就絕對不會反悔。”
明軒為晴兒診斷的整個過程,除了子涵和晴兒外,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瞪著他。
“怎麼樣?”半響以後,明軒診斷完了,子涵連忙問。
明軒看了看原其說:“能解!”這句話說完之後,子涵發現周圍的氣氛好像好了那麼一點點。
“但是需要三年時間!”
原其剛聽完這句話就拔出劍來指著明軒:“你說什麼?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看到近在明軒喉嚨處的長劍,子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軒臉色一點沒變,他盯著原其說:“聶晴兒的毒已經囤積了多年,深入肺腑,所以必須一點一點的拔除,再者,解此毒最關鍵的血靈芝只有幽冥宮有。”
原其的劍又往前伸了伸:“你又想耍我嗎?如果只有幽冥宮有血靈芝,我們如何取得。”
“如果你信得過我,血靈芝由我來取。”
原其緊緊瞪著他,猶豫著。
子涵知道明軒既然答應自己,就絕不會騙自己,她連忙說:“原其,晴兒是我關心的人,所以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原其看了看屋內的其他人。
“我相信子涵。”
子涵看向熊長風,他也在看著自己,從他的眼神裏,子涵讀到了信任。
“我也相信陸姑娘,她不會害夫人的。”彩蝶也支持的說道。
馮左只是點了點頭,但是馮英瞪了子涵一眼就別過頭去了。
“其哥哥,你為什麼要拿著劍指著他呢?你們在說什麼?嘻嘻,我也相信姐姐喲,姐姐很疼晴兒呢!”晴兒抱住了原其的要甜甜的說。
原其看著懷裏的晴兒,又看了看明軒,終於放下了劍。他看著明軒。
“好,我選擇相信你!”
明軒給晴兒先開了一些藥,讓她每天吃一副,然後又開了一些讓她泡澡的藥。等這些藥吃上三個月,再根據到時候的情況換另外的藥。
看來短時間之內是無法離開迎風郡了,為了方便,回到客棧之後,子涵就讓穆澤在郡中租了一個小院子。熊長風打算讓子涵住在他們那裏,但是,這種情況下,子涵無法每天都面對他。
每次給晴兒看病時馮英的眼神都能把自己吃了,如果真的住下了,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事呢。

第四十五章傷害
子涵剛想休息就聽到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容玉笑盈盈的站在門前。
“玉兒,這麼晚了不去睡覺是有什麼事嗎?”子涵很好奇容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每天這丫頭都是睡得最早的那一個。
容玉偎了過來,磨蹭著子涵:“子涵,今天晚上我和妳一起睡好不好?”
租的這個院子正好有四個內室,所以他們四個人就一人一個分開睡了,今天玉兒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事嗎?
子涵笑著關上門:“好,我剛把床鋪好,再弄弄就可以睡了。”
“耶!太好了!”容玉歡呼了一聲就跑到床上了,子涵笑著也跟著上了床。
熄了燈以後,子涵感到容玉翻過來覆過去,好像睡不著似的。
“玉兒,妳……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子涵試探著問。
容玉不動了,好一會才從黑暗中傳來她的聲音:“子涵,……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啊?”
“嘎?”子涵一愣,她仔細的品了品玉兒的這句話,難道是因為穆澤嗎?
“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是時時刻刻都在不自覺的牽掛著他,這並不是說整個腦子裏都是他,而是……怎麼說呢,比如說,天冷了妳會想他有沒有添衣服,天熱了他有沒有涼快的衣服,有了好吃的會想著他,有了心事也想說給他聽,他高興自己也高興,他難過自己也難過,自己的心和他的心是同步的吧……”
“那……怎麼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喜歡妳啊?”
“有時候兩個人之間相互的眼神了,一些接觸了會讓妳感到他對妳的情意,不過有時候也是不准的,呵呵。”說到最好子涵訕笑了兩聲。
“哦……”應了一聲之後,容玉又沒動靜了。
子涵輕輕的推了推她:“玉兒……有喜歡的人了?”
容玉沒有說話。
子涵又接著說:“那個人是……木頭?”
“妳怎麼知道?”容玉驚訝的做起身來,接著好像反應了過來,又“咚”的一聲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上自己。
她這個害羞的動作引的子涵一陣發笑:“好玉兒,妳不用把自己蒙的那麼緊,反正已經熄燈了,屋裏黑的很,我看不見妳……害羞的樣子的。”
“子……子涵,妳笑我。”容玉嗡嗡的聲音從被中傳來。
子涵笑了笑,然後故意的說道:“玉兒怎麼會喜歡木頭那個傻傢伙呢?長著一張娃娃臉,一點都沒有安全感,脾氣有時候還那麼大,氣的人恨不得錘他兩拳,有時候不分場合的嬉皮笑臉……”
“沒有!”容玉掀掉被子出來說,“那個木頭雖然說脾氣有那麼一點點壞,可是他夠義氣,夠朋友,還很……溫柔,還……”
“喲……,這可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啊!嘻嘻!”
“子涵,妳又笑我,我不說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大小姐別生氣了。呵呵,告訴我吧,妳原來不是挺討厭他的嗎?怎麼這會兒……恩?”
“我……我原來也沒有……討厭他;雖然他總是和我鬥嘴,但是我知道他關心我,我不舒服的時候他還很溫柔的照顧我,我喜歡……看他笑的樣子,讓人感覺很舒服,不管是什麼事,對他來說好像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以前在家的時候,每發生一件什麼事,都會讓我擔心上好半天,可是現在看著他,我感覺好安全,我……總之人家就是很喜歡他啦!”說完又把頭蒙起來了。
“這挺好的啊,喜歡就去告白啊!”子涵鼓勵道。
“告白……是什麼啊?”
“嘎?哦……,告白就是對你喜歡的人說妳喜歡他啊!”
“不行!如果……如果他不喜歡我的話那該怎麼辦呢?那樣豈不是很羞人?”
“可是如果妳不告訴他的話,妳就更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喜歡妳啊!”
“如果知道他不喜歡自己那……那該有多傷心啊?”
子涵靜默了一會:“即使……他曾經喜歡妳,也不代表他會永遠喜歡妳。感情總是避免不了傷害的,但是……傷害也可以讓人成長。”
聽著子涵幽幽的口氣,容玉知道自己又勾起了她對熊長風的傷心事了。
“子涵……對不起。”
“恩?呵呵,說什麼呢?好了天不早了,趕緊睡吧,好好想想你的告白計畫吧。”說完子涵翻了個身就開始睡覺了。
過了好一會子涵睜開了眼睛,聽著身側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惆悵慢慢彌漫了全身。
*****
“現在怎麼樣了?”子涵問剛剛給晴兒診斷完的明軒。
明軒看了看屋裏的其他人,然後低下頭對著子涵說:“肝部和肺部的毒已經清除,接著就該清除其他內臟的毒了。”明軒提筆寫下了一個新的藥方,遞給彩蝶。
“明天就讓你家夫人按這個藥方吃藥,至於泡澡的藥還是用原來的那幅。”
彩蝶點點頭把藥方收好,然後對著子涵說:“熱水剛剛燒好,我已經給夫人準備好了,可以泡澡了。”
“我也去幫忙。”子涵說完就和彩蝶一塊出去了。
子涵幫彩蝶給晴兒按摩著穴位,這也是明軒交代的,能夠使藥更好的運行於全身,這麼快能上手,還真多虧當時給徐昂按摩的時候學的基礎呢。
“陸姑娘,這水涼了,我再去添點。”
“恩”
彩蝶出去後,子涵又給晴兒做了一會按摩,可是遲遲不見彩蝶回來,她就出去想去看看怎麼回事。
走到離廚房不遠的時候就看見彩蝶端著一盆水走了出來,子涵笑著站在那裏等著她。
等彩蝶快走到子涵面前的時候,突然感覺腳下一絆,整個人向前跌倒,而她盆地裏水也朝著子涵潑了過來。
天哪!這可是剛燒好的熱水啊!子涵心裏一驚,但是已經躲不及了。
“子涵!”
“子涵!”
兩聲驚呼傳來,子涵就感到自己被人拉著退了好幾步,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面前一晃,那盆水基本上沒有潑到自己身上。
心神一穩,子涵看到熊長風和明軒一人拉著自己的一個胳膊,原來剛剛是他們兩個把自己拉了回來。
“子涵妳怎麼樣?”兩個人同時問子涵,然後上下檢查著自己。
“我沒事,真的,一點都沒事,你們看……”子涵說完就低下頭看自己的衣服。
“大熊你的手!”子涵一低頭就看到熊長風抓著自己的手背上紅了一大片,急忙拉過他的手看,“怎麼燙得這麼厲害?”聲音都帶了些哭腔了。
明軒低頭看了看子涵剛剛甩開的自己的左手,心裏一陣刺痛,接著就把自己的右手放到後面了。
“大熊!”這時馮英也快步走了過來,她瞪著子涵然後一把拉過熊長風的手,“怎麼這麼嚴重,我們快去上點藥。”說完就拉著熊長風往屋裏走。
子涵看著熊長風依戀的眼神,又看了看握在馮英手中的衣袖,把身子轉了過去。
她對旁邊一臉擔心的彩蝶說:“彩蝶,我沒事,妳不用擔心了,妳再去弄些熱水,趕緊去給晴兒添上吧,我……我先回去了。”說完對明軒說了一句:“我們走吧!”就急衝衝的走出了院子。
一路上子涵和明軒誰都沒有說話,回到院子後,容玉就迎了出來。
“子涵,今天怎麼回來的那麼早啊?”
子涵勉強笑了笑,就往屋裏走。
容玉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子涵,又看了看跟在她後面的明軒。
“呀!明軒,你的袖子怎麼全部濕了?”
容玉的大呼小叫扯住了子涵的步伐,她迅速轉過身看向明軒。
只見容玉正用力扯著明軒的衣袖呢,明軒滿臉的寒色。
子涵連忙跑過去,擄起來明軒的袖子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明軒的手和前臂上都燙起了許多水泡,怎麼回事?子涵突然想到當時好像有什麼東西擋在了自己的面前,難道是明軒他……
看著明軒的胳膊,加上自己剛才的心情,子涵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她對容玉說:“玉兒,快……快去拿燙傷藥。”
明軒輕輕的掙了出來,低聲說:“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回去自己上點藥就可以了。”說完也沒有看子涵就一個人回屋了,他知道疼的不是胳膊,是自己的心,從子涵甩開他的手關心熊長風的時候,自己的心就已經很痛了,痛的都感覺不到胳膊有什麼了?
子涵看著明軒落寞的身影,想著在熊長風那裏發生的事,知道自己又傷害了他,心裏突然湧上一股衝動,她跑上前去,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明軒。

第四十六章中毒
“對不起,對不起……”子涵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抱住明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為他感到心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滿心的愧疚感。
明軒停下來,他聽到子涵嗚咽著對自己道歉,她的淚水已經浸濕了自己的後背。唉!自己……總是捨不得看到她的淚水啊。
“唉!”明軒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來,把子涵摟進懷裏,溫柔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在明軒一下接一下的安撫中,子涵慢慢平復了自己剛才激動的情緒。她輕輕抽泣著,慢慢的拉過明軒的手說:“明軒,我給你上藥好不好?”
明軒看著子涵通紅的兔子眼,可憐兮兮的模樣,溫柔的笑了:“恩”說完就拉著子涵進屋了。
子涵小心的給明軒塗抹著藥膏,一邊抹藥,一邊輕輕的吹著他的傷口。
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明軒心裏波瀾不已,自己可不可以……假裝她是在乎自己的?
明軒專心致志的看著面前的這張小臉,究竟是什麼時候自己閉上眼都能一絲不差的想像出她的模樣呢?又是究竟什麼時候自己的心總是會跟著她跳動呢?以前在幽冥宮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心有一天是不為自己而活的。
他伸出另外一隻手來,輕輕的撫摸著子涵的臉,手中的絲滑觸感又讓自己一陣悸動,捨不得放手。
子涵呆呆的看著明軒,他眼中濃濃的感情讓她心裏一驚,明軒他……
“咣當——”明軒的房門被人用力的推開了,容玉沖了進來,“子涵,明軒,我這裏還有從丞相府裏帶出來的上好的燙傷藥,用這個試試。”
經過容玉這麼一折騰,兩人之間剛剛那種迷離的氣氛被打散了,子涵趕緊起身走到容玉面前,從她手裏接過燙傷藥:“咦?玉兒,怎麼沒有看見穆澤啊?”
“哦,他說他有點事,就出去了,也沒有告訴我去哪裡了。”容玉噘著嘴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
“呵呵,怎麼?生氣了?”子涵看到容玉這個樣子禁不住逗她。
“哪有啊?我為什麼要生他的氣啊?他是我什麼人啊?”
子涵笑著搖了搖頭,看到明軒還在一旁看著她,就趕緊說:“好了,天不早了,該做晚飯了。明軒你先休息一下,吃飯的時候我來叫你。”說完沒等明軒說話,子涵就跑了出去。
明軒看著自己剛才撫摸子涵的手,一陣淡淡的溫柔環繞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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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嘗嘗這個,再嘗嘗這個。”
容玉和穆澤一臉呆滯的看著子涵不斷的往明軒碗裏夾菜。
“子涵,妳也給我夾一個菜?”穆澤一臉壞笑的把他的碗伸到子涵面前來。
子涵就著他的手腕拍了他一下:“幹什麼呀?自己沒有手啊?難道不會自己夾啊?”
一聽這個,穆澤指著明軒大叫:“那他沒有手嗎?妳為什麼一個勁的給他夾菜吃啊?”
子涵斜了他一眼,然後給了他一個“你是白癡”的表情,說:“你難道沒有看到他的手受傷了嗎?”
穆澤看著明軒右手上的水泡,撇了撇嘴:“只是燙傷了而已,又不是斷了,真是的。”
子涵立即站起來給了他一個爆栗子:“好啊,你也去燙傷啊,然後我們都夾菜給你吃!”說完坐下後遞給明軒一個勺子,“用左手吃飯吧,讓右手歇歇!”
明軒有些好笑的看著被塞到自己左手裏的勺子,但是心裏卻是感動不已,如果……如果能贏得子涵這麼關心的話,那右手……明軒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莞爾一笑。
“那……嘎?”穆澤還想說什麼,被容玉突然的動作給打斷了。他傻傻的看著容玉夾進自己碗中的菜,然後看了看旁邊的容玉。
容玉一臉羞澀的吃著飯:“我夾給你吃!”
穆澤看著容玉酡紅的小臉在燭火的照映下嫵媚不已,他感到喉嚨一緊,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趕緊低下頭來使勁往嘴裏扒飯。
子涵好笑的看著穆澤的動作,打趣道:“喲——,木頭,你剛才不是還要別人給你夾菜嗎?怎麼玉兒給你夾了菜之後,你就只顧著吃米飯了?”
穆澤抬頭瞪了她一眼,說:“妳笑的很賊!”說完又繼續他扒米飯的工作。
子涵和明軒相視一笑,也不再說話,嘻嘻……兩個害羞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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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讓子涵高興的事情就是魅影回來了,他們兩個回來也就意味著把明軒解毒所需要的藥帶回來了。
“這次藥都全了嗎?”子涵滿臉興奮的問著明軒。
“恩。”明軒笑著回答。
“哇!這是什麼啊?”子涵指著一個須狀的紫色的有點像老爺爺鬍子的東西問。
明軒笑著把它拿到子涵面前說:“這是紫玉龍參,可解百毒,上百年才能產一棵。”
“這麼厲害?”子涵子涵的看著眼前這個大寶貝,“咦?原來怎麼沒有聽你說啊?你只說了荼荊草,鳳凰蠍還有其他的藥。”
“因為紫玉龍參也只有幽冥宮有。”
子涵研究著眼前的東西,口裏喃喃道:“我發現你們幽冥宮的好東西還是蠻多的。”
“當然,”影突然插話,“幽冥宮所在地地傑人靈,物寶豐多,如果主人現在在幽冥宮的話,身體肯定早就康復了。”
子涵聽了眼神一黯,輕輕地把紫玉龍參放到桌上不說話了,她知道影這是在責備她,如果不是為了她,明軒恐怕早就回到幽冥宮了。
看到子涵自責的表情,明軒冷冷的看了影一眼,說:“你們兩個可以出去了。”
“是。”雖然不甘願,影還是被魅拉了出去。
“子涵,”明軒一手扶住子涵的肩膀,一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如果我回了幽冥宮,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快樂,也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有心跳的感覺。”
子涵凝視著明軒的一汪深潭,心跳的咚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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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並沒有和他們住在一起,還是和上次在京城一樣,只有明軒找他們的時候,他們才會出現。
子涵到現在還記的影得知明軒為晴兒解毒時,狠狠瞪著自己的眼神,她……為什麼會生氣?
晴兒解毒的情況令人滿意,她的臉色也一天比一天好了,每次和她聊天的時候,她都會偷偷的問子涵:“姐姐,我這樣努力的吃藥,寶寶是不是就會快點回來?”
子涵笑著點點頭:“是啊,所以為了寶寶能夠儘快回來,晴兒一定不要怕苦。”
“恩。”
子涵溫柔的看著晴兒,如果照這樣下去的話,晴兒兩年多以後應該就能有孩子了吧,終於……晴兒終於不會再做沒有希望的夢了。
“對了,姐姐,我給妳準備了好東西喲,就在我的房間裏,妳自己去拿吧。”晴兒神秘兮兮的說到。
“為什麼要我自己去拿呢?晴兒送給姐姐禮物不是該親自拿給姐姐嗎?”
聽到子涵的話,晴兒一臉苦惱的說:“是這樣嗎?英英姐姐說自己拿才對啊!”
馮英?她……這麼說嗎?想到她子涵心裏就一陣不舒服,從上次燙傷事件之後,馮英看自己的眼光更冷了,冷的讓自己有點不寒而慄,她告訴晴兒這些是……為什麼?
“姐姐還在想嗎?那……那我去拿給姐姐好了。”晴兒看到子涵沉思的表情,以為她生氣了。
子涵連忙制止她:“好了,姐姐去拿就可以了。”子涵起身就要去晴兒的房間,臨去之前,看了一眼旁邊關著的房門,剛才給晴兒診斷完之後,原其就把明軒請到那個房間了,說有話要說,馮師爺和大熊也進去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他們為了晴兒……應該不會把明軒怎麼樣吧!
子涵搖了搖頭,來到晴兒房間,看到她桌子上放著一個精美的盒子,她走上前,小心地打開一看,原來是一盒精緻的糖果。
看著包裝漂亮的糖果,子涵笑了,拿著盒子轉身就要回去。
“啊!”子涵發出一聲慘叫,一種劇烈的疼痛她拿著盒子的手傳來,她一看,一隻……青色的蠍子蟄了她一下,接著痛楚就讓她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另一個房間的人聽到子涵的叫聲,都衝了過來。
明軒看到子涵躺在地上,趕緊沖上前去把她抱在懷裏,眼前看到的情景讓他腦子蒙了一下。
子涵臉色發青,嘴唇發自,用手探了一下鼻息,好微弱,明軒眼睛一掃,看到還沒躲開的青蠍。
“劍蠍!”
明軒臉色一變,這種蠍毒極其厲害,如果半個時辰解不了毒的話,必死無疑。
“怎麼會這樣?姐姐,姐姐怎麼會這樣,她要來拿我給她的禮物啊?”晴兒被子涵的情形嚇壞了,原其趕緊擁住她,臉色十分的難看。
明軒看了一眼灑在旁邊的糖果,抬頭看了看站在一旁都有些傻了的其他人,頭上青筋暴起,整個人散發出嗜血的氣息。
“如果子涵有什麼事的話,我會殺了你們!”說完就抱起子涵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熊長風拉住他:“你要去哪裡,必須趕緊救子涵。”
明軒冷冷的看著他:“子涵在這裏才會有事。”說完就朝熊長風踢出一腳,然後整個人就迅速的消失了。
熊長風看了一眼房內的其他人,什麼話也沒說,就跟著明軒消失了。

第四十七章解毒
子涵又一次昏迷著被明軒抱了回來,而且是中了毒,這次可把容玉和穆澤急壞了。
明軒快速的把子涵安置好,就要給她運功排毒,穆澤連忙走了過來,制止了他。
“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運功排毒。”他見明軒還要反駁,接著說,“如果中間你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那麼子涵會傷得更加嚴重。我來吧。”
明軒知道穆澤說的是事實,如果自己在給子涵運功排毒的過程中毒發的話,那麼子涵的毒會蔓延的更快的,他點了點頭,在旁邊護著穆澤給子涵療傷。
沒過多長時間,熊長風也跟來了,他看到子涵愈加灰黑的臉色,心裏的恐懼又愈深。
明軒看到他進來,二話沒說就跟了他一拳。
“劍蠍不是在這個地區生長的,那麼這件事情就是人為的了。”明軒狠狠的盯著熊長風,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聽了明軒的話,熊長風也重新想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是……她?
“噗——”子涵噴出一股黑血來,整個人也癱在的床上。穆澤連忙扶住她,看著明軒。
“不好了,毒已經進入肺腑了,恐怕……”
明軒臉色蒼白的一把摟過子涵,緊緊的抱著她:“不會的,子涵絕對不會有事的,我絕對不允許子涵有事。”
容玉看到這個情景,整個人哭倒在穆澤的懷裏。熊長風怔怔的伸出手,要觸碰一下子涵,但是被明軒給攔住了。
“你,回去告訴他們,最好祈禱子涵沒事,否則,我會再次血洗那個院子的。”
子涵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被緊緊的摟在一個懷抱裏,是誰?身體好痛啊!她覺得自己正在被托進一個無盡的黑暗裏面,她慌亂的揮著手,想要抓住點東西。
突然自己的手被牢牢的握住了,一個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子涵,不要怕,我一定會救妳的。”
是誰?好溫柔的聲音,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她在自己已經無法思考的腦子裏極力找著那個聲音,是……是明軒!
“明軒……”子涵低吟出來。
明軒緊緊的握著子涵的手,她的溫度也開始降低,臉色也慢慢的由灰黑色轉為青色,毒已經快進入心脈了,不行,必須想辦法!突然明軒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他低頭吻了吻子涵有些涼的雙唇:“子涵我想到辦法救妳了,堅持住!”
明軒走到院子裏,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細竹筒,一股淡淡的味道彌漫開來,不一會兩道人影就出現在這個院子。
“主人!”魅、影有些訝異,這麼長時間以來,主人從來沒有這麼晚還招他們來。
明軒靜靜的看著兩個人,然後堅定的說:“魅、影,我要你們替我辦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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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子涵感覺到自己被人扶了起來喂了一碗藥,接著感覺一股熱流運行於周身,然後……就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昏睡了多久,子涵感到自己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她費了好大勁才睜開粘著的雙眼,熟悉的屋頂,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自己……沒有死嗎?
她試著抬起手擋住有些刺眼的眼光,可是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主人,你必須馬上會幽冥宮,以你現在的情況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個冷冷的但是有些急迫的聲音傳來。
“好了,我的事情你們就不用管了,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有一個聲音傳來,有些沙啞,不過她還是聽出來了,是明軒。
好一會子涵才適應了屋裏的亮度,她費力的轉了轉頭,發現屋裏沒有一個人。她掙扎著想起來,可是渾身使不上力氣,她用盡全力的一揮手,不小心掃到了床邊凳子上放的一個碗。
聽到屋裏面傳來的聲音,外面的人停止了說話,不一會房門打開了,一個人快速的沖到子涵面前,把她抱在了自己懷裏。
“子涵,子涵,子涵……妳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這個身體的味道,這個聲音對子涵來說太熟悉了,在她昏睡中的黑暗裏,就是這個聲音在一直陪著她,抓著她,讓她不被拖到無底的黑暗中。
“明軒……”好久沒有說話了,子涵聽著自己的聲音像鴨子叫一樣難聽。
明軒慢慢的把子涵放下,讓她躺好,深深的凝視著這個差點把自己心肺掏空的女人,感謝老天,終於讓自己把她抓了回來。
他輕輕的為子涵把脈,脈息平和,毒已經解了,就是身子有些虛弱。
在明軒看著子涵的同時,子涵也在打量著明軒,他……明顯的消瘦了不少,滿臉的憔悴,臉色蒼白,雙眼通紅,好像好久都沒有休息過了,下巴上新生的胡茬,整個人狼狽不已。
子涵抬起手來想撫摸明軒的臉,但是力氣卻總是不夠,有些懊惱,明軒看清了她的打算,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明軒,……你……現在好……狼狽呀,好像老頭……咳咳……”子涵覺得自己簡直是遜斃了,竟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下來,就累得自己大喘氣了。
“子涵……”明軒一遍一遍的叫著子涵的名字,這些日子的擔心才能一點一點的磨平。
“子涵——”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子涵被這高分貝的聲音震得頭有點發懵。
容玉沖到子涵面前來,一把拉開明軒,抱著子涵就大哭起來:“子涵……嗚嗚……,我以為再也看不到子涵對我笑了……,嗚嗚……,子涵,子涵,我……好開心呀,看到妳醒來,哦!”接著她又跳起來,“每天我都要給妳熬一碗雞湯,每天都熬,今天子涵終於可以吃到了,我去給妳端來。”說完就又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子涵被她這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行動弄得哭笑不得。
“明軒,玉兒……這是怎麼了?”
明軒坐下來,輕輕握住子涵的手:“她在擔心妳。這幾天她也嚇壞了。”
子涵感覺到自己雖然虛弱,但是體內並沒有什麼不通暢,自己應該沒事了吧,她剛想問明軒一些事情,就被端著雞湯進來的容玉和穆澤給打斷了,看著容玉如老母雞似的囉嗦著,子涵一臉同情的看著穆澤,用眼神說到:以後有你受得了。穆澤則是直接給了她一個白眼。
********
接下來的幾天子涵除了吃飯吃藥就是睡覺,她一下床,就會有幾個人著急的跑到自己的身邊把她退回去,每次都把自己氣的不行,但是又實在無法抵抗他們滿是關切的神情,唉!自己這次遇到的事情大概把他們都嚇壞了吧。
外面一聲聲鳥的啼叫聲把子涵從睡夢中吵醒,她看了看周圍,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很好,趕緊下床休息一下。
她掀開被子下床,兩腳剛踩著地站起來,就有一股眩暈沖上頭頂,她趕緊坐下,等待那股眩暈過去。唉!真的不能在這麼躺下去了,在這麼躺下去沒病也該有病了。
“當當當……”傳來一陣敲門聲,子涵心想肯定是那幾個人中的一個,來的正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說一下這個下床活動的事情。
“進來。”
門被慢慢地推開了,子涵笑呵呵的看向門口,等她看清楚門口站的人影時,笑容僵在了嘴邊。
“子涵……”熊長風輕聲的喊著她。
子涵愣愣的看著熊長風,自從自己醒了這麼多天來,這是第一次看到他,她一時間有點慌亂,所以立即上床用被子蓋住了自己。
“你……你怎麼來了?”
熊長風走到子涵床邊,由上而下的直直的盯著她。他也是雙眼佈滿血絲,嘴上也起了不少泡,整個人憔悴的不行。
“子涵,妳感覺怎麼樣?”熊長風小心的問道,好像一大聲就會把子涵嚇著似的。
子涵看到到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心疼,拍拍床邊示意他坐下:“我已經沒事了。”
熊長風貪婪的看著子涵的樣子,自己曾經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她了,子涵那天瀕臨死亡的情景還在他腦子裏深深的紮著根,這幾天他只要一閉上眼,就是子涵那天的樣子,每次自己都會被噩夢嚇醒。他伸出手輕輕的握住子涵的手:“真的沒事了。”
“恩。”
兩個人相互凝望著,誰都沒有說話,相互之間的那種關懷已經不需要言語來表達了。
“子涵,那一天……是怎麼回事?”熊長風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問起了子涵那天的情況。
子涵低頭想了一下整個事情,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歹運的不小心被蠍子蟄了,但是……她抬頭看了看熊長風,笑了笑:“嗨!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嗎?我自己倒楣,被蠍子蟄了一下。”說完還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不是,子涵,妳……”熊長風扶住了子涵的肩膀,滿臉的焦急之色,“告訴我實話好嗎?”
子涵盯著熊長風焦急的神色好久好久,最後說:“真的,我剛才說的就是實話啊!”
“事情不是這樣的,應該……”熊長風急急的說到。
“大熊!”子涵急忙打斷他,然後以略帶責怪的口氣說:“你為什麼到現在才來看我?這樣讓我很不爽,你知道嗎?”
“我……”熊長風還想說什麼,可是被子涵掐住了雙頰,所以停了下來。
“說!”子涵裝著嚴肅的問他。
熊長風慢慢的低下了頭:“不是,是因為……因為……他們不讓我來……”
子涵一愣,然後反應過來,的確,自己在那裏出了這件事,明軒不笨,肯定知道中間的貓膩,再加上玉兒和穆澤本來就很反感他們,所以不讓他來也是很正常的,唉,虧了自己還鬱悶了好半天呢。
“對了子涵,我是趁明軒出去了才能進來看妳,他應該快回來了,我……我也該走了,否則……我們兩個遇上會……讓妳為難的。”熊長風戀戀不捨的說。
子涵知道,現在明軒見了熊長風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就完事,自己在中間恐怕的確很為難,她點點頭:“恩,你先走吧!”
熊長風又深深的看了子涵一眼,才轉身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說:“子涵,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接著就關上門出去了。
子涵聽了這話心裏一動,唉!自己不是在護著馮英,而是覺得如果事情真的挑開了,明軒會放棄對晴兒的診治,而且,大熊該怎麼辦?這件事情暫且放下,以後自己會和她算這筆賬的,子涵低下頭深深的沉思著。
“當當當……”又一陣敲門聲傳來,子涵以為熊長風可能還有什麼事沒說,就讓他進來了。
“影?”子涵驚訝的看著站在門口的人。

第四十八章學武
影關上門進入房間後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直直的盯著子涵看。
子涵被她看的很不舒服,不知為什麼,一對上影的目光,就感覺自己好像犯了錯似的。
“影,妳……有什麼事嗎?”既然面前這位不開口,只好自己先問了。
“咚!”影一下子跪在了子涵的面前,子涵被她這個動作嚇了一跳,直接從床上蹦了下來。
“喂!影,妳這是做什麼啊?快起來啊,我……我很不習慣……被人跪啊!”
“陸姑娘!”影抬頭看著子涵,“求妳勸勸主人回幽冥宮吧!”
“嘎?”原來是讓明軒回幽冥宮啊,那也不用行這麼大的禮啊!
子涵連忙上前把影扶起來:“影,妳有什麼話就慢慢說嘛,不要在這樣子了,否則我心裏會不安的,”她停了一下又說,“妳想讓明軒回幽冥宮。”影點點頭。
子涵低下了頭:明軒是怕幽冥宮之後又要過以前的那種生活了,所以才不回去的嗎?當然,她也知道這裏面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她看著影說:“影,對不起,如果明軒不想回去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他不回去肯定有他不回去的理由。我……”
還沒等子涵說完,影就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著急的說:“即使再有理由也不行,主子現在的情況必須得回幽冥宮。”
子涵被她抓的有點疼,不過她還是耐心的問道:“明軒現在的情況怎麼了?”
“陸姑娘,妳不知道主人為了妳,他……”
“影!”一個冷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們同時看向門口,只見明軒臉色嚴厲的站在門口。
影慌忙的放開子涵的手,跪了下來:“主人!”
明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走到她面前:“我的事何時用得著妳來管了?”
子涵見狀,趕緊上前拉住了明軒的一隻胳膊:“明軒,你幹嘛生那麼大的氣啊,人家只不過是關心你啊!”
明軒看了看子涵低頭對影說:“妳出去吧!”
“主人,你……”影后面的話全被明軒給瞪了回去。她緊皺著眉頭,給明軒行了個禮,就走了,臨走之前還看了子涵一眼。
看到影的目光,子涵又有滿心的愧疚,這……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了?”明軒看著子涵鬱悶的小臉問。
子涵看著眼前的明軒,想著影剛才說的話:“明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什麼意思?”
“你的毒怎麼樣了?”
明軒莞爾一笑:“已經全解了,在妳昏迷的期間,我已經把解藥配好了,要不然的話,怎麼有精力照顧妳那麼多天啊?”
聽到明軒說毒已經沒事了,子涵心裏鬆了一口氣,那影說的是什麼意思呢?
“明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影剛才說……”
明軒笑了笑拉起子涵的手就往外走:“她只是想讓我回幽冥宮而已。好了,休息這麼多天,我看妳也躺夠了,我來教妳一些東西。”
子涵聽著明軒的話,雖然覺得影的目的是讓明軒會有幽冥宮,可是回幽冥宮的真正意義是什麼呢?看來明軒也沒有回答她的打算,不行!一定要找機會問問影。
到了院子裏以後,明軒說:“子涵,從今天開始我想教妳一些防身之術。”
子涵一聽樂了:“你是說你要教我武功嗎?”
“呵呵,”明軒搖了搖頭,“只能說是防身之術,還不能稱之為武功,因為練武是需要內力的,但是內力又不是一兩年可以練成的。”
子涵想了想說:“哦,我明白了,你是要教我一些能夠保護自己的功夫,這些功夫不需要內力,就像跆拳道一樣,對不對?”
明軒雖然不知道子涵說的跆拳道是什麼,但是她的前半句說明她理解了這個道理。他點點頭:“不錯,就是這樣,妳……那個跆拳道是什麼意思啊?”
“嘎?”子涵一愣,對喲,現在肯定沒有什麼跆拳道,“哦——,這是我們那裏的一個雜耍把戲,表演的人都有一些功夫,但是真正碰到高手打起來就不行了。”
明軒點點頭說:“不錯,這種防身術對付一般的人還是可以的,但是一旦碰到以深厚內力相博的高手的話,是沒有一點用處的,所以除了教妳一些功夫外,我還要教妳使用暗器。”
“暗器?”
“對!這段時間你幫聶晴兒按摩穴位,應該把全身的穴位都摸清楚了,所以,我要教妳的就是如何使用暗器打入穴位,這樣在敵人近身的時候妳也可以自我保護。”
子涵一聽這樣好像不錯,連忙笑著點頭答應了。
從那天開始子涵就開始學功夫了,後來容玉看的眼饞,也跟著學了起來,對於容玉的情形介入,明軒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子涵知道明軒是接受容玉練功了。還有一件讓她比較開心的事情就是,每次去給晴兒解毒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都看不到馮英了,對於這件事,大家好像都想法一致似的,誰也沒有說起過馮英。
不過練功這件事還真不是個輕生的活,剛開始那幾天,把子涵累的是腰酸背痛,一天練下來之後,她和容玉兩個人進屋倒床就睡,每次吃完飯還是讓明軒和穆澤叫了又叫,才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幾乎是閉著眼吃晚飯的,接著又跑回去睡了。
但是一個月之後,子涵和容玉就感覺到好多了,身子好像也輕盈了不少。
“子涵!”明軒剛回到院子就看到子涵一個人在練功。
“容玉呢?”明軒有點奇怪,自從容玉也跟著練功之後,每次兩個人都是同時進行,同時休息的,時不時的兩個人還要來一場“比賽”,這次怎麼沒有看到她啊?
子涵努努嘴:“誰知道啊?一大早就跑的沒有人影了,我剛才看了,那個臭木頭也不在,估計兩人一起出去了吧。”
明軒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拉著子涵走到院子裏的石桌旁,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包裹。
“咦?這是什麼啊?”子涵好奇的問。
“自己打開看看。”
子涵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裹,裏面有一個……應該是牛皮的小袋子,這個袋子造型精緻,上面竟然還有印上圖案。她輕輕地打開袋子,開到貼著袋子的是一根根的金色的針。
子涵抬起頭來好奇的問:“這……是什麼啊?”
明軒笑著接過袋子,從裏面取出一根金針:“這是妳的兵器。”
“兵器?!”子涵仔細的敲著,大約有十公分長,閃著金色的光芒,這麼小?
看到子涵驚訝的表情,明軒說:“妳別看它小,真正用於穴位的暗器非它莫屬。”
“可是,我怎麼把它扔出去啊?即使我現在能把它扔出去,也沒有什麼力道。”
“不錯,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會教你如何練腕力,如何用腕力來發暗器。”
“哐當!”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子涵和明軒一看,容玉整個人呆呆的走了進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怎麼回事?
子涵連忙上去問:“玉兒,妳怎麼了?”她又看了看容玉的後面,“怎麼就妳自己,木頭呢?”
容玉滿眼淚水的看著子涵,這個表情把子涵心疼的了不得,恨不得摘下星星逗她開心。
“子涵,心裏好痛啊!”說完,整個人就撲進了子涵的懷裏哭了起來。
“玉兒,怎麼了?告訴我啊!”子涵著急的問道,可是容玉只是一個勁的哭,一句話也不說。
子涵看了看明軒,然後把容玉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讓容玉坐下後,幫她擦淚,給她倒水,又是安撫,又是詢問的,忙活了好半天下來,終於讓容玉的情緒平復了下來。
“玉兒,告訴我怎麼了好嗎?”子涵輕輕的問道,這一路走來,容玉天真率直的性格讓她非常喜歡,她已經把容玉當作自己的妹妹來看待了。
容玉一邊抽泣,一邊看著子涵,好一會才說:“他……拒絕我了。”
“嘎?”子涵一愣,接著反應了過來,難不成今天這兩個人一早就消失了,是因為玉兒要對木頭表白。
“你告訴他妳對他的感情了?”
容玉點點頭:“對!”
“那……他怎麼說?”
子涵一問,容玉的眼淚又像決了堤似的哭了起來:“他……他說他不喜歡我,……說討厭我……,還說不想看到我……嗚……”
子涵一聽也傻眼了,不對啊,據她這麼長時間的觀察,穆澤對玉兒絕對不想他說的那樣,他看玉兒的時候溫柔的眼光是假的?玉兒受傷的時候他憤怒的表情是假的?不,絕對不可能,那無意中表現出來的絕對不會是假的,穆澤對玉兒肯定有情,那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即使拒絕玉兒,也不用說的這麼狠吧?
子涵連忙安慰容玉:“玉兒,妳聽我說,木頭絕對不想他說的那樣對妳毫無感情,我保證,木頭對妳絕對有情。”
“那他……為什麼……還……要這麼說,……聽他這麼說,我……很傷心啊……”
“玉兒,妳放心,等他回來之後,我一定替妳好好問問他!”
“恩,”看著子涵保證的樣子,容玉也沒有辦法了,只好拜託子涵了。
哪知一直等到天黑,穆澤也沒有出現,子涵和容玉都急得不得了。
明軒安慰她們:“放心,他的功夫不錯,不會出事的。”
子涵和容玉也知道,可是就是擔心啊,就這樣,過了一夜,穆澤還是沒有出現,這下兩個人可是坐不住了,著急的就要跑到外面去找。
明軒攔著了她們。
“明軒,幹什麼啊?木頭不見了啊!”子涵急得直跳腳。
明軒搖了搖頭,然後帶著她們來到穆澤的房間,指著房間說:“他已經走了,我剛才來這裏看過了,他的東西全帶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子涵有點不能理解,什麼叫已經走了。
明軒看著子涵和容玉,慢慢的說:“我的意思是,穆澤已經打算離開我們了,他已經把他的東西帶走了。”
“他……他什麼時候來拿的東西啊,我們怎麼不知道?”
“應該是昨天晚上。”
子涵覺得腿部一沉,低頭一看,看到容玉跌坐在地上。
“玉兒!”
容玉的臉色迷茫,喃喃的說:“沒想到,他真的是討厭我,竟然不想再面對我,就這樣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玉兒,不會的,木頭跟我們的感情這麼深,他……他不會就這樣走掉的,或者等他過兩天心情平復了,說不定就回來了。”
容玉嘴角扯開了一朵笑靨,不知怎的,她的笑容讓子涵覺得心酸。
“不會的,他……他不會再見我的。”容玉站起身來,慢慢走回房間,關上了門。
從那天開始,容玉每天吃的很少,人也不想以前那樣活潑了,不管子涵怎麼逗她,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容玉的低沉每天都把子涵急得了不得。
終於在穆澤消失了快兩個月的時候,子涵意識到,他真的走了。

第四十九章被擒
“唉!”子涵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來,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歎氣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啊,自己也不想這樣,每當看到玉兒那越來越憔悴的模樣的時候,心裏就一股惆悵,歎氣也隨之而來。
死木頭,爛木頭,子涵心裏狠狠罵著,這傢伙太不夠義氣了,走也不說一聲,就算不接受玉兒,也不能就這麼一聲不吭的玩失蹤吧?她又翻了一次身,唉!今天晚上不知道翻來覆去的多久了,可是就是睡不著,玉兒和木頭真是鬧心啊!
“哐當”一下,好像有人從窗戶裏進來了,子涵心裏一驚急忙翻身坐起,迅速的摸到自己放在這邊的牛皮袋子。
來人迅速的來到床前,準確的一手抱住子涵,另一隻手緊緊的捂住她的嘴。
子涵本來想要極力掙扎,但是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讓她停了下來。
“子涵不要說話,先聽我說。”子涵聽著明軒的口氣裏似乎有些著急。她趕忙點點頭。
明軒放開了捂住子涵嘴的手。
“外面有人,我們被包圍了。”
“什麼?”子涵一震,“是什麼人啊?”
“目前還不清楚,但是聽得出來,來的人功夫很高。”
子涵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她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害怕的時候,雖然自己的心在咚咚的跳,但是她還是盡力穩住心神。
“明軒,我們怎麼辦?”
黑暗中明軒靜默了一會。
“等會我出去引開他們,我會幫妳們先打開一個缺口,妳和容玉先逃,不要動武,妳們使用武功的話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使用暗器。”明軒快速的交代著所有的事情。
“明軒……”子涵在黑暗中抓住了他的手臂,想說些什麼,但是她知道現在情況緊急,不允許耽誤,自己和玉兒不能成為明軒的拖累,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知道明軒能看的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明軒的手覆在子涵的手上:“我會的。”
說完,子涵就下床和明軒輕輕的到容玉房間了,子涵連忙跑到容玉床邊,伸手去推她:“玉兒……”啊?!子涵一驚,她連忙對站在門口的明軒小聲說到:“玉兒不見了。”明軒連忙過來,不錯,床上空空的,但是……有溫度,人應該剛剛離開不久,難道……
“屋裏面的兩個人出來吧,你們的朋友在我這邊作客呢!”外面傳來一個慵懶但是冰冷的聲音,霎時間院子外面然起了不少火把。
子涵驚了一下,她看了看身側的明軒,只見他面色凝重,緊緊盯著外面。
明軒轉過頭來看著子涵,拉起她的手說:“我們先出去,到時候見機行事。”
“恩”
子涵和明軒走出房門一看,院子裏已經圍了一圈騎馬的人,除了中間那兩個人,其他的人臉上都帶著面具。
最前面那個人騎著馬往前走了兩步,從陰影了走了出來。
“雒天昊!”子涵驚呼,她感到明軒握著自己的手也緊了一下。
“哈哈哈……”雒天昊大笑了幾聲,在馬上把玩著手裏的鞭子,用眼斜著子涵,“妳也是第一個敢直呼本王名字的女人,我發現,妳膽子真的是不小。”
“玉兒呢?”子涵才懶得和他廢話呢,直接問道自己關心的人。
“妳很擔心她嗎?”雒天昊頓了頓,“放心,她可是本王的側妃啊,本王怎麼捨得把她怎麼樣呢?”說完揮了揮手,旁邊一個戴面具的人騎馬往前走了兩步,子涵看到容玉被捆綁著放在了馬上,看樣子,好像是昏了過去。
雒天昊又揮了揮手,那個人就退了回去。
“你想怎麼樣?”明軒開口問道。
雒天昊笑著看了明軒好一會,子涵覺得他的笑特別刺眼,恨不得給他兩巴掌。
“不愧是幽冥宮的宮主!”雒天昊話音剛落,子涵心裏一陣訝異,他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雒天昊好像知道了子涵在想什麼,繼續笑著說:“陸姑娘不必驚訝,只要本王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一件能逃過本王的眼睛。本王還知道陸姑娘的幾位故人也在此郡居住,我已派人去請他們了。現在,陸姑娘和幽冥宮宮主也一同隨本王回去作客如何?”
什麼?他也派人去大熊哪裡了?怎麼辦?她著急的看了明軒一眼,明軒用力的握了一下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多謝十三王爺美意,我倆平民小卒,實不敢高攀王爺之尊,況且我二人還有他事。”明軒緊緊的盯著雒天昊說。
雒天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聽幽冥宮主意思是不想到本王府上去作客了,這可實在是傷了本王的心了,所以本王必須得請二位回去。”說完一揮手,就有兩個戴面具的人立即攻到了他們面前。
明軒把子涵拉到自己的身後,以一敵二,打鬥了一會,子涵看出來那兩個人不是明軒的對手,緊緊敗下陣來。
子涵看向雒天昊,只見他又揮了揮手,又有四人加入了打鬥圈,看著他們六個人圍攻明軒,子涵的心簡直就提到了嗓子眼處。她看了看周圍,還有十多個帶面具的人,如果他們也攻擊明軒的話,那麼明軒能抵擋的住嗎?
子涵現在恨死了自己的一無用處,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幫明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現在……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擾亂他。
七個人混戰在一起,他們速度太快了,子涵看的都有點眼花繚亂了,費了好大的力才能緊緊的盯住明軒。她看到明軒沉穩的進行防守攻擊,那六個人的攻擊對他來說好像沒有多麼吃力。
“啊!”子涵低聲驚呼,明軒,明軒怎麼又吐血了?她驚慌的看著明軒,他的嘴邊已經掛滿鮮血了,怎麼回事,怎麼又有毒發的狀況,他的毒不是已經解了嗎?現在怎麼又會毒發了呢?還是……還是他的毒根本沒有解。
子涵看到明軒漸漸的有些體力不支了,淩亂的髮絲也隨著飄動。
她的手慢慢的放到牛皮帶上,不知道……不知道現在自己的暗器有沒有用。
正在這時,子涵又聽到令她深惡痛絕的聲音:“鐵衣,你說現在如果有人對陸姑娘……”話還沒說完,子涵就看到有個人影揮著劍朝自己沖過來了,接著就感到一股風在自己面前拂過,自己就落入一個懷抱中了。
“明軒!”子涵抬頭看著明軒,他幾乎滿臉都佈滿了血跡,只有那雙墨綠的眼睛越發明亮。
子涵感到明軒的身子一沉就趕緊抱住了他。可是……雙手的濡濕感讓她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慢慢的收回一隻手,手上全是血。明軒受傷了,他……會為自己受傷了。
自己緊緊的抱住明軒,越過他的肩膀狠狠的瞪著刺中明軒的人。不知為什麼,他們沒有繼續傷害他們兩個,而是全都停在了那裏,看著她們兩個。
“啪啪啪……”一陣掌聲傳來,子涵看向雒天昊,他雙手擊掌看著她和明軒,嘴角掛著一抹嘲弄的笑:“呵呵……,真是鶼蝶情深啊!鐵衣,我現在在想,感情這麼深厚的兩個人,如果一個人死在另一個人面前會怎麼樣呢?”
子涵緊緊的盯著雒天昊,仿佛看到了惡魔的化身。雒天昊對著子涵無謂的笑著,然後看了那些蒙面護衛一眼,還沒等子涵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自己就被人點了穴,接著就有人把她和明軒扯開了,子涵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帶到雒天昊旁邊,而明軒則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雒天昊看著明軒:“幽冥宮主的確厲害,不愧我調來暗衛,不過現在本王不想請你回去作客了,既然你這麼想留在這裏,就留下吧!”
“雒天昊,你混蛋!你……你簡直就是個變態!”子涵狠狠的瞪著雒天昊。
雒天昊轉過頭來,依然是笑容滿面:“妳這是第二次辱駡本王,所以本王要給妳一點懲罰,現在好好的親眼看著妳的情人死在妳面前吧!”說完右手輕輕一揮,子涵驚恐的看到明軒兩邊的人舉起了手中的劍。
“不要!”子涵大叫,她無法承受明軒……死在自己面前,內心充滿了恐懼。
就在劍要刺進明軒身體的那一霎那,明軒周圍的人都飛了起來,摔在地上,兩個人影出現在他的周圍。
看到他們出現,子涵激動的淚都落了下來,她從來沒有想現在這樣感謝過上蒼。
“魅、影你們來了。”
魅影兩人把明軒扶起來,緊緊的盯著周圍的情況。
雒天昊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呵呵呵……,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幽冥宮主,你這兩個手下挺厲害的嘛!竟然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不過……”他又一揮手,周圍所有的暗衛全都拿起了手中的弓箭對準了明軒三人。
“魅影快帶明軒離開!”子涵朝著那他們大喊,“一定要救活明軒!”
“子涵……”聽到子涵的喊聲,明軒努力的抬起了頭,透過淩亂的髮絲看著子涵。
子涵知道明軒快到極限了,她喊道:“魅影,快點離開啊,不然的話……”
魅影深深的看了子涵一眼,魅說:“保重!”
在周圍的箭射向他們的同時,魅影帶著明軒消失了。
子涵心裏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被點了穴,自己這時候估計已經癱倒地上了。
“妳開心了?”子涵感到自己被人提了起來,接著就聽到雒天昊在自己耳邊說:“不過,我發現妳還是有一些用處的,所以本王決定不殺妳。”
接著她被丟到了一名暗衛的馬上,所有的人在雒天昊的帶領下離開了。
夜還是那麼靜,如先前一樣。

 
第五十章營救
子涵環抱著身體靠在角落裏,自從雒天昊把她帶回來以後,就把她關在地牢裏了,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地牢裏暗無天日,她只能按每天送飯的時間來計算所過的日子,有……十多天了吧。子涵又縮了縮身體,地牢裏陰暗潮濕,除了地上墊了一層草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子涵覺得冷的受不了的話就會起來練一下明軒教給她的功夫來禦禦寒,但是……她不知道自己這樣還能撐多久。
明軒……現在怎麼樣了,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他的毒應該也沒解吧,為什麼呢?上次影來找自己就是要說這件事嗎?難道明軒是為了自己才沒有解毒?她摸上了腰間的牛皮袋子,這樣也能給自己增加一些毅力。大熊他們,他們有沒有被雒天昊抓住呢?玉兒呢?她應該也被帶了回來,那她在哪裡呢?現在怎麼樣了?精神上和rou體上的雙重折磨在子涵壓抑的想尖叫,不過,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讓她掛心的事情,她……不能就這麼走了。
沒想到自己在這個世界還真是多災多難啊,子涵自嘲的想著,接著她聽到一陣鏈子的嘩啦聲,應該又是那個送飯的老頭吧,剛開始子涵還想和他說說話,可是每次都是她浪費了半天口水,那老頭愣是一個字都不吭,把東西收拾好就走。
子涵聽著他的腳步聲慢慢的來到了自己的牢房前,不過子涵現在是懶得搭理他了,反正自己說什麼他也不會說話的,現在還不如儲存一些體力來好好的保暖呢!
“子涵?”聽到熟悉的低聲呼喚,子涵一震,接著猛地站了起來,衝到牢房口一看,“大熊!”
“大熊,你怎麼在這裏?”子涵驚訝的問道,她沒有想到大熊會出現在牢房裏。
大熊一下子就把鎖著牢房的鏈子給砍斷了,他拉著子涵走出牢房:“我是來救妳的?”
“你們沒事吧?雒天昊不是也派人去抓你們了嗎?”
熊長風一邊拉著子涵往外走,一邊說:“馮叔院子裏有暗道,我們從暗道裏逃走的。”
“那其他人都沒事了?”
“對!”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那天晚上我把他們都安置好後,就追著來了,這幾天我一直再找機會救妳!”
子涵和熊長風走出地牢以後,外面新鮮的空氣也讓她腦子清醒了不少。
不對勁!子涵看到牢房周圍只有三四個人看守,已經全被熊長風打暈了,上次明軒要劫牢的時候說過,地牢這邊有不少鐵衣騎在看守著,現在怎麼一個也沒有,是因為關押的犯人不重要,還是……有陰謀。
子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拉住熊長風說:“大熊,不對勁,我們快走!”
話剛說完,子涵就感到有一個東西破空而開,襲擊自己,熊長風一使力就拉著她躲開了。
“呵呵……”子涵熟悉的那個笑聲出現了,每次那個笑聲出現的時候,子涵就感到好像是地獄裏的惡魔來到了人間。一群暗衛點著火把跟著雒天昊出現了。
雒天昊緊緊的盯著子涵和熊長風,臉上嘲弄的表情:“唉!枉費本王守候了這麼長時間,沒想到只有一隻獵物。”他頓了一下,接著說:“不過,沒關係,本王先把你這只獵物拿下,不怕其他的獵物不來,哈哈哈……”
原來他真的是在用自己當誘餌,子涵瞪著他,現在他想把大熊抓住,然後再來引誘原其他們?混蛋!
子涵慢慢的靠近熊長風,貼著他耳邊說:“大熊,等會如果情況不對的話,你就馬上離開!”
“不行!”大熊想到沒想的反對,“我不可以把妳丟下!”
“笨蛋……”子涵生氣的罵道。
“本王會給你們時間讓你們打情罵俏的,現在給我拿下。”雒天昊一聲令下,就有人向他們撲過來,還是像上次和明軒那樣,自己又被保護在熊長風的羽翼之下,看著圍攻熊長風的人越來越多,子涵再也無法乖乖的待下去了,不行,自己不能讓更多的人為自己遭受危險了。
“啊!”子涵看到熊長風身上已經被劍劃傷了好幾處了,鮮血已經染濕了他的袍子了,不行,不能再等了,子涵想都沒想的就向雒天昊沖了過去。
沒想到雒天昊和他周圍的暗衛動都不動,等子涵的拳頭快招呼到雒天昊的臉上的時候,突然覺得手腕一陣劇痛,接著被雒天昊抓著擰到了一邊。
“啊!”子涵發出一聲慘叫,手腕上的疼痛讓她知道自己的手腕肯定折了。接著她感到雒天昊有力一扯把自己拉了過去,接著一隻手就掐在了自己的喉嚨處。
“子涵!”熊長風看到子涵被傷大叫道,接著就想沖過去救她,但是被暗衛給攔住了。
子涵用餘光驚恐的看到一直利劍刺進了熊長風的體內,她用力掙扎著,不行,一定不能讓大熊再陪自己受罪了。
子涵另外一隻手摸到了牛皮袋子,她迅速的夾出一根金針,照著雒天昊上臂上的穴位就刺了下去,接著她感到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鬆,整個人就掉在了地上,落在雒天昊腿邊,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她又在雒天昊腿上的穴位刺了一下,使他整個人跪了下來,子涵迅速的起身用傷了手腕的胳膊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捏著金針在他頭上的死穴處,大叫到:“住手!”幾乎所有的動作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連她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的速度竟然可以這麼快。
聽到子涵大大叫聲,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有的暗衛想衝過來,子涵大聲喝道:“不要過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把金針更近的低著雒天昊的死穴。
“呵呵……”雒天昊還同往常一般笑著,“沒想到本王倒是低估日了,不錯,敢挾持本王,有膽識!”
“廢話少說,放了他,讓他走!”子涵看著熊長風,示意他快走。
“不行,子涵,要走我們一起走,我不能扔下妳!”熊長風大聲反對。
“呵呵呵……,妳不和他一起走嗎?”雒天昊涼涼的聲音嘲弄著。
子涵看著熊長風堅定的表情,心裏真是急啊!如果自己也能走的話,怎麼會不走呢?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啊,自己如果放開雒天昊的話,大熊和自己必死無疑,自己也不可能拖著雒天昊走過去,因為剛才自己在他腿上刺得那一針,會讓他癱上一炷香的時間,如果拖著一個走路不俐落的人的話,他們逃走也是不可能的,那麼……就只能讓大熊先離開了,至於自己,聽天由命吧!
“大熊!你快走!”子涵吼道。
“不!”
熊長風的堅持氣的子涵破口大駡:“你這只笨大熊,如果你不走的話,我們兩個就一個也走不了,你不可以有事,你別忘了馮英肚子裏還懷著你的孩子呢!你走了,我也才有希望離開啊!”她看到大熊還在搖頭,發狠的說到:“你走不走?你不走的話,我就死在你面前,你再不走,我手裏的這根金針會刺向我自己!”
熊長風惶恐的看著子涵,子涵直直的盯著自己,臉上的神情無比堅決,他握著劍的手緊了又緊,終於說到:“好!我走,不過我會回來救妳的!”說完,他深深的注視了子涵一眼,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等到熊長風離開了好一會,子涵還沒有從剛才的情況下回復過來。
“他已經走了,你現在什麼打算,是想殺了本王呢?還是想殺了妳自己呢?”
子涵看著雒天昊的側面,這個惡魔,如果留下他的話,他還會繼續追捕大熊和明軒他們,殺了他,殺了他……,子涵的腦子裏在叫囂,可是她手裏的針卻刺不下去。自己從來沒有輕賤過人命,即使現在面對這個魔鬼般的人,還是無法狠心的刺下去。
正在她猶豫的時候,雒天昊一手抓住她拿金針的手,接著一個挺身就站在了子涵面前。
子涵驚訝的看著他的腿:“你……”他怎麼會這麼快就能站起來了?
雒天昊微眯著狹長的丹鳳眼,慢慢的湊近子涵:“本王不是如你想得那般無用,呵呵……”
子涵狠狠的瞪著他,
雒天昊什麼出來撫摸著子涵的臉:“妳應該很慶倖妳剛才猶豫了,否則,現在妳已經去見閻王了,”他看著子涵,停了一下,“我很好奇,究竟妳是哪一點能夠吸引幽冥宮主和熊長風這麼賣命的護著妳,嘖嘖嘖,本王發現,妳不但是個很好的誘餌,也是一個很好的玩具,哈哈……”
雒天昊轉過身去,對其中一個暗衛說:“把陸姑娘帶到惜楓閣,好好……伺候著。”接著他又轉過身來,看到子涵低垂的手腕,“本王要看到她有一雙完好的手。”說完就帶著其他暗衛離開了。
子涵看著雒天昊的背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殺自己?
“陸姑娘,請!”被留下的那名暗衛叫著子涵,然後在前面帶路。
子涵走在那個護衛後面,心想,不管雒天昊有什麼打算,自己只有見機行事了,或許會出現什麼轉機。
但是她一想到雒天昊的殘忍,心裏又不免一片灰暗。

第五十一章行刑
子涵看著自己固定好的右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昨天晚上那名暗衛把她帶到惜楓閣以後,就喚來了大夫為她診治手腕,然後又為她調來兩名侍女服侍她,說起來是服侍,可是子涵總是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當當當……”一陣敲門聲響起,天……已經亮了啊,自己竟然一夜沒合眼,子涵從床上坐起,應聲:“進來吧!”
推門進來是昨天晚上兩名侍女中的一個綠萼,她端著一盤水走了進來。
“姑娘,請起床洗漱吧!”說完就要過來幫子涵打理衣服和頭髮。
“別碰我!”子涵看到她過來,情不自禁的阻止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房間,這個地方的人都有一種排斥感,或許是因為……他們都屬於雒天昊吧!
綠萼看著子涵,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只是輕輕說到:“姑娘的手受傷了,肯定無法自己打理,況且這也是奴婢該做的事情。”
雖然她自稱奴婢,但是在子涵聽來她的語氣可沒有一點奴婢的感覺,反而有種咄咄逼人的架勢。
“不敢勞煩綠萼姑娘,子涵向來都是自己打理,借他人之手子涵反而覺得不舒服。”說完,子涵也沒有看她,竟徑直走到水盆處,用左手費力的洗了洗臉,用帕子擦淨之後,就做到梳妝鏡旁,解開自己的頭髮,索性平時自己都不盤什麼複雜的髮髻(其實也不會),所以梳理起來也比較方便,她左手使力,右手輕輕的輔助著,不一會就編出了一條麻花辮放到了後面。
整個過程綠萼只是靜靜的看著子涵,沒有說一句話,等子涵的都收拾好之後,她端起水盆就往外走。
快要出門的時候,綠萼回頭對子涵說:“姑娘,這惜楓閣住的都是王爺的女人,這些年來,惜楓閣的主子進進出出不下數十人,姑娘住的這間房的主子前天剛搬出去,更確切的說,是被人抬出去的,”說著她對子涵笑了笑,笑容裏似乎有些幸災樂禍,“靖王府裏的真正的女主子只有正妃和側妃二位,一般的人豈能和兩位貴氣的主子比。”說完就福了一個身出去了。
子涵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她話裏的意思,住在惜楓閣的人只不過是雒天昊閒暇時調味品,平時得中規中矩的待著,甭想著做麻雀變鳳凰的美夢,不然的話,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她的這些話對自己來說沒有一點意義,現在自己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看能不能逃出靖王府,逃出這個變態的掌控,其他的東西,都見鬼去吧。
“陸姑娘,”聽到喊聲子涵抬頭一看,另外一個丫頭碧葉端著飯菜走進來了,“該用早膳了。”
子涵靜靜的看著碧葉,眼前的這個丫頭衣著樸實,相貌端莊,說起話來慢聲慢語,看起來比那個綠萼要舒服多了,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看到她沒有反感。
她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坐到桌旁吃起飯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絕對不會笨到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可惡!子涵雙眼冒火的盯著再次掉落在桌子上的菜,自己左手夾菜的本事絕對為零,到現在還沒有一點菜進入自己嘴裏。
看到子涵緊皺的眉頭,碧葉福了福身子說:“陸姑娘,你等一下,我幫妳去拿把勺子吧!”說完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就拿了一把勺子回來,她把勺子遞給子涵,然後又幫子涵把菜夾到碗裏。
子涵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一直等她忙完之後才說:“謝謝妳!”
碧葉一聽臉紅了,囁喏的說:“陸姑娘,妳先吃,我等會再來收拾。”說完就出去了。
子涵看她快速離開的身影,她……她不會是害羞吧?子涵感到有些好笑的吃著飯。
“看來妳倒挺習慣這裏的。”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子涵嗆了一下,她連忙喝了一口湯,平復了一下,轉身看向門口,雒天昊!
一看到他,子涵感到自己全身都處於戒備狀態,如果摸摸頭髮的話,肯定會發現自己的發根也站立起來了。
子涵冷漠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個變態的傢伙大清早就過來想幹什麼?
雒天昊滿臉笑容(看起來就是陰笑)的走到子涵面前,低下頭看著她說:“今天本王有項公務要執行,臨行之前想到陸姑娘可能會有興趣,所以特來請陸姑娘一起前去。”
子涵看著他的樣子,知道事情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子涵乃是一介平民,不敢參與王爺公務。”
“呵呵……,陸姑娘此言差異,本王是來邀請陸姑娘一同監察本次任務的執行。”
“子涵何德何能,竟然能配的上監察重任。”
“陸姑娘有所不知,我朝執行某些公務的時候是需要平民一同作為監察的,這次本王就是特來請陸姑娘的。”
看著他的樣子,子涵知道這次自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反正自己現在就是他手裏的魚肉,任其宰殺。
“那子涵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子涵剛說完,就看到雒天昊的眼睛裏似乎……閃耀著惡魔的火花。

子涵驚訝的看著堂下的人,呼吸急促,她轉頭看向雒天昊,後者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陸姑娘,原來你看到故人都是這般驚訝啊!”子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看著堂下的人。
那些人有的躺著,有的趴著,雖然衣物骯髒,頭髮淩亂,可是子涵認出他們來,他們就是當初雒天昊從山寨裏擒住的人。
“你想幹什麼?”子涵低聲問道。
“陸姑娘口氣何必這麼沖啊!堂下的人都是打家劫舍的匪類,按照我朝法規,要對那些人處以刑罰。”
“處理?”子涵緊緊的盯著雒天昊,“他們……他們不都被你命人挑斷了手筋和腳筋嗎?還要做什麼刑罰?”
雒天昊一臉狂笑,仿佛在嘲笑子涵的幼稚:“陸姑娘,妳不會以為法規只是要挑斷這些人的手筋和腳筋吧?當初這麼做只是防止有人劫獄,”說到這裏,雒天昊特意看了她一眼,“而今天才是真正的對他們處以刑罰。”
子涵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笑,強烈的感覺到他口中的刑罰絕對不會輕了。
“陸姑娘不想知道本王所說的責罰到底是什麼嗎?”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對十三王爺口中的刑罰不感興趣。”
“呵呵……,是嗎?陸姑娘看了再說也不遲。”雒天昊說完就對著堂下的站著的行刑者說,“時辰到了,行刑吧!”
子涵看到周圍的行刑者把躺下的人都拉起來,然後綁住他們的雙手,把他們吊離地面。
子涵緊緊的盯著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雒天昊慢慢的靠過來,貼近她的耳邊說:“陸姑娘,接下來你可要看仔細了。”
只見其中一個行刑者拿起一把鋒利的匕首,走到其中一個犯人面前蹲下,他抬起犯人的一條腿,端詳了一下,緊接著子涵就看到刀光一閃,一樣東西就落在了子涵面前。
“啊——”那個犯人發出令人發毛的慘叫聲,身子也在劇烈的擺動著。
子涵咽了咽口水,慢慢的低下頭,看著眼前的東西,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啊——”子涵叫了一聲,連忙跳離了那個桌子,接著就彎身吐了起來,“嘔……嘔……”
子涵感覺自己都快把腸子給吐出來了,可是一想到剛才看到的東西還是禁不住的嘔起來。
此時子涵感到現在好像有幾把錘子在敲自己的頭似的,嗡嗡作響,但是那個惡魔的聲音還是傳了進來。
“陸姑娘,妳這是怎麼了,不喜歡本王帶妳看的東西嗎?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親眼見識一下這個刑罰的實施啊?呵呵……”
子涵抬頭看向他,可是一看到他拿著那塊剛從犯人腿上削下來的一大塊肉,那種反胃感就更強烈了。她感到頭暈目眩,接著就倒進了一個懷抱裏。
她緊緊的閉上眼睛,貼著這個懷抱,不管了不管是誰,只要讓自己靠一下,靠一下。
但是老天好像聽不見她的祈禱,惡魔的聲音始終追隨者她。
“黑鷹,扶陸姑娘到桌邊來。”
“是。”子涵聽到聲音從自己的頭頂傳來,接著被人拉了起來,她慌亂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靠著的那個人正扶著自己往雒天昊身邊走。
“不!”她奮力掙扎著,自己不要過去,不要看到那件東西。
“額?”子涵看到雒天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點住了自己的穴道。
“黑鷹,你越來越手軟了。”雒天昊對著扶著子涵的那個人說,眼中閃過一道寒色。
接著他就把子涵拉到的桌旁坐下,然後說道:“陸姑娘,刑罰才剛剛開始,你怎麼能不看呢?”接著他又在子涵身上點了一下,這次子涵發現自己的眼睛合不上了。他……他要自己眼睜睜的看著整個過程。
“這樣陸姑娘就能看清楚了。”雒天昊笑著轉過頭去,“繼續行刑。”
子涵一動已不能動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她看到行刑者的刀在犯人的身上行走著,凡是他刀走過的地方,都漸漸的露出白骨,犯人的叫聲也越來越慘。沒過多長時間,行刑者離開了第一個犯人,子涵看到那個犯人身上除了上身還有一些肉之外,四肢已經全都是白骨了,可是他還沒有死,子涵還能聽到他的呻吟聲。
淚水已經在她臉上肆虐了,可是她臉眨一下眼睛的能力都沒有。
又一個犯人開始被行刑了,依然是刺耳的慘叫聲,依然是掛血的白骨。
子涵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這個刑罰叫做剔肉削骨。”
終於,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了……

第五十二章曙光
子涵睜著眼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合眼了?……不記得了,除了記得上次從刑罰場被帶回來睡了三天三夜以後,自己好像就再也睡不著了。每次都是入眠一小會就會自己驚醒。
從那天開始,雒天昊幾乎每隔幾天就要讓他去“監察”一些刑罰,每次都是點她的穴讓她直挺挺的坐著看著眼前殘酷的事情發生。沒看一次都讓讓她長不少“見識”,自己生活在有五千年歷史泱泱大國,聽過的殘酷刑罰也不過爾爾,可是現在自己親眼看到的,比她在現代世界裏聽到的都多,有許多的刑罰以前是聽過,這次卻是真正的見過了。
砍去四肢放到甕中的人,腰斬的人,五馬分屍的人,放到開水裏活活燙死的人……自己的“見識”真不少啊,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情緒,可是子涵已經不知道這個情緒是哭的感覺,還是笑的感覺了。……自己的感覺哪裡去了?好像……一次次的消失在每次的刑罰現場了吧。或許只有讓自己沒感覺,才不會那麼歇斯底里吧。
頭好累啊,眼睛也好累啊,怎麼就是不能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呢?子涵想著,但是知道自己無法入眠後反而還更欣慰,至少……至少不用在睡夢中再見那些場景了。
“陸姑娘,日吃點飯吧,我煮了一點粥,比較好下嚥。”朦朧中,子涵聽到那個溫溫的聲音傳來,是……碧葉。
她掙扎著坐起來,直直的盯著眼前的碧葉,好像……從一開始這個丫頭就對自己很照顧,為什麼呢?自己和她非親非故的,為什麼要這麼照顧自己呢?子涵不僅對自己嗤之以鼻,自己開始對人性產生懷疑了嗎?因為……雒天昊嗎?這就是他的目的嗎?
“日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子涵輕輕的扶著自己的頭,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聽了子涵的問話,碧葉好像有點吃驚似的,然後“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嘴裏不停的說著:“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她的行為把自己弄得一頭霧水,心裏更加煩躁了:“停下!”
碧葉聽到她的喝聲,趕緊停下,淚眼濛濛的看著她。
“妳……幹嘛跪下啊?妳有什麼錯?”
“奴婢不該多過問陸姑娘的事,奴婢應該是恪守自己的本分。可是……可是看到陸姑娘這樣不吃不喝不眠的,奴婢心裏也擔心。”
聽著碧葉說的話,子涵想起來這麼多天以來,自己因為吃不下飯,碧葉總是變著法的給自己做一些容易入口,又不油膩的東西,因為自己看到飯就想吐,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碧葉總會調些笑話給她講,來轉移她的注意力,每天早上都是她一早過來幫自己洗漱,梳頭,晚上還要來自己房裏幾次,給自己掖掖被子,她好像對自己非常好,這就是她下跪的原因嗎?
想到這裏,子涵對碧葉說:“碧葉,妳起來,我沒有責怪妳的意思。”
碧葉聽了依言站了起來,子涵看著她,還是樸實的衣著,乾淨的打扮,整個人感覺憨厚老實,雖然感覺不是很伶俐,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非常的舒服。
“碧葉,謝謝妳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想問……妳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碧葉不安的扭動著自己手中的帕子,臉色漲得通紅,低著頭說:“因為……因為陸姑娘很……很好啊?”
“我很好?”
“對啊!陸姑娘見到我,沒有嫌我笨,還對我說……‘謝謝’。”
“嘎?”聽完碧葉的話,子涵有點傻眼,就因為這些,就因為自己對她說了一聲謝謝?當時說謝謝也是基於禮貌啊!
碧葉接著說:“進了王府以後,因為我不伶俐,不管是哪個房間的主子都嫌我笨,打罵也是常事,從來沒有……沒有人像陸姑娘一樣對我好……,娘說過,別人對自己好一分,自己就要對別人好十分。所以我想對陸姑娘好……”
聽完碧葉的解釋,子涵覺得眼眶一澀,接著就感到有熱熱的液體掉在了自己手上,自己……自己這是哭了嗎?原來自己還有眼淚啊!多長時間了?自己有多長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哭了?每次看著血淋淋的場面,心裏百轉千回,可是眼睛裏卻幹的有些疼痛。現在自己終於哭出來了嗎?只因為碧葉的幾句話?不是,不是這樣子的,不僅僅是因為碧葉幾句樸實的話,更是碧葉的話在自己思想上引起的波瀾吧!這麼長時間來,每天自己都處於雒天昊編織的牢籠中,每天都是死亡,鮮血淋淋,每次都是慘叫聲充斥著雙耳,慢慢的自己的心就被他採取的手段給包裹的越來越近,越來越小,小得只能容納黑暗和不堪,心也慢慢的變得麻痹,慢慢讓自己的思想死亡。
但是碧葉的這番話卻如同一把鑿子,鑿開了那個牢籠,讓陽光灑了進來,驅散了黑暗,消滅了不堪,讓自己能夠再次以明亮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自己怎麼可以就因為雒天昊故意的折磨來迷失自己呢,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碰到的其他人給予自己的溫暖,難道還燒不掉雒天昊要給自己披裹的黑色羽衣嗎?他想要自己變成沒有心跳,麻木不已的木偶,自己偏不!
想到這裏,子涵覺得豁然開朗,突然間覺得空氣也是新鮮不已,壓在心裏的石頭,霎時間好像都不見了。
她從床上跳下來,b到碧葉面前,緊緊的抓住碧葉的手:“謝謝妳,謝謝你碧葉,如果不是妳,我恐怕真的要徹底的掉下去了,我怎麼課可以把你們遺忘掉,而去記住那個惡魔呢?明軒,大熊,玉兒,木頭,還有妳,你們給我的遠遠比那個惡魔給我的東西要強大的多啊,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垮了呢?”
碧葉不明所以的看著子涵,雖然她不知道子涵在說什麼,但是她知道子涵不再像這段時間那樣毫無生氣了,她好像恢復了原來的活力了,這就讓她夠高興地了。
“陸姑娘,妳餓了吧,快點喝粥吧,不然等會該涼了。”碧葉連忙拉著子涵走到桌旁。
子涵聽碧葉一說,覺得自己的確是餓了,這幾天是吃了就吐,肚子根本沒有多少食物,她迫不及待的坐在桌旁,可是看到白花花的粥,習慣性的還是想反胃。
“陸姑娘,妳怎麼了?還是想吐嗎?”碧葉關心的問。
子涵眼睛緊緊的盯著那碗白花花的粥,腦子裏全是那天雒天昊強迫她吃猴腦的情景。前天,雒天昊可能覺得繼續讓子涵可能刑罰沒有什麼作用了,就直接逮了幾十隻猴子,活生生的取猴腦吃。
在現代,子涵聽說有吃猴腦的就覺得那是相當殘忍的事情,沒想到在古代自己竟然要親自面對,她還記得自己面前的小猴子被活活敲開頭顱時候的樣子,驚恐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子涵。子涵慌亂的拍掉旁邊遞過來的盛滿猴腦的勺子,堅決不吃,雒天昊看到後,以她不喜歡這只猴子為由,又命人敲了一隻,然後又是一隻……,每只猴子的眼睛都是緊緊的盯著她看的。終於,在子涵看到自己腳邊猴子的屍體越來越多的時候,張口吃下了送過來的猴腦。
好笑啊,為了不再死更多的猴子,竟要來吃一隻猴子,子涵覺得自己荒唐不已。
看著眼前的白粥,子涵的心裏還是一陣緊縮,不行,自己不能再呆在雒天昊的牢籠中,自己要跳出去。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送入口中第一勺粥,好,堅持住,不要吐。她拼命的說服自己,當她看到碗底時,一種欣慰出現在心頭,自己終於跨出了第一步。
碧葉看到子涵把粥吃完了,也開心不已:“陸姑娘,太好了,妳終於肯吃飯了。”說完眼裏還泛著淚花。
子涵看到她喜極而泣的樣子,心裏一陣溫暖,她輕輕摟住碧葉:“謝謝妳,碧葉,真的很謝謝妳!”
碧葉好像不太習慣子涵這種方式,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的:“陸……陸姑娘,我……”
 
子涵看著她慌亂的模樣,心裏一陣好笑,這個可愛的碧葉。
“碧葉,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
“恩,可以,不過只能在惜楓閣周圍,不能離開這裏太遠了,否則王爺怪下來就……”
“好,我們就在周圍走走。”
碧葉收拾好碗筷之後,就帶著子涵走出惜楓閣了。看著靖王府的風景,還真是挺不錯的,虧了自己這麼長時間來在這裏進進出出,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還是因為自己的心態不一樣了?
“碧葉,妳在王府幾年了?”
“十年了。”
“十年?!”子涵看著眼前不過十五六的碧葉,“妳當時才多大啊?”
“當時只有六歲,娘死了以後,爹就把我賣到這裏了。”
唉!又是賣女兒的。子涵沒有再往下說話,靜靜的靠著一棵樹休息。
“嘻嘻,右丞相又來找王爺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是……綠萼?不過她話裏的右丞相倒是把自己的注意力勾起來了。右丞相?……不就是玉兒的爹嗎?他來做什麼?自己多次問過雒天昊玉兒的情況,可是每次雒天昊都不會回答自己。
“聽說右丞相已經來了多次了。”另外一個女的聲音傳來。
“當然了,咱們王爺的權勢如日中天,不少人要巴結咱們王爺呢,想和咱們王爺結為裙帶關係,上次王爺迎娶右丞相的四小姐的時候,聽說被四小姐跑掉了。不過後來四小姐好像被咱們王爺給帶回來了,這下子右丞相又要和王爺重新商定親事了。”
原來玉兒已經回到丞相府了,現在雒天昊又要迎娶玉兒了嗎?可是……玉兒不是喜歡木頭嗎?雖然木頭走了,但是玉兒對木頭的感情怎麼允許自己再嫁給雒天昊呢?
“原來你們對本王的親事這麼關心啊!”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
又是他!雒天昊!

第五十三章風波再起
“王爺!”綠萼和另外一名婢女惶恐的跪下了,看著雒天昊一步步的走近,嚇得渾身不住的哆嗦。
雒天昊看著面前的兩位婢女,嘴角一彎,然後對著樹林後面喊道:“陸姑娘既然也在這裏,為何不出來相見一下,畢竟陸姑娘也應該很關心丞相府和靖王府的親事,不是嗎?”
子涵聽到他含有嘲弄語氣的話,翻了翻白眼,走了出去。
她看到鐵衣跟在雒天昊的後面,除了他們兩個,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還有兩名暗衛。
那名暗衛應該叫……黑鷹吧,雖然帶著面具,但是子涵就是能夠認出他來,也許是因為每次看刑罰的時候他都站在自己後面的原因吧。
子涵看到雒天昊這架勢很奇怪,平時出門也就罷了,現在就算在自己的府裏還要帶著這麼多護衛,他……很怕有人來殺他嗎?也對,有人殺他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像他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不知有多少仇家呢。
雒天昊看到子涵走出來也是一愣,她今天和前段時間好像有些不一樣。
前段時間自己帶她看了各種的刑罰,他記得每看完一次刑罰,她的眼神就會呈迷離狀態,整個人混混沌沌的,加上她臉色蒼白,如果說她是個活死人也沒有人會不相信。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雖然臉色還是有些憔悴,但是在她身上消失許久的活力好像又出現了,眼睛又如以往那般乾淨了,好,好,實在是好,好的不得了,好得自己又想抓走那些活力和乾淨了。
雒天昊對子涵勾唇一笑:“陸姑娘好興致,出來散心了。”
子涵看著他的笑,覺的那股邪魅的氣息又出現了,他……又想幹什麼?不管怎樣,自己絕對不能再讓他拖進黑暗中了。
想到這裏子涵也笑的無比燦爛:“今天陽光燦爛,鳥語花香,的確是個散心的好日子,前些日子我總是窩在房裏,不曾踏出房門半步,假如再不出來的話,我還真怕自己會發黴啊!”
自己下地獄還不夠,還要拉著別人一起,死變態!子涵心裏暗暗的罵著。
“呵呵……,那陸姑娘現在感覺如何。”雒天昊雖然在笑,可是眼神卻緊緊的盯著子涵。
“感覺很好,空氣新鮮,呼吸起來整個人都歡暢了不少。”
“是嗎?那陸姑娘覺得本王和容四小姐可相配?”
“容四小姐天真爛漫,心無城府,白玉無瑕;王爺是心思縝密,膽識過人,雙眼視天下為無物;配與不配,王爺早就清楚了,再說了,王爺的婚事又怎是我們這些外人可以談論的?”
雒天昊聽完眼裏閃過一道肅殺的寒色,他聽出來了,雖然子涵說的表面上像是在誇獎他,實際是在罵他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怎麼能配的上心無城府的容玉。
子涵看到雒天昊盯著自己好一會,只是笑不說話,心裏也是泛起一陣忐忑,他又在思量著什麼啊?
雒天昊往那兩個婢女跪的地方走了兩步,然後看著子涵笑著說:“陸姑娘說的對,外人豈可談論本王的婚事?本王實在是不喜歡伶牙俐齒,話多的人,”說到這裏他深深的看了子涵一眼,然後轉過頭說,“黑鷹,本王不喜歡多舌的人。”
“是!”黑鷹聽了,往子涵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就朝兩個婢女走去,走到她們跟前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綠萼和另外一名婢女嚇得魂不附體,不停的磕著頭。
“別磕了,本王沒有想要妳們的命啊,饒什麼啊?”雒天昊噙著那抹惡魔的笑對她們說。
綠萼和另外一個丫頭聽到雒天昊這麼說,愣了一下,但是看到旁邊拿著匕首的黑鷹,就又不停的磕起頭來。
“奴婢知錯了,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雒天昊別過頭去,看著子涵說:“太煩了。”
“屬下明白!”黑鷹應了一聲,上前擒住綠萼,接著就利索的把她的舌頭割了下來,對另外一個丫頭,他也是如法炮製。
“嗚——,嗚——”兩個人滿嘴是血的在地上掙扎著,嘴裏不停的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子涵看著眼前的情景,前段時間的那種窒息感又要出現了,子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覺得眼前慢慢開始變暗,不行,不能再遂了雒天昊的願了,他想讓自己再次變回原來的模樣,子涵緊緊抓住自己的胸口掙扎著。
“啊——”一聲尖叫,把子涵的意識拉回來不少,她看向後面,是碧葉。
碧葉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雙眼瞪著,嘴巴微張,這種事情對她這麼一個單純的女孩子來說太殘忍了,想到這裏,子涵急忙走過去,把碧葉緊緊的摟在了自己的懷裏,蓋住她的眼睛,不讓她再看到眼前的景象。
經過碧葉這麼一折騰,子涵覺得自己好像又恢復過來了,她轉過頭去,看著雒天昊,不禁一愣。
只見雒天昊滿臉陰鬱,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他沒有笑,雖然以前他也不是什麼真笑,但是現在滿臉的陰霾還是第一次見到。
雒天昊看著已經恢復常態的子涵,心裏泛著嗜血的衝動,他沒想到子涵竟然能夠抗拒精神上給她帶來的壓力,竟然沒再陷入以往的混沌狀態。
他狠狠的看著子涵,以前他用這種方法折磨的人,不是瘋了,就是自殺死了。現在陸子涵不僅沒有再陷進去,反而還有能力去安慰別人。不可能,剛才她的眼神明明已經開始渙散了,怎麼又……
他看了看被子涵摟在懷裏的碧葉,是她嗎……?
想到這裏,雒天昊的笑容又爬上來臉,他慢慢的走到子涵面前,低下頭說:“陸姑娘的膽識真是越來越令本王佩服了。”
子涵瞪著他:“王爺難道沒有聽過‘見怪不怪’,‘習慣成自然’這兩句話嗎?”說完又看了那兩個申吟的婢女,她知道,雒天昊最想割的應該是自己的舌頭吧。
“呵呵,那本王真是要佩服陸姑娘的習慣能力,”說著,雒天昊又看了看子涵懷裏的碧葉,“陸姑娘真是善良啊,又有要維護的人了。”
子涵看著他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心裏不禁一陣發寒,他……要對碧葉下手了嗎?
直到雒天昊等人離去,子涵還在摟著碧葉一動不動。

這幾天是子涵來到靖王府之後過得最舒服的日子,這種舒服並不是說有多麼大的物質享受,而是精神上放鬆了不少。
從那天雒天昊離開後,已經有十多天沒有露過面了,剛開始那幾天子涵還有些擔驚受怕,不過後來自我安慰加上調整心態,現在已經沒有當時的惶恐了。
“碧葉,妳看我這次繡的怎麼樣?”子涵拿著自己剛繡好的一朵梅花給碧葉看。
“陸姑娘,妳的手好巧啊,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有這手藝。”碧葉羨慕的誇讚。
子涵看著自己的作品,也是很滿意,前幾天自己看到碧葉在繡東西,一股衝動上來,自己也就跟著她學了起來,沒想到,嘻嘻,自己還是滿有天賦的嘛!
“碧葉,碧葉。”子涵聽到外面有人叫碧葉的名字,碧葉對她笑了笑然後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碧葉就回來了,她對子涵說:“陸姑娘,我們要跟著侍女長去領惜楓閣的所需的用品,一會就回來。”說完就笑著跑出去了。
子涵看到碧葉開心的樣子,心裏也是非常高興,她還記得碧葉因為那天看到的事情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後來她實在是不忍心,就讓碧葉晚上跟自己睡,每天晚上自己都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能讓碧葉平靜的入睡,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碧葉也不用見到那麼血腥的場面了。
子涵笑著歎了一口氣,她看了看手中的梅花,笑了,恩,繡好了這塊帕子後,先送給碧葉好了。
——————————
“當當當……”一陣敲門聲傳來,子涵抬頭向門口望去,黑鷹?!
“你來幹什麼?”子涵連忙站起來,滿臉戒備的看著他。
黑鷹靜靜的盯了子涵一會才說:“王爺讓我請妳過去。”
“他又想幹什麼?”
“是碧葉。”
子涵渾身一震:“碧葉?碧葉她怎麼了?”
“她打壞側妃的暖手爐。”
子涵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怎麼會這樣?碧葉只是去領必需品啊,怎麼會打壞側妃的東西呢?
啊!是雒天昊!他……終於出手了嗎?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看著黑鷹說:“帶我去見十三王爺!”
子涵跟著黑鷹快速的來到靖王府的前廳,剛進去就看到碧葉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子涵看的好不心疼。
她抬頭看向雒天昊。
“見過十三王爺。”子涵極力的克制著自己。
雒天昊把玩著手中的如雞蛋般大的黑珍珠,整個人斜靠在鋪著狐皮的榻上。
他笑著看向子涵:“陸姑娘,想必妳來之前黑鷹應該把事情告訴妳了吧,”他頓了頓,看了看子涵的反應,“雖然碧葉是我靖王府的丫頭,想怎麼處置是全看本王,但是本王覺得既然這麼長時間來,她都是妳的侍奉丫頭,所以本王覺得于情於理都應該通知陸姑娘一下。”
子涵看了碧葉一眼,碧葉也滿眼淚水的看著她。
“不知王爺打算怎麼處置碧葉?”
雒天昊看了看她,然後靠在榻上閉上眼:“鐵衣,你說按府規該怎麼處置啊?”
鐵衣看著碧葉沒有一絲表情地說:“按規當斬去雙手。”
斬去雙手?子涵震驚的看著雒天昊。
雒天昊發出一聲歎息:“那就按規矩辦吧。”話音剛落,碧葉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鐵衣一揮手,就進來了兩個人走向碧葉,其中一個人手裏還拿著一把小型的板斧,另外一個人緊緊地抓住碧葉的雙手,然後兩人看著鐵衣。
鐵衣看了子涵一眼,然後抬起手示意那兩個人動手。
“住手!”子涵大聲叫道,她知道這是雒天昊再次折磨自己的一個方式,自己已經連累了這麼多人了,不能再連累碧葉了。

第五十四章困惑
聽到子涵的喝止聲,雒天昊沒有動,只是微微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子涵看了看癱在地上不住顫抖的碧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上了雒天昊。
“王爺,我願替她受罰!”說完之後,子涵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在急速的流淌著。她看到雒天昊慢慢的起身,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慢慢的低下頭看著她,一些都讓她感覺慢的不可思議,是不是等待宣判的人都有自己這種心理呢?
“陸姑娘,妳要替一個丫頭受罰?”雒天昊輕聲細語的問道,眼裏閃動著不明的火花。
“……不錯。”
“砍去雙手妳不怕嗎?”
“怕!”
“……”
子涵緊緊盯著雒天昊的雙眼:“但我更怕別人被我所害,這個債我背不起!”
“哈哈哈……”雒天昊看了子涵一會然後發出一陣狂笑,然後他慢慢的靠近子涵的耳邊,以耳朵剛剛能聽到的聲音說,“妳確實讓本王很驚訝啊!”
子涵以同樣的聲音回道:“王爺本來就是針對我的,不是嗎?”
“不錯,不過妳讓本王很有繼續玩下去的興致,所以……”他抓起子涵的雙手說,“本王怎麼能夠留一個殘廢的玩具在身邊呢?呵呵……”陰沈的笑聲在子涵耳邊散開。
雒天昊轉身回到榻上,然後說:“既然陸姑娘想替下人受罰,本王豈能不體恤主僕之情,這種情意實在是令本王感動,所以本王決定免除這個懲罰……”
子涵聽到這裏,驚訝不已,他……會這麼容易的就放過她和碧葉?
“但是雖然砍手之刑可免,可是為了以儆效尤,本王還是要罰一下的。”果然!子涵就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
“鐵衣,把本王的寵物拿上來。”雒天昊吩咐到。
“是。”鐵衣應聲出去了,不一會就搬著一個籠子回來了。
子涵看到籠子大概是一尺見方,籠子外面又遮了一層像現代遮蠅網類似的東西,她看到籠中似乎有東西在動。
“斯——”子涵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看清楚了籠中的東西,那是……幾條眼鏡蛇!!
“鐵衣,開籠。”
鐵衣打開籠子上面的一個小口,雒天昊笑了笑,然後把手中的黑珍珠一拋,恰好從小口拋進了籠中。
子涵轉頭看著雒天昊,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能夠確定的就是他絕對沒有什麼好想法。
雒天昊滿意的看著幾條眼鏡蛇戲玩著那顆黑珍珠,然後他看向子涵說:“陸姑娘,剛才本王說了,雖然免了砍手的刑罰,但是用以警示的懲罰卻是不能少的。那麼現在……”他指了指放蛇的籠子,“本王要那顆珠子。”
聽完之後,子涵緊緊的瞪著雒天昊,這哪裡是免罪了啊,明明是讓人去送死!
“陸姑娘,本王想知道,是陸姑娘你親自為本王取來呢,還是碧葉丫頭取來呢?”
子涵看著籠中不斷扭動的蛇,再看看正盯著自己笑得雒天昊,覺得雒天昊比蛇毒還要毒,既然他這麼想致自己於死地,那麼不管自己怎麼躲,他總會找到辦法的,拖得時間越長,受自己連累的人也就越多,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善良到一定要捨己救人的人,而是覺得自己實在是背不動沉重的人命。
想到這裏子涵反而不覺得怎麼害怕了,她朝雒天昊笑了笑:“既然王爺想要那會那顆珠子,我去幫王爺拿好了。”說完轉身就朝籠子走去,沒有看到雒天昊有些僵硬的表情。
子涵站在籠子旁邊,靜靜的看著籠中的蛇不斷的對她對著舌信,她看了看旁邊的鐵衣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後擼起袖子把左手伸了進去。
“額?”一陣劇痛從手部傳來,被咬了吧?子涵悶哼一聲,沒有拿出手來,而是撥開了滑膩膩的蛇的身體,把它們壓在下面的黑珍珠取了出來。
子涵用顫抖的手把黑珍珠交給了鐵衣,低頭看了自己的左臂,好多牙印啊!劇痛衝擊著她的大腦,子涵感到頭暈目眩,然後直挺挺的向後倒去,閉上眼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雒天昊狂怒的表情,嘴角擒住笑,終於要解脫了。

耳邊不斷的傳來嚶嚶的哭泣聲,子涵有些心煩的擺擺手,嘴裏不清不楚的嘟囔著:“不要哭了,……好煩……,睡覺……”
哭泣聲乍然而止,子涵滿意的想要翻身接著睡,“啊——”高分貝的尖叫聲傳進了自己的耳朵裏,唉!這次想不醒都不行啊,她使勁的把眼睛睜開,還沒等看清楚怎麼回事,就感到眼前閃過一道綠色,接著整個人就被摟進了一個懷抱之中。
“嗚……,陸姑娘,嗚……,太好了,妳沒事,嗚……”抱著她的人大聲哭泣著,嘴裏也嗚咽不清。
啊!摟的太緊了,有點透不過氣了,子涵掙扎著說:“放開我啊,妳快要把我悶死了。”話剛說完,緊抱著自己的力量就消失了,一個哭得相當慘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看到面前的兩個大核桃,子涵嚇了一跳,……碧葉?她腦子有點打結的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碧葉,怎麼回事?
碧葉看到子涵醒過來,心裏開心不已,但是不一會就被濃濃的愧疚感給壓下了:“陸姑娘,對不起,妳為了我差點死掉,王爺要……砍我的手的時候……我都嚇傻了,……等我……等我回過神的時候,陸姑娘妳……已經倒在地上了。”
這會子涵才慢慢想起來先前發生的事情,自己被蛇咬了,然後就昏倒了,不對!子涵激動地做起來,那些蛇可都是毒性厲害的眼鏡蛇呀,自己怎麼可能沒事呢?她抬起來自己的左手一看,左手已經包上了厚厚的紗布,還有一陣陣的痛楚傳來,但是除了左手上的痛楚之外,自己身上沒有感到任何不適,怎麼回事?是雒天昊幫自己解了毒?不可能,子涵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那……是怎麼回事?
壓下滿心的疑問,子涵決定還是先安撫面前這個已經哭得唏哩嘩啦的碧葉吧。
“碧葉,妳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即使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說,畢竟是因為我才讓你經歷這件事情的。”她輕輕地撫摸著碧葉的頭髮安慰道。
碧葉一邊抽泣一邊說:“陸姑娘,妳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我去給妳弄些吃的過來。”說完就擦了擦眼淚去廚房了。
子涵看著一邊哭一邊走出房門的碧葉,笑著搖了搖頭。門口的一道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由於那人背著光,子涵有些看不清,待那人慢慢走進房間之後,她一看,原來是黑鷹,他……怎麼到自己這裏來了?
“你來幹什麼?”子涵戒備的看著黑鷹,不會又是雒天昊讓他來做什麼吧?
黑鷹盯著子涵看了好一會才說:“沒想到陸姑娘竟然是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子涵有點傻眼了,自己嗎?怎麼會?
看到子涵驚訝的表親,黑鷹也有點詫異:“陸姑娘,難道妳不知道自己百毒不侵嗎?”
子涵困惑的說到:“我不知道啊,不會吧,我曾經還中過蠍毒呢!”
“但是妳這次被毒蛇咬傷,除了在傷口處有些紅腫之外,沒有任何中毒的現象。”
不會吧,子涵看看自己的左手:“這就是說,我現在還能夠在這裏和你說話,完全是我命大,沒有中蛇毒的原因?”黑鷹點點頭。
就是說嘛,怎麼可能是雒天昊那個大變態給自己解得毒嘛!
子涵看著自己的兩條胳膊,每條胳膊上都綁著繃帶,右手還沒有完全好,左手就又掛彩了。
“為什麼?”
“嘎?”子涵抬起頭來看著黑鷹,什麼為什麼?
黑鷹看著她繼續說:“妳為什麼會不顧自己的命去救別人。”
子涵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還是好聲好氣的告訴了他:“因為她是我的朋友,也因為我不想欠別人的命。”
“朋友?妳對朋友都會這麼關心嗎?”
子涵點點頭:“如果是我的好朋友的話,當然要關心他們了。”
黑鷹頓了一下然後說:“如果妳的朋友騙了妳呢?”
“騙我?”子涵偏著頭想了一下,“那要看他騙我的原因了,視情況而定。”
黑鷹又看了子涵一會,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出去了,子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頭霧水,他……怎麼回事?

子涵騎在馬上看著前方笑得陰森的雒天昊,天知道這個變態又想出什麼主意來整自己了,關於上次自己百毒不侵的事,他一個字也沒有提,昨天派人來到惜楓閣,命令她今天跟著來狩獵,所以一大早自己就跟著他們來到了狩獵場。
雒天昊騎著馬走過來,細長的丹鳳眼微眯:“陸姑娘又讓本王訝異了,沒想到陸姑娘的馬竟然騎得這麼好。不過……”他笑了笑,“等會狩獵的時候,陸姑娘一定要用上全部的心思來駕馭妳的坐騎才行啊!”說完就策馬回到了前面。
子涵看著他的背影,緊皺眉頭,等會……等會他又要對自己做什麼嗎?
“黑鷹!”雒天昊大聲喊道,“從現在起,你跟在陸姑娘身邊,一定要寸步不離!”
“是!”黑鷹應了一聲就策馬來到了子涵旁邊,子涵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說話。
“好,就讓本王看看你們的技藝吧!”雒天昊一揮手,首先b了出去,其他的人都跟著他奔了出去。
黑鷹停在原地沒有動,子涵有些不解,他不帶著自己跟上去嗎?
“陸姑娘,給我走!”說完一手牽住子涵騎得馬的韁繩奔了出去。
子涵瞪了他一眼,沒有辦法只好極力控制好馬,跟在他旁邊,可是越走子涵發現越不對勁,這……這不是跟著雒天昊的方向,這條路線離雒天昊他們越來越遠。
子涵疑惑的看著黑鷹:“黑鷹你想做什麼?”
黑鷹看了她一樣,把韁繩遞給子涵說:“從這裏騎馬走到前面的路口,然後走左邊的那條岔道,在山腳下有……”
“停!”子涵打住了他的話,“你是什麼意思?不是我想的那樣吧?你想……放我走?”
黑鷹點了點頭:“妳快走,否則王爺等會會用妳做人靶!”
什麼?這個變態!子涵看著眼前的黑鷹,越來越熟悉,她用力想著這股熟悉感,不對,不是因為他經常站在自己身邊的原因,這種熟悉來自於內心的親近。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揭下了黑鷹的面具。

第五十五章轉機
“啪!”子涵手裏的面具掉在了地上,真的是他!
還是那張可愛的娃娃臉,不過此時娃娃臉上再也不是她熟知的笑容,而是冷漠寡情。
“木頭……”子涵叫了他一聲,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黑鷹,或者說是穆澤靜靜的看著子涵,好像並不介意子涵拿下自己的面具,他雙唇一抿,轉過頭去對子涵說:“妳快走吧,否則等王爺追來了妳就再也走不了了。”
穆澤變成了黑鷹,子涵還無法從剛剛得知的震撼中恢復過來。
“木頭,為什麼……,難道……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子涵緊緊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
穆澤轉過頭來,雙眉緊皺著看著子涵,低聲吼道:“現在妳就先不要管這麼多事了,快走吧,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說完就要朝子涵騎得馬揮動馬鞭。
“已經來不及了,黑鷹,你終究是背叛了本王。”一個森冷的聲音插入進來。穆澤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子涵看向雒天昊,他帶著幾個護衛出現了。
穆澤臉色複雜的看了看子涵,然後下馬,跪了下來:“屬下參見王爺。”
雒天昊噙著笑也下了馬,他慢慢的踱到穆澤面前,說:“本王不需要背叛的人。”說完,一抬腳就把穆澤踢出了一丈多遠,穆澤落地後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木頭……”子涵也著急的翻身下馬,就要朝穆澤跑去,越過雒天昊的時候,被他緊緊的抓住了胳膊。
子涵想都沒想的回手給了他一巴掌:“你個變態,混蛋!”
雒天昊臉色一變,他緊緊的盯著子涵,用另外一隻手摸了摸被子涵打得地方,陰沈的說:“本王好像低估了妳的影響力了,也低估了妳的膽量,妳……”
雒天昊話語一止,瞪大了眼睛看著子涵,子涵不明所以的低頭一看。
“斯——”雒天昊胸膛上插著一根箭,已經從背後穿透至前胸。
“王爺——”後面的護衛看到之後,快速的向他們跑來,這時雒天昊已經渾身癱軟的向子涵靠過來,由於他本身的重量,再加上他靠過來時的速度,子涵一下子沒有能承受住,所以整個人也跟著向後倒。
“王爺!”子涵這時聽到鐵衣的叫喊聲,聲音好像還包含著一絲恐慌,怎麼回事?剛才聽他們喊得時候只有焦急啊?現在為什麼……
shit!子涵終於知道他們語言裏的恐慌是怎麼回事了,自己剛才怎麼就沒與發現自己是站在土坡邊上呢,雒天昊拉著她翻滾了一會,撞擊的疼痛不斷的進入腦海中……,終於停下了,跟著雒天昊自己好像總是在受傷,混蛋,意識又模糊了……

“恩——”子涵想翻動一下身子,但是剛動一下渾身就跟散了架似的疼痛不已,她呻吟了一聲,慢慢的睜開眼。
她看著頭頂上的床幔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裡?難道自己從土坡那裏掉下來摔死了?不會吧,死了怎麼還會感到疼啊?
“陸姑娘,妳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子涵聽到這個聲音“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啊,好痛!
她轉過頭去一看,大聲叫道:“這是哪裡?你怎麼在這裏?”子涵怒氣衝衝的瞪著鐵衣。
鐵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這裏是王爺的偏房。”
“什麼?”子涵尖叫道,“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裏?”子涵一邊說一邊還要習慣性的揮動一下手臂,咦?動不了,她回頭一看,驚得差點沒從床上掉下來,他他她……,他怎麼會在這裏?
只見雒天昊正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胳膊,雙眼緊閉,頭上纏了一圈繃帶,胸前的傷口也包紮好了,子涵用力的要把胳膊掙脫出來,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她氣呼呼的看向鐵衣:“怎麼回事?你們這是幹什麼?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鐵衣還是和原來一樣,不疾不徐的說:“陸姑娘,王爺在昏迷中一直緊緊的抓著妳,我們無法將王爺的手打開,所以只能將妳請到這裏。”
聽完鐵衣的話之後,子涵幾乎無語,她轉過頭狠狠的盯著依然昏迷的雒天昊,使勁的往外抽著自己的胳膊。
天哪!沒天理了,一個昏迷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呢,這算什麼事啊?子涵累的氣喘吁吁,身體也疼得了不得,可就是沒把胳膊抽出來。
鐵衣看了她半天,然後走上前去,對子涵說:“陸姑娘,王爺受傷了,還請陸姑娘稍安勿躁。”
子涵狠狠的瞪著他,不躁,不躁才怪呢!誰知道等這個變態醒了之後,看見自己在他房裏會再出什麼陰招,這傢伙可是……啊!對了,木頭!
子涵用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抓住已經站在床邊的鐵衣問他:“木頭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她還記得昏迷前穆澤被雒天昊踢了一腳,都吐血了,現在他……怎麼樣了?雖然他騙了自己,可是想到他受傷,自己還是不能坐視不理。
“這是王府的事,陸姑娘不便過問。”
“如果是別的事我才懶得問呢,現在這件事只是你們王府的事嗎?木頭是因為我才背叛你們王爺的,我怎麼不能過問啊?”
鐵衣這次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子涵看著鐵衣不語的樣子,心裏一陣打鼓,不會吧,他們不會已經把木頭給……
如果不是另外一隻胳膊讓雒天昊緊緊抓著,子涵這會肯定會緊緊拽住鐵衣的前襟,晃著他給出自己答案。
她看了鐵衣好一會才幽幽的說:“鐵衣,你對那些暗衛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畢竟你們在一起生活,一同效力,一起出生入死。”她歎了一口氣,接著說,“請你告訴我,木頭現在到底怎麼樣?”
鐵衣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會:“妳不恨他嗎?畢竟……他騙了妳。”
“恨不恨他是我的事,我現在只想知道他的情況,請你告訴我!”
“他……現在沒事,被關在地牢裏。”
“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
“等王爺醒後再行發落。”
子涵低頭看了看雒天昊,等他醒來嗎?光看他踢木頭的那一腳就該知道他絕對不會輕饒背叛的人,那木頭豈不是……,自己雖然有些生氣木頭的背叛,但是絕對不想讓木頭死啊,再說了,還有玉兒呢,如果木頭出了什麼事的話,那玉兒怎麼辦?
子涵看了看依然站在屋裏的鐵衣,問:“你為什麼還在這裏?”
鐵衣看了看雒天昊說:“我留在這裏保護王爺。”
“哼!”子涵背過臉去,他是怕自己對雒天昊不利吧!她看著昏迷中的雒天昊,心想,如果他一直醒不過來的話會怎麼樣?雖然有點癡人說夢,但是現在自己真的在很惡毒的詛咒他,這是自己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
身體的疼痛讓子涵也很疲乏,她慢慢的用一隻胳膊抱膝坐好,把頭埋進了臂彎中,不一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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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輕輕拉扯著她的頭髮,她伸手拍掉了那只毛手,可是,沒過一會,那只手又開始拉扯頭髮。
她慢慢的把頭抬起來,看到面前有個特大號的臉正在盯著她看,瞌睡蟲霎時給嚇得無影無蹤,下意識的她伸手照著那張臉一巴掌打過去,然後整個人往外一翻,滾下了床。
子涵撫摸著自己摔得生疼的屁屁,心裏一陣發怵,這已經是自己給他的第二個巴掌了,天知道這個變態會再想出什麼法子整治自己。
她低著頭等了好半天都沒有聽見雒天昊的聲音,就慢慢的抬起頭看向床上,只見雒天昊用手捂著臉,一臉困惑的看著自己,眼睛也在不停的眨啊眨的,那是什麼表情。
子涵看了一眼依然站在旁邊的鐵衣,看到他眉頭緊鎖,臉上好像佈滿了愁容,怎……怎麼了?
她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眼睛緊緊的盯著雒天昊,後者也在緊緊的盯著她。
子涵看著雒天昊,感覺有點不一樣了,哪裡不一樣了呢?啊!是眼睛,雒天昊以前雖然總是在笑,可是眼裏卻是佈滿陰霾,但是現在他的眼睛竟然是如此的澄淨?對,就是澄淨,最不適合用於他的兩個字,竟然出現在他身上,怎麼回事?雒天昊的下個動作更是把子涵的下巴都驚到了地上。
只見雒天昊癟了癟嘴,兩顆豆大的眼淚滾了出去,嘴裏小聲的說到:“姐姐,妳為什麼打我?”
聽完他的話,子涵張大嘴巴轉頭看向鐵衣,後者也是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王爺從剛才醒了,就這個樣子了。”
不會吧,子涵看看雒天昊,又看看鐵衣,難道這兩個人又想到什麼來整自己了?
雒天昊看到子涵直直的盯著自己,就對她伸出手來:“姐姐,過來好不好,這裏好疼。”他指著自己胸口的上,奶聲奶氣的說道。
這麼一個大男人,竟然用那麼噁心的語氣說話,子涵不屑的看著她,為了整自己,這麼噁心的招都使出來了。
“雒天昊,你不覺得自己太噁心了嗎?你認為以你沾滿鮮血的樣子,能夠扮演這麼單純的角色嗎?”
床上的雒天昊雙眼對著子涵眨啊眨的:“姐姐,你討厭我嗎?”他低下頭沮喪著臉,“母妃和奶娘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喜歡我了。”說完,眼淚就開始止不住的流了起來。
一旁的鐵衣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他趕忙說:“王爺,你還認不認得我是誰?”
雒天昊看了看他,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啊!”
“我是鐵衣啊!”
哪知雒天昊雙眼一瞪:“你說謊,鐵衣明明只有我這麼大,你怎麼可能是鐵衣啊?”
鐵衣臉色一垮,子涵聽到這有些詭異的對話,就小心翼翼的問他:“雒天昊,你今年多大了?”
雒天昊聽到子涵對他說話,好像很高興的樣子,連忙回答:“我今年六歲了!”
“嘎?”子涵連忙看鐵衣,他也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不……不會是自己想得那樣吧,難道老天爺聽到自己的祈禱了,雖然沒有要去他的命,但是卻拿走了他六歲以後的記憶?

第五十六章協議
“姐姐,我頭好疼,胸也好疼,”雒天昊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臉色一變,帶著哭腔說,“姐姐我的頭上包著繃帶,我受傷了嗎?”
子涵斜眼看著他,心裏還是滿滿的厭惡感,所以一點都不想搭理他。
雒天昊看子涵不理他,癟著嘴怯生生的伸出手來,拉住子涵的衣袖:“姐姐……”
聽著他可憐兮兮的聲音,子涵一陣發麻,如惡魔一般的雒天昊,六歲以前的人性是如此的單純嗎?看著他拉著自己衣袖的手,子涵想都沒想就一把甩開了,自己始終無法擺脫對他的排斥。
“一邊去,不要碰我!”子涵對著雒天昊吼道,後者被她吼道往被窩裏縮了一下。
“陸姑娘,妳不能這樣對王爺!”鐵衣臉色陰沈的怒斥子涵。
子涵瞪著他:“那你說我該怎麼對他呢?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把我整得這麼慘,我討厭他,非常非常討厭他,在我如此討厭他的情況下,你還想讓我對他怎麼樣?再說了,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做戲啊,”說著她低頭看了雒天昊一樣,愣住了,只見雒天昊緊緊咬著被角,淚水已經蓄滿了眼眶,滿臉委屈的望著自己,看著他這個樣子,子涵突然湧上一股內疚感。
切!自己內疚什麼,向來都是他欺負自己,子涵甩了甩頭,接著說:“像他這麼一個陰狠毒辣,蛇蠍心腸的人,還裝出一副乾乾淨淨、善良可愛的樣子不覺得噁心嗎?”
“咚!”子涵感覺耳邊一陣風馳過,接著身後的床柱就被擊中了,是……鐵衣的拳頭,她吃驚的看著鐵衣,只見他滿臉的肅殺之色狠狠的盯著自己。
“妳再這麼說王爺我會殺了妳,王爺八歲以前比誰都善良,比誰都可愛……”
聽了他的話,子涵翻了翻白眼,轉過頭去不搭理他,不期然又對上了雒天昊的眼睛,乾淨、純真,這……真的是他小時候的樣子嗎?可是如此純真的孩子怎麼會成為這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惡魔呢?
“你怎麼知道他小時候怎麼樣啊?”
鐵衣又瞪了她一眼:“我比王爺虛長幾歲,從小就是王爺的護衛,所以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
子涵笑了一下:“那你也應該清楚,現在你的王爺肯定不再是小時候的他了,不是嗎?”
鐵衣複雜的看了看子涵,沒有說話,的確,王爺八歲以後……變了不少,可是那是因為……,他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雒天昊,後者正一臉委屈的看著子涵。
子涵推開鐵衣就往外走。
“姐姐……”
“站住!”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一個男人的吼聲,子涵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看著叫住她的兩個男人。
“有事嗎?”
鐵衣又看了雒天昊一眼:“請陸姑娘留下來。”
子涵譏笑了一聲:“自然是要留下來,我知道你們是不可能放我走的。”
“的確,我們不可能在王爺不清楚的情況下放走陸姑娘,可是……”鐵衣看著子涵頓了一下,“現在我對陸姑娘的請求是,留下來照顧王爺。”
“什麼?”子涵大叫了一聲,然後指著雒天昊說,“你要我照顧這個傢伙?沒門!我討厭還不夠,還要照顧他?切!”子涵甩胳膊扭頭就走。
“那陸姑娘不關心黑鷹了嗎?”
這句話成功的阻止了子涵的腳步,她停下來,但是沒有轉身:“我……憑什麼要去關心一個騙我的人。”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可以讓人把黑鷹依照規定處置了。”
子涵猛地轉過身去看著他,好一會才笑著說:“你不是說了嗎?要聽你們王爺怎麼處置,現在的他會允許你這麼做嗎?”
鐵衣自信滿滿的對子涵說:“對於叛徒,平時都是可以先斬後奏的,更何況黑鷹還是讓王爺親自抓住的,先前留著他的命,是因為當時情況緊急,必須先救王爺,既然王爺已經醒了,那麼我這個王爺的貼身護衛兼王府總管當然就可以處理這件事情了,所以,如果我現在讓黑鷹死的話,他就活不了。我在王爺心中的分量,這麼長時間來,陸姑娘應該看得很清楚了不是嗎?”
子涵狠狠的瞪著他,的確,雒天昊是相當器重鐵衣的,子涵有時候覺得,鐵衣是雒天昊唯一信任的朋友、屬下,如果鐵衣真的要對穆澤不利的話,雒天昊以後絕對不會對鐵衣怎樣。雖然穆澤騙了自己,但是他也曾保護過自己,也曾要放自己走啊!這說明他對自己絕對不僅僅是只有欺騙之意,他應該也把自己當作朋友了吧,再說了,還有玉兒,如果穆澤出了什麼事,玉兒怎麼辦?
子涵抬起頭看著鐵衣:“為什麼是我?你該知道我對他的印象,你覺得我照顧他合適嗎?”
鐵衣知道子涵已經鬆口了,笑了笑說:“陸姑娘既然肯為了黑鷹照顧王爺,當然也不會加害王爺了。”
“我記得你們王爺還有兩個妃子呢!你不覺得讓她們來更合適嗎?”
鐵衣回了她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然後說:“在沒有查出來要殺王爺的人是誰以前,整個王府,除了陸姑娘,我們沒有可以相信的人。”
子涵愣了一下,又看了看依然盯著自己的雒天昊,嘲弄的說:“哼!真是厲害啊,竟然連一個相信的人都找不到。那你就那麼相信我啊?”
“因為陸姑娘沒有牽扯到權利之爭,而且陸姑娘是性情中人……”
“停!你不用跟我戴這麼高的帽子,如果哪天我把他殺了,你到時候哭都來不及。”子涵不屑的說。
鐵衣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子涵笑了笑,看著他篤定的表情,子涵心裏一陣懊惱,他那麼肯定幹什麼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什麼情況下殺了那個魔頭,真是的。
“那就勞煩子涵姑娘照顧王爺了,”鐵衣對子涵一抱拳,然後對著雒天昊說,“王爺,陸姑娘願意留下來照顧你了。”
聽到這裏雒天昊滿臉放光,雖然眼裏還是噙著淚,但是表情不再是哀怨的了,他連忙對子涵伸出手:“姐姐,妳……可以過來嗎?”
子涵看了看鐵衣,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去,切!自己幹嘛受制於他啊,伸手拍了自己頭兩下。
“姐姐,妳的頭也痛嗎?”子涵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低頭一看是雒天昊,又一下子把他甩開,伸出手來就想在他頭上敲一下,可是半路上想到鐵衣還在,就硬生生的停了手。
咦!對了,子涵連忙對鐵衣說:“我要見見穆澤。”
鐵衣倒沒有推辭:“好,我先去安排一下,陸姑娘想見他的話只有去地牢。”
“好吧!”鐵衣轉身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子涵心裏默默盤算著,即使現在鐵衣不殺穆澤,假如有一天雒天昊好了,恢復原來的樣子了,他一樣也是不會放過穆澤的,所以,在雒天昊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裏,一定要想辦法把穆澤救出去,到時候帶著穆澤……還有玉兒一起離開,誰管這個爛傢伙!
子涵瞪著雒天昊,看見他還在看自己,就伸手在給了他一個爆栗子:“看什麼看?睡覺啊?”
雒天昊摸著頭嘴一撇,一聲不吭的縮進被窩裏閉上眼睡覺。
子涵盯著自己剛剛敲雒天昊的手,呵!真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天打這個魔頭,他卻不還手。
她看著閉著眼的雒天昊,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個變態,把我整得這麼慘,即使我現在不能殺你,我就好好的整整你。
子涵被心中的想法逗得直樂,栽在我手上,你就倒楣吧,誰知道你好了之後會再次把我整成什麼樣,還不如自己先整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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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飯等雒天昊睡下以後,子涵就跟著鐵衣來到了地牢裏,在進去的時候,子涵對鐵衣說:“我想和他單獨談談,希望鐵總管回避。”
鐵衣看了看她,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子涵就一個人來到了穆澤的牢房前。
子涵看到他整盤腿坐著,離得有點遠,她看不清穆澤臉上的表情。她伸手敲了敲牢門上的柱子。後者聽見聲音好一會才起身來到了牢房門口。
子涵看著他,頭髮已經散了,披在肩後,臉色蒼白,好像很虛弱的樣子。她咬了咬嘴唇說:“我現在是該叫你黑鷹呢?還是該叫你穆澤?”
他看了子涵好一會才說:“對不起。”
“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是黑鷹還是穆澤?”
“我是黑鷹,也是穆澤。”
子涵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說自己是在為雒天昊效命,但是也是自己的朋友。
子涵歎了口氣說:“你和我們在一起都是特意安排的嗎?”
“剛開始是。”
“剛開始是?那就說後來就不是了?為什麼?”
他好一會沒有說話,低著頭,好半天才說:“第一次有人關心我,第一次有人惦記我,第一次有人當我是朋友。”
“你不是那個茅屋的主人?”
“不是,茅屋的主人是一個樵夫,已經……”
子涵知道,為了他們的計畫,那個樵夫應該已經死了吧。
“那好,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是你把我們在迎風郡的情況告訴雒天昊的嗎?”

第五十七章逛街
穆澤看著子涵的眼睛,說:“我沒有把你們在迎風郡的任何情況告訴王爺,那天我離開之後,在迎風郡的城牆上發現了我們暗衛用於聯繫的標記,所以我就返回王府了,回來之後王爺什麼也沒有問我,就讓我和其他幾名暗衛去西蒼小國,協助那裏的君主整治了叛亂,等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妳已經被王爺抓回來了。”
子涵靜靜的看著穆澤好一會,笑了:“木頭……”
聽見這句話,穆澤好像顯得很激動似的,他極力控制著自己:“妳又肯這麼叫我了嗎?”
“呵呵,是啊,你雖然騙了我,但是你沒有出賣我們,所以你還是我的朋友,再說了,你不是還打算讓我脫離雒天昊的魔掌嗎?”
穆澤低下頭:“可惜沒有成功。”
“結果也沒有你想得那麼壞。”
子涵看到穆澤疑惑的表情,笑著說:“雒天昊現在……有點不一樣,他現在好像只有六歲以前的記憶,這個年齡的他還不是個魔頭。所以……”她從牢籠的柵欄處把手伸進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木頭,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子涵,妳……不要再掛念我了,王爺是我的主子,我的命是他的。”
一聽穆澤這麼說,子涵心裏騰的竄出一團火,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改抓住他的前襟:“你個大豬頭,你這叫愚忠,如果你不出去的話,等那個變態清醒過來了,他會放過你嗎?再說了,你不想見玉兒了嗎?”
穆澤對子涵罵他的前幾句話基本上沒有什麼反應,但是最後出現的名字讓他身子一震。
他把頭別過去,咬著牙說:“她……和我沒關係。”
“木頭,你真是個蠢木頭,你對她什麼心思都沒有嗎?你敢承認?你把別人都當傻子了不成?那些日子,你的眼珠子一天到晚跟著玉兒轉,她開心你開心,她受傷你好像比她還疼,你竟然說沒關係?”
穆澤一聲不哼的走回牢房的中央,盤腿坐下,閉上了眼睛。看到他這副樣子,子涵那個火大呀,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進不去牢房,她早就給穆澤幾拳了。
“好,你個蠢木頭,你就這麼老了這個牢房裏吧,等玉兒到時候做了你家主子的王妃,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哼!”子涵看他還是沒有反應,氣的一跺腳轉身出去了。
聽到地牢的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穆澤睜開眼,他慢慢從懷裏逃出一枚珠花,這是有一次玉兒練功的時候掉的,他撿起來之後就一直貼身放著。
“死木頭,笨木頭。”耳邊似乎又傳來了玉兒的嬌嗔聲,穆澤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珠花。
“玉兒,對不起,我太髒了。”他緊閉雙眼把頭埋進了懷裏。

子涵斜著眼看著吃飯秀秀氣氣的雒天昊,這個傢伙失去記憶了,怎麼人也變得有點像小姑娘?
雒天昊吃完飯擦了擦嘴,就乖乖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了,他從眼角處偷偷看著子涵,她為什麼要盯著自己,從開始吃飯就時不時的盯著自己看。
“偷看什麼啊?”子涵捕捉到他的小動作,沒好氣的吼道,這段時間她是有機會就去地牢裏看穆澤,和他說說話,聊聊天,但是只要談到容玉,那個傢伙就跟個悶葫蘆似的一句話也不說,把子涵氣個半死,回來後就會對雒天昊發一陣脾氣。
“沒什麼,”雒天昊頭低著,聲音跟蚊子似的,“姐姐,妳……妳為什麼總是盯著我看呢?”
子涵皮笑肉不笑的扯著雒天昊的臉頰:“因為你好看所以我才盯著你看呀,那你幹嘛看我啊?”
“因……因為妳也好看。”說完這話,雒天昊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子涵似乎受驚似的鬆了手,想看怪物一樣看著雒天昊,這人的記憶沒有了,不會連審美觀也變了吧?原來他不是損自己這張臉損的挺厲害的嗎?現在反而誇起來了,真有毛病。
“王爺該吃藥了。”鐵衣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看到鐵衣進來,雒天昊不自覺的往子涵這邊靠了靠,子涵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的歎了一口氣,他還是不認鐵衣啊,記得剛開始那兩天,雒天昊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高大”的鐵衣,後來在鐵衣不斷的說明,子涵不斷點頭的情況下,他才對鐵衣有點放心,但是絕對不是相信,因為她發現雒天昊好像只相信自己,對其他人都不相信。
對於他特相信自己這件事子涵有點不能理解,難道是因為動物本能?見到第一眼的就是媽?如果哪天他清醒了,對於他的這段“往事”,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看到鐵衣端來的藥,雒天昊的臉皺成了一團,他接過藥猶豫著看子涵。
“看我做什麼?趕緊吃藥啊!”子涵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都來氣,原來吃猴腦的時候都沒見他變過臉,現在吃個藥,臉就皺的的抹布似的。
聽到子涵的吼聲,雒天昊趕緊把碗放到嘴邊,“咕咚咕咚”一口氣就把藥吃了下去,接著把碗遞給了鐵衣。
子涵看到鐵衣滿臉不贊同的看著自己,從一開始,只要子涵對雒天昊有一絲的不尊敬,鐵衣的目光就會想刀一樣刺向子涵。不過時間長了,子涵也免疫了,可以視而不見了。
雒天昊走過來拉了拉子涵的衣袖,他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動作,然後說:“姐姐,我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我們可以出去玩一下嗎?”
聽了他的話,子涵看了鐵衣一眼,自從雒天昊受傷變成這個樣子以後,他還沒有出過他所在的這個院子呢,所以現在靖王府裏只有她、鐵衣恩……外加穆澤知道雒天昊現在的情況,就連前幾天雒天昊的那兩個老婆來,都被鐵衣擋在外面。
“王爺,你現在的身子還沒有痊癒,所以……”
“誰說沒有,我都已經好了,”雒天昊沖到他們兩個面前說,好像為了印證他說的話似的,還在兩人面前轉了兩圈。子涵和鐵衣對望了一眼,無語的非常有默契的把頭別了過去。
看到兩個人都不理他,雒天昊也有點著急了:“我真的好的,不信,我脫給你們看!”說完自己就開始脫起衣服來,速度還挺快,眨眼間上身就光著了。
鐵衣看到他這個樣子,連忙上前制止:“王爺,你不可這樣。”說完還瞪著眼示意子涵把頭轉過去,還一副子涵不知羞恥的樣子。
子涵看的是又好氣又好笑,是他自己脫得,又不是別人扒的,管自己什麼事啊?再說了,白白的身子有什麼好看的,遠沒有現在雜誌上男模的身材好多了。
子涵才懶得管他們兩個呢,出去不出去自己是一點也不能拿主意。他們兩個商量著來吧。
最後鐵衣好像實在是無法說服雒天昊了,終於同意他出去走走,不過他的出去是要出王府走走。
“為什麼要出王府?”子涵很奇怪鐵衣的想法。
鐵衣根本沒用正眼看她,一邊給雒天昊打理衣服,一邊說:“如果在王府裏的話,王爺的這個樣子肯定就瞞不住了,等會我會讓你個護衛跟著你們,你們從後門離開王府,畢竟百姓見過王爺的不多,所以認出來的可能性比較小。”
“呵呵,是嗎?你不怕我說出來嗎?”
鐵衣斜了她一眼,涼涼地說:“你可以試試。”
看著他老神在在的樣子,子涵一陣窩火,哼!不就是攥著自己的弱點嗎?一定找機會整整你。
收拾好一切之後,鐵衣就讓一名護衛跟著他們,然後都換上平常百姓的衣服從後門偷偷的出了王府。
子涵不時的回頭看看跟在後面的護衛,知道這個護衛的作用一方面是保護雒天昊,一方面是防止自己逃走。
切!真是多此一舉,木頭還在地牢裏呢,自己怎麼可能撒腿開溜。
到了大街上,子涵可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六歲兒童的求知欲。
街上的每個攤位他都要光顧,然後拿起各種各樣的東西問子涵,而且只要是子涵看了以後會笑的東西,雒天昊都會買下來。
雒天昊人高馬大,子涵本來有些追不上他,他每走幾步就得回頭看看子涵,然後停下來等著她,後來好像耐性完全沒了,直接走過來抓住她的手就往前走。
子涵使勁的要把手抽出來,可是始終抵不上他的力氣,可憐的就這樣被他拖著走了大半天,不過最可憐的應該是跟著他們一塊出來逛街的那個護衛了吧,才逛了半條街,他就已經抱了一大堆東西了,看著他嚴肅的樣子,手裏抱著各種各樣的玩具,小吃,裝飾品,那種不協調的樣子,逗得子涵直發樂。
最讓子涵覺得可笑的就是,雒天昊那傢伙跑到成衣鋪以後,竟然拿著一個肚兜比劃來比劃去,老闆看著他這麼一個大男人拿著肚兜玩,臉色都變綠了,那個護衛也尷尬的把臉轉向外面,只有子涵被他搞笑的樣子逗得笑得直不起腰來。
逛了大半天了,子涵感到肚子有些餓了,就拉著雒天昊來到一個酒樓,進去就點了酒樓最貴的菜,才不給他省錢呢!
“喂!你也過來一起吃吧!”子涵對著站在旁邊的護衛說到,看著他抱著那麼一堆東西站在那裏看著他們兩個人吃,子涵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
可是那個護衛想沒有聽到子涵的話似的,還是目視前方的一動不動,暈!軍人站軍姿也不見的有他這麼專業。
子涵看了他一眼也就沒有再說話,是你自己不吃,怪不得別人。
這時旁邊一桌傳來的說話聲吸引了子涵。
“這次幽冥宮可有好戲看了。”一個男人說。
幽冥宮?
“當然了,他們兩個武功可都是頂尖的高啊,現在碰到一起,結果很難預測啊!”另外一個人說到。
“不錯,好了,吃完了,我們趕緊去碰面吧!”說完兩個人起身就結賬了。
子涵看到他們兩個要離開,起身就要跟上去,那個護衛“倏”的擋在了她面前,子涵推開他說:“你放心,只要木頭在王府一天,我就不會跑的,看好你主子就行,我一會就回來。”
護衛看了她一會,然後就側開身了。
子涵剛要走,雒天昊就抓住了她的袖子:“姐姐,妳不要走……”
子涵一把甩開他,沖他吼道:“我不是要走,我只是出去一下,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我一會就回來。”
看到她凶凶的表情,雒天昊坐了下來:“那妳一定要快點回來,我在這裏等妳”
“恩。”子涵應了一聲,看都沒看他,就出門去追剛才那兩個人了。

第五十八章等待
子涵著急的四處張望著,尋找著那兩個人的人影。
唉!真是的,子涵氣的在原地跺了一下腳,竟然把人給跟丟了。天知道那兩個人的腳程怎麼那麼快啊?只不過才跟了一條街,轉了個彎就看不見人影了。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子涵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行,得再找找,他們好像知道幽冥宮發生了什麼事,必須找到他們問問。
她在街上走著,仔細的搜尋著,只要有人的背影和剛才那兩個人的背影有一點相似,子涵就會趕緊跑上去,不過幾乎找遍了京城的所有的大街,就是沒有發現那兩個人。
又累又渴加上找不到人的沮喪,讓子涵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人到哪裡去了,怎麼就找不到呢?難道已經出城了嗎?幽冥宮要出什麼事了?明軒他怎麼樣了?
子涵想到明軒被魅影帶走的時候,已經身負重傷了,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當時他的毒還沒有解,現在呢?他到底怎麼樣了啊!
“啊——”子涵煩躁的大叫了一聲,周圍來往的人全都停下來看向她,還有不少人對她指指點點的。
“看什麼看?!”子涵沖著人群吼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轟隆隆——”一聲聲的悶雷響起,要下雨了嗎?子涵抬起看著灰濛濛的天,早上出來的時候天氣還好好的,現在竟然成了這個樣子,就像自己的心情,現在糟糕透了。
她皺著眉歎了一口氣,趕緊回去吧,自己心情已經夠差的了,不想再被淋成落湯雞了,她向前跑了兩步停了下來,心想,自己已經追出來快兩個時辰了,再說了天變成這個樣子了,那個雒天昊應該也回去了吧,從這裏到酒樓還有一大段路呢,不去看了,反正那個傢伙身邊還有人,不怕他走丟。
想到這裏,子涵轉身朝靖王府奔去。
她從王府的後門剛剛回到惜楓閣,大雨就開始嘩嘩的下起來,碧葉看到她回來連忙迎了上來。
“陸姑娘,妳這一天去哪了?”碧葉看著子涵滿臉的疲憊,關心的問。
“我出去逛了逛。”子涵沒精打采的走進房裏。
“咕——”伴隨著她的腳步聲,肚子也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碧葉聽到之後笑了:“嘻嘻,陸姑娘還沒吃飯吧,廚房裏還有一些,我去給你端來吧!”
子涵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對啊,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沒吃幾口就跟著那兩個人跑出去了,跟了大半天什麼也沒吃,現在還真是餓了。她不一會就把碧葉端來的飯菜下了肚。
碧葉看到子涵狼吞虎嚥的樣子,笑道:“陸姑娘,看妳這樣子,還以為幾天沒有吃飯了呢!”
子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除了因為肚子餓之外,自己心情不好也喜歡吃東西,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好困啊!
“碧葉,我好累,先去睡一會了。”說完就在碧葉有些驚訝的表情中轉身走向臥室了。
子涵縮在被窩裏,想著明軒的事,慢慢的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子涵好像聽到了一個人的吼聲,是誰啊!她費力的睜開眼睛,可是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自己就被人從被窩裏拽出來了。
涼風的侵襲把子涵的瞌睡蟲全都給趕跑了。她怒氣衝衝的瞪著來人。
“你幹什麼!”子涵沖著鐵衣吼道。
只見鐵衣臉色發青,兩眼通紅的瞪著子涵,整個人處於狂怒的邊緣,怎……怎麼了?
鐵衣用力握著子涵的手臂,咬著牙說到:“妳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把王爺扔在了酒樓。”
“嘎?”他這麼生氣是因為這件事,子涵手腳並用的使勁從鐵衣手裏掙脫出來,一旁的碧葉見狀,連忙把衣服給子涵披上,她看到子涵已經開始打哆嗦了。
“你吼什麼啊?不是還有一個護衛跟著他嗎?你還怕他丟了啊!”子涵揉著自己發青的手臂,沒好氣的嚷道。
鐵衣聽到子涵這麼說,臉色一變的又要靠過來,子涵心驚的趕緊後退了一下,碧葉也趕緊擋在了子涵前面,把子涵感動的唏哩嘩啦的。
隔著碧葉鐵衣吼道:“不錯,王爺是沒有丟,不過王爺現在還在那裏等著妳回去,王爺在那裏挨雨受凍,妳卻躺在這裏睡大覺!”
“嘎?”聽到這裏,子涵才明白為什麼鐵衣會對自己發那麼大的火,原來那個傢伙還在酒樓啊!
“他為什麼還在那裏啊?你把他帶回來不就得了。”
“咚!”鐵衣一拳吹在了床板上,子涵看他的樣子,估計那一拳他最想打的地方應該是自己的腦袋。
“如果王爺肯跟我回來,我還需要過來找妳嗎?”
子涵愣住了:“什麼意思啊?”
鐵衣一把揮開碧葉,緊緊的抓住子涵的肩膀搖晃著:“我的意思就是,現在王爺還在那裏等著妳,不管誰說什麼都沒有,只要沒有見到妳,王爺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哢——”又一個震耳的雷聲響過,外面的雨還是那麼大,這個傻傢伙還在那裏幹什麼啊?讓自己去帶他回來嗎?真是的,連失去記憶了也不忘整自己一下。
子涵看著鐵衣:“你想讓我把他帶回來。”
“只有你能把他帶回來,趕緊跟我去。”說著拉起子涵就往外走。
“鬆手!”子涵大聲叫道,“你就讓我這樣去啊?”
聽到子涵的吼聲,鐵衣才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著,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子涵身上只著中衣,身體的曲線若隱若現,一陣熱氣沖上了臉,他尷尬的轉過頭去說:“對不起,冒犯了,你趕緊換好衣服。”
子涵看著他尷尬的樣子,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走進內室換好衣服出來後,鐵衣已經穿好蓑衣在外面等著了。
她看看外面依然下著大雨的天氣,實在是不想邁出房間一步,但是看看面前鐵衣要吃人的表情,無奈的披上蓑衣,跟著鐵衣出門了。
沒過一會整雙鞋子就都濕透了,子涵一邊狠狠的踩著地,一邊在心裏暗暗的咒駡著雒天昊,臭傢伙,死變態,這種天氣拉著人出來溜圈……
她感覺在雨裏走了好長時間似的,終於到了酒樓前面,等她看到雒天昊的樣子的時候,嗓子如同噎住東西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只見在酒樓門口那名護衛給雒天昊撐著傘,他正用雙臂環抱著自己,眼圈紅紅的,緊抿著嘴唇,好像被丟棄的小狗一樣,讓人感覺可憐兮兮的。
雒天昊看到子涵和鐵衣過來,還沒等他們走進,他就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了子涵。
子涵剛想怒斥他,就被耳邊傳來的哭泣聲打斷了,不……會吧,這傢伙哭了?
“姐姐,姐姐,妳去哪裡了?嗚……我好怕等不到妳啊,嗚……”
子涵無語的伸手拍了拍他,然後拉著他走進了酒樓。進了酒樓之後,雒天昊又把他給抱住了,整整懸了一個下午的心終於歸位了。
子涵一動沒動的任他抱著哭,實際上她也沒有多少力氣掙開了,在雨裏行走的這段時間累的不輕。
大約哭了一炷香的時間,雒天昊的嗚嗚聲終於停止了,只是抱著子涵輕輕的抽泣著。
子涵看著他差不多平復了,才拉開他,看著眼前哭得眼睛都有些腫的雒天昊,她突然覺得非常好笑,眼前這個真的是原來那個把自己整得很慘的傢伙嗎?不知怎麼的,她現在無法把眼前的雒天昊和以前的雒天昊看成一個人了。來的路上所壓住的火氣現在也散的無影無蹤了。
“唉!”子涵歎了一口氣,掏出帕子給雒天昊擦了擦臉,然後說,“為什麼不回家?”
雒天昊看了看子涵,低下頭說:“因為妳還沒有回來。”
“如果我一直不回來,你是不是就一直不回家啊?”
“我等妳!”
“你是不是豬頭啊,我沒有回來的話你就自己先回家啊!”
“不!”雒天昊用那雙兔子眼堅定的看著子涵,“我說過,要等姐姐回來,我怕走了,就再也等不得姐姐了。”
“你……”看著他的表情,子涵心裏泛過一道異樣的情緒,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等到母妃和奶娘,我不想再等不到姐姐了。”
子涵靜靜地看了他一會,然後接過鐵衣手上的衣服給他披上:“為什麼不在裏面等啊,外面下著雨多冷啊!”
“這樣姐姐就可以看到我了,就不會找不到我了。”
子涵聞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擦著雒天昊已經淋濕的頭髮,看了鐵衣一眼,後者正雙眉緊鎖的看著他們兩個。
雒天昊靜靜的看著子涵,他發現這是第一次子涵在自己面前露出溫柔的表情,心裏湧過一陣衝動他緊緊的抓住子涵的手說:“姐姐,妳再也不要把我一個人扔下了好嗎?不管妳去哪裡,都要記得回來找我好不好?”
子涵看著他,純真的表情,眼神澄淨,現在的他不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反而渾身散發著乾淨的氣息,她有點迷惑了,不過在雒天昊祈求的表情下,子涵點了點頭。
子涵看著熟睡的雒天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從酒樓回來之後,雒天昊的眼神就沒有離開她身上,就連洗澡還是子涵好說歹說了半天,他才同意讓鐵衣服侍他。
子涵低頭看了看他握著自己的手,心想,他……心裏十分缺乏安全感吧?這樣一個乾淨的孩子,到底是怎麼變成雒天昊後來的樣子呢?
等他睡熟之後,子涵輕輕的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出了房間。
她剛把房門關好,就看到鐵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子涵看到鐵衣表情十分凝重,直直的盯著自己,不知道要幹什麼,她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
“咚!”鐵衣跪在了子涵面前,他的這個動作把子涵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第五十九章心意
“你幹什麼?”子涵吃驚的問道。
“陸姑娘!”鐵衣抬起頭來看著子涵,“鐵衣在這裏懇請陸姑娘以後能多照顧一下我們王爺。”
子涵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知道王爺曾經傷害過陸姑娘,但是現在的王爺已經不是那時候折磨陸姑娘的王爺了,現在王爺就是一個善良的大孩子,鐵衣求陸姑娘能夠寬宏大量,原諒王爺曾經的所作所為,好好的疼愛他。如果陸姑娘還是不能解心頭之恨的話,鐵衣願替王爺向陸姑娘贖罪。”說完鐵衣就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往自己左臂上狠狠的刺了一下。
“喂!”子涵趕緊制止他再次傷害自己的身體,她看向鐵衣的左臂,不一會已經鮮血淋淋了,這傢伙竟然對自己下手這麼狠。
和失憶後的雒天昊接觸了這麼久,子涵好像對他的厭惡沒有那麼深了,因為現在他就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孩子,試問誰能對一個純真的孩子時時刻刻的保持反感呢!自己現在有時候會對他大吼大叫的,是因為心裏還有最後一點各大吧。
“唉!”子涵歎了口氣,然後對鐵衣說,“雒天昊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讓你對他這麼死心。好,我答應你,只要是他一天是這個樣子,我就會好好的照顧他一天。你……也趕緊去包紮一下傷口吧!”
聽到子涵的承諾後,鐵衣緊繃的身子鬆了下來,他雙手抱拳然後給子涵磕了一個響頭,面對他的如此大禮,子涵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要勉為其難的受了。
回惜楓閣之前,子涵想到一件事,然後對鐵衣說:“鐵衣,我可以請你幫我辦件事嗎?”
“陸姑娘請說。”
“我……我想見容玉。”
鐵衣低頭考慮了一會,然後說:“好,我會派人去丞相府以王爺的名義邀請容四小姐過府一趟,但是……”他看了看子涵,接著說,“我希望陸姑娘不要告訴她王爺現在的情況,畢竟知道王爺事的人越多,王爺就越危險。”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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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子涵心疼的看著容玉,沒想到再次見到她,竟然是如此的憔悴。
臉瘦的只有巴掌大小了,眼窩深陷,渾身沒有一絲朝氣,玉兒……玉兒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還記得剛才看到容玉的時候,眼中沒有一點神采,直到看到自己,容玉的眼中才開始慢慢的泛出淚花。
子涵輕輕地拍打著在自己懷裏哭的容玉,一句話也不說,因為她知道玉兒這時候的淚水是她壓抑了這麼時間的一個發洩,所以不管什麼事,等她平靜了再說吧。
好半天容玉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她退出子涵的懷抱,拉著她的手說:“子涵,我好想你們呀!”
“我也想妳啊!嘻嘻!”說完示意碧葉給容玉倒了一杯水,哭了這麼久體內也該缺水了。
容玉抬頭看了看四周,驚訝的說:“子涵,是妳……要見我嗎?”
子涵笑著點點頭。
“哎呀!子涵妳快嚇死我了。今天我爹說十三王爺請我過府一敘,當時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甚至連最壞的打算都做好了。”容玉一邊輕輕地捶了一下子涵的胳膊,一邊嬌嗔道,“對了,你怎麼也在王府?十三王爺沒有把妳怎麼樣吧?”
子涵輕輕地攏了攏容玉有些淩亂的頭髮,心疼的說:“我沒事,現在雒天昊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倒是妳,,你這麼長時間都沒吃飯嗎?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啊?”
容玉低下頭說:“那天我醒來之後就發現我已經在自己的閨房了,我想出去的時候才知道我爹已經把房門給我鎖上了,從那天開始,我爹就沒有放我出過房間,每天都是把飯菜給我送到房間裏,今天要不是十三王爺派人來,我恐怕還出不了房門呢!”
看著容玉的表情,子涵心裏也是酸酸的。
容玉自嘲的笑了笑,接著說:“後來沒過多長時間我爹就說他已經和十三王爺商量好了,跳了日子再次娶我過門,我……我試著逃過幾次,可是都被我爹逮了回來。每次逮我回來我爹就會罰我餓幾天,後來實在是氣急了,現在他一天只給我送一次飯。”
“什麼?!”聽到容玉這麼說子涵都快氣炸了。
容玉輕輕握著她的手說:“子涵妳別生氣啊,反正我也吃不下,再說了,這種情況在我小的時候經常發生,爹的幾個妻妾經常合起夥來欺負我和我娘,所以我已經習慣了。”
“那也不行啊,他這是當爹的嗎?竟然這樣虐待自己的女兒。玉兒,你怎麼可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呢?你……你難道就不想再見木頭了嗎?”
聽到那個名字,容玉抓著子涵的手緊了一下,接著淚就掉了出來:“如果……如果不是想再見他的話,我……估計早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子涵一聽容玉這麼說急了:“玉兒,妳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如果妳真的有事的話,就再也見不到木頭了,再說我……我有木頭的消息。”
“什麼?”容玉激動的站了起來,“子涵,妳說妳知道木頭在哪裡?”
子涵點點頭。
“那他在哪裡,你快點告訴我啊,快說啊!”容玉催促著子涵。
“他在……”子涵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容玉真相,如果她沒有辦法接受的話怎麼辦?
她拉著容玉坐下,然後問道:“玉兒,我問妳,妳要老老實實的問答我喲!”
用於急切的點著頭,雙眼也散發著光芒。
子涵想了想說:“如果……如果木頭騙了妳,妳會怎麼樣?”
“騙我?騙我什麼啊?”
“比如說他的身份啊什麼的。”
容玉笑了:“子涵,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他都是我心中的木頭啊,身份只是加諸在他身上的東西,他本人才是我想要的啊!”
“妳不怕他是殺手,壞人或者是敗類?妳不嫌棄他一無所有?”子涵再次試探的問道,甚至把他說的更壞。
“子涵,”容玉端端正正的做好,然後看著子涵說,“我不知道妳現在有木頭的什麼消息,但是請妳告訴他,我不管他是什麼人,即使他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所有人都唾駡他,在我心中,他只是我愛的人,是我想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人。”
看著容玉堅定的表情,子涵也為她高興,能這麼不離不棄的去愛著一個人,唉!反倒是那塊木頭總是束手束腳的。
“玉兒,木頭就在靖王府。”
“什麼?”容玉再次跳了起來,她緊緊盯著子涵說,“真的嗎?他就在王府嗎?我要去見他。”說著就要往外b,快的連子涵都沒有抓住。
到了門口之後她又停了下來,轉身沖到子涵面前,摸著自己的臉說:“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他會不會嫌棄我?不行,子涵,妳的胭脂水粉呢?借我一下。”
子涵看到她整個人處於極端的興奮狀態,連忙上去拉住她,大吼了一聲:“玉兒!”
聽到子涵的吼聲,容玉才慢慢的安靜下來,但是看著她的表情,子涵知道她的心情已經迫不及待了。
子涵拉著她坐下說:“玉兒,妳先不要激動,先停我說,木頭……妳現在沒辦法見他。”
“為什麼?”
“因為他被關在地牢裏。”
“什麼?難道十三王爺把他也抓住了嗎?不行,我要去救他。”
子涵一把扯住她說:“玉兒,你冷靜點,木頭本來就是雒天昊的人。”
“嘎?”容玉愣住了,直直的盯著子涵,好一會才問道,“子涵日剛才說什麼?”
“我說的是,木頭他是雒天昊的一名暗衛,他當初和我們在一起也是有目的的。”
聽到子涵這麼說,容玉慢慢的坐了下來,低著頭好半天才說話:“日說他是十三王爺派來的?”
“恩。這樣的話妳也無所謂嗎?”
容玉抬起頭,看向子涵的目光清澈透亮,然後彎起了嘴角:“有什麼關係嗎?我剛才就說了,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我都喜歡他,我不管他當初是懷有怎樣的目的和我們在一起,我就是喜歡上了他。所以,子涵,我想見他。”
子涵現在終於放心了,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只要有一方能夠堅持,這段感情就不會太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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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慢慢的向地牢走著,她想著和玉兒見面的情況,自己是好說歹說,分析了好多情況才能阻止她直接跑到地牢,然後被亂箭射死的情況,不錯,鐵衣說過對於亂闖地牢的人,弓箭手是絕對不會手軟的。自己再三的給玉兒保證,一定會讓她見到木頭的,才把她勸了回去。到現在,玉兒離開時的眼神還讓她心裏直泛疼。
子涵慢慢的向地牢走著,她想著和玉兒見面的情況,自己是好說歹說,分析了好多情況才能阻止她直接跑到地牢,然後被亂箭射死的情況,不錯,鐵衣說過對於亂闖地牢的人,弓箭手是絕對不會手軟的。自己再三的給玉兒保證,一定會讓她見到木頭的,才把她勸了回去。到現在,玉兒離開時的眼神還讓她心裏直泛疼。
來到穆澤的牢房外,子涵慢慢的坐了下來,看著裏面的穆澤。
“子涵!”穆澤欣喜的叫道,“這麼晚了,妳怎麼還來牢裏看我啊!”
子涵靜靜的盯了他一會,然後說:“今天我見到玉兒了。”
穆澤立即不說話了,低著頭盯著地上。
“她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他爹每天還都折磨她,玉兒甚至連死的心都有了。”
她剛說完,穆澤就沖到了牢門口,雙目圓瞪,看著子涵:“妳說什麼?玉兒她怎麼樣?”
子涵斜眼看著他,沒好氣的說:“你不是說你和她沒有關係嗎?你問這個幹什麼?你現在想問我還不想說了呢!”
“陸子涵!”穆澤敲著柵欄吼道。
“幹什麼?”子涵也氣得吼了起來,“是誰說討厭玉兒,是誰撩撥了玉兒的心然後拍拍屁股走人,是誰讓玉兒連飯都吃不下去,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是誰讓玉兒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遭受她爹的折磨?你說啊!”
穆澤痛苦的不停捶打著柵欄:“子涵,不要逼我!”
“我逼你?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穆澤,你根本就是個懦夫,敢愛卻不敢承認,我今天已經把你的事告訴玉兒了,你知道玉兒怎麼說的嗎?她說即使人人都唾棄你,她也要一直追隨你,對你不離不棄,而你呢?連承認你愛她,你都不敢,你是個膽小鬼!”
“妳什麼都不知道,妳什麼都不知道,”穆澤狂吼道,“是我太髒了,我根本就配不上她!”

第六十章發洩
看著嘶吼之中的穆澤子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難道……他心中還有什麼不能跨越的事嗎?
穆澤慢慢的收斂了自己情緒,他雙眼充血的看著子涵:“子涵,妳知道嗎?我就是一盆污水,玉兒……玉兒就像白玉一樣無暇,我……我配不上她,配不上她。”
子涵看著他:“木頭,我知道兩個人只要相愛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去考慮別的根本與愛情無關的東西呢?”
穆澤盯著子涵看了一會,然後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他慢慢的在牢房裏坐下:“子涵,我……我是在圍窯出生的。”
他看到子涵的表情有些困惑,自嘲的笑了笑:“呵呵,沒想到還有人不知道圍窯。”
“圍窯……是什麼?”子涵小心翼翼的問,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是從穆澤的表情來看,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穆澤握著的拳頭緊了緊,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那是整個天朝最最下賤的地方,那裏的女人比妓院的女人還要低賤,什麼客人都接。在圍窯的女人沒有一點自由,窯主讓她們接什麼客就得接什麼客,她們甚至還得接太監和畜生。”
穆澤看了看子涵難以置信的表情,繼續說:“我就是在那裏出生的,我不知道我爹是誰,從我記事起,就親眼看著我娘每天接待不同的客人,還有……畜生。天朝的人只要一聽說誰是圍窯的人,都恨不得避退十步。因為這種人的血統都是極其低賤的。”說完穆澤一拳打在了柵欄上。
“木頭……”看著穆澤的樣子,子涵心疼不已,她伸手覆住了他的拳頭。
穆澤好像受驚了一樣:“別碰我!妳難道不嫌髒嗎?”
子涵緊緊的抓住了穆澤要縮回去的手,直直的盯著他:“蠢木頭,我現在看到的是木頭這個人,而不是他的出身,你是我的朋友,我為什麼要去嫌棄我的朋友呢?”
穆澤盯著子涵沒有說話,然後問了一句:“妳知道王爺是從哪裡把我帶回來的嗎?”他頓了一下接著說,“在兔爺館!”
“男……妓?”
“不錯,”穆澤苦笑了一下,“我覺得我記事沒多久,我娘就死了,然後窯主就把我趕了出來,我做乞丐,連乞丐都覺的我髒,我去偷泔水吃,去和狗搶東西吃,每天為了活命,我……我什麼都吃,什麼都做……,終於有一天兔爺館的人見我生的還算清秀,就把我收進了兔爺館,脫去了圍窯的賤籍,從那時開始我又……淪為了……那些達官顯貴的玩物。”
子涵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打著穆澤的手,她知道這些事一直是穆澤心裏的痛,如果能傾訴一下,或許會好一些。
“後來,我碰到了王爺,王爺問我願不願意跟著他,成為他的暗衛,強烈要脫離那種生活的渴望讓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王爺,從那以後,我的生活裏就不再是那些達官顯貴,而是沒日沒夜的訓練,不斷的殺人,我的雙手早就沾滿了鮮血,我是那種……十八層地獄都不一定會接受的人,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怎麼配的上高高在上,乾淨無比的相府千金?”說到最後,穆澤基本上就是在低吼了。
“木頭,我不覺的你的出身,你的過去有什麼,一個人的出身並不是他自己能選擇的,但是怎麼樣去生活卻是自己可以去爭取的。作為你的朋友我都一點都不介意的身世了,更何況是愛你的人呢?”
穆澤抬頭看著子涵沒有說話,但是子涵感覺到他的內心不如外表那樣來的平靜。
“知道你曾經遭受的事情,愛你的人只會為你感到心疼。老天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他沒有給你良好的出身,沒有給你幸福的童年,但是現在他給了一個愛你的人,玉兒不會介意的你的一切,為了你,玉兒都能掙扎著活下去,你現在是支撐她的信念,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去抓住上天給你的這次幸福呢?”
“子涵我……”
“你不敢說你愛玉兒,是因為你自卑,你過往的一切讓你無法勇敢的去抓住快要到手的東西,可是木頭你知道嗎?現在幸福就在你手邊,你是想把它推開繼續沉湎於過去,還是伸手抓住它,讓你以後的生活絢麗多姿,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不過你要記住,幸福只有一次,而且是不等人的,不要等什麼東西都失去以後才之後後悔和珍惜。”子涵看著穆澤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木頭,你覺得有必要去介意玉兒根本就不介意的東西嗎?你……好好想想吧。”說完子涵就離開了。
穆澤靠在柵欄上,又從懷裏掏出了那枚珠花,自己真的可以伸手抓住嗎?他把珠花放在胸口,淚從眼角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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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啊,姐姐!”雒天昊的叫聲把子涵已經漂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看著梳子上掛著的一縷頭髮,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對不起啊!”
唉!自從那天從地牢裏回來,自己還沒有去看過穆澤,不知道這傢伙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那個死腦筋有沒有轉過彎來。她歎了口氣,繼續給雒天昊梳頭。
真是的,現在自己簡直就是雒天昊的全職保姆,每天要伺候他梳洗,吃飯,還時不時的得帶著他上街溜溜。自從上次從酒樓回來之後,除了睡覺之外,只要自己離開雒天昊時間超過一個小時,這傢伙就會讓鐵衣滿世界的找人,真是有些受不了,不過至少現在這個傢伙單純多了,不管什麼事,只要哄一哄就可以了。
剛把雒天昊整理好,他就拉著子涵的手說:“姐姐,今天我們再去逛街吧?”
啊?不會吧,這傢伙怎麼精神頭這麼足,這幾天可是天天往外跑啊,每次出門都得拎一大堆東西回來,這傢伙放到現代應該是也是一個購物狂吧,子涵無奈的點了點頭,因為她知道不管自己怎麼反對,這個傢伙總會磨嘰到自己同意為止,為了不浪費那麼多精力,只要同意了。
子涵給鐵衣說了一聲,然後就又帶著那個護衛出門了。
子涵有些好笑的看著前面那道興奮的身影,真是孩子心性啊,天天都出來玩,這些東西每天都看來看去,為什麼他就不覺的膩呢?
子涵只覺得眼前一暗,定睛一看雒天昊已經回到自己面前了,他指著一個地方說:“姐姐,哪些人是幹什麼的?”
子涵順著他的手望去,哦,是幾個乞丐。
“乞丐?哦!是不是就是沒錢吃飯的那種。”
這種理解……應該也對吧,子涵點了點頭。
雒天昊興奮的轉向那名護衛說:“給我銀子。”
護衛看了子涵一眼,後者點了點頭,他就把一個銀錠子給雒天昊了。
雒天昊衝子涵一笑,說:“等我一下。”說完就朝那些乞丐跑過去,他站在乞丐面前瞧了瞧,子涵還看到他好像在思索著什麼似的,然後把那錠銀子放在了一個孩子面前,然後即笑嘻嘻的跑了回來。
“你剛才在想什麼啊?”子涵問他。
雒天昊嘿嘿一笑說:“我在想要把銀子給誰。”
“是嗎?那你為什麼把那錠銀子給那個孩子了呢?”
“恩……”雒天昊偏頭思索了一下,然後說,“我看到其他的乞丐都比較年輕,那麼身體強壯,可是卻不自食其力,所以我不要給他們,但是那個孩子還那麼小,加上他緊緊的扶著旁邊的老頭,我想如果把銀子給了他的話,他也會分給老頭一些的。”
子涵驚訝的看著他,然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說:“呵呵,你小子挺聰明的嗎?分析的這麼透徹,厲害啊!”
受到了子涵的誇獎,雒天昊好像跟開心了,他磨蹭著子涵說:“嘻嘻,這些太傅都教過,做什麼事情之前都要把事情看仔細。”
子涵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單純、善良,怎麼能讓人不喜歡,只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轉變了這樣的一個孩子呢?
雒天昊突然皺起了臉,撇著嘴說:“姐姐,我餓了。”
“啊?不會吧,這麼快就餓了?好了好了,不要在擺出那副可憐的樣子了,說吧,想吃什麼?”
“嘻嘻,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我要吃祥雲包子鋪的包子。”
“啊?祥雲包子鋪離這裏還有幾條街呢!”子涵直覺想反對,但是看到雒天昊又是擠眉,又是扮鬼臉的,撲哧笑了出來,無奈的說,“好了好了不要再耍寶了,我們在這邊慢慢逛,讓護衛去那邊買就可以了,他會功夫,很快就會回來了。”
說完子涵就讓跟來的護衛去買包子,那名護衛本來還有些不甘願,畢竟他的職責是保護他們兩人,如果除了什麼事的話;又要受責罰的,不過子雒天昊的三催四催,外加瞪眼發怒的折騰下,護衛終於無奈的答應了,走幾步還回頭看看他們有沒有怎麼樣。
子涵和雒天昊則是繼續逛那些已經光顧了N次的攤位,一邊繼續搜羅著看順眼的東西。
不遠處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試過,馬車裏的人從窗戶處看到街上有道熟悉的身影,他吃驚了看了片刻,然後勒令馬夫把馬車停下了。
子涵和雒天昊正在把玩著手中仿製的玉器,突然聽到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十三弟啊!”

子涵和雒天昊聽到聲音,轉身看向來人。
他剛剛從馬車上下來,長得不錯,身著褚色名貴料子,氣質雍容華貴,手裏把玩著一根竹簫,不過整體給人的感覺卻是非常驕縱。他叫雒天昊十三弟?難道……難道他是雒天昊的兄長,也是一位王爺?
糟糕!子涵看向一旁的雒天昊,如果讓那個人發現了雒天昊現在的樣子會怎麼樣呢?她向四周望瞭望,那名護衛還沒有回來,情況……不太妙啊!
子涵慢慢的拉住雒天昊的手,悄悄的對他說:“喂,等會不論出現什麼情況,你都不要說話,要……要努力板著臉知道嗎?”她在慌忙中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如果雒天昊少對那個傢伙燒一點反應,是不是就有可能掩蓋過去呢?
可是手上傳來的顫抖讓她一愣,她轉過頭去看著雒天昊,只見他臉色蒼白的望著那個男人,渾身也在不住的顫抖:“九……九哥。”
啊!子涵驚訝的望著來人,他是九王爺?不對啊,雒天昊不認得長大後的鐵衣,怎麼會認得他九哥呢?
九王爺似乎也是一愣,然後嘴角噙住玩味的笑意:“十三弟啊,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你已經快二十年都沒有叫過我九哥了,今天這是怎麼了?呵呵,唉喲!十三弟,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說著,他的手就要過來觸摸雒天昊的額頭。
子涵看到當九王爺的手伸過來的時候,雒天昊身體抖得更厲害了,臉上也出現了恐懼的表情,她不知道雒天昊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但是看情況,年幼的他好像非常怕他的九哥。
子涵一個箭步擋在了雒天昊的前面,說:“多謝九王爺關心,十三王爺沒有什麼事,就是這幾天有點傷風寒。”
九王爺看著子涵,一臉戲謔的表情:“哦,是嗎?”他越過子涵看著她身後的雒天昊,後者現在的樣子在他看來太熟悉了,就像他小時候被欺負時候的表情一樣,臉色蒼白,神情恐慌,渾身顫抖,呵呵,多少年沒有見過雒天昊這個樣子了,真是好懷念啊……
九王爺陰測測的看著子涵:“妳是十三弟的什麼人,本王從來沒有見過妳啊!”
“我……是十三王爺的貼身侍女!”
“哦?”九王爺後退了兩步,然後上下打量著子涵,他的眼神似乎要把子涵的衣服都穿透似的,子涵壓抑著滿心的不舒服,不動聲色的站著。
等九王爺看夠了,他才說:“呵呵,沒想到十三弟偏愛的是這種貨色,本王曾經送給十三弟好幾個美人,都被十三弟賞給了別人,沒想到他竟然收了你。”
切!子涵心裏不屑的對他啐了一口,不就是說本姑娘長得不漂亮嗎?拐著彎的罵人,看來他們雒家真的是沒幾個好東西,嘴都是一樣的損。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九王爺福了福身子說:“九王爺,我家王爺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離開了。”說完拉起雒天昊的手就走,如果回到王府,鐵衣一定會有辦法的。
“等等!”九王爺伸手擋住了他們,他看著子涵拉著雒天昊的手說,“本王還沒有見過你這麼不懂規矩的奴才,主子的手豈是你拉得起的!今天本王就要替十三弟教訓教訓你這個奴才。”說完,他看了雒天昊一眼,後者還和原來一樣,整個人都處於恐懼之中。
“你想幹什麼?”子涵瞪著九王爺。
“好個奴才,竟然敢怒視本王,印統領,替本王管教管教她。”
“是。”只見他身邊的一個大漢應了一聲,就b到了子涵面前,給了子涵一巴掌。
子涵躲閃不及,生生的被打了一巴掌,媽的,這個傢伙好大的手勁,子涵站立不穩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鮮血。
九王爺睥睨著子涵:“這就是頂撞本王的一個小小的懲罰。”
看到子涵倒在地上,雒天昊渾身一震,他連忙蹲下,捧著子涵的臉說:“姐姐,妳……妳怎麼樣啊?疼不疼啊?”
廢話!你讓別人打一巴掌試試看疼不疼?子涵在心裏暗暗的罵著,她看著九王爺然後站起身來狠狠的說:“九王爺你也管的太寬了點吧,我是十三王爺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打我?”
看到子涵竟然還敢頂撞他,九王爺惱羞成怒,揮起手中的竹簫就迎面朝子涵砸來。
“姐姐小心。”雒天昊看到九王爺揮來的竹簫,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連忙護住子涵,替她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下。
“雒天昊!”子涵看到鮮血從雒天昊的額頭上流了下來,著急的叫道。
九王爺看到雒天昊的樣子也嚇了一跳,不過更讓他驚訝是雒天昊竟然會替一個奴才挨這一下,而其……剛剛他聽到雒天昊叫子涵“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他仔細的端詳著雒天昊,現在雒天昊的樣子就像小時候一樣,但是這樣的雒天昊從他長到八歲的時候就消失了,八歲以後個雒天昊就像魔鬼一樣,心狠手辣,可是他……他剛才為什麼會那麼做?而且為什麼又是這個樣子?
“王爺!”剛剛買包子回來的護衛老遠就看了這邊的情況,他把手裏的包子一扔,然後施展輕功,轉瞬間就來到了雒天昊和子涵身邊。
看到護衛回來,九王爺的臉色變了不少,他知道這名護衛是鐵衣騎的人,而且鐵衣騎是出了名的難搞。
“陸姑娘,是誰傷得王爺?”
子涵一邊捂著雒天昊的傷口,一邊狠狠的瞪著九王爺咬著牙說:“是我們尊貴的九王爺!”
聽完子涵的話後,護衛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站起身來,看著九王爺,然後行了一個禮,接著就湊到九王爺耳邊說了一些話。
子涵看到九王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小心的看著子涵一樣,就又看了看受傷的雒天昊,陪著笑臉說:“十三弟,陸姑娘,呵呵,是本王魯莽了,本王回去一定會好好的處置印統領的。”說完,他用竹簫狠狠的敲了一下印統領,吼道:“該死的傢伙,竟然對陸姑娘出那麼重的手,你不想活了,還不快點給陸姑娘道歉!”
那個印統領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到九王爺氣急敗壞的樣子,他也不敢多說什麼,一下子跪在了子涵面前。
“陸……陸姑娘,是小的錯,小的狗眼不識泰山,請陸姑娘贖罪!”說完狠狠的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子涵不知道護衛給九王爺說了什麼,讓九王爺有了這麼大的轉變,她用帕子緊緊的壓住雒天昊的傷口,扶著他站了起來。
“我們回去吧!”子涵對著護衛說。
“是!”說完子涵就攙扶著雒天昊走開了,臨走之前看了看那個還在打自己耳光的印統領,什麼話都沒說。

回到靖王府以後,鐵衣看到雒天昊受傷了,勃然大怒,後來那名護衛給他說了些什麼,他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子涵看著包紮好的雒天昊,額頭上的繃帶還是滲出了絲絲血跡,她看到雒天昊蒼白的臉色,想起他為自己挨得那一下,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
“喂!雒天昊,你傻嗎?幹嘛要出來擋那一下啊?”
雒天昊不敢看子涵,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住的扭著自己的手:“我不想看到姐姐再受傷了。”
“恩?”
雒天昊抬起頭,怯生生的伸出手來撫摸著子涵的嘴角說:“姐姐這裏流血了,是我沒有保護好姐姐,所以……所以我不能讓姐姐再受傷了。”
聽到雒天昊的話子涵一震,稚嫩的語氣說出來的話深深的觸動了子涵的心,這個……單純的傢伙,為了保護自己竟然毫不猶豫的擋了那一下。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子涵問他。
“因為……因為姐姐是我心裏面最親的人呢。”
看著雒天昊蒼白的笑臉,子涵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己曾經恨這個人恨得要死,可是現在自己居然被這個傢伙感動的唏哩嘩啦的。
回想起雒天昊失憶的這段時間,現在的他善良、純真,總是在時不時的照顧著自己,即使自己對他大呼小叫他也不生氣,這傢伙……還真把自己當成親人了。
子涵歎了口氣,然後在雒天昊驚訝的目光中上前抱住了他,雖然身體很龐大,但是在子涵心裏他就是個孩子,一個讓子涵無法怨恨的孩子。既然無法再怨恨了,那麼在善良的雒天昊階段,就好好的對他吧。
“雒天昊,你失憶期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子涵輕輕說到。
雒天昊不知道子涵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在子涵的懷抱裏,他感到好溫軟,心裏也好踏實,如果……如果能永遠都這麼踏實就好了。
子涵好像想到什麼連忙問:“雒天昊,你怎麼知道那是你九哥的?”
“恩?”雒天昊眨著眼睛看著子涵,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因為九哥耳朵上的殘缺。那是我……不小心弄得。”
“嘎?”子涵想了想,是啊,那個九王爺的左耳上好像有一個小缺口,難道雒天昊就是憑這個認人,而不是臉?她低下頭看著雒天昊,無語的搖了搖頭。
等安置好雒天昊出來之後,子涵看到了守在外面的鐵衣,她連忙走過去。
“鐵衣,今天這件事會不會對你們家王爺不利啊?”
鐵衣看了看子涵,似乎有些驚訝她會如此關心雒天昊,不過他還是如實的回答:“九王爺肯定會有所懷疑,不過今天晚上我會讓他閉嘴的。”
“啊?你要殺了他嗎?”子涵驚訝的低呼。
鐵衣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說‘你是白癡’。
“我怎麼可能去要九王爺的命,我的意思是說我會讓九王爺不把今天遇到的情況亂說的。”
“哦,”子涵點點頭,然後問,“今天那個護衛給九王爺說了什麼啊?讓九王爺的態度轉變那麼多?”
鐵衣斜了子涵一眼,轉過身就走,就留了一句話。
“這是我們的秘密。”

第六十二章無情
子涵仔細端詳了容玉片刻,點了點頭,還可以。
子涵知道鐵衣要出門,所以今天一早她就派人去傳十三王爺的話,說讓容四小姐過府一敘。
等容玉過來以後,子涵就趕緊讓她換上了碧葉的衣服,把髮髻也梳成碧葉的樣子,這樣也好帶她進地牢。
子涵對她說:“玉兒,你把頭低一點,否則的話別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碧葉了啊!”
“這樣嗎?”容玉做了一個動作問子涵,後者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唉!美女半低頭的樣子更是迷人啊!
子涵環視了一下屋裏,然後扯過一條絲巾讓容玉遮上面,嗯,又把她的眼睛重新畫了畫。恩,這樣子就比較像了點。
“差不多了。”子涵把容玉推到鏡子處。
容玉看了看裏面的自己,好半響才低聲的說:“子涵,我的眼睛是不是畫的太難看了,我……我好久沒有見他了。”
子涵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玉兒,我知道你想讓木頭看到你最美的那一面,”子涵剛說完就看到容玉的臉上染上了紅暈,“可是你的眼睛這樣畫才像碧葉嘛,否則你連地牢都進不去,還怎麼見木頭?再說了,地牢裏那麼暗,他看不清楚的。”
對於子涵的一番說辭,容玉雖然有些不甘願,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要接受了。
收拾好一切之後,子涵就出去碧葉說:“碧葉,你先去王爺那裏伺候著,給他說我有點事情等會再過去,讓他不許亂跑,否則我又生氣了,如果他乖乖的話,我今天下午就帶他去遊湖。”
“是,陸姑娘。”碧葉應了一聲就出去了。自從上次鐵衣來惜楓閣抓她以後,子涵把雒天昊的情況也告訴碧葉了,碧葉是個非常懂事的丫頭,能明白事情的利害關係,子涵相信她,所以對她就沒有什麼保留了,而且有些時候有碧葉的幫忙,照顧雒天昊也比較方便。
回到房間之後,子涵對容玉說:“玉兒,我們走吧,記住喲,到時候一定要把頭低下,什麼話也不用說知道嗎?”
容玉點點頭,兩人就朝地牢出發了。
到了地牢門口之後,看守的人看了看戴著面紗容玉,子涵解釋說她感染了風寒,怕傳染,所以戴上了面紗,容玉也配合的咳了一會,而且以前子涵也帶碧葉來過,所以那些人沒有多說什麼就讓她們兩個進去了。
子涵和容玉來到穆澤的牢房前,剛看到在牢中閉目盤腿坐著的穆澤,容玉的淚水就像開了閘似的,奔湧而出。
穆澤以為只有子涵一個人來了,沒有睜開眼,只是說了句:“子涵,妳來了啊!”
“木頭……”容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嗓子裏擠出了這兩個字,說完就又泣不成聲了。
穆澤渾身一震,這個……這個聲音,他呼吸急促的睜開眼,慢慢的看向牢房外,然後整個人就定住了。
子涵看了看他們兩個,什麼都沒說,轉身到旁邊待著去了。
穆澤迅速的起身沖到牢房門口,貪婪的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顏。
“玉兒……”他慢慢的伸出手去,小心的觸摸著容玉的臉頰,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是在觸摸一個幻影似的,一不小心,就會把眼前的影像打破。
容玉雙手覆住了穆澤的手,說到:“木頭,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啊!”
“玉兒……”手上傳來的溫熱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內心的雀躍無法形容,但是一道閃電劃過自己的腦海,穆澤慌亂的把手撤回來,轉身背對著容玉。
容玉被他的動作弄得有點不知所措:“木頭,你……怎麼了?”
穆澤努力的平復著自己激動地情緒,儘量用沒有感情的語調說:“妳怎麼來了?”
容玉驚訝的望著突然變得十分冷淡的穆澤,著急的從柵欄處把手伸進去就要去拉穆澤的袖子,但是被他輕巧的躲開了。
看到他的動作,容玉心中一痛:“木頭,你……”
穆澤沒有再看她,而是走到自己剛才坐的地方,然後盤腿坐下閉眼:“地牢不是容姑娘來的地方,容姑娘請回吧!”
容玉不敢相信剛才還在撫摸自己臉頰的穆澤竟然會這麼說:“木頭,你……你要故意趕我走嗎?”
“容姑娘是我們家王爺即將迎娶的妃子,所以容姑娘還是請回吧,以免遭人非議。”
聽到他的話,容玉的身子晃了晃,她沒有想到眨眼只見穆澤就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淚眼濛濛的盯著穆澤:“你希望看到我嫁給十三王爺?”
穆澤握著的雙拳攥的更緊了:“王爺和容姑娘是天作之合。”
此時容玉的心想被刀子狠狠的割開了一樣:“天作之合?穆澤,你真的覺得這是天作之合?”容玉高聲問道。
穆澤緊閉雙眼沒有再說話。
“好,好,很好!”容玉一邊後退一邊笑得淒美,“穆澤,有你這句話就可以了,我告訴你,我愛你,我愛穆澤!所以你現在睜開眼好好的看看我這張臉,這也許是你最後一次看見了。我會嫁給十三王爺,不過,我成親之日也就是我的忌日!”說完容玉就轉身向外奔去了。
聽到容玉的話,穆澤無比震驚,看到她急匆匆跑開的身影,穆澤心裏一陣恐慌,著急的喊道:“玉兒!”
不過容玉已經聽不見了,子涵看到了剛才的一幕,她走到穆澤面前說:“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穆澤,我……很鄙視你!”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穆澤還震驚于容玉剛才的話,玉兒……玉兒是什麼意思?她不要犯傻啊,自己只是……希望她過得好一點啊。為什麼?為什麼卻總是傷害她呢。
“啊——啊——”地牢裏傳來野獸般的嘶吼聲。
子涵追回惜楓閣,看到容玉正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看著她的模樣,子涵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裏。
好一會兒,容玉慢慢的站起來,看著子涵說:“子涵,妳放心,我不會做傻事,我愛木頭,真的很愛很愛他,所以只要我一天沒有嫁給十三王爺,我就會努力的活一天,我要賭他的感情,我也要等,等到我願意放棄他的那一天。”
子涵看著容玉堅定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些什麼,她握了握容玉的手說:“玉兒,那妳也不要忘了,妳還有我這個朋友。”

“唉!”子涵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接著就有一串洗好的葡萄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看向旁邊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傢伙,無語的搖了搖頭。
“姐姐,妳很煩嗎?”雒天昊靠過來,磨蹭的問道。
子涵點點頭。
“那姐姐可不可以告訴我呢,我可以幫姐姐分擔呀!”
看著雒天昊樂呵呵的臉,子涵說:“給你說了也沒用,反正你現在也不能明白怎麼回事。”她推開雒天昊,然後起身走到船邊,啊!景色真美啊!
湖水綠的沁心,一陣東風拂過,泛起層層水文,然後又歸於平靜,整個人也跟著平靜了不少。
“姐姐,妳說要帶我遊湖,可是來了妳都不和我說話。”雒天昊嘟著嘴站在一邊。
聽著他撒嬌的語氣,子涵感到一陣好笑,她伸出手來一邊一個扯住雒天昊的臉頰:“嘻嘻,生氣了,有這麼美得景色看,還說什麼啊?”
“可是我就是想和姐姐說話嘛!”
“呵呵!好,我們去船尾看魚,你先過去,我進去那件披風!”
“恩。”聽到子涵這麼說,雒天昊開心的想船尾走去。
子涵笑著看著他的背影,呵呵,大孩子喲!嘻!
她走進船艙剛拿起披風,就聽到有人落水的聲音,接著就聽到船夫的大叫聲:“王爺……王爺落水了!”
什麼?子涵一驚,趕緊想船尾跑去,到了那裏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人影才水裏掙扎,這傢伙看魚怎麼看到水裏去了?
子涵沒有多想,縱身跳了下去,朝雒天昊遊了過去,她剛剛抓住雒天昊就被他給緊緊的抱住了。
“咳咳……”子涵狠狠的嗆了一口水,雒天昊這樣抱著她,她根本沒有辦法劃水啊,自己和他的體型懸殊,根本就是不好救。
“雒……天昊!”子涵奮力掙扎著,“快放開我,這樣……我沒法……救你!”咕嚕咕嚕,又喝了幾口水。
可是雒天昊的意識已經聽不到了,只知道靠本能來緊緊的抱住救命稻草。
子涵感到自己呼吸也不暢了,不會在這裏玩完吧?就在她快撐不下的時候,感覺到身上一輕,然後就奮力一劃水,自己就從水裏上來了,她一看,原來是跟來的護衛把雒天昊接了過去。她和那名護衛一同把雒天昊救回船上。
回到船上以後,子涵趕緊把他放平,看到他臉色蒼白,渾身冰冷。
子涵趕緊把他上衣解開,然後一下下的按壓他的腹部,可是雒天昊吐了幾口水之後還是沒有反應,子涵心急了,連忙深吸了一口氣,給他做人工呼吸,一邊還要進行心臟復蘇。
快醒過來啊,快醒過來啊,子涵心裏急切的祈禱著,不停的給他坐著人工呼吸。
子涵剛離開雒天昊的唇,就發現他已經睜開了眼,正在盯著自己看。
子涵連忙用袖子擦了擦嘴,把雒天昊扶起來問:“雒天昊,你感覺怎麼樣?”
雒天昊沒有說話,還是那樣直直的看著他。
子涵對上他的眼神,心中一顫,好……好冷的眼神!

第六十三章間隙
子涵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點。
“啊——”子涵尖叫一聲,她只感到眼前有一道黑影閃過,接著自己就被撲倒在地上。
“姐姐我好怕啊,我好怕啊!”雒天昊緊緊的摟住子涵,靠在她懷裏不斷的說著自己內心的恐懼。
子涵愣了愣,他……剛才看到他的眼神,自己還以為他……恢復記憶了呢,難道沒有嗎?應該……沒有吧,否則,他現在怎麼會在自己懷裏撒嬌呢?咦?他的臉在哪裡磨蹭呢?子涵用力的在雒天昊的頭上打了一下,接著把他推開了。
“雒天昊,你竟然敢吃我豆腐!”子涵瞪著雒天昊嚷道。
雒天昊摸著自己被打的地方,一臉委屈的看著子涵:“姐姐,妳身上沒有豆腐啊……”
“你……”子涵有點氣結的看著他,本來還想給他一下,但是看了看站在他們旁邊的護衛,她就把手縮了回去。
“好了,衣服都濕了,趕緊到船艙裏去吧,否則又要生病了。”說完拉起雒天昊就往船艙走,然後她又轉過頭對護衛說,“這裏沒有幹衣服可以換,我們回去吧。”
護衛點了點頭,轉身就讓船夫掉頭了。
進了船艙剛坐下,雒天昊就靠了過來,把子涵的大腿當枕頭躺下來了。
“喂,雒天昊,你幹嘛啊?等會我的腿就要麻了。”說著,子涵就要把他的頭搬開。
雒天昊噘著嘴抱著子涵的腰:“不要,頭好暈啊!”聽著他看可憐兮兮的語氣,又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子涵無奈的歎了口氣,就任由他了。
回到王府以後,子涵就讓護衛帶著雒天昊去換衣服了,自己也匆匆回到惜楓閣,春天還是挺冷的,子涵感到自己渾身都在哆嗦,千萬不要感冒了才好啊!
剛換好衣服雒天昊就派人來了。
“陸姑娘,王爺請妳去用晚膳。”
子涵感到自己頭有點漲,本來不想去的,但是轉念一想,以雒天昊現在黏自己的程度來看,如果自己不去的話,估計這傢伙會跑到惜楓閣來,到時候,關於這傢伙的情況就掩蓋不住了,唉!只要認命了。
跟著護衛來到雒天昊的房間時,這傢伙已經換好衣服,乖乖的坐在桌邊了,看到子涵進來,他高興的跑到子涵身邊。
“姐姐,妳可來了,我好餓啊!”他拉著子涵來到桌旁坐下。
“餓了不會先吃啊!”
“不要!我要等姐姐一起吃,這樣吃飯才香啊!”
子涵看到他一臉討好的樣子,嘴角泛起止不住的笑意,她伸出手輕輕拍著雒天昊的頭說:“恩,你真乖!”
“嘻嘻,”雒天昊笑著端給她一碗東西,“姐姐,這是剛才鐵衣讓人熬得姜糖水,姐姐快喝,可以祛風寒的。”
啊!子涵看見那碗東西就像躲,天知道自己有多討厭吃薑。
“雒天昊,我沒事,我不要喝,你喝吧。”子涵頭一別然後把碗推回去。
“姐姐,”子涵聽到雒天昊的聲音裏帶有哭腔,連忙轉過頭來,只見他眼睛泛紅的看著自己,“剛才鐵衣說,不喝薑糖水會生病的,我不要姐姐生病,姐姐一定要喝。”
說完,眼裏的淚水越積越多,大有妳不喝我就哭給妳看的架勢,看到他這個樣子,子涵無語了,接過了那碗薑糖水,趕緊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她把喝空的碗放到雒天昊面前:“呶,看見了吧,我喝光了。”
雒天昊破涕為笑:“恩,這樣姐姐就不會生病了。”
子涵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這傢伙的情緒變化的也太快了吧。
“好了好了,你不是餓了嗎?趕緊吃飯吧。”
“恩!”雒天昊開心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期間還時不時的往子涵碗裏夾菜。
看著他忙碌的樣子,子涵覺得,或許只有這樣的雒天昊才會真正的感到快樂吧。
吃完飯以後,子涵陪著雒天昊練了一會字,聊了一會天,然後就讓他上床睡覺了。
雒天昊躺下後,急忙握住子涵的手說:“姐姐,妳……可不可以等我睡著了再走啊?”
看著他渴盼的眼神,子涵笑著點了點頭:“好啊,趕緊睡吧!”
聽到子涵的保證,雒天昊衝子涵笑了一下,接著就閉上眼睛。
天哪!這傢伙的笑也太蠱惑人吧,呵呵,以前還真沒仔細瞧過,剛才近距離的這麼一看,電力挺足的嘛!
子涵胡思亂想的看著雒天昊,沒過多長時間,她就聽到了雒天昊均勻的呼吸聲。
應該睡著了吧,子涵慢慢把手抽出來,幫他把床幔放下來,就出去了,唉!頭有點暈暈的,不會真的要感冒吧?
“斯——”子涵剛替他關上門,就看到眼前寒光一閃,接著脖子上有一種冰涼的觸感,……應該是劍吧?
黑暗中,子涵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雒天昊在哪裡。”來人凶凶的問道。
聽到他的話,子涵渾身一震,儘管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她還是認出來了。
“大熊……”話音剛落,子涵感到來人身子緊繃了一下。
“子涵?”熊長風趕緊把劍收回來,上前了兩步,雙手抓住了子涵的肩膀,“真的是妳?”
“恩。”子涵連忙的點頭,多長時間沒有見他了?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似的,她在黑暗中摸上熊長風的臉,“大熊,真的是我。”
接著她就被擁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子涵……”熊長風緊緊的摟住子涵,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實她的真實性。
子涵靜靜的靠在他懷裏,好一會她突然想到熊長風剛才所問的話,急忙說:“大熊,你怎麼跑到靖王府來了。”
熊長風放開子涵說:“我來殺雒天昊!”
“什麼?!”子涵低聲驚呼,“為什麼?”
“只有先殺了他,才能把妳救出去。”
“你……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啊?靖王府這麼大,你怎麼找到雒天昊,又怎麼能在防守這麼嚴密的情況下殺了他呢?”
聽到子涵的語氣裏有些生氣,熊長風連忙說:“子涵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一想到妳還在他手裏,我就什麼也管不了了。”
“你……”子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熊長風為了自己竟然深入虎穴,可是……可是自己不要他這樣啊。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說:“大熊,我沒事,你不用掛念我,你快點離開吧?”
“什麼?”熊長風的語氣裏有著不可思議,“子涵,妳……妳怎麼會在這裏?我剛才問過一個奴才,他說這邊是雒天昊的寢房,妳……”
“我沒……”
“他就在裏面嗎?”熊長風打斷了她的話,轉身就要往房間裏走。
“大熊!”子涵急忙拉住他,“你要幹什麼?”
“我去殺了他,他竟然敢對妳……”
啊?聽著熊長風的意思,他好像誤會了什麼,子涵連忙解釋道:“大熊,你給我安靜下來,我……我和他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他沒有對我怎麼樣!”
聽到子涵的話,熊長風停了下來,好一會兒才說:“真的嗎?那妳……為什麼會從他的房間裏出來?”
“因為他……生病了,我照顧他。”
熊長風不可思議的看著子涵:“妳……妳說什麼?妳照顧他?”
“對!”
“為什麼?”熊長風低吼,“妳為什麼要去照顧這個魔頭?”
子涵急忙安撫他:“大熊,雒天昊現在他……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熊長風說完轉身就要進房間,子涵趕緊擋在他面前,“大熊,你還要殺他嗎?”
“不錯,我要為寨裏的弟兄報仇!”
“不行!你不能殺他!”子涵一動不動的擋在他面前,不讓他前進半步。
熊長風不敢相信子涵竟然阻止他,他一把拉過來子涵說:“子涵,妳在維護他嗎?妳難道忘了他曾經是怎麼對妳嗎?妳忘了寨裏的弟兄是怎麼死的了嗎?”
“我沒有忘!可是現在的雒天昊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雒天昊了,如果他還是以前那個樣子,我絕對不會阻止你,可是現在的他純真善良,我不能讓你殺他!”
“你……”熊長風看著態度堅決子涵,心中如針紮般疼痛,子涵竟然護著他?!
嫉妒和心痛讓他幾乎喪失理智,他揮開子涵,推門走了進去,子涵看到他快速的走到床前,拔劍就要刺,心急的嚷了出來:“大熊,你要殺了他,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熊長風就要刺下的手停住了,如同慢動作一樣,他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子涵,眼裏盛滿了傷痛和不敢置信,子涵徹底維護雒天昊的一切已經深深的傷害了他。
“子涵,為了這個魔頭,你竟然用我們的關係危險我?”
子涵看著熊長風受傷的樣子,心裏自責不已,她趕緊跑過來,環住他的胳膊說:“大熊,我沒有,我……我不想傷害你,可是,可是我真的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殺了雒天昊,現在的他就像一個乾淨的孩子似的,如果現在你殺了他,我……我真的會自責一輩子的。”
熊長風舉起劍的手頹然的放了下來,他看著子涵好一會才說:“好,我不殺他,我們走!”說完拉起子涵就往外走。
“不!”子涵停住腳步,“我不能跟你走!”
“為什麼?”聽到子涵拒絕,熊長風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問道。
“因為……如果我要走了,他們會對木頭不利的。”
“木頭?妳是說穆澤?他怎麼了?”
“他現在被關在靖王府的地牢裏。”
“好,我先把妳帶出去,然後再去地牢裏救他!”
“大熊!”子涵拉著他,“上次你那麼容易的去地牢救我,是因為雒天昊故意的,但是現在地牢把守嚴密,單憑你一人之力是無法救走木頭的,再說……木頭也不一定會離開。”
“子涵……”熊長風看著子涵,眼神在她臉上搜索著,“妳真的是因為怕他們對穆澤不利才留下的嗎?”
“什麼意思?”
“難道妳留下不是因為雒天昊?不是因為靖王府?”
子涵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大熊,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貪戀靖王府嗎?”
熊長風只是緊抿著嘴,沒有說話。
“你走!”子涵一把推開他,“你趕緊從我面前消失,我不想看到你!”
“子涵……”看到子涵臉上生疏的表情,熊長風心慌了,連忙上去想抓她的手。
“別碰我!”子涵如避洪水猛獸般躲開了。
“子涵,對不起,對不起……”熊長風知道自己傷到她了,慌忙的道歉。
子涵看到不看他,冷冷的說:“你走吧,否則我要叫人了,到時候你就走不了了。”
“我不走,如果你不肯原諒我,你就叫人吧!”
“你……”子涵怒氣衝衝的瞪著他,“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如果你還不想徹底毀掉我們之間的關係的話,就馬上離開!”
“我……”
“走!”子涵吼道。
熊長風知道自己現在不管說什麼,子涵都聽不進去,他……他不想以後再也看不到她。
“好……,我離開,子涵,對不起。”說完,熊長風又深深的看了子涵一眼,轉身離開了。
看著熊長風消失在黑暗中,自己的頭更暈了,她往前走了幾步,接著覺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六十四章承諾
子涵覺得自己頭暈沉沉的,嗓子也是十分的乾澀難受,她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卻感到自己的腰部被一股力量束縛著,咦?
她睜開眼,對上了一雙笑意濃濃的雙眸,看著離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俊臉,子涵的腦子有點打結。
“啪!”子涵抬手就照著雒天昊的腦袋拍了下去,然後用力一推,“臭小子,你幹什麼啊?”恩?這麼沙啞的聲音是自己的嗎?
雒天昊的嘴角垮了下來,鬆開了環在子涵腰上的手,摸著自己的頭慢慢地坐了起來,低頭看著子涵,滿臉的委屈。
“姐姐,妳下手好重啊,我照顧了妳一個晚上,妳還打我?”
“照顧了我一個晚上?”子涵愣了愣,這時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熊長風離開後自己好像就昏倒了。熊長風!想到這個名字,子涵心中一痛,他……怎麼可以這麼看自己呢?
雒天昊看到子涵的臉色沉了下來,以為她身子還難受,連忙說:“姐姐,妳還頭暈嗎?我已經讓鐵衣去熬藥了,一會就可以了。”
看到雒天昊緊張的表情,子涵用力的扯了一下嘴角:“我沒事,就是頭還有點沉。”
“唉!姐姐,妳身體真差啊,都喝了薑糖水了還傷風寒。”
子涵瞪著他,抬手就要再給他一下,哪知他頭一偏躲了過去。
“哼!你還說呢,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怎麼會跳到水裏去啊?”
“嘻嘻,我就知道姐姐心疼我,所以姐姐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好好的照顧我好嗎?”
“懶得理你。”子涵輕推了他一下,閉上眼就要再睡一會。
哪知雒天昊不甘休,好像非要得到答案似的:“好不好嗎?好不好嗎?”
“好……”子涵敷衍似的擺擺手,“一邊玩去,我要再睡會。”
“嘻嘻,太好了,姐姐答應我了,不過姐姐等會就要吃早飯了,吃完飯後喝了藥再睡吧?”魔音繼續在耳邊回蕩。
“不要,要吃你自己回去吃就可以了,我要睡覺。”
“回去吃,回去哪裡啊?這就是我的房間啊?”
恩?子涵睜開眼睛看了看,騰的坐了起來,看著屋裏熟悉的擺設,不會吧,自己昨天晚上在這裏睡了一夜?她扭頭看著那個笑得有點傻呼呼的傢伙。
“昨天一晚上我都在這裏?”
“對啊!”雒天昊點點頭,“昨天妳昏倒了,所以我就把姐姐抱到床上休息了。”
“那別人知不知道?”
雒天昊偏頭想了一下說:“今天一早鐵衣來給姐姐看病了。”
暈,鐵衣這傢伙不會以為自己照顧雒天昊照顧到“床上”去了吧?原來自己肯定不會在乎這種事,畢竟事實就是事實,可是昨天晚上熊長風的懷疑卻讓自己心裏好像長了疙瘩似的。她有些氣悶的掀開被子下床。
剛收拾好一切,鐵衣就把他們兩人的早飯送來了,他進來後看了子涵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子涵看了看他,也無謂的撇了撇嘴,坐下來就開始吃飯。
雒天昊看到子涵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而且還時不時的咳嗽兩聲,他就問鐵衣:“鐵衣,有沒有什麼滋補的東西啊,姐姐現在生病,除了吃藥之外,還應該補補身子。”
子涵扭頭對上他那一口白牙,翻了翻白眼說:“喂!我只是傷了風寒,又不是得了什麼重病,補什麼啊?”
雒天昊笑著沒說話,轉過頭去等著鐵衣的回答。
鐵衣看了雒天昊一眼說:“王爺,庫房裏還有皇上御賜的千年人參和鳳凰蠍,這兩件乃是滋補極品,我等會就吩咐下去給陸姑娘做些藥膳。”
聽到鳳凰蠍子涵愣住了,感覺這三個字好像離自己已經很遠了似的,還有……和這三個字牽扯的那個人。
明軒的身體怎麼樣了呢?她歎了一口氣,放下了碗筷,抬頭看著鐵衣。
鐵衣注意到子涵的眼光,沒有說話,只是以眼神詢問。
子涵看了一眼正吃的不亦樂乎的雒天昊,想了一下然後問:“鐵衣,我……你……”她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樣去問。
鐵衣看到子涵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陸姑娘有話請講。”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說:“你最近有沒有聽到過幽冥宮的消息啊?”
聽到子涵的話,雒天昊的動作停了一下,但是子涵眼光只注視著鐵衣了,沒有發現。
鐵衣看了一眼雒天昊,然後沈默了一會說:“我只聽說幽冥宮兩大高手現在正在爭奪宮主之位,好像有一人已經勝負重傷!”
子涵的身子劇烈的抖了一下,腦子裏一片空白,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話:“你……知道受傷的……是誰嗎?”
“不知道。”
子涵僵坐在那裏,腦子裏不斷的胡思亂想,當時明軒不是說過他大師兄也有心爭奪宮主之位嗎?那這兩大高手就應該是明軒和他大師兄了,那受傷的人是誰呢?明軒離開自己的時候就已經身負重傷了,現在他恢復了嗎?
突然子涵感到自己冰涼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掌包裹了,她茫然的轉過頭去,看著雒天昊。
只見他笑嘻嘻的看著自己,說:“姐姐,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呢!”子涵看著他,雖然在笑,可是感覺那裏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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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急匆匆的跑進雒天昊的房間,把正坐在椅子上練字的他拽了起來。
“我聽鐵衣說,今天是你的生辰?”
雒天昊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天馬上就要黑了,你的生辰就要過去了呀!”
雒天昊看著子涵,然後皺著臉說:“這幾天我看妳心情都不好,就沒敢告訴妳啊!”
“你……”子涵狠狠的瞪著眼前這個傢伙,真是的,對她來說,生日是個很重要的日子,因為這是一個人來到世上的紀念日,尤其作為孤兒,她覺得這個日子更重要。
“喂!雒天昊,你以前的生辰都是怎麼過得?”子涵看著面前一臉委屈的傢伙。
“以前都是父皇和母妃在我生辰那天賜一些東西給我。”
“就這樣?”
雒天昊點點頭。
“可憐的孩子。”子涵看著他,腦筋開始飛快的旋轉,然後對他說,“呵呵,今年我要讓你過一個不同的生辰。好了,你乖乖坐下練字吧。”說完就往外走。
雒天昊擠急忙拉住她:“姐姐,妳要幹什麼?”
子涵回頭沖他一笑:“嘻嘻,等會你就知道了,不過在我回來之前你一點東西也不許吃,知道嗎?”
雒天昊雖然不知道子涵要做什麼,但是他還是很乖的點了點頭。子涵見狀拍了拍他的腦袋,然後就走了。
子涵找到鐵衣給他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後就拉著他到廚房裏幫忙了。
她想做個蛋糕,可是沒有奶油,也沒有蘇打粉,怎麼辦呢?子涵看了看廚房的材料,笑了,既然沒辦法做真正的蛋糕,那就做一個中國式的吧,她用雞蛋和麵粉和成麵團,做成蛋糕的形狀,然後又在上面淋了一層雞蛋,就把它放在鍋裏蒸了。等這個東西出鍋以後,子涵又讓鐵衣去那些小的水果,鐵衣雖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不過還是挺配合的做了。等把水果在上面擺好後,子涵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
“陸姑娘,妳做得這是什麼啊?”鐵衣看了半天終於放棄了猜測,還是問問吧。
“呵呵,是蛋糕啊!”
“蛋糕?”
“恩,對了!再給他做幾道菜。”說完沒再理會鐵衣,又開始忙了起來。又折騰了半天,終於做好了六菜一湯。
“陸姑娘,要端過去嗎?”鐵衣看著剛做好的菜,沒想到子涵的手藝那麼好,看著就有食欲。
“等會,還差最後一樣。”
“什麼?”
“長壽麵。”
“啊?”
等子涵和鐵衣最後把這些東西端到雒天昊的房間裏以後,天已經黑了。
看到他們進來,雒天昊興奮的迎了過去:“姐姐,我好餓喲!”等他看清子涵和鐵衣手裏的東西的時候,嘴都裂歪了,“姐姐,這些都是給我吃的嗎?”
子涵點點頭說:“當然了,今天你是壽星嘛!趕緊回去坐好!”
“恩!”雒天昊跑回桌旁做好,眼神巴巴的看著子涵帶來的東西。
看著他那副快要流口水的樣子,子涵感到一陣好笑,她把做好的那個“蛋糕”放在雒天昊面前。
“這個是什麼啊?”雒天昊一臉疑惑的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這個陌生物品。
“蛋糕,過生日用得。”
子涵看到他一臉古怪的表情,吼道:“看什麼呀,過生日都要吃蛋糕的。”
等把飯菜都擺好之後,子涵坐了下來,她看著雒天昊,真誠的說:“雒天昊,生日快樂!”
雒天昊怔怔的看著他,臉上有著異樣的光彩。
子涵又把長壽麵端到他面前:“過生日呢也要吃長壽麵,這樣才可以長命百歲啊!”她抬頭看著雒天昊接著說,“過生日呢,就是要把過去一年中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忘掉,然後快快樂樂的去過下一年的日子,知道嗎?”
雒天昊抓著子涵的手說:“子涵,妳會陪我嗎?”
“會的!”子涵一邊切蛋糕,一邊回答,沒有注意到雒天昊剛才對她稱呼的變化。
她把切好的蛋糕遞給雒天昊:“你要把我今天做得東西都吃完喲!”
“恩。”雒天昊接過蛋糕開心的吃了起來,整頓飯,他的眼神幾乎沒有離開過子涵。
吃完飯以後,子涵又陪著雒天昊聊了一會天,才回了惜楓閣。
她沒有發現等她走後一道身影進入了雒天昊的房間。
“都已經安排好了?”
“已經安排妥當!”
“好!”

第六十五章恢復
“你真的覺得這樣合適?”子涵緊緊的盯著鐵衣問。
“陸姑娘請放心,不會有事的。”鐵衣平靜的回答。
子涵看了他一會,想了想,然後說:“既然你覺得沒事,那就只有信你了。你去準備一下吧。”說完轉身就進去找雒天昊了。
今天一大早,雒天昊就派人把她找來,說今天要去城外的觀音廟祈福,子涵剛開始聽他這麼一說,笑得是前仰後合的,她一直認為到廟裏祈福是女人才會做的事情,所以她想像不出雒天昊跪在菩薩面前,喃喃祈福的樣子,想一想就覺得實在是……很搞笑!看著她笑得直不起腰來的樣子,雒天昊甩了甩胳膊坐到椅子上不說話了。後來是鐵衣告訴她,自從雒天昊的母妃死了以後,每年他都要去觀音廟祈福,來緬懷他的母妃。
聽完鐵衣的話,子涵不笑了,走到雒天昊面前哄了他,才讓他轉怒為樂。
不過讓子涵驚訝的是,鐵衣只派兩個護衛跟著他們。從上次雒天昊遇刺以來,除了在京城裏逛街之外,只要是到稍微遠的地方,鐵衣就會派五六個人保護他,以免他再次遭遇不測,所以這次鐵衣的安排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子涵走進房間後,看到碧葉已經幫著雒天昊打點好了,頭髮全部束了起來,以金黃色發帶箍住,身穿黑色長衫,腰紮金色腰帶。看到他的這身打扮後,子涵愣了愣,自從她照顧雒天昊以來,從來沒有讓他穿過黑色的衣衫,因為雒天昊沒有失憶以前總是一身黑衣,所以只要一看到他穿黑色衣服,子涵就感覺好像恢復原來的樣子了,渾身不自在。
雒天昊看到子涵愣愣的站在那裏,就笑嘻嘻的迎了上來,伸手抱住了子涵的腰:“姐姐,妳幹嘛發呆啊?”
子涵看著他,然後收斂了一下恍惚的思緒:“呵呵,沒什麼啊!”
雒天昊看著她好象有心事的表情,就問:“姐姐不喜歡我這麼穿嗎?”
子涵笑了笑,然後離開他環著自己的手臂說:“你喜歡就好!”
聽到子涵這麼說,雒天昊臉色一變,直接沖碧葉嚷道:“給我換一件衣服,這件我不喜歡!”
子涵訝異的看著雒天昊:“好好的為什麼要換啊?”
“姐姐不喜歡。”
“我沒有說不喜歡啊!”
“妳的表情說了。”
“恩?”子涵看到他從碧葉拿來的衣服裏選了一件白色的長衫,很快的換了衣服,接著笑嘻嘻的跑到自己面前。
“姐姐,妳覺著這件怎麼樣?”
子涵看著他有些討好的表情,禁不住的撲哧一笑,翻了翻白眼說:“好看,好看。”
“呵呵,姐姐笑了,這樣才對嘛,姐姐,妳會一直對我笑嗎?”
子涵用眼睛斜著他,悠悠的說:“我又不是白癡,怎麼會一天到晚咧著嘴傻笑啊。”
“那……”
看到他磨人的本事又要開始施展了,子涵連忙拉住他往外走:“好了好了,鐵衣應該把祈福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趕緊去吧!”
沒辦法,雒天昊只好撇撇嘴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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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回來,馬車裏,子涵有點奇怪的看著雒天昊,從觀音廟出來上了馬車以後,他就一直安安靜靜的什麼話也不說,以前只要有機會這傢伙就會不停的耍寶,今天是怎麼回事啊?難道又想起他的母妃了嗎?
子涵拉了拉他的袖子問:“雒天昊,你怎麼了?”
雒天昊抬頭凝視著子涵,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子涵被他看的有點不舒服,這樣的雒天昊有點怪,跟平常不太一樣,但是他的異樣讓子涵有些心驚,好像……好像……
“子涵……”聽到雒天昊的聲音,子涵心裏一震,他……他叫自己什麼?她抬起頭來,雙眼緊緊的盯著他。
雒天昊看到子涵的眼中已經慢慢豎起了防備,心中一凜,他著急的就像伸出手去安撫她,可是卻被她躲開了。
他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心中也泛起一種無力感和惶恐,自己要失去子涵對自己的關注了嗎?
“你恢復記憶了是不是?”子涵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問出心裏的疑問,聲音有些沙啞。
雒天昊直直的看著她,好一會才說:“子涵,這段日子的一切對我很重要。”
子涵被他話中的急切吸引了注意力,他在急著證明什麼嗎?子涵現在無法思考,滿腦子想得都是她已經恢復記憶了,他……又變成以前那個雒天昊了,那個……魔頭。她感到馬車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不行,得馬上離開這裏,否則一定會窒息而死的,子涵根本不顧馬車還在行駛中,掀開簾子就要跳下馬車。
“子涵!”看穿了子涵的意圖,雒天昊大吼一聲,一把把她摟了回來。
“不要碰我!”子涵尖叫著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兩眼戒備的看著他。
“子涵……”雒天昊剛想說些什麼,就感到一股殺氣破空而來,他急忙把自己護在懷裏,一支箭從他們頭上飛過,緊緊的釘著馬車上。
“保護王爺!”子涵聽到外面的護衛大喊道。
雒天昊把子涵扶起來,對她說:“子涵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不要從馬車裏出來。”說完看了子涵一眼,就跳出馬車了。
有人偷襲嗎?是要殺雒天昊嗎?子涵感到自己心裏亂亂的,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震驚還是擔心了。不過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出去,至少不能出去成為負擔。她靜靜的聽著馬車外的動靜。
“你們終於出現了,本王已經恭候你們多時了。”雒天昊冷酷的聲音傳來,聽著熟悉的嗓音有恢復了自己曾經熟悉的語氣,子涵緊緊的握住了雙手。
“你沒傻?”來人語氣裏有著些許驚訝,不過好像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即使你沒傻也沒有關係,十三王爺,上次是你命大,那一箭沒有能要你的命,不過,今天此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呵呵……,是嗎?你們以為本王會打沒把握的仗嗎?你們好像忘了本王的稱號了。”聽著雒天昊的聲音,子涵就能想像出他現在的樣子,嘴角噙著笑意,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不要聽他廢話,兄弟們上!”來人語氣裏已經有些慌張了,緊接著子涵就聽到打鬥的聲音,來的人……好像不少。
“那本王也就不客氣了,讓你們見識一下本王暗衛的實力。”
“暗衛!”子涵聽到那個人尖叫了一聲,聲音裏已經全是驚恐。
接著子涵的耳邊充斥著打鬥聲,金屬的撞擊聲,人的慘叫聲,她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去阻擋不了聲音的進入。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安靜了下來。
“王爺,這些人怎麼辦?”鐵衣的聲音,原來他不是沒有前來保護雒天昊,而是一直都在暗中跟隨著。
“留下他,其餘的全部處死。”冷冷的聲音響起,還是那麼的……殘忍。
聽到一陣悶哼聲之外,外面再也沒有動靜了。
子涵想馬車門口慢慢的移動著身子,伸出手來慢慢的掀起了車簾,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地鮮紅的血和橫七豎八的人,再抬眼一圈帶著面具的人,暗衛啊……
最後子涵慢慢的把頭抬起來,看向不遠處那個一襲白衫的人,鮮血已經染紅的他的衣角,一陣風吹過,飄起的衣角紅的扎眼。
——————————————————————
子涵在黑暗中靜靜的坐著,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只知道當自己的思緒都回來以後,自己已經回到惜楓閣了。
碧葉推開門走了進來:“陸姑娘,天這麼黑了,怎麼不點燈啊?”說著就把房間裏的燈一一點著了。
忙完這些後,碧葉來到子涵身邊,滿臉疑惑,陸姑娘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之後就這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了。
“陸姑娘,妳怎麼了?”
子涵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
“陸姑娘?”碧葉又叫了一聲。
“碧葉,妳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聽到子涵這麼說,碧葉壓下心中的疑問,擔心的看了一眼她一眼就出去了。
子涵閉上眼睛,腦海裏不斷的出現著雒天昊前後不同的面貌,一會冷酷無情,一會有天真純淨,她用力的擺了擺頭,似乎這樣就能把腦中的影像甩掉似的。
雒天昊是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自己……自己為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呢?子涵努力的回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啊!那個眼神!子涵想起那次雒天昊落水之後醒來的樣子,難道是從那時候就恢復記憶了嗎?那他這段時間為什麼還要假裝沒有恢復記憶,這樣騙自己很好玩嗎?
子涵再也坐不住了,騰的站起身子,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他已經恢復記憶了,又變成以前那個殘忍的雒天昊了,自己該怎麼辦?自己該拿什麼態度去對他?這段時間的相處,接觸到他乾淨的一面,自己已經無法再用那種憎恨的眼光去看他了,可是他……也不是六歲的雒天昊了,不再是那個會抱著自己撒嬌的孩子了,該怎麼辦?
對了,還有穆澤,他會怎麼處置背叛他的穆澤呢?不行,子涵心被高高的提起了,她要去地牢裏看穆澤。
子涵剛走到門口,門被從外面推開了,眼前出現了那個自己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

 
第六十六章瘋狂
子涵看了雒天昊一眼就把頭轉向一邊了,不過仍能感覺到他留在自己身上熾熱的眼光,自己怎麼這麼笨呢,他用這種眼光看自己好長時間了,為什麼就沒有注意呢?
雒天昊站在門口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努力的控制住自己要過去擁住她的欲望,現在她已經在疏離自己了,如果控制不了衝動的話,恐怕會將她推得越來越遠吧。
“子涵……”雒天昊低喊子涵的名字,聲音有絲沙啞。
子涵渾身一震,轉身走回房間,好一會才說:“不知十三王爺找我什麼事?”聲音淡淡的,冷冷的,沒有一絲起伏。
子涵冷淡的態度像導火索似的引爆了雒天昊極力控制的情緒,他b到子涵面前,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怒吼道:“不准這個樣子對我說話,對我笑,我要妳對我笑。”
“請王爺贖罪,我不是賣笑的!”肩膀很痛,可是子涵倔強的不開口求饒。
“妳……”雒天昊狠狠的瞪著她,大口的喘著氣,好一會他才用帶些懇求的語氣說,“子涵,我只要妳還想以前那樣對我……”
“還像以前那樣被你耍著玩嗎?”子涵生氣的從他手中掙脫出來,“你明明已經恢復記憶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偽裝下去?每天想看傻子一樣看我,你覺得很好玩嗎?”
“我沒有……”雒天昊急忙辯解。
“你恢復記憶有多長時間了?從那次落水之後你就恢復記憶了,對不對?對不對啊?”
雒天昊僵硬的點了點頭,不錯,那次落入水中之後他就感到腦子像炸開了一樣,接著就昏迷過去了,等到自己的意識漸漸恢復過來的時候,他感覺到唇上柔軟的觸感,還聽到有一個焦急的聲音在呼喊著自己的名字,霎時間心裏莫名一動,就對聲音的主人產生了依戀,當他努力睜開雙眼後,正好看到子涵的唇瓣離開自己,唇上頓時的空虛令他心情很不好,他當時甚至有股衝動要把子涵拉入懷中再次品嘗她的滋味,可是當他看到子涵眼中的驚悸時,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嚇到她了,他知道子涵肯定不會喜歡恢復記憶的自己,所以他就假裝還在失憶繼續纏著她,另外也方便他找出想殺他的人。
看到他點頭,子涵心裏燃起了怒火,她又問:“今天去觀音廟祈福的事情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對嗎?”
雒天昊又點了點頭,他已經查出來是誰想殺他了,今天主要是要找一個證據,所以就趁到觀音廟祈福的機會設了這個圈套。
子涵看著他,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內心因為被欺騙而惱怒著:“雒天昊,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玩具嗎?”
雒天昊慌忙解釋:“沒有,絕對沒有!”
自汗你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要往外走,雒天昊急忙抓住了她:“妳要幹什麼?”
子涵沒有看他,說:“既然王爺已經好了,那我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我要離開!”
聽到子涵要離開,雒天昊的心裏像貓抓一樣亂,大吼道:“不許,我不許妳離開!”
“我偏要走!”子涵掙扎著要甩開他的手。
她的掙扎讓雒天昊更加慌亂了,有些口不擇言:“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靖王府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聽到這話子涵停住了,她轉過頭來看著雒天昊,冷笑著:“是啊!我怎麼忘了,我是靖王府的囚犯啊!”
“妳不是囚犯!”
“既然不是囚犯那就讓我走!”
“不可能!”雒天昊眼睛充血的看著子涵,“妳說過會永遠陪著我的,妳說過不離開我的,我絕對不會放妳走!”
“我是說過,不過我的承諾是個那個六歲的雒天昊的,不是你這位高高在上的王爺!”
“不管妳是對誰承諾的,那個人都是我,妳既然答應我了,我就不會讓妳走!”
子涵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可以說是耍賴的人,冷哼了一聲:“你留不住我的,我總會想辦法離開的。”
雒天昊緊緊盯著子涵,她張口一個離開,閉口一個離開,她就這麼不願意留在自己身邊嗎?
“妳為什麼這麼想離開?妳想去找誰嗎?是去找熊長風還是幽冥宮主?妳難道忘了熊長風那天晚上是怎麼說的了嗎?”
子涵瞪著他,好一會說不出話了,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擠出一句話:“你……那時候……沒有睡著?”
雒天昊有點狼狽的別過臉去。
“你在床上看著我為了維護你和大熊鬧翻了,你是不是很得意啊!”子涵沖他吼道,“雒天昊我告訴你,我當時阻止大熊,是不能允許他殺我認為是一個孩子的人。”
“孩子?這麼長時間你對我關心,對我笑都是因為我是孩子?”
“不錯!”
“那熊長風和幽冥宮主呢?你這麼關心他們,是把他們當孩子還是當男人?”
“他們本來就是男人!”
子涵的最後一句話無疑把雒天昊逼到了狂怒的邊緣,他內心充滿了嫉妒,嫉妒的心情又使他更加發狂。
他緊緊的抓住子涵,怒極反笑:“是嗎?我會讓妳知道什麼是男人?”
子涵看到他的表情變得非常恐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用力甩開雒天昊,拔腿就往門口跑去,可是沒等邁出腳步,整個人就騰空而起,接著就被扔到了床上。
她感到自己被摔的七暈八昏的,還沒等反應過來,雒天昊健碩的身子已經覆上了她。
子涵極力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行脫離雒天昊對他的鉗制,可是力量懸殊太大了,雒天昊對她來說如同一座山似的,推也推不動。
“雒天昊,你住手!”就要被強暴的想法把子涵的眼淚逼了出來。
可是雒天昊此時已經被嫉妒蒙蔽了一切,根本聽不到自汗反駁的聲音,只想快點得到身下的女人。
他用一隻手就抓住了子涵不斷捶打的雙手,把它們固定在她的頭上方,另一隻手用力的撕開了她的前襟。
“斯——”胸口處清涼的感覺讓子涵倒吸了一口涼氣,掙扎的也更厲害了。
曾經冷冽的黑眸微微眯著,雒天昊看到子涵的胸前只剩一件肚兜了,看著眼前因為掙扎而泛紅的皮膚,胸脯也因劇烈喘息重重起伏著,他低下頭隔著那層薄薄的布料親吻著。
“不——”子涵嚇得哭出聲來。
雒天昊的大掌在子涵身上游走著,不斷褪去她一層層的衣衫。
子涵感覺的自己的皮膚慢慢的裸露在空氣中,心底的恐慌讓她奮力的掙開雙手,抬手就甩了出去。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雒天昊一隻手摸著臉愣了一下,趁他愣神的那一剎那,子涵用力把他推開,翻身滾到了床角處,環住自己的身子,緊緊的盯著雒天昊。
臉頰上的疼痛讓雒天昊的理智清醒不少,他看向角落裏的子涵,眼中噙著淚水,全身都在抖,自己……嚇到他了。
“子涵……”他伸出手去想去拉她,告訴她自己並不想傷害她。
“不要碰我!”子涵尖叫躲得更遠了。
雒天昊看著自己空空的手,眉頭緊皺,轉身一拳打在床柱上,後悔充滿了他的內心,為什麼自己總是讓她害怕,總是傷害她?他看了一眼渾身戒備的子涵,轉身迅速的向門口走去,在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回頭說道:“子涵,對不起,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妳!”說完就咬了咬牙關門出去了。
看著緊閉的房門,子涵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如果……如果沒有剛才那一巴掌的話,自己真的不敢想像結果,自己不要被強暴,那會讓自己覺得自尊都被踐踏了。
“吱呀——”房門又被推開了,子涵驚了一下,連忙看向門口。
碧葉緩緩的走了進來,但到床上淩亂的樣子,臉色一邊,b到子涵面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陸姑娘……嗚……怎麼會這樣……嗚……王爺怎麼……可以這樣……嗚……”
子涵看著她痛哭的樣子,一愣,差點被強暴的是自己啊。不過,看著碧葉悲傷的樣子,子涵反而覺得沒有怎麼樣了,趕緊安慰她。
“碧葉,妳別哭了,我沒事,他……沒有對我怎麼樣。”
碧葉抬起眼淚縱橫的小臉看著子涵:“陸姑娘,真的嗎?”
“真的真的。”
“可是妳的衣服……”
“只是……衣服破了。”
“真的?”又一次尋求答案。
“真的——”
碧葉看了子涵一會才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哽噎著說:“陸姑娘,妳要不要洗洗澡啊?”
“嘎?”子涵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自己,點了點頭。
看到子涵點頭,碧葉連忙去準備了。
子涵靠在浴桶中,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想到他嫉妒的表情,他……他真對自己有意?子涵驚訝的在浴桶中坐直,急促的喘息著,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今天他放過自己了,那……以後呢?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靖王府,離開雒天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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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那天以後,子涵已經有十多天沒有看見雒天昊了,不過她發現守在惜楓閣外面的人已經又普通的家丁換成了鐵衣衛,他為什麼這麼做?是要防止自己逃跑嗎?
這幾天子涵一直惦記著地牢的穆澤,不知道雒天昊有沒有對他怎麼樣,自從雒天昊恢復記憶以後,她應經不能隨便的出入地牢了。
他會殺了穆澤嗎?會迎娶玉兒嗎?子涵腦子裏亂亂的,想讓碧葉去打探消息,可是又怕雒天昊知道了會對碧葉不利,這幾天簡直就快把她逼瘋了。
“唉——”子涵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當當當……”敲門聲傳來,應該是碧葉吧,到午膳的時間了。
“進來吧!”
子涵抬頭向門口看去,門口站著的人影讓她驚訝的站了起來。

第六十七章平和
子涵驚喜的跑過去:“木頭你……你怎麼……”
穆澤笑著走了進來,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怎麼?不願意看到我啊?”
“死木頭!”子涵走過來,抬手給了穆澤一個爆栗子,“快告訴我,你……怎麼從牢裏出來的?”
“妳看呢?”穆澤一邊悠悠的喝著茶,一邊賣關子。
“你……”子涵盯著他,整個人梳洗的乾乾淨淨的,身上沒有傷——至少沒有能看得到的傷,這就說明他……
“是雒天昊把你放出來的?”
穆澤頓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放下杯子,看著子涵,點了點頭。
“為什麼?他要做什麼?”子涵緊緊的抓住穆澤的衣袖,她不認為雒天昊會這麼容易就放掉曾經背叛他的人。
穆澤低著頭好一會沒有說話,然後他笑了笑,抬起頭看著子涵:“王爺讓我保護妳,說讓我保護妳他比較放心!”
子涵愣住了,接著心裏就氣憤不已,雒天昊明顯的在給自己下套,她盯住穆澤:“你是來監視我不讓我逃走的嗎?”
穆澤笑了笑,表情很溫柔:“不,如果妳想離開,我一定會送妳走!”
“但你卻不會離開對嗎?”
穆澤看了看子涵,然後轉頭看向窗外:“王爺不僅是我的主子,還是我的恩人,我如果已經不忠了,至少不能再無義!”
看著穆澤的側臉,子涵心裏百轉千回,不錯,雒天昊就是利用了這一點,他知道如果自己要離開,穆澤一定會放自己走,但是卻不會跟自己走,同樣,自己也無法讓穆澤獨自去承擔背叛的後果,所以他把穆澤安排到自己身邊,實際上是給自己脖子上套了個無形的枷鎖。
“唉!”子涵歎了口氣,慢慢的坐下,自嘲的笑道,“雒天昊的確厲害,讓我自己絆住自己的腳。”
“子涵,我……”穆澤緊皺雙眉看著子涵。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子涵打斷他,“現在雒天昊已經恢復了,那關於他……迎娶玉兒的事……不知道會怎麼樣?”
穆澤身子一僵,站起來走到窗前,好一會才說:“子涵,為了玉兒讓我去死我都不怕,可是……我卻不敢娶她。”
“為什麼?是因為雒天昊?還是因為你的過去?”
穆澤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握住了雙拳,子涵盯著他的背影,孤寂、蒼涼。
兩人久久沒有說話,人生……總有那麼多的無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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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中,燭火搖曳。
雒天昊靜靜地坐在桌旁,食指輕敲著桌面,目光好像穿透了桌面在思考著什麼。
突然他懶懶的開口:“來了。”
黑暗中突然出現一截藏青色的衣擺,來人的面孔藏在黑暗中讓人瞧不見,如果不是人影下跪行禮,誰都會以為那衣擺只是一塊破布,那裏根本沒有人。
“參見王爺。”
“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說完,那個人影將手裏的一個黑色的小瓶放到了桌上,然後有迅速的退到了黑暗處,速度快的好像怕亮光會灼燒他一樣。
雒天昊慢慢的拿起桌上的小瓶,舉到跟前仔細的看著。
“你確定它有效?”
“屬下以性命擔保。”
雒天昊身子後仰,慢慢的靠在榻上,然後揮了揮手。
藏青色的衣擺隨即消失,除了跳躍的燭火,房間再無其他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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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坐在池塘邊,向裏面揮灑著魚食。看著爭相進食的魚兒們,子涵不可聞的輕歎了一口氣。
自從穆澤成為她的“保鏢”以後,惜楓閣外面的那些鐵衣騎的人就沒有了,自己進出惜楓閣也隨意了一些。她百無聊賴的擺弄著手中的魚食,心裏想著自己拜託穆澤幫忙調查的事情。
她還記得前天自己問起他關於明軒情況的情景。
“木頭,明軒的毒沒有解對嗎?”子涵擺弄著手中的茶杯問道。
穆澤看了看她說:“妳怎麼會這麼認為呢?”
“雒天昊把我抓回來的那天,明軒和他們打鬥的時候毒發了。可是他告訴我,在我中蠍毒昏迷的時候他已經把解藥做好服下了,怎麼回事?我當時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穆澤低頭想了一下說:“我……也不太清楚,因為當時妳你的情況非常危險,毒快攻入肺腑了,後來明軒把魅影都叫了來,然後他讓我在外面守著,他們三人就進了妳的房間,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妳的毒已經解了。”
“就這樣?他們沒有什麼異常的樣子嗎?”
他想了想說:“恩……,明軒臉色有些蒼白,那個魅到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那個影的表情非常僵硬,好像別人都欠她錢似的。”
“那他有沒有配解藥呢?”
“他們出來以後,影就去熬藥了,後來她端來兩碗藥,一碗明軒喂你服下了,另一碗他自己服下了。”
“他服藥了,為什麼還會毒發呢?難道……他服的根本不是解藥?那……那解藥去哪了?”子涵心煩的扯著自己的頭髮,前段時間鐵衣告訴自己的事情讓她心裏煩躁無比,她伸手扯住穆澤的袖子。
“木頭,你……幫我查一下明軒的消息好嗎?”
穆澤看了她一會,點了點頭說:“好,不過幽冥宮的詳細情況江湖上是很難得知的,不過我會儘量幫妳查到最詳細的消息。”
“唉!”子涵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兩天都就沒有見到木頭,也不知道他查的怎麼樣了,不過……他這樣幫自己查明軒的消息,雒天昊不知道嗎?以他的耳目來說,不知道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吧,他……如果知道後,不會又發瘋吧?
子涵拋灑完手中的最後一點魚食,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她抬頭看見了小橋上站著一個人。
雒天昊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衫,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鑲上了一圈金邊。
沒想到,他身上還能出現聖潔的現象,子涵低下頭笑了笑。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因為隔了這麼長時間第一次見他,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雒天昊眼神一直停留在子涵身上,他緩緩的走了過來,站到了子涵面前。
子涵定定的看著他,還好,身上沒有一絲暴戾的氣息,心裏安了一下。
“子涵……”雒天昊看著子涵,隔了這麼多天才見到她,內心的躁動終於平息了下來,他伸出手想去觸摸她,但是當他看到子涵眼中升起的防備時,頹然的放下了手。
“關於那天……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傷害妳!”
子涵看了看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沒關係”嗎?怎麼可能沒關係,大聲罵他嗎?萬一……再把他惹惱了,對自己肯定沒有好處,既然不知道怎麼說,索性不回答好了。
兩個人對著面靜靜的站了好一會,子涵被他目不轉睛的盯得很不舒服,她抬起頭看著雒天昊。
“王爺你有事嗎?”
聽到子涵的稱呼,雒天昊的臉色惱了一下,不過一閃而過,他看著子涵說:“子涵,今天可以和我一起用晚膳嗎?”
子涵直接的反應就是拒絕,她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雒天昊舉起頭來放到耳邊。
“我發誓,絕對不會在對你做那些事情,”他看著子涵,眼中帶著懇求,“不要拒絕我好嗎?一個人吃飯……很寂寞。”
“你可以讓你的兩個妃子去陪你。”
“不要!”雒天昊立即反對,然後繼續盯著子涵,“我想和妳一起吃,可以嗎?”
子涵看他微微彎著身,眉頭緊鎖,眼神中有祈求、擔心,這個樣子的雒天昊就和那個單純的雒天昊似的,讓子涵無法將拒絕說出來。
“好吧!”在理智還沒有恢復的時候,大腦已經替她做出了回答。
“真的!”雒天昊狂喜的望著她,伸手就想把子涵摟進懷裏,可是看到子涵的眼神時,他尷尬的把手收回,“好,我現在就去讓廚房準備!”說完好像怕子涵反悔似的,急忙離開了。
子涵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懊惱自己竟然答應了,她伸手打了自己頭一下,慢慢的向惜楓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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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跟著鐵衣來到了雒天昊院中的涼亭中,看到她來了,雒天昊連忙起身迎了過來。
他笑著安排子涵坐下,看著慢慢一桌子菜,子涵抬起頭看他:“你確定我們兩個吃得了這麼多?”
雒天昊笑著做到她的對面,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菜放到子涵面前:“呵呵,可以慢慢吃啊!”
看著他殷勤為自己布菜的樣子,子涵無語的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鐵衣端著一個酒壺走了過來,看到他子涵連忙說:“我不喝酒。”天知道,喝完酒後會出什麼事啊!
雒天昊沖她笑了笑:“放心,這不是酒,是玫瑰露,只有皇族的人才可以享用,不會醉人的。”說完倒了一杯遞給了子涵,“你嘗嘗看。”
子涵狐疑的接了過來,看到杯子裏的液體成淡淡的粉色,她低頭輕輕的拼了一口,甜甜的,酸酸的,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恩,很好喝,沒有一絲酒精的氣息,她笑著慢慢的把剩下的玫瑰露飲完。
看到她喝完,雒天昊開心的說:“這是宮裏的秘方,女子喝有養顏的作用。”
子涵看了看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感覺今天的雒天昊好像有點興奮。
吃了一會之後,涼亭裏就剩他們兩個人了,子涵一句話不說,只是默默的吃著雒天昊為她布好的菜。
雒天昊一邊吃菜,一邊品著酒,還不時的看上子涵一眼。
他看著子涵只是埋頭吃菜的樣子,笑了笑,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酒杯悠悠的說到:“子涵,妳知道嗎?我的母妃是羌族的女子,非常漂亮,也深得父皇寵愛。”
子涵抬頭看了看雒天昊俊美的面容,點了點頭:“可以想像的出來。”
雒天昊笑了笑:“紅顏多薄命,我六歲那樣,母妃突然病重仙逝了,後來我身邊就剩奶娘照顧了,可是沒過多久奶娘也走了,”他頓了頓,“儘管我很傷心,但是當時我一直以為她們只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可是後來……”
子涵突地站了起來,她知道雒天昊正要把他的過去,他的生活告訴自己,可是知道了他的事情也許就會成為一種羈絆,自己現在不想要這種羈絆,她轉身就要往外走:“王爺,天不早了,我吃飽了,該回去了。”
雒天昊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離開。
“子涵,聽我說說話,好嗎?”

第六十八章轉變
看著他孤寂的眼神,子涵猶豫了,因為這時候的雒天昊就像前段時間失去記憶那樣,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
雒天昊看出了子涵的猶豫,他手上一使力子涵就坐了下來。
看到她坐下了,他就又開始飲杯中的酒。
“七歲那年,有一天我跑到太和殿去玩,為了不讓鐵衣找到我,我爬到了太和殿神像的後面,就在那裏,我知道了母妃去世的真相,”雒天昊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是殷貴妃和蕭貴妃兩人密謀害死母妃的,她們派人找來焰氏一族的一種慢性毒藥,人服用後三個月之後即可斃命,母妃和奶娘就是這麼被毒死的,可是這種毒藥卻驗不出來,所以除了那些儈子手,所有人都以為母妃是紅顏薄命,奶娘乃是忠貞殉主。”
雒天昊仰頭喝了一杯酒,然後重重的放下酒杯:“母妃死了之後,就是我夢魘的開始,因為我長得像母妃,所以我的存在對於那些害死母妃的人來說,猶如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她們想盡辦法的來害我,她們勾結大臣,讓那些大臣進諫父皇,說我陰柔相貌乃是國之禍水,必須除之。”
“你……父皇怎麼說?”
雒天昊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開始的時候,父皇還很憤怒的斥責那些大臣,說他們妖言惑眾,可是……三人成虎,再加上後來的天災人禍,父皇就漸漸相信了那些人的話。可是母妃畢竟是父皇真正喜愛的女人,所以父皇不忍殺我,就把我送到了漠北的行宮,命我永世不得回京城。”
“當時我並沒有覺得那種處罰有多麼痛苦,因為在宮中沒有關心我的人,所以我對京城也沒有什麼留戀,就帶著鐵衣住進了行宮。可是……那些人並不打算放過我,一定要斬草除根,在行宮的那段日子裏,我幾乎每天都是生活在被殺的恐懼中。我永遠記得我八歲那年生辰的時候,行宮有一個老嬤嬤對我特別好,當時她就站在我面前給我祈福,可是她剛站起來,就有一把劍穿透了她的身體,她轉身抱住了前來刺殺我的人,用盡她最後的力氣對我說,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一定要努力的活著,我當時嚇傻了,是鐵衣拉起我就跑,我不記得當時是什麼情況了,只記得夜很黑,耳邊的風呼呼的吹,樹枝掛的臉非常疼,等到停下來的時候,我和鐵衣已經站在曠野中了,當時我才發現鐵衣已經深受重傷了。”
雒天昊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空中明亮的圓月:“鐵衣以為他不行了,所以他緊抓著我的手對我說,說他不能再保護我了,讓我好好照顧我自己,呵呵……”說到這裏他低沉的笑著,笑聲中充滿淒涼,“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那麼幼稚,以為只要過了那段時間就沒有人再來傷害我了,我真傻,他們想的就是斬草除根,我一天不死,她們也就一天不能安心,所以怎麼可能放過我呢?她們幾乎已經害死了所有關心我的人,我竟然還在妄想她們會放過我!……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我要努力的活下去,不管活的多麼辛苦我都要活下去,我要為母妃奶娘報仇,我要親手殺了她們,我要那些人再也不敢小瞧我,所以從那天開始我沒天都勤奮的練武,讀書,看兵法,在追殺中不斷的磨礪我自己,同時我還收集人才,培養暗衛,通過暗衛籠絡朝中大臣,我不要一直呆著漠北,我要回來……報仇,最終,我成功了,通過一場又一場的征戰,我終於又贏得了父皇的信任,回到了京城,慢慢的籠絡實力,最後和三哥聯手,助三哥登上了王位,而我……也如願以償,把那些儈子手給活埋掉了。我最終活下來了,報了仇了,呵呵……”
雒天昊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子涵:“可是……這麼多年我好寂寞啊,許多人都怕我,許多人貪慕我的地位,我的權利,雖然他們見了我都低頭哈腰的,可是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關心我的,直到……”他伸出手來抓住子涵,“直到我遇到妳。”
子涵直覺的想抽出手來,可是不知怎麼搞得,渾身好像沒有力氣了似的,她緊緊的盯著雒天昊的雙眼,好像有磁力似的讓她無法動彈。
雒天昊輕輕地撫摸著子涵的臉,笑著說:“我能感覺到妳的真心,妳是真的關心我。”
“我……我關心的……是那個雒天昊……”子涵感覺自己的頭有點暈,渾身好像軟綿綿的,眼前的東西也開始模糊了,她抬手起來輕撫自己的額角。
雒天昊抓住她的手說:“對,你關心的是那個雒天昊,可是不管是哪個雒天昊,他都是我……”
子涵感到雒天昊的聲音好像越來越遠,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她慢慢的倒了下來,在閉上眼的最後一瞬間,映入眸中的只有雒天昊黝黑的眸子。
雒天昊輕輕抱起懷中的子涵,用手輕觸著她的臉頰,小心翼翼的仿佛在撫摸貴重的寶貝,他深深凝視著她,口裏喃喃道:“這麼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我又怎麼可能放妳走呢,小傻瓜……”說完慢慢的低下了頭,將唇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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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子涵發出小小的呢喃聲,抬起手來想擋住有些刺眼的陽光,“倏”的一道意識閃過腦海。
子涵騰的一下坐起身來,緊接著就對上了一雙笑盈盈的眼睛。
“雒天昊?”子涵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雒天昊的房間,自己怎麼會在這裏?子涵低頭想了想,昨天晚上自己和雒天昊一起用晚膳,接著就聽他說話,後來……後來就不知道了……
“啊?”她連忙低頭看自己,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衣服還在,可是自己怎麼會在這裏?
“昨天妳睡覺了,我就把你抱回房間了。”雒天昊好像明白子涵在想什麼似的,出口回答。
子涵抬頭看他,已經梳洗好了,一身藍色長衫襯得他更加的俊逸挺拔,咦?怎麼過了一夜,自己竟然發現雒天昊長得是……如此的有味道?
“呼——”子涵連忙低下頭,撫住怦怦跳的胸口,怎麼回事?
雒天昊看到子涵的雙頰微微泛紅,心中一動,坐到了桌邊,低頭凝視著她。
子涵抬起頭來正好看到雒天昊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驚了一下,然後連忙把頭低下來,感覺自己的臉更燙了。
她放在被子下面的手偷偷的捏了大腿以下,搞什麼嘛?又不是沒看過他,怎麼今天竟然跟花癡似的,內心沖到的竟然想一個勁的盯住他的面容瞧。
“子涵,妳怎麼了?臉這麼紅?”雒天昊的頭慢慢的靠了過來,子涵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氣息。
她驚得往角落裏一縮,直直的盯著雒天昊,還是那個樣子啊?怎麼今天看他……就是很有魅力呢?“呼——”子涵又衝衝的吐了一口氣,不行了,再待下去恐怕要窒息了,她用力推了推雒天昊。
“王爺,你……先讓一下,我要下床了。”
雒天昊紋絲不動,勾起嘴角看著她:“妳真的確定自己沒事?”
子涵連忙點頭:“對對對,我只是有點熱,一點事都沒有,王爺請起身。”
“好,不過妳不能再叫我王爺,你要叫我的名字。”
“啊?”子涵呆了一下,不過看到他那架勢,叫就叫唄,又不是沒叫過,“雒天昊,你讓一下。”
“去掉姓,”雒天昊又往前靠了靠,“否則我就不起來。”
子涵有些吃驚的看著他耍賴的樣子,他失去記憶的時候,這個樣子倒是經常見,不過自從他恢復以後,這樣子還是第一次,不過……不過自己好像並不討厭,……真是奇怪。
“……天昊”話已脫口而出,子涵嚇了一跳,這真的是自己喊得嗎?怎麼聽著好像……有那麼一點點曖昧……
雒天昊似乎比較滿意,看著子涵笑了一會,然後站了起來。
子涵看他起來了,掀開被子就要下來。
“當當當……”一陣敲門聲傳來。
“進來。”雒天昊說道,可是眼光卻沒有離開子涵。
子涵被他的眼神盯得有點心慌,下床穿鞋的時候一個沒留神拐了一下,雒天昊急忙把她攬在了自己懷裏。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穆澤走了進來,這時候子涵還靠在雒天昊懷中,穆澤看到後,心裏有些訝異,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王爺,子……陸姑娘的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看到穆澤,子涵不知道怎麼有些心虛的感覺,她連忙掙開雒天昊的雙手,站了起來,不過……不過心裏好像有一點點不舍。
“啊?呵呵……”子涵傻笑著看了看穆澤,又看了看雒天昊,“恩……我餓了,該去吃飯了。”說完就朝穆澤走去。
“嘎?”子涵轉身盯住自己被雒天昊握住的手,……好燙。
看到子涵有些發窘的樣子,雒天昊笑容更甚了:“本王陪妳去!”
說完不容子涵置喙,拉起她就往外走,走過穆澤身邊時,穆澤抬眼看了子涵一眼,又看了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一道神色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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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後,雒天昊就去宮裏了,子涵則跟著穆澤回到了惜楓閣,路上穆澤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木……木頭”子涵小聲的叫著他,好像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似的。
穆澤抬起頭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充滿疑惑:“子涵,昨天晚上妳和王爺……”
子涵一聽跳了起來:“沒有沒有,絕對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只是……睡著了……所以……哎呀,反正就是什麼事都沒有啊。”
“吃著飯就睡著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我昨天可是一點酒都沒喝。”
穆澤看了子涵一會說:“今天妳和王爺……有點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今天早上看的情況,反正就是感覺子涵跟以前不一樣。
“你也發覺了?”子涵跳到穆澤跟前,扯著自己的頭髮說,“我也覺得有點好奇耶,今天早上起來,我看著雒天昊心竟然會怦怦的跳耶!”
穆澤白了她一眼:“不跳那不就死了嗎?”
“笨蛋啦!”子涵給了他一個爆栗子,“我是說,我對他好像……好像……哎呀,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啦!”
穆澤神色複雜的看著子涵,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今天早上在她看雒天昊的眼中,有著……愛意……,不……會吧……
子涵用力的甩了甩頭:“好了不說這個了,木頭,這麼多天,關於幽冥宮的消息你都查到什麼了?”
穆澤神色正了正,然後說:“前些日子江湖上傳幽冥宮兩大高手爭奪宮主之位,現在好像已經平息了……”
“是嗎?結果是什麼?”
“應該是明軒贏了,因為那日之後,有人看到一赤發男子滿臉是血的從幽冥宮所在的範圍跑了出來,江湖上人都知道幽冥宮大弟子的頭髮是赤色的。”
“這就說……明軒沒事了?”
穆澤緩緩的點了點頭。
明軒……想到這個名字子涵笑了笑,好久沒有見他了……
“啊!”子涵扶住心口叫了一聲。
“怎麼了?”穆澤連忙跳到她跟前,著急的問。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笑了笑:“沒事,就是剛才胸口疼了一下,現在……沒事了。”

第六十九章夜探
子涵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唉!實在是睡不著,她有些氣悶的從床上坐起來,月亮已經掛的很高了,可是自己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都是那個雒天昊害得,這段時間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想見他,如果見不到他,心裏就好像有一個缺口似的,空蕩蕩的,還有些躁動不安,但是只要見到他,就通體順暢,一點不適都沒有了,這……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喜歡上他了,可是……可是自己的理智卻好象不是這個樣子。
這幾天雒天昊每天早上都會和自己自己一起用早膳,然後再去宮中議事,晚上回來之後還要一起用晚膳,吃完飯之後還要自己在書房陪著他,有時候是看他辦公,有時候是和他聊天,總之就是每天都膩在一起,不過……自己好像不跟以前一樣那樣討厭他了,為什麼?因為這段時間和他的相處,還是因為他痛苦的過去……
“唉!”子涵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披了外衣走下床來,穿鞋的時候,一個黑色的掛墜從她胸口滑了出來。子涵伸手握住它,溫溫的,很舒服,是今天晚上雒天昊親自給她帶上的。
今天吃完晚飯後,回到書房,雒天昊就拿出來兩個黑色的掛墜。
“子涵,妳看這掛墜如何?”雒天昊笑著把掛墜遞給子涵。
子涵接過來就感到手裏溫溫的,湊近一看,應該是塊玉石吧,黑的透亮,似乎還有些說不出感覺的光澤,她看著這兩塊玉笑著點點頭。
“我雖然不懂,不過我覺得是兩塊好玉啊!”
“不錯,這是由天山上的耀石打磨成的,冬暖夏涼,可去毒養身。”
“是嗎?這麼厲害?”
“喜歡嗎?”雒天昊直直盯著子涵。
“恩。……咦?幹嘛問我啊?難道……你是送給我的?”子涵一臉促狹的問道。
“不錯,”雒天昊倒是落落大方的承認,“而且這兩塊玉石我還請高僧給開過光了。這是屬於我們兩個的東西。”
子涵有些愣愣的看著他,什麼意思?定……定情信物嗎?
看著子涵有些呆住的表情,雒天昊大笑,他發現這樣的子涵竟然也是如此的可愛,他伸手把子涵拉入懷中,雙手拿起其中一顆較小點的掛墜,給子涵帶上了。然後他又拿起另外一個掛墜遞給子涵,然後凝視著她。
“子涵,給我帶上好嗎?”
子涵看著雒天昊的眼睛,那一汪深潭好像有魔力似的,自己竟然無法拒絕他的請求,接過掛墜,轉身面對著他,雙手繞過他的脖子給他帶上了掛墜。
子涵捧住自己的臉,到現在臉上似乎還有著雒天昊的氣息,熱熱的。
她走到桌旁給自己到了一杯水,既然自己睡不著,就去拉個作伴的吧,想到這裏,她穿好外衣,打開房門,向穆澤的房間走過去。
自從穆澤開始“保護”自己以後,他的房間也安排在了惜楓閣,不過和自己的房間是一個東,一個西,不過沒關係,反正惜楓閣不大,走兩步就到了。
她走到穆澤房間門口,伸手敲了敲房門然後等了一會,可是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恩?子涵有些奇怪的又敲了敲,還是沒動靜,這傢伙不會睡得這麼死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也別指望他能保護自己了,估計自己都被剁碎了,他還在呼呼大睡呢。
想到這裏,子涵用力的推了一下房門。
“吱呀……”恩?房門竟然自己打開了,子涵心裏一驚,不會吧,這傢伙睡覺連房門都不插?
她輕輕的走了進去,借著月光向床的方向走了,不過等她走進了才發現,床上根本就沒有人。
子涵看到床上的被褥疊的好好的,不像有人睡過的樣子,這傢伙幹什麼去了,大晚上不睡覺跑哪去了?
子涵又到院子裏繞了一圈,沒有看到穆澤的身影,他究竟幹什麼去了?
子涵回到穆澤的房間,既然他出去了,自己又睡不著,索性就在他房間裏等他,看看他大晚上的究竟跑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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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穆澤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可是當他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子涵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她怎麼會在這裏?
穆澤走到桌旁看著子涵,無語的搖了搖頭,真是的,就這麼睡覺也不知道披件衣服,他轉身走進內室拿了一件長袍給她披上。
儘管動作輕柔,子涵還是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起頭看了穆澤好一會,斷了的腦神經才搭上線。
“你——”子涵指著穆澤叫了一聲,但是當她看到外面的天色還有些暗沉後,壓低了嗓音,“死木頭,你不會剛回來吧,這一個晚上你去哪了?”
穆澤看了看她,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妳不睡覺跑到我房間裏來做什麼?”
子涵走過去抓住他的前襟:“你少給我打馬虎眼,說,整個晚上你去幹什麼了?”
穆澤撇撇嘴,揮開子涵的手躺在床上:“不好意思,我困了要睡覺了。”
子涵的好奇心還沒有滿足呢,哪能讓他就這麼蒙混過去啊?她用力扯著穆澤的衣袖叫囂道:“臭木頭,你告訴我啊,否則我就不讓你睡覺。”
穆澤則是直接回應給她一連串的鼾聲。
“你……”子涵有些氣結的瞪著裝睡的穆澤,咦?這是什麼味道?
她低下頭仔細的聞著穆澤身上的味道,恩?這個味道好像在哪裡聞過?
“穆澤,你身上帶回來的味道我以前聞到過。”
聽到子涵的話,穆澤身子一僵,鼾聲也停止了。
看到穆澤的反應,子涵樂了,她坐在床沿上笑著說:“木頭,嘻嘻,我告訴你喲,我最靈敏的就是鼻子了,只要我聞過的味道基本上都不會忘記,恩,那現在讓我想想你身上沾染的味道是誰的……”
聽子涵這麼說,穆澤沉不住氣了,翻身坐起來緊緊盯著她。
子涵看到他的樣子更樂了:“喂,你盯著我幹什麼啊?難道你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我……我沒有。”穆澤辯解。
“嘻嘻,還說沒有,你看你的樣子,難不成是夜會情人……”子涵的笑聲嘎然而止,不……不會吧?
她看了穆澤好一會,知道穆澤被她看的開始怒目相向的時候,子涵才輕聲問道:“木頭,你……昨天去丞相府了?”
穆澤臉色突地變得通紅,頭扭向一邊不再看子涵。
看到穆澤的這個反應,子涵知道自己猜對了,臉上露出賊兮兮的笑容,她湊到穆澤身邊說:“木頭,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嘛!想通了?那你打算怎麼辦?對了,玉兒怎麼說?”
面對子涵一連串的問題,穆澤給了她一個“你很無聊”的眼神,接著就要躺下睡覺。
子涵看他這個樣子,涼涼的說:“好啊!既然你不說,我就去問玉兒,等會吃完早飯後,我就讓人去丞相府請玉兒。”
“不行!”穆澤大聲制止,接著一個箭步沖到子涵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子涵。
看到他這麼激烈的反應,子涵以為他害羞,嘲笑道:“蠢木頭,你都和人家玉兒……私會了,還怕什麼呢?再說了,嘻嘻,我又不會問玉兒不該問的問題,你放心好了。”說完就要往外走。
“不行!”穆澤緊緊抓住她的胳膊,口氣堅決的說,“你不能問她!”
“為什麼?”子涵等著他,“女人之間的悄悄話你別管!”
“玉兒她不知道!”穆澤看到子涵這麼堅持,著急的吼道。
聽到穆澤這麼說,子涵愣了一會:“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玉兒不知道?”她緊盯住穆澤,“難不成……你是偷偷的在看她?不過也不對啊?你如果只是偷看的話,你身上這些味道是怎麼來的,你別告訴我玉兒身上的脂粉全吹到你身上了。”
“我……我……”穆澤臉色尷尬的不知道怎麼說。
子涵甩開他的手坐了下來:“好,你說說吧,怎麼回事?”
穆澤也坐了下來,低頭想了好一會才說:“玉兒這段時間晚上都睡不著……”子涵一挑眉,這段時間?
“我看她越來越憔悴,所以……就點了她的昏睡穴……”
“然後那就在她旁邊守著?”子涵連忙接到。
穆澤抬頭看了她一眼,神色複雜,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木頭……,你真的沒有對玉兒……”
穆澤立即抬頭瞪著子涵:“玉兒她冰清玉潔,我怎麼可能做出禽獸之事。”
“是是是,”看他這個樣子子涵連忙點頭,“你不會亂來的,你只是守著她……”
穆澤又瞪了她一眼。
“木頭啊,你……這樣有多長時間了。”
穆澤停了一會說:“從地牢裏出來沒多久。”
“那你有什麼打算啊?總不能這樣吧?”
“我……”穆澤雙眉緊皺,將頭別向了一邊。
子涵給自己到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說:“你別再跟我提什麼配不配的那種狗屁話題,你再這麼說,我真的會瞧不起你……”
穆澤看向子涵:“子涵,你忘了,玉兒……和王爺還有婚約呢……”
“咣當”子涵心中一顫,手中的杯子掉在桌上,對……啊!雒天昊和玉兒……
看到子涵的臉色有些難看,穆澤連忙問:“子涵,妳這段時間和王爺是……怎麼回事?”
“我……”子涵看著穆澤,咬著下唇,“我也不知道。”
“你……喜歡王爺嗎?”
“我……我不討厭他。”
看著子涵眼中的亮光,穆澤歎了一口氣:“子涵,我不知道妳對王爺的感情為什麼轉變這麼大,可是妳有沒有想過妳的以後,是留在王爺身邊還是怎麼樣?”
“嘎?”子涵愣愣的看著穆澤,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自己對雒天昊是……喜歡嗎?穆澤說不知道自己感情的轉變,自己又何嘗不是,到現在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對雒天昊有著那麼強烈的渴望,也沒有想過以後的事情。現在穆澤把問題提出了,的確,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第七十章災至
子涵無聊的和穆澤、碧葉玩著自己自製的撲克牌,歎氣聲接連不斷,穆澤和碧葉對看了一眼,都聳聳肩膀搖了搖頭。
“陸姑娘,妳……”碧葉笑嘻嘻的看著子涵說,“妳該不是想王爺了吧?”
“嘎?”子涵抬頭看著穆澤和碧葉,一臉赧然,不過嘴裏仍然倔強著,“我哪有想他啊!我在想該打哪張牌!”
“是嗎?”穆澤涼涼的斜了她一眼,“可是妳已經想了快一炷香的時間了。”
“啊?”子涵噘著嘴扔下了手中的撲克牌,“不玩了,不玩了。”說完起身走到窗戶邊上生悶氣。
那個雒天昊,前天吃早飯的時候說有事要出門一趟,接著就帶著鐵衣出門了,到現在兩天了一點動靜也沒有,真是……氣死人了,心裏這兩天就像小貓在抓似的,煩死了。
“黑鷹!”外面傳來一個聲音。
子涵和穆澤互相看了一眼,穆澤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就出去了,不一會就從外面回來了,他看著子涵,臉色有點難看。
看到他這個表情,子涵心裏咯噔一下,出什麼事了嗎?
“木頭,怎麼了?”
“子涵,七王爺和佟提督要見妳!”
“什麼?!”還沒等子涵說話,碧葉已經跳起來了,“他們怎麼又來了?”
“又來了?什麼意思?”子涵來回盯著穆澤和碧葉看,“你們為什麼反應這麼強烈啊?”
“子涵,佟提督是……王妃的哥哥。”穆澤皺著眉頭說。
“王妃?你說他是雒天昊的大舅子?”
穆澤點了點頭。
子涵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他找我幹什麼啊?”
碧葉走過來,握著她的手著急的說:“陸姑娘……惜楓閣以前有幾位主子就是被佟提督帶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話聽到這個份上,子涵也聽出門道了,敢情是這位佟提督要為自己的妹子剷除異己啊!
她看向穆澤問:“木頭你是說來人還有七王爺?”
“不錯,七王爺和佟提督交情不錯……”
“那我必須得去見見他們了?”
穆澤攔住她:“子涵,你不能去!一切等王爺回來了再說。”
“雒天昊什麼時候回來啊?他這兩天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再說了,要見我的是七王爺和佟提督,靖王府裏的一般人能攔住他們嗎?”
穆澤不說話了。
“唉!”子涵歎了口氣說,“帶我去吧,總要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對不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穆澤看了子涵一會,終於點了點頭。
碧葉緊緊的扯住子涵的衣袖:“陸姑娘,妳真的要去嗎?”
“我能不去嗎?”子涵反問道。
碧葉嘴一抿,淚都快掉出來了,看到她這個樣子,子涵趕緊安慰道:“碧葉,我只不過去看看,又沒有什麼事,不用擔心。”
“陸姑娘……”
子涵拍拍她的臉:“碧葉乖,等我回來……,木頭我們走吧!”說完就和穆澤出了門。
來到前廳之後,子涵就看到主座上已經坐了兩個男人,一個俊朗飄逸,看起來溫文爾雅,另外一個孔武有力,不過態度相當傲慢,從他們腰間的掛飾可以辨別出,前者是七王爺,那後者應該是佟提督了。側邊坐的是雒天昊的正妃——佟妃,氣質高雅,落落大方,標準的大家閨秀的樣子,在靖王府的這段時間,子涵只和她見過幾次面,每次都是點點頭即過,可以說都沒有說過幾句話。看到子涵進來,她只是瞟了一眼,接著就把頭轉過去了。
子涵歎了口氣,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啊,她走上前去盈盈的福了一個身:“參見七王爺,提督大人。”
“哼!”佟提督冷哼了一聲,沒有理她。
倒是那位七王爺笑盈盈的說:“呵呵,陸姑娘是吧,請坐。”
子涵看了看他,也沒拒絕,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哼!十三王爺每天下了朝那麼急的往府裏趕,我還以為是怎樣的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呢,不過只是一塊石頭罷了。”
子涵知道他在諷刺自己,但是既然他沒有指名道姓的,自己又何苦對號入座呢,她笑了笑,什麼都沒說,接過穆澤遞過來的茶品了一口。
看到子涵理都不理他,佟提督氣的火冒三丈,沖到子涵面前對她咆哮:“妳這個賤民,竟然敢無視本大人!”
子涵抬頭看著他,一臉無辜的表情:“提督大人此話從何說起啊?小女子一直在傾聽大人講話,何來無視呢?”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回話?”
“為什麼要回話呢?大人剛才所說之事與我何干?”
“妳……”佟提督等著她,大有把她拆卸入腹的打算。
“佟大人何必動怒,豈不有失身份!”溫溫涼涼的聲音插了進來,子涵看向七王爺,感到他雖然在笑,但是卻給人的感覺是在看好戲似的。
佟提督忿忿的回到了座位上,繼續狠狠的盯著子涵。
七王爺笑著對子涵說:“陸姑娘,我們並無惡意,只是這段時間以來朝中之人都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將十三弟緊緊的牽絆在府中,我二人也藉看望十三王妃的機會緊緊陸姑娘。”
子涵輕聲笑道:“七王爺實在高抬我了,我也不過是一凡人,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陸姑娘過謙了,如無特別之處,如何能左右十三弟呢?”
子涵看著他,笑裏藏刀,真是標準的笑面虎:“七王爺嚴重了,小女子何德何能,竟能左右十三王爺?”
“哦,陸姑娘難道不知道嗎?現在朝中哪個人不知十三弟要納一名平民為側妃啊?前幾日十三弟已經上奏皇上了。”
什麼?子涵一愣,雒天昊已經……,她驚訝的看了看穆澤,後者對她搖了搖頭,她又看了看對面的佟妃,佟妃臉色非常難看。
看到子涵的表情,七王爺笑了:“原來陸姑娘還不知啊,敢情是十三弟想給陸姑娘一個驚喜啊!既然這樣本王就不多說了,留給十三弟去說吧,”說完他轉頭對著佟提督說到,“佟大人,你也看過令妹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佟提督又瞪了子涵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起身就和七王爺往外走。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子涵有些愣住了,這樣就完了?那穆澤和碧葉擔心什麼啊?
按照禮節自己也該站起來鬆鬆兩位“貴客”,子涵就隨著一干人走到了廳外,就在這時,走在她前面的佟妃突然轉頭狠狠的瞪了子涵一眼,接著整個人向前撲到在地。
“王妃!”“王妃!”……一時間驚聲不斷。
走在前面的七王爺和佟提督迅速轉身,佟提督跑到佟妃面前把她扶了起來:“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跌倒?”然後他抬起頭來緊緊的盯著一個丫頭:“到底怎麼回事?”
子涵看到這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名被點到名的丫頭嚇得渾身哆嗦,結結巴巴的說:“剛才……奴婢看到……看到陸姑娘……抬腳絆了王妃一下。”
“什麼?”佟提督抬頭怒視著子涵,而子涵則是一臉吃驚的看著那個丫頭。
“我沒有!”子涵辯解道。
“那是丫頭說謊了?”佟提督咬著牙說到。
那名丫頭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奴婢不敢撒謊,奴婢的確是看到陸姑娘絆了王妃一下,其他……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佟提督掃視著其他僕人:“你們也看到了?”
其他一干僕人都趕緊的點了點頭。
看到這些子涵終於明白了佟妃剛才那一眼是什麼意思了,他們在連起來給自己下套。
“王爺,提督大人,據屬下剛才所見,陸姑娘並沒有絆倒王妃。”穆澤這時候走過來,不卑不亢的說。
佟提督看著他眼裏充滿的肅殺之色:“那你是說我妹妹故意摔倒的了?一干僕人也在說話了?”
“回大人,事實就是這樣。”
“你……”
“佟大人不要生氣,據本王來看,這名護衛也只是護主心切,才會如此袒護陸姑娘。”
穆澤沒有退步,依舊說到:“七王爺,屬下說的是事實。”
七王爺臉色未變,依舊是溫文爾雅:“那你說是你一人有理呢?還是一堆人有理呢?”
聽他這麼一說,子涵終於明白了,給自己下套的不僅僅是佟妃一個人,這個七王爺和佟提督也是參與者。
子涵冷著臉對他說到:“王妃不是絆倒的,我自認問心無愧。”
“唉!”七王爺以手扶額,似有些傷腦筋,“陸姑娘,本王知道十三弟疼愛你,可是傷害王妃罪名不淺啊,我看此事需交由內侍府處理。”
“七王爺,這是靖王府的事情,豈能將陸姑娘帶到那種地方。”穆澤急忙上前制止,子涵雖然不知道內侍府是個什麼地方,但是從穆澤的臉色來看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七王爺臉色微微一變:“本王何時需要一個小小的奴才來喝斥了?”
“七王爺!”穆澤跪下,“屬下奉十三王爺之命,要好好保護陸姑娘,即使發生這種事陸姑娘也不能被帶離靖王府。”
“你難道還要威脅本王不成?”
“屬下不敢?”
七王爺瞪著穆澤,氣氛僵持著。
子涵看到七王爺這個樣子,知道假如他真要把自己送進內侍府,穆澤是擋不住的,既然這樣就不能再連累穆澤了。
“七王爺,即使我想傷害王妃,又豈會在王爺和提督大人面前這麼做,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將我送到內侍府吧!”
“子涵!”穆澤吼道。
聽到子涵這麼說,七王爺倒是一愣,接著意味深長的笑了,他慢慢地走進子涵,低聲說道:“陸姑娘以為十三弟會去救你嗎?呵呵,本王可以告訴你,十三弟從來沒有費心過本王從他府裏帶走的人。”
“王妃!”一聲尖叫拉住了子涵的注意力,她看過去只見佟妃臉色蒼白的捂住胸口,“糟了,王妃的心悸又犯了。”
看到佟妃這個樣子,佟提督怒火中燒,在別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b到子涵面前,狠狠的打了子涵一巴掌:“該死的賤婢,竟然敢傷害王妃!”
佟提督本身就是一個武官,這一巴掌又用了十足的力氣,子涵整個人都被他打飛了重重的跌落在地上,腦子裏嗡嗡的,視野也開始模糊。
“子涵!”穆澤連忙跑過來扶住他,滿臉焦急。
佟提督好像還不解恨,b過來還要下手。
“啊!”只聽他發出一身慘叫,子涵朦朦朧朧的看到他的手腕上好像插著一把匕首。接著一個森冷無比的聲音傳來。
“佟提督,我的女人你也敢動!”

第七十一章求親
看到雒天昊和鐵衣走了進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他走到子涵面前,輕輕的擁住她,看到她嘴角流血,臉頰已經腫的很高時,眼睛變得更加黝黑了。
看到雒天昊眼中嗜血的光芒,佟提督一陣心顫:“十……十三王爺……”
還沒等他說完,雒天昊右手大力一揮,佟提督整個人已經飛了起來,重重的撞在了牆上,落地以後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七王爺看到雒天昊的這個樣子,臉上再也維持不住風輕雲淡的樣子了,以前來對付雒天昊的侍妾時,雒天昊連看都不看一眼,他低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子涵,用力的咽了咽唾液,沒想到雒天昊這次竟然為了她對佟提督下手這麼狠,已經有幾年沒有見到他這麼生氣的樣子了。
“十三弟,佟大人這麼做是因為……”
雒天昊轉身盯著七王爺,渾身散發的寒氣讓七王爺下面的話硬生生的止住了。
“七哥……”聽到雒天昊如鬼魅一般的叫聲,七王爺身子一僵,雒天昊看著他說,“我一直以為七哥是個聰明人,可這次……七哥很糊塗啊,我既已向皇上稟明要娶子涵為妃,就已經說明了她對我的重要性……”
七王爺的雙腿已經開始抖了,自己……自己這次怎麼這麼傻,以前雒天昊那些寵姬裏面,即使曾經讓他最為寵愛的豔姬也沒有能夠讓他有娶妃的欲望,這次他要娶的這名女子,豈不說明了她在雒天昊心中是不一樣的,這……
“十三弟,可是陸姑娘剛才故意絆倒了你的王妃啊!”他還在掙扎著。
“是嗎?”雒天昊看著佟妃笑著,然後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一干僕人,“你們告訴我,是陸姑娘絆倒的王妃嗎?”
所有人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剛才他和七王爺的一番話已經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次惹錯人了。
“說!”雒天昊的聲音裏聽不出來一絲火氣,但是卻有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
僕人都把頭低了下去,誰也不敢說話。
看到這種情況,雒天昊雙眼微眯:“都不說話是嗎?既然這麼不想說,那麼……鐵衣,把他們帶下去,割掉舌頭。”
一聽這話,幾乎所有人都驚恐的睜大眼睛,接著不停的磕頭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小的說,小的說啊……”
“現在肯說了?”
一個男僕顫巍巍的說:“是……是王妃自己摔倒的,……跟……跟陸姑娘……無關。”
“是這樣嗎?”雒天昊掃視著一群人。
其他的僕人爭先恐後的猛點頭,看到這種場景,佟妃的臉色變得蒼白,渾身發抖:“你……你們……”
雒天昊的臉色更難看了:“既然不是陸姑娘,剛才你們為什麼要指責她呢?鐵衣,帶下去,本王讓他們再也無法亂嚼舌頭。”
“是!”鐵衣一揮手,接著就出現幾個護衛,朝那些僕人走去。
“王爺饒命啊……,王妃救命啊……”求饒的聲音不斷,子涵把頭從雒天昊懷裏抬起來,看著那些僕人在護衛手裏不斷的掙扎著。
一個女僕奮力掙開了抓著她的護衛,一下子跪倒子涵面前,咚咚的在地上磕著響頭:“陸姑娘,奴婢錯了,陸姑娘饒命啊!”
“賤婢!”雒天昊一腳把那個女僕踢開了。
不過其他人好像也發現雒天昊對子涵的不同,都開口叫道:“陸姑娘饒命啊!”“陸姑娘饒命啊!”
子涵被那一聲聲求饒叫的心裏不安,她伸手拽了拽雒天昊的衣袖:“不要這樣,饒了他們吧!”
“不行!”雒天昊想都沒想的拒絕。
“雒天昊……”子涵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這樣對他們,我於心不安,我背負不起這麼大的罪孽,不要把我變成這種罪人。”
雒天昊低頭看著子涵倔強的小臉,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歎了口氣說:“我總是無法拒絕你的要求。”說完看向那些人說,“好,本王今天就繞過你們這一次,但是你們不能再留在靖王府了,鐵衣,看看他們的賣身契,把他們轉變出去吧。”
“是!”
子涵還想說什麼,但是雒天昊用一根手指壓在她唇上,制止她開口。他依次看了看七王爺,佟妃和佟提督,嘴角微彎。
然後他看著佟妃說:“本來本王還打算給妳留著這個正妃位置,不過現在本王發現妳在這裏只會傷害到子涵,所以本王……要休妻!”
“什麼?”此話一出,那三人臉色都十分蒼白。
佟提督掙扎的走過來,跪在雒天昊的面前:“十三王爺,我妹妹可是你的髮妻啊!你不能……”
“本王的事憑你也配管嗎?七哥你們請回吧,明天進宮我就會稟明皇上。”
“十三弟……”
“十三王爺……”
雒天昊盯著他們:“要怪就怪你們這次惹錯了人吧!鐵衣,送客!”說著打橫抱起子涵就要離開。
“王爺!”佟妃高聲喊住了雒天昊,“你真的不相信是她故意傷害我,絆倒我嗎?”
雒天昊沒有回頭看他,只是留了一句話:“即使子涵真的做了,我也會這麼做!”
聽到這話,佟妃徹底的癱在地上,雒天昊已經說明了,不管子涵有沒有傷害自己,他都不會怪子涵,只會為了保護子涵而去傷害其他人。
————————————————————
雒天昊輕輕的把子涵放在床上,然後起身去拿了一瓶藥膏,他用藥溫柔的塗抹著子涵的臉頰。
“疼嗎?”語氣溫柔,還包含著心疼。
子涵被他直勾勾的臉色盯得不好意思,僵硬的轉過頭去,嬌嗔道:“你讓人打一巴掌看疼不疼?”
雒天昊看著她變得緋紅的雙頰,心中一動,雙唇就貼了上去。
感到臉上的柔軟,子涵渾身一顫,接著推開了雒天昊:“別親了,剛摸了藥。”
“如果沒有藥就可以親了是不是?”雒天昊用挑逗的嗓音在她耳邊說到。
子涵的連更紅了:“你……你別挑我的語病。”
“呵呵……”雒天昊也坐在床邊,伸手把子涵攬進了懷裏,“子涵妳什麼想法?”
“恩?什麼什麼想法啊?”
“嫁、給、我。”雒天昊貼著她的耳朵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子涵感到渾身好像有一股電流通過似的,嫁……嫁個他?她感到自己的心像擂鼓一樣咚咚作響,腦子裏也亂哄哄的。
雒天昊輕輕握著子涵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子涵,妳願意做我的妃子嗎?”
誘人的色相,深款的柔情,令她的心極不安定,子涵看著他的眼睛,感到自己正在被吸著往裏面走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娶我?”子涵虛弱的問。
“因為妳是最關心我的人,我要妳。”
恩?這算什麼答案,子涵有點不樂意了,噘著嘴說道:“那如果以後有一個更加關心你的人的話,你是不是也要娶她?”
雒天昊笑著吻了吻子涵:“妳在吃醋!”
“我沒有。”
“嫁給我!”
“嘎?”又是一汪深潭,子涵發現只要自己看著雒天昊的雙眼,心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總是深深的被他吸引。
“嫁給我……”雒天昊繼續蠱惑。
子涵掙扎著離開他令人迷失的氣息,快速的喘著氣說:“我……我要考慮一下。”說完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雒天昊看到子涵這個樣子,笑了:“好,我答應妳,不過不要讓我等太久……”
————————————————————
子涵一點一點的吃著手中的點心,自從雒天昊那天跟她求親以後,每天見面,他都要問上幾面,每次都把子涵弄得心裏亂跳。
“唉!”子涵又歎了口氣,看到她這個樣子,碧葉搖了搖頭,自從王爺恢復記憶以後,陸姑娘的歎氣聲是一天比一天多啊!
子涵記得有一次她問到他和容玉的婚約該怎麼辦,雒天昊只是笑著跟她說:“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當時就把子涵弄得傻傻的,怎麼辦啊?
“陸姑娘,妳要嫁給王爺嗎?”碧葉問道。
子涵看著碧葉,低下了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陸姑娘妳怎麼會不知道呢?”
子涵想了一會說:“我……每次看著他,我就感覺自己挺舒服的,和他在一起的願望就恨強烈,可是……心裏好像還有個角落是空蕩蕩的,讓我感覺好像丟了什麼似的。”
“是嗎?那如果每次都不敢見那個人,見到那個人還會臉紅心跳,這是為什麼呢?”
聽到碧葉這麼一說子涵來精神了,難道這小丫頭懷春了?
子涵一臉興奮的跑到碧葉面前說:“碧葉,妳剛才說的那個人是誰啊?”
“啊?”看到子涵滿眼放光的表情,碧葉臉羞得通紅,“陸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哦,我那邊還有事,我要出做事了。”
子涵豈肯讓她跑掉,拉住她的袖子纏住他說:“告訴我了,碧葉,我保證替妳保守秘密。”
“不……不要……”
“告訴我嘛……”
“不……”
兩人正在纏鬧的時候,子涵聽到房門哐當一聲讓人推開了,她連忙抬頭看向門口,只見穆澤氣喘吁吁,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子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急忙走了上前:“木頭,怎麼了?”
穆澤緊緊地盯著子涵,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話:“玉兒……玉兒和右丞相來靖王府了……”
 
第七十二章反抗
子涵和穆澤急匆匆的來到前廳,就聽到一個老頭的大笑聲,兩人索性躲在門後聽聽先裏面的情況。
“十三王爺,老夫今日聽朝中大臣都在說您要重新立正妃?”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子涵記得這個聲音,就是玉兒的爹,那個右丞相的聲音。
雒天昊把玩著手中的一個玉簪,玩味的說:“本王的確有這個打算。”
聽到雒天昊承認,右丞相心裏有些急迫:“哦,真是這樣,那不知十三王爺欲立哪家的千金為妃呢?”
雒天昊握住簪子,看了門口一眼笑了笑高聲喊道:“子涵、黑鷹進來吧!”
被發現了,子涵和穆澤對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就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子涵就看到坐在左側的玉兒,天哪!玉兒最近過得什麼日子啊,臉又小了一圈,濃重的黑眼圈,顴骨也突然出來了,雖然經過可以裝扮,可是渾身沒有一絲活力,子涵心疼的看著她。
看到子涵走進來,玉兒有種見了親人想哭的感覺,右丞相之于她,只能說是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但是子涵對她來說卻是親人,真真正正關心自己的親人。當她看到跟在子涵身後走進來的黑色身影時,就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波濤洶湧了,她緊緊的盯住穆澤,淚水迅速蓄滿眼眶,滑了下來。
穆澤看著玉兒如今這副憔悴的樣子,心就像又把刀在割似的,能讓玉兒快快樂樂的生活是他最大的希望,可是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以來,卻再也沒有看到她甜美的笑容。
雒天昊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的場景,看到子涵心疼的模樣時,心裏微微一酸,開口叫道:“子涵,快來本王這裏。”說著對子涵伸出了手。
子涵看著玉兒本不欲理會他,但是礙于右丞相在場,她也不好直接拒絕,就眼睛看著玉兒向雒天昊走去。
等子涵來到跟前,雒天昊一把把她拉入子涵懷中,直接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嘎?”子涵被他的舉動弄得尷尬不已,掙扎著要下來,雒天昊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不要再動了,否則我就在這裏吻你!”
聽到他的話,子涵狠狠的瞪著他,不過也不敢再動了。
看到她安靜下來,雒天昊笑了,把手中的玉簪拿到她面前問:“好看嗎?”
“恩。”
聽到她肯定的回答,雒天昊笑著把玉簪插到了她的頭髮上,接著又湊近她小聲說道:“妳的眼裏只許看我一個人。”
“你……”
“十三王爺,這位姑娘是……”右丞相盯著子涵問道,從子涵剛剛走進前廳他就一直再看她,他也聽說了前幾天七王爺和佟提督在靖王府遇到的事情,原以為能讓十三王爺怒髮衝冠為紅顏的女子應該是個宛若天仙的絕色美女,可是眼前子涵的形象卻和他想像的差太遠了,比自己的女兒還差好多,心裏安穩了一下,可是雒天昊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驚訝不已,他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寵溺子涵,這又敲響了他心裏的警鐘。
雒天昊摟著子涵的雙手一點沒有放鬆,他笑著看著右丞相,以無比溫柔的語氣說:“這就是本王欲立的妃子。”
子涵這才抬頭看了右丞相一眼,滿頭的白髮,臉上也堆著不少的褶子,乍一看上去,好像是一個瘦弱的老頭,可是仔細看他的眼睛不難發現裏面的一摸精光。他的樣子,自己原來想像的差不多,看到他,想到他對玉兒做得事情,子涵有一肚子氣,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看到子涵有些不屑的看了自己一眼,右丞相心中一跳,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這位“權重人物”,不管怎樣,看現在這種情況,自己絕對不能得罪她就是了。
想到這裏,右丞相連忙配上笑臉:“真是一位玲瓏惠至的女子啊,不枉費十三王爺為了紅顏對佟提督……”
“右丞相!”雒天昊打斷了他的話,嘴角勾起,“右丞相今日來我府上,不只是想看看未來的王妃吧?”
聽到雒天昊霍的打斷右丞相的話,子涵心裏一陣納悶,難道他對佟妃的哥哥做了什麼嗎?她狐疑的看了雒天昊一眼,後者回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看到雒天昊和子涵兩人眉目傳情,右丞相輕咳了兩下,才開口說話:“老夫這次來是想請教十三王爺,是否還記得靖王府和丞相府的婚約。”
聽他這麼一說,子涵身子一僵,急忙看向穆澤和容玉,他們兩個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都僅僅的盯住雒天昊和右丞相。她接著轉過頭來緊緊的瞪著雒天昊。
雒天昊看到她這副生氣的樣子,心中一樂,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對右丞相說:“本王記得,那右丞相的打算是……”
右丞相看到雒天昊還是和顏悅色的,心中一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本王的小女曾經差點成為靖王府的人,不知這次可否和這位姑娘同時婚配呢?呵呵,當然了,姑娘是正妃,小女是側妃,靖王府和丞相府也可早結姻親啊!”
雒天昊滿臉笑容,別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看著右丞相說到:“右丞相是要我洞房花燭之時享齊人之福啊!”
“呵呵,不知十三王爺的意思如何?”
“恩,本王也覺的甚好。”
雒天昊此話一出,除了右丞相,其餘三人且用帶劍的目光狠狠的瞪著雒天昊,子涵袖中的手還暗暗的擰了雒天昊的後背一下。
雒天昊笑著按住她的手,臉上神色絲毫未變:“右丞相此言固好,但不知容四小姐意下如何?”
看到雒天昊同意,右丞相好像吃了定心丸一眼,大笑道:“兒女婚事當然是聽從父母之言了……”
“我不嫁!”右丞相話音未落,容玉已經站起身來緊緊盯著他說出自己的反對。
右丞相臉色霎時變的十分難看,他怒斥著容玉:“玉兒,有父母在前,那容得你反對,這成何體統,坐下!”說完轉向雒天昊,“十三王爺,小女有些嬌蠻,讓十三王爺見笑了。”
雒天昊倒是不以為意,臉色一點也沒有變化,反而凝視著容玉說到:“容四小姐倒是挺合本王的胃口。”
聽他這麼一說,穆澤和容玉臉色慘白,子涵火冒三丈,掙扎著就要從他懷裏起來,雒天昊緊緊的按住她,哪知換來子涵更激烈的掙扎,他歎了口氣,湊近了子涵的耳朵,狀似在親昵的安撫她,他悄悄說到:“相信我,我在幫他們。”
子涵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他,後者直接挑了挑眉,接著就對右丞相說:“既然丞相已經同意了,那本王就同時準備兩份喜禮了。”
右丞相捋著鬍子大笑:“呵呵,好好,老夫也要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了。”
就在這時,玉兒沖了過來,看著雒天昊一字一句的說:“我不要嫁給你,我的心已經許人了。”
“混賬!”右丞相拉過玉兒,甩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子涵看到後急得就要過去,雒天昊制止了她,然後以眼神示意她看看穆澤。
子涵扭頭看向穆澤,只見他雙目圓瞪,兩眼開始充血,雙拳緊緊的握在身體兩側,她絲毫不懷疑,如果右丞相再對容玉下手的話,穆澤會先廢了他。
容玉捂著被打的臉頰,臉上沒有一點屈服的表情,甚至還面露微笑:“我絕對不會嫁給十三王爺,我已經有愛的人了,我不管他有怎樣的過去,我也不管他的身份地位如何,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愛他,有了他我就可以像神仙一樣快樂,同樣,如果我不能擁有他的話,我也無法去嫁給別人,以為我已經沒有心了。只要他一句話,上天下地我都會跟著他。”說完容玉的眼神向穆澤飄去。
子涵紅了雙眼,她心疼玉兒的癡,玉兒的傻,心疼她的義無反顧,穆澤這跟蠢木頭如果再不知道珍惜的話,自己一定要拿木頭狠狠的敲他的頭。
穆澤的心也因容玉的一番話掀起了千層浪,她對自己的感情如此之深,自己對她又怎會膚淺,可是……自己真的有資格擁有她嗎?想著雙拳也越握越緊。
右丞相隨著容玉的眼神看去,又看到穆澤的表情,暫態間明白了一切,不過他不會允許自己的權利的棋子嫁給一個小小的護衛的,想到這裏,他堅定的說:“玉兒,幸蒙十三王爺看的上你,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妳在逼我嗎?”
右丞相臉色十分難看。
容玉轉頭看著穆澤:“你也沒有異議嗎?”
穆澤看著容玉泛著淚光的眼神,心中一痛,自己有異議,有天大的異議,可是自己有資格提出嗎?
看到穆澤的表情,容玉笑得無比悽楚,沒想到自己的愛仍無法拔除他心底的陰影,心好痛,……死心了吧……
她看向右丞相:“你當初逼死我娘,現在又要逼死我了。”說完拔下頭上的金簪就刺向自己的脖子。
“玉兒!”
“玉兒!”
穆澤看到她的動作後連忙沖過去制止,可是還是遲了一步,不一會鮮血已經染紅了容玉的衣衫,他快速的容玉周身幾個大穴上點了幾下,心痛欲裂的大叫:“救她,快救她啊!”
子涵被他的吼聲震醒了,連忙拉著雒天昊的衣袖說:“快救她啊!”
雒天昊看了看穆澤和容玉,又看了看已經成石像的右丞相,然後喊道:“鐵衣,救容四小姐。”
鐵衣聞言朝容玉走去,伸手就要看她的情況。
穆澤已經有些失常了,看到有人要碰容玉,緊緊地把她摟在了懷裏,不肯讓鐵衣看。子涵看到他這個樣子,怒氣衝衝的走過去,狠狠的在他頭上敲了幾下:“你個笨木頭,你想害死玉兒嗎?快讓鐵衣看看啊?”
穆澤這次神情恍惚的放鬆手臂,鐵衣連忙替玉兒看了一下,然後抬頭說:“沒有性命之憂。不過最好現在把她抱到房間裏,我好為她上藥包紮。”
子涵看向雒天昊,後者點了點頭:“穆澤,把容四小姐抱到側室去吧!”
穆澤聽到之後快速的給雒天昊行了一個禮就抱著容玉離開了,子涵快速跟上,鐵衣看了看也跟著離開了。
前廳裏,泰然自若的雒天昊玩味的看著仍處於震驚中的右丞相。

第七十三章許親
穆澤緊緊的握住容玉的手,看著她脖子上纏的厚厚的繃帶,心中的恐懼還無法消除。
他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的,充滿憐惜的撫摸著容玉蒼白的小臉,心裏滿是懊悔,後悔自己的猶豫,後悔自己的懦弱,沒想到玉兒為了心中的那份執念,連命都可以不要。
穆澤心痛的閉上眼睛,容玉那簪子刺向脖子的那個畫面又出現了他的腦海中,再次回顧仍是止不住的恐懼,自己……自己差點就要失去她了。
子涵看著失魂落魄的穆澤重重的歎了口氣,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木頭,你……想透了嗎?”
穆澤眼睛不捨得離開容玉,他把容玉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著,淚水也蓄滿了眼睛:“想透了,想透了,玉兒用她的命砸碎了我心中的最後一點陰影。我一直以為我無法給她幸福,只能遠離她,可是現在我才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太離譜了,我想為她建造的樓宇對她來說就是地獄啊,我不掙扎了,不自卑了,我這一輩子只要好好的守住玉兒,守住我心中的這塊寶貝。”他心中的城牆徹底的被容玉給摧毀了,如果到現在還不知道握住這雙小手,那麼自己就真的是一塊蠢木頭了。
穆澤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對子涵說:“子涵你幫我照顧玉兒,我要去見王爺。”
子涵知道他要爭取自己的幸福了,欣慰的說:“我叫碧葉來照顧玉兒,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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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穆澤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毫無畏懼的看著雒天昊:“王爺,請將容四小姐許配給在下。”
雒天昊嘴角噙著玩味的笑,看著一旁臉色鐵青的右丞相,說到:“哦,那剛才容四小姐所說的許心之人就是你了?”
“正是屬下,我和容四小姐早已傾心相許!”
“胡說!”右丞相拍著桌子站起來,“玉兒他一直待著丞相府,從未見過你,何來許心之說?”
子涵聽了連忙說道:“右丞相難道不知道玉兒在上次成親之時去了哪裡嗎?”
右丞相吃驚的看著子涵和穆澤:“難不成……是和他……”
“不錯,玉兒上次和穆澤已經互訴衷情了。”
右丞相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時雒天昊涼涼的開口了:“右丞相,你這是在戲耍本王嗎?既然容四小姐已有心上人,為何還要和本王說定這麼親事啊?”
右丞相急得不得了,他沒有想到玉兒會這麼強烈的反抗他:“十三王爺請放心,兒女婚事需聽父母之言,玉兒肯定是非王爺不嫁。”
“是嗎?可是剛才容四小姐的表現可著實令本王無法接受啊,她心中既有能令她為之付出生命的人,那本王娶來一個空殼又有何用?”
“這……”右丞相尷尬不已,本來打算和雒天昊攀門親事來壯大自己的勢力,沒想到碰到這種事情,弄得自己現在裏外不是人,“王爺請放心,老夫一定會給王爺一個滿意的答復。”
雒天昊閉上眼靠在椅子上想了一會,然後睜開眼說:“罷了罷了,本王不再追究這件事了,不過本王也確實想和右丞相結為姻親關係。”
聽到他這麼說,右丞相心中一動,連忙問:“十三王爺的意思是……”
雒天昊笑了笑:“朝中大臣都知道靖王府和丞相府的婚事,如果再將容四小姐做其他婚配可能不易,但是我府裏的這名愛將……”他頓了頓,然後對穆澤說,“黑鷹上前聽封!”
穆澤聽了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迅速的上前走了兩步跪了下來。
“黑鷹從即日起,封為海門御守,擇日上任。”
聽到這裏穆澤整個人呆住了,子涵連忙推了他一下:“還不謝恩!”
穆澤反應過來,立即叩首:“謝王爺!”
“恩!”雒天昊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右丞相,“右丞相,現在本王為自己的這名愛將向你老提親如何?”
“十三王爺是想要小女……”
“不錯,既然我的這名愛將與容四小姐兩心相許,希望右丞相能和本王一樣同意這門婚事。”
右丞相雙眉緊皺,本來打算靠容玉拉攏一些勢力的,可是現在出現了這種情況,再靠她基本上沒有什麼指望了,既然十三王爺有心撮合這段姻緣,自己何不順水推舟,賣了這個人情,再說了,海門御守也是重要之職,也算是勉強和自己的心意吧。
想到這裏右丞相連忙說:“老夫謝十三王爺大度,這門親事老夫允了。”
“呵呵,好,既然如此,那就著手準備二人的親事吧,也好讓我的這名海門御守趕緊去上任啊!”
“老夫這就去準備!”
子涵看了看已經傻住的穆澤,翻了翻白眼說:“玉兒現在的傷勢不易活動。”
雒天昊看了看她,瞭解了她的意思就對右丞相說:“既然容四小姐現在受傷,不已活動,不妨就先留在靖王府養傷吧。”
右丞相想了想,人都許給人家了,再計較也無意義了,就同意了,說完相關事宜之後他就起身告辭了。
這時穆澤也反應過來了,他朝雒天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多謝王爺成全。”
雒天昊擺擺手:“起來吧,要謝就謝子涵吧。”
子涵一愣,接著對上穆澤充滿感激的眼神,渾身不舒服,她連忙說:“好了好了,這裏沒事了,你趕緊去看看玉兒吧,她醒了應該最想看到你吧!”
穆澤聞言行了個禮就出去了。
待他出去以後,雒天昊伸手把子涵攬入懷中,額頭抵住她的。
“子涵,我把我的妃子讓出去了,你要陪我一個才是。”
子涵被他灼熱的氣息弄得暈暈的:“你……你在說什麼啊?”
看到她彆扭的樣子,雒天昊更樂了,繼續向她的脖頸吐著熱氣:“我是說……嫁給我,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考慮好嗎?”
“我……我……”
雒天昊吻住她:“我不接受拒絕!”
“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
“對上你我就是這麼霸道,我已經稟明皇上了,你不能再反悔了,下個月初八,我們的好日子。”
“什麼?”
“下個月初八我們成親,我要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我……可是……那個佟妃……我不能……”子涵被這突來的消息轟的暈暈的,語無倫次的說。
“放心,佟妃我已將她休離,你才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可是……”一個人因為自己遭受離棄子涵於心不忍。
“不許再反對了,我必須早點把你娶進門才放心,說,妳願意嫁給我。”雒天昊抬起子涵的小臉,誘惑的說到。
子涵看著他的眼睛,深邃的讓人無法呼吸,不由自主的說到:“好,我願意嫁給你。”
聽到子涵的回應,雒天昊終於笑了,整個臉散發著明亮的光彩,他低下頭欣喜的含住了那兩片櫻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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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看著濃情蜜意的兩個人,翻了翻白眼,自從容玉醒了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後,久違的光彩又重新回到她的臉上,而心結打開的穆澤,則是每天想老母雞似的在她身邊轉個不停。
“木頭,你讓一下行不行啊?我要和玉兒說說話耶!”子涵生氣的給了穆澤一腳。
穆澤看都沒看她說到:“等會,先讓玉兒喝完這碗雞湯。”
“死木頭,見色忘友!”
容玉不好意思的看著子涵,臉紅的說:“子涵,木頭他只是看我受傷,關心我。”
“哼!這只爛木頭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到你拔簪子自殘才知道……”說到這裏子涵停下了,她看到穆澤的臉色變得灰白,身子也僵住了。
“對不起,木頭。”子涵連忙道歉,容玉自殘的情景已經在他心上造成了深深的傷痕,自己實在不該再提起它。
穆澤勉強的笑道:“沒關係,至少我現在還能親手摸到玉兒。”
看著穆澤深情的雙眼,容玉又哭了,不過這次是幸福的淚水,終於讓她等到自己的愛了。
看到兩個人的纏綿子涵輕咳了幾聲:“木頭,玉兒,你們的婚期定了,下個月初。”
“這麼快?”玉兒驚呼。
穆澤摟住她,笑著說:“我還嫌慢呢!”聞言玉兒在他懷裏輕捶了兩下。
“木頭,你成完親就要去上任了嗎?”
穆澤看了看容玉說:“不,我們要等妳和王爺成完親再走。”
“嘎?”
這時容玉推了推穆澤:“木頭,你再去給我熬完粥喝好不好?”
面對心愛女子的請求,任誰也是無法拒絕的,穆澤給子涵留下一句“好好照顧玉兒”就去廚房忙活了。
等他離開以後,子涵走過去坐在床邊,拉著玉兒的手說:“玉兒,妳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容玉看著子涵想了想說:“子涵,妳真的要嫁給十三王爺?你是自願的嗎?”
看著她關切的眼神,子涵笑了:“是我……親口答應他的。”
“那妳愛他嗎?”
“我……”子涵猶豫了一下,接著想到了雒天昊的眼睛,然後點了點頭,“我應該是愛他的吧。”
看到子涵的臉上閃過短暫的迷離,容玉連忙又問:“那明軒呢?”
“明軒?”子涵看著容玉,有點驚訝。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明軒對妳的心意。”
“我……”
“你應該能感覺到明軒對妳的感情……”
“明軒,我……啊!”子涵用力的抓著胸口的衣服,好痛!
看到子涵臉色蒼白的樣子,容玉嚇壞了,連忙扶住她:“子涵,子涵,妳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啊?”
子涵閉上眼趴在床上休息了一下,氣息才慢慢的平穩下來,胸口的那抹疼痛也不見了,她吃力的笑了笑:“玉兒,我沒事,可能是心悸的毛病吧。”
子涵低頭看著自己,心想,這幅身子不會有什麼心臟病吧。
容玉被子涵剛才的樣子嚇住了,也失去了繼續剛才話題的興致,她看著臉色依然有些蒼白的子涵,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彌漫心間。

第七十四章纏綿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隨著喜慶的聲音,子涵滿臉笑容的看著大廳中身著喜服的兩個人。
穆澤的臉上雖然只是微笑,但是任何人都能從他眼中散發出來的光彩得知他現在有多幸福,有多開心。玉兒蒙著喜帕,喜帕下也應該是一張充滿幸福的小臉吧,期待了這麼長時間,等待了這麼多日子,受了這麼多磨難,終於可以握住廝心相伴之人的手了,世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子涵轉頭看向主位上的兩個人,雒天昊作為“高堂”接受拜禮的樣子讓她覺得十分好笑,好像感覺到子涵的注視似的,雒天昊朝她看了過來,朝著子涵挑了挑那雙漂亮的劍眉,眼裏盛滿著濃濃的情意。
切!這個傢伙,大庭廣眾之下就對自己拋媚眼調情,子涵轉過頭去不再理他,可是仍沒有抹去噙在嘴角的笑意。
另一邊的右丞相看起來就有些僵硬了,本來打算靠裙帶關係攀棵大樹的,奈何女兒反抗,沒有成功,雖然看起來滿臉褶子都在笑,可是仍無法掩蓋眼中的失落。
子涵低下頭暗自的撇了撇嘴,然後抬起頭看向前來賀喜的人,畢竟這是靖王府和丞相府聯姻,所以前來送禮賀喜的人還是不少的。
咦?子涵看到人群後那雙噙著淚水哀怨的雙眼,碧葉?她……怎麼了?子涵從來沒有見過碧葉如此愁苦的表情,碧葉也注意到子涵看她的眼光,慌亂不已,看了子涵一眼就匆匆跑掉了。
子涵看到大廳裏的人都在注意那一對壁人,就轉了個身追來出去。
“碧葉,碧葉,妳別跑啊!”子涵在後面緊追著碧葉,累的有點氣喘吁吁的,這丫頭平時怎麼沒有發現有這麼好的體力啊?跑了這麼長時間都不累。
“撲通”一聲,碧葉好像被絆倒在地,子涵看到後,急忙跑上前去,把她扶了起來,“碧葉,妳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啊?”
剛把碧葉拉起來,子涵就被她臉上的淚水嚇到了:“碧葉,妳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聽到子涵關心的聲音,碧葉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撲到了她的懷裏:“陸姑娘,嗚……”
子涵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好碧葉,碧葉乖,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好嗎?”
碧葉在子涵懷裏抽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平復下來,然後她不好意思的從子涵懷裏退出來,擦著臉說:“對不起陸姑娘,把妳的衣服都弄髒了。”
子涵撥開了她粘在臉上的額頭發,笑著說:“沒事,碧葉,可以告訴我……怎麼了嗎?”
一聽子涵這麼問,淚水又蓄滿了碧葉的眼睛。看著她這個樣子,子涵心裏直嘀咕,碧葉平時看起來也是個挺堅強的丫頭啊,怎麼今天……恩?她想起來剛才在大廳裏碧葉的眼神看的是……
子涵緊緊的盯著碧葉,小心翼翼的問:“碧葉,是因為……木頭嗎?”
碧葉抬頭驚慌的看了子涵一眼,慌亂的搖著頭,淚水也不斷的掉下來。
看到碧葉這個樣子,子涵心裏有底了,她想起來碧葉前幾天問她的話,難道碧葉的意中人是穆澤?
子涵輕咳了兩聲:“碧葉,妳……妳……喜歡木頭?”
聽到子涵的問話,碧葉臉色變得蒼白,慌忙說到:“陸姑娘……我……我……”她唰的跪在子涵面前,不停地說道,“我知道不配,我不配……”
“傻丫頭!”子涵生氣的把她拉起裏,“什麼配不配的,感情本身就是平等的,每一個人都有權利去喜歡自己想喜歡的人,更何況是碧葉這麼可愛的丫頭呢?”
碧葉抬起淚濛濛的眼:“陸姑娘,我……”
子涵歎了口氣,低頭看著她:“可是並不是每個人的喜歡都能夠得到回應,你對木頭的這份情……勢必要夭折了。”她咬著牙把話說出來,雖然有些傷人,但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她抱著不可能的希望,不如趁現在就連根拔起。
“陸姑娘,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容小姐,所以從來不敢奢望……”
“住嘴!不許再說誰比不上誰了,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只不過木頭和玉兒的緣分早就定下了。每個女孩子都是塊寶,能夠識得碧葉這塊寶的人可能還沒有出現呢!所以從現在開始,忘掉木頭,再專心去尋找識寶之人。”
“陸姑娘……”聽到這麼說,碧葉又撲到了她懷裏哭起來。
子涵輕輕抱著她:“傻丫頭,哭吧,哭完就忘了吧,感情本來也是傷人的,痛一次也就成長一分。”
風兒輕輕吹過,帶來了不遠處客人的喧鬧聲,此時只是樹葉沙沙的聲音來陪伴失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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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子涵看到穆澤一個人進來就連忙問道:“木頭,玉兒呢?”
穆澤臉色微紅:“她……她還在休息,昨晚她太累了。”
子涵賊賊的湊過去,眨著眼睛說:“太累了?木頭……你也太餓了吧?”
穆澤看了子涵好一會才理解她話裏的意思,臉突然變得很紅,說話也結結巴巴的:“你……我……,去!沒見過妳這樣的女人。”
看到穆澤這個樣子,子涵樂得哈哈大笑:“木頭……你好純情喲!嘻嘻,本姑娘不陪你了,我去看看玉兒。”
穆澤連忙伸手攔住她:“玉兒還沒醒!”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放心吧,看你心疼的,你先吃飯吧,我去看看。”說完也沒再理穆澤,就一溜煙的跑進內室。
走進內室之後,子涵看到玉兒剛剛坐起來,她笑著坐在床邊說:“睡美人終於醒了。”
“什麼睡美人啊?”容玉嬌嗔。
子涵看著玉兒有些呆住了,剛睡醒的她渾身一股慵懶的媚態,雙腮泛紅,面帶桃花,好漂亮啊。
容玉被子涵看的有點不自在,嬌聲說:“子涵,妳……在看什麼啊?”
“當然是看美人咯,”借著她看到容玉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的青青紫紫,笑道,“這根木頭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看把我們家玉兒在白玉般的皮膚給弄成什麼樣子了。”
容玉連忙拉緊自己的衣衫,害羞的說:“子涵,妳……妳說什麼呢?木頭……他……很溫柔的。”
“耶——”
“子涵,我現在的樣子應該很醜吧?”接著她捂住自己的臉,“哎呀!睡覺這麼難看的樣子都被他看到了。”
子涵看著她害羞的樣子涼涼的說:“你以為他昨天晚上第一次看妳睡覺的樣子啊?”
容玉愣住了:“什麼意思啊?”
“他從地牢裏出來之後,每天晚上都到妳的閨房去看你睡覺。”
“啊?”容玉驚訝的張大嘴巴,“真的嗎?我為什麼不知道啊?”
“因為他看妳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心疼你,點了妳的昏睡穴。”
聽到子涵這麼說,容玉想起前段時間自己每天晚上都不知道怎麼睡著的,而且睡得特別香,總覺得空氣中有著熟悉的味道,好像穆澤在身邊似的,原來還以為是自己思念之至造成的,沒想到……是真的。
容玉噙著淚問:“為什麼?”
子涵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傻玉兒,至於為什麼妳應該比我清楚啊!”
“子涵,你怎麼一大早就把玉兒惹哭了?”穆澤端著早飯走進來就看到容玉臉上剛剛滑下的淚,接著就衝子涵大聲嚷道。
子涵也不甘示弱的站起來掐著腰嚷回去:“蠢木頭,是你把你老婆惹哭的啦!”
一聽子涵這麼說,穆澤急了,連忙放下早飯,跑到床邊捧住容玉的小臉,疼惜的說:“玉兒,怎麼了?”
容玉勾起嘴角,伸手環住穆澤的脖頸,臉上的表情是幸福的:“木頭,傻木頭……”
穆澤雖然不知道容玉為什麼而哭,但是看起來不像是傷心的淚,所以他的額頭抵住容玉的動也不動,眼神緊緊的盯著她。
看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情愫,子涵笑了笑,決定不打擾他們,轉身關好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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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看著面前皇上親賜的鳳冠霞帔,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今天早上休妻的聖旨已經下了,佟提督,不現在應該說是佟御史了,那天他打了自己之後,雒天昊已經通過手段把他連降四級了。
佟御史親自來靖王府接走了她的妹妹,曾經靖王府的王妃。看著佟妃跟著她哥哥走出來,子涵心裏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自己也不知道是內疚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到現在她還記得佟妃離開時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憎恨,子涵無力的搖了搖頭,的確……是自己把她趕出去的……,佟妃離開時的最後一句話猶在耳邊:陸子涵,我等著看妳也被休離的那一天。
自己真的要步入這個婚姻嗎?現在自己……很不確定,對未來也充滿了恐慌,甚至有股退縮的欲望,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婚前恐懼症呢?還是因為……愛的不夠深?
“唉——”子涵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胸口悶得很難受,仿佛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上面。她迅速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跑到門口打開房門b了出去,再在房間裏待下去,她真怕自己會抓狂。
外面的夜黑漆漆的,天上只有一把小小的彎刀,子涵靠在廊柱上,抬頭看著如墨汁似的天空,內心波瀾澎湃。
突然一股強烈的被注視感是她低下頭向院子的右側看過去,那裏很黑很暗,幾乎看不見什麼東西,但是子涵感覺非常強烈,那股注視就是源自那裏。
她屏住呼吸,緊緊地盯著那個地方,慢慢的走了過去。
還有十多米的時候,子涵停下了,她已經看到模糊的人形了,不用再靠近了,自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看著那人頎長的身形,隨風飄起的衣角,子涵淚流滿面。

第七十五章對峙
子涵靜靜的站在那裏,確切地說是釘在了那裏,腳下好重,重的根本無法提起雙腳再往前走。
她淚眼濛濛的看著黑暗中的身影慢慢走近,越來越近了,容貌也越來越清晰了,此時子涵感覺嗓子好像被人掐住一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來人走到了她的面前,眸中的顏色越來越亮。
子涵顫巍巍的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著瘦削了不少的臉頰,終於擠出了兩個字:“明軒……”
明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久違了的容顏,生拍漏掉一絲一毫,就是這個容顏成為自己承受煉獄般折磨的精神支柱,催促著自己快點恢復過來。
“明軒!”子涵撲進了他的懷抱,又聞到了這個令她心安的氣息,幾個月來壓在心頭的恐懼終於消失不見了。
明軒用力收緊自己的手臂,讓懷裏的嬌軀與自己的身體沒有一絲空隙,似乎這樣才能真正感受到她的存在,自己終於又觸摸到她了……
兩人都緊緊的擁抱著對方,誰也不願意先放開手,不遠處的長廊角落裏,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這一切。
仿佛過了好久,明軒才打破沈默:“子涵,妳……過得好嗎?”
子涵在他話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
子涵還是只搖頭不說話。
“子涵……,”明軒把她從懷裏慢慢拉起,低頭凝視著她,“讓我再看看你。”
子涵看著他淚唰唰的往下掉:“明軒……你……怎麼才來找我……”
明軒憐惜的指腹抹去她的淚,溫柔的說:“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妳一刻……”
子涵伸出手來捧住他的臉看著他:“明軒,你……你身體現在怎麼樣啊?”
“已經全好了。”
“真的?沒有騙我?你上次就說毒已經解了,可是卻沒解,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看到你的樣子,心裏有多害怕……”現在想起來他身受重傷的樣子,子涵還禁不住的渾身顫抖。
明軒緊皺雙眉把她擁進懷裏,胸口有著化不開的疼惜和歉意。
“對不起,子涵,不過這次我是真的好了。”
“真的?”
“真的!”
“保證?”
“保證!”
“發誓?”
“好,我發誓!”
“撲哧!”聽到明軒像鸚鵡一樣跟著她說話,子涵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明軒癡迷的看著面露笑顏的子涵,指尖輕觸她的雙唇:“終於笑了,天知道我有多麼懷念妳的笑容嗎?”
子涵癡癡的看著明軒溢滿柔情的雙眼,感到自己心跳的越來越厲害,明軒的氣息越來越濃厚了,她看著慢慢貼近的俊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啊——”子涵大叫一聲,整個人捂住胸口往下滑。
明軒連忙摟住她,吃驚的看著子涵蒼白的臉色,他急忙把住子涵的脈象,脈息平和,沒有任何不是的症狀。
“子涵——”明軒吼道,子涵不一會已經滿頭大汗了,小手還是緊緊的捂在胸口,緊閉雙眼,表情非常痛苦,“子涵,妳怎麼了?”
子涵緊緊地依偎在明軒懷裏,急促著喘著氣:“我……我胸口……好痛啊……”
看到子涵痛苦的樣子,明軒再一次把手指放在她的脈搏上,……依然是沒有什麼異常,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明軒激狂的看著子涵。
“明……軒……”他聽到子涵的聲音如同小貓一樣,接著感覺到懷裏一沉,子涵整個人疼暈了過去。
“子涵!”明軒看到子涵昏了過去,驚恐萬分,不要……不要讓自己失去她,他轉身提氣打算先帶子涵離開這個地方。
突然一股力道十足的掌風襲來,明軒連忙抱著子涵躲開,然後轉身回頭看向來人。
“十三王爺!”明軒看到來人,全身都在警戒著。
雒天昊雙眼緊緊的盯住明軒懷裏已經昏過去的子涵,臉色陰沈的嚇人,他對著明軒伸出手來:“把子涵給我!”
“休想!”
雒天昊狠狠的瞪著他:“只有我能救子涵!”
明軒聞言,雙眼刺向他:“你對子涵做了什麼?”
雒天昊沒有回答他,只是伸著手說:“把子涵給我!”
明軒低頭輕柔的撥開子涵臉上的亂髮,眼裏有著無盡的疼惜,然後他抬起頭,目光堅定無比:“我不會再放開她了。”
明軒對子涵的動作像一把匕首似的狠狠的插在了雒天昊的心上,此時他的理智幾乎被嫉妒的火焰燒光,他運氣至雙掌,急速的朝著明軒劈去。
面對他淩厲的攻勢,明軒全身貫注的破解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傷害了懷裏的至寶。
好一會兒兩個人分不出勝負來,雒天昊緊緊的盯著面前的人,陰測測的笑道:“你真的不把子涵給我?”
“不!”
“哼!”雒天昊冷哼一聲,然後雙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然後開始在雙手上運功。
明軒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的動作,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懷裏的子涵已經痛苦的蜷了起來,口裏也在斷斷續續的發出痛苦的申吟聲。
看到子涵痛苦萬分的樣子,明軒大喝:“雒天昊,你對子涵做了什麼?快點停下來!停下來!”
雒天昊聞言,放開了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低頭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子涵,眼裏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然後他抬起頭冷冷的看著明軒:“現在可以把子涵給我了嗎?”
明軒緊緊的摟著子涵,質問雒天昊:“你到底對子涵做了什麼?”
雒天昊嘴角勾起:“這個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子涵離不開我就行了。”
“我不會把子涵給你的!”
雒天昊信心十足的笑道:“你會給我的,因為你把子涵看的比你的命都重要,所以你見不得她受一點痛苦,”他邊說邊想他倆走去,“現在,只要子涵離開我,那就會像剛才那樣痛苦萬分,你捨得嗎?”
看著他不斷走進的身影,明軒暗自在掌上運氣,打算等雒天昊走近之後,趁機一掌擊斃他。
看著他的樣子,雒天昊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幽冥宮主,只要一牽扯到子涵,你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你知道現在你臉上的殺意有多重嗎?你不要妄想殺死我,因為一旦我死了,子涵……也會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明軒聞言心裏一驚:“我憑什麼相信你?”
“不信嗎?”雒天昊笑著從靴子裏拿出一把匕首然後在自己胳膊上滑了一下,在他的血流出來的時候,子涵也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明軒大驚的看著眼前的情景,他看了一眼雒天昊,又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子涵,然後從嘴裏吐出兩個字:“是蠱……”
雒天昊慢條斯理的擦趕緊匕首上的血,接著將它放回到靴子裏,然後才滿意的看向明軒:“不愧是幽冥宮主,一看就知道了怎麼回事,那麼你也應該明白,現在子涵無法離開我的!”
明軒緊緊的摟住子涵,的確,以剛才的情況來說,雒天昊是以自己的血養蠱,最後放到子涵體內,蠱主和蠱體已經成了一個生命體了,只要是蠱主,也就是雒天昊受一點傷,子涵身上也會有同樣的痛楚,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子涵也是無法遠離雒天昊的,否則,體內的蠱蟲會因為感覺不到蠱主而反噬蠱體,這樣子涵的命就休矣。最可惡的就是下蠱容易,取蠱萬分艱難,甚至可能會危害到蠱體。
“你竟然對子涵下蠱!簡直就是畜生!”
對於明軒的辱駡,雒天昊絲毫不以為意:“子涵是最關心我的人,我是不會放她離開的,我要她一生一世都陪著我!”
“你……”對於雒天昊的態度,明軒恨不得一掌劈死他,可是現在自己卻不能不顧慮子涵,他的手顫抖著撫摸著子涵因痛苦而緊皺的臉。
雒天昊一個箭步沖了過來,自從明軒懷裏把子涵搶了過來,明軒不由自主的伸手阻攔,但是對上雒天昊威脅的目光時,他痛苦的縮回了雙手。
雒天昊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抱著子涵轉身就往房間裏走去。
“你要去幹什麼?”明軒叫住他。
雒天昊回頭看了他一眼,戲謔的說道:“幽冥宮主應該明白,子涵在這種情況下是需要蠱主的血的,否則她體內的蠱蟲會一直騷動下去,她的痛苦也就會越厲害。”
明軒看了一眼雒天昊懷裏的子涵,心如刀絞一樣,痛恨自己竟然如此無能,讓她處於這種境地。他緊緊的握起了雙拳,眼神眷戀的看著子涵,她還能屬於自己嗎?一旦體內被養了蠱蟲,就會對蠱主有著莫名的依戀和愛慕,而且只要飲一次蠱主的血,那麼她對蠱主的愛戀就會增加一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次放手會永遠失去嗎?
雒天昊不再管他,大步的向屋裏走去。
明軒又叫住他:“雒天昊,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抓我嗎?為什麼不叫人來?”
雒天昊打開房門笑著說到:“抓了你,子涵會不高興的,我不希望看到她傷心。”然後他轉身看著明軒,嘴角彎的很高,“因為……”
“後天子涵就要嫁給我了!”
聞言,明軒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疼痛了,他無力的跪在地上,看著緊閉的房門,指甲已深深的掐在肉裏,自己的離開竟然把子涵推進了如此的地獄中,明軒現在恨不得殺了自己,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至少在幫子涵把蠱蟲取出來之前不能這麼做,雖然取蠱蟲的機會渺茫,但是自己絕對不會放棄,他無法再次看到子涵遭受蠱蟲反噬而造成的痛苦了。

 
第七十六章抉擇
子涵慢慢的睜開雙眼,小手不由自主的放在胸口上,……一點不適的感覺也沒有,放佛昨日的疼痛只是一場夢。
明軒!她急忙轉過頭去想去尋找那道身影,不期然的對上雒天昊關心的神情。
“子涵,妳醒了,覺得現在怎麼樣?”看到子涵醒來,雒天昊著急的問道。
子涵感到有點心虛,不過她還是微微一笑,緩緩的搖了搖頭:“我沒事。”說完眼神還是止不住的四處飄移。
看到她尋找的眼神,雒天昊壓下滿心的嫉妒,握住她的手說:“我已經安排明軒住在靖王府的客房了。”
子涵驚訝的看著他:“你……你見過他了。”
雒天昊點點頭笑著說:“是啊,昨天晚上你昏倒之後,是他把妳交給我的。”
“他把我交給你?”子涵著急的問著雒天昊,看到後者點頭,她緊咬著下唇,心裏湧上一股說不出的失落感。
雒天昊輕輕鬆開她的牙齒,然後輕柔著她的嘴唇,低聲說道:“我不喜歡看到妳傷害自己。”
子涵抬頭怔怔的看著他,他撫摸自己雙唇的手讓她感到一陣躁動。
“乖女孩……”雒天昊低聲笑道,然後慢慢的覆上了兩片紅唇。
感受到他的氣息後,子涵不由自主的回應著,她的回應仿佛在雒天昊心頭之火上又教了一桶油,頓成熊熊之勢,他更加激狂的掠奪著甜美的蜜汁。
毫無心理準備的子涵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身子漸漸變得綿軟無力,緊緊的靠在雒天昊的懷裏。
好一會兒雒天昊才停止淩厲的攻勢,他環住懷裏的嬌軀,下巴婆娑著子涵的秀髮,沙啞的說到:“起床吧,他們都在前廳呢!”
子涵現在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沒有理解“他們”是誰,直到一切都收拾好走進前廳,她才明白。
雒天昊攬著子涵的腰走進前廳的時候,容玉正圍著明軒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穆澤則是在一旁滿臉陰鬱的看著自己的老婆。
穆澤一把拉過容玉摟在懷裏,指著明軒吼道:“玉兒,妳見到他很高興嗎?”
容玉毫不掩飾臉上的開心,用力的點了點頭:“恩!”
聽到她肯定的回答,穆澤氣結的瞪著眼。
看到雒天昊和子涵進來,明軒沒有再理會那兩個鬥氣的人,騰的站起來,緊緊的盯著子涵。
察覺到明軒的動靜,穆澤和容玉也向門口看來,然後臉色都微微一變,霎時間,整個前廳安靜的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子涵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明軒,昨天晚上在夜色中看的還是不清晰,今天在陽光的照射下,她才發現明軒比她昨天以為的還要瘦的很多,這傢伙沒吃飯嗎?怎麼會變得這麼單薄?佈滿血絲的雙眼,蒼白的容顏都讓子涵心裏微微一酸,可是……可是卻沒有昨日初見時的那種狂猛的悸動,現在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壓住了似的,只有小浪卻無狂瀾。
她感到自己的腰上一緊,然後轉頭看向身側的雒天昊,凝視著他黝黑的雙眸,子涵感到自己內心逐漸的平靜下來。
看到子涵眼中慢慢變得平和,雒天昊彎唇一笑,接著對著前廳中的其他三人高聲說道:“呵呵,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難得子涵的幾位好友都相聚在靖王府,都愣著幹什麼?子涵因為貪睡雖然沒能和大家一起用早膳,至少現在可以陪大家用午膳,呵呵,來人啊,上菜吧。”他看向明軒,然後伸手一請,“幽冥宮主請坐。”
明軒沒有忽略子涵剛才情緒的轉變,衣袖中的雙手只有緊緊的握著才能克制住自己把她拉過來的欲望,面對雒天昊暗藏的威脅,他扯了一下嘴角,然後在桌旁坐下。
穆澤和容玉看到明軒的反應後,相互看了一眼,也跟著坐了下來。
等菜都上來以後,雒天昊說了一聲:“大家請用吧!”說完,就忙著給子涵布菜了。
子涵笑著看著忙碌的雒天昊,連忙制止:“好了,已經夠了,再多就吃不了了。這樣吃下去,絕對會變成小肥豬。”
雒天昊凝視著她:“本王就是要讓妳變成小肥豬,這樣妳就跑不快了,離不開本王了。”
聽著他暗帶挑逗的話,子涵看了看同桌其他的人,連忙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吃飯了。
明軒冷冷的看著雒天昊的殷勤,緊握筷子,什麼也沒說,然後不停的往自己碗裏夾菜。
穆澤和容玉則是疑惑的看著這種場景,小心翼翼的夾菜吃飯。
雒天昊看子涵吃的差不多了,就抬頭對明軒說:“幽冥宮主,明日就是我和子涵的大喜之日了,不知幽冥宮主是否會留下喝上一杯喜酒!”
聽到雒天昊的話,子涵連忙抬頭看向明軒,不知道剛才心頭滑過的輕顫是怎麼回事。
明軒低著頭握著酒杯好一會,才笑著抬起頭看向雒天昊:“十三王爺真的那麼愛子涵?”
“當然,本王的王妃非子涵莫屬!”
“那……”明軒的眼神對上子涵的,凝視了好一會才接著說,“那子涵是否也愛王爺呢?”
雒天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不過他還是滿臉笑容,輕攬住子涵的肩膀問道:“子涵,妳愛本王嗎?”
哪知子涵像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似的,直直的看著明軒。
雒天昊寒光一閃,他握住子涵的下巴,輕輕的把她的目光轉向自己,又柔聲的問:“子涵,妳愛本王嗎?”
子涵有些被動的看向雒天昊的雙眼,接著目光有些迷離,仿佛又被那黝黑的雙眸掠去了心智:“我……愛你!”
“啪!”子涵心中一動,看向明軒,只見那雙象牙筷子已經在他手上斷成了兩截,他神色悽楚的抬頭飲盡了杯中之酒,然後看向她。
“既然如此,我一定會留下來討這杯喜酒喝得,十三王爺恭喜了!我已飽腹,在下先行退席。”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前廳。
子涵怔怔的看著他,他離開時……眼睛的顏色變得……更加墨綠了,心裏這種……空蕩蕩的感覺是什麼?她擰眉輕輕的捂住胸口。
看到子涵的動作,雒天昊著急的問道:“子涵,胸口又疼了嗎?”
子涵無語的搖了搖頭,感覺到手上落下一滴熾熱的液體,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哭了嗎?為什麼?……成親不是喜事嗎?可是……可是心中的那股難受從何而來呢?
雒天昊緊皺著劍眉,伸手把她攬進了懷裏,子涵柔順的貼了過去,沒有反抗,可是……淚卻沒有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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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軒,你給我站住!”容玉在後面氣呼呼的叫著,不一會便提著裙子跑到了明軒面前,她瞪著面無表情的明軒,氣就不打一處來,“明軒,你剛才什麼意思,你不要對我說你對子涵一點感情都沒有,你知不知道剛才子涵哭得有多傷心?”
明軒神色一凜,伸手抓住容玉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胳膊,急切的問道:“你說什麼?子涵哭了!”
容玉用力掙扎著,口裏也沒閑著:“你這麼著急幹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不是祝人家新婚大喜嗎?”
一道掌風劈開了明軒的手,穆澤伸手攬回容玉,眼神狠狠的瞪著明軒。
容玉窩在穆澤懷裏繼續生氣的看著明軒,剛才在餐桌上,她和穆澤的處境簡直是尷尬死了,幫誰說話都不是,這頓飯簡直吃的就是……胃疼。
穆澤安撫了一下懷裏的嬌妻,然後又看向明軒:“為什麼?”
明軒知道他在問自己為什麼放棄挽回子涵,他深吸了一口氣說:“為了子涵!”
穆澤有些困惑的看著他:“為了子涵,所以讓她嫁給王爺?”
明軒閉上眼,痛苦的說:“是!”
“是什麼是?”聽到明軒這麼說,容玉又不樂意了,“愛一個人不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嗎?我看得出來,子涵對你也是有情的,為什麼你寧肯讓子涵流淚也不爭取呢?反而把她拱手讓給十三王爺?”
明軒轉過身去,抬頭望著天空,自己正是因為愛著子涵,所以無法拿她的生命做賭注,即使不能得到她,至少他知道她在這個世上存在著。他不能把子涵中蠱的事情告訴他們,否則他不敢保證雒天昊在得知事情敗露後會對子涵怎麼樣。昨天他已經派魅影去查找關於蠱的相關消息了,可是他知道短時間內是無法快速的解決問題的,那麼現在自己只有承載著劇痛來面對子涵就要屬於別人的事實了。
明軒無言的回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接著走開了。
“喂!明軒,你給我站住!”看到他一聲不響的離開,容玉掙扎著要追上去。
穆澤拉住了她。
“木頭你拉我幹什麼啊?我還沒有罵完呢!”容玉噘著嘴嬌嗔。
“別去了,他的心已經夠痛了。”穆澤從明軒的眼中看到了不得不放棄的痛苦,他能理解這撕裂般的疼痛,因為他也曾經遭受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明軒要放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明軒所有的選擇都是以子涵為優先考慮的,痛也要守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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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惜楓閣裏擠滿了丫頭,喜娘,子涵呆呆的坐在鏡前任由她們為自己上妝打扮,雖是大喜日子,可心中並無太大波瀾。
王爺要娶正妃,禮節是非常複雜的,必須寅時坐八抬大轎進入皇宮,拜見皇上,領取皇上親頒的賀旨,再去皇宮中太祖廟跪拜祖先,將姓名列入族譜,最後再回到靖王府進行成親儀式——拜天地,所以新嫁之人必須頭天晚上就先梳妝打扮好。
眾人忙活了快兩個時辰,終於收拾好了,子涵低頭看著身上的喜服,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真的……要嫁了嗎……
她騰的從床上站起來,慌亂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心裏慌張不已。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房間裏。
“明軒!”看到那道身影,子涵沒有多想,好像溺水的人見到一塊浮木似的,b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
明軒也緊緊的環住子涵,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許久之後,子涵抬起頭看著明軒:“明軒,我……我的心……好亂啊……”
明軒低頭深深地凝視著她,身穿喜服,一身盛裝打扮之下的子涵嬌美的令他屏息,衝動的想帶她一走了之,可是……殘酷的現實卻不能容許他的衝動。
“子涵,妳好美……”明軒捧住子涵的臉,靠著她輕聲的說。
“明軒……”子涵的手也婆娑著明軒的大掌。
“子涵,妳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快樂啊……,妳知道嗎?妳的笑容是我最大的眷戀……”明軒好想吻住近在咫尺的紅唇,可是他知道自己一旦做了,就真的放不開了,一定會不計任何後果的把她帶走。
“哐當”一聲們被推開了,雒天昊走了進來,看到相擁的兩人,他臉上沒動聲色,衣服中的雙手卻用力的握住。
他伸出手來說:“子涵,時辰到了,該進宮了!”
雒天昊身上大紅的喜服刺痛了明軒的雙眼,再次明確的提醒了他,子涵就要屬於別人了。
子涵看了看雒天昊的手,又看了看明軒,臉上慢慢出現了猶豫的神色。
看到她表情的變化,雒天昊臉色一變,急忙走上去要把子涵攬入懷中。
感到子涵的離去,明軒不由自主的握住子涵的一隻手,緊緊地,無法放開:“子涵……”
子涵回過頭看著明軒,看到他眼中的傷痛,不舍,掙扎,恐慌……,所有的神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恨不得馬上抱住他安撫他的心傷。
“子涵——”雒天昊冷冷的聲音傳來,她的雙眉越擰越緊,臉色也開始變得蒼白,胸口又開始隱隱的泛起痛楚……
感受到她的情緒,雒天昊用力一扯把她拽到自己懷裏,吼道:“子涵,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
子涵抬起頭看著那汪深潭,感覺內心波瀾的情緒又一點一點的被慢慢抽離,胸口的痛楚也慢慢的消失了,隨後她有些無力的靠在了雒天昊的懷裏。
雒天昊擁住她說:“子涵,我們該走了。”
“恩。”
雒天昊看了渾身散發著悲涼氣息的明軒一眼,摟著子涵就往外走去,在出門的那一瞬間,子涵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一道晶瑩從明軒臉上滑過。
翌日,當今皇上胞弟十三王爺,新娶正妃,群客賀之。王妃以平民之身獲皇族青睞,傳為一時之佳話。

第七十七章掛念
“嗚……,子涵妳一定要來看我喲……要不我來看妳也行……嗚……”子涵無語的輕拍著懷裏哭得唏哩嘩啦的容玉,斜著眼看著一旁陰著臉的穆澤。
“玉兒,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妳看妳哭得像什麼樣子啊?以後只要一有時間我就會去看妳的,畢竟從京城到海門只有半個月的路程,而且我騎馬的技術很好喲!乖喲,不要哭了,否則妳家穆澤就要用眼光把我殺死了。”子涵柔聲的安慰著,此時此刻才發現現代通訊器材的可貴之處。
容玉抬起頭,用那雙兔子眼看著子涵,嘴巴覺得老高:“子涵,人家不想和你分開呀……”
子涵看了穆澤一眼,然後涼涼的說:“那好啊,咱們兩個就不分開,讓你們家那口子一個人去海門上任吧!”
“陸子涵,你……”一聽這話,穆澤直接跳了過來,但是看到子涵後面冷眼看著他的雒天昊之後,氣勢去了一半,反手一把拉住容玉就往不遠處的馬車走,“好了,已經說完了,走吧!”
容玉被穆澤拉著向馬車走去,她一邊回頭一邊喊著:“子涵,一定要來看我啊,平時也要給我寫信啊,不要像明軒那個大冰塊似的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聽到明軒的名字,子涵臉色一變,從那天晚上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明軒,他……走了吧……,她輕咬了一下嘴唇,然又抬起頭,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好了好了,知道了,怎麼年紀輕輕的,就有老媽子的潛質啊,快走吧!”
“子涵……”容玉還想說話,可是被穆澤給塞上了馬車,穆澤回頭看了子涵和雒天昊一眼,雙手抱拳,說道:“王爺,子……王妃,屬下告辭!”看到他們朝他點了點頭之後,就跳上馬車上路了。
看著漸漸行遠的馬車,子涵有一絲感傷,雒天昊上前輕輕的把她摟入懷中,輕撫她的秀髮:“子涵,以後我會陪著妳!”
子涵靜靜的靠著他懷裏:“雒天昊,我現在只有你了,你不能負我喲!那個已有的側妃我就不管了,如果以後你還要納其他妃子的話,我一定會離開的。”
雒天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語氣堅決的說:“妳不會離開我的!”
子涵反手抱住他的腰,吞下了差點脫口而出的話:那就不要給我離開你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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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真不知道妳為什麼要親自來選購食材。”碧葉跟著子涵後面,困惑的問著。
子涵轉身看著她笑著說:“因為我要親自下廚做菜給他吃,所以也要來親自挑選材料啊,這樣才能做出最美味的愛心大餐喲!”
碧葉看著子涵眼睛眨呀眨的,子涵知道她不明白,就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說:“呵呵,以後你就明白了。”說完就繼續在各個小攤上進行掃描了。
“王妃……”碧葉上前扯了扯子涵的衣袖,然後小聲的說,“妳認識那個人嗎?他已經看了我們好一會了。”
“誰啊?”子涵順在碧葉指的方向看過去,熊長風!
“最近怎麼樣?”等小二把茶端上來之後,子涵才打破兩人之間的沈默,開口問道。
“還是那個樣子。”熊長風雙眼注視著子涵,眼裏溢滿了柔情。
此時面對這麼一雙眼睛,子涵心裏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悸動,或許……是因為情淡了吧!她不否認自己曾經喜歡過熊長風,只是這顆喜歡的種子僅僅是埋在了土裏,還沒有等它生根發芽,種子就被人給翻了出來,所以經過這麼多事情,自己現在才能如此平靜的面對他吧。
“晴兒身體怎麼樣?毒解了幾成了?”
“前幾日見過明軒一次,他又給晴兒換了方子,還說一年之後回把血靈芝送到聶家莊。”
“聶家莊?”
“對,幽冥宮的人已經不會再追殺聶家莊了,所以原大哥決定回去重振聶家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啊,子涵笑了,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說:“我成親了……”
“咣當!”熊長風的茶杯掉在了桌上,茶水灑了出來,子涵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示意碧葉收拾了一下,然後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熊長風盯著那碗茶水,苦笑著:“我知道。”
“孩子應該出生了吧?”
熊長風抬頭看著她:“恩,就是……妳成親的那天晚上出生的。”到現在他還記得自己痛苦的心境,他想去靖王府,想去阻止婚禮——即使已經失去了資格,可是滿心的不舍和嫉妒促使著他一試,就在他踏出房門的那一刻,馮英撲在了地上,動了胎氣,孩子就在那晚出生了。
子涵一頓,接著笑了:“男孩女孩?”
“男孩,叫……慕風。”
子涵愣住了,他……還記得啊!以前有一次和他去那個美麗仙境的時候,她告訴他自己最喜歡的就是聶風和步驚雲,所以她以後要生兩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一個叫慕風,一個叫慕雲,為此熊長風還吃了一頓飛醋,知道子涵告訴他那兩個人都是書裏的人物時,他才露出笑臉。
熊長風癡迷的看著子涵微笑著回憶往事的神情,心中一動抓住了桌上的那只玉手:“子涵,我……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妳和我會不會……會不會……”
面對熊長風急切的表情,子涵輕輕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大熊,能遇到你我很開心,因為你是我在這個世上遇到的第一個這麼關心我的人,可是……生活是不能假設的……”
熊長風聽完這些話,緊閉雙眼,用力握住雙拳,放佛只有這樣才能壓住滿心的痛苦。
子涵站起身來溫柔的說道:“天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大熊,替我問話晴兒他們。”說完看了他一眼就帶著碧葉下樓了。
走出茶樓以後,她抬頭看了一眼,熊長風還坐在那個位置,從視窗直直的看著自己,子涵笑了一下,轉身走開了,熊長風的眼神緊緊地追隨著那抹身影,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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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王妃王妃,又……有送東西來了。”碧葉上氣不接下氣跑到子涵面前,用手指著自己後面。
子涵好笑的用帕子擦了擦碧葉臉上的汗水,這一年來碧葉成了她的貼身侍女,性子也活潑了不少,前段時間雒天昊還想著升她為侍女長,可是她死活不同意,說做了侍女長之後就不能全心全意的伺候王妃了,聽到子涵感動的唏哩嘩啦的。
“幹嘛呢?跑這麼快!不怕又把膝蓋磕破了,上次的教訓還不記住啊?”
碧葉吐了吐舌頭,然後笑嘻嘻的說到:“王妃,幽冥宮又送東西來了。”
子涵一頓,又送來了啊!這一年來明軒總是隔三岔五的就派人給她送來一些珍異稀少的東西,有些是西域地區的奇異珍寶,有些是千年難得的藥材或補品,這次又送什麼過來了?正想著,就有個人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子涵認得他,他叫追風,每次送東西的人都是他。
追風來到子涵面前,將盒子呈上,行了個禮說:“王妃,這是我家宮主給你送來的靈玉。”說完打開了盒子,一塊手掌大小的紫色玉石躺在裏面,子涵欣喜的把它拿出來把玩著,她向來喜歡紫色的東西,這塊玉石的色澤,光度看起來皆屬極品。
“好漂亮啊!”
聽到子涵的讚美聲,追風笑了:“王妃能夠喜歡,也不枉費宮主為尋這塊玉所耗的力氣。此玉有靈性,可以識主,長久佩戴,可以養神養氣。”
子涵看著手中的玉,吐了一口氣,實際上她最想見的是明軒,每次他都是派人把東西送來,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次。
“追風,你們宮主最近怎麼樣?”
“我家宮主很好。”每次都是這句話。
“那他什麼時候能來靖王府一趟啊?我挺想他……這個朋友的。”說了一半子涵才覺得有點不對,連忙在後面補上幾個字。
追風微愣了一下,接著說:“我家宮主比較繁忙,屬下實在不知。”
子涵看了他好一會,然後歎了口氣說:“好了,沒事了,謝謝你送東西來,碧葉,帶追風去休息一下吧。”
“多謝王妃美意,”追風上前拒絕道,“我還有其他要事在身,不能多留,告辭了。”
子涵聽到他要離開心裏有些失望,本來還打算等他歇息好了問一下明軒這段時間的生活呢,看樣子恐怕不行了,她咬了咬下唇,勉強的笑道:“既然這樣,我就不留你了,替我告訴明軒……讓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追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追風明白,告辭。”說完抱拳行禮就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子涵有些落寞的看著手中的紫玉。這一年以來,雒天昊對她可以說是疼惜之至,自己對他的愛戀也是與日俱增,做了靖王府的當家主母之後,她就開始幫助鐵衣打理府裏的生意和產業,日子過得也算充實,可是……心中時而湧上的那股空蕩又是什麼呢?
“當當……”一陣敲門聲傳來。
“進來。”子涵看向門口,鐵衣走了進來。
“王妃,王爺剛剛回府了。”
“他回來了,呵呵,我去見他,碧葉,妳去吩咐膳房,把晚膳送到賞月小閣去,今天我和王爺要在那裏用膳。”
“好,我這就去。”碧葉看了鐵衣一眼,慌忙的低下頭去,匆匆的向外跑去,出門的時候還撞了門一下,發出了好大的聲響,估計身體的哪個部位又要青上一大塊了。
子涵一臉驚訝的看著碧葉的慌忙,這丫頭緊張什麼啊?她轉頭看向旁邊面無表情的鐵衣,心中一動,難道是因為鐵衣?
自從一年前碧葉的那段無果的暗戀之後,還沒見過這丫頭對哪個男人有著過分的注意力,如今面對鐵衣,竟然笨拙的如同剛進府的丫頭,如果她真的對鐵衣有什麼不一樣的情愫的話,子涵倒是挺樂見其成的。
子涵和鐵衣剛走到前廳門外,就聽到裏面傳來陌生男子的大笑聲。
子涵問道:“來客人了?”
鐵衣頷首:“是一名外朝的使者。”
子涵剛要往裏走,就聽到那個使者說:“十三王爺,我們公主水凝若那可是我們朝中的第一大美人啊,而且她對王爺也是仰慕已久……”
子涵生氣的冷哼一聲,什麼使者啊,原來是來說媒的,也太無視自己這個王妃了吧,想到這裏,子涵提裙快步走了進去。

第七十八章不安
子涵走進去之後行了一個萬福溫柔的說道:“王爺,您回來了。”然後起身看向一邊的使者。
只見那位使者烏黑的頭髮披散在肩上,和雅禹聖朝的裝扮不太一樣,頭髮沒有束起,只是用一條褚色的發帶從前額綁到後面,看樣子,長得還不錯。
雒天昊看到子涵進來後就行了一個禮,然後就一直盯著那個使者,知道她現在有點生氣了,只有生氣的時候她才會一板一眼的按照皇家夫妻的“相處模式”來迎接他的歸來,他點頭笑了笑,敢情他的愛妻聽到剛才使者所說的話,有些吃醋了?他抬起頭,笑意盈盈的向子涵伸過手去:“愛妃,快來本王這裏,本王今天可是想煞愛妃了。”
聽到雒天昊這麼說,子涵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沒想到他倒是陪自己演起戲來了,她止住要溢出的笑意,起身走向雒天昊。
待她剛在雒天昊旁邊坐好,就聽那位使者問道:“十三王爺,這位是你的王妃?”
雒天昊將子涵寵溺的摟入懷裏笑著說:“是啊,她就是我的愛妃。子涵,這位是濯南朝的使者關劍秋。”
子涵笑著朝關劍秋點點頭。
關劍秋看著子涵,臉上似乎有著評估的意味,讓子涵感到有些不舒服。
“都說十三王爺對王妃寵愛有加,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他剛才和雒天昊談話的時候,雖然雒天昊臉上掛著笑容,但是在他眼中卻感覺不到任何笑意,直到這位王妃出現,雒天昊的臉上立刻堆起了滿臉的柔情,看來這位王妃的確在雒天昊的心裏佔據著極其重要的地位。不過這位王妃並不如外界所傳的那樣有著絕色之姿,充其量只能算是個清秀佳人。不過他也不敢小覷子涵,畢竟能以這種容貌能虜獲殘酷王爺的心的人,則必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雒天昊聽後大笑:“哈哈……,子涵可是本王心中的珍寶,當然要好好的疼惜了。”說完,就深深的凝視著子涵。
又來了,子涵無語的搖了搖頭,只要一對上雒天昊的雙眸,自己的心就會柔軟的像一灘水似的,汩汩的湧出數不盡的愛戀。
看到兩人之間旁如無人的纏綿情意,關劍秋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聽到他的咳嗽聲,子涵瞬間清醒過來,連忙別過頭去不再看雒天昊,雙頰也染上了一抹紅暈。
雒天昊看著子涵嬌羞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外人在場,他不保證自己會不會立即變身成為狼人。
斂了斂心神,雒天昊問道:“子涵,晚膳準備好了嗎?今天本王要留使者在府裏用膳。”
看來兩人的賞月計畫破滅了,子涵暗自撇了撇嘴說:“都準備好了,已經讓碧葉派人送到賞月小閣去了。”
“好,那就請使者陪本王一起前往賞月小閣吧。”
關劍秋連忙起身行禮:“十三王爺請。”
子涵知道像這種情況自己是不方便出席的,所以盈了盈身子就往回走,剛走兩步就感到自己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摟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雒天昊貼近她耳邊親昵的小聲說道:“本王今晚會好好補償妳的。”
聽到他的話,子涵唰的一下連耳朵都紅了,這個傢伙,竟然守著別人對他調情。
看到子涵又惱又羞的樣子,雒天昊心情愉悅的和關劍秋一起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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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對著鏡子梳理著自己的頭髮,鏡中的人比一年以前要豐腴了一些,皮膚也嬌嫩了好多,這是愛情的滋潤嗎?想想這一年來的生活,雒天昊對她的熱情好像從來都沒有減退過,他對她總是是關懷備至,寵愛有加,被人寵溺的感覺真好,這是曾經作為孤兒的自己一直奢望的生活,沒想到現在真的可以實現,唯一的遺憾就是……
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唉!成親都一年了,可是自己的肚子一點反應都沒有,自己真的好想要一個小b妳by,像她或者像雒天昊的b妳by,這樣的話,這個家就會更完整吧。
雒天昊走進房間以後看到的就是身著中衣發呆的子涵,他走過去伸手把她攬入懷中,下巴婆娑的她的秀髮,輕聲問道:“想什麼呢?”
子涵懶懶的靠在他懷裏說:“想寶寶。”
“寶寶?”
“恩,”她拉過雒天昊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如果這裏有個寶寶該有多好啊?”
雒天昊失笑道:“怎麼?才一年就厭煩我了,想生個寶寶來轉移注意力了。”
子涵噘著嘴說:“是怕你厭煩我才對,成親才一年,就有人給你這位十三王爺說媒了,而且還是什麼第一大美人,哼!敢情那天你要不看我了,我至少還有寶寶……”
還沒等子涵把話說完,雒天昊的雙唇就重重的覆了上去,除了激情之外,還有一絲懲罰的味道。等子涵癱軟到他懷裏之後,他才氣籲喘喘的放過她。
“我就知道妳介意關劍秋的話,不過妳記住,我絕對不會厭煩妳的,以後不准再這麼說。”說完就又低頭啄了一下,“在我心中你是唯一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天昊……”子涵如小貓一般叫著他的名字,說不介意關劍秋的話是騙人的,畢竟以雒天昊這種身份,身邊的女人何止三妻四妾,雖然自己現在是唯一的,她真怕有一天雒天昊的眼神不再停留在自己身上。聽了他的話,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了地。
“寶貝……”雒天昊抱起子涵然後輕輕的放到床上,緩緩的解開她的衣帶,低頭親吻著慢慢裸露的皮膚,“我說了今天晚上會好好補償妳的……”
“天昊……,不可以……背叛我……,否則……我……會休……夫的……”意亂情迷之時,子涵還在說著沒有說服力的威脅。
雒天昊笑了,眸色變得更加深沉:“這種時刻還在說這種話,看來我的努力還不夠,我應該再賣力一些。”說完就將兩人帶入情迷的漩渦中去了。
紅燭跳躍著,床幔之內,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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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看著自己一身盛裝,小臉全都皺在了一起:“天昊,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雒天昊拿著金色腰帶走過來,溫柔的幫子涵束上,笑著說:“這次恐怕不行,因為太后親自開口說一定要見到妳。”
一聽到這話,子涵的臉垮了下來。自從成了親,跟著雒天昊參加了第一次宮中的晚宴之後,她就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身上穿著重死人的衣服,頭上的金飾壓得脖子都快斷了,進了宮還有一大堆的繁文縟節,行禮,拜禮,寒暄……唉!不就是在一起吃個飯嗎?至於搞這麼多事嗎?參加完第一次晚宴以後,子涵整個人累的都快虛脫了,那哪是吃飯啊,簡直就是在拿自己開涮。所以從那以後,只要能夠推脫不去的,子涵絕對不去,不能推脫的,也要絞盡腦汁想出主意來推辭。不過,今天看樣子是逃不了了,太后的大壽再加上指名道姓的欽點,唉!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雒天昊又何嘗不知道子涵有多討厭這種晚宴,他也心疼每次晚宴下來子涵累的那個慘樣,所以能推辭他就會幫子涵推辭掉,不過今天是沒有辦法了。回來再好好的給她做個全身按摩吧!
收拾好之後,子涵和雒天昊就坐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進宮了。
真不愧是太后大壽,前來宮中參加晚宴的人比一般情況下多了好多,而且有的還是全家出動,藉著給太后賀壽的機會,讓她老人家見見自己的兒女,說不定能給指門好親事。
子涵跟在雒天昊身邊,一圈下來,臉都快笑僵了,看來自己真的是走動的太少,都嫁給雒天昊一年了,他的十六個兄弟到現在還認不全。
“累了嗎?”雒天昊看著身側的子涵滿臉疲乏,有點心疼,接過她手中的帕子,給她輕輕地拭汗。
子涵看到雒天昊的舉止已經引來眾人的眼光了,連忙拉下他的手說:“好了,我可不想像猴子似的被大家看著玩。”
雒天昊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頭,輕聲笑道:“我願意。”
看著他不正經的樣子,子涵索性扭過頭去不看他。
雒天昊拉起她的手說:“晚宴差不多開始了,我們坐過去吧。”
聽到這句話,子涵高興地恨不得大叫幾聲“Wonderful”,終於可以坐下吃飯了,自己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整個用膳過程中,雒天昊盡心盡力的“伺候”著身邊的愛妻,在其他人眼裏他或者是一個冷面兇殘的人,但是面對自己的子涵時,他只是個寵溺自己妻子的丈夫。
晚膳用完之後,就是一些助興節目了,唉!除了古箏演奏,就是琵琶演奏,子涵自認自己沒那個欣賞水平,聽得昏昏欲睡。
最後,關劍秋站了起來,他上前兩步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濯南朝使者關劍秋賀太後福澤綿綿,萬壽無疆。”
太后說道:“原來是濯南朝使者,快請起。”
“謝太后!”關劍秋站好之後,又鞠了一個躬,“太后,我朝公主水凝若為祝太后金安,特獻舞一隻。”
聞言太后笑道:“哦,是嗎?本宮早就聽說凝若宮主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擁有天人之姿,絕色之貌,本宮一定要好好的欣賞一下。”
一聽到水凝若的名字,子涵的瞌睡蟲全跑光了,那個第一大美人也來了?隨後音樂響起,子涵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似鳳凰般輕巧飛進大殿的女子。
剛開始,只是一隻箜篌在奏樂,但是當這名紅衣女子婀娜的出現後,所有樂器迸聲驟起,紅衣女子翩翩起舞,她那一雙流雲紅綢,就像是一雙飛鳥的羽翼,劃開了空氣,凝住所有人的眼眸。
在她的腰際,以一條金黃色的紗綢輕攏,雪白的皓腕上串串銀鈴隨著她的每一個擺動發出清脆悅耳的丁零聲,當她盈盈迴旋時,羅紗轉蕩成一輪急速旋轉的漩渦,化為朵朵美麗的漣漪,層層疊疊的紅紗如霧如雲地暈繞開,一掃大殿內所有的沉悶,帶來了無比的熱意,紅豔豔的氛圍,似在燃燒著在場者每一絲的氣息。
紗裳飄搖回轉之際,在那豔色似火的流雲袖後,有張妖冶媚蕩卻又傾城傾國的面容,她的美嬈豔得不可思議那樣地挑動人心、觸人心弦。
子涵看的癡了,如此沒有的懾人心弦,連同樣身為女人的自己都被她深深的迷住了,癡迷的像隨她一起起舞,更何況是男子。想到這裏,她連忙看向自己右側的雒天昊,……她呆住了。
平時面對外人時,情緒起伏不是很大的雒天昊此時渾身僵直,手中緊緊的握著酒杯,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殿中那抹豔紅的身影,眼中有著子涵從未見過的狂熱,那眼神中又欣賞、激動、急促還有掠奪……,眼前的雒天昊讓子涵感到強烈的不安,她緊緊地握住雒天昊的手,可是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還是凝視著殿中飛舞的身影。
水凝若面頰潮紅,眼波似藏了無限風情輕輕流轉,她朝雒天昊綻出一抹瑰麗的笑靨,子涵驚訝的感歎,女子可以有如此的風情,不過她現在沒有心情欣賞這絕美的舞姿,她只是恐慌的看著仿佛已被攝取心神的雒天昊,內心湧起無盡的空蕩……

第七十九章裂痕
子涵看著房內搖曳的燭火,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要出宮的時候,關劍秋喊住了雒天昊說了一些話,然後雒天昊一句理由也沒有,就讓鐵衣護送她回來了,當時……她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子涵聽著腳步聲就知道是他回來了,不過她還是靜靜的坐著沒有說話。
雒天昊看到子涵還沒有休息有些驚訝,但是他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問了一聲:“怎麼還沒睡啊?”說完就走到屏風後面寬衣去了。
看到他的動作,子涵有些心酸,以前只要自己的情緒稍微有一點變化,他都會緊張的不得了,可是……僅僅過了一個晚上,他已經看不到自己滿臉的愁容了嗎?或者現在他的眼中只有那抹豔紅的身影?
雒天昊換好中衣出來以後,發現在子涵還是在那裏一動不動,只是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他,眼神很直白……直白的讓他微微感到不悅!
他歎了口氣走到子涵面前,從上面看著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子涵長吐了一口氣,她決定把事情問清楚,把所有的問題壓在心裏面不說出來,不是她的性格,她緩緩的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雒天昊的眼睛。
“天昊……今天晚上關劍秋找你什麼事?”
雒天昊一愣,仿佛沒有想到子涵會這麼直接的就把問題問出來,霎時間有些慌亂,不過很快的就平復下來,他沒有再看子涵的眼睛,轉身想床邊走去。
“沒有什麼?只是朝中的事情。”
雒天昊的此舉,在子涵眼裏無疑是心虛的表現,她緊跟了兩步在他身後問道:“關於兩朝聯姻的事嗎?”
雒天昊倏的轉過身來看著子涵,直覺的想反駁,但是面對子涵有些了然的神情時,他卻說不出話來了,……她猜的還真對!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看著子涵:“本王今天晚上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說完轉身就走,子涵伸手來住了他,她驚訝的看著雒天昊,對於從他嘴裏聽到“本王”兩個字,子涵心裏一陣發涼,只有在人前的時候,雒天昊才會自稱本王,成親一年以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這麼自稱過,現在……此時此刻……這種情況下,子涵竟然從他嘴裏聽到了這兩個字,她無疑被這兩個字傷了一下。
“你……你覺得水凝若公主怎麼樣?”一時情急子涵把心底最想問的問題說了出來。
“咚!”雒天昊一拳捶在桌子上,怒氣浮了上來,他瞪著子涵,好一會才說話,“本王今天去書房休息。”說完甩開子涵的胳膊就打開門離開了。
子涵呆呆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敞開的門,淚水逐漸的蓄滿了雙眼,他……他竟然把自己甩下了,這是成親以後兩個人第一次吵架,也是他第一次沒有留在房內休息,而導致所有事情的根源竟然是自己問了他那些問題。
子涵心底湧上一股悲涼,她透過淚濛濛的雙眼,看著依舊跳躍的燭火,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無力的滑落在地,靠在椅子旁邊,用雙手環住了自己,原來沒有擁抱的夜晚竟然是如此的寒冷。
紅燭不斷的流下燃燒的珠淚,仿若子涵眼角滑下的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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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王妃,妳怎麼坐在地上啊?”
驚訝的叫聲傳進了子涵的耳朵裏,她虛弱的抬起頭看著眼前晃動的人影:“碧葉……”
碧葉一大早像往常一樣來服侍子涵,可是走到門口發現門是敞開的,走進來之後卻看到站蜷坐在椅子旁邊,當下就驚訝的說不出來話來。她連忙把子涵扶起來坐到榻上,然後又到了一杯熱茶放在她手上。嘴裏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王妃,妳怎麼了,妳剛才的樣子課嚇壞我了。”
子涵聞言超鏡子裏望去,一個毫無生氣的蒼白的臉出現在眼前,微眯的雙眼放佛蘊含著無盡的哀愁,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這……是自己嗎?她收回了目光,喝了一口茶,好暖啊……
“碧葉,……王爺呢?”
碧葉一邊倒著洗臉水一邊說道:“王爺一大早就帶著鐵衣出去了。”接著就聽到身後傳來“啪啦”一聲,她急忙回頭。
“哎呀!王妃,有沒有傷到哪裡啊?茶水還很熱呢!王妃,妳衣服都濕了,快起來讓奴婢給你換一下……”
子涵無言的看著碧葉在自己跟前忙來忙去,像個木娃娃一樣按照碧葉的指令去做,她已經無法思考了,現在整顆心就像刀割一樣疼,疼的都快要無法呼吸了。
她沒有想到,經過了昨夜的爭執之後,雒天昊竟然會沒有一點表示的就出去了,一夜之間,自己在他心中已經無關緊要了嗎?
子涵不知道這一天是怎麼過得,她沒有吃飯沒有喝水,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裏,想著自己的事情,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看到她這個樣子,碧葉在旁邊急得哇哇大叫,可是子涵依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真的就這麼放棄嗎?子涵無力的靠在椅背上,自己真的捨得讓這一年的幸福生活就這麼消失嗎?也許雒天昊有急事,所以沒有來得及和自己說一聲,昨天他和自己
吵架,也許是因為自己誤會他了,也許今天晚上他回來之後就會像往常一樣了……,子涵慌亂了,拼命地在心中想著那些也許,最後她站起來,沖著碧葉喊道:“碧葉,快準備食材,今天晚上我要親自為王爺下廚。”
聽到子涵的話,碧葉連忙應道,快一天了,這可是王妃說的第一句話呀!
忙活了快一個時辰,子涵終於將滿滿的一桌菜擺上了,她換好了衣服,又上了淡淡的妝,坐在賞月小閣內等著雒天昊回來,等著找回那抹柔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可是雒天昊始終沒有出現,子涵有些慌張了,難道他出了什麼事嗎?否則……他不會回來這麼晚的。
碧葉看出來她的焦急,連忙上前安慰:“王妃,你別著急,王爺肯定沒事,也許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要不我派人去看看。”子涵連忙點頭,碧葉接著就去查看消息了。
子涵心神不寧的坐著,圓圓的月亮已經爬上來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子涵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看到碧葉正在賞月小閣的回廊處站著,連忙喊道:“碧葉,知道怎麼回事了嗎?”
“王妃,派去的人聽宮裏的公公說王爺下了朝之後就跟著一個叫關劍秋的使者走了。”
子涵重重的跌在石凳上,腦子裏一片空白,看到她這個樣子,碧葉有點害怕,輕聲說道:“王妃,妳怎麼了?不要嚇奴婢啊!”
子涵慢慢地轉過頭來看著碧葉,然後緩緩的笑了:“我沒事啊!”
碧葉覺著子涵雖然笑了,可是總感覺著有些不對勁,不過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問,就說:“王妃,王爺不會回來用晚膳了,妳先回房休息吧。”
子涵搖搖頭:“不,我要在這裏等。”
“可是……”碧葉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子涵堅持的表情,就把話吞回去了。
“咚咚當……”
一更了,聽到傳來的打更聲,子涵抬起頭看著月亮,然後笑了,嘴角越彎越大,笑聲也越發張揚,碧葉不明所以的看著子涵大笑,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王妃的笑聲聽起來好……淒涼。
好一會子涵才止住笑,她站起身來往房間走去。
“王妃,這些飯菜怎麼辦?”
子涵回過頭,笑得無比燦爛:“直接倒掉就行。”
“這怎麼行,這可是王妃的心意呀!”
子涵頭微微一歪,好像在思考著什麼,然後笑著說:“是啊,這是我的心意啊,不過已經涼了,就沒有必要留著了。”說完毫不留戀的走開了,不錯,已經涼了……心已經……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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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子涵整整半個月沒有見到雒天昊的影子,他每天總是很早就跟鐵衣出去了,因為他依然住在書房裏,所以也不知道他晚上什麼時候回來,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足以來磨平一個女人的愛意,緩解一個女人的傷痛。
子涵的心境由最初的期待,到恐慌,到心涼,到心痛,到麻木,到淡然,連她自己都覺得好驚訝,半個月的時間,自己的心境竟然可以跨度這麼大,回首半個月之前和雒天昊的濃情蜜意,仿佛已是前世,別人是度日如年,自己卻是度年如日啊。
早上收拾好之後子涵就帶著碧葉來前廳用早餐了,當她看到裏面的鐵衣時,感到十分驚訝,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後,她低頭自嘲的一笑,自己竟然會驚訝見到鐵衣。
鐵衣看到她神色有些複雜,好像也有些驚訝,有些慌亂。
子涵笑了笑,泰然自若的走到桌旁,跟他打了個招呼就坐下吃飯了。
“鐵衣,今天沒出去嗎?”
鐵衣看了子涵一眼低頭說:“昨天王爺回來的太晚了,所以還未起床。”
沒起床所以還沒離開,子涵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水凝若公主什麼時候嫁進來?”
聽到子涵的問話,鐵衣身子一僵,他沒有想到子涵就這麼直白的問出來了,就好像問菜好不好吃那樣平淡,他直直的看著子涵,想從她貌似平靜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可是……他失敗了……
“回王妃,王爺……已經請旨了。”
拿著筷子的手顫了一下,接著馬上恢復了原狀。
鐵衣眼神緊緊盯著子涵的一舉一動,看到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之後,感到有些不安。
這時穿著整齊的雒天昊走了進來,看到餐桌旁的子涵時,明顯的一愣。看到他的反應,子涵咧嘴一笑:“早啊!”
這次雒天昊是整個人一震了,這半個月他雖然一直在陪著水凝若,但是每天心裏都有一個角落讓他覺得空蕩蕩的,想見她,卻不知該怎麼過去,最初是不願,最後是不敢,不敢面對她指責的眼神,可是……可是今天見到她,沒有一絲哀怨,反而笑顏盈盈的跟自己打招呼,看到她沒事的表情,按理說應該感到安慰了,可是心中湧上的惶恐是怎麼回事?他臉色陰鬱的看著子涵。
看到他的臉色,子涵停了下來:“幹什麼呢?大早晨就陰著個臉,趕緊過來吃飯啊!”說完,低頭喝了一口湯,……好鹹啊……也……好苦啊……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雒天昊正要上前問個明白,就聽到門外傳來那種特有的尖細嗓音。
“聖旨到——”

第八十章情殤
“……封水凝若公主為泰和夫人,月底完婚……”
看到雒天昊神色有些激動的接過聖旨以後,子涵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回到前廳,坐在桌旁,繼續用早膳。
雒天昊拿著聖旨回到前廳後,看到子涵仍是泰然自若的用著早膳,臉色十分陰沈,他斂住火氣開口問道:“妳很餓嗎?”
子涵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恩。”接著又繼續掃蕩桌子上的食物,吃了多少了?……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身體裏很空很空……
看著她平靜的外表,雒天昊心裏特不是滋味,他大步走到子涵面前,把聖旨往她面前一晃,譏諷地問:“妳不說些什麼嗎?”
子涵看著明黃的聖旨,愣了一下,接著快速的咽下嘴裏的東西,然後勾唇一笑:“恭喜十三王爺如願娶得美人。”
聽到她這麼說,雒天昊一把把她拉入懷中,緊緊盯著她的雙眼:“妳不在乎嗎?”
子涵好一會沒有說話,然後她抬起頭,淡笑著說:“你希望我在乎嗎?”
“妳……”雒天昊有些氣結的看著子涵,在他打算娶水凝若的時候,他希望子涵能夠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現在看到她不哭不鬧的表情時,心裏竟然是……該死的窩火。
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時,他覺得非常的刺眼,也非常的……恐慌,他手臂用力,更緊的擁住子涵,有些氣急敗壞的說:“不許笑,不許這樣對我笑……”
聽到他的吼聲,子涵的臉色陰了下來,她冷冷的看著雒天昊:“那十三王爺想看什麼表情,生氣不行,笑也不行,十三王爺真是難為我了!”
“不許再叫我十三王爺!”雒天昊在子涵耳邊大聲的吼道。
子涵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別過頭去,不再說話。看到她的眼神不再停留在自己身上,雒天昊有些手足無措,他低頭看著左手上的聖旨,已經沒有剛剛接到時的喜悅了,竟然感到有一絲燙手,他手一揮將聖旨扔到了一邊,然後握住子涵的下巴,讓她面向自己。
“子涵,本王……我知道這段時間冷落妳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妳的,不要……不要再這麼跟我說話,妳想要什麼……告訴我……我一定會滿足妳的……”
子涵聽著雒天昊有些語無倫次的話,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他眼中的慌亂是為自己嗎?看著他焦急的表情,子涵心裏升起了一絲期待。
“我要什麼你都會滿足我?”
“恩恩……”雒天昊連忙點頭。
“如果……我要你不娶水凝若呢?”
“不可能!”
聽到雒天昊想都沒想的拒絕,子涵閉上眼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自己在期待什麼啊?這幾天他的態度不已經說明了一切了嗎?還不死心,真是太傻了啊……
看到子涵放棄的表情,雒天昊心底湧起從未有過的不安,他緊緊的摟住子涵說:“除了這個要求,其他的妳說什麼我都答應妳!”
“是嗎?”子涵睜開眼睛看著雒天昊,眼裏已經恢復清明,“那……我要離開……”
“更不可能!”雒天昊大叫著打斷子涵的話,“本王不會放妳走的,我不會妳走的……不會!”
子涵有些嘲弄的看著他:“你不讓我走我就走不了了嗎?我會為你留下第一次,但是絕對不會留下第二次,我一定會走的。”
她堅決的語氣是雒天昊更加發狂,他急忙低下頭鎖住那抹紅唇,輾轉著,想接著真實的觸感來趕走心裏的不安。
子涵感受著唇上的狂熱,突然心底湧上一股噁心的感覺,她用力推開雒天昊快速跑到外面吐起來。
胃裏一波接一波的翻動,原來已經吃多了啊……
看到子涵幾乎要都要把腸子吐出來了,臉色煞白,雒天昊感到一陣心疼,連忙上去輕拍她的後背。
“別碰我!”感覺到他的觸碰,子涵受驚似的大叫,然後一步跳開,眼神戒備的看著他。
雒天昊看著懸空的手掌,手心的那抹空蕩逐漸蔓延了全身,他走上前囁喏著喊道:“子涵……”
“不要過來!”子涵感到自己胃好難受啊,已經沒有力氣為武裝自己了,她別過頭去不再看雒天昊,“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說完就強撐起精神往回走去。
雒天昊看著她蹣跚的身影,心裏湧上一股疼痛,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子涵,妳無法離開我的,妳已經無法離開我了……”
子涵聽到了他的喊聲,可是腳上的步子卻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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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後子涵就搬回了惜楓閣,她無法繼續留在有著兩個人共同回憶的那個房間。
不過從那天開始,她也被軟禁起來了,現在不管她到哪裡,要去幹什麼,身邊總會有兩個鐵衣騎的人跟著,雒天昊又要故技重施了嗎?派人跟著她,監視她,這樣就可以防止她離開嗎?子涵覺得有些好笑,為什麼雒天昊總是會有一些孩子氣的行為呢?他難道不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嗎?只要他娶水凝若,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一定會離開靖王府的。
子涵靜靜的躺著院子裏的軟榻上,聽著惜楓閣外面喧鬧的聲音,明天就是雒天昊迎娶水凝若的日子了吧,現在眾人應該都在忙活著這件事情,不過,她抬眼看了看惜楓閣門口的那兩尊門神,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也只有他們比較閑,只是在這裏看著自己而已。不再看他們兩人,子涵閉上了雙眼。
忽然感到有人輕輕的在自己身上蓋了一件東西,她睜眼眼睛看到碧葉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她坐起來笑著說:“碧葉,不要用那麼難過的眼神看著我,我沒事。”
碧葉走到她跟前,擰著眉頭:“王妃,妳的嘴角雖然在笑,可是……眼睛裏沒有笑意。”
子涵一僵,原來自己的偽裝這麼不成功啊!她勾起嘴角自嘲的搖了搖頭,突然感到自己被擁到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中。
“王妃,碧葉比較笨,不會安慰妳,可是碧葉看到王妃這個樣子很心疼,也很難過,碧葉好想哭,王妃也想哭吧,沒關係,靠在碧葉懷裏哭吧,這樣碧葉就不會看到,其他人也不會看到……”
這個傻丫頭,不知道你抱得好緊呀,都快被妳勒死了,……可是……可是好舒服啊……,子涵閉上眼睛,不一會就感到臉上濡濕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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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子涵睜大眼睛緊緊的盯著雒天昊,她沒有想到這麼多天以來他出現在自己面前以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她冷冷的別過頭去,“我不會去的。”
雒天昊想到她會拒絕,不過還是堅持說到:“妳是靖王府的王妃,必須到場接受側妃的拜禮!”
子涵想到那次她代替容玉嫁到靖王府時,雒天昊的兩個妃子的確到場了,以佟妃的性格,她會到場,應該一半是示威,一半是無奈吧,不過自己這兩樣都不想要,她不帶一絲感情的說:“我說了我不去。”
雒天昊繞到她面漆:“這是妳作為正妃必須該做的事情。”
職責嗎?子涵抬頭好笑的看著他:“這個正妃的位子我不稀罕,誰想坐誰就坐!”
聽到子涵無謂的態度,雒天昊火大的抓住她的雙肩,緊緊的盯著她說:“靖王府正妃的位子只有妳才可以坐,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改變,這是我對妳的承諾!”
承諾?聽到這兩個字以後,子涵不可抑止的大笑起來,承諾?等會他就要去和新人拜堂,現在竟然著自己面前題承諾兩個字,他給自己的承諾何止這一個,可是言猶在耳,卻已物是人非。
子涵的大笑讓雒天昊有一絲惱怒,他吼道:“不要再笑了,快收拾一下去前廳,快到時辰了。”
子涵止住笑,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到:“我、不、去。”讓她親眼去面對他的背叛嗎?他一定要這樣把自己傷透嗎?
雒天昊的雙手緊緊握住,來控制自己的火氣:“我不希望對妳用強制手段。”
他的意思是說如果自己不答應,他就會用強的?子涵盯著他說:“雒天昊,不要逼我恨你!”
聽到她話裏的拒絕,雒天昊走到她面前,低下頭,凝視著她的雙眼:“子涵,不要恨我,是妳在逼我動手……”
子涵沒有想到雒天昊真的會強制自己來到前廳,更沒有想到他是用這種方法,他真的……太殘酷了。
她一動不能動的坐在正妃位子上,心裏充滿了憤怒和疼痛,點穴——他曾經用這招讓她無法逃避的面對剔肉削骨的酷刑,現在又用這招讓她來面對淩遲自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的場面。
子涵用眼神狠狠的盯著雒天昊,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哭,不想露出內心的柔弱,可是淚水還是慢慢地溢滿了她瞪大的雙眼,以前自己從來不知道恨一個人是什麼感覺,現在她可以很明確的告訴雒天昊,她恨他,非常非常……恨他……
前來賀喜的賓客也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靖王府王妃一動不動的瞪著靖王爺,臉上的恨意和悲痛不容忽視,不過大家對子涵的表現倒不是很訝異,畢竟一年前靖王爺為迎娶這位王妃所做的堅持,滿朝大臣有目共睹,所以靖王爺一年後的另娶肯定會對她有所打擊,但是靖王爺機竟然也是一臉僵硬,完全沒有娶得嬌娘的喜氣,怎麼回事,這場婚事不是靖王爺費了好大功夫爭取來的嗎?
“王妃,請用茶!”
一聲天籟喚住了子涵注意力,她看著面前如花的嬌顏,她知道水凝若美得不可方物,沒想到現在身著喜服的她竟然美得令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子涵僵直的看著面前的水凝若,嘴角慢慢彎起,即使自己想接過來,恐怕也是不能動,心底湧上的衝動讓她再也無法停止的大笑起來,她張狂的笑著,毫無忌憚的笑著,慢慢地周圍賓客的喧鬧聲逐漸遠去,面前的絕色容顏也漸漸模糊,天地間仿佛只剩下自己的笑聲,和……小腹汩汩而出的熱流……

第八十一章斬斷
子涵睜開雙眼怔怔的看著頭頂的床幔,雙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身體的冰涼感已經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呵!好笑啊!一個月之前自己還在期望著有個寶寶,誰又能想到一個月之後,知道寶寶的存在和失去寶寶兩件事情竟然同時發生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也好,現在與雒天昊的關係,實在不宜再有孩子的牽連,子涵安慰著自己,努力的去忽視心底的那抹刺痛。
“子涵,妳現在感覺怎麼樣?”
聽到他的聲音,子涵一怔,今天不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嗎?怎麼會在這裏?……切!自己真傻,這種事是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雒天昊即使再無情,也不能做到無恥的地步。
看到子涵沒有說話,雒天昊坐在床邊接著說:“子涵……,孩子……沒有了……”
聽出他壓抑的聲音,痛苦嗎?呵!即使會痛苦又能怎麼樣?畢竟孩子的小產是因為“母親情緒過於激動”,當時大夫請來之後,自己是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雖然不能睜開眼睛,但是所有人說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當她聽到大夫說因為她的情緒的波動導致胎兒流後,雒天昊發出低吼聲,混合著痛苦,後悔還有一絲……心疼,不過對於他的反應,她已經不在意了,隨著孩子的流失,心底深處的一抹悸動放佛也消失了。
看到子涵一直不說話,雒天昊感到心慌,他伸到被子底下握住她的手:“子涵,不要不說話,不要不理我……”他低下頭凝視著子涵,天知道當他看到子涵裙下的鮮血時有多後悔,當他知道孩子流產時有多心痛,可是他知道子涵比他更痛。
子涵沒有說話,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好說的,說沒關係嗎?呵!恐怕自己說不出口。
雒天昊俯下身子,把頭埋在子涵的頸窩處,喃喃道:“子涵,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們……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還會有孩子?呵!他以為兩個人走到這種情況還會有孩子,這時子涵真不知道是該說他想得太單純了,還是說他想得太美好了。
“子涵,跟我說句話好不好?”雒天昊祈求著,心裏的恐懼不斷浮現,剛才他看著子涵的眼睛,發現在她的眼裏竟然看不到一點情愫了,她心裏沒有自己了嗎?不,不可能,即使她想驅除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還有蠱的作用,想到這裏,雒天昊不免有些悲哀,剛開始自己用蠱把她留下,這一年來他看出子涵對自己的愛意在增長,他以為他可以長久擁有這份愛意,他……太自信了,可是沒有想到,最後自己要留住她竟然還是靠蠱。
兩個人之間還有什麼話說嗎?從他決定娶水凝若那一刻起,兩個人之間就已經豎起了一面牆,只不過這面牆隨著事情的發展越壘越高而已。
“當當……”敲門聲傳來,碧葉端著一碗雞湯走了進來。
她走到床邊說:“王妃我剛剛去廚房熬了點雞湯,妳吃點補補身子吧!”
子涵張口就像拒絕,可是看到碧葉祈求的眼神時,她止住了,如果自己不吃的話,估計這丫頭又要發大水了。她輕輕點了點頭。
看到她點頭,雒天昊有些高興地說:“好,快吃點東西,我喂妳!”
聽到他這麼說,子涵什麼表情也沒有就把頭轉向了裏面,雒天昊看到她拒絕的姿態以後,眼神黯了下來:“好,讓碧葉喂妳!”說完就退到了一邊,不過眼神還是直直的看著她。
碧葉把雞湯放到床頭的凳子上:“王妃,我服妳起來。”
子涵點了點頭,便要在碧葉的協助下坐起身來。
有什麼不對勁,她愣住了,咽了口唾液,又試了試,還是不行,她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碧葉。
看到她驚慌的表情,雒天昊和碧葉都很奇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雒天昊趕緊走過來:“子涵,發生什麼事了嗎?”
子涵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推開碧葉,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咚!”整個人跌在地上。
“子涵!”“王妃!”雒天昊和碧葉驚叫的上前去扶她。
“別碰我!”子涵大叫,用狠狠的眼神止住了兩人的動作,然後她自己掙扎著要從地上站起來。
“咚!”又跌倒了。
子涵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雙腿,然後用力捶了一下,……有感覺,有感覺的,沒事,自己沒事,她努力的安慰自己,然後再次想要站起來,然後……再次跌倒。
這次跌倒她沒有再試著站起來,只是眼神死死的盯住自己的雙腿,看到她剛才一連串的動作,雒天昊和碧葉好像也明白過來一點了。
“子涵,妳……你的腿……”雒天昊說著就走過來要扶起她。
“別碰我!”聲音寒冷之極。
“子涵,妳剛剛小產,不能在地上待著,讓我……”
“啪!”子涵一掌打落雒天昊伸過來的手,她抬起淚濛濛的雙眼,咬著牙說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子涵……”
“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出去,滾出去……”子涵的情緒越來越失控,雙手也在不斷的揮舞著,制止雒天昊的靠近。
“子涵,不要這樣,你這樣會傷到自己的……”
“出去,出……”接著子涵就軟軟的靠在雒天昊的懷裏了。
“王爺,王妃她……”碧葉見狀,緊張的問。
“子涵沒事,我只是點了她的昏睡穴,碧葉,妳……快去請大夫。”雒天昊有些慌亂的吩咐著。
“請大夫?”碧葉怔怔的看著子涵,“王妃的腿……”
“快去!”
“呃?!是,我這就去。”說完即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雒天昊把子涵抱起來放到床上,蓋好被子,伸手撫摸著子涵蒼白的小臉:“子涵,沒事的,沒事的,不管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邊的,妳不會有事的……”他低頭,雙手慢慢的移到子涵的腿上,臉色有些慘白,他極力穩住顫抖的雙手,安慰自己,子涵……子涵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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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整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到現在她都想不明白,明明只是小產,為什麼自己的雙腿卻站不起來了呢?明明有感覺的啊,為什麼……就是站不起來呢?到現在她還記得那位大夫說的,實屬怪異,實屬怪異,自己的腿無緣無故的就殘了,要……要這麼癱一輩子嗎?想到這裏,子涵禁不住的環手抱住自己,好冷啊……
雒天昊走進房間看到的就是子涵抱著自己蜷縮起來的樣子,心揪的很疼,自己究竟對她做了什麼,竟然把她害成這個樣子。他穩了穩自己的氣息,然後走了過去。
“子涵,天冷,多披件衣服……”還沒等他碰到子涵,她已經如避洪水猛獸般躲開了。
子涵有些不明所以的盯著他,他總是來自己這裏幹什麼?他不是剛剛成親嗎?為什麼連著幾天他都在自己的房間裏?為什麼,為什麼……
看著子涵茫然的表情,雒天昊感覺有一把刀在淩遲自己的心,他猛地握住了子涵的手,把頭貼了上去:“子涵,對不起,對不起,不要這個樣子,妳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這個樣子,子涵……”
聽到他痛苦的申吟聲,子涵低下頭看著他:“我……”
聽到子涵的聲音,雒天昊驚喜的抬起頭:“子涵妳要說什麼?”
“我要離開!”
雒天昊驚慌的看著子涵變得冷漠的表情:“不行,我不會允許妳離開的,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妳,就是不許妳離開。”
子涵沒有再看他,只是重複著自己的要求:“我要離開……”
“不!”雒天昊站起身來,抓住子涵的肩膀,“子涵,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啊……”
子涵沒有逃避,轉頭對上他的眼睛,……好奇怪呀,以前總是覺得他的眼睛像一汪深潭,吸引著自己不斷靠近,現在看著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看到她毫無變化的表情,雒天昊更加慌亂了:“子涵妳沒有感覺到什麼嗎?”
子涵的反應是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雒天昊慌忙的把她摟進懷裏:“我不會放妳走的,不管妳對我有沒有情,我都不會放妳走的,不會,不會……”
子涵如果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任由他抱著,不反抗不掙扎,已經沒有感覺,心如……一灘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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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雙腿不能走路以後,子涵就整天坐在床上,她不想再看到關於靖王府的任何東西。雒天昊每天都會過來陪她,晚上就在房間裏的軟榻上休息。
“吱呀!”碧葉推門走了進來,當她看到盤中分毫未動的飯菜時,歎了口氣,“王妃,碧葉求求妳了,妳就吃點東西吧。”
子涵動也沒動。
“咚!”碧葉跪在地上,“王妃,這段時間,奴婢都沒怎麼見過妳用膳,你就吃點吧,如果你不吃的話,碧葉就不起來。”
子涵看了看她還是沒反應,室內……很安靜……
許久之後,子涵扭頭看了看依舊跪在地上的碧葉,歎了口氣:“好。”
聽到子涵的回答,碧葉欣喜的站起來,不過因為跪倒太久的原因,差點跌在地上,她端過盤子剛走兩步就停住了:“王妃,飯菜都涼了,我去熱一下。”說完就出去了。子涵看了看她的背影,接著又斂住了思緒。
有股熟悉的氣息,她慌忙抬起頭,看著那道背光的影子,然後呆住了,靜默了許久。
明軒緊皺著雙眉,慢慢的走近子涵,伸手撫摸著已經消瘦好多的小臉,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憔悴的神情,他的心像刀割一樣。該死的雒天昊,究竟對子涵做了什麼!
他派在京城的人傳回消息說靖王爺娶新婦的當天,正妃小產,聽到這個消息後,他立即馬不停蹄的從幽冥宮趕了過來,沒想到竟然看到子涵如此令人心疼的模樣。
“明軒……”子涵微微一笑,接著靠進了他懷裏。
明軒伸手緊緊的摟住她,發自肺腑的喊道:“子涵……”聲音中滿是心疼。

子涵想小貓一樣在他懷裏磨蹭了兩下,小聲說到:“你來了,真好!”
看到子涵如此脆弱的樣子,明軒恨不得現在去殺了雒天昊,他用力的握住了手中的劍。
放佛感受到她的怒氣,子涵瑟縮了一下,然後拉住他的手說:“明軒,帶我走好不好?”
明軒恨不得馬上答應,可是一想到她身上的蠱蟲他就開不了口,這一年來他不停的尋找解蠱的方法,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他……不能拿她的生命開玩笑。
好半天沒有聽到明軒的回答,子涵慢慢退出了他的懷抱,苦笑著:“你不願意,我……我不會勉強你的。”
看到她要避開,明軒一把拉住她,痛苦的說:“不是,我願意,可是……可是如果帶妳走的話,你會有生命之憂啊!”
子涵看著他,嘴角泛起自嘲的笑:“不離開的話,我也活不了多久……”
“不准妳這麼說!”明軒惱怒的阻止,“我不會讓妳有事的……”
“那就帶我走,我已經無法在待在這裏了,否則我真的會死的,我就算死,也不想死在這裏,明軒,帶我走好不好……”
看著子涵祈求的表情,明軒動搖了,自己不帶她走就是為她好嗎?子涵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是沒有一點求生的希望啊,“我就算死,也不想死在這裏”他腦中又閃過她剛說的話,閉上眼他掙扎了好久,睜開眼之後,眼裏出現一抹堅決:“好,我帶妳走!”以後不管怎樣,我都會守在妳身邊的。
子涵笑了,對他伸出了手,明軒接過,拉著她就往外走。
“咚!”看著跌倒在地的子涵,明軒一臉驚訝:“子涵……”
“我的腿殘了,你還要帶我走嗎?”

 第八十二章變化
明軒臉色變得灰白,他緊緊的盯著子涵,一句話也不說,眼裏閃著複雜的神色。
看到他不語的樣子,子涵心裏開始退縮了,是啊,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呃?
明軒突然低下身子,臉埋在子涵的頸窩處,雙手緊緊的把子涵摟進懷裏,力氣大的放佛要把她揉進身體裏似的。
子涵被他這突來的動作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她動了動身子,喊道:“明軒……”
“不要動……”明軒制止了她,“只要讓我抱一下下就好,一會就好……”
聽著明軒有些不對勁的聲音,子涵不敢動了,僵硬著任憑他抱著,……恩……脖子處好像濕了,難道……明軒哭了?
她心裏閃過一絲悸動,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頭慢慢的靠在明軒的肩上,感受他寬闊的肩膀所帶來的踏實敢。
不知過了多久,明軒抬起頭來,雙眼泛紅的凝視著她:“子涵,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放開了妳了,跟我走!”說完,他打橫抱起子涵就往門外走去。
兩人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一道亮光朝他們劈過來,明軒抱著子涵輕巧的躲開了,待他們站穩之後,子涵看到鐵衣正拿著劍對著他們。
“鐵衣,你要幹什麼?”
鐵衣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明軒,然後對子涵說:“王妃,王爺有事出去了,命我在這裏保護王妃!”
保護?是監視吧!子涵微微一笑:“你可以告訴雒天昊,從此以後我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了。”
“王妃!”鐵衣上前走了兩步,然後用劍指著明軒,“妳要跟他離開嗎?”
子涵低頭想了一會,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這是她前幾天寫得和離書,她伸手放到身邊的一塊石頭上:“鐵衣,你把這份和離書交給雒天昊,從此我和他之間沒有任何牽連,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王妃!沒有女子可以寫和離書的!”鐵衣依然是面無表情,不過子涵已經能聽出他話裏的火氣了。
她嘴角一彎:“那麼我就成為第一個寫和離書的女人吧!”她輕輕扯了一下明軒的前襟,“我們走吧!”
明軒點點頭,轉身欲帶她離去,可是鐵衣一個箭步擋在了他們面前。
“王妃,一切事情需等王爺回來再說。”
子涵看著他,輕聲說到:“如果我不想等的話,你是不是會強留下我?”
“如果真的需要,屬下會這麼做。”
“鐵衣,有明軒在這裏,你留不下我的。”子涵沒有任何嘲諷,只是在說事實,明軒的功夫遠遠在鐵衣之上。
鐵衣看了他們一眼,咬了咬牙接著說:“那屬下只有以死相博了。”
“我要帶她離開。”明軒看著鐵衣冷冷的說。
“不可能!”
“如果非要打倒你的話,我不會留情的!”
“鐵衣接招!”
看樣子,這個架是不打不成了,明軒輕輕的將子涵放到不遠處的一個石凳上,溫柔的對她說:“等我一下。”起身就要朝鐵衣走去。
子涵趕緊拉住他的袖子,有些懇求的說到:“別傷了他!”
明軒點點頭,他明白鐵衣只是忠於雒天昊,所以他沒有什麼錯,子涵不想看到他因為這件事而受傷。
鐵衣等明軒走到他跟前,說了聲“動手吧!”就握著劍朝他沖過來,兩個人就動起手來。
子涵有些擔心的看著兩個人,看看得出來,明軒主要是處於防守的狀態,鐵衣也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立即看了一下子涵,不管怎麼樣,必須替王爺把她留住。
打鬥了一會,明軒明白如果不把鐵衣打到的話,他是不會住手的,但是他和子涵也不宜再拖延更長的時間了,想到這裏,他快速的握住鐵衣伸過來的手,一拉,接著身子一轉,手指迅速的的點上了他上的大穴。
突然間鐵衣感到自己不能動了,他瞪著明軒:“你……”
“得罪了。”明軒說完不再看他,轉身向子涵走過去,把她抱了起來,“我們走吧。”
子涵看著僵在那裏的鐵衣,遲疑的問道:“鐵衣他……”
“沒事,兩個時辰之後,穴道自會解開。”
“哦,明軒,你把我帶到他面前,我有點事情要拜託他。”
明軒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不過還是依言把她帶到鐵衣身邊。
鐵衣看著明軒懷裏的子涵,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了,不過他還是掙扎著開口:“王妃請妳不要走……”
子涵微笑著對他搖了搖頭:“我和雒天昊的緣分已盡了,鐵衣你不要再執著了。我想拜託你一件事……”看到鐵衣詢問的眼神,她接著說,“幫我好好照顧碧葉,她是一個好姑娘,謝謝……”沒等鐵衣再說些什麼,子涵抬頭對明軒說,“走吧!”
明軒聞言轉身帶她離去。
看到她決絕的表情,鐵衣慌了,大喊道:“王妃,妳不能走,王爺……王爺娶水凝若公主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為……”
“鐵衣,不要再說了,不管有什麼原因,他……終究背叛了我們的婚姻……”說完她就靠在了明軒懷中,離開的時候,沒有再回頭看一眼靖王府,走的……毫不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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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靜靜的坐在桌旁,看著明軒忙碌的身影。
已經在這裏住了快半個月了吧,她還記得當時從靖王府出來之後,自己說了句:“我不想跟你去幽冥宮”之後,明軒就帶著她來到了這個山間的小屋,從那天開始,明軒除了去買一些吃的和用的東西之外,其餘的時間全在這裏陪著自己。
明軒轉身把飯菜端上來的時候,發現子涵正呆呆的看著自己,不,更確切的說,是眼睛看著自己,但是焦點沒有在自己身上,仿佛穿透了自己的身體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他感到子涵這段時間有些變化,總是喜歡一個人發呆,對自己也是若即若離,眼神不再如以往那樣神采飛揚,反而經常空洞的如一潭死水。每次看到她的這個表情,他都恨不得馬上去宰了雒天昊,他究竟對子涵做了什麼,竟然把她身上的神采抹殺的如此乾淨,可是同時他也恨不得給自己兩拳,痛恨自己在子涵出事的時候,沒有能夠陪在她身邊,她當時一定應該很無助吧……
他走到子涵面前,蹲下身子,拉著她的手,輕聲說道:“子涵,吃飯了。”
聽到他的聲音,子涵有些渙散的眼神開始慢慢恢復清明,她低頭看著面前有些擔憂的明軒,咧開嘴角笑了一下:“哦。”應聲完就不再看他拿起桌上的碗筷開始吃飯。
吃了一會之後,她發現明軒的眼神還是膠結在自己身上,就慢慢的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他:“看我做什麼?趕緊吃飯啊!”
明軒沒事說話,而是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子涵的嘴角,疼惜的說道:“在我面前不需要這麼笑,很假……”
聽著他壓抑的情緒,看著他盛滿感情的雙眼,子涵的嘴角再也撐不住了,垮了下來,淚水也慢慢的開始凝結,為什麼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偽裝,為什麼他要這麼明白的說出來,為什麼……
好像明白子涵的想法,明軒歎了口氣,坐到她身邊,伸手攬住她:“子涵,在我面前,妳不需要偽裝,難受就哭出來,妳不知道,看著妳壓抑著自己,強顏歡笑,我的心……有多痛。”
聽出他話中的痛楚,感受到他強烈的心跳,在他的安撫下,子涵強撐了許久的面具再也維持不住了,哭倒在他懷裏,雒天昊娶妻的時候沒哭,失去孩子的時候沒哭,知道自己殘了以後也沒哭,可是現在面對明軒疼惜的表情時,卻再也無法忍住洶湧的淚水了。
明軒摟住她,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眸色變得愈發呈亮起來。
過了好久,子涵才慢慢的在他懷裏平復下來,她輕輕抽泣著退出明軒的懷抱,看著他前襟哭濕的一片,有些尷尬的說:“都……濕了……”
明軒毫不在意的幫她把殘留在眼角的淚拭去:“沒關係,快吃飯吧,否則都涼了。”
子涵接過碗筷,機械的吃著,明軒……是個好男人,可是自己……她抬頭看向明軒,正好對上他溫柔的眼神,慌亂的趕緊低下頭吃飯。
看到子涵躲避自己眼神的樣子,明軒一怔,不過他不在意,他知道子涵心上的傷口需要慢慢的來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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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小屋裏來了兩名客人,魅和影。他們兩個一見到明軒就撲通跪在地上。
明軒冷眼看著他們,厲聲說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請宮主速回幽冥宮!”
明軒瞪了他們一眼,然後端了一杯茶給子涵,然後才對他們說到:“現在我不打算回去。”
聽到明軒這麼回答,魅影臉上出現了一絲慌張:“宮主,大護法現在正糾集人手,打算圍攻幽冥宮,您現在必須得回去啊……”
明軒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的看著子涵喝茶,怕茶太燙。
看到明軒這個樣子,影似乎有些急了:“身為幽冥宮宮主,必須得以幽冥宮為重啊!”
明軒轉頭看了她一眼,不帶感情的說到:“那我就不要做這個宮主好了。”
“宮主!”魅影急呼,魅上前走了兩步,行了個大禮說到:“屬下懇請宮主回宮!”
明軒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反應。氣氛頓時有些僵。
子涵有些尷尬的看著三個人,魅影滿臉焦急,而明軒還在慢條斯理的“伺候”著自己,實在是……有點不舒服,她知道明軒之所以不想回幽冥宮是因為自己,可是現在幽冥宮有難不是嗎?他怎麼還待在這裏?
看到明軒對子涵的態度,魅似乎有些瞭解,他趕緊對子涵說到:“請陸姑娘勸宮主回宮!”話剛說完,他就被一陣掌風掃退了好幾步。
明軒冷冷的看著他:“魅,你話太多了。”
呃?魅的話多?子涵感到有些好笑,從認識魅到現在,聽他說話的次數都能數過來,他的話還多,恐怕是觸碰了他的禁忌吧……
“宮主……”魅影還想說什麼,可是被明軒打斷了,“你們出去吧!”
“宮主,你呆在這裏也不安全啊!”
“是嗎?”明軒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如果我不放你們進來的話,你們以為現在能站在我面前嗎?”
聽到他這麼說,魅影都不說話了,子涵想起明軒告訴過她,他已經在周圍布上了陣法,一般人是無法發現和接近的。
魅影對看了一眼,知道明軒有些生氣了,只好先退下再商量有關事宜,他兩人行了個禮:“宮主,我們先退下了。”往外走的時候,魅抬頭看了子涵一眼。
子涵看到他眼中的懇求時,斂下了眼眸,心中已有了決定。

第八十三章引誘
子涵用帕子輕輕的擦洗著身上,現在由於雙腿不能動,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是明軒先把水弄好,接著他會用布把眼睛蒙上,然後把僅著中衣的子涵抱到水中,等她洗好之後,再用毯子把她包住抱回床上。
子涵輕輕的拍打著溫度適中的洗澡水,真的是難為他了,每天都要照顧自己這麼一個殘廢。
不是不知道明軒對她的感情,可是經過了熊長風和雒天昊以後,自己的心放佛如同沉寂了一般,無法再起漣漪,再加上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一個不利於行的殘廢,跟著他也只會拖累他,而且自己已非完璧之身,作為古人的明軒真的會不在乎嗎?他……值得更好的人來配吧……,“唉!”她長歎了一口氣,想要釋放心中積聚的陰鬱。
這幾天,魅影每天都來請求明軒回幽冥宮,可是他根本不為所動,不是冷冷的回絕,就是一句話也不說,每當對上魅影帶有指責和懇求的眼神時,子涵就覺得尷尬不已,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們兩個也不用遭受明軒的這種對待。
想到這裏,子涵拿起浴桶旁邊凳子上的小木槌,槌了幾下凳子,這是告訴明軒她洗好了。
守在外面的明軒身子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心愛的女子正在裏面洗澡,嘩啦啦的水聲嚴重的困擾者他的神經,聽到小木槌的聲音,他緩緩的吐納了幾下,接著站起身來,用布包上眼睛走進房間。
像往常一樣他用塊大大的毯子把子涵裹好,然後抱起來放到床上,借著就要離開,可是今天脖子上環繞的雙手讓他怔了一下。
明軒維持著打橫抱著子涵,彎著腰把她放到床上的姿勢,而子涵則是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脖子,不允許他離去,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
子涵剛沐浴完的幽香陣陣的飄進明軒的鼻中,他感到下腹一陣熱流彙聚,趕緊把頭別向一邊,但是兩人的距離太近了,始終無法避開她氣息的包圍圈。
“子涵……”他有些不安的輕聲喊道,今天的子涵有點不同……
“嗯?”
“妳……可以放開我了……斯——”明軒感到自己的喉結被她柔軟的雙唇親吻著,隨即沙啞的開口,“子涵……不要……這樣……”
子涵收緊了手臂,雙唇沿著他的脖子慢慢的向上滑動,來到他嘴角處,伸出小舌輕舔著,然後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說道:“不要怎麼?這樣嗎……”
明軒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畢竟對他進行“非禮”的是他心愛的女人,所以他根本無法抵擋她所帶來的衝擊,大腦已經逐漸不能思考了,人類原始的欲望正在蠢蠢欲動。他想離開,可是卻無法掙脫死死扣在腦後的雙手,用強的,又怕子涵的雙臂會受傷,不過他知道,如果子涵再不住手的話,自己馬上就要變身狼人了。
“子涵……妳在玩火……”他在費力的進行著最後的掙扎。
聽出他聲音中包含的情欲,子涵勾起嘴角笑了,她的唇繼續在他的脖頸處進行遊移,種些草莓,一隻小手也開始不安分,從他的前襟處鑽了進去,撫摸著他堅實的胸膛。
她的動作如同一把大火,燃燒了明軒最後僅剩的一絲理智。
“夠了!”明軒大叫一聲,接著把子涵牢牢的壓在自己身下,雙唇開始瘋狂的索取著,雙手用力扯開包裹在她身上的毯子,開始順著她的曲線揉搓起來。
子涵有點被他的瘋狂嚇到,不過她很快的恢復了常態,開始積極回應明軒的索取。
已經陷入激狂狀態的明軒,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抬起頭看著已經有些迷離的子涵,甩了甩頭,接著急速的撤離她的身體,如風一般的離開了房間。
子涵被他一連串的反應弄得愣愣的,他離開後心底湧上了一股失落感,沒有他身子的覆蓋,清涼的空氣顯得好冷,她伸手把被子拉過來,然後蓋住了自己裸露的皮膚,明軒怎麼了?他明明對自己……有感覺的,可是為什麼最後他會……
好久好久以後,子涵才聽到開門聲,她轉過頭去看向來人,是……明軒,渾身都濕透了,頭髮上也滴滴答答的全是水。
明軒緊緊的盯著子涵,雖然剛才已經沖了很長時間的涼水澡,可是現在看到她,還是止不住渾身的燥熱。可是一想到她這麼做的目的,他就恨不得狠狠地搖醒她,看看她的小腦袋裏到底裝了一些什麼東西。
看到明軒滿臉陰霾,子涵自嘲的笑了笑:“我這個殘廢好像根本無法勾起你的興趣了。”
聽到她這麼說,明軒心中的火氣更大了,只有待在原地緊握雙拳才能制止自己上去……懲罰她。
子涵看到明軒一直不言不語,只是用陰沈的眼光望著她,心裏一陣急躁,吼道:“你為什麼不說話?你說話啊!”說完抓起床上的枕頭朝他扔了過去。
明軒一動不動的任由枕頭砸在身上,雙眼還是緊緊的盯著子涵,好一會他才開口說話:“子涵,妳在……侮辱我嗎?”
子涵聽出他聲音中的壓抑,連忙抬頭看向他,只見他眼中承載了滿滿的痛苦,心裏一陣刺痛:“我……”
“妳以為我只要得到妳之後,就會跟著魅影回幽冥宮了?子涵,妳這是在侮辱我啊!”
子涵驚了一下,他……他知道自己的意思了,他……,看著明軒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雙眼已經是墨綠的發亮了,裏面包裹著滿滿的心痛,她有些慌亂了,自己不是想要傷害明軒啊,從來都沒有啊,自己只是……只是……
沒有聽到子涵的否認,明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子涵,原來在妳心中我竟然是這樣的人,竟然是這樣!”他大吼著,雙手開始用力的砸牆。
看到他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聽著咚咚的聲音,子涵的心像刀絞一樣痛,明軒他捨不得傷害她,卻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來發洩怒意,看著牆上開始出現斑斑紅色,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明軒,停下來,快點停下來啊……”
明軒放佛沒有聽到她的哭喊,還是對著堅實的牆揮動著自己的雙拳,毫不在意雙手流下的鮮紅的血。
子涵看到他置若罔聞,整個人非常激動,接著從床上滾了下來,想靠著雙臂的力量爬過去制止他。
明軒的餘光看到子涵掉落在地上,連忙停止了自殘的行動,疾步跑過去,把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子涵感到他的退縮,趕緊用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痛苦的道歉:“明軒,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想要侮辱你,我真的沒有,對不起,我沒有,沒有……”
聽著子涵語無倫次的道歉,看著她哭花的小臉,明軒心中的火氣逐漸被心疼代替,他不語的環住子涵,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
子涵在他懷裏抽泣著:“明軒,我真的沒想侮辱你,我真的沒有,我……我現在整個人都亂了,我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我不想拖累你啊……”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解釋,明軒已經理解她的意思了,子涵現在的情況讓她自己對未來有著許多的茫然和不確定,她不想成為自己的包袱,可是她哪裡知道,自己多高興能擁有著這個包袱,自己有多開心可以在她身邊照顧她啊!知道了她的想法之後,明軒心中的陰鬱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低下頭湊近子涵的耳邊輕聲說道:“子涵,也許你會說我很壞,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如果你這個樣子才能允許我照顧你的話,我心裏只有開心,高興,絕對不會有任何的負擔,如果你說自己是包袱,那麼我很榮幸我是那個抗包袱的人。”
聽到他近乎深情的告白,子涵抬起淚水模糊的雙眼,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柔情,踏實了,懸了半個多月的心終於踏實了,仿佛久行的航船終於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一樣,那種安全感和舒適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明軒……”子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用更緊的擁抱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看到這個樣子的子涵,明軒笑了,不過當他低頭看到子涵胳膊上的傷時,臉色冷了下來,這應該是剛才摔在地上造成的,自己真該死,明明想要照顧她,卻還是會害她受傷。
感到明軒起身的動作,子涵心中一慌:“明軒,你要去哪裡?”
明軒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說:“我去拿藥,妳的胳膊受傷了,需要擦點藥。”
聽到這,子涵才慢慢的放開自己的手,讓他去拿藥,然後讓他給自己上藥。等他給自己上完藥以後,子涵拉過他的手,輕輕的擦掉他手上的血,溫柔的給他上藥。
看到子涵輕輕的最自己的傷口吹著氣時,明軒感到整個心都被柔柔的東西包裹了,如果可以,他希望這一刻不要過的那麼快。
上好藥之後,子涵抬起頭來,看著明軒,露出了這段時間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明軒,我們明天……回幽冥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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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幽冥宮的這一路上,子涵真的是驚呆了,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時原其和大熊他們怎麼也找不到幽冥宮了。幽冥宮的地理位置應該是在半山腰吧,在來的路上,周圍的景物特別模糊,而且好像時時都在變化著,有的地方明明看起來沒有路,走過去卻是暢通無阻。
看到子涵驚呆了的小臉,明軒笑了,他低下頭靠在她耳邊說到:“這是幽冥宮外的陣法所致。”
子涵瞠目結舌的說:“太……太厲害了……,這是誰布的陣啊,這麼厲害?”
明軒臉上出現一道暖色,他開心的說:“是我小師弟?”
“小師弟?他這麼厲害?”
“恩,他最擅長的就是奇門遁甲之術。”
“明軒,你和他感情很好?”
明軒點點頭,笑著問道:“妳怎麼知道?”
子涵指著他的臉說:“你臉上的表情告訴我的。”
“我和他是一起來到幽冥宮的,當時師傅看他身體不好,但是天資聰明,所以就沒有逼他學武,而是腳踏奇門遁甲之術,這些年來,可以說我們是相互扶持著走過來的。”
“哦。這樣啊!”
“子涵,我們到了。”
子涵轉過頭來一看,原來已經來到一座宏偉的大門處。
“這就是幽冥宮?”
“不錯!”
“好……好有氣勢……”光看外面的門面就已經很震撼了。
明軒似乎很滿意子涵臉上的表情,拉了拉韁繩說:“坐穩了,我們進去吧。”
騎著馬走了大概又有十多分鐘的樣子,終於在一個大殿門口停下了,明軒先下馬,然後把子涵抱了下來,接著走進大殿中,周圍的人不斷對子涵投以好奇的眼光。
她有些不自在的往明軒懷裏窩了窩,察覺到她的動作,明軒低頭關心的問:“怎麼了?”
子涵撇了撇嘴,說:“沒什麼,只不過不太習慣被人當猴看。”
聽完子涵的話,明軒大笑:“他們的確很好奇,”然後他又湊近說道,“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在我懷裏看到過女人。”
子涵斜了他一眼,不過……心裏有點美滋滋的。
走見大殿之後,明軒就把子涵放在了裏面的一張軟榻上,並且調整好她背後的靠墊,讓她舒服的靠在上面。
子涵的餘光看到殿中有兩個丫頭有些驚訝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喝點水吧!”安置好她之後,明軒接過下人送來的一杯茶遞給子涵。
她接過茶杯之後,靠近明軒小聲說:“明軒,你……不用這麼照顧我……”
“我喜歡照顧你。”明軒打斷她的話,真誠的說道。
聽著他略帶磁性的聲音說著這種話,子涵感到自己的心跳的厲害。
“二師兄,你回來了。”正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第八十四章疑惑
子涵從明軒的身側望過去,感到一陣眩暈,不由自主的冒出來兩個字:“天使。”
只見來人身形瘦削頎長,相貌無比俊美,墨黑長髮如飛瀑泄下,眼神中流露中平和的氣息,他很美,美得很乾淨,美得很脫俗,一身白衣襯得他更加的飄逸,如果再在他後面掛上一對翅膀的話,絕對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天使。
聽到子涵的話,明軒和來人都愣了一下,明軒雙眉稍皺,然後低下身子問她:“子涵,妳認識小師弟?”
子涵對他的問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小師弟?誰啊?”
“就是他啊!”明軒指了指來人。
“他就是你小師弟?”子涵驚喜的扯住明軒的衣袖,“那個奇門遁甲之術很厲害的?”
明軒笑著點點頭,然後對著來人說:“紫竹,進來吧。”
原來他的名字叫紫竹,子涵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直到他來到軟榻前,她的腦袋還是仰著一直盯著他。
或許是子涵的眼神太直接了,紫竹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然後溫和的說到:“妳就是陸姑娘吧?”
“恩?你知道我?”子涵有些驚訝的問。
紫竹笑著點點頭說:“二師兄在幽冥宮的日子裏幾乎每天都念叨妳。”
“紫竹!”明軒瞪著他,臉上出現可疑的紅雲。
子涵看著明軒,笑了:“明軒,你……現在的臉色很好看……”說完就哧哧的笑了起來,聽到她的笑聲,明軒的臉色更紅了。
他瞪了兩人一眼,然後輕輕拉出子涵的右手對紫竹說:“紫竹,幫子涵看一下。”
“看什麼啊?”子涵疑惑的看著明軒。
“紫竹的醫術非常厲害的,讓他幫妳看看。”
“哦。”
紫竹依言坐了下來,把手輕輕的搭在了子涵的手腕上,子涵看到他的手非常漂亮,手指纖長,看起來優雅極了。她又抬起頭來看著紫竹,心裏開始有些不確定了,他……到底是男是女啊?原來以為水凝若已經夠漂亮的了,可是現在看到紫竹,才發現水凝若跟他根本就比不起,不僅僅是相貌,還是本身的氣質。紫竹說話的聲音……宜男宜女,他的脖子上……領子太高,看不到喉結,再看看他的容貌,還是美得要命。越看他子涵越覺得好奇,他真的是男人嗎?腦子裏正這麼想著,另外一隻手已經伸出去了,目標——紫竹的胸部。
咦?平平的,還挺結實的,真的是男人?
子涵抬起頭來,對上了明軒和紫竹無比驚訝的眼神,明軒的眼中似乎有些火花,而紫竹的整個臉的都紅透了。
“子涵,妳……在幹什麼?”明軒遲疑的開口。
“我……”看著他兩人的眼神,搞得自己跟個色女似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只是好奇……紫竹的……性別。”說完,實在是不好意思抬起頭,看紫竹的臉色了。
聽完子涵的解釋,明軒和紫竹都笑了起來。明軒坐下輕輕地拍了拍子涵的頭,笑著說:“子涵,妳不是第一個質疑紫竹性別的人。”
聞言,子涵抬起頭看著他,嘟著嘴說:“那是因為他……太美了呀!”
明軒點點頭說:“不錯,不過紫竹確確實實是男兒身。”
“真的?”子涵轉過頭去看著紫竹,後者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子涵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了。過了一會,紫竹把子涵的手放回來,然後站起身來對明軒說:“二師兄,陸姑娘的身體……”
“紫竹,你先幫子涵開一些滋補的藥吧!”明軒開口說到,以眼神制止了他想說的話。不過子涵沒有注意,她的眼神還在紫竹身上。
紫竹看了看子涵,又看了看明軒,然後點了點頭說:“好,陸姑娘情況不嚴重,我先去給陸姑娘開一些滋補的藥材。”
子涵看著他笑著說:“呵呵,你不要開口陸姑娘,閉口陸姑娘的了,你叫我子涵就可以了。這樣我聽著也舒服。”
紫竹聽到她這麼說,然後抬頭看了看明軒,看到後者點了點頭,就溫和的說道:“子涵,我先去吩咐廚房準備膳食,等一切安排好之後,再來叫你和二師兄。”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看著子涵一直盯著紫竹的背影,明軒坐在她旁邊,然後扶住她的肩膀說:“子涵,妳……妳很喜歡紫竹?”
子涵點點頭:“第一感覺不錯!”
“哦,”明軒應了一聲不再說話,臉色也黯了下來,的確,紫竹的確是非常出色,只要有他在的場合,任何人的眼光都會集中在他身上。剛才從紫竹進來,子涵的眼神基本上就沒有離開他。
看到明軒落寞的神情,想了想他剛才的問話,子涵知道了他在胡思亂想什麼,她笑著抱住明軒的一隻胳膊:“明軒,你覺得廟裏的菩薩看起來怎麼樣啊?”
明軒不知道子涵為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老實的回答:“給人的感覺是平和,慈祥。”
“那你喜不喜歡菩薩啊?”
“恩。”
“那你會不會對菩薩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呢?”
明軒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怎……怎麼會對菩薩產生那種感情呢?即使再美再好,也只會用心來欣賞,絕不會有半點紅塵情絲。”
聽他這麼說,子涵笑容更甚了:“知不知道我剛才說的天使是什麼意思啊?”
明軒搖搖頭。
“天使呢,也是一種神,就像是這裏經常說的菩薩一樣,只不過他是西方的神而已。”
“西方?”明軒一臉疑惑。
“哎喲!你不用管什麼西方不西方的了,我想說的是……我看紫竹呢,就跟看菩薩一樣。這次,你明白了嗎?”
明軒雙眉緊皺在一起,眼神緊緊的盯著子涵,好一會兒,他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妳是說……妳……紫竹只是……他……”
聽著他語無倫次的話,子涵笑道:“一個人怎麼會對長得像菩薩一樣的人產生紅塵情絲呢?”
聽到她這麼說,明軒開心的好像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他把子涵摟進懷裏,一個勁的低喊著:“子涵,子涵……”妳為什麼總是帶給自己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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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要吃這些東西啊?”子涵疑惑的看著擺在面前的食物,然後又看看桌上的其他食物。
明軒笑著說:“這是特地為你準備的藥膳。”
“藥膳?還這麼多?”看著這麼龐大的量,子涵吞了吞口水,“我恐怕連一半也吃不了。”
“不行,一定要多吃一些,妳不知道這段時間自己消瘦了多少嗎?”
子涵看向明軒,他眼中的疼惜清晰看見,連忙把自己要反對的話吞了回去,如果自己再不吃的話,他恐怕又要自責了。
不過低頭看著面前的這一大“盆”藥膳,她還是撇了撇嘴:“藥膳耶,很難吃的。”
紫竹看到她這個表情,笑著說到:“子涵,妳放心,這個藥膳是二師兄吩咐我親手做得,加了一些溫和的配料,絕對不會有濃重的藥味。”
“是嗎?”她遲疑的低頭吃了一小口,品了品,然後笑了,“恩,還真的挺不錯的。你也嘗嘗——”說完就舀起一勺遞給明軒。
明軒看到她遞過來的藥膳,臉色有些尷尬,紫竹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子涵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兩個:“怎麼了?”
紫竹斂住笑:“這些藥膳是要女子吃的。”
“呵呵,這樣啊,那你們為什麼不早說?”說完,不再管他兩個,子涵逕自吃起來。
其他兩人搖了搖頭,也拿起碗筷開始吃飯。
這時就聽到外面的婢女喊道:“三護法來了。”
三護法?又是那路神仙啊?正在子涵納悶的時候,一名身著黑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好冷!這是黑衣女子給子涵的第一感覺。她長的還不錯,比較……英氣,但是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她走進房間後,看到明軒,然後抱拳醒了個禮。
“參見宮主。”
明軒淡淡的說到:“蘿依來了,一起坐下來吃飯吧。”
“是。”說完那名黑衣女子就坐在了紫竹身邊。
看到子涵探究的眼神,明軒說到:“子涵,這是我師妹連蘿依。”
子涵笑著對連蘿依說道:“妳好。”
連蘿依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看到她冷淡的反應,子涵知趣的聳了聳肩,果真是個冷美人,便不再說話,低頭吃起藥膳來。
本來餐桌上的氣氛還挺好的,不過連蘿依加入後,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只是用膳過程中,食具相碰的聲音。
不過子涵注意到,每當連蘿依夾菜的時候,就能看到她雙手的手腕處各有一個粗粗的……鐵銬,真的是鐵銬耶,她帶著東西做什麼?不會是練功吧?
好像感覺到子涵主義的眼神,連蘿依抬頭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把子涵冰的連忙把眼神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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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斜靠在軟榻上,明軒溫柔的為她梳理的微濕的長髮,昏暗的光也為這種場景增加了曖昧的氣氛。
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自從上次自己怎麼也梳理不好打濕的頭髮後,明軒就把這項工作攬過去了,每天都要樂此不疲的梳上好一會。
子涵輕咳了幾下問道:“明軒,連蘿依手腕上戴的那是什麼啊?”
明軒頓了一下,然後回答:“是鐵銬。”
“真的是鐵銬?唉喲!”子涵驚訝的坐了起來,扯到了自己的頭髮。
“這麼驚訝幹什麼?”明軒把她攬進懷中,輕揉著她的頭皮。
“她為什麼戴那個啊?練功嗎?”
明軒沈默了一會,然後讓子涵坐好,接著為她梳頭:“那是她親自戴上去的,不是為了練功,是為了……贖罪。”
“贖罪?向誰贖罪?”
“……向我贖罪。”
“……為什麼?她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嗎?”子涵小心的問。
明軒把梳子放在了一邊,然後坐在了子涵面前。
“你知不知道我上次中的毒是誰下的?”
子涵一愣:“不是你大師兄嗎?”
明軒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端起桌旁的花茶遞給子涵。
“難道是……連蘿依?”

第八十五章迷雲
明軒點點頭說:“就是蘿依。”
“為什麼?”
明軒低頭沈默了一會說:“為了紫竹,蘿依從小就喜歡紫竹,除了師傅的命令外,蘿依做得所有事情幾乎都是為了紫竹。那時候大師兄以紫竹的安危,要脅蘿依,所以為了紫竹她就……”
“她就對你下毒,然後你就被帶到了原其那裏,受盡了百般折磨?”子涵接過話茬,口氣裏有些不悅,一想到明軒曾經受到的折磨,她就覺得心如同針刺一樣。
“妳在……生氣嗎?”明軒看著子涵,眼睛亮亮的。
對上他的眼神,子涵呼吸一窒:“我……”接著她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問,“你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怎麼會讓連蘿依得手呢?”
聽到子涵這麼問,明軒臉上出現了些許尷尬,神色變得十分複雜,他抓住子涵的手,低著頭好像做錯事的孩子那樣,小心的說:“因為……我……我曾經喜歡蘿依。”
聽到這個答案,子涵的心堵了一下,明軒喜歡過蘿依,這個認知讓她有點……不高興。
看到子涵陰晴不定的臉色,明軒輕聲喊道:“子涵……”
子涵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他:“你……恨她嗎?”
“曾經恨,在地牢裏的那段日子非常恨,可是後來就不恨了,”明軒雙手扶住子涵的肩,深情的看著她,“從我心裏開始滿滿的裝著另外一個人時,就再也沒有空間來裝著恨了。”
他眼中的深情讓子涵一下子無所適從,她囁喏的說:“明軒,我……”
明軒笑著把她摟入懷中,柔聲說到:“剛進地牢的時候,是恨意支持我撐了下來,那時候我每一天都渴望出去,然後問問蘿依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可是有一天,一個愛說愛笑,還有點迷糊的小女人走進了我的眼中,慢慢地她就在我心中紮下了根,並且迅速的占滿了所有空間,從那之後,看她的笑,聽她說話成了我每天期待的事情……”
子涵聽到這裏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切!我才不信呢,我可還記得,當時我給你去送飯的時候,你從來不拿正眼看我,吃完就埋頭睡覺。”
聽到子涵的指責,明軒的臉上泛出了紅暈,神情也有些不自在:“那是因為……我當時的樣子太……,我……怕你厭惡……”
子涵盯著他好一會,接著爆笑出聲,原來他那時候不理自己,是因為對他自己的形象感到自卑啊!
看到她大笑的樣子,明軒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把頭埋在了她的肩窩處,悶聲道:“想笑就笑吧。”
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子涵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問道:“呵呵,還是說蘿依吧,後來怎麼回事?”
明軒沒有起身,接著說道:“後來我和魅影回到幽冥宮,也有蘿依的幫忙,因為當時整個幽冥宮都在大師兄的掌控之下,如果不是蘿依她用鳳尾針先傷了大師兄,我無法再次避免他的毒手。”
“你是說蘿依後來幫你?那是為什麼?她難道不怕你大師兄對紫竹下手了嗎?”
明軒輕笑了兩聲:“蘿依幫我也是為了紫竹,因為紫竹知道蘿依對我下毒之後,非常生氣,從那之後就不和蘿依說話了,所以從我被原其帶走,到我重新回到幽冥宮,兩年多的時間,紫竹沒有和蘿依說過一句話,為了打破紫竹和她之間的僵持,蘿依才出手幫我的。”
子涵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她為什麼會戴上鐵銬呢?”
“蘿依當時對我下手的時候,我已經是幽冥宮宮主了,對宮主下毒手,按照宮歸,輕者逐出幽冥宮,重者廢除武功,丟到蛇窟去,念到蘿依後來對我的幫助,本來打算對她處以最輕的處罰,就是將她逐出幽冥宮。可是一旦被逐出去,想見紫竹的機會幾乎沒有了,為了這個她整整在幽冥宮門前跪了五天五夜,後來我看到紫竹心有不忍,就答應將她留下,是紫竹說換一種方式處罰,這就是妳看到的鐵銬,不僅手腕上有,腳腕上也有。”
“原來是這樣啊?那她要帶多長時間啊?”
“這就要看紫竹的意思了,我對蘿依其實早就沒有什麼芥蒂了,她現在會帶著,也全是為了紫竹,紫竹覺得畢竟是因為他,蘿依才對我下手的,所以只要紫竹的愧疚感一天不消,鐵銬一天就不會摘下。”
“哇!如果紫竹一輩子都覺得虧欠你,那連蘿依豈不是要戴一輩子鐵銬了。”
“有可能。”
子涵想起連蘿依冷冰冰的樣子,沒想到在這樣一副外表之下竟然蘊藏著如果熾熱的感情。
她拉起明軒,斜著眼睛看著他:“明軒,你……對連蘿依還有沒有餘情啊?”
明軒看了子涵好一會,然後歎了一口氣,溫柔的說:“曾經我以為喜歡蘿依,可是後來真的碰到我想珍惜的人時,我才明白,我對她的感情只是欣賞,因為蘿依和我很像,原來我一直認為只有兩個相似的人在一起,契合度才是最好的,可是真正接觸到感情時我才知道,只要你陷入了,那個人在你眼中就是最美的,她笑你就會笑,她傷心你也傷心,如果能讓她時時的保持笑顏,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你都不會畏懼,甚至甘之如飴。”
子涵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抗拒明軒的注視了,他的眼中好像有著無限的深情,將她重重的包裹起來。
“明軒,你……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了,我……”她還無法理清自己的頭緒,所以無法給他任何的承諾和保證。
明軒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笑著說:“子涵,我不想妳有任何的負擔,妳只需要感受就好了。”
子涵順從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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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坐在花園中,看著百花盛開,爭奇鬥妍,幽冥宮裏真是寶貝多多,好多漂亮的花她都沒見過,不過明軒告訴過她,在幽冥宮裏越美麗的花毒性越強,想到這裏,她不僅的搖了搖頭。
“咣!”一盤點心被重重的放在了自己面前,她抬起頭來,看著來人冷臉,有些莫名其妙。
“影,你怎麼了?”她小心的問道,回到幽冥宮之後,明軒就著手處理這段時間堆積的事情了,所以在他繁忙的時候,為了怕她無聊,就讓影陪著她,只要她想去什麼地方,影就會“背”著她過去。
影斜著看了她一眼,然後重重的“哼”了一聲,退到旁邊不說話了。
看著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子涵心裏也有些不舒服,與其天天面對一張冷臉,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待著。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影,所以覺得還是弄清楚比較好。
想到這裏她坐正身子看著影說:“影,妳討厭我。”用得是肯定的語氣。
對於她的話,影什麼的都沒說,只是把頭扭到了一邊。
不過子涵沒有把她影響到,接著說:“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影還是不說話。
唉!雖然自己不想,也只好用最後一招了:“既然你不說,我只好告訴明軒,以後不用妳陪我了。”
聽到子涵這麼說,影的臉色一變,接著b到子涵面前嚷道:“你給宮主帶來的麻煩還不夠嗎?還想幹什麼?”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自從認識你之後,宮主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妳知道嗎?沒事的時候就把宮主踢倒一邊,有事的時候就讓宮主陪著妳受罪,像妳這種女人,如果不是因為宮主我一定會殺了妳。”
看到影咬牙切齒的表情,子涵有些驚訝,不過也有些難堪,她不知道原來自己在影的眼中竟然是這麼一種人,她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影,看到她眼中的神采時,子涵頓悟:“影,你喜歡明軒?”
影好像被人踩到了痛腳一樣,一把抓住子涵的衣襟,狠狠的瞪著她:“妳想知道什麼,妳在猜測什麼?好,我告訴妳,我喜歡宮主,從我第一天當宮主的護衛時,我就喜歡他了,為了能得到宮主的贊許,我每天都努力的練武,每次都把任務完成的漂漂亮亮,只為了得到宮主一個嘉許的眼神。可是宮主看我的眼神從來就沒有過特殊的情感,當我得知宮主對妳的感情時,妳知道我有多痛苦嗎?可是……可是我咬牙接受了,只要宮主能夠開心,其他的什麼都好,可是看看妳,看妳究竟對宮主做了什麼?!”
影一甩手,就把子涵甩到了地上,子涵感到自己腰部一震,接著是一股鑽心的疼,不過她沒有過多在意,只是震驚於影的話,聽她的口氣,好像明軒為了自己吃了很多苦似的,怎麼回事?
她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影說:“妳能告訴我,明軒他……為了我遭遇了什麼?”
影只是看了她一眼,接著背過身就要走。
“影!”子涵連忙拉住她的衣服,“請你告訴我,我要知道。如果妳不告訴我的話,我會親自去問明軒。”
影低頭,看到她堅持的眼神,嘲諷的說:“妳如果去問宮主,宮主只會告訴你沒什麼,妳想知道?好,我告訴妳!”接著她蹲了下來,雙眼緊緊地盯著子涵。
“妳有沒有發現你的身體有什麼變化?”
子涵有些納悶的看看自己,然後搖了搖頭。
影冷哼一聲,譏諷的說:“也對,如果沒有遭遇過什麼事情的話,妳是察覺不出來的。”她頓了一下,接著說,“妳現在已經是百毒不侵的體質了,多少人渴望了好久都沒得到,而妳就這麼輕易的得到了。”
聽她這麼說,子涵突然想起那次雒天昊讓她從蛇籠中取出黑珍珠後,穆澤曾經對她說過,自己百毒不侵,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她困惑的表情,影說:“這是宮主為妳做到的。”

 
第八十六章沉重
影微眯著眼睛看著子涵:“妳還記不記得上次要為宮主解毒時,我和魅帶去的藥材,其中有一個是紫玉龍參?”
子涵點點頭。
“在所有解毒的藥材中,紫玉龍參是最關鍵的,也是最難找的,當時為了拿到那根紫玉龍參,妳知道我和魅費了多大的力氣嗎?幾乎把命都弄丟了。可是……”說到這裏影的怒氣大增,狠狠的瞪著子涵,“可是宮主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把它給了妳?”
子涵困惑的看著她:“給我?什麼時候啊?”
“哼!就是妳中蠍毒的那一次。劍蠍的毒非常厲害,而且發作很快,被劍蠍蟄過的人幾乎沒有能生還的,可是妳卻躲過了,妳該不會認為你自己的福星高照吧?我告訴妳,是宮主把紫玉龍參給妳服下了……”
“他把紫玉龍參給我服下了?”
“不錯,當時不管我和魅怎麼勸阻都沒有用,宮主堅決要用紫玉龍參為妳解毒,紫玉龍參百年才產一根啊,而且當時宮主也急需要解毒,可是卻毫不猶豫的把它給了妳。對於練武之人,紫玉龍參無異於是件瑰寶,可是對於妳,它只能起到讓你百毒不侵的作用,真是浪費,”影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接著說,“正是因為這樣,十三王爺襲擊你們那樣,宮主毒發,差點連性命都不保,如果不是我和魅及時將宮主帶回,交由四護法救治,恐怕……”
子涵慌亂的搖了搖頭,原來雒天昊襲擊那次他會毒發,是因為根本就沒有服用解藥,而導致這個結果的根源竟然是自己,是自己害得他險些喪命,她的雙眉擰在一起,胸口也有些微微刺痛,她抬頭看著影,費了好大力氣才問出:“那明軒現在怎麼樣了?”
“宮主的毒已經解了。”
聽到影這麼說,子涵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他……解毒了。
“可是妳知道宮主的毒是怎麼解得嗎?”影湊到她跟前,冷冷的說。
子涵看著她帶著恨意的眼神,突然意識到明軒解毒的經過絕對……不平常。
“四護法當時說了兩條解毒的方法,一種是每天服用化毒散,並在寒冰石是運功兩個時辰,同時有我和魅為宮主運功祛毒,這個方法要解掉宮主體內的毒,需要一年多的時間,而且很安全;可是宮主等不了那麼長時間,他急著要去救妳,所以他用得是第二種方法。”影的雙拳緊緊的攥了起來。
“什麼……方法?”
“什麼方法?哼!第二種方法就是每天服用蝕心散以毒攻毒,同時用血蛭吸取身上的毒血,蝕心散的用量要牢牢的控制住,多一分不行,少一厘也不行,稍有不慎,就會同時中上蝕心散的毒,兩種毒在體內相沖,如同冰火相拼,那種痛苦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到了得,可是……宮主受了下來,你知道一天下來,宮主有多憔悴嗎?宮主的樣子看起來令人……多心疼嗎?再加上血蛭,每天都要從宮主身上吸取大量的血,而且留下深深的疤痕,堅持了那麼長時間,妳知道宮主昏倒多少次嗎?妳知道我和魅每天有多害怕嗎?妳有知道宮主身上有多少傷疤嗎?”說到最後,影簡直就是在吼了。
面對她的一聲聲質問,子涵無法回答,她沒有想到明軒為了自己竟然……竟然受了那麼多苦。
影平息了一下,接著說:“宮主毒解了之後,稍微休息了幾天就趕著去靖王府救妳了,可是等待他的是什麼?是妳成親的消息,妳不覺得你對宮主太殘忍了嗎?從靖王府回來之後,我就再也沒見宮主笑過,可是每當有什麼珍奇的東西時,他就會派人給妳送去,即使妳不屬於他,可是他對你的關心卻從來沒斷過。當追風把十三王爺再娶的消息傳到幽冥宮時,宮主當時正在用膳,他放下碗筷,甚至都沒怎麼收拾就又去靖王府了。只要是一遇到跟妳有關的事情,宮主就會完全忘掉他自己了,可是妳呢?有別的男人時就把宮主踢倒一邊,現在殘廢了卻又巴著宮主,妳簡直是太……無恥了嗎?”
子涵的雙眼已經被眼淚模糊了,從來不知道明軒為自己默默地做了那麼多事,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相對於他的深情,自己真的是薄情的可以了,他好傻,為了自己這麼一個人,他竟然……
一陣劇痛湧上胸口,子涵緊緊的抓住前襟,痛的快要昏厥過去了,不行,她努力的告訴自己,現在好想好想見到明軒啊,好想……
看著子涵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影有些慌亂,她連忙走過去拉起她喊著:“喂,妳怎麼了?”
“她昏過去了。”一道聲音傳來。
影連忙回過頭,叫道:“魅,你……你怎麼在這裏?”
魅沒有說話,只是走過去把子涵抱了起來,然後對她說:“快去告訴宮主,陸姑娘昏倒了。”
影有些慌張:“我和陸子涵說的話你全聽到了?”
魅看了她一會,點點頭。
影的臉色有些蒼白,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好,我現在去叫宮主。”說完轉身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魅說道:“我不會告訴宮主的。”
影轉身盯著他:“為什麼?”
魅抱著子涵越過她,留下一句話:“在妳看著宮主的時候,我在妳背後看著妳。”
影愣住了,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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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軒面色凝重的看著紫竹,後者替子涵把著脈,臉色也是不停的變化著。
等他站起身,明軒連忙問:“子涵她怎麼樣?”
“她體內蠱蟲的氣息不斷變化著,一會強一會弱。”
明軒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什麼原因,這種情況很怪異,好像蠱蟲不太受控制了。”
“這對她有什麼影響?”
“這還不是很清楚,可能會不再對她有影響,也可能會……”紫竹停住了。
“會怎麼樣?”明軒艱難的問道。
“可能會被蠱蟲噬掉。”
“咚!明軒一拳打在桌子上,好一會才費力的問出:“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
紫竹靜靜的看著他:“只有用蠱母把它導出來。”
“哪裡能找到蠱母?”
紫竹走到窗前:“蠱母在蠱蟲被下到人身上以後,就會被銷毀掉。”
明軒緊緊的握住雙拳:“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紫竹再也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明軒一眼,就慢慢走出去了。
明軒走到床邊坐下,低頭看著子涵,手輕輕地撫摸著她蒼白的小臉,表情非常痛苦,他俯身緊緊的摟住了她:“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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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費力的睜開眼睛,……好累啊!胸口有點悶……
她想抬手遮住眼睛,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明軒……”
感到手上的震動,明軒立即抬起頭,看到子涵醒了,連忙問道:“子涵,你感覺怎麼樣?哪裡還不舒服?”
子涵靜靜地凝視著明軒著急的面孔,這個傻瓜,在自己這裏守了一夜嗎?她慢慢的抬起手,撫摸著他的臉頰:“明軒,謝謝你!”
明軒微愣,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看到子涵掙扎著想坐起身來,他連忙上前把她扶起來。
“餓了嗎?我讓婢女給你熬了點粥,現在我就讓端上來。”說完起身就要去喚婢女。
“明軒!”子涵連忙拉住他。
“怎麼了?”明軒有些困惑的看著子涵,從她醒來就有些不對勁。
子涵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竟然為自己做了這麼多,反過來看自己對他回報的,竟是如此的少,總是令他傷心,總是讓他為自己受傷,就連已經成為殘廢還要繼續拖累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影說的那樣有些……無恥。
看到子涵不說話,明軒有些著急了,扶住她的肩膀,低頭凝視著她:“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聽著他焦慮的語氣,子涵心頭一熱,接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看到她哭,明軒更加慌亂了:“子涵,別哭,到底怎麼了?”他一邊幫子涵擦著眼淚,一邊著急的問,
子涵深吸了一口氣,止住呼吸,然後抬起頭對他說:“明軒,你把衣服脫掉!”
聽到子涵的話,明軒明顯一愣:“為、為什麼要脫衣服?”
子涵沒有回答他,直接就伸過手去扯他的腰帶。
明軒連忙抓住她的手:“子涵妳要什麼啊?”
“你脫掉衣服,讓我看一下你的背!”
明軒僵了一下,然後制止住子涵:“看我的背做什麼?又沒有什麼東西。”
“明軒!”子涵緊緊的盯著他,眼中的堅持不容忽視,“讓我看一看好嗎?否則我無法安心的。”
看著她祈求的表情,好一會明軒才點了點頭把上衣,脫了下來。
當他轉過身去的那一霎那,子涵捂住嘴掩住了即將脫口的驚呼,那是怎樣的傷痛啊?一個一個銅錢大小的疤痕猙獰的出現在她面前,她顫巍巍的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那些疤痕。
感覺到她的觸碰,明軒的身子僵了一下,想要避開,可是子涵拉住了他,心疼的說:“疼嗎?”
明軒柔柔的的一笑:“早就不疼了。”
看著那些疤,子涵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伸手環住明軒的腰,輕輕地靠著他背上,不停的說到:“明軒,對不起,明軒,謝謝你……”
明軒覆蓋住子涵的手,感受到她灼熱的淚落在自己的背上,靜靜地坐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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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影對她說了那些話之後,子涵感到每次看見明軒,心裏的那股悸動就更加明顯了,她知道自己無法抗拒明軒熾熱的感情,只是……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無法行動的腿,現在的這副模樣,只會成為他的負擔。如果不能對他有所幫助,那麼自己能做到的,就是不要拖累他。
“陸姑娘,床鋪已經收拾好了,妳要休息了嗎?”
子涵轉頭看著影,從那天以後,雖然她對自己還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但是已經不像原來那樣冷嘲熱諷了,對於影,子涵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愧疚。
她對影笑了笑說:“恩,我想休息了。”
影過來把她抱到了床上。
“影,謝謝妳,妳也去休息吧!”
影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把她幫床幔放下來以後,轉身走到外面,弄熄了燭火,直留床尾的一盞燈,然後就出去了。
子涵呆呆的坐了好一會兒,然後長歎了一口氣,接著開始寬衣睡覺,這時她看到一個人影映在了床幔上。
“誰?”子涵驚呼道。

第八十七章威脅
子涵看著不遠處坐著的男子,後者也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他身著黑衣,一頭紅髮,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子,皮膚很白,是典型的西方人的特徵,長得很英挺,不過他雙眉只見的折痕,說明他是個脾氣很壞的男人,事實也是如此,把她擄來到現在,他已經對她吼了好多次了。
紅髮男子噌的站起身來,快步的走到子涵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妳不好奇怎麼回事嗎?”他感到很奇怪,自從把這個女子帶來之後,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盯著他看,臉上也沒有慌張的表情,仿佛只是過來作客似的,這種表情就像那個女人……該死的!
子涵看了他一會,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看到她的反應,紅髮男子的火氣好像又冒了出來,他狠狠的握住子涵的手腕問道:“妳知不知道我是誰?”
子涵看著他憤怒的表情,擰著柳眉來忍受手腕傳來的痛楚,深吸了一口氣說:“紅色的頭髮,而且對幽冥宮所有關卡這麼熟悉,你應該是……明軒的大師兄。”
紅髮男子一愣,接著笑了:“呵呵,看了明軒那傢伙告訴妳的事情不少啊!”
“不是他告訴我的,是我朋友。”
“哼!不管是誰告訴妳的,現在你落到我的手裏了,你該知道後果會如何。”紅髮男子鬆開子涵的手腕,轉身走回剛才坐著的地方。
子涵揉了揉已經有些淤血的手腕,然後抬起看著紅髮男子:“你想怎麼樣?”
聽到子涵的問題,他扯出一個嘲弄的笑:“終於肯問了?害怕了?”
子涵對他翻了翻白眼,不再看他。
紅髮男子不以為意,接著說:“你既然知道我是他大師兄,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和他之間的仇恨。”
“我只知道你要脅連蘿依給明軒下毒,把他害得很慘!”
“妳心疼了?哈哈,十三王爺在外面找妳找的昏天暗地的,妳竟然在這裏心疼別的男人。”
聽到雒天昊的消息時,子涵一顫,不過她很快的恢復常態,冷冷的說:“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你到底想對明軒怎麼樣?”
紅髮男子斜了子涵一眼,手中把玩著茶杯,悠悠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麼樣,只要他把幽冥宮宮主的位子讓出來就行。”
子涵冷哼了一聲:“即使他讓出來,你就能坐得住?據我所知,你曾經掌管了幽冥宮兩年,最終不還是失去了嗎?”
她說的話激怒了紅髮男子,只見他大掌一揮,子涵就感到一陣強風撞上自己的胸膛,接著吐出一口血來。
他緊緊的盯著子涵:“不愧是明軒看上的女人,伶牙俐齒的。不過……不要再激怒我,否則我會讓妳生不如死。”
子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借此來平復胸口的那抹翻湧,然後她笑了:“你以為把我抓來明軒就會就範嗎?他豈會為我這麼一個嫁過人的女子,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她知道為了自己,明軒什麼都會做,不過,現在她還是要賭一把。
紅髮男子看了她好一會,接著大笑起來:“哈哈哈……,妳不要自作聰明了,明軒對妳的感情瞎子都能看出來,我的眼神可是比瞎子要好多了,”他慢慢地走到子涵面前,伸手緊緊的扯住了她的頭髮,陰冷的說,“一個男人只要動了真心,那個女人就會成為他最大的弱點。”
子涵瞪著他,驚訝的發現他的眼中似乎有著痛苦,他剛才的話,好像在說明軒,也好像在說……他自己……
他狠狠的甩開子涵,然後轉身朝門外走去:“妳最好乖乖的待著……”他扭頭看著她的腿,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妳好像也只能乖乖的待著,我已經通知明軒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來了,到時候,我就會讓你們見面的,哈哈……”說完就大笑的離開了。
子涵低頭看著自己的腿,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厭惡自己的殘廢,想逃都沒有機會,自己已經被帶到這裏快一天了,幽冥宮應該受到消息了,自己……又一次成了明軒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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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子涵悶哼一聲,胳膊和雙腿疼痛不已。
剛剛紅髮男子進屋拖起她就往外走,沿路不知道碰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被刮傷了多少地方,只知道現在渾身都是火辣辣的疼。接著他就半提半拉的把自己弄到這個較平坦的地方來了。
紅髮男子看了看四周,似乎很滿意,然後他低下頭對上子涵恨恨的眼神,不過他好像不在意,接著他從腰後拿出一捆繩子,將子涵牢牢的困結實。
“妳不用這麼瞪著我,等一會明軒就會來了,妳還是留著力氣看他吧。”
聽他這麼說,子涵暫態開始慌亂起來了,明軒要來了,他……他會不會有危險?她抬頭看著紅髮男子,他的表情似乎很……自信,難道他已經做好什麼部署了嗎?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子涵突然感到紅髮男子好像渾身都戒備起來了,她連忙順著他眼神的方向望過去,明軒……他來了。
對上子涵的眼神時,明軒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在他得知子涵失蹤的消息後,簡直就快急得發瘋了,接著就收到了大師兄的信函,如果不是紫竹和魅影攔著他,勸服他,他早就不顧一切的跑來了。可是當他看到子涵的狼狽時,剛剛松下的那口氣轉變成火氣迅速蔓延了全身,那個傢伙竟然敢這麼對她。
“子涵,妳有沒有事?”他著急的問道。
對上他焦急的表情,子涵感到鼻頭酸酸的,連忙搖了搖頭。
看到明軒憤怒的表情,紅髮男子似乎很得意,張狂的笑著:“明軒啊明軒,平時總見你冷著臉,沒想到你也有七情六欲啊!哈哈……”
明軒緊緊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冷冷的說:“赤炎,放了子涵,這是我與你之間的恩怨……”
紅髮男子——赤炎冷笑一聲:“哼,你我之間的恩怨?既然是你我之間的恩怨,你為何要傷了雙月?”
“赤炎,你不會忘了雙月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而且她的傷是來自於烈焰掌,是你傷得她!”
“胡說!”赤炎大吼,“如果不是你咄咄相逼,雙月怎麼會受傷?怎麼會?”
明軒看著狂怒的赤炎,不敢在說話,生怕他對旁邊的子涵下手。
察覺到他的沈默,赤炎平靜了下來,緊緊的瞪著他,過了好一會他扯過坐在地上的子涵,微微笑道:“明軒,你想讓她回去嗎?”
他的力道弄痛了子涵,不過後者緊咬著牙不發出一點動靜,不能再讓明軒更擔心了。
看到子涵微皺的眉頭,明軒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劍,陰冷的說道:“不准你傷害她!”
“你在命令我嗎?”赤炎斜著眼看著明軒,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我最討厭別人命令我了。”說完大掌迅速的掐住子涵的脖子,不斷的收緊五指。
子涵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頭腦意識也開始不清晰了。
“住手!”明軒大叫,“你難道也不顧雙月了嗎?”
聽到這個名字,赤炎停了一下,接著慢慢的把手縮了回來,他扭頭看著明軒,似笑非笑的說:“你在用雙月威脅我嗎?”
“不錯!”
赤炎搖了搖頭,臉上出現一抹嘲諷:“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經過了那件事之後,你會放過雙月。”
明軒直直的看著赤炎的眼睛:“雙月現在還躺在琉璃洞中,只要等兩年後收魂草成熟了,就可以救她。”
赤炎有些激動:“你沒有殺了她?”
“沒有!”
赤炎緊緊盯著明軒,好像在評估他的話的真實性,最後他笑了:“好,即然這樣,那我們來做了交易怎麼樣?”
“什麼交易?”
“你把幽冥宮宮主的位子讓給我,我把她……”他把子涵拉近,“還給你!”
“好!”明軒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還要把護心大法教給我!”
“好!”
對於明軒的毫不猶豫,赤炎明顯一愣,接著哧哧的笑了起來:“你真是癡情啊!”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瓷瓶,玩味的說到:“你回答的這麼痛快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了,所以我得留點保證。這裏面裝的是‘傾城笑’,是你喝了它呢?還是讓她喝了呢?”他把瓶口打開,放到了子涵嘴邊,一陣香味兒飄了過來。
“住手!”明軒緊緊的盯著他手中的小瓶,深吸一口氣說,“我喝!”
赤炎沒有在說話,把小瓶蓋好,扔給了明軒,然後涼涼的說:“你不要耍花招,我這裏還有很多藥呢!”
雖然不知道傾城笑是什麼東西,但是從兩人的談話中子涵知道,它可能是一種毒藥,連忙大叫道:“明軒,不許喝!你不能喝!”
明軒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接著慢慢的把瓶子拿到嘴邊。
看著他的動作,子涵簡直快崩潰了,拼命地掙扎著:“明軒,明軒,我求求你不要喝,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的了,已經夠了,我已經欠你很多了,不要再這樣了,求求你,不要喝……”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看著子涵愧疚的表情,明軒對她笑了笑:“子涵,妳不用覺得愧疚,為妳做得這一切,我很高興。”說完就要把瓶中的東西一飲而盡。
“不要!”子涵狂喊道。
就在這時一道亮光滑過,接著明軒手中的瓶子就碎了,東西散了一地,子涵頓時鬆了一口氣。
同時從他們後方出現兩道人影,直向她和赤炎沖過來。
看到這種情況之後,赤炎冷笑了一聲,接著攬住子涵提氣向左側奔去,看到他離開,明軒和剛才的人影緊緊追上。
一會的功夫,赤炎攬著子涵在一處懸崖邊停了下來,然後冷冷的看著後面緊追過來的人。
子涵這才看清楚那兩道人影是魅和影,後面……連蘿依也來了?
赤炎站在懸崖邊上,然後一把提起子涵,讓她整個人懸在懸崖邊外。
明軒驚恐的看著他,大叫道:“赤炎,不要!”
“哼!我在信上寫得明明白白,只准你一人赴約,不准耍花招,沒想到你竟然派人偷襲我,哼!幸好,我早就看好地形,想好了退路,既然你不守信,那就讓她去見閻王吧!”說完把子涵往下放了放。
子涵驚恐的盯著下面,黑洞洞的看不見底,有多深呢?掉下去會粉身碎骨吧?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看到赤炎的動作,明軒慌張的說:“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只要……只要放了子涵。”
赤炎臉上散發著瘋狂地光芒:“哈哈……,沒想到你也有這麼慌張的一天啊,真想讓師傅他老人家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幽冥宮宮主的架勢,看著你這副德性的的份上,我就考慮……”話還沒說完,他就感到手腕一痛,一把飛到刺到了手腕上,接著手一鬆,子涵只來得及驚恐的看了明軒一樣,就墜向無底深淵了。
“子涵!”看到她落下,明軒想都沒想,縱身跟著躍下,驚恐萬分的想去拉住那道急速下降的身影。
“宮主!”魅影和連蘿依大叫道,連蘿依更是趁著赤炎晃神的瞬間,將銀針刺進了他的昏睡穴,把他打昏了過去。然後她走到影跟前,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看妳做得好事!”

第八十八章疑團
“痛!”子涵的意識逐漸恢復,渾身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禁不住想把身子蜷起來,可是身子卻像僵住了一眼,無法動彈,她費力的睜開眼睛,這裏是哪裡啊?周圍全是高大的樹,枝葉茂密,能照進來的光好少,自己死了嗎?這裏是地獄嗎?
她費力的轉著頭,想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不遠處的一個白色物體引起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什麼?她閉上眼休息了一下,然後又睜開,仔細的盯著那個東西,好像……好像是個人,是……是明軒!
子涵驚訝的大口喘著氣,明軒怎麼也掉到這個地方了?
“明軒……明軒……”子涵吃力的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啊……”子涵費力的用胳膊撐住地,一點一點的向明軒爬去,“明軒……你……醒醒……”
雖然只有短短不到十米的距離,卻耗費了她半天的時間,好不容易才爬到明軒跟前,她發現他的胸口全是血,臉色十分蒼白。
子涵顫巍巍的把手伸到他的鼻下,仔細的感觸著,還……還有鼻息,明軒還活著,這個認知讓她眼裏頓時湧上了淚水,她輕輕地搖著明軒試圖想喚回他的意識,可是他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辦?如果不趕緊救他的話,明軒可能會……可能會撐不下去啊……
子涵忍著渾身的疼痛坐起來,看了看周圍,這裏好像是個樹林,周圍全是粗粗的大樹,每一棵看起來都有百年以上,可是不要說人了,連一隻鳥都看不見。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子涵用力喊著,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她祈禱著老天能讓人聽見,來救他們,至少一定要救明軒,她不能就這麼看著明軒死在自己面前。
可是好半天過去了,還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子涵試圖著想拖動明軒,可是只靠手臂的力量,一點用也起不了,隨著明軒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她幾乎都崩潰了。
天哪!為什麼會要這樣,真的要自己眼睜睜的看著明軒就這樣死掉?她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雙腿,為什麼自己會成了一個殘廢,為什麼明軒也要跟著跳下來,為什麼是明軒受這麼重的傷,為什麼……,淚水狂飛,可是隨著天色越來越暗,明軒的體溫越來越低,子涵漸漸開始絕望了。
如果這是上天的安排,那麼就讓自己在黃泉路上好好的陪著他走完最後一程吧,如果可以,下輩子換自己來愛他,不再讓他為自己受那麼多苦了。
子涵慢慢走向躺著明軒身邊,伸手環住他的身子,緊緊的靠著他。
“嗚——”一個動物的嘶吼聲傳來,子涵驚恐的抬頭望去,……一隻黑豹!
那只黑豹體型碩大,兩隻眼睛亮亮的,直直的盯著子涵和明軒,喉嚨深處不斷的發出低吼聲。
如果原來只是絕望,那麼現在子涵是徹底的崩潰掉了,沒想到最後連死都無法落個全身,自己倒無所謂,可是……她低下頭看著明軒,可是她捨不得明軒屍骨無存哪!
那只豹靜靜的睥睨了他們兩個好一會,最終好像耐心全用完了,長吼一聲,接著朝他們奔過來,看到它疾馳的身影,子涵緊緊的趴在了明軒的身上,就讓自己成為它的腹中肉吧,希望它吃完自己之後就已經飽了,這樣他就不會傷害明軒了。
“豹兒——”一聲大喝破空傳了過來,那只黑豹硬生生的停在了他們面前,只是用眼睛盯著他們,沒有再進一步的行動。
沒過多長時間,子涵就看到一道身影從樹林那邊飄了過來,是的,的確是飄了過來。他……是誰?
等那道身影近了,子涵才看清,那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婆婆,黑髮中攙著銀絲,目光冷冷的看著他們。
等了快整整一天才看到一個人,子涵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連忙扯住那位婆婆的下擺,懇求道:“婆婆,救命啊!”
那位老婆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就要離開,看到她要走了,子涵硬扯著她的衣擺不放手:“婆婆……”
“鬆開!”婆婆看都沒看她,冷冷的說。
子涵搖了搖頭不肯放手,她是好不容易才出現的希望,自己絕對不能就這麼撒手。
“嗚——”那頭豹子沖到子涵面前,對她呲著那口鋒利的牙齒,子涵都能感受道它噴出的那股熱氣。
“婆婆……”子涵拽著她的衣擺往前爬了爬,“婆婆,求求妳,妳可以不救我,但是求求妳救救我的朋友,求求妳了,求求妳了……”
聽著子涵不斷的哀求,那位婆婆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她旁邊的明軒,接著臉色一僵,緊緊的盯著明軒看了好一會。
她慢慢地走到明軒面前,撥開了他臉上的一些髮絲,仔仔細細的看著,子涵不清楚她在做什麼,只好緊張的看著她。
過了一會,婆婆抬起頭看著子涵,眼光裏滿是探究:“妳和他什麼關係?”
子涵有些納悶,不過還是老實的回答:“我們是……朋友。”
“朋友?”婆婆低頭看了明軒一眼,然後冷淡地說,“我會救他,既然妳和他只是朋友關係,那麼我……不會救妳……”
子涵心裏一酸,眼淚流了出來,謝天謝地,明軒有救了,她笑了:“謝謝你,謝謝妳婆婆,謝謝……”
一天下來的精神煎熬,加上身上所受的傷,突然之間精神的鬆懈,讓她再也撐不住了,隨即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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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好乾,還有一些火辣辣的疼,子涵用力的咽著唾液,可是沒有什麼作用,嘴裏好像一點水分都沒有了。她慢慢地睜開眼,適應了好一會才看清周圍眼前的情況。
木屋?自己怎麼會在這裏?明軒!他……,子涵連忙撐起上身周圍看去,直到看到左側床上躺著的人時,她才鬆了一口氣。
明軒身上蓋著被子,臉也擦乾淨了,臉色紅潤了很多,是那位婆婆做得嗎?她不是說不救自己嗎?怎麼會……
突然,“嗚——”的一聲把她嚇了一跳,子涵這時候才發現,那只黑豹就趴在門口處。
看到它,子涵又緊張了起來,她現在面對的可是一隻會吃人的野獸啊!
察覺到子涵的注視,那只黑豹立起上身,直直的盯著她,看到它金黃色的眼睛,子涵有些鴕鳥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她感到周圍的空氣裏好像多了一些別樣的氣味,她倏地睜開眼睛,心都嚇掉了半顆,剛剛還趴在地上的黑豹,這時已經站到自己面前來了,它的頭離自己的臉不到二十公分。
子涵一動也不敢動,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靜靜的盯著黑豹。
一人一豹就這麼對視著,過了好久,子涵感到自己的肺都快要炸開了,連忙別過頭去大口的喘著氣,然後她轉過頭來看著黑豹,後者一點反應都沒有。看起來它好像……不會吃了自己……
子涵勉強的將嘴角拉起一個弧度,輕聲說道:“你……你叫豹兒對嗎?我……我聽……那位婆婆這麼叫你的,我……我叫陸子涵……,你……嗯——”
黑豹突然間上前伸出舌頭舔了舔子涵的臉,子涵立即僵住了,不過黑豹好像不介意,不斷用口水為她洗著臉。
感受著它的動作,子涵意識到它對自己好像已經沒有了惡意,它這個樣子好像狗狗一樣,在和主人一起戲耍,明白了這一點,子涵霎時間放下心了。
“撲哧!”在黑豹將舌頭進攻到她的脖頸以後,子涵不由得笑了出來,不斷的躲避著黑豹的“進攻”。
“好了,豹兒,不要……不要再舔我了,好……好癢啊……嘻嘻……”子涵一邊笑一邊用手推離著豹兒。
“豹兒好像很喜歡妳!”突然傳來的冷冷的聲音讓子涵僵了一下,她連忙從豹兒旁邊向門口望去,是……那位婆婆。
她還是一身黑衣,渾身散發著疏離的氣息,上次只是在黑暗中大概的看了她一下,這次在亮光中看過去,子涵發現婆婆長得非常漂亮,她年輕時應該也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吧!
豹兒回頭看到了主人,連忙走了過去,在婆婆身邊磨蹭了兩下。
子涵趕緊掙扎著坐起身,然後真誠的對她說:“婆婆,謝謝妳救了我們。”
那位婆婆看了她一眼,彎腰伸手拍了拍腿邊的豹兒,接著朝明軒走過去,然後坐在床邊為他把了把脈。
等她把完脈之後,子涵連忙問道:“婆婆,他怎麼樣?”
婆婆沒有回答她,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妳很關心他?”
子涵點點頭。
“你們倆個究竟是什麼關係?”
對上婆婆冷冷的眼神,子涵有些不自在,不過她還是老實的回答:“我們是朋友。”
“僅僅是朋友?”婆婆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只是朋友的話,怎麼可能會為了他放棄妳自己呢?”
“我……”
“妳喜歡他。”婆婆這句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陳述。
“嘎?”子涵直直的看著婆婆的眼睛,過了一會,笑了,“不錯,我喜歡他。”
聽到她這麼說,那位婆婆反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走到子涵面前,伸手拉過她的手腕,為她把脈。
子涵小心的問道:“婆婆,怎麼了?”
婆婆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的說:“我只是有些奇怪,中了癡情咒的人,怎麼會喜歡上其他的男人呢?”
“什麼意思?癡情咒是什麼?”
“癡情咒是一種蠱,被下蠱的人會無法抗拒的愛上下蠱之人,而且無法離開下蠱之人,妳的情況我到是有些好奇……”
子涵沒有聽到她後面說什麼?她已經萬分驚訝了,自己被下蠱了,什麼時候,誰下的?她連忙看向明軒。
“不是他下的,因為他的脈象裏沒有蠱主的血液,對你下蠱的應是另有其人。”
是誰?子涵努力的回想著,是誰?到底是誰?過往的一幕幕在自己的面前滑過,呵!她驚了一下,難道是……是雒天昊?回想起和他相處的情況,自己好像總是無法抗拒他的要求,無法抗拒他的眼神,難道真的是他?
婆婆看著子涵青白交錯的臉,淡淡的說:“看樣子,妳好像知道是誰給妳下蠱的了。”
子涵抬頭看著她,急促著呼吸著,沒有說話。
“恩……”一陣申吟聲拉回了她的意識,她轉頭看向明軒,他好像要醒了,那位婆婆也迅速的走了過去,看了他一下,然後從腰間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給明軒服下,不一會他就悠悠的醒了過來。
明軒吃力的睜開眼睛,費力的轉了轉頭,不期然看到右側子涵關心的眼神,太好了,她沒事。
明軒微微笑著,慢慢的朝子涵伸出手去,虛弱的喊道:“子涵……”
看到他醒了,子涵開心的無法言語,連忙笑著點頭:“我在,我在這裏,明軒……”
“你叫明軒?”突然插入的聲音,讓明軒轉頭看了過去,一位……四五十歲的女人。
明軒對她點了點頭:“不錯,我叫明軒。”
“那你姓什麼?”婆婆忽然之間好像變得很急切,扯住明軒的手問道。

第八十九章明朗
對於婆婆的急切,明軒和子涵感到很迷惑,到底怎麼了?明軒把手抽回來,他不喜歡陌生的人碰他。
他低頭想了一會,然後說:“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怎麼會不記得呢?”婆婆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有些生氣。
明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小時候受過重傷,從那之後,我只隱隱約約記得自己的名字,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婆婆緊緊的盯著明軒看了好一會,然後她突然抓住他的兩隻手,然後手指在他的胳膊上飛快的行走著。
“妳想幹什麼?”明軒想掙開。
“別動!”婆婆冷冷的制止他,等她收手之後,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的穴位讓人封住了,怪不得你不記得原來的事情了。”
聽她這麼說,明軒有些驚訝,連忙問道:“不知前輩是什麼意思?”
婆婆斜了他一眼:“什麼意思?等我讓你記起來以前的事情之後,你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說完,婆婆一把掀開蓋在他身上的棉被,把他拉著坐起來,手指在他身上迅速的點了幾下,按後雙手貼在他的後背上,好像是在運功,不一會明軒已經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了。
子涵從一開始只是靜靜地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隱隱約約覺得婆婆和明軒可能有什麼關係,但是現在看到明軒的樣子,她大驚,連忙叫道:“婆婆,妳在幹什麼?明軒受了重傷,經不起妳折騰啊!”
“妳給我閉嘴!我不會害他,如果妳再大喊大叫,我不敢保證後果!”婆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繼續手上的工作。
聽她這麼說,子涵不敢說話了,只是用雙眼緊緊的盯著她和明軒。
大概過了快一炷香的時間,子涵看到明軒的頭上已經開始冒出了熱氣,意識好像也有些不清晰了,急得她雙手一會握上,一會鬆開,忽然,婆婆撤回了雙手,然後在明軒身上又點了一下,接著就扶他躺下了。
看到明軒緊閉雙眼,子涵連忙問:“婆婆,明軒他怎麼了?”
婆婆幫明軒把被子蓋好,沒有看她:“他只是有些累了,畢竟封了這麼多年的穴道,一時給衝開,身體有點吃不消,不過沒關係,休息一下就可以了。”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婆婆!”子涵叫道,“妳的意思是說,明軒小時候記不得以前的事情,是因為他被人封住了穴道,現在妳已經把穴道給他打開,所以……所以等他醒來之後他就會記得所有的事情了嗎?”
“不錯!我去給他熬藥,一會再過來看他!”說完就離開了。
等她離開了,子涵凝視著明軒昏睡的表情,微濕的頭髮貼在他蒼白的臉上,他這個樣子讓她心裏一陣發疼。
看著兩人之間不過三米的距離,可是自己卻觸摸不到他,子涵心裏一陣懊惱,她掀開被子看著自己的雙腿,氣的狠狠的捶了幾下,然後轉頭看著明軒。
不就這一點距離嗎?從懸崖上掉下來以後,十多米的距離自己都能爬過去,又怎麼會在乎這區區三米的距離,想到這裏,子涵咬了咬牙,翻身從床上滾了下來。
“唉喲!”落地的時候牽扯到原來的傷,渾身疼痛不已,她閉上眼歇一歇,打算喘口氣再接著爬,忽然她感到有東西輕輕地碰自己的身子,連忙睜眼看。
“豹兒?”子涵驚訝的看著豹兒不斷用它的頭輕輕地碰著自己的胳膊,“你要做什麼?”
黑豹看了看她,然後走過來,把頭低在她面前。子涵疑惑的看著它的動作,不知道它想做什麼?
“豹兒,你……什麼意思?我不懂耶!”子涵愣愣的看著它。
黑豹瞟了她一眼,好像在說“你怎麼這麼笨”,然後看了看明軒,接著晃了晃頭,然後又把頭低了下來。
子涵轉頭看了看明軒,然後轉回來輕輕地問黑豹:“你要把我拖過去嗎?”
黑豹則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看樣子,自己是答對了,只是它能把自己拖過去嗎?畢竟自己是這麼大一個人呢。
看著黑豹始終把頭低在自己面前,子涵咬了咬牙,試試吧,或許它拖得動呢,想到這,她用雙手環住黑豹的身子,輕輕地說了聲:“好了。”沒想到,黑豹竟然一下子就把自己拖到了明軒的床前。
子涵訝異的看著黑豹,滿臉欽佩的表情:“豹兒,你……好厲害啊!謝謝你!”
對於她的稱讚,豹兒晃了晃腦袋,不過子涵覺得它的樣子好像很得意。
子涵撐起上身靠在床沿上,伸手輕輕地撫摸著明軒的臉頰,還好,沒有很冰冷。手上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裏泛起一陣陣的漣漪,她差點以為自己會失去他,到現在想想當時的情況,還心有餘悸,不過,幸好老天保佑,讓自己現在還能觸碰到他,觸碰到一個活生生的他。原來他已經在自己心裏深深地紮了根,深到自己都無法想像的地步,差點失去他的恐懼讓她徹底的明白了明軒在自己心裏的位置,謝謝老天給她這個機會,讓她能夠好好的愛他,疼他。
子涵掙扎著想爬到明軒的床上去,可是試了半天,手都快沒有力氣了,還是上不去,她氣喘吁吁的靠在床邊,然後扭頭看了看趴在身後的黑豹。
她對黑豹招了招手:“豹兒,我想到床上去。你幫我好不好?”子涵不知道黑豹能明白多少,但是她希望它如剛才一樣那麼聰明就可以了。說完,她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又牢牢的撐住床沿,使力要把身子提起來,好像還是不行,就在她感覺自己又要癱下去的時候,她感到自己的身子被脫了起來,低頭一看,原來黑豹已經趴在了自己的身上,正使勁的往上頂她呢,有了黑豹的幫助,她終於如願以償,坐在了明軒的身邊。
她轉頭看了看黑豹,笑得很燦爛:“豹兒,我現在相信了,你是最聰明的黑豹!”
同剛才一樣,黑豹的反應依然是晃晃自己的腦袋。
子涵笑了笑,然後回頭凝視著明軒,她癡癡的看了他好久,發現即使讓自己一輩子這麼看著他,也不會厭煩,低下頭,以唇輕輕觸碰明軒,雙手也緊緊的環住他,這種感覺真好,真踏實,她慢慢的躺在明軒身邊,頭靠在他的肩膀處,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好舒服……
沒過多長時間,婆婆走了進來,看到的就是子涵靠著明軒,兩個人熟睡的樣子,她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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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明軒悠悠的轉醒,霎那間,腦子好像清明了很多,原來……原來自己的以前是那個樣子的,他已經全想起來了,想起了他的家人,想起了他的……姓氏。
他感到頸窩處有小小的氣息,低頭一看,近在咫尺的是自己無限眷戀的嬌顏,看著她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胸前,難道她一直這麼“抱”著自己睡的嗎?明軒心中一動,慢慢的抬起另一側的手,輕輕地覆蓋住那張熟睡的小臉,如果能這麼靜靜地靠上一輩子,那該有多好。
好像感覺到明軒的觸碰,子涵在他肩膀處想貓兒一樣磨蹭了一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直直的看著明軒,眼神有些迷離。
隨著她的眼神逐漸的轉為清明,子涵驚訝的低呼了一聲,連忙把手縮了回來:“明軒,我……我沒有……我只是……”
看著她通紅的小臉,明軒心情大好,伸手把她攬了過來,湊近她耳邊說:“如果每天都能這麼醒來,那該有多好!”
聽著他話中的深情,子涵覺得鼻頭有些酸酸的,連忙把頭埋在了他的頸窩處。
兩人靜靜地靠在一起好一會兒,子涵好像突然想到什麼,連忙抬起頭看著明軒。
“明軒,你有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
明軒笑著點了點頭。
“是嗎?”子涵驚喜,連忙扒著他問,“那你姓什麼?”
“我姓……”
“你醒了?”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子涵扭頭一看,那位婆婆已經端著藥走了進來,察覺到自己還“壓”在明軒身上,她乾笑了兩聲,連忙鬆開明軒努力坐好。
婆婆看了她一眼,設麼都沒說,走過來把藥放到了桌上。
明軒慢慢的坐起來,緊緊的盯住那位婆婆,似乎有些激動:“冰姨……”
那位婆婆的手抖了一下,轉過頭看著明軒,眼中也開始泛出淚水,她輕輕地捧住他的臉,含著淚笑道:“軒兒,好孩子……”說完便將明軒摟入懷中。
子涵驚訝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看來他們真的認識,而且關係還不淺呢!她往一邊縮了縮,決定不打擾好不容易才相見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婆婆才才鬆開明軒,仔細的看著他:“軒兒長大了,你跟你爹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明軒笑了笑說:“冰姨卻是一點都沒老,還是那麼漂亮。”
子涵呆住了,她不知道明軒的嘴也可以這麼甜。
“冰姨,我爹娘和妹妹呢?他們怎麼樣?”明軒問道,臉上急切的表情不容忽視。
那位婆婆——冰姨的臉迅速黯了下來,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看著她的樣子,明軒著急了,一種不好的感覺縈繞心頭:“冰姨,出什麼事了,他們怎麼了,快告訴我!”
冰姨緊皺眉頭,不肯說話,被明軒逼問的急了才慢慢說道:“我和隨風找到龍大哥時,他……深受重傷,可是……”
“可是什麼?”明軒急問。
“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們始終無法找到你娘和衣羽……”
明軒呆住了:“妳說我爹深受重傷,我娘和衣羽下落不明?”
冰姨含淚點了點頭。
明軒緊皺著眉頭,捂住了胸口,子涵見狀連忙扶住他:“明軒,你怎麼樣?是不是傷口又痛了。”
明軒靠在子涵懷裏沒有說話。
冰姨見狀,連忙握住明軒的手:“軒兒,你放心,不管怎樣,我和隨風一定會找到她們的。”
子涵看著他們兩人,腦子裏迅速的消化著剛才聽到的情況,龍大哥?衣羽?過了想了一會兒,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她克制住自己激動地情緒,低頭問明軒:“明軒,你姓龍?”
明軒閉著眼點了點頭。
子涵感到自己身子都在發抖了:“你……你有個妹妹……她……她……她叫龍衣羽,你娘是……飛天聖女對不對?”
“不錯,”明軒好像察覺到子涵的不對勁,連忙睜開眼看著她:“子涵,妳怎麼了?妳怎麼知道?”冰姨也是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對上他們兩人探究的表情,子涵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冷,她覺得自己好像都無法呼吸了。
她用力的扯著自己的頭髮,身子也慢慢的縮了起來。

第九十章悼念
看到子涵的樣子,明軒慌了,他緊緊把她摟在懷裏,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部:“子涵,妳怎麼了?”
聽著明軒強有力的心跳,子涵才慢慢的回過神來,她緊緊地抓住明軒的衣服,淚水蓄滿了她的眼睛:“明軒,明軒……”
明軒撥開了她臉頰上的髮絲,溫柔的說道:“我在,我在這裏。”
冰姨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子涵的反應讓她覺得非常奇怪。
子涵抬起頭看著明軒,她慢慢地捧住他的臉頰,深深地凝視著他:“明軒,你娘和翠……衣羽她們……她們……”
聽到子涵的話,明軒臉色一變,緊緊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非常震驚:“子涵,妳……妳真的知道她們?”
子涵點了點頭。
“那她們現在在哪?怎麼樣了?”明軒急切的問道。
子涵搖了搖頭,抽泣著說:“她們……她們已經……不在人世了……”
“什麼?”
“什麼?”
明軒和冰姨同時愣住了,呆呆的誰也不說話,過了一會,明軒慌亂的抓住子涵的手,語氣非常急切:“子涵,妳……妳怎麼知道的?”
子涵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吃力的說道:“因為……因為妳妹妹她……死在了我面前!”
明軒如同雷擊的定住了,他眼睛直直的盯著子涵,可是腦中卻一片空白,怔怔的不再說話。
看到他這個樣子,子涵心疼無比,她輕輕地搖了搖他:“明軒,你……”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她能夠理解明軒現在悲痛的心情,只恨自己無法替他承受。
明軒閉上了眼睛,手用力的握住,子涵看得出他在極力壓制著內心的痛楚,心疼的環住了他。
房間裏霎時間寂靜無聲,不知過了多久,明軒睜開眼睛看著子涵,冷冷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子涵看到他的眼神,瑟縮了一下,她從明軒的眼中感覺不到任何的感情和溫度,她慢慢地坐好,然後將她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明軒和冰姨。
說完之後她怯生生的看了明軒一眼,後者還是沒有展露意思情緒。
“妳說我娘早就死了,而衣羽她……是被火燒死的?”
子涵點了點頭。
她看到明軒緊緊的咬住了牙關,然後什麼也沒說,就躺下閉上了眼睛。
“明軒……”子涵拉著他的衣服,著急的喚道,“你不要這樣,傷心的話,你……你就哭出來啊,不要這個樣子……”
明軒輕輕地拿開了子涵的手,背過身去:“冰姨,你可以先帶子涵出去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明軒,我不要……”子涵不忍心這麼走開,她不捨得讓明軒一個人默默地承受這種痛苦,她心疼他遭受的一切,他痛她也痛……
冰姨看了明軒一眼,然後伸手攬住子涵,輕聲說道:“先跟我出去吧……”
子涵掙扎著:“婆婆,我求求妳,不要帶我走,讓我在這裏陪明軒,”她撲在明軒身上,緊緊的抱住他有些顫抖的身體,“婆婆我現在真的無法離開明軒,求求妳……”
冰姨看著明軒和子涵,從剛才可以看出來,明軒對子涵的感情不一般,留下她或許可以安慰一下明軒,她伸手拍了拍明軒的背,然後對子涵說:“好好照顧他,”說完就拉著黑豹出去了。
等她出去以後,子涵費力的坐起來,然後把明軒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輕柔的撫摸著他的頭髮。
“明軒,過去的事我無法為你改變,但是我可以陪你承受,以後我會陪著你的,不管如何,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你已經讓我依靠了這麼久,以後,不管你遇上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援你,給你依靠,我要和你一起享受快樂,一起承載悲傷,所以,明軒,我現在想哭了,你可以不可以陪我一起哭?”說完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到明軒臉上,感受到它的熱度,明軒伸手用力的環住了子涵的腰,把頭深深地埋著了她的腹間,發出一陣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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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洩過之後,明軒和子涵彼此依偎著。子涵輕輕地拍打著明軒大手。
“我爹是一個頂天立地,豪爽大氣的人,也是一個文武全才,他是我最欽佩的一個人,我娘是個非常美麗,非常溫柔的女人,她非常疼我和衣羽。我爹很愛我娘,別人看上的是我娘代表的財富,而對我爹來說,我娘才是他最大的寶藏和財富,為了我娘,我爹甘於平淡。隱居山林以後,他們每天都過得非常開心。後來我爹想讓我出去見見世面,所以就把我送到了山下學武,只是沒想到那竟然是我們一家人的分離……”
聽出他畫中的痛苦和懊悔,子涵輕輕地靠在他懷裏,用手不斷拍打著他的胸膛。
感受到她的安撫,明軒長吐了一口氣:“衣羽是個很可愛的女孩,有些調皮,有些淘氣,也很善良,她是我們全家人的開心果。我還記得她當時和徐昂的感情特別好,說什麼以後一定要做徐昂的妻子,沒想到,她和徐昂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明軒……”子涵輕輕地叫道,“我也很心痛她和徐昂最後以這樣結尾,可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他們兩個最後還是在一起了,或許這樣的結果,也是他們想要的吧,生不能同衾,死以後至少能夠同穴。”
明軒緊緊的攬住子涵,點了點頭:“經歷了這麼多事,或許這也是衣羽想要的吧!”
子涵抬起頭看著明軒,臉上深情無限:“明軒,以後……以後我也想和你……同衾、同穴!”
明軒一震,動容的看著她:“子涵……”,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咚咚咚……”聽到敲門聲,他們兩個向門口看去,只見冰姨走了進來。看到她進來,他們兩人連忙坐好。
“冰姨。”
“恩,”冰姨沖明軒點點頭,看到他已經平息了好多了,她一動眼神看著子涵,看樣子她對明軒的影響力的確很強,想到這裏,她有些欣慰,至少明軒這孩子身邊有個這麼貼心的人。
“冰姨,妳說當時找到我爹,那他怎麼樣了?”
冰姨低頭沈默了一會,歎了口氣:“當時找到你爹時,他已經身受重傷,我和隨風竭盡全力救他,雖然龍大哥的命是就回來了,可是……”她懊惱的緊皺眉頭,“可是龍大哥卻成了失心人,除了還有呼吸之外,無法感知任何事情。”
子涵感到明軒明軒一僵,連忙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失心人?這豈不是……就是現代常說的植物人嗎?
明軒咬了咬牙,抬頭說道:“冰姨,我想見我爹。”
冰姨點點頭:“我會讓你見他的,不過現在不行。”
“為什麼?”明軒連忙問。
“因為龍大哥現在的情況,必須每半年為他運功蓄命一次,十日前,隨風剛剛帶著龍大哥閉關運功,所以還有半個多月他們才會出來,到那時候,你就可以見到龍大哥了。”
明軒聽了,點了點頭,只好努力的按捺住內心的急切。
冰姨把手中的粥端了過來:“你和這位姑娘先吃點東西吧!”
子涵看著她,微笑著說:“我可以叫你冰姨嗎?我叫陸子涵,你叫我子涵就可以了。”
冰姨點了點頭,這次子涵從她眼裏看到了些許暖意,她……接受自己了吧?
等他們喝完粥之後,冰姨看了看他們兩個說:“子涵被下蠱,明軒你知道嗎?”
子涵連忙看向明軒,後者點了點頭。
“明軒,你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明軒看著她,臉上出現些許痛苦,他低聲說到:“在妳和雒天昊成親之前。”
子涵啞然,好一會才顫抖的說:“蠱……真的是他下的?”
明軒點了點頭。
如果說子涵原來只是痛恨他的背叛,那麼現在她已經無法原諒他竟然對自己做出這種事情:“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子涵……”明軒連忙安撫她。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因為……在我無法幫你解蠱的前提下,我不想看到你因為這件事痛苦著。”
“所以你寧願自己去承受這一切?”
“我……”
“明軒,你好傻啊……,傻得令人心疼……”
冰姨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沒想到子涵曾經嫁過人,不過既然只要他們兩人在一起能夠幸福,快樂,她不介意子涵過往的一切,明軒對她來說,就像他的兒子一樣,他所追求的,她都會儘量去滿足。
她走上前,輕輕地拍打著兩人,說道:“子涵,我可以幫妳解了癡情咒。”
“真的嗎,冰姨?”明軒激動地看著她,“妳真的可以幫子涵祛蠱。”
“恩,你難道忘了我的醫術和你娘是不相上下的了?本來沒有蠱母的話,想要祛蠱比較困難,但是我昨日給子涵診脈,發現蠱現在在她體內並不是很強。”
“這是怎麼回事?”
冰姨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一般情況下,只是控蠱的人受傷或者……”說到這裏她好像想到什麼似的,連忙問子涵。
“你可曾壞過那個人的孩子?”
子涵點點頭,想起那個夭折的孩子,心裏還是有些痛楚:“不錯,不過……孩子流掉了。”
冰姨點點頭:“原來如此。”
明軒忙問:“怎麼說?”
冰姨看著他們兩個疑惑的表情,笑了笑:“因為孩子是他的精血孕育,本來妳的體內有了他的精血以後,他控蠱的能力就會減弱,更何況精血組後還流失了,他控蠱的能力就更弱了。”
聽她這麼說,子涵想起失去孩子之後,自己面對雒天昊的時候,不再像原來那樣,總是深深地迷陷入他的眼神中。
明軒臉上出現了些許安慰:“冰姨,那祛蠱的方法安全嗎?”
“很安全,而且蠱去掉之後,子涵的腿也就可以行走了。”
明軒和子涵驚喜的看著對方:“冰姨,妳的意思是……?”
“子涵雙腿不能行走,本來就是蠱有些反噬造成的經絡不暢,將蠱驅除以後,打通經絡,自然就可以行走了。”
“那……需要多長時間?”
“七日即可。等到你爹出關的那日,你就可以帶子涵去見他了。”
明軒明白冰姨話中的意思,驚喜萬分,緊緊的抱住了子涵。
上天還是憐他,至少給了他一個子涵。

第九十一章求親
子涵嘗試著站在地上,剛開始她覺得雙腿虛浮,沒有多少力氣,看到她搖搖晃晃的樣子,明軒急得趕忙就要上前扶住她。
她笑著對明軒搖搖頭,繼續維持站立的姿勢,四五分鐘後,她終於感受到那種踏實的感覺了。
“明軒,我……我能站起來了!”子涵驚喜的對著明軒笑道,然後轉頭看向一邊的冰姨,“冰姨,我可以站起來了,謝謝妳!”
冰姨淡淡一笑:“妳不利於行的時間畢竟不長,所以稍加練習,即可像原來一樣了,好了,我要去看看那些藥材了,就有軒兒陪著妳吧!”說完,她看了看明軒,轉身就離去了。
明軒連忙上前摟住她,擔心的問:“累不累?要不要歇息一下?”
子涵開心的抓住他的胳膊:“不累,我才剛剛站了一會,還沒走一步呢,嘻嘻,我已經‘坐’了這麼長時間了,的確該好好的走走了。”說完就要往前邁步。
“可是……”明軒一臉擔心的看著她,她剛剛才取出蠱,這樣就開始練習走路了,身體吃的消嗎?
子涵明白他的擔心,靠在他胸前,撒嬌的說道:“你可以一直跟在我身邊啊,只要一不對勁,你就可以扶住我了,不是嗎?有你在身邊,我很放心。”
聽到子涵最後的一句話,明軒一陣心動,他抱了抱子涵,然後輕聲說道:“好,我會一直在妳身邊。”
子涵笑了笑,然後就開始慢慢地練習走路了,一定要快點恢復,因為等自己恢復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嘻嘻……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到三天的時間,子涵已經能夠正常的走路了,除了走的時間長了,膝蓋會有些疼之外,其他一切都正常了。
這幾天能夠自己有走動以後,就開始跟著冰姨身邊幫忙了,幫她整理一下藥材,或者幫她準備飯菜。
剛開始的時候,子涵以為冰姨是個性情比較冷的人,可是相處下來以後,她發現,冰姨只是不善於表露自己的感情而已,她實際上是一個很慈祥,很和藹的長輩。
子涵擦了擦汗,跑到冰姨面前,笑著說:“冰姨,我已經把所有的藥材歸類了。”
明軒走到他面前,看著她酡紅的小臉,笑著用帕子給她擦了擦臉,她笑嘻嘻的摟住明軒的脖子,然後湊到他臉邊“啵”了一下。
明軒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人也有一些不自在,子涵看到他這個樣子,樂得哈哈大笑,以前總是他在主動的接近自己,現在自己這麼一主動,倒是把他嚇到了,不過這樣的明軒……好可愛喲!
冰姨看到子涵的動作,臉色也有點微微發紅,這個丫頭很活潑,每天總是一副開開心心的樣子,舉止也很大膽,說話也很率直,不過一點都不令人討厭,她反而對這丫頭喜歡的緊。
冰姨轉過頭去輕咳了一下,然後回頭問道:“子涵,妳把那些藥材都分門別類,歸納放好了?”
子涵點點頭。
冰姨臉上有些驚訝:“是嗎?妳都記住那些藥材樣子和特性了?”
“對啊!”
冰姨臉上的表情更驚訝了,連明軒臉上也出現了些許訝異。
“怎麼了?”子涵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
冰姨低頭想了想,然後說到:“好,那我現在就去驗收一下妳的成果。”
子涵笑著點點頭:“好啊!”
說著三人就來到的儲藏室,冰姨把那些藥箱全都打開,然後挨個的看了個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子涵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明軒,後者只是對她笑了笑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
最後,冰姨走到子涵面前,滿臉都是驚喜的表情:“子涵,妳真是太厲害了,兩天多的時間,你就把六十多中藥材的樣子和特性都記住了,冰姨實在是佩服。”
對於冰姨的稱讚,子涵有點愣住了,這樣子很厲害嗎?連忙看向一邊的明軒。
“的確很厲害,”明軒點點頭,“我當時花了整整十天的功夫才記住,妳只花了兩天的時間就記住了,還不厲害嗎?”
“真的嗎?”子涵驚喜的看著他,然後可愛的揚起下巴,“原來我這麼厲害呀!”說完做了一個鬼臉。
冰姨和明軒看到她的表情,都開心的笑了笑。
這時冰姨上前拉住子涵的手說:“子涵,妳願意跟著我學醫嗎?我覺得你妳對藥材有著天賦,那麼學醫對妳來說應該不難。”
“學醫?”子涵低頭想了一會,“好啊!以後等我有了醫術,就能更好的照顧明軒了。”
聽了她學醫的目的,冰姨看了明軒一眼,流露的意思是,原來是為了你小子啊?不過明軒被子涵的話震住了,她學醫不為蒼生,不為錢財,只為了能更好的照顧自己,他感到自己心中溫暖無比。
“子涵……”他一把把子涵拉入了懷中,她在懷裏的感覺真好,是自己渴求已久的,自己的終於可以擁有她了嗎?
冰姨看了看他們兩個,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就先出去了。
聽出他話裏的深情,子涵抬頭,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笑的一臉詭異的說:“明軒,抱著我是不是……很舒服啊?”
對於她大膽的問話,明軒不再有最終的慌亂,他也低頭看著她,然後笑著點了點頭。
“嘻嘻,我就知道,雖然我不是很豐腴,但也不是抱起來會咯人的那種,既然抱著這麼舒服,那你……”子涵踮起腳尖,將唇湊到明軒耳邊說,“你想不想每天晚上都抱著呢?”
聽著她蠱惑的話,感受她的氣息縈繞周圍,明軒的身子倏地一緊,她……什麼意思?
聽到明軒急促的喘息聲,子涵笑了,接著說:“你到底願不願意啊?”
“子涵,妳……什麼意思?”明軒粗嘎的問道。
“嘻嘻,你不是想每天醒來的時候都看到我嗎?”
明軒已經開始有些僵化了,機械的點了點頭。
“那……怎麼樣才能每天都抱著我,每天都看著我醒來呢?”子涵提示道,再不懂就真的該狠狠的敲他的腦袋了。
“子涵,妳是說……妳是說……”明軒驚喜萬分的看著她,眼中的墨綠更深,“你願意嫁給我?”
子涵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處:“明軒,你不嫌棄我曾經嫁過人,懷過孩子?”
“不,我只在乎妳是不是在我身邊。”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告訴你,我……願意嫁給你,做你們龍家的媳婦。”
聽到她的回答,明軒維持傻笑的樣子,直直的看著她,一動也不動,看到他的呆樣,子涵的眼珠轉了轉,接著將紅唇覆上了他的,吮吸著他的唇。
剛開始,明軒任由她“欺負”,但是沒過多長時間,他就從狂喜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立即反客為主,急切的索求著那抹甘甜。
直到子涵感到自己的肺都快炸開了,明軒才放開她,看到她緋紅的臉色,有些腫脹的紅唇,明軒的眸子越發明亮。
子涵靠在他懷裏,輕輕地喘息著,好一會她才悶悶的說:“明軒,娶我的話,這一輩子就只能有我一人,不可以三心二意喲,否則,我會把你閹掉……”
聽著子涵毫不避諱的話,明軒一陣失笑,他將懷裏的子涵摟的更緊:“放心,我這一生中只會有妳一人,相伴一生,不離不棄。我爹娘之間的感情是我欣然嚮往的,所以我只沉醉於一對一的感情。”
對於他的話,子涵笑了,心也感動著,她有些哽噎的說:“好,就讓我們相伴一生,不離不棄。等你爹出關以後,我們就拜堂成親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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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以後,子涵就開始跟著冰姨學些醫術的知識了,她在這方面的學習能力,令冰姨和明軒無比訝異。
每次看到他們兩人讚賞的眼神,子涵總會可愛的聳聳鼻子,然後頭一擰,拽拽的說:“嘻嘻,我可是超時空的人,肯定很聰明的。”
明軒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可是他喜歡看她這個樣子。
忙碌起來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子涵看到明軒每天都是笑容滿面的,但是她知道,明軒心裏還有埋藏著那些傷心的往事,不過,她相信,只要自己每天都用愛去關心他,去寵愛他,總有一天會撫平他心中的傷痕的。
子涵看著籃中的蘑菇,低頭對著黑豹說:“豹兒好厲害喲,竟然能摘到這麼好的蘑菇,今天一定會為豹兒好好的做一頓飯的。”
前兩天跟著冰姨去采藥的時候,發現那邊山上有許多鬆口菇,今天一早起來,她就帶著黑豹上山來了,多虧了豹兒,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麼從峭壁上將這些鬆口菇摘下來呢!
聽到子涵的誇獎,黑豹靠到她身邊,然後抬起了頭。
看到它這個樣子,子涵有些失笑,自從上次自己輕輕地撓了撓它的下巴以後,它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動作。
她蹲下身子,抱住黑豹的頭撓了幾下,笑著說:“豹兒,我們趕緊回去吧,明軒和冰姨應該也起來了。”說完,提起籃子就快步的跑了起來,黑豹看到她的動作,也緊緊的跟在後面。
咦?怎麼屋前一個人都沒有啊?難道他們兩個人還沒有起來嗎?子涵有些納悶的上前推開門,等她看清房裏的人時愣住了。
正對著她的椅子上坐了一個人,花白的頭髮,臉上也有些皺紋,雙眼無神,呆呆的看著前方,不過他眸中的墨綠色卻是那麼的引人注目。
子涵轉頭看到了一旁的明軒,他正跪在那個人面前,那是……明軒的父親——龍嘯天。
看到他,子涵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她慢慢的走上明軒身邊,和他一起跪在了龍嘯天面前。
察覺到子涵的靠近,明軒扭頭看了看她,眼中包含著欣喜、激動還有……痛苦。
子涵笑了笑握住明軒的手,輕輕地說到:“真好,爹爹回來了。”
聽到子涵的話,淚水一下子蓄滿了明軒的眼睛,他含淚點點頭:“不錯,爹回來了,爹回來了。”
子涵拍了拍他的他的手,然後轉過身去握住龍嘯天的手,涼涼的,如果不是手腕中脈搏的跳動,恐怕很少有人會認為他還活著。
子涵拉著他的手說:“本來我想稱你為龍伯伯的,但是我覺得過兩天還得改口,太麻煩了,所以,我直接和明軒一樣叫你爹爹好了,”話剛說完,子涵感到一具溫暖的胸膛貼在自己背後。
她接著說:“爹爹,我知道明軒為什麼那麼帥了,原來爹爹的功勞,是爹爹長得帥,明軒真不過是繼承了爹爹的相貌而已,雖然相像,但是我覺得還是爹爹比較帥一些。”子涵感到腰間的手臂緊了一下。
“爹爹一定等明軒等了好久吧,現在他就在你身邊,而我的就是你未來的兒媳婦,從今天開始,爹爹再也不需要等了,明軒和我會好好的陪在你身邊,侍奉你老人家的。”
“子涵……”聽到她的話,明軒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處,不一會兒,就感覺到一陣涼意。
子涵撫摸著腰間的手,溫柔的說:“明軒,能夠見到爹爹,我們應該高興才對啊,如果看到你傷心,爹爹一會傷心的,所以以後我們要快快樂樂的,這樣爹爹才不會擔心啊。”
頸窩處的腦袋動了動。
子涵抬頭看著龍嘯天,雖然他還是一點反應沒有,但是她覺得他的靈魂應該能感受的到。
房間的另外一個人看了子涵好半響,才後驚訝的說到:“是妳!”
聽到他的聲音,子涵回頭,看了好一會,她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第九十二章喜結連理
子涵驚訝的看著那個人,“怪老頭”三個字脫口而出。他就是那次望夕節時,在夕娘廟的後面碰到的那個老頭,也就是他告訴自己關於胭脂丸的事,難道……她轉頭看了看冰姨,難道他就是冰姨的丈夫孟隨風?
孟隨風聽到子涵的話,立即變得很不高興,他走到子涵面前,對她吼道:“妳這個小丫頭真是的,上次碰到妳時,妳大喊大叫,這次竟然這麼叫我?”
面對他的斥責,子涵不敢說話了,低著頭咬著唇站在了那裏。
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明軒和冰姨互看了一眼,連忙走了過去,明軒輕輕地環住子涵,然後對孟隨風說:“風伯,子涵她……得罪你老人家了?”
孟隨風“哼”了一聲,把頭轉了過去,不再說話。
明軒看著子涵難受的臉色有些心疼,連忙扶住她的肩膀,低頭溫柔的說道:“子涵,怎麼回事?妳怎麼會認識風伯的?”
子涵抬頭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呆呆的坐在一邊的龍嘯天,然後小聲的說:“我們出去說好不好?”即使知道龍嘯天對周圍的事情沒有任何反應,可是子涵還是不想讓他知道龍衣羽已死的消息。
明軒隨著她的眼光看了看,然後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說:“好,冰姨,風伯,我們出去說吧!”
冰姨憑著這段時間和子涵的相處,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把拉住滿臉不甘的孟隨風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以後,子涵看了看依然板著臉的孟隨風,低下頭慢慢說道:“明軒,冰姨,你們還記不記得我那次說過,我之所以知道胭脂丸的事,是因為我在夕娘廟裏碰到一個老……人。”
明軒看著她,恍然大悟道:“那個人就是風伯?”
子涵點了點頭。
“那妳和隨風有什麼過節,這老傢伙為什麼對妳這麼凶?”冰姨斜著眼看著孟隨風。
聽到她的問話,孟隨風冷哼了一聲,背過身去,不再理會他們。
子涵看著他的樣子,不自在的撓了撓頭,抬頭瞟了明軒一眼:“那次……那次我怕他再跟我搶胭脂丸,所以他一靠近我,我就……我就大叫……”她頓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看了其他人一眼,接著說,“我就大叫非禮!”
聽他說完,明軒和冰姨愣了一下,接著兩人就大笑起來。
冰姨走過來拉住子涵的手說:“子涵,妳這丫頭真的挺逗得,竟然能想出來這招,呵呵,冰姨對妳實在是佩服啊!”
“冰姨……”子涵看了一眼臉色更臭的孟隨風,尷尬不已。
明軒過來摟住她,笑著說:“子涵,你不必介懷,風伯不會氣很久的。”
孟隨風轉身沖到他們面前,吼道:“明軒小子,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氣很久呢?我現在告訴你我很生氣,很、生、氣,哼!”
子涵看著他,然後走到他身邊說道:“風伯伯,子涵在這裏給你道歉了。”說完就盈身行了一個禮。
看到子涵的動作,孟隨風臉色一頓,接著一扭脖子,結結巴巴的說:“妳……別以為你這麼做……我就不會生氣了啊!”
“撲哧!”冰姨看到他這個樣子,禁不住笑出聲來,然後用一根手指指著孟隨風的頭說:“你這個老傢伙,總是這麼愛嘴硬,人家子涵當時不知道你是誰,這麼防著你也是應該的。如今,子涵丫頭已經給你道歉了,你還幹嘛杵著啊?”
孟隨風連忙握住冰姨的手,小聲的嘀咕著:“我只不過是想發洩一些心中的陰鬱嗎?你看你們幾個合起夥來欺負我!”
聽到他如果孩童般的撒嬌語氣,周圍三人都笑了起來。
看到他們都笑了,孟隨風沖著子涵嚷道:“笑什麼笑?如果你告訴我胭脂丸是羽兒,那麼羽兒就不死了。”
說剛說完,就看到子涵臉色變得慘白,本來孟隨風只是想挽回一些面子,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龍衣羽的死一直是她心中的痛楚,現在他的這番話無疑又把這塊傷疤硬生生的揭了開來。
看到子涵的樣子,明軒連忙上前將她摟入懷中,慌忙的安撫著:“子涵,妳聽我說,這件事跟妳沒有關係。”
子涵無力的偎依在他懷中,淚流滿面。
冰姨見狀,上前狠狠的擰了孟隨風一把,孟隨風雖然吃痛,可是面對眼前的情況他也不敢大叫。面對冰姨催促的眼神,孟隨風臉色為難的走到子涵面前說道:“喂,小丫頭,老夫我沒有什麼惡意的,妳……妳別往心裏去。”
子涵看著他,強撐起一個笑容,然後搖了搖頭。
明軒將她打橫抱起,對著其餘二人說:“冰姨,風伯,我先帶子涵進去了,麻煩你們幫我照顧一下我爹。”
冰姨點點頭,看了看他懷中的子涵,歎了口氣說:“去吧。”
明軒將子涵抱進房間以後,把她輕輕的放在了床上,接著也脫鞋上床擁住了她。
“子涵,衣羽的死和妳沒有關係。妳當時沒有把情況告訴風伯,也是因為謹慎所致,更何況,妳當時也是為了保住衣羽啊。再說了,衣羽……她是自我了斷,即使風伯找到了她,也不一定會改變結果。”
“可是,明軒,衣羽她就是死在我面前,我……我卻沒有辦法救她……”子涵抽泣的靠在明軒懷中。
明軒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衣羽是個善良的丫頭,如果她知道妳一直因為她的事,耿耿於懷,她在九泉之下也無法安息啊……”
子涵抬起頭看著他:“明軒,我……。”
明軒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笑著說:“不要再亂想了,好不好?”
“恩。”子涵點點頭,深深地凝視著明軒,他眼中的墨綠晶亮讓她心中好踏實。
“明軒……”子涵抬起頭封住他的唇,反復著輾轉著。
明軒感到身子一陣收緊,連忙把她拉開,沙啞著聲音說道:“子涵,不要這樣……”
“為什麼?你不喜歡?”
對上子涵亮晶晶的雙眼,明軒感到自己的自製力正在逐漸瓦解,他低頭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到了我們的新婚之夜,你會知道我有多喜歡。”
聽到他的話,子涵臉色一紅,不過她沒有回避他的視線,堅定的說:“我……我……我現在就想要你……”說完,摟住明軒的脖子,又緊緊的貼了上去。
“子涵,妳又在誘惑我……”
“不錯,我就是在誘惑你……”子涵翻身壓在他身上,“因為我真的想把自己交給你,因為我已經認准了你,所以我不會後悔……”
明軒動容的看著她,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此情此境說出這種話來,他心中一陣顫動,接著一個俐落的翻身,轉眼間,兩人的姿勢一已經反了過來。
“子涵,我會好好珍惜妳的,我愛妳……”
聽著他的愛語,子涵喜極而泣,緊緊的摟住他的後背:“明軒……”
明軒慢慢拔下他頭上的發簪,撥散她的秀髮,頭輕輕地低了下去:“子涵,讓我愛妳……”
接著,他便溫柔的帶領子涵進入激情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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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軒癡癡的看著懷裏的睡顏,想起昨夜她在自己身下低吟的嬌媚表情,溫柔的低頭親吻她的芳唇。
感受到唇上的輾轉,子涵悠悠的睜開了雙眼,一睜眼就看到了面前一張放大的俊臉。
意識到兩人的赤裸,子涵臉色一紅,接著把頭埋在了明軒的胸膛。
看到她嬌羞的樣子,明軒心中一陣溫暖,他把子涵摟入懷中,用下巴摩挲著子涵的秀髮,輕輕的說道:“子涵,今天我們成親吧!”
“今天?”子涵聽到他的提議,連忙抬頭看著他。
“對,就是今天,在我爹面前,拜堂成親,妳願意嗎?”
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子涵笑著摟住他的脖子玩味的說到:“我……願意!”說完抬頭在他臉上用力的啵了一下。
明軒欣喜的看著子涵:“子涵,妳答應了,你不嫌棄我給你的婚禮簡陋倉促?”
子涵搖搖頭:“只是能成為你的妻子,我不在乎什麼儀式。”
“子涵……”明軒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然後坐起身來,“我這就去通知冰姨和風伯,讓他們幫我們準備一下,今晚成親。”
看到他急切的樣子,子涵失笑,不過這樣子的明軒卻讓她心儀無比。
沒有花轎,沒有喜服,沒有賓客,子涵身穿著冰姨為她找出的一身水粉色衣裙,挎著明軒的胳膊走進房間。
冰姨和風伯分別坐在龍嘯天的兩側,面對笑容看著他們。
子涵和明軒上前跪在龍嘯天面前:“爹爹在上,今日我娶子涵為妻,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冰姨、風伯見證,明軒一定會對子涵疼愛有加的。”
子涵看著明軒,然後看向龍嘯天:“爹爹,今日我成為你們龍家的媳婦,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明軒,疼他愛他,一生一世,不離不棄。請冰姨、風伯見證。”
冰姨連忙笑著走到他們面前,笑著扶起他們:“太好了,太好了,以後有子涵這麼一個貼心人照顧明軒,我們也就放心了。”
子涵和明軒相互看著對方,眼神中只有彼此。
紅燭燃淚,歡喜無比。
明軒開心的擁著子涵,她……是自己的妻子了,終於是自己的妻子了。
他輕輕抬起子涵的下巴,深情的凝視著她:“子涵,我感謝上天,讓我遇見妳。”
子涵笑了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打好的同心結,遞給明軒:“這個結叫做同心結,表明我兩人同心一意,你可要收好啊。”
明軒接過同心結,臉上溢滿了柔情,然後放在了胸口處:“放心,這就是你的心,我一定會放好的。”
看著她收好同心結,子涵一把摟住明軒的脖子,蠱惑的說道:“明軒,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啊,你一定要好好的……表現啊……”說完,輕含住他的耳珠。
明軒渾身一顫,接著緊緊的摟住她,輕聲說道:“遵命!”

第九十三章心障
子涵從來不知道,原來換一個身份也可以讓人這麼快樂,成為明軒的妻子之後,她覺得心中每天都是暖暖的,充充實實的,連心底最後一點不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子涵丫頭,妳過來,我今天要檢查一下的本事怎麼樣了?”孟隨風沖著正在比對藥材的子涵大聲喊道。
子涵看著他,笑了笑,把藥材和醫術收拾好之後,就朝他走去。
自從那次把子涵惹哭了之後,為了平復親親老婆的怒氣,為了籠絡兩個“後輩”,他主動找到子涵,教她易容術,這樣不但可以為自己找些事做,同時也可以……嘻嘻……戲弄一下別人,畢竟以前在這個穀中只有他和冰姨,還有龍嘯天三人,其他兩個人他哪一個也不敢戲弄,把他憋得實在是難受,現在好不容易有兩個現成的大活人供他戲耍,怎麼能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
子涵走到他面前,笑著說:“風伯,今天你要讓我易容成什麼樣子啊?”
孟隨風慢慢的捋著自己的鬍子,眼睛上翻,想了一回說:“今天妳就易容成一個七旬老頭吧!”
“好,我去準備一下。”說完子涵就朝房間走去。
一刻鍾過去以後,房門打開,一個滿頭白髮,身軀傴僂的七旬老頭蹣跚著走了出來。他慢慢地走到孟隨風面前,用著蒼老的聲音說道:“風伯,你覺得怎麼樣呢?”
孟隨風站了起來,繞著她轉了一圈,然後把冰姨和明軒叫了出來說:“你們兩個看看,今天子涵的扮相怎麼樣?”
冰姨和明軒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恩,我覺得挺好的,很像,你覺得怎麼樣,隨風?”
孟隨風搖了搖頭:“不妥不妥。”
“為什麼?”冰姨問道。
孟隨風指著子涵說道:“眼睛!”
“眼睛?眼睛怎麼了?”聞言,冰姨和明軒都看向子涵的眼睛。
“哎呀呀……,你們兩個真是的,我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們還看不出來,你們看她的眼睛,這麼清澈慧黠,誰見過七旬的老人還有這麼明亮的眼神啊?”
“哦。”子涵應了一聲,乖乖的低下了頭,“我會繼續努力的。”
“嘻嘻……”孟隨風跳到子涵面前,面露喜色,“既然今天你做得不夠好,那麼你就得……”
看到他眼中閃著惡作劇的光芒,子涵感到一陣陣的發涼,連忙向明軒和冰姨看去。
得到子涵求救的眼神,冰姨走了過來,一把扯住孟隨風的鬍子:“你這個老頭子,這段時間你把這兩個孩子整得還不夠慘啊?一會折騰的他們落水,一會又整的他們滿身泥汙,你還想怎麼樣啊?也不想想,你當時學易容術的時候,被我爹罵的還不夠慘嗎?哼!子涵跟你比起來,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呢!”
冰姨的一陣搶白,把孟隨風吼得尷尬不已,只有在一旁嘿嘿的傻笑。
看著他的樣子,冰姨斜了他一眼,然後拉住子涵:“子涵,不理他了,跟著冰姨去整理藥材。”
“恩,我換好衣服馬上過去。”說完,子涵就趕緊向屋裏跑去了,再留下來,說不定孟隨風還能再想出來什麼怪招。
冰姨正在儲藏室整理著藥材,看到子涵進來,笑著說:“子涵,妳可別跟那個老頭子一般見識,他呀,就是小孩脾氣。”
“嘻嘻,冰姨,我怎麼會跟風伯置氣呢?”子涵笑著坐到冰姨身邊,“冰姨啊,雖然妳總是對風伯發脾氣,可是我看得出來,妳是相當喜歡風伯的。”
聽到子涵這麼說,冰姨臉色微微發紅,嗔怪道:“妳這丫頭,胡說些什麼呢?”
子涵一臉精怪的湊到冰姨面前:“冰姨,妳的臉紅了喲,好漂亮呀!如果一個女人會對一個男人臉紅,那就說明在她心裏……嘻嘻……是喜歡這個男人的。”
“妳……”冰姨做狀要打,看到子涵脖子一縮,就笑了笑把手收了回來,“我和隨風從小就認識,他是我爹爹的第四個徒弟,剛開始,他總是惹我生氣,可是隨著相處,我發現,他實際上是個挺不錯的男人,雖然總是嬉皮笑臉的,可是卻是個敢作敢為的男子漢,不過當時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對他有什麼情愫,直到有一次……”冰姨微微一怔,眉頭糾結,“直到那次他為了救我,差點連命都沒了,我才知道……我已經離不開他了。”
聽了她的話,子涵也深有感觸:“是啊,人總是在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的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他的珍貴。”
看著子涵有些沮喪的小臉,冰姨笑著問道:“這是妳對明軒的感觸?”
“我……”子涵拉過一篩藥材,輕輕地整理著,“明軒他……我非常感激明軒,在我還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默默的關心著我了。我剛開始的時候……有一個喜歡的人,曾經有段時間,我和那個人失去了聯繫,明軒陪著我,不斷的尋找著那個人,他為了我夜探王府,總是處於險境,那時候他身上還中著‘殘心’的的毒,後來雒天昊偷襲我們,為了保護我,明軒……還差點連命都丟了,後來為了早點能夠來靖王府救我,他竟然用了最兇險的方法來解毒,聽到雒天昊新娶的消息後,又馬不停蹄的來到靖王府看我,最後還跟著我跳崖,我欠他的情意這一輩子都還不清,為了這份恩情,我什麼都可以為他去做。”
冰姨笑著看著她:“呵呵,妳這丫頭,妳不會告訴我,妳嫁給明軒也是因為要報恩吧?”
子涵斜著眼看著冰姨,皮皮的笑道:“對啊,就是為了報恩才嫁給他的。”
看到她的樣子,冰姨白了她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她大笑的樣子,子涵也不可抑止的跟著笑了出來。誰都沒有發現一道在門外站立許久的人影落寞的離開了。
冰姨扯了一下子涵的頭髮:“為了報恩?妳這丫頭騙誰啊?冰姨年紀是大了,不過我的眼睛可不瞎,妳看明軒的眼神哪是感激啊,明明就是充滿著愛意。”
“嘻嘻,被妳發現了?”子涵晃了一下腦袋,“是的,我嫁給明軒是因為我愛他,我不會為了報恩去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剛開始我只是覺得明軒特別好相處,也令人感到舒服,可是後來我發現自己的眼神總是跟著他轉,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只要有他在我身邊,我一點都不害怕,看到他難受,我會心疼,看到他受傷,我恨不得代他受過,我……渴望與他親近,喜歡他的懷抱,喜歡他看我的眼神,我很早就覺得自己可能是喜歡上他了,不過後來因為癡情咒嫁給雒天昊之後,我就開始對自己的感情有些不確定了。直到這次落崖之後,看到明軒差點死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我其實早就深深的愛上他了,甚至比我知道的還要早。既然我愛他,他也愛我,所以我要成為他的妻子,名正言順的和他攜手過完這一輩子。”
冰姨看著子涵笑了笑:“妳這丫頭,總是在說軒兒癡情,妳又何嘗不是癡情之人啊?看到你們這兩個癡情的人最終能夠走在一起,我心裏可是萬分高興啊!”
子涵托著下巴笑道:“我是一百二十萬分的高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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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軒靜靜地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心裏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頭,堵得他十分難受。
他愛子涵,當然希望子涵能成為他的妻子,可是……可是他不希望子涵是因為報恩才嫁給自己的,他想了想兩人這段時間的相處,子涵的確沒有說過她愛自己,難道兩人相互扶持了這麼久,她還是無法愛上自己嗎?那她的心在誰身上?熊長風還是雒天昊?
明軒一拳打在桌子上,慌亂的搖著頭,不,老天不會這樣的,他已經把子涵給了自己,那就是完完整整的子涵,又怎麼會擋住她的心啊?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子涵端著燈走了進來,她看到明軒直直的坐在椅子上,臉色非常難看,一時愣住了。
她把燈放到桌子上,然後走到明軒面前,站到他的兩腿之間,摟著他的脖子輕聲問道:“明軒,你怎麼了?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就覺得你有些不對勁。”
明軒癡癡的看著她,看著自己掏心挖肺愛著的人,她真的只是因為報恩才嫁給自己的嗎?
“子涵……”明軒一把把子涵緊緊的摟入懷中,力氣大的好像要把她嵌入身體裏似的。
明軒力氣大的讓子涵感到有些吃痛,可是她沒有掙扎,她感到明軒好像有些……慌亂,她怎麼了?
子涵把頭靠在明軒的頸處,輕聲的問道:“子涵,你是心甘情願嫁給我的嗎?”
“是啊!”子涵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你……愛不愛我?”
子涵站好,一臉調皮的看著明軒:“你說呢?”
“我……我不知道……”明軒有些茫然的說道。
“你……”子涵有些氣結的瞪著明軒,不過她轉頭一想,明軒今天怎麼回事,怎麼會問這些事情呢?
“明軒,你今天怎麼了?怎麼會問這些事情呢?”
明軒摟住她的腰,將頭輕輕的靠在她胸前:“子涵,我不希望妳嫁給我是因為恩情……”
聽他這麼說,子涵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笑著說:“你聽到我和冰姨今天下午的談話了?”
“恩,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是想去儲藏室幫你們……我……”
看到明軒有些慌亂的樣子,子涵撲哧一笑,接著摟住他:“明軒,你想知道我愛不愛你是不是?”
明軒僵了一下,然後慢慢的點了點頭。
子涵靠在他脖子處,玩味的說:“嘻嘻,現在……我不告訴你,以後你就知道了。”既然他這麼想知道這件事,那何不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呢?今天下午聽冰姨說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明軒的生日了,自己還沒有想好送他什麼生日禮物呢,這句真情的告白或許也是個不錯的禮物呢,也許到那天還會有另外一個禮物送給他。
想到這裏,子涵小手輕輕的撫摸著明軒的胸膛,雙唇也在不斷的誘惑著他。
明軒沒有得到她的答案,卻被她撩撥的不能自已,自己總是無法拒絕她的挑逗……
翌日清晨,子涵翻身伸手一摸,空蕩蕩的感覺讓她醒了過來。
明軒呢?都是他,要不是他昨夜強烈的索取,自己也不會睡到這時候,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身子,翻身下床穿衣。
“不——”一聲大吼傳了過來,是……明軒!他怎麼了?子涵連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第九十四章出谷
子涵剛推開門就看到明軒跪在龍嘯天的床邊,頭緊緊的埋在懷中。
她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冰姨和風伯,他們兩個臉色都非常難看,而且,冰姨的眼裏還蓄滿了淚水。子涵心中一顫,感到雙腿一軟,蹲在了地上,難道……難道……他走了?怎麼可能呢?不是剛剛運功蓄命嗎?
子涵強撐起雙腿,慢慢的走到明軒旁邊,蹲在他身邊,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明軒,爹爹他……”
明軒抬起頭來,雙眼已經墨綠的透亮,滿臉痛苦之色:“子涵,……爹……爹……他走了,他走了……”
子涵伸手攬住她,然後抬眼向龍嘯天看去,除了眼睛是閉著的之外,樣子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這麼平靜,這麼安詳,他真的就這走了嗎?
她慢慢的伸出一隻手,輕輕地覆住龍嘯天的手,好冰,好涼,脈搏絲微的跳動都沒有了,她感到眼中一陣刺痛,收回手繼續摟著明軒,身子也靜靜的靠在他身上。
子涵靠在一顆樹邊,靜靜的看著不遠處跪在龍嘯天墳前的明軒,內心疼痛,淚流滿面。
明軒這幾天一直都待在這裏,不吃不喝,親手鑿刻著爹爹的靈位。子涵站在他身後,可是他一直沒有回頭,一下一下用力的鑿著石碑,神情空茫充滿憂傷,握著鑿子的手已經鮮血淋漓了,可是他……卻沒有停下來,和著血淚,鑿刻著。
子涵再也忍受不下去了,輕輕地走到他身邊,伸手觸碰他顫抖的肩膀:“明軒……,不要再這樣了……”
明軒抬起頭看著他,血絲充滿了他的雙眼,卻掩蓋不了他滿眼的悲傷。他把頭輕輕的靠在子涵身上,聲音蒼白無力:“爹也走了……”
看著眼前的明軒,子涵的心像刀割一樣疼痛無比,她蹲下身,緊緊的摟住他:“明軒,爹爹是走了,可是他只是離開我們,去見娘和衣羽了啊!”
明軒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她:“是這樣嗎?”
子涵連忙點頭:“是的,現在爹和娘還有衣羽已經在天上團聚了,他們……他們只是生活在另外一個地方了。”
“是嗎?可是……他們為什麼要獨獨丟下我呢?我……很孤單呀……”
看著明軒宛如被拋棄的樣子,子涵的淚水嘩嘩的流了出來,她雙手捧住他的臉,深深地凝視著他:“他們沒有帶你走,是因為這裏有我在陪著你啊!你忘了,我們發誓要彼此攜手一生的,爹爹聽到了,所以他才沒有帶你走啊!”
聽到了子涵的話,明軒的眼神漸漸的有了焦點,他看著子涵:“妳會永遠陪著我?”
子涵連連點頭,用袖子輕擦著明軒眼中滑落的淚水:“我會永遠陪著你的,不管貧窮富貴,不管世事怎麼變化,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生死相伴。”
明軒動容,一把將子涵摟入懷中,夠了,有她這句話就夠了,心中的傷痕只有她才能平復,不管她是為什麼嫁給自己,不論她的心在誰的身上,只要她願意留在自己身邊,陪伴著自己,這樣就夠了,上天待自己還是不薄的,所以……所以這一輩子自己會一定留住她,慢慢獲得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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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姨拿著三本書走到子涵面前,遞給她說:“子涵,這是幾本醫書,妳帶上吧,你的天賦不錯,這兩個月學的也差不多了,以後妳什麼問題,妳就翻翻這幾本醫術吧,我已經把我知道的東西,全都記載在上面了。”
子涵點點頭,接過了醫術:“謝謝妳,冰姨,我和明軒以後一有時間,就會回來看妳和風伯的。”
冰姨拍著子涵的手點了點頭。
子涵轉身走到孟隨風身邊:“風伯,你最愛吃的那幾道菜,我已經把做菜的方法寫了下來,交給了冰姨,以後冰姨會做給你吃的。”
風伯眼睛紅紅的,噘著嘴說:“我知道了,妳可要好好的練習易容術啊,下次來的時候,我可是要檢查的,如果再有漏洞,我可是會狠狠的罰妳的。”
“恩,子涵明白。”
一旁的明軒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面對冰姨和風伯跪了下來:“冰姨、風伯,明軒感謝你們為龍家所做的一切,只因我還有事在身,故不能留在穀中侍奉二老,不過以後我們一定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請二老受我一拜!”說完明軒就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看到他的動作,子涵也跟著跪了下來,然後也對他們二人拜了拜。
冰姨連忙把他們兩個拉起來:“你們這兩個孩子是做什麼啊?龍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你們就如同我的兒子和兒媳,唉!如今你們要走,我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又不是生離死別,你我兩人如果哪天想他們了,直接出穀去見見他們不就得了。”孟隨風一把拉住冰姨,然後對明軒和子涵揮揮手,“好了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趕緊走吧,否則等過會穀中的迷霧升起了,出穀又該有些困難了。”
明軒聞言點頭,然後拿起一旁的包袱,對子涵說:“走吧!”
“恩。”子涵上前抱了抱冰姨,轉身就和明軒離開了。
在轉角處的時候,子涵回頭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風伯眼中格外的晶亮,這個可愛的老頭,竟然比冰姨還愛哭……
明軒怕子涵走不慣崎嶇的山路,就背著她走了起來,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兩人就離開了迷霧穀。
“明軒,這裏的路已經很平整了,讓我下來自己走吧。”子涵伏在明軒的耳邊說道。
明軒扭頭看著她:“我喜歡背著妳,如果能這樣背著妳一輩子我也甘願!”
“嘻——,甜言蜜語,不過呢……我喜歡聽。不過,看到你受累我會心疼的。”子涵說完就在他背上不斷的磨蹭。
“呵呵!以我的功力,背上妳一天都沒有問題。到前面的鎮上,買輛馬車,我就會把妳放下來了。”
“好吧!買了馬車之後,我們要直接回幽冥宮嗎?”
明軒搖了搖頭:“我們先不回幽冥宮,必須先去另外一個地方。”
“另外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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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魅影見到明軒之後,萬分激動,影更是不如往常般那種冷然,子涵竟然看到她的眼角滑落了淚珠。
“是屬下的錯,才使宮主經歷大劫,請宮主處罰。”影一下子就跪在了明軒面前。
子涵轉頭看著明軒,他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影,一句話也沒說。然後他抬眼看向一邊緊張不已的魅,接著笑了笑。
“即然這樣,那麼我就罰妳……好好的照顧魅!”
此話一出,魅和影都愣住了,他……是什麼意思?
明軒笑著看著一旁的魅:“你的玄天九式應該練得差不多了吧?”
魅呆了一下,然後立即回答:“不錯。”
“既然這樣,你完成玄天九式的最後階段,也是最重要的時刻,所以這段時間就由影好好為你護法吧。”他看了影一眼,“影,妳覺得怎麼樣?”
影看了魅一眼,然後點頭說道:“屬下遵命。”
明軒點點頭:“好了,這件事就這樣了。我讓你們兩人帶來的東西呢?”
“在這裏。”魅連忙將一個小盒子呈了上來。
“這是什麼?”子涵靠過去問道。
明軒對她笑了笑,然後打開盒子說:“血靈芝。”
“血靈芝?做什麼用得?”
“解毒。”
“解毒?”子涵疑惑的看了他一會,接著一愣,“難道這就是……要給晴兒最後解毒的血靈芝?”
“恩。”
“那你說的另外一個地方,難道就是聶家莊?”
“不錯,一年多以前我就答應他們,會親自用血靈芝為聶晴兒解毒,時間也該到了。”
“明軒……”子涵感動的看著他,他是為了自己才這麼做得,而且還能夠信守到底。
聽了明軒的話,魅影臉上露出難色,他們知道聶家莊的那些人與明軒之間的仇恨,所以有些擔心:“宮主,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讓屬下去辦就可以了,何須宮主親自出馬。”
明軒笑了笑:“聶晴兒的毒已經是最後一步了,也只有我能解開,難道你們不相信本主的能力?而且,你們宮主夫人應該也希望見見她的朋友。”
“宮主夫人?”魅影愣住了,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盯著了子涵,眼神銳利的讓子涵有些招架不住,“宮主是說陸姑娘?”
“不錯,我與子涵已經成親,從此以後她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必須像忠心我一樣忠心於她。”明軒看著他們兩個,語氣堅決。
魅影愣了好一會,最終點了點頭,一起跪在了子涵面前:“我二人從此對夫人盡心盡守,如有二心,天誅地滅。”
子涵連忙把他們扶起來,笑著說:“謝謝你們!”
明軒走過來,攬住子涵說道:“好了。既然這樣,魅影你們二人就不用跟著我了,我和子涵先去聶家莊,把事情解決之後,馬上就會回幽冥宮。至於赤炎……,一定要讓蘿依把他看好!”
“屬下遵命!”
收拾好一切之後,第二天,他們就坐著馬車前往聶家莊了。
熊長風癡癡的看著眼前的嬌人,一年多不見,她更漂亮了。
“子涵……”他走到子涵面前,低聲叫著她的名字,“太好了,妳沒事……”
子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做我沒事?”
“十三王爺曾經親自帶人來聶家莊找過妳。”
恩,子涵愣了一下:“他來聶家莊?”
“不錯,聽說只要是你有可能去的地方,他都帶人去找過。”
還找自己做什麼?自己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想到這裏,子涵笑了笑,然後伸手挽住身邊的明軒說道:“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又成親了,這是我相公。”
熊長風震驚的看著明軒,剛剛他們一進門,他就感覺出來他們之間不尋常的關係,可是……可是他沒有想到,子涵竟然嫁給他了。他的臉色非常難看,愣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子涵看見他的表情,也愣住了,自己又成親的消息,這麼有殺傷力嗎?
明軒從進門一直沒有說話,他看得出來,熊長風對子涵的癡戀一點都沒有減少,那……子涵呢?他低頭凝視著子涵,她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麼開心從她嘴裏聽到“相公”兩個字。
正在三人之間一時無語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道驚喜的嗓音:“姐姐,妳來了。”
子涵連忙回頭。
“晴兒!”

第九十五章心傷妳
明軒收回為晴兒把脈的手,對原其說:“她體內的毒已經差不多清理完了,只需再用血靈芝將其心脈周圍的餘毒拔除即可了。”
原其上前攬住晴兒,冷冰冰的臉上似有激動之色。
明軒低頭想了一會,然後抬頭對原其說:“明日我就打算用血靈芝為她解毒,只不過需要你在一旁協助。”
原其看著明軒問道:“好,我該做什麼?”
“我會運功,將血靈芝的藥效迅速運至她全身,而你只要運功護住她的心脈即可。”
“好,沒問題”
“這會耗費我們三人的不少體力,所以今天一定都要休息好。”
“知道。”
第二天一早,明軒就起來,然後親自將血靈芝煎藥,待晴兒服下半個時辰之後,明軒就開始給她運功治療了。
“子涵,你們先出去。”明軒回頭對子涵說道。
子涵扭頭看了看其他的幾個人,然後說:“他們都出去吧,我要在這裏守著你。”自從昨天聽他說這會相當耗費體力,她就已經開始擔心了,所以現在她怎麼也無法離開他身邊。
熊長風走過來對她說:“子涵,我們還是都出去吧,留在這裏的話,會打擾他們運功的。”
“不要,我就要在這裏守著明軒,我保證,我會很安靜的,沒有運功完之前,我是一句話都不會說的。”子涵堅持道。
聽到她的堅持,看著她的眼光始終凝結著明軒身上,熊長風的臉色黯然。
明軒看到子涵臉上的擔心和堅持,感到心窩暖暖的,他笑著說:“好,那你就留下吧。”
“那我們也一起留下吧。”熊長風馬上說道。
明軒搖了搖頭:“人多了,氣息就會雜亂,這樣對拔除餘毒沒有好處。”
原其看了看其他人,然後說:“除了子涵,你們都出去吧。”
熊長風還想堅持,可是看到原其不容置喙的表情,就斂住了自己想說的話,看了子涵一眼,就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待他們出去以後,明軒對子涵笑了笑,然後對原其說:“我們開始吧。”兩人就開始運功為晴兒拔毒了。
子涵靜靜的看著他們,一刻鍾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她看到明軒的頭上漸漸的冒出熱氣,額頭上也佈滿了汗珠,她本來打算用帕子為他擦一擦的,可是又怕驚到他,所以只有在一邊默默地乾著急。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子涵終於看到明軒收回雙手,睜開了眼睛,她趕緊走上去扶住他,然後為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明軒,你怎麼樣?”
明軒低頭看著子涵擔心的表情,笑了笑:“我沒事,只是有點累。”然後他轉過頭去對原其說:“令夫人的毒已經全部拔除了,只要歇息幾日即可。”
原其現在也是一臉疲色,他將累暈過去的晴兒輕輕地放倒,然後起身對明軒說:“多謝!”
明軒點了點頭,拉住子涵的手說:“我們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恩”
回到房間,子涵待明軒躺好之後,為他蓋上被子:“睡吧,我會在旁邊守著你的。”
明軒對她笑了笑,然後閉上了雙眼。
子涵靠在床邊靜靜地凝視著他,嘻嘻,他怎麼這麼帥呢?讓人好想一口把他吃掉啊!想著她就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嘻嘻,還想繼續。
“咚咚咚……”一陣輕輕地敲門聲傳來,子涵怕吵到明軒,連忙起身去開門。
“大熊?有什麼事嗎?”子涵打開門後,看到是熊長風,有點驚訝。
熊長風往屋裏看了一眼,然後說:“子涵,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
子涵扭頭看了看床上正在熟睡的明軒,然後點了點頭,輕輕地關上房門就和熊長風出去了。
“呵呵,聶家莊還挺漂亮的嗎?”子涵沿途看著聶家莊的景物中肯的說道。
遲遲沒有聽到身邊之人的說話聲,子涵好奇的扭過頭,看著熊長風:“大熊,你不是要和我談談嗎?怎麼走了這一路了,你一句話也不說?”
熊長風停下腳步,癡癡的看著她:“子涵,你喜歡聶家莊嗎?”
子涵一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還不錯。”景物真的挺不錯的。
“是嗎?”熊長風臉上出現一抹光彩,“那你想不想留在聶家莊?”
子涵笑了笑,然後搖搖頭:“這裏又不是我家。”
“只要妳願意,這裏就可以成為妳的家。”
子涵看著熊長風眼中異樣的神采,身子一僵:“不,對我來說,只有明軒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好了,今天我也走累了,想回去了。”說完轉身就往回走。
看到她要離去,熊長風想都沒想的就上前從後面抱住她:“不,子涵,我沒有背叛妳,從來沒有背叛妳,我的心中自始至終只有妳一個人,我不要再管什麼責任了,我不要再顧什麼道義了,我只想要妳,只想要妳!”得知子涵再嫁之後,他再也無法抑制住心中的那抹渴望,他再也不想置身於那串枷鎖中,他現在只想得到自己一直都在渴望的,他無法看著子涵再次離開他的生命。
子涵沒有動,聲音無比平靜:“大熊,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不要再執著了,人要開心的活在當前,並且努力的向前活就對了,我愛明軒,所以我要和他一起向前努力,而你也有自己的路,慕風已經快兩歲了,是個很可愛的孩子,馮英……她是你的妻子,你的當前和未來是他們。我們的生活不會再有什麼交集,我們都有各自的軌道。”說完,子涵扯開他的胳膊,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就匆匆的離開了。
熊長風呆呆的看著子涵離去的身影,心如撕裂般疼痛,靜靜佇立很久,無語……
不遠處的拱形門後面,一道纖細的身影,渾身顫抖,雙拳緊緊的握住。
子涵回到房間,然後脫鞋上床,掀開被子緊緊的窩進了明軒的懷裏。
“子涵……”明軒一把摟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
“嘻嘻,吵醒你了。明軒,等你休息好了之後我們就離開吧,回幽冥宮。”
明軒靜默了一會說:“妳……不想再在聶家莊多待幾天了?”
“有什麼可待的,這裏又不是我們的家,幽冥宮才是我們的地方呢,不是嗎?”從這裏回到幽冥宮得半個月左右,正好回去給明軒過生日,嘻嘻,自己還有大禮要送個他呢。
“妳覺得幽冥宮是妳的家?”
子涵摟在他的腰,嬌笑著說:“呵呵,因為那是你的地盤啊!”
明軒一震,接著緊緊的摟住了她:“好,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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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邊,幾道人影靜靜佇立。
明軒看了看其餘的人,然後說:“原莊主,告辭!”說完,就要拉著子涵登上畫舫,坐船回去的話,十日即可。
“慢著!”原其出聲阻止,待明軒回頭看他時,他冷冷的說到:“你想就這麼走了?”
子涵一愣,他是什麼意思?
明軒倒是臉色未變:“不知道原莊主是什麼意思?”
“你不會忘了聶家莊上下六十多口人命,全是喪於你手吧,今天我就要替他們報仇!”說完拔出劍來對著明軒。
子涵一看,生氣的一下子站在明軒前面:“原其,你什麼意思啊?明軒已經幫晴兒把毒解掉了,這件事已經完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原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他幫晴兒解毒是應該的,聶家莊的人命債也是他該還得的。”
“原其,你出爾反爾!”子涵睜大眼睛瞪著他。
“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什麼?”
子涵氣的雙手緊握拳頭:“原其,我今天才發現,你不只是個大冰塊,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晴兒跟著你,真是糟蹋了。”
原其臉色非常難看:“不管怎麼說,今天他的這條命我只要定了。”說完就揮著劍朝明軒沖過來。
明軒連忙提氣抱著子涵跳到一邊,然後對她說:“子涵,在這裏等我!”
“明軒!”子涵慌忙拉住他,滿臉的焦急之色。
明軒安撫的拍了拍她:“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說完,就朝原其沖了過去,不一會兩個人就打鬥在了一起。
兩條人影飛速的上上下下,不斷的糾纏著,子涵心揪的高高的,緊緊地盯著他們,一刻鍾之後,她發現,原其已經不是明軒的對手了。
原其被明軒一掌擊倒之後,連忙沖熊長風喊道:“大熊!”
熊長風連忙看了子涵一眼,沒有動靜。
見狀,原其大喊:“你忘了我給你說過的話了嗎?”
熊長風一震,什麼話也沒說,接著就拿劍向明軒刺了過去。
子涵擔心的往前b了幾步,待仔細看清楚之後,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們兩人聯手也不是明軒的對手。
“噹啷!”一聲,熊長風手中的劍被明軒踢飛了,沒有了武器,他招架的更加吃力了。
現在的情況,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原其和熊長風處於劣勢。
這時馮英連忙跑到子涵身邊:“陸姑娘,求求你讓明軒住手吧,否則他會殺了他們兩個的。”
子涵看了她一眼,氣呼呼的說:“可是原其不會放過他呀,是他先動的手。”她覺得明軒不會殺他們兩個的。
“咚!”“咚!”原其和熊長風被明軒打倒在地,都撫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見狀,馮英一下子跪在子涵面前:“陸姑娘,我求求妳,讓他住手吧,否則大熊真的會死的。求求妳了,求求妳了……”子涵掙扎著想甩開被她抓著的手,可是馮英死死的握著,“陸姑娘,慕風還小,不能沒有爹呀!求求妳了……”子涵抬頭看向彩蝶懷中的小慕風,清澈的眼神讓她有些不忍,她低頭看了一眼馮英,然後歎了口氣。
“明軒,不要傷了他們,住手吧!”她沖明軒喊道,可是明軒卻像沒有聽到似的,繼續攻擊著他們兩人。
就在這時,子涵發現不知何時原其的劍已經跑到明軒手中了,他拿著劍直直的想熊長風刺來,小慕風的眼神又滑過了子涵的腦際,她沒有多想,趕緊撿起一旁熊長風的劍擋了過去,想要把明軒的劍隔開。
看到子涵b過來,明軒硬生生的把劍停住,轉了個方向,可是子涵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緊緊的握住,接著手中的劍轉了個彎,直直的刺了過去。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把劍插在明軒的胸口,血跡迅速蔓延,而劍的另一頭在自己手中,自己手的外面還包覆著一隻大手——熊長風的。
明軒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呆呆的看著子涵,眼中充滿了痛楚和背叛。
子涵對上他的眼神震住了,他……他認為自己背叛了他,不是,不是這樣的,自己沒有想傷他啊!她慌忙的鬆開手,想要上前抱住他,這時一旁的原其迅速的向明軒擊了一掌,明軒整個人飛了起來,向江裏落去。
“不——”子涵發出一聲慘叫,明軒什麼動作也沒有,直至落入江中之前,他一直用那雙墨綠的發亮的眸子盯著她。
看到江水將他淹沒,子涵想都沒想的就要縱身躍上,可是腰卻被人緊緊的摟住。
“子涵!”熊長風大叫道。
“你放開我!我要去救明軒,我要去救他!你放開我!”她不斷的拳打腳踢,掙扎著要跳入江中,聲音和她的心一樣,撕裂般的充滿疼痛。
看到她發瘋般的掙扎,熊長風緊皺雙眉,咬了咬牙,伸手點上她的昏睡穴。
子涵緊緊的盯著他,陷入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句話讓熊長風猶如木雕。
“我恨你!”

 
第九十六章尋夢
充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子涵,明軒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痛苦的說:“子涵,妳背叛了我,妳背叛了我……”
“不——”子涵大叫一聲,然後從夢中驚醒,臉上已經佈滿淚水,明軒,明軒!!!
她雙手插進發中,慌亂的搖著頭,明軒不會有事,絕對不會有事,……天哪!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不行,她要去找明軒。
想到這裏,子涵掀開被子,連鞋都沒穿,就向外沖出去,她急急的往外跑著,跑到院落門口時,重重的撞上了一堵肉牆,整個人跌落在地上。
“子涵,妳沒事吧?”熊長風看著跌倒在地的子涵,連忙把她扶起來,著急的問。
子涵抬頭一看是他,連忙抓住他的前襟問道:“明軒呢?他在哪裡?他在哪裡?”
看著她急切的眼神,熊長風低下頭沒有說話。
看到他這個樣子,子涵抬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個巴掌:“都是你,都是你,我是為了救你,可是你卻殺了明軒,殺了我的丈夫,熊長風,我恨你!”說完,越過他就往外跑。
聽著子涵狠狠的說出“我恨你”三個字時,熊長風的心如刀絞一樣痛,這三個字分量太重了,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他轉身看著子涵,當他看到子涵光裸的腳之後,連忙追上了她。
“子涵,妳這樣會傷了自己的!”
“你放開我!不要用髒手碰我!”子涵發瘋般掙扎著。
熊長風看到子涵的腳已經流出血了,連忙說:“只要妳回房穿上鞋子,我就不碰妳!”
“滾!不要碰我!”子涵根本不理會他說了什麼,拼命地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的大掌卻像鉗子一樣抓的結結實實的,根本掙脫不開,這時她想都沒想,張口咬上了他的手腕。
子涵緊緊的咬著不鬆口,眼神充滿恨意的盯著熊長風,鮮血從她嘴角滑過,仿佛咬下他的肉也不能磨平她心中的恨意。
“陸子涵,妳在幹什麼?”跟著熊長風後面趕來的馮英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一把拉過子涵,重重的甩在了地上,她連忙看向熊長風血肉模糊的手腕,怒吼,“妳竟然敢對大熊這樣!”
子涵冷冷的看著他們兩個:“對他怎麼樣?你們恩將仇報,我恨不得殺了你們。”
看到子涵坐在地上,熊長風撥開馮英,打算上前扶她。
“不要碰我!”子涵尖叫著躲避著,“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熊長風發現自己無法對上子涵充滿恨意的眼神,自己真的做錯了嗎?他緊緊的閉上眼,吸了吸鼻子,然後看著子涵說道:“子涵,先回房好嗎?”
子涵理都沒理他,爬起來就往外走,熊長風連忙抓住她:“你要做什麼?”
“我說過不許碰我,”子涵掙扎著,“我要去找明軒,我要去把他找回來!”
“他已經死了!”熊長風抓住子涵的肩吼道,“那一劍已經刺進了他的心臟,而且我們已經派出了人手沿江尋找,根本沒有找到他……”
“這就說明他沒死!明軒不會死的,他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熊長風一把把她摟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子涵,明軒已經死了,以後我來照顧妳,我絕對不會離開妳的!”
子涵用力的踢向他的胯間,掙脫他的懷抱,恨恨的一字一句的說:“熊長風,我告訴你,生我是明軒的人,死我是明軒的鬼,除了他,這世上我誰都不要,我不要!你照顧我?哼哼……,我恨不得殺了你!”
子涵的話將熊長風震退了好幾步,他以為如果明軒不在了,自己可以替代她照顧子涵,可是……可是……
他無力的說到:“子涵,妳就這麼愛明軒?妳就這麼想讓我死?”
“不錯,我愛明軒,很愛很愛他,愛的心都疼了,除了他我誰都不要!對於你,熊長風……我、恨、你!”
熊長風緊閉雙眼,等待著心中那抹劇痛過去,然後他緩緩的睜開眼說:“好,我還給妳……”還沒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他已經手起刀落,整只右臂被他自己砍了下來,鮮血噴的子涵滿臉都是。
“啊——”馮英尖叫著,她跑上去,滿臉驚慌的拾起地上的手臂,不斷的將斷口按向熊長風的肩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會發出簡單的“啊啊”聲。
子涵看著這一幕,腦中一片空白。
熊長風臉色蒼白的看著子涵,虛弱的說:“是這只手臂刺得明軒,我把它給妳……”
子涵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啊——,啊——”馮英拿著斷臂,不斷的尖叫著,眾人都被她不尋常的尖叫聲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都驚呆了。
原其率先反應過來,馬上明白了眼前的情況,他趕緊上前點了熊長風的幾個大穴進行止血,然後冷冷的對呆在一旁的子涵說:“現在,妳滿意了?”說完扶起已經昏迷的熊長風離開了,其他人也慌忙的跟了上去,沒有人再理會僵在那裏的子涵。
子涵呆呆的轉過身向外走去,根本不在乎腳下的路,不一會雙腳就已經佈滿鮮血了。
“轟隆隆——”一陣悶雷響過,不一會就大雨傾盆,子涵無力的抬頭看天,老天爺,你……也在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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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繁華的大街上,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身著白衣,臉色淡然,不疾不徐的在街道上走著,他走到一座豪宅面前,接著拐了個彎,走進一旁的小巷,然後走到一閃小門處,推門進入。
院內的景致十分漂亮,男子在裏面利索的左拐右拐,仿佛對這庭院十分熟悉,不一會就來到了一間廂房處,推門而入。
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廂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名女子走了進來,然後向另外一個庭院走去。
剛進大廳,就看到有一名嬌俏的婦人正悠哉的品著茶,看到她走進來之後,婦人滿臉驚喜之色,連忙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說:“哎呀!妳可回來了,妳整整晚回來了半個月,快要急死我了,妳再不回來,我就要親自去找妳了。”
子涵對她笑了笑,然後四周看了看,問道:“睿兒呢?”
婦人b她做了一個鬼臉說:“張媽帶他去午休了,這會……應該已經醒了吧?妳呀!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兒子!”
“沒辦法,誰讓我這麼長時間都沒見他呢!”
正在這時,門口搖搖晃晃的走進來一個二歲大小的男娃,大大的眼睛,紅紅的小嘴,五官立體,長大之後肯定是個迷死人的大帥哥。
女子看到他之後,連忙上前抱住他,高興地說:“睿兒,娘回來了。”說完就開始用口水為小帥哥洗臉。
對於她這種行徑,婦人無語的搖了搖頭,每次回來都這樣,見怪不怪了。
男娃好像比較喜歡這樣,樂得呵呵的笑,雙手不斷的撫摸著女子的臉:“媽咪,媽咪……”
“呵呵,不愧是我兒子,這麼長時間沒見媽咪竟然還記得……”
這時婦人走過來,拍了怕她的肩說:“子涵,以後妳再這麼丟下睿兒三四個月不見蹤影,他慢慢就會把妳忘記的。”
女子——陸子涵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上男娃墨綠色的眸子:“呵呵,睿兒不會!”
婦人撇了撇嘴:“妳怎麼這麼確定?”
“恩!因為他是我兒子!”
“切!”
子涵笑了笑問道:“木頭呢?”
婦人歷史滿臉的不高興,雙手掐腰:“哼!那根蠢木頭,竟然不知道今天是我們的成親五年的日子,居然還跑去忙公務。”
子涵有些好笑的看著面前呈茶壺狀的容玉,唉!這丫頭嫁給穆澤之後,還是被他吃的死死的。
三年前,離開聶家莊之後,沒過多久,子涵就昏倒在路邊,等她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一對行醫的老夫婦救了,那對夫婦告訴她,她已經懷孕了,需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子涵覆上自己的小腹,她早就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了,她還想等明軒生日的時候告訴他,只是沒想到……
子涵告訴那對老夫婦,她現在已經是孤身一人了,老夫婦可憐她,就將她留了下來,開始的那幾個月,子涵幾乎每天都要沿江去尋找,看有沒有明軒的消息,熊長風說了根本沒有找到明軒的屍體,所以她堅信明軒還沒有死,或許他只是被別人救了,或許他忘了自己,不管怎樣,她一定要找到明軒。
從那以後,她一邊跟著老夫婦行醫,一邊去江邊的村落裏找人,五六個月之後,肚子已經大的不方便行動了,她才捺住性子,在家中待產。
痛了兩天兩夜之後,她生下了明軒的孩子,是個男孩,子涵想到明軒曾經說過,他孩子的輩字應該是“展”,所以她就給兒子取名龍展睿,小名睿兒。睿兒有一雙和明軒一模一樣的眸子,那對老夫婦看到睿兒眼中不一般的眸色之後,就開始對子涵不一樣了,有鄙視,也是畏懼,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子涵決定離開。
離開他們之後,她繼續沿江尋找著明軒,可是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總是會碰上很多不方便,在這時她只能相信只有穆澤和容玉,所以她就易容來到了海門。
得知她的打算之後,穆澤和容玉也勸了她好久,畢竟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明軒恐怕真的已經……
可是子涵卻不放棄,她把睿兒託付給他們兩人,然後就易容成男子的模樣,每次出去三個月左右,沿著江邊的村落尋找著明軒,之後會再返回海門,見見睿兒,她也怕……睿兒會不記得她,可是,睿兒好像非常聰明,每次見到她就知道喊“媽咪”,和她特別親近,待上半個月之後,她會再離開海門去找人。
這兩年多的時間,她已經找了沿江大部分的村落,可是……還沒有找到明軒。
“媽咪……”睿兒扯了扯子涵的耳朵,試圖拉回她的注意力,待子涵低頭看他的時候,他舉起手中的酥糖放進她嘴裏,高興地說,“媽咪,吃!”
看到他這副模樣,子涵覺得心中熱熱的。
看著這副天倫圖,容玉笑著說道:“唉!真不愧是親娘啊!你們家睿兒也只有對妳如此!”
子涵笑著不語。
“對了,子涵,告訴妳一件事,那個……十三王爺現在變得更加殘忍了……”
子涵頓了一下,接著笑了:“他怎麼樣,已經和我無關!”
聽著她無謂的態度,容玉大叫了一聲,然後說:“怎麼無關呢?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全是因為妳啊……”

第九十七章狹路
“因為我?”
“不錯!”容玉用力點點頭,“自從妳離開靖王府之後,十三王爺簡直就是在發了瘋的找妳!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人手。聽木頭說,以前十三王爺最大的興趣,就是在朝中玩弄權勢,可是現在他最大的興趣和願望就是找到妳。三年前他曾經捉住一個幽冥宮的人,得到的答案卻是你已經掉進懸崖了,好像從那時候開始,他又開始殺人不眨眼了。”
子涵低著頭抱著睿兒,苦笑了一下:“他這又是何苦呢?從他娶水凝若那一刻起,我和他的緣分就已經盡了。”
“子涵,妳真的不能原諒十三王爺嗎?”容玉扯住她的衣袖急急的問道。
子涵搖了搖頭:“我早就不怪他了。”
“是嗎?那……”
看到容玉興奮的樣子,子涵連忙接著說:“我不怪他了,並不代表我要回到他身邊去,因為……我的心已經不在那裏了……”
“你還惦記著明軒,子涵,妳已經找了三年了,一點音訊都沒有,妳說過他是受了傷然後掉進江中的,這麼來說,他恐怕早就……”
“明軒不會有事,絕對不會有事!”子涵低吼的打斷她,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看到她這個樣子,容玉連忙說:“對對對,他不會有事,不會有事……”天哪!這幾年只要一提到這個話題,子涵就會邊的非常激動,她什麼時候才能接受現實呢?
子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笑著說:“玉兒,今天下午陪我去錦繡坊買些布料吧,我要給睿兒做些衣服。”
“好——,妳哪次回來都得去錦繡坊買布料做衣服,妳們家睿兒兩年的衣服比我們家璃兒四年的都多。”穆承璃是穆澤和容玉的大女兒,成親一年以後他們就有了這個孩子,去年,容玉又生下一個男孩,名叫穆承傲,這兩個孩子絕對是繼承了穆澤和容玉的優良基因,長得是又漂亮又可愛。
子涵笑了笑不再說話,專心致志的和她的寶貝兒子交流起來。
吃完午飯之後,子涵就又易容成那名男子的模樣,跟著容玉上街了。每次來到穆澤這裏,為了不給他帶來麻煩,出現在人前的時候,她都是這個樣子,只有在後院,那裏的人全是穆澤的心腹,子涵才會以真面目示人。
在錦繡坊裏整整跳了半個時辰,子涵才挑到三塊自己喜歡的布料,看著她手上的布料,容玉歎了口氣:“妳真是太厲害了,半個月時間又要做三件。”
子涵揚了揚手中的布料笑著說:“這就是母親偉大的地方,嘻嘻,妳也該學學如何做衣服了,妳知道嗎?孩子最想穿的就是母親親手為他做得。”
容玉連忙搖了搖頭:“妳饒了我吧,我已經學了這麼多年了,做出來的衣服還是慘不忍睹,我的孩子這輩子是沒有這個命,來穿我做的衣服了。”
兩人說笑著走出了錦繡坊,剛走出去一會,就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到他們旁邊。駕馬的是一個身著黑衣的高大男子,他跳下來走到他們面前說:“夫人,御守大人現在就在馬車上。”
穆澤?兩人好奇的看著馬車,這不是他們家的馬車啊!
“咦?這不是我們家的馬車啊!”容玉脫口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那是當然,因為……”馬車中傳出了冷冷的聲音,接著簾子掀了起來,兩個人影出現在面前,一個是穆澤,另外一個是……雒天昊!
看到他,容玉和子涵兩人都愣住了,馬車中,穆澤的臉色也有些緊張。
雒天昊看了看他們,接著說:“因為這是本王的馬車啊!”他眼神淡淡的掃了子涵一眼,就過去了,沒有做任何停留。
子涵這時鬆了一口氣,對啊,自己為什麼這麼擔心啊,現在自己可是一個“男人”,雒天昊肯定認不出來的。
雒天昊對穆澤說:“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去御守大宅吧!”
容玉和子涵迅速的對看了一眼,然後搖搖頭說:“多謝十三王爺,不過我還有事,等會再回去。”
雒天昊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說:“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勉強了。”
穆澤對他們兩個點點頭說:“不要太晚了,早些回去,這幾日王爺要留在府中。”說完,那名黑衣男子就跳上馬車,駕著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容玉和子涵相互點了點頭,然後迅速的抄近路往妳妳御守府跑去。
回到御守府之後,容玉命令照顧睿兒的張媽,這幾日只能和睿兒待在後院的清雅居裏,如非特殊情況,絕對不能讓睿兒出現在十三王爺面前,否則以睿兒酷似明軒的模樣,天知道十三王爺見了會怎麼樣?
安排好事情之後,她們兩個又從後門偷偷的溜出去,等到天色漸漸變暗,才回到御守府。
雒天昊看到和容玉一起回來的子涵時,頓了一下,然後問道:“不知這位是……”
子涵定了定神說:“在下姓龍名尋卿,是御守大人和夫人的朋友。”
“朋友?”雒天昊看向一側的穆澤,後者對他點了點頭說:“稟王爺,龍公子是我在朝霞郡認識的朋友,這幾日他是來我府上作客的。”
雒天昊直直的盯了子涵好一會兒,才笑著說:“既然如此,就一起用膳吧!”
聽到他這麼說,子涵有些驚訝,雒天昊向來是個階級觀念很強的人,一般是不與人同桌用膳的,他這次怎麼會邀請一個第一次見面,而且沒有任何背景的人一起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是穆澤的朋友。
不能推辭,子涵也留在了餐桌上,這頓飯,恐怕除了雒天昊,其他三人都吃的戰戰兢兢的。
晚膳快要結束的時候,雒天昊突然臉色蒼白,然後雙手用力的撫在頭上。看到他的這個樣子,其他三人臉色一變,穆澤趕緊上前問道:“王爺,你怎麼了?”
雒天昊緊皺眉頭,咬著牙說道:“本王的頭痛病又犯了。”
子涵一愣,雒天昊什麼時候有頭痛病了?看他的樣子,好像非常痛苦似的。
“玉兒,快請大夫!”穆澤沖容玉喊道。
容玉看了子涵一眼,連忙出去找下人去叫大夫了。過了一會,一名老大夫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這時雒天昊已經被穆澤扶到大廳中的軟榻上了躺著了,他的臉色已經因為頭痛有些發青了。
老大夫進來之後,連忙給雒天昊把脈,過了一會說道:“王爺這是犯了頭風,老朽這裏有止頭痛的丹藥,讓王爺趕緊服下吧。”
一旁的婢女連忙端上一杯水,雒天昊就著水把藥丸服下,可是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雒天昊的頭痛病好像依然沒有任何轉好。
頭痛已經讓雒天昊的脾氣瀕臨爆發的邊緣,他一腳踢開老大夫,然後沖一旁的黑衣人喊道:“夜,把他拉出去砍了!”
此話一出,大廳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位老大夫更是一下子癱在地上,渾身不斷的打顫。
穆澤見狀,連忙說道:“王爺,他只是……”
“作為大夫卻不能治好本王的病,留著何用?”雒天昊冷冷的打斷,然後斜著眼看向夜,“還不動手?”
“是!”夜點了點頭,就朝那名老大夫走去,拉著他就往外走。
“等等!”看到這種情況子涵想也沒想的開口道,以前他的確是殘忍,但還沒有到草菅人命的地步,可是現在他竟然,她深吸一口氣,上前說道:“王爺,在下也略懂醫術,不知可否讓在下一試?”
雒天昊睥睨著她:“你把本王當成試驗品?”
“沒有,我……我對頭風還是有些研究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是嗎?”雒天昊狐疑的看著她,“既然如此,本王就允許你一試,不過還是沒有效果的話,本王連你一起砍了。”
“王爺!”穆澤大驚,慌忙的看向子涵。
子涵笑著對他搖了搖頭,然後走到那位老大夫身邊說:“老伯,不知可否借你的銀針一用。”
老大夫雙手顫抖的把幾根銀針交給她,子涵拿著銀針走向雒天昊:“王爺,在下需要為你施針。”
雒天昊看向她手中的銀針,臉上有著嘲弄的表情:“本王的頭風很難治的,這麼多大夫都無法根除,你覺得你可以嗎?如果不行,本王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行與不行,待在下施針完畢之後即可知道。”
看著他不卑不亢的表情,雒天昊突然有種熟悉的恍惚感,他壓在心中突然浮起的躁動,惡聲惡氣的說:“那你就開始吧!”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子涵坐在他身邊,將銀針在一旁的火上烤了烤,然後照著他的穴位紮了下去,冰姨給她的那幾本醫書中有關於治療頭風的方法,她也曾經給別人試過,效果還不錯。
待銀針全部紮好以後,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雒天昊的臉色已經開始有些紅暈了,呼吸也平穩了不少,一刻鍾過去之後,她又輕輕地將銀針取下。
“不知十三王爺感覺如何?”
雒天昊睜開雙眼,子涵的眼神又讓他渾身一震,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會將一名男子錯看成子涵?他搖了搖頭,肯定是疼瘋了,不過剛才這名男子輕觸自己的感覺讓他感覺十分舒服,仿佛內心的不安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點點頭說:“沒想到你的醫術還不錯,本王現在舒服多了。”
子涵看著他有些緩和的臉色,連忙輕聲問道:“那這位老大夫……”
雒天昊瞥了一眼癱在地上的老大夫,懶懶的說道:“讓他走吧。”話剛說完,那名老大夫身子好像變得十分靈活,抱著藥箱就跑了出去。
雒天昊看到子涵想起身,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她。
子涵一驚,難道被他看出什麼破綻?她定定心神說道:“不知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雒天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抓住他,只是看到他起身想要離開時,心裏一陣發慌,手也不自覺的行動了,現在他一問自己,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他咳了咳,然後說:“本王是否已經痊癒?”
子涵一愣,怎麼可能?她搖了搖頭:“沒有,照王爺的情況來看,需要施針十次左右,每次相隔三天。”
“本王這次路過海門,主要是去琉璃山莊,既然龍公子醫術如此精湛,能夠迅速的減輕本王的疼痛,本王希望龍公子能夠跟在本王身邊,直至本王痊癒。”
聽到他的話,穆澤容玉和子涵都一驚,子涵連忙說到:“在下還有其他事情,恐怕不能隨在王爺左右,不過在下可以將此技術教給王爺身邊的這位,讓他……”
“不行,本王說要你就要你!”雒天昊冷冷的打斷。
“可是……”
雒天昊慢慢的坐起身來,眼神直直的盯著子涵,然後他轉頭看了看穆澤和容玉:“你是御守的朋友對不對?如果你想要拒絕本王,那麼本王會對他們……”
看到他眼中閃現的嗜血光芒,子涵一顫,不會吧,他竟然為了留下自己,以穆澤和容玉相威脅,他真的是越來越沒有人性了,子涵知道,他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怎麼辦?真的要答應他的要求嗎?她轉頭看向一邊的容玉,後者正搖頭讓她拒絕,可是自己怎麼能拒絕掉呢?
子涵抿了抿嘴說:“好,那在下就緊隨王爺身邊,替王爺治療頭痛,待王爺痊癒之後,在下在離開。”
雒天昊嘴角微彎:“好!”

第九十八章相見無言
子涵坐在馬車裏,心懷戒備的看著另一側的雒天昊。
自從那天答應跟他一起去琉璃山莊,他們在御守府裏待了兩天之後就上路了,在這兩天中,子涵做好的所有的安排,只和睿兒相處了短短幾日就要離開,心裏可是萬分不舍啊!
本來她以為雒天昊會讓她騎馬,沒想到他竟然要求她和他一起乘坐馬車,在他強勢的眼神下,子涵無法拒絕,只好和他共乘馬車,可是這兩天下來,總是把她搞得緊張萬分,因為雒天昊總是用探究的眼光看著她,眼神有時迷茫,有時犀利,害得她總是心驚肉跳的,以為哪裡出了差錯,讓他認出來了。
“龍公子,你好像心事重重?”雒天昊看著她糾結的眉頭,開口問道。
子涵一驚,然後笑了笑說:“在下的確有些煩心事。”
“是嗎?不妨說來聽聽?”恩?他這是在聊天嗎?他不是個喜歡和別人聊天的人啊……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呵呵!”
雒天昊撫摸著拇指上的扳指,笑著說:“既然龍公子不想說,那麼本王也就不勉強了。”說完就閉上眼睛,斜靠著軟榻休息起來。
看他沒有追問,子涵才鬆了一口氣。
練武之人耳力何其好使,子涵的那聲籲氣清晰地傳進雒天昊的耳朵裏。他心頭一顫,他不知道為什麼龍尋卿的一點點動靜都會讓自己無比的關注,每次他為自己施針的時候,心中總是感到無比舒坦,自己向來不喜與人接近,可是卻總是想靠近他,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可是為什麼就是無法忽視龍尋卿呢?想到這裏,他微眯雙眼,看著另一側的龍尋卿,他的外貌,形象,氣質沒有一絲自己熟悉的地方,為什麼還會感到對他熟悉不已呢?
馬車在路上疾駛著,到琉璃山莊十多天的時間,兩人就在猜疑和戒備中度過了。
到了琉璃山莊之後,子涵被山莊的宏偉氣勢給深深的震撼了,原以為幽冥宮的建築就已經很不凡了,沒想到琉璃山莊更上一籌,更是大氣。
來的路上她已經聽雒天昊說了,再有幾日就是琉璃山莊莊主風浪遠的六十大壽,聽說風浪遠從幾十年前開始是江湖上的傳奇人物,上至皇親國戚,下至黎民百姓,江湖中的黑白兩道,他都頗具影響力,所以他這次過壽,不過什麼階層,都會有人前來賀壽。雒天昊此次前來,說是賀壽,但是子涵感覺他的目的不是這麼簡單。
進了琉璃山莊以後,就有人將他們帶到已經安排好的房間,子涵的房間緊挨著雒天昊的。
帶他們過來的那個人臨走時說:“十三王爺,要來琉璃山莊賀壽的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我家主人打算今晚設宴款待大家,請十三王爺屆時務必出席。”
雒天昊淡淡的說:“知道了,本王會過去的。”
待那個人走後,雒天昊轉身看著子涵:“你也去收拾一下吧,今晚和本王一起出席。”
“可是我……”子涵張口就想拒絕,自己又不打算給那個莊主拜夀,也不想見他,為什麼要去?
雒天昊冷眼打斷了她:“本王不接受拒絕!”說完就走進內室了。
子涵看著他的背影,翻了翻白眼,氣呼呼的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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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之前,子涵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直到看不到什麼破綻,她才滿意的點點頭,打開門走出去,抬頭一看,雒天昊已經在門外等著她了。
看到她出來,雒天昊微微嘲諷:“本王以為只有女子出門時才會多花時間打扮,沒想到龍公子一個大男人也是如此在意。”
子涵看著他笑了笑:“在下只是怕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會汙了十三王爺的面子。”
“哼!”雒天昊不再說話,甩甩袖子,邁步走了出去,子涵趕緊從後面跟上。
走進大殿以後,子涵發現殿中好多座位上已經坐滿了人,一位侍從看到他們進來,連忙領著他們來到右側的一桌坐下。
待坐定之後,子涵好奇的看著其他的人,當她的眼光看到對面坐著的幾個人時,僵住不動了。是……熊長風和原其他們,沒想到他們也來了。
熊長風往雒天昊這邊淡淡的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去了。
子涵看著他右邊空空的衣袖,雙眉皺了起來,心像針紮一樣疼。腦子裏又滑過了他自斷右臂的那一幕,是……自己把他逼成這個樣子的……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雒天昊微微靠過來一點問道:“龍公子,你不舒服嗎?”
子涵勉強的笑了笑:“是在下見識淺薄,被眼前的陣勢驚住了。”
雒天昊看著他勉強的表情,有些驚訝,可能嗎?雖然只和他相處了幾日,但是他絕對不是那種見不得大世面的人,不過既然他不打算說,那麼自己也就不打算問了。
不一會就有一名侍從大喊道:“莊主到!”
接著就從大殿的側邊走進來一個衣服華麗的……老頭,他步履沉穩的走向主位,然後轉身笑著面對大家。
他給子涵的第一感覺是和藹可親,可是仔細一看,不難發現他隱隱散發的霸氣和犀利,的確,能夠叱詫風雲這麼多年,想來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他舉起雙手揮了揮,然後抱拳笑著說道:“風某在此感覺各位的遠道而來,今天風某舉辦此晚宴,只是為了聊表謝意,大家不必拘束,敞開懷使勁將美酒美食下肚即可。”說完眾人就笑了起來。
接著他舉起桌上的一杯酒:“第一杯酒,風某先幹為敬!”接著頭一仰飲下了第一杯酒,其餘的人也紛紛隨著他將杯中的酒飲進。
正在這時,一名青衣侍從走了進來,跪在風浪遠面前:“啟稟莊主,幽冥宮主到!”
“咣當!”一聲,子涵手中的酒杯掉在桌上,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因為殿中剛剛因為侍從的進來,已經安靜下來了,所以她的這個動靜還是引來不少側目。
子涵渾然不知,她腦中裏只是剛剛的那四個字,“幽冥宮主”,現在的幽冥宮主是誰呢?是誰來給風浪遠祝壽呢?她雙眼緊緊的盯著門口。
一旁的雒天昊看到她的舉動,微微的眯起了眼,然後一口將杯中的酒仰頭飲下。
沒過多長時間,一行人出現在了大殿門口,看清率先進來的那個人之後,子涵軟軟的癱在了椅子上,滿臉的不可置信。
明軒……,他……他怎麼會在這裏?幽冥宮主?他什麼時候回的幽冥宮啊?他回幽冥宮了,為什麼不來找自己?三年前他落水的那一幕不斷的在她眼前閃現,明軒受傷落入江中,自己沿江尋找了他這麼多年,以為他可能被哪個村落的人救起,可是眼前的情況卻大大出乎她所料,明軒不但好端端的,而且……而且還回到了幽冥宮,繼續做他的宮主,可是……可是他為什麼不尋找自己呢?為什麼?
子涵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依舊是那麼俊挺的面容,可是卻多了許多自己不能見過的冷酷氣息,他……,淚水充滿了子涵的眼睛,可是她仍然是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是幻境。
風浪遠笑著從主位上走到明軒面前,拍著他的肩說:“幽冥宮主大駕光臨,老夫何其榮幸!”
明軒微彎嘴角:“風老前輩乃是武林泰斗,您這麼說可真是折煞小輩了。”
“哈哈……”風浪遠大笑,看著明軒,然後點了點頭,“幽冥宮主一表人才,果然不同凡響。咦?這位佳人難道就是江湖上傳言,幽冥宮主即將迎娶的雙月姑娘?”
聽到這句話,子涵才看到明軒身邊又一位氣質婉約的清秀佳人,什麼?明軒要娶她?怎麼回事?她慌亂的掃視著那些人,紫竹,連蘿依,魅影都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於風浪遠的問話,明軒笑了笑:“風老前輩消息果然靈通,待為老前輩賀完壽,晚輩即將迎娶雙月為妻。”說完,滿臉柔情的看著身側的那名女子。
他臉上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子涵的眼睛,他……這算什麼?難道她已經忘了與自己的婚姻和誓言了嗎?他怎麼可以三年來一聲不響,如今帶給自己的第一個消息竟然是他要成親了?子涵眼神緊緊的盯著他。
好像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注視,明軒看了過來,但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有把頭轉了回去。
子涵苦笑了一下,難道他都看不出來是自己嗎?以前自己在他面前易容的時候,他總是能夠絲毫不差的認出來,三年過去了,他的這項能力也沒有了嗎?還是……他刻意去遺忘?
子涵有些慌亂的搖搖頭,大殿中的其他人都因為明軒的到來有些吃驚,所以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看到子涵現在這個樣子的,只有兩個人,兩人目光中皆出現肯定的眼神。
整個晚宴下來,子涵沒有吃一點東西,眼神始終凝結著明軒身上,她癡癡的看著明軒的笑,明軒墨綠色的眸子,明軒眼中的溫柔——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他不斷的看著身側的女子,臉上充滿柔情,以前……以前他只會這麼看自己啊,可是現在他竟然……
雒天昊席間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眼神始終看著子涵,如果說先前有過懷疑,那麼這次子涵的表現已經完全印證了他的猜測,龍尋卿就是子涵,得到了這個結果,他也因興奮有些顫抖,感謝上蒼,三年多了,終於讓自己找到她了。
不停的折磨與煎熬,晚宴終於結束了,主人已經離席了,其他的人也不斷的離開了,看到明軒等人起身離開以後,子涵毫不猶豫的起身就去追。
倏地,她的衣袖被拉住了,她低頭對上雒天昊明朗的眼神,她知道雒天昊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可是她管不了這麼多了,她要去追明軒,她要問個明白。
“放手!”她冷冷的說道。
雒天昊拽著她的胳膊,湊到她耳邊說:“本王找了妳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妳,怎麼可能再放開妳!”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子涵咬了咬牙,然後用另外一隻手迅速的在他的麻穴上點了一下,雒天昊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她沒有再看他一眼,連忙追了出去。
出去抓了個侍從問清了他們的方向,子涵連忙趕過去,一邊跑,一邊用帕子擦掉臉上用來易容的材料,原本的面容逐漸露了出來,啊!看到他們的身影了。
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明軒等人回頭一看,有個人向他們跑來,子涵一看,除了明軒和雙月,其他人的臉色都變了一下。
魅影縱身擋在子涵面前,把劍橫在她面前:“請妳留步!”
子涵著急的看著他們:“魅影,你們這是做什麼?我要找明軒啊!”
魅影對看了一眼,沒有回答她,只是冷冷的說:“請妳留步!”子涵越不過他們,只好看向明軒。
明軒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後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
看到他要離開的身影,子涵急了,大喊了一聲:“明軒——”

第九十九章打擊
聽到子涵焦急的喊聲,明軒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她。
看到他回過頭來,子涵一陣激動,可是當她對上明軒的目光時,心倏地緊了一下。明軒的眼光淡漠疏離,清冷,沒有一絲情緒,這樣的他讓子涵一陣心慌。
兩個人靜靜地相望著,誰也沒有說話。好一會子涵才怯生生的喊道:“明軒……”
明軒扭頭看了身邊的雙月一眼,然後轉過頭來對子涵說道:“妳是誰?”
“什麼?”子涵不敢置信的看著明軒,“明軒,你……你剛才說的是什麼?”
“妳是誰?我不認識妳!”明軒又說了一邊,臉上一些不耐煩。
子涵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她勉強的勾起嘴角,搖著頭說:“不,明軒,你……你……你怎麼跟我開這種玩笑?”
她的反應讓明軒緊皺雙眉,這是他心煩時的樣子。
子涵一陣心寒,他……這是對自己感到心煩了嗎?
想到這裏,子涵急忙朝他走去:“明軒,不要……”
“噌!”影一把把劍拔了出來,直接架到了子涵的脖子上:“我剛才說了,請妳留步。”
子涵狠狠的等著她:“我要過去。”
“不行!”影冷冷的拒絕。
“影,妳難道忘了,你曾經在我面前發誓,說要對我忠心不二的,現在妳的行為是什麼?”
影看著她,眼中有些不屑,冷哼一聲:“我和魅要效忠的是宮主夫人,不是妳!”
“影,妳……我和明軒早已結為……”說著她抬頭向明軒看去,後者還是那副模樣,臉色沒有一絲起伏。
明軒自始至終看著子涵和影,但是一句話都沒說,看到子涵向他望來的眼光,臉色一凜,然後轉身拉著雙月就要離去。
看著他又要走,子涵一邊往前沖,一邊喊道:“明軒,你要去哪裡?明軒,我知道是我錯了,是我傷了你,可是……可是請你不要這樣對我,明軒……”
聽到她的話,明軒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回頭,拉著雙月繼續往前走。
“明軒——”子涵一把打開影的手,就要追上去,可是轉眼之間,就被魅影架住了雙臂。
子涵拼命地掙扎著:“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明軒,放開我……”
影手中的劍在她身邊晃來晃去,可是她一點都不在乎是否會不經意間傷到自己,只想趕緊擺脫兩人,去找明軒問個清楚。
走在後面的紫竹看到子涵這個樣子,停了下來,往回走:“魅影,住手!”
聽到他的命令,魅影看了子涵一眼,然後鬆開了她。
子涵趕緊跑到紫竹身邊,慌亂的拉住他的衣袖:“紫竹,到底是怎麼回事?明軒怎麼了?”
紫竹低頭看了她一眼,輕輕地將她的手撥開,淡淡的說:“二師兄怎麼了,不是該問妳嗎?”
“問我?”
“不錯,妳不會忘了三年前你是怎麼對二師兄的吧?”紫竹眼中有責備之色。
“我……”把劍刺進明軒胸口的那一幕不斷的在子涵腦中盤旋,淚水蓄滿了她的眼睛,她無力的搖著頭,“是我傷了他,可是……我不想傷他啊,我……我只是要隔開他啊……”
“隔開他?卻把劍刺進他胸口?”
子涵不知道,一向溫和的紫竹也有咄咄逼人的時候。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比起傷了明軒,我寧肯刺我自己一劍啊……”
“哼!”影冷冷的走過來說,“如果不是我和魅一直跟著妳和宮主,恐怕宮主真的就已經……哼!”
“你們跟著我們?”
“不錯,我們一直都在後面保護宮主,那天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本來宮主對付原其和熊長風綽綽有餘,可是妳卻擋在了熊長風身邊,刺了宮主一劍,我們當時就打算出去幫忙,可是原其竟然將宮主打入江中,江水流的急,我們整整追出去三裏多路才將宮主救上來,那時候宮主就已經奄奄一息了,妳那一劍刺得可真夠狠的。”
子涵閉上眼搖著頭:“然後你們就把他帶回了幽冥宮?”
“不錯!”
子涵睜眼看了看魅影,然後轉頭拜託著紫竹:“紫竹,讓我見明軒一面好嗎?我知道他恨我,可是我好想見他,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對他說啊!”
“陸姑娘,我二師兄不恨妳,因為他根本就不記得妳了……”
“不!這不是真的!為什麼他會留在幽冥宮中,為什麼他對你們這麼好,如果他失憶了,他怎麼會記得你們?”
“因為……二師兄只是忘了妳!”
如果說明軒的遺忘讓她感到心寒,那麼紫竹的這句話就是把她打入了寒窖之中,渾身冷的發抖。
“什麼意思?你是說……明軒什麼都記得,獨獨……忘了我?”
“不錯。”
子涵渾身無力的癱在地上,明軒真的這麼恨自己嗎?恨到要把自己遺忘的地步,她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在臉上肆虐……
紫竹和魅影看到她這個樣子,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雒天昊急急趕過來之後,看到的就是子涵失魂落魄癱倒在地的情景,他心疼的走上前去,將子涵摟入懷中。
“子涵,妳怎麼了?”
子涵似乎只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對他的問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到子涵這個樣子,雒天昊急忙把她抱起來,往回走去,子涵已經渾身冰涼,得趕緊回去才行。
待兩人的身影離開之後,樹叢後面走出來兩個人。
原其看著熊長風問道:“大熊,你不追上去嗎?”
熊長風低下來頭,掩住了眼中痛苦的神色:“我不配,是我把她害成這個樣子的。”
回到房中,雒天昊輕輕地將子涵放到床上,用棉被將她裹住,然後把她摟入懷中,不斷的用大掌搓著她的小手。
“子涵,妳說說話啊,你怎麼了?子涵——”
子涵臉上的茫然讓他心驚,所以他不斷的想要她開口說話。
子涵的眼神恢復了些許焦點,她慢慢的扭過頭,看著滿臉焦急的雒天昊,嘴角勾起一抹空洞的笑:“雒天昊,呵!我以前怎麼就不知道,失憶原來是件這麼容易的事!你失憶了,明軒也失憶了,呵呵!可是明軒失憶,為什麼獨獨把我忘掉,他就這麼恨我嗎?我不想傷他啊!我那麼愛他,我怎麼會傷他呢?我不斷的找他,沒想到他就在幽冥宮,呵呵……,他會什麼要把我忘了啊?為什麼啊……,呵呵……”
“不要再笑了!”雒天昊怒吼道,子涵臉上那比哭還難看的笑讓他心裏發疼,而子涵毫不猶豫的說出對明軒的愛更是讓他心如刀絞,“子涵,妳忘了風莊主今天在晚宴上說的話了嗎?明軒要娶那個叫雙月的女人為妻了!”
子涵渾身一震,接著低下了頭,無力的說:“是啊,明軒要娶她為妻了,他難道忘了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嗎?”
“什麼?!”雒天昊轉到她前面來,雙手抓著她的肩膀生氣的問,“妳說什麼?妳和他已經成親了?妳忘了妳還是我的妻子了嗎?”
子涵慢慢地抬起雙眼,好半天才叫焦點凝在雒天昊身上,臉上泛起一抹苦笑:“我們早已不是夫妻了,從你娶水凝若開始就不是了,我不是已經寫下了和離書嗎?

“去他的和離書,只要我一天不答應,妳就一天是我的妻子。”
“呵!可是我已經嫁給明軒了啊……”
“不許!”雒天昊怒吼著,然後低頭封住了她的唇,粗暴的吮吸著,輾轉著,仿佛要把全部的怒火都通過這個吻發洩出來。
子涵沒有動,靜靜地承受著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察覺的她的安靜,雒天昊挫敗的停了下來,額頭抵住子涵的,輕輕的說道:“我從來沒有愛過水凝若,也沒有和她同過房,我娶她是因為……她和母妃好像,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感覺到好像是母妃回來了一樣,每次和她在一起,就好像母妃在我身邊一樣,我……我曾經也以為那是愛,可是在婚禮上看到妳那個樣子,我明白了,我愛的只有妳,對她只不過是一份寄託而已。”
子涵看著他:“可是我現在只愛明軒……”
“住口,不要再說了,妳忘了嗎?他也要娶妻了!”
子涵無力的搖著頭:“他只是把我忘了,等他想起來之後就不會這樣了,不會了,不會了……”
雒天昊晃動著她:“如果他一輩子都記不起來呢?妳難道不記得了?他只忘了妳!所有人,所有事他都記得,他的記憶裏獨獨沒有妳!”
他的話再次刺激了子涵,子涵拼命地掙扎著要從他懷裏出來:“不!明軒不會!他怎麼可能忘了我,我們成親時發過誓,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他怎麼可以忘了嗎?怎麼可以?”
雒天昊緊握住她的雙手,將她摟入懷中:“子涵,不要哭了,妳還有我,我再也不會放開妳了,我會和妳相守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子涵搖著頭:“不,我不要,我只要明軒,我只要和他不離不棄,我只要他……”
“子涵……”雒天昊狠狠的瞪著她,怒火充斥著他心間,可是他卻無法傷害眼前心愛之人的一絲一毫。
他頓了一下,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彎下頭來,將它套在了子涵的腳踝上。
“啪嗒!”一聲,子涵感到腳踝一陣冰涼,低頭一看,一隻腳鏈套在了自己腳上。
“雒天昊,你要幹什麼?”
雒天昊撫摸著她的腳踝:“這條腳鏈是我請無量大師用我的血鑄成的,除非我死,否則這條腳鏈會永遠的套在這裏,我會如同它一樣,與妳相生相守,不離不棄。”
“不!我不要!”子涵趕緊縮回腳,想要把腳鏈取下來,可是任憑她費了多少力氣,腳鏈牢牢的套在腳上,沒有一絲損傷。
雒天昊抓住了她的手:“子涵,妳取不下了的,只要我一天不死,它就會在你腳踝上套一天,無法取下。”
“雒天昊,你……”子涵有些氣結的瞪著他。
“我無法放棄妳,妳已經滲透了我的全部,妳就是我的生命,我怎麼能夠放棄自己的生命呢?”說完就朝她靠過來。
“你不要過來!”子涵防備的看著他,“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我愛的是明軒,不管他是不是忘了我,我都愛他,以前是他在關心我,追逐我,既然他忘了,那麼換我關心他,追逐他,我沒有心再去給其他人了。”
雒天昊輕撫她小巧的下巴,溫柔的笑著:“我也會繼續關心妳,追逐妳,直到妳眼中再有我,如果妳沒有心了,那麼我可以用雙倍的愛來彌補妳所缺失的。”
子涵驚訝的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堅持,疼痛和癡戀。

 
第一百章追逐
第二天一早,雒天昊就派人送來了幾套女裝,當初扮男裝也是為了騙過雒天昊,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那麼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她剛剛換好女裝,就聽到敲門聲,打開門一看,是雒天昊。
看到他,子涵沒有說話,轉身進來房間,雒天昊也跟著走了進來,他欣喜的看著子涵:“這衣服挺合身的。”
子涵笑了笑:“十三王爺真是厲害,就算不在自己的府邸,也能這麼快送過來幾身這麼合體的衣服。”
聽完,雒天昊臉色一變,b到她面前,扶住她的肩膀說:“子涵,不要再叫我十三王爺,不要對我這麼……疏離,即使妳現在不想做我妻子,也請妳不要把我拒之千里之外,像以前那樣叫我好嗎?”
看到他祈求的眼神,子涵一陣不忍,轉身走了開來,然後點了點頭。
雒天昊開心的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說:“子涵,琉璃山莊風景不錯,這幾日我帶妳去逛逛!”
子涵止住步子說:“我不去!”
雒天昊轉頭看著她,然後連忙點頭:“好好,不去,不去,妳想去哪裡,我帶你去!”
子涵看著他,雙眉輕皺:“你去辦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我也要去辦我的事情。”
看著她的神色,雒天昊似乎明白了子涵的意思,他的臉色一黯:“妳……要去做什麼?”
子涵看了他好一會才說:“我昨天說了,以前是明軒在追逐我的腳步,現在……我要去追逐他的了。”
“我不許!”雒天昊擋在他面前,臉色變得鐵青,“妳是我的,我不會再放開妳了。”
“雒天昊,我不再愛你了,我現在愛的是明軒,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也是明軒……”
“不……,妳愛的是我,妳不可能愛上明軒,即使妳愛上他也沒關係,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雒天昊有些瘋狂的說著。
子涵冷冷的看著他:“再對我下蠱嗎?”
雒天昊愣住了:“子涵,妳……”
“我已經知道了,而且我的蠱已經解了,你對我沒有影響力了。”
事實被揭露,雒天昊有些慌亂,他抓住子涵的手:“子涵,我……我只是不想讓妳離開我,我……我愛妳啊……”
“愛我?”子涵斜著眼看著他,“愛我就是讓我遭受錐心之苦?”
“子涵,我怕妳離開我,我真的不能沒有妳啊!”
子涵抽出自己的手,長籲了一口氣:“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追究了,我只希望,你現在不要再絆住我的腳步了,好嗎?”
“子涵……”雒天昊眉頭緊皺,雙眼有些泛紅的看著她。
“這幾年我一直都在找明軒,現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我無法就這樣與他擦肩而過,我的心已經空了三年了,只有他才可以填滿,他記得我也好,不記得我也罷,我都要去試試。雒天昊,你也去做你自己的事吧,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雒天昊呆呆的看了她好一會,才乾澀的說道:“好,我不會成為妳的絆腳石,妳去追逐妳想要的東西,我也會在後面追逐妳的腳步。”
聽他這麼說,子涵有些著急:“你不要……”
雒天昊苦笑一下打斷她:“子涵,我不能控制妳的心,但是我至少能控制我的心,不是嗎?當初是我理不清自己的頭緒,讓妳從我身邊走掉,那麼現在就讓我在妳身後追隨著你吧!”看到子涵還想說什麼,他連忙擺擺手,“什麼我都會聽妳的,但是這個我不會,我的心也空虛了很多年,也只有妳才能將它填滿。”
子涵對上他滿含深情的眼神,感到心中一沉,連忙把頭別了過去,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雒天昊都聽不進去,索性也就不說了,對他點了點頭,就往外走。
在她越過雒天昊的身邊時,雒天昊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把她抓住,可是最終還是僵在了半空住,看著子涵離去的背影,頹然的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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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端著一盤自製蛋撻和一壺爽口鐵觀音,走進了明軒所居住的院落。
這是她剛剛借用了琉璃山莊的一間小廚房,親自做的,以前明軒就喜歡一邊吃她做得蛋撻,一邊品著鐵觀音,她只是希望這兩樣東西能稍稍的喚回他的一絲回憶。
她剛剛走進去,影就看到了她,連忙走了過來,擋在她面前:“妳來做什麼?”
子涵靜靜地看著她:“我來找明軒!”說完就要越過她走過去。
影伸手擋住了她:“妳走吧,我們這裏不歡迎妳!”
“我見不到明軒是不會走的。”子涵堅持的看著她。
“妳……”影狠狠的瞪著她,“如果妳再不走,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看著影憤恨的眼神,子涵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堅持下去的話,她會狠狠的教訓自己一頓,不過她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她現在發了瘋了相見明軒。所以她不管影的阻撓,繼續往前走。
看到她的動作,影手掌斂氣,舉手就要朝子涵的頭上擊去。
“影,住手!”一道冷冷的聲音喝止了她。
子涵抬頭向前方看去,明軒和雙月、紫竹站在那裏,再次看到他,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激動,雙眼一陣酸澀,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趕緊低下頭,用袖子胡亂摸著臉,來之前自己已經不斷的給自己打氣了,不許哭,不能哭,要好好的跟明軒說說話,可是為什麼做不到呢?
看著她不斷用袖子擦淚水的倔強表情,明軒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他冷冷的問道:“姑娘,不知道妳來找我有什麼事?”
子涵抬頭看著他,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因為他這一聲“姑娘”流了下來,原來僅僅看他冷漠的眼神,就能夠讓自己的心痛的支離破碎。
她連忙擦了擦臉,走上前去,勉強擠出笑容,舉了舉手中的託盤:“我給你送了點吃的來。”
“不必!”明軒毫不猶豫的拒絕,“琉璃山莊待客十分周到,不需要姑娘再坡費心思。姑娘請走吧!”說完轉就要離開。
“明軒!”子涵趕緊走到他面前,“這是你喜歡吃的蛋撻,還有你愛喝的鐵觀音,我……”
“姑娘!”明軒冷冷的打斷她,“我不認識妳,所以也不會吃妳送的東西,妳走吧!”
“我……”
“咦?什麼是蛋撻?”一旁的雙月好奇的問道。
子涵看向她,讓人感覺溫婉柔順,她輕輕說道:“是一種香甜的點心。”
“是嗎?我從來沒有吃過,”雙月欣喜的看著她,“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聽到她的讚美,明軒低頭溫柔的看向她:“月兒,妳喜歡?”
雙月點點頭。
這時明軒轉過頭來看著子涵,眼中已不復溫柔:“姑娘,既然已經拿來了,不知可否留下?”
子涵心痛的看著他,剛才他毫不猶豫的讓自己拿走,可是現在因為雙月的一句話,他竟然在懇請自己,他……,罷了,不管如何,至少可以留下來多看看他。
子涵深吸一口氣說:“好啊!吃完蛋撻,喝點鐵觀音可以祛除口中的膩感。”
雙月上前拉住她:“跟我來這邊吧!”說完他們一行人就走進了旁邊的一個涼亭中。
雙月拿起盤中的一個蛋撻放入口中,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欣喜之情,等把東西咽下之後,她笑著對明軒說:“很好吃啊!”
明軒寵溺的拍了拍她的手說:“喜歡吃就多吃點。”
“恩。”雙月點點頭,然後抬頭看了看子涵,“姑娘,我可以喝點茶嗎?”
明軒剛才對雙月的寵溺猶如當頭一棍,把子涵砸蒙了,直到雙月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聽見。
“好啊!”子涵點點頭,拿起茶壺就往雙月手中的茶杯中倒茶,可是因為自己的情緒還沒有平復,雙手一抖,茶水就直接倒在雙月手上了。
“啊——”雙月叫了一聲,然後猛一起身,手把茶壺揮翻了,壺中的茶水散了子涵一手。
好痛!子涵撫著自己的手,眉頭緊皺。
“妳怎麼樣?”聽到明軒關心的聲音,她連忙抬頭,可是眼前的情景卻在她心口刺了一劍,原來明軒問的物件是雙月,滿臉的焦急也是為了雙月。
他難道沒有看到自己也受傷了嗎?為什麼對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自己在他心中真的一絲地位都沒有了嗎?
子涵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掉下來,視線已經模糊了,只能隱隱約約看清眼前兩人相互依偎的輪廓,她已經感覺不到手痛了,因為心中的疼痛已經大大的壓過了手痛,她感到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了,連忙掉頭的跑開了,她覺得自己如果再多待一秒,就會馬上崩潰。
跌跌撞撞的跑出明軒居住的院子,子涵漫無目的,茫然的走著,腦子裏全是明軒寵溺雙月的樣子,心已經痛的有些麻木了,她現在終於能夠體會那次明軒被燙傷之後的心情了,老天爺這是在處罰自己不懂得珍惜嗎?要讓自己也遭受一下明軒遭受的痛苦嗎?
看到她這個樣子,一個人影趕緊走了過來,扶住她肩膀問:“子涵,妳怎麼了?”
子涵抬起頭茫然的看著他:“大熊。”
“是我!”熊長風連忙點頭,剛才他看見子涵神情恍惚的走過,很擔心,就連忙追了過來,“妳的手怎麼弄得?”他抓住子涵的手腕,滿臉的心疼。
子涵空洞的問著:“你在擔心我嗎?”
“我……,不錯!”
她泛起一抹苦笑:“可是他卻不擔心,他現在只擔心另外一個女人。呵呵……”
“子涵,走,我帶妳去擦藥!”說完熊長風就要拉她離開。
“放開我!”子涵尖叫道,“不要碰我,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都是因為你,明軒才會對我這樣,都是你,你走,走啊……”
她的指責像利刃一樣刺痛著熊長風的心,他痛苦的喊道:“子涵……”
“不要和我說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走,求求你,走開,我現在不想見到你……”說著,子涵哭倒在地。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熊長風想上前安撫,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接近只會讓她更加崩潰,緊緊握住拳頭,止住要踏出的步子,滿臉都是痛苦之色,他點點頭說:“好,我走,可是子涵,妳要趕緊去擦藥,否則傷口會化膿的……”
子涵現在什麼也聽不下去,只是拼命的搖頭,吼道:“走,快走,快走……”
熊長風再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子涵沒有起來,整個人蜷在了地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心口不會那麼痛。
過了一會,一個白色的人影慢慢的走到了她面前。

第一零一章絕望
來人走到子涵面前,緩緩的蹲下,直視著她。
“陸子涵,妳愛的人不愛妳的滋味,妳也終於嘗到了?”來人諷刺的說道。
子涵抬起頭看著她,臉上有些許迷茫:“馮英?”
馮英滿臉嘲弄的看著她:“以前都是別人因為妳心痛,現在妳也嘗到心痛的滋味了?”
子涵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站起身來越過她就要離開。
看到她這個樣子,馮英火冒三丈,一個箭步b到子涵面前:“怎麼?讓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子涵定住,直直的看著她:“馮英,妳很討厭我?”
“我何止是討厭妳啊,我是恨妳,非常非常恨妳!”馮英咬著牙沖著她低吼。
看著她憤恨的眼神,子涵一時無語,她歎了口氣說:“我不記得我和妳結過什麼深仇大恨。”
“沒有仇恨?”馮英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妳認為沒有仇恨嗎?妳搶走我的丈夫,妳又砍掉了他一隻手臂!”
“我沒有搶妳的丈夫,他……他的手臂是……自己砍掉的。”
“如果不是因為妳,大熊怎麼會砍掉他自己的手臂?!妳現在還在他心裏牢牢的紮著根,占滿了他心底的每一寸空間,任何人都無法再住進去,妳還沒有搶走他嗎?”
子涵看著馮英歇斯底里的樣子,不再打算和她說下去,接著往前走,可是馮英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讓我說中了,所以妳想逃嗎?”
子涵冷冷的看著她,有點被她的咄咄逼人激怒了。
“馮英,妳認為是我將大熊從妳身邊搶走,還是妳將他從我身邊搶走?”
“妳……”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嗎?大熊說要娶的是我,而妳對他來說,只是妹妹,想起來了嗎?那麼妳現在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誰搶了誰的人?”
“陸子涵,妳……”馮英狠狠的瞪了她一會,接著臉一皺,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妳怎麼能這麼對我,妳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讓大熊娶我嗎?為什麼妳還要橫在我們之間,如果沒有妳,大熊就會多看我幾眼了,嗚……”
看著痛哭的馮英,子涵有些傻眼了,這算什麼事啊?明明是她來想自己挑釁,怎麼現在弄得想自己欺負了她似的。
不過看著她哭得慘兮兮的樣子,子涵也想到了自己目前的情況,她能夠瞭解那種無法獲得心愛之人關注的痛苦,頓時心軟了下來。她蹲下身子,拍了拍馮英的肩膀說:“馮英,我和大熊之間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障礙。”
馮英透過霧濛濛的淚眼看著她說:“不會嗎?如果大熊一直關心著妳,一直追逐著妳,妳也不會再接受他嗎?”
子涵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會,是他……先拋棄了我們的感情,所以……呵!”她笑了笑,馮英應該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馮英扯住她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問,“如果不是他先拋棄了你們的感情呢?”
“什麼意思?”
馮英倏地站起身來,低吼道:“我的意思是他沒有拋棄你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沒有,我們兩個現在的情況,全是我把他逼成這個樣子的。”
子涵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轉身就走,現在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管別人的感情糾葛了。
馮英追過來拉住她的胳膊:“妳為什麼要走,妳怕聽到我和大熊之間的事之後會再度心動嗎?”
子涵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有些神經質的樣子,現在的馮英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患了歇斯底里症的人一樣,她的步步緊逼讓子涵很不悅,剛才的那抹心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我也不想聽妳說的話,鬆開!”
“不!不!”馮英有些茫然的搖著頭,“你知道大熊為什麼娶我嗎?因為我被人強暴了……”
子涵停止了掙扎,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看到她吃驚的表情,馮英笑了笑:“很吃驚嗎?呵呵,那次大熊要去找妳,我就在後面跟著他,他讓我回去,可是我不聽,堅持要跟著他,後來……”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後來有天晚上,我和大熊住在一個山洞裏,進來一個人二話沒說就和大熊打了起來,那個人的功夫很高,大熊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被他點了穴道,然後那個人就把我……,呵!妳知道嗎?我有能力阻止那個人的,因為我可以使用舌針殺了他,可是我沒有那麼做,我覺得如果我在大熊面前被強暴了,以他的性格,一定會自責,也一定會負責的,所以……所以我就假裝掙扎了一下,就讓那個人得逞了……”
馮英雙手環住身子頓了下來:“結果就如同我想的那樣,大熊很痛苦,很自責,他覺得如果不是因為他堅持出門,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武功比那個人弱,我就不會遭受這種不堪,所以……他最後娶了我,我很開心,雖然付出的代價不小,但是我真的很開心,因為我成為了大熊的妻子,可是……可是成了親之後,他從來都不碰我,甚至連一個親吻都沒有,後來我無法再承受他的冷淡了,所以我就在他的飯菜裏下了春藥,妳知道嗎?他在抱著我的時候,喊得都是妳的名字,妳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心痛!”
子涵怔怔的看著馮英,她沒想到,為了得到大熊,馮英居然可以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
“呵呵!”馮英抬起頭看著她,臉上露出神秘的表情,“我再告訴妳一個秘密,妳知道在山寨的時候,是誰把你打暈塞到腳踏之下的嗎?呵呵,是我,當時情況很亂,大熊派人去你們的住處接妳,我聽到了,先行了一步,率先到了你們的住處,把妳打暈藏了起來,是我做的,是我!”
子涵平靜的看著有些瘋狂的馮英,她也有些訝異,自己居然可以這麼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不過想想也對,畢竟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自己對大熊也沒有那份愛戀了,所以也就不會對她做過的事耿耿於懷了。對於馮英她最大的感覺是可憐。
搖了搖頭,子涵轉身離開。
“妳要去找大熊嗎?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妳馬上就要去找他嗎?”
子涵沒有回頭:“妳的事和我無關,大熊的事現在也和我無關,我愛的人只有明軒,我要找的人也只有他,從此以後妳不必再擔心我會妨礙妳和大熊。”說完就腳不停步的走開了。
馮英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憤恨,迷茫,不安,痛苦……
這時從柵欄後面走出一個面色陰冷的人,他走到馮英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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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以後,子涵每天都要端著蛋撻和鐵觀音,到明軒居住的院落去,端去的東西明軒從來沒有吃一口,基本上都是進了雙月的肚子。
第二天去的時候,明軒看到子涵包著紗布的手,什麼話都沒說,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似的,以前只要自己受一點點小傷,他都會心疼的了不得,可是現在……
不過這沒有打擊她的信心,以前明軒為自己吃了這麼多苦,自己豈能因為受了這一點點磨難就打退堂鼓呢?
這幾天來,對於子涵的出現,明軒從來沒有多說什麼,甚至和她說過的話都超不過十句,而且這幾句還是因為雙月的原因才說的,他的眼神在子涵身上停留的也不會超過三秒鐘。
轉眼間就到了風浪遠大壽的日子,整個琉璃山莊的廚房都用上了,子涵看到廚房裏這麼擁擠,也就不好意思再借用廚房,沒有了蛋撻和鐵觀音,自己拿什麼理由去明軒的住處。她有些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頭。
不管了,自己想見他還需要什麼理由嗎?自己想他愛他這不就是理由嗎?想到這裏,子涵不再多做耽擱,提起裙擺快速的向明軒的居住處走去。
看到子涵進來,雙月興奮的迎了上來:“陸姑娘,妳來了。”
“恩。”子涵沖她點了點頭,眼神不斷的搜索著,“雙月姑娘,那個……”
“今天沒有蛋撻嗎?”雙月疑惑的看著她空空的雙手。
“因為今天是風莊主的大壽,所有人都在忙,我沒有辦法再用廚房了,明天我再做給你吃吧。”
“可是……”雙月臉上出現了失望的表情,“可是明天我們就要回幽冥宮了啊!”
“什麼?你們明天就要走?”子涵吃驚的緊緊抓住雙月的肩膀。
雙月柳眉輕擰:“陸姑娘,妳抓痛我了。”
可是子涵還處於明軒馬上就要離開的震驚中,沒有聽到她說的話,雙手不但麼有鬆開,力氣反而越來越大。
突然她感覺一陣強風將她和雙月隔離開來,抬頭一看,雙月已經落入了明軒的懷中,明軒正溫柔的為她揉著肩膀。
看到他出現,子涵慌忙的走上前去,要扯住他的衣袖,可是被他一個轉身躲開了。
子涵看著自己抓空了的雙手,淚水湧了上來:“我現在連碰你都不行了嗎?”
明軒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子涵的淚水更甚了,她哽噎的說道:“你明天就要回幽冥宮了嗎?”
明軒看著她,好半天才說:“不錯!”
子涵看著他拒自己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心痛不已:“明軒,這麼多天來,你就一點也沒有記起我?”
明軒掃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說:“陸姑娘,在下是快要成親的人,雙月就快成為我的妻子了,我不希望由於妳的出現,造成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隔閡。”
“你要和雙月成親?”子涵流著淚看著他,“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
明軒的臉色微變,不過很快的恢復正常:“在我的記憶力,從來沒有過妻子。”
“因為我是你遺忘的記憶!”子涵吼道。
“既然已經遺忘,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再留戀,假如真如妳所說的那樣,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妳!”
聽著他冷冷的語氣,子涵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她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說出這番話,巨大的疼痛和怒火充斥在她的心間,她脫下腳上的鞋子,狠狠的向他砸過去。
“龍明軒!你……”剛說了幾個字,子涵就已經哽噎的說不出話了,過了好一會她才深吸一口氣,悲傷的看著他,“既然你會遺忘我,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既然招惹了我,為什麼還要在我愛上你之後忘了我!我要什麼你都滿足我?那我要愛我疼我的丈夫回來,你能不能做到?!”
明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一直在想,我愛的明軒是否真的捨得忘了我,是否捨得看我難過,可是你……”她用袖子胡亂的擦掉奔湧而出的淚水,“呵呵……,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那句話,你知道是什麼嗎?”
子涵苦笑著走到明軒面前,定定的看著他:“那句話就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和死,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可是我現在覺得這句話……不應該這麼說,應該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和死,而是我就在你面前,深愛著你,可是你……你卻不記得我……”
說完,她就再也承受不住的蹲在地上,痛哭起來:“明軒,到底你有多恨我,能夠讓你捨得把我忘掉,明軒……”
子涵最後那句痛徹心扉的話讓雙月於心不忍,她拉了拉明軒的袖子:“明軒,你……”
明軒只是抿著雙唇,緊握雙手,一句話也不說。
微風拂過,院子裏靜悄悄的,只有子涵那痛徹心扉的哭聲。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心越來越痛,自己真的要失去明軒了嗎?上天真的要因為她犯下的錯誤,讓她失去明軒嗎……
好久好久,子涵無力的抬起頭,看著始終說一句話的明軒,微微的笑了笑:“明軒,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嗎?”說完就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由於蹲的時間太久,情緒又過於激動,她感到一陣眩暈,整個人向前栽去。
她等待著疼痛的來臨,卻沒想到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微微抬起頭,茫然的看著明軒,自己的手竟然把他的衣襟扯開了。
一件東西從他胸前滑下,看清那件東西之後,子涵愣住了。

 
第一零二章魂逝
子涵緩緩的把那件東西拾起來,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明軒。
“你真的忘了我了嗎?既然已經忘了我,為什麼還要留著這個同心結?”
明軒臉色一凜,有些不自然:“因為……我看著這件東西比較……比較精緻,所以……就留了下來。”
子涵斜著眼看著他,好半響才說:“你的意思就是說,你根本不記得這個同心結是誰送的,你之所以把它留下來,是因為它精緻。”
明軒看了她一眼,然後別過頭去。
子涵動也不動的看著他,淚水撲簌撲簌的往下掉,她不斷的點著頭:“好,好,你忘了我,好!”說完她看向左邊,然後快步的走了過去。
琉璃山莊的庭院的一個重要特色就是,每個院落裏都有一個人造小湖,雖然湖不是很大,但是水卻不淺。子涵走到湖邊,轉身看著明軒,後者也在不明所以的緊緊盯著她的動作。
子涵看著他笑了笑:“明軒,你當時落入的江水與這個湖水相比,哪個更涼一些呢?”說完她就張開了雙臂,身子向後倒去,嘴角微彎,“秋天的池水很涼喲!”
“子涵!”兩個人影飛快的向下落的子涵沖去,一道身影摟住子涵的腰,另一道身影對他們兩個同時使力,將他們送回到地面上。
待雙腳的踏實感傳進腦中以後,子涵的淚水流的更凶了。
“子涵,這次……妳死心了嗎?”頭頂上傳來雒天昊的聲音,熊長風也跟著躍了上來。
子涵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直直的盯著前方的明軒,心如刀割,自己的跳湖試真情失敗了,他真的沒有動,他真的就這樣放任自己掉入湖中,他真的對自己沒有了一絲……憐惜……
“明軒……”她發現每喊一次這個名字,自己的心就痛上一分,“你沒有忘記我對不對?”
明軒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這三年來你一直都記得我對不對?可是你沒有找我,你選擇的是將我遺忘掉!為了那一劍,你恨我是嗎?因為那一劍,你選擇的是沒有我的生活……”子涵緊緊地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看著他,“我找了你三年,沿著你落入的江岸一路找著,他們都說你已經死了,可是我不信,我們發過誓,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你不會將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扔在這個世上,我每天都在想像和你再見面的情景,呵!我想了好多種情景,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你會假裝不認得我,你可以這麼冷冰冰的對我。三年了,你給我的最終答案是你要成親了,可是新娘不是我……”她扭頭看向雙月,後者臉上有些許不安之色。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後看著手中的同心結:“既然已經決定要把我忘掉,為什麼還要留著我的心呢?”眼前又浮起她把同心結送給他的情景。
……“這就是妳的心,我一定會放好的。”……
“我的心嗎?”子涵嘲弄的看著明軒,伸手一揚,將手中的同心結想湖中扔去。
明軒看著那個同心結以優美的弧度落入湖中,雙拳握得緊緊的。
子涵沒有再看他,抬起頭來對雒天昊說:“我們走吧!”轉身就要離去,因此忽略了身後那道痛苦的眼神。
就在他們即將跨出院落的那一瞬間,一個黑色身影向他們襲來,雒天昊提氣硬生生的擋住了那勁道十足的一掌。
待看清楚那人的模樣之後,子涵驚呼:“赤炎!”
聽到她的驚呼,赤炎陰冷一笑:“哼!不錯,還記得我!”說完就又向她劈來。
雒天昊還想再接他一掌,可是不知怎麼搞得,渾身開始發熱,然後顫抖起來。
“雒天昊,你怎麼了?”看到他這個樣子,子涵慌忙扶住她,轉眼間,赤炎已經逼到了她面前。
“啪!”一聲脆響,一個白色的人影飛速的沖過來,擋在了他們面前。
“明軒……”看著他的背影,子涵一陣輕顫,既然已經選擇忘記,為什麼還要來救她?
明軒沒有回頭,只是低聲說道:“你們快離開。”
子涵突然有好多話要問他,可是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扶著雒天昊就要往外走,可是剛邁出去一步,雒天昊就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怎麼會這樣?”子涵看著雒天昊瞬間變得蒼白的臉,下意識的向明軒求助。
聽到她的驚呼,明軒轉身一看,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他轉頭對上赤炎,後者正一臉狂妄的看著他:“哈哈……,明軒,你應該不驚訝吧,畢竟你又不是第一次看我使烈焰掌。”
明軒瞪了他一眼,然後轉向雙月:“月兒,快救他!”
雙月連忙點頭,跑到雒天昊身邊,對子涵說:“快扶他坐下。”
子涵不知道眼前是怎麼回事,只好扶著照著她的話做。
雙月從懷中掏住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喂雒天昊服下,然後在他身上迅速的點了幾下。
另一邊的赤炎火冒三丈的看著這一幕,怒吼道:“月兒,連妳也背叛我!”說完,面目猙獰的揮著劍向他們沖來。
明軒扭頭迅速的對雙月說了一句:“保護好她!”接著就迎了上去。
子涵有些怔愣的看著他的身影,然後轉過頭來,疑惑的看著雙月。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雙月笑了笑:“陸姑娘,明軒他對妳……從來沒有變過,他這麼做是有苦衷的,整件事情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總之,他這麼做,是為了要保護妳。”說完,她的眼神就看向打鬥在一起的兩個人,臉上出現痛苦的神色。
子涵怔怔的看著她,有點無法接受突然轉變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前一秒鐘自己還在沉溺於被遺棄的悲痛當中,下一秒卻有人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呃……”雒天昊發出了一聲申吟,人慢慢醒過來,子涵連忙扶住他:“雒天昊,你感覺怎麼樣?”
雒天昊只是閉著雙眼靠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看他這個樣子,子涵著急的問雙月:“他現在怎麼樣啊!”
雙月擰著眉看著雒天昊,歎了口氣說:“赤炎的烈焰掌威力無比,一般人恐怕連他的一掌都守不住,幸虧雒天昊的內力還算深厚,所以不會有生命之憂。”
聽到她最後一句,子涵才鬆了一口氣,連忙用衣袖擦了擦雒天昊臉上的汗。
另一邊明軒和赤炎正打的不分上下,子涵看到紫竹、蘿依和魅影也來了,只不過他們無法介入兩大高手的戰鬥中,只能在旁邊等待時機再做打算。
好一會兒,明軒和赤炎都分不出高低來,看到其他人陸續出現,他覺得如果不快點解決的話,自己肯定是要吃虧的,想到這裏,他故意在自己左邊露出破綻,待明軒攻過來以後,他得意一笑,迅速向另一邊的子涵沖過去。
看出他的意圖後,明軒大驚,吼道:“子涵小心!”
子涵呆呆的看著沖過來的赤炎,根本躲閃不及,惶恐的看著他的劍向自己刺過來。
就在劍要刺入她身體的那一瞬間,她感到自己被人扯了起來,接著一個人影擋在了她面前。
子涵感覺自己被人緊緊的摟在懷裏,她抬起頭,看到熊長風正在對她微笑:“妳沒事吧?”
“大熊……你……”子涵側目看到他身後的寒光,天!赤炎的那把劍正直直的刺在大熊的右肩處,“大熊你為什麼?”
赤炎似乎也愣住了,站在那裏好半天沒有動靜。
雙月見狀,迅速的站起身來,朝赤炎胸口狠狠的擊出一掌,赤炎的身體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跌在地上,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雙月,眼中的痛楚清晰可見。
子涵迅速的捂住熊長風的傷口,焦急的問道:“大熊,你怎麼樣?”
熊長風虛弱的笑了笑:“我沒事……”他深深的凝視著子涵,“子涵,對不起……”
看著滿手的鮮血,子涵哭著搖著頭:“不……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是我欠你的……是我……”
明軒提著劍走到他們身後,看著哭倒在熊長風懷裏的子涵,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立場去說,只能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劍,站在那裏……
“大熊!”隨著一聲尖叫,子涵感覺自己被人隔離開來,一道人影迅速拉著熊長風離開自己。
馮英看著受傷的熊長風,心痛不已,她狠狠的瞪著子涵:“陸子涵,又是妳,為什麼大熊每次都會因為妳受傷?妳根本就是個禍水,妳根本就是個災星!”
聽到她的指責,子涵身子無力的晃了晃,接著被人扶住了,她轉頭對上明軒關切的表情,一陣心酸,自己真的是個災星嗎?她不止一次的害得明軒深受重傷,害得大熊失去了一隻手臂,現在又害得大熊挨了一劍,雒天昊身中烈焰掌,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要為自己受傷,為什麼……
子涵慌亂的搖著頭,蹲下身子,滿臉痛苦之色:“不……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看到她崩潰的樣子,明軒趕緊摟住她,不斷的呼喊著:“子涵,子涵……”
不遠處的赤炎冷冷的看著這一幕,他吃力的站起來,先看了雙月一眼,然後對馮英喊道:“馮英,妳忘了那天妳答應我什麼了嗎?還不快做?”
馮英冷冷的看著他:“你也記得我們的協議嗎?可是你現在傷了我的丈夫!”
“是他自己跑來的,是她要為那個女人擋的……”
馮英一窒,轉而狠狠的瞪著子涵。
雙月不斷的看著赤炎和馮英,然後慢慢的走到赤炎面前,輕聲說道:“赤炎,你還不放棄嗎?”
赤炎一把掐住雙月的脖子,眼裏充血:“月兒,我沒想到妳竟然會對我出手。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為了誰嗎?我要讓妳成為武林第一夫人,我要讓妳享受至高無上的盛譽,我要讓所以人的都匍匐在妳的腳下……”
“不……”雙月搖搖頭,“這些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平靜的生活在一個地方,撫育我們的孩子,這樣就夠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想要榮華富貴,不想要榮譽,我只想要你……”
赤炎惱怒的收緊了五指:“我不會放棄的,我努力了這麼久,快要成功了,卻被他們破壞了,我永遠不會放棄,永遠不會……”
雙月悽楚的一笑:“那……我們就一起上路吧……”說完快速的將一把匕首插進了赤炎的胸膛……
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這一幕,他們沒有想到雙月會選擇玉石俱焚的方法,來阻止赤炎。
正當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們的時候,馮英快速的沖到子涵面前……
“啊!”子涵大叫一聲,然後低頭看了看刺在自己身上的那柄劍,然後抬頭對上了馮英仇恨的雙眼,“妳……”
馮英瞪著血紅的眼吼道:“都是妳,把大熊害成這個樣子,都是妳緊緊霸佔大熊心中的位置,如果妳不在了,大熊就不會再掛念妳了,他就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明軒一掌將她擊飛,然後驚恐的摟住子涵的下墜的身子,顫抖的喊道:“子涵,子涵,妳怎麼樣……”
子涵努力的將焦點聚在明軒的臉上,呵!真好,又聽到他溫柔的叫自己的名字了,又看到他眼中的疼愛了,又……好痛,她感覺到什麼東西正急劇的從身體裏抽離,自己要死了嗎?
她緊緊地抓著明軒的前襟,努力的笑了笑:“明軒……我……”
明軒迅速點住她的幾個大穴,淚水蓄滿了眼眶,慌亂的說:“子涵,妳不會有事的,不要離開我,我愛妳,我還沒有跟妳道歉,妳不能離開我,不能,不能……”
“明軒……,我們的……孩子……睿兒……孩子……在……在玉兒……那裏……龍……展……睿……我們的……孩子……我……我……我……愛你……”說完手沉沉的垂下。
明軒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眾人也都擔心的看著他。
“不——”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吼響徹雲霄。

第一零三章相守
頭……好暈啊……
努力的將雙眼睜開一條縫,可是刺眼的陽光又讓她把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雙眉輕皺,好一會兒,才又慢慢的將眼睛睜開一點點,隨著適應陽光,隨著將眼睛慢慢的睜大,眼珠骨碌碌的轉著,看著周圍的環境,這裏是什麼地方啊?
她撐起身子想坐起來,可是雙手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兩隻胳膊就好像沒有知覺一樣,又花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她才從床上慢慢地坐起來。
這是哪裡啊?她皺著眉看著自己所在的房間,自己怎麼不記得見過這個房間啊!
她下床想出去看看,可是待雙腳落地後,身子剛站起來,整個人就向前跌倒在地。
“唉喲——,好痛啊!”她擄起衣袖,發現兩個手肘已經磕破了,真是的,自己剛才雙手無力,怎麼沒想到雙腳也可能無力呢?就這麼硬生生的站起來,不跌倒才怪呢!咦?自己的嗓音怎麼這麼難聽?好像一個老嫗似的?
她正滿臉懊惱的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胳膊,聽到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她抬頭看向門口,然後愣住了。
門口站著一名大概六七歲的小男孩,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個性的雙唇緊緊的抿著,小小的年紀就可以看出長大以後肯定是個迷死人的大帥哥,這個小男孩看起來……好熟悉啊!
小男孩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好像很震驚的樣子。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自己很嚇人嗎?要不然這麼可愛的小帥哥怎麼跟見了鬼似的,她疑惑的看向小帥哥,被他眼中滿滿的淚水嚇了一跳。
小帥哥雙唇不斷的顫抖,眼淚也撲簌撲簌的往下掉,然後他蹭蹭的跑了過來,抱住她就喊道:“媽咪……”
嗯?她愣住了,這小傢伙叫自己什麼?媽咪?自己只有睿兒這麼一個兒子,什麼時候冒出來個這麼大的孩子……呀!她趕緊捧住小帥哥的臉,仔細的看著,那雙墨綠的眸子分外的明亮,真的是……
她咽了咽唾液,清了清嗓子,輕聲的叫道:“睿……睿兒?”
聽到她的喊聲,小帥哥哭得更響了:“媽咪……嗚……媽咪妳終於醒了……嗚嗚……媽咪……我好想妳啊……”
真的是睿兒!真的是!可是……可是睿兒怎麼變得這麼大了?
她又把在自己懷裏磨蹭的小傢伙拉起來,捧住他的臉問:“睿兒,你今年幾歲了?”
睿兒吸了吸鼻子,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六歲。”
六歲?!天哪!怎麼回事?自己離開他的時候,他明明只有兩歲啊,怎麼現在已經六歲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努力的回想著以前的事情,……琉璃山莊……明軒……赤炎……雒天昊……熊長風……馮英,對,馮英刺了自己一劍,然後……然後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怎麼如今睜開眼來,周圍的變化已經這麼大了?
“睿兒,媽咪……媽咪發生了什麼事?”
睿兒用袖子擦擦淚花花的小臉,深吸了一口氣說:“媽咪每天都在睡覺,已經睡了四年了……”
“什麼?我已經躺了四年了?”
“恩……”睿兒點點頭。
子涵愣住了,難道因為馮英那一劍,自己整整昏迷了四年?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輕搖著頭,雙眉緊皺。
看著她皺在一起的小臉,睿兒拉了拉她的衣袖:“媽咪,妳怎麼坐在地上啊?”
“啊?”子涵這才發現自己還坐在地上呢,撐起身子就想站起來,可是接著又因為雙腿無力倒下了。
“媽咪!”睿兒驚叫一聲,連忙扶住她,然後上下檢查著,“媽咪,妳妳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摔疼?”
看著睿兒還有些胖乎乎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帥帥的小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子涵心裏一陣發酸,自己的兒子已經這麼大了,已經懂得關心自己了,可是……可是自己卻沒有參與他的成長過程,好鬱悶啊……
她一把把睿兒摟進懷裏,用自己的臉不斷的摩挲著他嫩嫩的小臉:“睿兒,媽咪對不起你,媽咪沒有陪在你身邊,對不起,對不起……”
睿兒抬起頭,笑了笑,然後用手擦了擦子涵臉上的淚水:“媽咪,妳每天都在陪睿兒喲,每天睿兒都要到這裏來讀書寫字,晚上睿兒也是和媽咪睡在一個房間喲!”
子涵順著睿兒的眼光看過去,果真,在她的床旁邊,還有一張小床,這麼說睿兒每天都陪在自己身邊了?可是,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她生氣的狠狠的敲了自己兩下。
“媽咪,妳的腿沒有力氣嗎?”睿兒一邊捏著她的雙腿,一邊問道。
“恩。”
“嘻嘻,睿兒幫妳!”說完他就用手指在她腿上飛快的點著,不一會子涵就感到自己的雙腿熱乎乎的,好像體內的鮮血都在飛快的迴圈著,雙腿也漸漸開始有感覺了。
她又試著站起來,咦?成功了!她開心的一把摟住睿兒,大叫道:“睿兒,你太棒了,竟然把媽咪的腿給治好了,睿兒真是太厲害了。”
“嘻嘻……”睿兒樂呵呵的看著子涵,“媽咪,這是爹教我的。”
爹?聽到這個稱呼,子涵愣住了,……明軒嗎?
“睿兒,這是什麼地方?”
睿兒愣愣的看著她,不過還是老實的回答:“幽冥宮啊!”
“那你……你爹呢?”
“爹給媽咪采藥去了。”
“采藥?”
“恩,因為藥材已經快用完了,所以爹就去後山采藥了。爹說,如果媽咪醒了,看到自己的皮膚變差了,一定會傷心的,爹每天都要用藥水給媽咪擦洗身子,爹說這樣媽咪的身體就不會長褥瘡了,而且還會越來越漂亮。”
“你爹親自去采藥?”
“是啊!爹說,只要是媽咪的事,他就要親手做,所以藥材都是爹親手摘來,風乾,泡好給媽咪用得,每天晚上,爹都要親手為媽咪做按摩,早晨起床以後還親自為媽咪梳頭,換衣服……”
“換衣服?”
“對啊!爹說,媽咪不喜歡一件衣服穿很久,所以每隔兩天爹就會給媽咪換一件衣服。”
明軒……,子涵心裏一痛,自己這四年來不省人事,他到底為自己做了多少事啊!
“媽咪……”睿兒拉了拉她的衣袖,滿臉神秘的說,“嘻嘻,我有偷聽爹說話喲!”
“你爹說什麼?”
“嘻嘻,爹每天晚上都要在媽咪耳邊說他今天都做了什麼事,最後爹都會說‘我想妳’喲!”
明軒!子涵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她為明軒付出的,永遠也沒有明軒為她付出的多,明軒好像總是付出的一方,自己對他的回報實在是太少了。
“媽咪,妳怎麼哭了?”睿兒滿臉擔心的看著她。
她低下頭勾起嘴角笑了笑:“因為媽咪很開心呀!”
開心也會哭嗎?睿兒疑惑的看著子涵。
“睿兒,帶我去找你爹好不好,我要馬上見到他!”
“好啊!爹也帶我去采過藥,我知道那個地方,我帶媽咪去!”說完拉起子涵就往外走。
外面的空氣好新鮮啊,子涵貪婪的呼吸著,腳步卻一點也沒有慢下來,睿兒樂呵呵的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大概走了半個小時,他停住了,然後伸手指了指前方說:“媽咪,妳看,爹在那裏!”
子涵向前看去,滿山遍野都是油油的綠色,只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置身其中,那個人影背對著她蹲著,看到他,子涵不可抑止的捂嘴痛哭起來,是他嗎?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自己嗎?她恨不得馬上飛奔到他身邊,可是腳步卻好像又千斤重,邁起來好吃力。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明軒回頭看去,接著便呆呆了愣住不動了,……子涵,她在自己面前,是……幻影嗎?他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這麼小的動作就會把子涵驚跑,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的了。
讀懂了他的想法,子涵朝他慢慢的走過去,走到他面前以後,她拉起明軒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明軒,我醒了,我不是幻影,你看,我摸起來是不是軟軟的,熱乎乎的?”
當他的手觸碰到子涵臉頰的那一瞬間,渾身猛地一震,接著手心處傳來的溫熱讓他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是……真的……
他沒有說話,仿佛一時間喪失了所有的語言功能,只有呆呆的站著,眸中的墨綠色綠的發亮,淚水也蓄滿了他的眼眶。
子涵笑了笑,接著摟住了他的脖子:“明軒,我好想你呀!”說完,就將櫻唇送了上去。
唇上的濡濕感更加證實了她的真實性,明軒緊緊的擁住她,瘋狂的攫取她口中的蜜汁,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安慰那顆漂浮的心。
看著相擁的爹娘,不遠處的睿兒笑嘻嘻的蹲在了樹的後面。
一陣輕風吹過,漫天飛舞的花瓣嬉戲著,草兒也發出清新的氣息,春天的感覺,真好!

第一零四章幸福生活(完)
睡夢中,明軒倏地睜開眼睛,然後緊緊的盯住躺在身側的子涵,長舒了一口氣,癡癡的看著她的睡顏,她還在,她是真實的……
雖然子涵已經醒了一年多了,可是自己還是經常會做一些噩夢,在夢中琉璃山莊發生的事情總是不斷的重複,他也一次又一次的感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那次在琉璃山莊和赤炎的打鬥,沒過多長時間就把風浪遠和一些客人引來了,聽到他那聲痛徹心扉的長吼,所有人都不免動容,明軒臉上縱橫的淚水,更是深深地撼動了他們的心,江湖上傳言冷酷無心的幽冥宮主,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子流露出如此深的感情。
當時在那些賓客中,有一位無極大師,他上前看了看明軒懷中的子涵,瞬間露出驚異的表情,他迅速的從懷中掏出一顆黑色的珠子,對明軒說:“幽冥宮主,這位姑娘的魂魄還未離身,快用此定魂珠保住她的魂魄。”
明軒驚訝的看著他,連忙按照無極大師的吩咐,將那顆定魂珠固定在子涵胸前,最後無極大師又閉眼念了一些什麼,明軒不敢置信的感覺到,子涵剛剛似有些飄渺的脈搏,好像恢復了常態,開始有力的跳動起來,感覺的子涵生命的復蘇之後,明軒簡直是欣喜若狂,連忙對無極大師又叩又謝,可是無極接下來的話卻又把他打入了冰窖之中。
無極大師說,子涵是異世之人,不知因何姻緣會際來到了這個世界,雖說她的靈魂已經在這個身體裏生活了這麼多年了,可是身體和靈魂還不是完全的契合,這顆定魂珠只能將其魂魄束於體內,但至於她何時會醒來,或者能否醒來都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此定魂珠的功效只有十年,如果十年之後還未蘇醒的話,就再也沒有蘇醒的可能了。
明軒不管子涵是什麼異世之人,他只知道子涵是他的妻子,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和她在一起,所以當天他就帶著子涵離開了琉璃山莊,趕回了幽冥宮,回到幽冥宮之後,他把所有的事務都交給了紫竹和連蘿依,從此不再過問幽冥宮的任何事情,為了不必遭受更多的騷擾,他還將自己的住處從大殿搬到了後山,然後又親自去海門把睿兒接了回來。
第一次見到睿兒那酷似自己的小臉時,明軒心中脹滿了說不出的酸澀,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的抱著睿兒抱了一個多時辰,他的兒子,他與子涵的兒子啊……,匆匆拜別了穆澤和容玉,他帶著睿兒趕回了幽冥宮,他,子涵和睿兒是一家人,從今往後,不管什麼事情都無法將他們拆散。
不再過問幽冥宮的事務,他每天做得事情就是早上起來幫子涵洗臉,梳頭,為她換衣服,接著他會照顧睿兒吃飯,教他讀書習字,打坐練武,每隔三個時辰他都會為子涵進行經絡疏通,這樣的話,她的肌肉就不會出現萎縮現象,每天晚上臨睡前他還要湊在子涵的耳邊,和她說說話,他不知道子涵是否能聽見,他只是覺得天天這麼做,子涵總有一天可以聽到。
他相信子涵是不捨得離開他和睿兒的,所以每天都在期待著子涵的轉醒,有好多次,自己都看到子涵笑吟吟的從床上坐起來,走到自己面前,撒著嬌說:“明軒,我回來了。”可是每當他把手伸出去觸碰她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是幻影,這個時候他總是心痛的無法直起身來。無極大師說,定魂珠的功效只有十年,每過一年,他心中的害怕就增加一分,怕子涵無法蘇醒,怕她回到了無極大師說的異世。
不過感謝老天,最終讓子涵回到了他身邊,他還記的那個早上,當轉過身去看到子涵就站在自己身邊時,他動也不敢動,以為自己看到的又是幻影,可是她走到自己面前,握住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臉上,笑著對自己說:“我摸起來是不是軟軟的,熱乎乎的?”,手上傳來的溫潤觸感讓他知道,這次子涵是真的回來了,不再是幻影了,狂喜充滿了他的整個胸膛,可是身子卻是僵硬的無法動態。
“嗯……”身邊發出的嚶嚀聲拉回了他的思緒,他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嬌顏,她不會……再離開自己了吧?
臉上酥麻的觸感讓子涵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對上了明軒有些迷離的雙眼,唉!這傢伙又在胡思亂想了吧,呵呵,真是的,自己都醒了一年多了,好多次自己半夜醒來,都發現到他在癡癡的看著自己,眼神有時哀傷,有時迷茫,看來自己昏睡四年的經歷和來自未來的身世真的是讓他很沒有安全感啊!
她笑著摟住他的脖子,輕聲說道:“又在想什麼呢?”
明軒呆呆的看著她:“子涵,妳不會再離開我了吧?”
唉!每次都是這一句,子涵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不過還得安撫一下著沒有安全感的大寶寶,她用力的在他唇上啵了一下:“不會,永遠都不會,只要你不負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不會,我不會負你,絕對不會!”明軒把她摟的緊緊地,著急的表態。
子涵笑著轉了轉眼珠,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哼!話不要說的這麼滿啊!當時是誰說要娶雙月的?”
聽到子涵這麼說,明軒臉漲得通紅:“子涵,妳明明已經知道……我和她只是做戲……是為了……”
“是為了把赤炎引出來!”子涵介面道,“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看你對她那麼溫柔,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心有多痛啊!”呼!到現在那種心痛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明軒把頭埋在她的肩窩處:“子涵,我是怕妳有危險……,我很害怕赤炎因為我再去傷害妳,我曾經讓妳面臨過這種情況了,我已經無法承受第二次了……”
聽著他的呢喃,子涵笑了,唉!說起來,自己的責任也不小,當時江邊那一劍把明軒傷得的確不輕,再加上原其那一掌,以及江水的冰冷刺骨,讓他差點沒挺住,身子時好時壞,整整折騰了快兩年,在這期間他派人找過子涵,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
子涵心想能找到才怪呢,自己每次出門都是易容成男子,除了明軒,其他人是無法認出她來的。
後來,赤炎又開始找上幽冥宮,為了子涵的安全,明軒一邊命人暗暗尋找,一邊讓人散播消息,說他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雙月曾是赤炎的護衛,也是他的愛人,因為一件事情她曾經身中烈焰掌,一直在幽冥宮養傷,明軒用收魂草幫她治好了烈焰掌的傷,她是個善良沒有野心的女子,不奢望權利,赤炎這種與整個武林無敵的做法讓她十分擔心,所以一方面為了幫助明軒,另一方面也為了拉回赤炎,所以就和明軒演了這場戲。
在琉璃山莊時,明軒看到子涵的第一眼就已經認出她了,可是他當時已經知道赤炎就在附近,所以儘管內心萬分的渴望,可是他還得假裝不認識她,天知道,當他看到子涵的傷和淚水時,多想把她擁入懷中,撫平她的傷痕,可是他不能啊,如果讓赤炎發現他對子涵有一絲在意,就又會讓她陷入危險之中,有好幾次,自己都差點忍不住,是雙月和紫竹及時的阻止了他。
“子涵,我寧肯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妳呀……”
“我知道,傷害我的話,你會比我更痛,”子涵擁住他,“我到哪裡再去找個這麼愛我的人呢,所以我不會離開你。”
“真的?”
“真的——”看著那張不確定的俊臉,子涵做了個鬼臉,看來得找些更加激烈的事來證實了,她翻身壓在明軒身上,魅惑的說,“明軒,我愛你……再給我一個孩子……”
——————————————————————
睿兒快速的跳下馬車,回頭沖著車裏喊道:“媽咪,到靖王府了。”
子涵扭了扭有些酸澀的頭:“終於到了,我們下車吧。”然後看向一臉鬱悶的明軒。
明軒先跳下馬車,然後把她抱下來:“既然這麼累,我們明年不要來了行嗎?”
子涵有些好笑的看著他:“沒關係,反正這裏離幽冥宮也不遠,才五日的功夫就到了。”
明軒陰著臉看著靖王府的大門,撇撇嘴說:“真是的,放著好好的京城不待,竟然把靖王府遷到海門來。”
聽著他有些吃味的口氣,子涵暗暗的吐了吐舌頭,一年前,子涵醒了之後,雒天昊就辭了宮中的職務,把靖王府遷到了海門,一方面因為他已經厭惡了宮中的爾虞我詐,另一方面因為這裏……離幽冥宮最近。
大門打開了,一個身著褚色衣服的人走了出來。
“乾爹!”感到來人,睿兒興奮的撲了上去。
雒天昊一把抱住他,大笑道:“哈哈哈……,睿兒又長高了,”然後他扭頭溫柔的看著面前的子涵,“累嗎?”
子涵笑著搖搖頭。
明軒上前摟入她,看著雒天昊說:“可以進去再說話嗎?”後者點了點頭,轉身抱著睿兒走了進去。
“哇!乾兒子,你來了!”正在大廳了忙活的穆澤,見到睿兒,咋咋呼呼的跑了出來,一把就接過睿兒往空中拋了起來。
子涵看著他聳了聳肩,走進了大廳,容玉正在裏面安排著。
“子涵來了。”她笑嘻嘻的迎上來,看了外面的穆澤一眼,翻了翻白眼,“唉!每次見面都這樣。”
子涵笑道:“再過兩年就拋不起來了,咦?璃兒和傲兒呢?”
“他們在後院玩呢!今年你們來的晚了點,怎麼到王爺生日當天才到啊?”
子涵摸了摸腹部:“明軒……不讓馬車敢那麼快!”
“切!他那是為了減少你和王爺見面的時間,呵呵,沒想到,他的醋勁也這麼大!”
子涵但笑不語。
雒天昊走了進來,子涵看到他,示意他坐到一旁的軟榻上,然後為他診脈,片刻之後,她笑了笑:“恩,恢復的還不錯,不過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過度的使用內力!”
雒天昊點點頭:“妳說的,我都會記住。”
他中了烈焰掌之後,心脈受到的創傷,幾乎不能再使用武功了,明軒將內息心法傳與他,讓他每日定時練習,這才使他的功夫慢慢的恢復過來,不過始終步伐徹底的康復。
“在海門住了一年多了,還習慣嗎?”
“恩,還不錯,黑鷹和璃兒,傲兒經常到我這裏來,靖王府還算比較熱鬧。”
“鐵衣什麼時候過來?”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處理完,就可以來了。”
“呵呵,是嗎?這樣我不就可以見到碧葉和他們的孩子了嗎?”
“恩。”
琉璃山莊時,沒有看到鐵衣跟在他身邊,她就已經好奇了,後來才知道,碧葉已經嫁給鐵衣,那時候正好趕上碧葉要生孩子,所以雒天昊就讓鐵衣留在了王府,帶著夜出門了。
子涵看了看桌上的菜,搖了搖頭:“還差樣東西,等等,我馬上給你做!”說完就和容玉去了廚房。
兩人忙活了一刻鍾,終於把蛋糕端了出來。
“許願吧!”子涵把蛋糕放在雒天昊面前,笑嘻嘻的說。
桌旁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什麼意思啊?
子涵看著他們怔愣的表情,撇了撇嘴:“每次吃蛋糕之前都要許三個願望,不要說出來喲,這樣願望就可以實現了。”
“真的嗎?”雒天昊抬頭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快許吧。”
雒天昊笑了笑,接著閉眼許了三個願望。
“你許的什麼?”看到他睜開眼睛,子涵連忙湊過去問道。
雒天昊搖了搖頭:“妳說的,不說出來就可以實現了。”
眾人哄堂大笑,子涵聳了聳肩坐了下來,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吃飯!
在海門待了三天之後,他們就要回幽冥宮了,臨走之前,雒天昊對子涵說:“我有些話要和妳說,可以嗎?”
子涵看了看明軒,點了點頭,然後和雒天昊走開了。
半個小時後,子涵回來了,笑著對明軒說道:“我們走吧!”
馬車上,明軒問道:“子涵,你和他說的什麼?”
子涵笑了笑摟住他的脖子:“明軒,如果我說這是我的秘密,可以嗎?”
明軒臉色黯了一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對了,給馮英的藥派人送去了嗎?”
明軒臉色一邊,恨恨的說:“送去了!”
“不要這樣嘛!”子涵輕輕晃著他,“是你把她打成那個樣子的。”
“因為她傷了妳!”
那一掌把馮英打成了癡傻,無法再像正常人一樣了,子涵心裏雖然有些愧疚,但是轉念想想,對馮英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背負的東西太多了,好像快要承受不住了,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不也算是重新活過嗎?
“子涵,熊長風當時為妳挨了一劍,妳……”明軒看著子涵有些游離的眼神,不安的說道。
子涵嬌笑著窩進他懷中:“嘻嘻,我感激他,可是……”她慢慢的湊近明軒耳邊小聲說:“我、愛、你。”
狂喜席捲了他的身心,他把子涵緊緊的摟在了懷裏,心臟也在咚咚的跳著,子涵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嘻嘻,每次對他說這三個字,他還是會緊張喲!
馬車的另一邊,龍展睿托著下巴無聊的看著濃情蜜意的爹娘,唉!小妹妹快點出生吧,這樣自己也有個玩伴了,省得總是被人忽略,好可憐喲——
完結

延續
“子涵……,子涵……”容玉拉著著子涵的衣袖,不斷的磨蹭著,“說嘛!妳到底願不願意啊?”
子涵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扭頭看著她:“玉兒,不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現在他們都還這麼小,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既然不知道未來會如何,那就不要給他們套上什麼枷鎖了。”
“可是我看傲兒很喜歡你們家雨兒啊,再說了,雨兒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如果不早早的訂下,到時候讓別人搶走了怎麼辦?”
子涵笑了笑:“即使妳現在訂下了,到時候也不一定不會被搶走,說不定,反而是你們家傲兒看上別的姑娘呢!”
“不會的,傲兒肯定不會,難道妳覺得傲兒不能做你的女婿?”
子涵拉著容玉的手,語重心長的說:“玉兒,不是我看不上傲兒,我很喜歡傲兒,這孩子長得帥氣,性格也不錯,可是孩子的婚事我們父母只能在一旁把把關,具體他們會怎麼樣,我們不能去干涉,也不能去強求,就像你原來一樣,如果強迫你嫁給雒天昊,你也不會幸福吧,你難道不記得自己是以死抗爭了?所以,如果我們現在給他們定下了親事,一旦有一天,兩個孩子中的一個有了真正屬意的物件,我們該如何處理呢?傷了哪個孩子都不是我們所願意的啊!”
容玉低頭想了一會,最後歎了口氣說:“唉!我是真的喜歡雨兒,有這麼個兒媳婦我一定會樂得玩上睡不著覺,不過,你說的也對,讓他們自己發展去吧。”
“呵呵,妳能想通那是最好的了,如果傲兒和雨兒長大之後能夠情意相投,我一定會為他們好好的辦場婚事。如果兩個孩子沒有這意思,那麼雨兒就是妳的乾女兒,好不好?”
聽到這裏,容玉總算露出了笑顏:“哈哈,好,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相視笑了笑,然後看向一邊正在草地上玩的四個孩子,咦?他們哪裡去了?
“你幹什麼?快放手!”一道怒斥聲傳來,子涵看了容玉一眼,驚呼道:“是睿兒的聲音,快去看看!”兩人迅速起身,循著聲音跑過去。
她們越過一個小土坡發現,龍展睿,穆承璃,穆承傲三個人正怒氣衝衝的看著對面,順著他們的眼神看過去,發現對面有五六個黑衣人,都蒙著面,穿著打扮有點像死士,在他們保護的中心有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四歲的龍纖雨正被他緊緊的摟在懷裏。
子涵拍了拍睿兒的肩膀,然後對那名男孩說道:“你懷裏抱著的是我的女兒,請問你是……”
那名男孩抬起頭向她看了一眼,子涵瞬間驚了一下,好俊美的孩子,他沒見過有誰比他更漂亮的,包括女人在內,那樣精緻美麗的無關,那樣豔若桃李的容貌,簡直就是囊括了美得極致的臉,俊美還不足以形容他,說他美若天仙也不為過,一個男孩能長出如此相貌,實在是少見。
“夫人好。”那名男孩開口淡淡的說道,呵!聲音都是那麼好聽,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為什麼抱著自己的女兒。
子涵向前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可以把女兒還給我了嗎?”
那名男孩沒有說話,看了她一眼,接著低下頭深深的注視著龍纖雨。看到她走過來,周圍的黑衣人躍到她面前,擋住了她,不再讓她前進。
子涵有些不悅,剛要發火,就聽到那名男孩對纖雨說話。
“妳叫什麼名字?幾歲了?”哇塞!剛才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冷冰冰的,怎麼現在對纖雨說話這麼溫柔,子涵有些好奇的盯著他。
纖雨好像一點都不怕他,揚起燦爛的笑容看著男孩說:“我叫龍纖雨,今年四歲!”
聽著她童稚的聲音,男孩的嘴角微揚:“龍、纖、雨,好,我記住了,現在妳要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司徒拓。試試叫我的名字。”
“少主!”一名黑衣人對男孩喊道,似乎有些不贊同他的做法,男孩抬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好……冰冷的眼神!等他再次看向纖雨的時候,目光已經恢復了溫柔,看到他的轉變,子涵有些了然。
纖雨伸手拉了拉他的頭髮,一個字一個字的喊道:“司、徒、拓。”
“乖!很好!”司徒拓似乎非常滿意,他從頸間摘下一物,然後將它系在了纖雨的脖子上,“雨兒,妳一定要保管好這件東西,這是我給妳的信物,十年之後,我會再來找妳的!”說完,他脫掉了纖雨的鞋襪,在她的雪白玉足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然後又溫柔的將鞋襪給她穿上。
司徒若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呆住的子涵,站起身來,抱著纖雨走到她面前:“龍夫人,請妳照顧好雨兒,十年後,我會來迎娶她!”說完,輕輕地將懷中的龍纖雨遞給子涵,子涵有些機械的把纖雨接過來,這個司徒拓,小小年紀,竟然有說不出的霸氣。
司徒拓又深深的看了纖雨一眼,然後說了聲:“走!”一陣白煙彌漫,瞬間後,他和那些黑衣人都無影無蹤了。
“媽咪……”懷中的龍纖雨拉了拉子涵的衣袖,拽回了她的心神,看到纖雨脖子上掛的東西之後,她尖叫一聲,迅速的抱著她往回跑,沒有理會同樣已經傻住的其他人。
“明軒……,明軒……”明軒正在大廳和雒天昊對弈,就聽到子涵緊張的聲音,一個箭步沖到外面,接住了飛入自己懷中的嬌軀。
看到子涵氣喘吁吁,他連忙問道:“怎麼了?”
子涵把纖雨放到他懷中,然後把剛才的事情敍述了一邊,明軒聽完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你說他給雨兒了一眼東西?”
“對!”子涵趕緊把纖雨脖子上的東西拉出來給他看,“就這個!”
那是一個圓形的掛飾,染上鏤刻著狂放的蝙蝠,血紅雙眼的蝙蝠似乎展翅睥睨著世人,沒想到蝙蝠也可以如此的震懾於人。
明軒仔細的看了看這個掛飾,然後臉色一變,脫口而出:“暗族!”
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明軒篇(一)
“咣當!”地牢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腳步聲響起被關在地牢裏兩年多了,見過的人除了原其和熊長風,就只有每天給我送飯的一個老頭了,這次會是誰?
不過我已經不願理會那麼多了,是誰都無所謂,隨著腳步聲的接近,一陣淡淡的香味傳來,是個……女人?
突然我感到有人用食指輕輕的戳了我一下:“喂……,吃飯了。”
有點怯生生的聲音讓我有股大笑的衝動,她以為我死了,所以害怕了嗎?我慢慢的抬起頭看向那個女人,老實的說,她長得並不漂亮,不屬於很亮眼的那一種,可是那雙靈動慧黠的眼睛卻透漏出動人的氣息。
看到我的樣子,她好像非常驚訝,呵呵,的確啊,我現在的樣子就像鬼一樣恐怖,等會她就會尖叫了吧,女人的膽子大部分都是很小的,我靜靜的看著她,期待著她下面的反應……
可是她沒有尖叫,只是將手中的託盤舉了舉:“我給你送飯了。”咦?就這樣?我還沒有來得及深思,就被她的懊惱聲打斷了。
“等等,我弄錯了,竟然把餿掉的飯菜端來了,……我馬上去換!”看到她起身就要走,我沒加思索的就把碗端了過來,看到我吃著碗中餿掉的飯菜,她急著就要搶過去,我抬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吃著飯菜,她似乎不知道我每天的飯菜都是餿掉的,兩年多以來,我從來沒有吃過一頓香噴噴的飯菜。吃完飯以後我將碗扔了出去,繼續閉目養神,不再看她,她輕輕的叫了兩聲,看我沒反應,也打算起身離開。
誰知道她看到了地上的石子又折了回來,繼續推搡著我,力氣比剛才還大。
“我想問你一下,這些石子是你的嗎?”她對那些石子感興趣?不對,她的聲音……我好像在哪裡聽過,……想起來了,前幾天我好想聽到上面有一男一女的對話聲,聽起來好像是男人要對那個女人不軌,說實話,當時我真的沒有心情管這些事情,可是那個女人的叫聲太煩人了,所以我就將閑來無聊打磨的石子擲了出去,難道她就是那個女人?
看到我怎麼也不說話,她無趣的走了出去。
從那天之後,她沒過一段時間就會給我送一次飯,每次來的時候,都在旁邊嘮嘮叨叨的說個不停,我理不理她好像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連著幾次的觀察我發現她是一個活潑、有點迷糊的女人,她跟一般的女人不太一樣,像我曾經接觸過的女人,蘿依和影是冷冰冰的,對誰都不愛搭理,其他的女人,即使性子再豪放,也不會對著一個陌生男人說個不停,她說話的時候,不像其他女人總是若有若無的展露風情,她笑起來很大方,一點也不扭捏,漸漸的我發現自己很喜歡看她說話的樣子。
如果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的話,我心裏竟然還隱隱有些落寞,這是怎麼回事?
這次她送來的竟然是新鮮的菜和米飯,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她急忙解釋:“我看今天中午還有一些飯菜沒有吃完,扔掉怪可惜的,所以……”然後她不說話了,臉上有些局促,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我的心裏竟然有說不出的悸動。
臨走的時候她說:“我叫陸子涵,你叫什……,唉!算了,反正你也不會和我說話。”她叫陸子涵,知道她名字的那一瞬間,我竟然有說不出的雀躍,聽到她問到半截有打住的話,我突然特別讓她知道我的名字,所以脫口而出:“明軒!”
這次她第一次聽到我說話,好像有些驚訝,不過她很快的反應過來:“這是你的名字對不對?”臉上有著驚喜,看著她熠熠生輝的臉頰,我發現自己的心一時間跳的特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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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七天沒有見到她了,現在每天給我送飯的又是那個老頭了,那個陸子涵哪裡去了,好多次我都要抓住那個老頭這麼問,可是每次都被我努力的克制住了,我不知道她在這個山寨裏是什麼身份,我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做出傷害她的舉動,所以我忍受著,等待著她的再次出現。
外面不斷傳來一聲聲的慘叫,還有兵器相撞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聽起來外面好像在進行大規模的屠殺似的,那個陸子涵在哪裡?她有沒有事?我現在就如同一隻困獸似的,在籠子裏轉來轉去,明明知道籠子根本沒有鎖,可是自己從裏面卻打不開,我現在承認我發瘋似的想見陸子涵,我擔心她,可是任憑我怎麼的努力,就是無法走出那個籠子,身上前幾天新添的傷又裂開了,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痛,我的整顆心都在掛念她。
過了好長時間,外面終於安靜了,一點動靜也沒有了,都結束了嗎?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努力的傾聽著,可是一絲細微的聲音都沒有,只有風中不斷飄來的血腥味。
咦?好像有腳步聲快速的向這邊跑來,聽到這個腳步聲,我整顆心都提的高高的,是……她嗎?
地牢的門被打開了,腳步聲急匆匆的走了下來,不一會來人已經沖到了我面前,是她!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眼中充滿驚恐,看到她這副樣子,我竟然抑制不住的心疼,恨不得馬上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撫她的恐懼,我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我為什麼會對她有渴望,為什麼會有疼惜,難道……,重新看向她,她眼中的淚水讓我覺得心裏微微刺痛,我長籲了一口氣,不再掙扎,現在我承認,我喜歡上她了。
我和她走出地牢以後,看到滿地的屍體,我發覺她牽著我的手又抖了一下,她在害怕,可是臉上卻有著不相稱的倔強。她把我帶到一個院子,可是剛進院子就看到一個無頭屍體躺在那裏,這時她突然鬆開我的手跑到一邊嘔吐起來,看著她痛苦的樣子,越發蒼白的臉色,將她擁入懷中的欲望更強了,可是……我卻沒有那個資格,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屍體蓋好,至少不再讓她看見。
走進房間之後她拿了一件衣服讓我換上,我看著手裏這件男人的衣服,心裏有些嫉妒,這件衣服是她的男人的嗎?
待我換好衣服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聲音,我連忙將火燭吹熄,從視窗望去,原來有人要焚燒掉這個山寨,看樣子,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們這邊也會被燒掉,必須馬上離開。
我和她在黑暗中輕輕的走著,我想攙扶著她走,可是又怕她討厭,所以我只能盡可能的在前面給她開好道。
我聽到“哎喲”一聲,回頭一看,她跌倒在地,那聲輕微的申吟把不遠處的官兵全都引了過來,我們被圍在了中央。不一會,一個樣貌俊美的男人騎馬走了出來。陸子涵知道是他派人殺光了山寨的人時,罵了聲“畜生”,聽到這裏,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我一定會大笑起來,她的性格真的是太可愛了,有時候看起來很膽小,有時候又會讓人覺得膽大包天。
聽到她的辱駡,那個俊美男人雖然在笑,可是無法掩蓋他眼中的肅殺,我僅僅的提防著他,絕對不允許他傷害陸子涵。聽到他說要將子涵賞給屬下時,我感到胸腔之中冒出了熊熊的火焰,下意識的就上前鉗制住了他。
我向他要了一匹馬,現在這種情況殺了他是最不明智的選擇,只有儘快的離開這些人才對,挾持著他,我和子涵慢慢的後退,待我覺得距離稍微安全了以後,我將他打暈,迅速和子涵騎著馬離開了。
該死,身體又開始痛了起來,殘心的毒要發作了,不行,要堅持下去,現在還不是很安全,我絕對不能倒下去。
前面的子涵好像發現了我的不對勁,連忙回過頭來查看,這時一股劇痛用了上來,我吐了一口鮮血,接著摔下了馬。
“明軒,你怎麼了?”看著她焦急的神色,聽著她喊著我的名字,我心中有股莫名的滿足感。
“我去找大夫!”聽到她這麼說,我趕緊制止,現在不能找大夫,否則會暴露蹤跡的。因為我的堅持,她不再要求找大夫,而是迅速的找了個茅屋停了下來,這個時候,身體的疼痛已經讓我再也無法忍受了,意識開始模糊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到唇上有著溫熱的觸感,我微微睜開眼一眼,是她!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我有種窒息的幸福感,她眼中的擔憂更是讓我覺得無比的踏實,原來有個傾心相守的人真好……
一個男人的吵鬧聲將我驚醒,我睜開眼看到子涵正在低著頭被一個娃娃臉的男人吼著,看到她被人吼,我心裏竄起一股怒氣,那個男人走到我面前時,我伸手緊緊的握住了他,如果他再吵下去,我會把他的手捏碎。
本來子涵滿臉愧疚,可是聽到這個男人說我們行苟且之事時,臉上冒出憤怒的火花,頓時如果爆炸的火藥似的,不斷的吼著那個男人,我發現她的每一面都是那麼可愛。
她出去挖野菜了,我低頭看著自己裸露的身體,是她……幫我擦的身體嗎?想到這裏,我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燥熱。
子涵進了一趟城之後,晚上就睡不著了,我看著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外面,臉上有著淡淡的落寞,有些心疼,我走出去,想陪她說說話,想瞭解她,想……趕走她的落寞。
“我要去京城。”她這麼說。
“我妳你去!”我如是說。
看到她驚訝的表情,我不禁莞爾,從我開始察覺自己的心意開始,我已經無法放開她了,不管她去哪裡,我都會永遠的保護她!

明軒篇(二)
我知道了她要尋找的那個人是熊長風,原來她喜歡的人是他,得知這個情況之後,我心痛,嫉妒,甚至想扔下她不再管她,可是……我捨不得。
從來沒有一個人的笑容令我如此的依戀,話語能讓我感到如此溫暖,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牽扯著我的心,能夠獲得她眼中的深情,似乎就可以擁有全世界。如果她不能屬於我,那麼就讓我在她身邊守護著她吧。
在去京城的路上,我發現了有人在跟蹤我們,所以我小心的隱藏了我們所有的蹤跡,不過兩天之後,追蹤者好像又跟上來了,原來是那個茅屋的主人,我仔細的看著他,下盤沉穩,吐息勻和,應該是練武之人,我不知道他跟著我們做什麼,但是秉持著萬事小心的打算,我想將他趕走,可是子涵答應讓他留下來,看著她的笑臉,我無法拒絕,所以在我們的路上又多了一個同行者。
到了京城以後,為了儘快獲得熊長風的消息,我聯繫了魅影,三天之後,他們就把消息帶回來了,十三王爺抓的所有山寨的人,如今都被關在靖王府的地牢中,現在我們正在商量如何夜探靖王府,正說著,我聽到子涵回來了,現在我還不想讓魅影正式見到子涵,所以就讓他們從窗戶離開了。
子涵進來後問道:“房間裏只有你一個人嗎?”原來她已經聽見了房中有人說話,我怕她擔心,所以沒有把夜探靖王府的事情告訴她。
夜深了,到了約定時刻,我穿好了夜行衣打算出去和魅影會合,怎知剛出房門,就聽到子涵的喊聲:“你去哪裡?”
我笑著對她說:“我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
可是她急急的阻止了我,說我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哪裡也不能去。看著她臉上著急的神色,我感覺心裏暖暖的,特別舒服。
在得知我要去靖王府的時候,她更是擔心了,說什麼也不讓我去,可是我還是能從她臉上看出她對熊長風的渴望,雖然有些嫉妒,但是也很開心,至少我在她心中也算占了一席之地吧,經過我好說歹說,再加上她看到魅影和我一起去,才勉強的點了點頭,再三的囑咐我一定要小心,臨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院子裏的她,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中,她眼中的擔憂讓我動容,在那一刻,我已暗暗發誓,只要是她想要的,我一定會為她得到。
探聽好關於靖王府的一切之後,我們就開始計畫如何去靖王府救人了,現在每個環節都部署好了,還剩下一點,就是該怎麼牽制住十三王爺和一部分的鐵衣騎,就在這時,子涵和穆澤帶回了一個女人,她是容丞相的女兒容玉,得知她即將嫁給十三王爺之後,我瞭解了子涵的用意,她是想趁靖王府辦喜事的時候動手。
該死的,我感到整個人都快要被怒氣逼瘋了,我沒想到子涵竟讓會讓穆澤將我打昏,那現在他們在哪裡?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好的想想,片刻之後,我得出了結論,倏地滿身恐懼,她現在一定在靖王府,她竟然讓自己處於如此危險的地方,霎那間,我再也無法理智了,施展輕功,迅速的向靖王府沖去。
剛到靖王府就發現子涵被十三爺鉗制在手中,我沖了進去,大傷雒天昊,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裏,此時此刻,我才覺得自己的心歸了位,不過還是心有餘悸,假設我來的不夠及時,看到的豈不是,想到這裏我又不免渾身發涼,一陣戰慄。我想要對她大吼,可是看到她眼中的害怕時,所有的怒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驚動了靖王府,再加上沒有找到想要救的人,所以我們選擇儘快離開京城。
到迎風郡時,我們趕上了那裏的織蘭節,看到子涵放光的眼神,我知道她肯定又要好好的玩上一通了。
織蘭節上,子涵笑得很開心,滿臉都是好奇的神采,看著她充滿笑意的雙眼,我脫口而出:“以後哪裡有廟會我就帶妳去哪裡玩好不好?”
聽到我的話,她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連忙點頭,他臉上的神采讓我心動,當我剛要用手去觸目她的臉頰時,發現她的眼神帶點渴望的注視著某個地方,我看過去,呵!原來是糯米糕!看到她垂涎的樣子,我不免失笑,連忙對她說:“在這裏乖乖等一下,我去給你買一些回來。”然後向賣糯米糕的小鋪走去。
可是等我回來以後發現子涵已經不見了,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她後,我感到自己都要發瘋了,她去哪裡了?難道已經被雒天昊派來的人捉走了嗎?還是因為什麼事情走失了?
我感覺自己身上就像有幾千隻螞蟻再爬似的,煩躁不安,我躍到了高處仔細的搜索著,可是依舊沒有她的身影,就在我幾乎急得要發瘋的時候,在一個小巷門口,發現她的荷包,這才在一個院落裏找到她!
熊長風!站在子涵面前的是熊長風!霎那間我頭腦呈空白狀,她終於找到他了嗎?這個認知讓我感到無比的苦澀。
“大熊,我很冷!”咦到冷冷的聲音介入進來,我看到一個女子走到了熊長風身邊,佔有性的環住他的手臂,……怎麼回事?
聽了半響以後,我明白了,原來在這期間,熊長風已經娶了這名女子了,我的心突然又飛高了起來,這是不是就說明熊長風和子涵之間已經沒有……,可是當我看到子涵滿臉的悲痛時,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只要能換回她的笑顏,我什麼都願意做!
子涵跑掉了,我在轉身去追她的時候哦,我看到了熊長風眼中的不舍和疼痛,他……還在愛著子涵嗎?
看著子涵瘋狂的跑著,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只能緊緊的跟在她後面保護著她,當我看到她絆倒在地之後就再也忍不住了,走過去將她摟入懷中。
此時的子涵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娃娃一樣,滿臉的茫然和悲傷。
“哪裡才是我的地方呢?我本來就是一個不屬於這裏的孤魂……”
聽到她這麼說,我恐慌的收緊了手臂,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眼前的子涵卻讓我感到非常的不安,我將她背起來往回走,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語,只想趕緊把她帶回去,帶離這個地方。
子涵病了,昏迷時一直都在喊著熊長風的名字,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子涵,你可知道,你痛的話,我會比你更痛。
我輕輕的將額頭抵住她的,歎息到:“子涵,怎麼才能讓你不心痛?”
我站在白皚皚的雪中,看著空中不時飄落的雪花,無力的閉上了雙眼,熊長風來了,子涵剛剛把他叫到房間去,他們兩人會談什麼呢?我發現,自己的雙手因不安有些顫抖……
一股殺氣像我沖來,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向來人,是原其,他手持長劍,緊逼著我,招招都要置我於死地,看來今天和他動手在所難免。
我們之間的打鬥聲把子涵引了出來,看到她站在我面前維護我的動作,我突然感覺到身上仿佛一點都不痛了。
沒有允許我插話,她和原其做好了交易,由我來醫治聶晴,熊長風跟著原其離開時,眼神緊緊的鎖住子涵,透露出無限的傷感,他因為子涵對我的維護受傷了嗎?低頭看著子涵,她眼中的淚水讓我呼吸一窒,呵!受傷的何止一人。
從那之後,每過幾天,我和子涵都要去原其的住處給聶晴解毒,這次我正在門口坐著,看到馮英端著一盆熱水向子涵走去,她眼中的光芒讓我覺得不安,沒有多想,我迅速的向子涵沖過去,就在這時,馮英一個趔趄,整盆水都超子涵倒來,我急忙拉著子涵往後退,順手用右臂的袖子擋住了部分熱水,與此同時,熊長風也迅速的趕到了子涵身邊,一切靜止之後,子涵看到熊長風受傷的手大叫一聲,滿臉的焦急之色,我低頭看著空空的手掌,無力的笑著,不著痕跡的把右手放到了身後,那盆水真的很熱……
回到家後,容玉的尖叫聲引來了子涵的注意,她發現我的手臂同樣被燙傷之後,滿臉的不可置信,看著她的表情,我只感到有些無力和倦怠,所以什麼都不想說,轉生就往房間走,突然,一雙手臂從後面環住了我的身體。
“對不起,對不起……”聽著子涵帶著哭聲的道歉,所有的心痛和無力都退去了,剩下的只有滿心的不舍,還有淡淡的喜悅,至少……哪怕只是至少,她對自己並不是全然無情。
我現在覺得原其的住處根本就是一個危險地帶,那個馮英好像每時每刻動用令人不舒服的眼光看著子涵。
“啊!”我正在和原其探討著聶晴的病情,突然聽到一聲慘叫,是子涵,我連忙跑了過去,看到子涵臉色發青的躺在地上,當看到一旁的劍蠍時,我感到自己渾身的血液似乎都靜止了,她竟然中了劍蠍的毒,我冷冷的看了周圍的人一眼,這絕對是故意的,至於下手的人,除了馮英不會有別人,顧不得和他們多說什麼,我趕緊抱著子涵離開了。
劍蠍的劇毒無比,毒性擴散很快,必須趕緊想辦法解毒,否則子涵就危險了,我把魅影招了過來,讓他們拿出紫玉龍參,只有這個東西才可以解掉子涵身上的毒。
“主子,不可以,紫玉龍參只有這一個,如果用掉了,你的毒就沒有辦法解了!”影剛聽完就出聲反對。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現在我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只要能救子涵,把我這條命拿去都無所謂!
“這是命令,你們想違抗嗎?”魅影低下了頭,“既然都同意了,那就動手吧!”
將紫玉龍參喂子涵服下,又讓魅給她運用排毒,看著子涵臉色逐漸好轉,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明軒篇(三)
身體好難受,一會冰冷,一會又如同烈火在烤一樣,我慢慢的運了運氣,來抵住冰火相拼的情況,背上的血蛭叮的好痛啊,我感覺眼前一陣發黑,好像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不行,我不能垮掉,我一定要堅持下去,子涵現在在雒天昊手中,我去的越晚,她就越危險,我一定要撐下去,我要儘快的把她救出來。
我運功護住心脈忍受著,痛楚越來越大,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只有子涵的臉龐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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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的靠在牆上,無法接受剛剛得知的事實,我設想過多種的情況,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雒天昊會對子涵下蠱,他竟然利用這種方式讓子涵愛上他,並同意嫁給他,我……來遲了一步嗎?
看著他們在窗戶上映出的影子,我知道雒天昊現在正在給子涵餵食自己的血,我明明知道他的血會讓子涵對他的愛戀陷得更深,卻不能去阻止,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子涵被蠱反噬。明明知道這樣會將子涵推得更遠,我卻只能默默承受。
我無語的凝視著那扇將我和子涵隔開的門,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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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的佇立在房頂上,癡癡的看著對面房間裏,身著嫁衣的子涵好美,我慢慢的伸出手,用指尖刻畫她的輪廓。
她不知道,今天聽到她承認她愛雒天昊時,我心痛的幾乎窒息,再也無法維持住假裝的平靜。現在她靜靜的坐在那裏,為別人披著嫁衣,她真的要屬於別人了嗎?
“呃——”我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試圖想靠這種方式來緩解一下心中的疼痛,呵呵,我也中蠱了嗎?否則怎麼會這麼痛?
突然我看到子涵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心中一動,急忙飛身奔了過去。
看到我之後,子涵撲進了我的懷中,滿臉的不安:“明軒,我的心好亂啊……”
我低頭深深地凝視著她,這樣近的距離,她看起來更美了,我有股要帶她一走了之的衝動,可是當我握住她的手腕時,我遲疑了,那不規則跳動的脈搏提醒著我,如果我現在帶她走了,就等於是害了她……
“哐當”一聲,門被打開了,雒天昊身著一身喜服走了進來,佈置的喜慶的房間裏,他和子涵身著喜服,而我……就像一個闖入的外來人一樣,無法融入。
“子涵,該進宮了。”雒天昊伸出手來對子涵說。
我看到了子涵眼中的猶豫、遲疑和不安,她要反悔了嗎?看著她的表情,我的心提的高高的,如果,如果她有一絲絲的後悔,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帶她走……
雒天昊上前一把把她摟入懷中,雙眼充滿殺意的看著我,如果此時不是顧及子涵,他估計會派人殺了我吧!
看到他要帶子涵離去,我下意識的僅僅握住子涵的手,無法放開,不想放開,因為我知道一旦放開,心中的空洞就永遠都補不上了。
可是子涵漸漸皺起的眉頭,讓我的手勁慢慢的縮小,我無法再次看到她忍受剖心之痛,我能夠忍受看不到子涵,卻不能忍受這個世上沒有子涵啊!
在子涵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霎那,冰冷的淚水從眼角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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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發覺‘奔雷’的腳程這麼慢?今天早上剛剛接到追風的消息,那個該死的雒天昊竟然又娶了一名側妃,僅隔一年,他居然敢……
我現在的擔心比怒火還要盛,子涵會怎麼樣?以她的個性是絕對無法忍受背叛的,她現在是不是正躲在哪個角落裏啜泣呢?一想到那個場景,我恨不得馬上飛到她的身邊。
我……我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坐在床上的人,她是子涵?是那個臉上充滿朝氣,雙眼靈動的子涵,她怎麼……?
無神的雙眼,空洞的表情,如果說是一尊雕像的話,一點也不為過,看著她現在的樣子,我覺得整顆心都在燃燒了,如果雒天昊現在在我面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我抬起手來小心的觸碰著她,生怕自己一用力就把她碰碎了。
子涵茫然的看著我:“明軒,帶我走好不好?”
聽到她的語氣,我感到心都快碎了,想立即就答應她,可是……她身上的蠱卻不得不讓我重新思量,一旦我帶她走了,她被蠱蟲反噬了怎麼辦?
子涵退出了我的懷抱:“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的……”
我緊緊的把她拉回來,想告訴她我沒有不願意,完全是在考慮她身上的蠱,可是我卻張不開嘴,如果告訴她了,豈不是又要在她心上壓上一塊大石頭?
“我就算死,也不想死在這裏,帶我走好不好……”
我低頭深深的看著她,曾經活力四射的臉上已經快沒有求生的欲望了,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如果這是她想要的,我一定會去做,我會……一直陪著她。
“好,我帶你走。”說著就拉著她下床,可是一個不小心,她跌在了地上,我看向她,發現她的腿以不正常的姿勢擺著,突如其來的想法讓我整個人驚呆了。
看著我震驚的表情,子涵苦笑著說:“我的腿殘了,你還要帶我走嗎?”
天哪!子涵就經受了什麼折磨?她竟然獨自承受了這麼多!我開始痛恨起自己來,恨自己沒有在她痛苦的時候,陪在她身邊保護她,安慰她。
我上前緊緊的擁住了她,眼睛如針刺一般疼痛,我已暗暗發誓,不管以後如何,不管怎樣,我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陸子涵,這輩子我要定妳了!

明軒篇(四)
“嘭!”一塊大石頭在我手下裂開,收功後,我長籲一口氣,可還是無法撫平心中的煩躁,已經快三年了,竟然還沒有子涵的消息,她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撫摸著胸口上的那道疤痕,又響起了當日在江邊的情景。的確在劍刺入我胸口的時候,我的確充滿了被背叛的悲痛,可是當我看到子涵不敢置信的眼神時,我知道出了這種事,她的心應該更痛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幽冥宮的,只知道我醒來之後已經距那日整整有半年了,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找子涵,可是派去的人都回來報告,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子涵,怎麼可能,這麼大的一個人怎麼會憑空消失,子涵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派人去找了,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呢?
一年前,赤炎又重新潛入幽冥宮,打傷了紫竹和蘿依,為了不再連累子涵,我已經讓人放出風聲,說我因為那次受傷,整個人什麼都不記得了,至少赤炎不會因為想對付我再去傷害子涵了吧。
“宮主,琉璃山莊發來請帖!”
我看著雙月,問道:“什麼事?”
“下個月初十是風浪遠的六十大壽,宮主要去嗎?”
我凝視著雙月,她的傷已經好了快一年了,為什麼赤炎一直沒有找過她呢,雙月對他的重要性遠比幽冥宮宮主之位還要重,他怎麼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呢!如果想逼他出來的話,那麼就只有一個方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他說哦:“雙月,嫁給我吧!”
雙月聽完愣了一下,接著淡淡的笑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好,那……宮主要去琉璃山莊嗎?”
“當然要去!”這樣才可以引到赤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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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看到雒天昊身邊的那道白色身影,我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子涵怎麼會在這裏?她又怎麼會在雒天昊身邊?她易容是在防誰?
看到風浪遠走了過來,我連忙收斂心神,我不能讓躲在暗處的赤炎發現我的不正常,儘管我現在恨不得馬上將子涵擁入懷中,可是卻只能假裝不認識她!
“幽冥宮主一表人才,果然不同凡響。咦?這位佳人難道就是江湖上傳言,幽冥宮主即將迎娶的雙月姑娘?”
聽著風浪遠的問話,我有種梗咽的感覺,我本來打算借此機會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消息,好讓赤炎再也按捺不住,可是現在我竟然想堵上風浪遠的嘴。
雙月察覺到我的不正常,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勉強的笑了笑:“風老前輩消息果然靈通,待為老前輩賀完壽,晚輩即將迎娶雙月為妻。”說完,我不敢再轉向子涵那邊,只能假裝深情的凝視著雙月。
整個晚宴,我都能感覺到子涵充滿痛苦的眼神,可是我卻不敢看她,我怕自己一看她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晚宴終於結束,我有些狼狽的想趕緊逃開,可是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卻讓我的心又猛地一凜。
“明軒……”聽到她有些怯生生的喊聲,我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三年了,三年都沒有聽到她這麼叫我了,現在又聽到了,我才知道我有多麼眷戀。
我努力的運功平息自己,然後換上冷漠的表情,看著她:“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接著我在她臉上看到了不可置信,傷痛,祈求……,看著她臉上沉重的表情,我已經無法再負荷下去,只能迅速的看了紫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盡力去漠視身後傳來的帶有絕望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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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就是學不乖呢?手都傷成那個樣子了,為什麼每天還有過來呢?竟然每天都要端著蛋撻和鐵觀音過來,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手受傷了就該好好的養傷嗎?
看著雙月津津有味的吃著蛋撻,我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然的話,我可能會立刻把她打飛,明明是我的東西,她怎麼可以吃!
我看向子涵,她正用那雙淚汪汪的兔子眼看著我,我呼吸一窒,趕緊把頭轉過來,不行,不能再看了,我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天知道我現在我想把他摟在懷裏,深深地呵護著,我一直都害怕看到她心痛的表情,可是現在讓她心痛的混蛋就然是我!
子涵,我求求你了,不要再來了,否則我真的會堅持不下去的,赤炎就在周圍,我無法忍受你再次受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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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外面跑來,我趕緊放下手中的帕子,將他抱起來。
“幹什麼啊,睿兒?”我看著眼前小小的人兒,我的兒子啊……
睿兒拿出一本書說:“爹,這是紫竹叔叔給我的醫術,他說我可以跟著上面學習醫術和煉毒。”
我點點頭:“爹知道了,睿兒不但要好好的學習醫術,還要好好的學習武功啊,以後好保護媽咪啊!”
“恩,睿兒一定會保護媽咪的!”
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子涵,心中一陣劇痛。我將睿兒放下,然後走到床邊,拿起剛才的帕子,繼續為子涵擦拭著,睿兒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在旁邊看著。
等我幫子涵擦拭完以後,睿兒就把水盆端走了,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我的心裏浮起了些許安慰!
搓了搓雙手,我開始給子涵進行全身按摩,否則的話,她的肌肉會萎縮的。
“爹,你也教我好不好?”把水倒掉的睿兒走了回來,“以後爹有事的話,我可以幫媽咪按摩啊!”
我看著他清澈的眼睛,點點頭,一步一步的教著:“先從這個穴位上開始按,每次三下,一定要有穿透力,不可以輕,也不可以重,一定要把力道力道控制好!”
“恩!”看著睿兒認真的表情,我的鼻頭酸酸的,我輕輕地抓住子涵的手放在唇邊。
子涵,你已經睡了三年了,什麼時候才會醒來?你難道不想再看睿兒了嗎?你不想再看我了嗎?我們好想你啊……

雒天昊篇
什麼?那個女人竟然可以百毒不侵?不可否認,在聽到鐵衣說陸子涵沒有中毒時,我竟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怎麼回事?
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在她的眼中看不出來馴服和柔順,其他女人見到我之後不是誠惶誠恐,就是嫵媚嬌羞,只有她,每次見面眼中都是充滿厭惡、憎恨甚至還有不屑,她……該死的令人火大,每次看到她,我都忍不住想毀掉她眼中的放光的神采。
所以我強迫她去看各種各樣殘酷的刑罰,讓她親眼去見識一下連許多男人都無法承受的場面,結果就如同我預想的那樣,她眼中的光彩逐漸的黯淡下去,整個人也不如以往那樣神采奕奕,按道理說我該感到滿意,可是,不知怎麼搞得,看到她空洞的表情,我的胸口竟然有些鬱結,直到那一天,看到她和一個叫碧葉的丫頭在一起,我看到她好像又重新拾回了以前的那種感覺,看著她眼中防備的眼神,我竟然感到些許欣慰,現在我發現“整治”她是一個非常好玩的遊戲。
但是她竟然要為碧葉這種下人承擔責任,這讓我感到非常的憤怒,她怎麼可以對其他人這麼好,獨獨這麼厭惡我?!我無法忍受這個事實,好,既然你想承擔,那我就讓你承擔個夠!所以我命鐵衣把我豢養的那幾條眼鏡蛇搬了上來,我看到她眼中害怕的眼神了,只要她求我,哪怕只是一個哀求的眼神我都會放過她,可是,該死的,她竟然去碰那些毒蛇也不求我,我索性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可是當我聽到她壓抑的小聲申吟時,我忍不住的回過頭來看著她,當看到她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我竟然有說不出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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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很痛,我想呼吸,可是卻有種提不起氣來的感覺,正當我感到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感到嘴上一陣溫潤的觸感,接著一股氣息傳了進來,頓時感到通暢了很多。我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雙充滿焦急的眼睛,是誰?他在做什麼?等意識漸漸回到我腦中的時候,是她,竟然是她,她……在做什麼?怎麼會用那麼擔心的眼神望著我?
我的腦中充滿了疑問,可是卻不想推開她,我……捨不得唇上的柔軟。
可是當她的眼神對上我的眼睛時,愣了一下,接著慌忙的退開了,不一會兒,臉上就掛上了防備的神色,看到她臉色的轉變,我有些不高興,很不喜歡她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霎時間所有的記憶都回到了我的腦海中,包括中箭之後落下山坡之後的事情,我知道了她剛才為什麼臉上會有那麼焦急的表情了,原來……原來她真的是在關心我,不,是關心那個失憶的我,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繼續“失憶”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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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見我,她的眼中又重新浮現了那種厭惡,自從得知我恢復記憶之後,她就一直這麼對我,看到她冷冰冰的態度,我生氣的想上去狠狠的搖搖她,呵斥她不要再用這中態度對我,可是我卻不能,因為我知道,如果我這麼做了,只會把她推的更遠,只會令她臉上的厭惡更深!
怎麼辦?生平第一次有種無力的感覺,第一次如此的恐慌,仿佛馬上就要失去她了,不,不行,她已經陪我走了這麼久了,我已經無法再放開她了,不管怎樣,不管使用什麼手段,我都會留住她!
我對著書房的一角喊道:“夜!”
一個如暗夜般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我要去你焰族,儘快從他們那裏拿來癡情咒,記住,要成熟的蠱母!”
如同他來時那樣無聲,聽完我的吩咐後,他又消失了。
我知道,交代給夜的事情絕對可以辦好,我的心……暫時平靜了下來。因為我知道,只要夜把癡情咒帶回來,子涵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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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大殿中央舞動的豔紅身影,我的身子有些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像,太像了,她……太像母妃了,我緊緊的盯著她,無法移開眼光,她回眸看了我一眼,滿是情意,我已無法分辨她眼中的情意究竟是什麼,只知道我想要她,非常非常想要她,如果能得到她,是不是就可以再次擁有母妃了?
晚宴過後,臨上馬車之前,關劍秋找到我,說想談一下關於兩朝聯姻的事情,如果是今天以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他,可是自從見過水凝若以後,我再也無法將拒絕說出口了,匆匆的交代了鐵衣一下,我就隨著關劍秋離開了。
在外使居住的驛所,我又見到了水凝若,現在她已經換上了一套水藍色的衣裙,眼波流轉,無限風情,更……像母妃了,我扭頭看到了關劍秋了然的表情,他看得出我對水凝若的好感,再次提出了和靖王府聯姻的請求,這次我沒有拒絕。
回到府裏以後,看到子涵還沒有睡,靜靜的坐在燭火旁邊,我有種心虛的感覺。我希望此時她不要問我任何關於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因為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可是她問了,而且一語就切中事實,我一時慌亂了,看到她臉上了然和不敢置信的表情時,我突然覺得自己不敢面對她,連忙慌慌張張的逃開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我就按照昨天晚上和關劍秋約好的時間到驛所去了,一個晚上我都沒有睡好覺,子涵和水凝若還有母妃的面孔不斷在在我面前出現,早上起來,身體好像無盡的疲憊,再次看到水凝若時,我的疲憊漸漸消失了,看著她的笑,看著她的嗔,我感到無比的安慰,只是心中不時的落寞感是怎麼回事?
半個月,整整有半個月的時間我沒有見到子涵,今天一早在餐桌上看到她,我有些驚訝,也非常高興,她……她想開了嗎?看到我進來,她抬頭看我看我來,當我正要因為她眼神激動時,卻發現她的眼中……少了以往的愛意,看著她淡然的神情,我有些不安,想趕緊走過去把她摟入懷中。
“聖旨到——”一聲高亢的叫聲止住了我的腳步,我有些心虛的看了子涵一眼,我知道這倒聖旨是來賜婚的,此時此刻,我竟然希望子涵沒有出現在這裏,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
帶聖旨宣讀完畢,宮中之人離開以後,我急忙盯住那道欲離開的身影:“你不說些什麼嗎?”
我看到她愣了一下,接著溫婉的笑道:“恭喜十三王爺!”
看著她的表情,聽著她的賀喜,我的自製力完全崩潰了,我不喜歡她這個樣子,不喜歡她臉上的表情,一切都太虛假了,這樣的她看起來離我好遠好遠,好象隨時都會消失掉一樣!
我上前擁住她用力的吻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感到一些踏實,可是……可是她竟然推開我吐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不管我娶誰,子涵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誰都無法替代,她為什麼不明白,他不懂我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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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太該死了,竟然再次用這種強迫的手段讓她參加這個婚禮,可是當我看到她眼中的淚水時我就後悔了,她染血的下體更是讓我悔恨萬分,該死的我,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她在我心中不僅僅是重要,還是無法取代的唯一啊,我可以不要水凝若,可以不要全天下,但獨獨不能不要她啊!我真的是後悔了,看著她慘白的臉色,無神的雙眼,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但願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贖罪,讓我好好的對她。
可是,可是當我對上她眼中的清明時,一種無言的恐懼抓住了我的心,為什麼她的眼中沒有了往日的依戀,為什麼她的表情變得如此不在乎,為什麼我感到自己好像再也抓不住她?不,不要這樣,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不要這樣對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對你的,給我這一次機會!
她走了,離開了,被明軒帶著離開了,只給我留下這一封和離書,“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短短的八個字,卻壓得我無法喘息,沒有關係了嗎?子涵,我真的把你傷得這麼深?你真的這麼恨我?恨到不想跟我有一點聯繫,不,我不同意,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不管找多長時間,不管上天下地,我都會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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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了,子涵清醒一年多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她會來吧,她一定回來的,因為她說過她會來,我站在院子裏不安的走來走去,穆澤走過來對我說:“王爺,你先回屋裏坐一會吧,子涵一定會來的。”
我無力的笑了笑,她會來的,可是在見到她之前,我根本坐不住啊!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了外面的馬車聲,我趕緊讓人去開門,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的她,她更美了,就連那麼一個伸懶腰的動作都讓我覺得眷戀不已,可是當我看到她身邊的明軒時,我苦笑了一下,我……已經沒有資格擁有她了。
“許願吧!”看著面前的蛋糕,我笑了笑,閉上眼睛許了三個願望,第一個,願子涵永遠快樂,第二個,願子涵身體健康,第三個……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那麼快,幾天的時間仿佛眨眼間就過去了,子涵又要離開了,下次見到她的話又要等到明年了,看到她將要登上馬車的身影,我情不自禁的走過去對她說:“我有些話要和你說,可以嗎?”
她對明軒點了點頭,然後跟我走到了後院。
“想說什麼?”她笑著看著我。
看著她的笑顏,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來控制自己的雙手不去碰她,我努力的笑了笑:“子涵,妳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麼嗎?”
“恩?你不是說你不打算告訴我嗎?”
看著她調皮的樣子,我伸手撫住了有些疼痛的胸口:“我現在想告訴妳了。”
子涵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充滿神采的眼睛看著我。
“我的第三個願望是,下輩子……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子涵愣住了,久久的看著我,沒有說話。
“呵!這輩子我讓妳失望了,我傷害了妳,我已經沒有資格在擁有妳了,看到妳現在能夠幸福,我很欣慰。等……等到下輩子,我一定會好好的愛妳,絕對不會讓妳再掉一滴眼淚,不會讓妳再傷心了,所以……所以我可以不以預約妳的下一生?”
子涵轉過身去,背對著我,我緊緊的握著雙拳,心中祈禱著,不要拒絕我,不要……
她轉過身來對我說:“下輩子,我的要求肯定會更高,到時候,你一定要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才行啊!”說完她b我笑了一下,接著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一股狂喜席捲了我的全身,她……她答應了,哈……哈哈……她答應了……
子涵,下輩子,我一定會好好的愛妳……

熊長風篇
看到門口那道白色的身影,我全身都僵住了,是她嗎?是她的魂魄來看我了嗎?
不,她不是魂魄,魂魄怎麼可能抱得住晴兒,那麼……她是真實的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心痛的幾乎無法喘息,她向我走過來了,慢慢的向我走過來了,看著她的驚喜的眼神,我想不顧一切的b過去抱住她,可是……我現在卻沒有資格在那麼做了。
她走到我面前了,臉色蒼白,淚水在眼裏打轉,我想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吻乾她臉上所有的淚水。
“大熊……”是她的聲音,我又聽到她喊我的名字了,我是我在夢裏想過千百回的啊,現在……終於又聽到了……,再也無法考慮其他事情了,再也無法忍受懷裏的空虛了,我伸出來緊緊的把她用在懷裏,她是真實的,我又能觸碰到她了,不想無數個夜晚那樣,每當我快要碰到她的時候,都會發現手上空空的,每一次的驚喜總是會帶了希望破滅的疼痛,現在不一樣了,她實實在在的呆在我的懷裏,我能感覺到她的體溫,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如果可以,祈求上蒼就停在這一刻吧,沒有責任,沒有傷痛,只有我和她……
“大熊,我很冷。”那道冷冷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終於……終於來臨了,即使現在不是夢,我也沒有資格在這樣擁住我深愛的人了。
馮英走了過來,如同帶著尖刀的絕望一樣走到了我的旁邊,緊緊的環住了我的手臂。
“陸姑娘,你剛才叫錯了,你不應該叫我馮姑娘,你應該叫我熊、夫、人。”
話一說完,馮英笑了,子涵哭了。
儘管淚水沒有從子涵臉上滑下,但是我知道她的心哭了,我甚至能夠聽到淚水在她心裏落下的聲音。
她的眼睛望著我,眼神充滿哀傷和不可置信。
“她……她是熊夫人嗎?”她這樣問著我,情緒在壓抑著。
我,無法回答,她是熊長風的夫人,卻不是熊長風的愛人,只是這之間的差異對子涵來說,還有區別嗎?
她鬆開了握著我的手,霎那間,從手來傳來的寒氣直直的襲入我的內心,好涼,好……痛……
面對我的無言,她看了我好久好久,久到我甚至就想溺死在她的眼神中,借著她笑了,笑起來好美,也好……悽楚。
“熊長風,這就是你的一輩子嗎?”說完,她就從我身邊越過,匆匆的跑開了。
這就是我的一輩子嗎?我允諾的一輩子就是這個樣子嗎?
想起那個下午,想起那個仙境,想起那句承諾:我會一輩子都陪在妳身邊的……
現在我才明白,原來說出一個承諾好簡單,實現一個承諾卻是好難好難……
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還殘留著她的味道,她來了,她又走了,走了……,這兩個字重重的撞擊著我的大腦,我再也無法顧及身邊周圍的一切,用力的甩開了馮英緊握的雙手,急急的追了出去。
她倒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任由漫天的雪花飛舞到她身上,如果我現在就是一片雪花該有多好……
那個人出現了,我緊握住手中的劍想殺了他,我不能允許他傷害子涵,可是劍還沒有出鞘,他已經把子涵擁入懷中,滿臉的不舍和疼惜,臉上閃動著明亮的光芒,我知道那道光芒的名字,那叫愛意。
他也愛著子涵嗎?他把子涵背起了,緩緩的在雪地裏走著,我想從他手中把子涵奪回來,可是……我低頭看到了手腕上的那道傷疤,是上次馮英要自盡時傷到的,我……止步了,儘管疼痛充滿了整個胸腔,我還是只能靜靜的看著那道身影慢慢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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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她的哭泣,面對她的指責和恨意,我覺得整個人天旋地轉,我……快要站不住了。
我想得到她,發瘋的想得到她,我已經忍受了兩年多了,我無法再忍受下去了。一年多前,她嫁給雒天昊,現在她又是明軒的妻子,為什麼……為什麼我卻連一點機會都沒有啊,為什麼?!
只為了那該死的責任嗎?只因為那天殺的道義嗎?不要了,統統不要了,沒有她的日子,我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我無法再承受她在我的生命力消失,所以……所以我同意了原大哥的提議,殺了明軒,只要殺了明軒,子涵就是我的了,我知道,如果我現在去照鏡子的話,看到的一定是一個惡魔,可是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已經在地獄了,不在乎是不是惡魔了。
他死了,我把劍刺進了他的胸口,我緊握著子涵的手把劍刺進了他的胸口,在那一霎那我該高興才是,可是我卻驚恐的發現,我高興不起來,反而是巨大的恐懼充斥著我的心間,因為我在子涵的臉上看到了崩潰……
對,就是崩潰,就像現在她雖然在我面前,可是整個人不是了無生氣,就是充滿恨意,她臉上的憎惡讓我恨不得將自己的面孔遮起來,我無法面對她,無法看著她。
“我恨你!”三個字比任何武器都要鋒利,將我的心割得千瘡百孔,她的決絕讓我明白了,我,做錯了。
做錯了就該受罰,雖然我知道現在不管我做什麼事,都無法挽回已成的悲劇,那麼就讓釀成悲劇的主因消失吧。
“好,我還給妳……”閉上眼睛,我左手緊緊握住劍柄,毫不猶豫的向我的右臂砍下去。
血噴了出來,很痛很痛,但是我心裏最大的感覺卻是……好痛快……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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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rasu 琉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