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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是異世的一縷遊魂,佔住了這個小妾的身子。
人家穿越都是娘娘妃子的,可她倒好穿成一個小妾,還是一個不受寵的小妾。
什麼?她一穿過來竟在這裡生孩子,疼得死去活來的她,
孩子竟然被某個不生養的女人給搶了,做夢吧,她要搶回來。
可是她怎麼搶得過人家王妃,寶寶說話了,姐姐不要怕,俺寶寶幫你了,什麼?才三個月大的寶寶竟然會說話了,原來她是她親親弟弟。太好了,激動,鼓掌放鞭炮,寶寶的密制寶典,
第一招,哭給那個男人看, 第二招,笑給那個男人看,
第三招,毒給那個男人看, 第四招,死給那個男人看,
不要啊,人家不想死,寶寶說,誰讓你真死啦,是嚇那個男人的。
寶寶有話說,俺也是個穿越的,而且幸運的和姐姐一起穿了,
可是倒霉的是姐姐竟然直接穿成娘了,
而且這個可惡的王爺竟然敢如此對待我們家的姐姐,我要絕食啦。
俺寶寶現在的任務就是和娘親逃出去,
然後給娘親找個郎情妾意的夫君,
這個臭男人,滾得遠遠的,洗廁所去。
寶寶給娘親比武招親了,條件如下。
一:人要長得帥,男人流口水,女人流鼻血。
二:家裡要有錢,金子當豆子,施捨要化子。
三:一生只准娶一個老婆(就是俺娘)。
四:要疼妻寵妻愛妻, 娘子說下雨,絕不說晴天,(即便娘子是錯的,也是 對的。)
五:外帶一個拖油瓶,就是她兒子我。
六:武功要絕世,打得過摘星閣的四大高手,(貌似很多人吐血,摘血閣的四大高手,誰能通過啊)
好,如果你以上都做到了,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什麼?這個一臉黑線條,據說是他爹的男人來報名了,
不是報名的,來直接命令他們回家的,可能嗎?
某小鬼奸笑,衝著摘星閣的四大高手大叫:「這人來砸場子了,把他給打出 去。」
某男氣得吐血。
某小鬼言論,這個傢伙還想娶俺娘親,
人長得醜,不通過,家裡錢不夠多,不通過,
老婆已有三個,不通過,虐待老婆,不通過,
還有武功太低,不通過,如此一無是處的男人,竟然想娶俺娘親,
你們給我聽好了,如果此人再來搗亂,見一次打一次。
摘星閣的四大高手垂首:「是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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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子大戰卷 001產下王子

古色古香的房間裡,此刻忙碌成一團,丫環和婆子的臉上滲出汗珠兒,一臉的死灰,雙眸絕望的盯著床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夫人,如果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只怕她們這些丫頭婆子都要陪葬。

「李婆婆,怎麼辦?夫人好像沒氣了,」一個梳著朝天髻的丫頭都快哭了,她是夫人的貼身丫頭,感情比別人好,要是夫人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也不想活了。

「小鳳,快掐人中,用力點,」接生婆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命令小丫頭。

小鳳忙奔過去,用力的掐夫人的人中,但是夫人好像一點反映也沒有,完了,夫人沒救了,小鳳終於哭了。

「還是去叫王爺吧,」另一個小丫頭惶恐的開口。

「閉嘴,」李婆婆凶狠的瞪了小丫頭一眼,想趕著去投胎嗎?

混混沌沌間,藍長歌只覺整個身子像被車輪輾過一樣疼痛,現在她是怎麼了?藍長歌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只聽到耳邊傳來驚喜的聲音。
 「李婆婆,夫人有呼吸了,夫人有呼吸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她的身邊,慈愛的開口:「夫人,用力,用力,要不然你和孩子都會沒命的,」

藍長歌只跟著那個聲音的指令做,拚命的用力,然後仍是那個蒼老的聲音在鼓勵她。

「夫人,好樣的,孩子的頭出來了,夫人再用盡,」

藍長歌用足了最後一口勁,陷入了昏迷,昏迷前她隱約想著,她怎麼會生孩子呢?她連個男人的小手都沒碰過呢?

寢室裡傳來李婆婆和丫頭的歡呼聲:「生了,生了,是個小王爺,快,去稟報王爺,夫人生了個活蹦亂跳的小王爺。」

小丫頭飛快的奔出去,瞬時間整個王府的上空歡聲雷動,鞭炮齊嗚,禮炮震天,五顏六色的焰火照亮了整個天際,可憐那個生了小王爺的人卻無人問津,人人都跑到前面去領賞了,只有一個忠心的小丫頭待在夫人的身邊。

藍長歌再醒來時,已經是兩天後了,她一直是昏昏迷迷的醒了再睡,睡了再醒,意識模糊。

這一次她的神智總算清醒了,抬眼打量著身邊的一切,藍長歌只覺不可思議,這裡是哪裡啊?自已不是死了嗎?

藍長歌從小無父無母,和弟弟輕塵還有奶奶相依為命,因為生活窮苦,所以一直住在一幢危房裡,誰知道樓下有一戶人家的煤氣爆炸,害得藍長歌祖孫三人都在爆炸中身亡,想到弟弟輕塵死了,藍長歌的眼裡流下眼淚,她和輕塵感情深厚,如出一人,輕塵常常說,姐姐,下輩子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跟著你。

可是藍長歌竟然沒有死,她現在是在哪裡,而且剛才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她居然生孩子了,從小到大連戀愛都沒時間談,怎麼可能會生孩子?

藍長歌正在胡思亂想,門簾掀了一下,從外面走進一個清秀的小丫頭,穿著一襲拖地的長裙,手裡端著一個托盤。

小鳳一看到夫人醒了,忙把托盤放在床前的高几上,激動的開口。

「夫人,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夫人?藍長歌一愣,奇怪的問:「你是誰啊?」

小鳳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臉上布著驚駭。

「夫人,你不要嚇小鳳,我是你的丫頭小鳳啊。」

藍長歌歪著頭思索了一下,難道自已沒死卻穿越到了古代,看室內的的擺設倒有點兒像,几榻簾櫳,雕花妝台銅鏡,百蝶戲花的紫檀木屏風,雕花鏤空的檀木床,四根鴛鴦戲水的銅柱,支著藍色的百花掩映的輕紗帷帳,漆金的流雲矮櫃和衣櫥。

「小鳳,我好像失去記憶了,」藍長歌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這個叫小鳳的丫頭,她應該和這個身子的主人很貼心才是。

奪子大戰卷 002失去兒子

小鳳滿臉同情的望著藍長歌,夫人真的好可憐,不但失去了兒子,還失去了記憶。

「小鳳,我問你什麼?你都告訴我好嗎?」藍長歌坐起身子,只覺得下體仍有撒裂開似的疼痛,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小鳳點頭。

「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藍長歌問的是自已的前身子,她好像生活在這裡並不受人歡迎,看這裡冷冷清清的樣子就知道了。

「夫人,這裡是王府,你是王爺的小妾藍長歌,」小鳳如實的回答。

名字都一樣,這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煩,人家穿越了都是公主,娘娘的,還都是個受寵的女人,自個兒不但穿成了小妾,還是一個不得寵的小妾。

「現在是什麼年代?皇上是誰?」藍長歌想知道自已穿越到哪個朝代來了。

「天諾皇朝鳳元十二年,獨狐氏掌權,皇上叫獨狐軒,王爺獨狐桀,是皇上的親弟弟。」小鳳細心的講給藍長歌,夫人看上去好柔弱,她見了心疼極了,可是王爺只喜歡王妃一個,若不是王妃不生養,王爺一定不會娶夫人的,現在王爺已經利用了夫人,想必再不會到這個蘭香院來了。

藍長歌柳眉輕蹙:「我為什麼會嫁給王爺?我本來應該是哪家女兒?」

在前世,藍長歌沒有父母,這一世她真的渴望能有個父母疼愛,可惜看小鳳眼裡的黯然,她現在的身份也如前世般令人同情吧。

「王府裡沒人知道夫人是哪裡人,夫人是王爺和王妃從外面帶回來的,王爺把夫人安排在蘭香院裡,等著夫人給他生個小王爺。」

「什麼?小王爺?」藍長歌失控的大叫,原來自已的身體痛,是因為自已生了孩子,那麼先前她並不是做夢了,是真的生了一個孩子,可是她的孩子呢,她疼的死去活來生的小孩子哪裡去了。

「小鳳,你說我生了一個孩子,那現在那個孩子呢?」藍長歌激動的伸出手抓住小鳳的手,這個王爺竟然連她生小孩都不來看一眼,這男人太惡劣了。

「小王爺在王妃的鳳閣裡呢?夫人不是應該早就知道嗎?」小鳳反問,再一想夫人失去記憶了,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爺寵幸夫人,是因為想生一個兒子,因為王妃不能生育,所以王爺才會把夫人帶回來。

「憑什麼?我生的孩子在她哪裡,我去要回來,」藍長歌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生出來的孩子卻放在別的女人那裡,她自已不會生啊,真是土匪的行為。

藍長歌掀起身上覆著的蠶絲長毯,急急的下床,因為身子太虛弱了,陡的起身只覺得頭暈目眩的跌坐到床榻上,小鳳嚇得飛快的攔住她。

「夫人,你快躺回床上去,現在你哪能到鳳閣去要孩子,那個孩子就是為了過繼給王妃的,」

藍長歌的臉都綠了,她沉下臉來,冷冷的盯著小鳳:「你是不是我的丫頭,如果你害怕,大可不必去,只要告訴我鳳閣在哪裡就行了,我自已去,如果你真是我的好丫頭,現在就把我領到鳳閣去。」

「夫人,小鳳是心疼你啊,」小鳳的眼淚都下來了,咬著嘴唇喊著,可是藍長歌一想到自已拚死拚活生下的孩子被別人霸佔了,心裡就如刀子割般憤怒。

「小鳳,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我既生下了他,他就是我的,」藍長歌堅持要去鳳閣,小鳳熬不過夫人,只好扶著她出了蘭香院。

王府裡到處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藍長歌只覺得礙眼和諷刺,真是太可笑了,生了孩子的人在這裡受罪,沒生孩子的人卻在哪裡歡天喜地的慶祝,這是天底下哪一門子的理。

一路上很多丫頭滿臉稀奇的望著這主僕二人,藍長歌顧不得欣賞園子裡的景色,只靠在小鳳的手臂上往鳳閣走去。

鳳閣佔地寬廣,佈局雅致,正殿,後殿,偏殿,殿前有假山流水,亭台水榭,花脯小橋,好一個幽雅的環境。

藍長歌走進鳳閣的正殿,王爺獨狐桀和王妃花纖月正在哄著小王爺,只是這小王爺一直哭鬧,怎麼哄都不肯吃奶。

獨狐桀,一個俊逸冷傲的男人,微挑的眉下嵌著一雙狹長的鳳眸,配上挺直鼻樑,錦銳的薄唇,此刻挑高他細長的眉峰望著這個膽敢走進鳳閣的女人,他記得他曾說過,不准她進鳳閣一步,這女人生了孩子倒是膽子變大了,獨狐桀的鳳眸裡染上怒氣,揚起的唇角渲染上絲絲冷氣。

藍長歌望著那個抱著兒子的女人,一襲大紅絲裙領口開得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面如芙蓉,眉如柳絲,桃花眼眸勾人心弦,肌膚賽雪,一頭如雲似的秀髮挽成雲髻,一支如鳳凰開屏的金鳳簪閃著耀眼的光華,好一個絕色女子。

花纖月輕蹙秀眉望著這個闖進鳳閣來的女子,眼眸滑過一絲厭惡,看到這個女人,就讓她想起自已不能生育的事,還有夫君曾寵幸她的事,就連現在手裡的孩子都是他們的,水雲袖中的玉手緊握,把憤怒嚥回肚子裡,臉上依舊是可人的笑容。

藍長歌推開小鳳的手臂,撐著身子飛快的走到花纖月的身邊,素手一伸,那孩子便被她搶了過來。

奪子大戰卷 003弟弟輕塵

花纖月一臉的驚愕,臉上由紅轉白,楚楚可憐的望向獨狐桀,那獨狐桀高坐在龍椅上,陰冷而凶狠的眼中射出森冷陰驁,如撒旦般無情。

一旋身,快如閃電的飄至藍長歌的身邊,大手捏上藍長歌的脖子,低沉的聲音猶如地獄的酷史。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到鳳閣來。」

藍長歌一張素顏蒼白如鬼魅,在他的手掌中拚命的掙扎,咬牙切齒的咒罵。

「你們兩個是土匪,強盜,我藍長歌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如願,我就算死也要帶著我的孩子,讓你們兩個自大鬼做夢去吧。」

藍長歌說完,一隻手掌飛快的握上小小嬰兒的脖子,那纖細光滑如玉的脖子,藍長歌是決不會下得了手的,但是她在賭,賭這個獨狐桀是想要她死呢?還是想要他的兒子死?

獨狐桀想不到這女人竟然連兒子都不放過,而且膽子如此之大,那雙琉璃似的眼眸中盛著倔強和恨意。

想到兒子在這個女人手上,只要稍用力,只怕他獨狐桀便會失去兒子,但是別以為他會放過她,今日她膽敢以下犯上,就只有一個字,死。

高台上的花纖月看到小王爺在藍長歌手裡,只嚇得花容失色,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個兒子,若是死了,她又要再為夫君找一個女人,她可不要,忙出聲阻止。

「王爺,千萬不要啊。」

獨狐桀望了柔弱嬌美的花纖月一眼,放開大手,反手給了藍長歌一記耳光,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如此大言不敬,還敢拿小王爺的命來威脅本王。

藍長歌被獨狐桀的一記耳光抽得雙眼火星直冒,本就身子虛弱,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絲來,那張如紙般白的臉上格外駭人,此刻她睜著一雙欲食了獨狐桀的眼光望著打她的男人。

獨狐桀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叛逆,而且那雙仇恨的眼眸中閃著晶亮的光芒,低下頭去望懷裡的兒子。

這一刻那個孩子竟然安詳的不哭也不鬧,好像知道這是他的娘親一般。

藍長歌低下頭望著懷中的小嬰兒,他睜著一雙水眸望著她,那眼神竟是那樣的熟悉,溫潤如玉,唇角竟然浮上一抹淺笑。

他和輕塵長得好像,就連笑都是一樣的,他是誰呢?

藍長歌不禁柔聲的開口:「輕塵,娘親叫你輕塵可好?你真的是輕塵嗎,如果是,給娘親笑一個,讓娘親知道你就是輕塵,」

懷中的小嬰兒藍輕塵立刻展顏給了長歌一個笑,那響亮的笑聲,在鳳閣裡劃過,獨狐桀一臉詫異,這是他的兒子嗎?才三天大竟然笑的如此清脆而悅耳,莫非是神人,而且喜歡他的親娘,不喜歡他和藍纖月。

獨狐桀意識到這一點,內心有著氣惱,可是只見那母子二人旁若無人的笑著,他的小妾藍長歌此刻臉上布著的是母性光輝的燦爛。

她有些不一樣了,以前只知道怕他,現在卻為兒子可以如此的忤逆他,是膽大抑或其他?

藍長歌高興得想瘋叫,因為沒有人瞭解她此刻的心境,就連王爺打她的事,她都可以不去計較,因為她可以肯定,這個孩子就是和她同時死去的弟弟輕塵,輕塵真的來陪著她了,想到這個她的身上充滿了力量。

「輕塵,好乖喔,我們回去吧,」藍長歌抱起輕塵起身,理也不理身邊的男人,逕自從他的身邊走過,高台上的花纖月不死心的大叫。

「王爺,你看……」

獨狐桀在第一時間伸出手點了藍長歌的穴道,她手裡的輕塵失手往下墜。

獨狐桀接過兒子,轉身大吼:「劍影,立刻給我把這個賤人關到牢房去,」

殿門外走進一個冷硬的身影,他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劍影,武功高強,個性冷漠,他一伸手提起昏迷的藍長歌往殿外走去,小鳳顫著身子跟著劍影身後往地牢走去,她要去照顧夫人,只怕剛生養過的夫人受不了地牢的涼氣,生出病來,她還是去照顧著點吧。

空曠的大廳裡,響起輕塵的嚎哭,獨狐桀把兒子抱到花纖月的懷裡,只可惜輕塵根本不買她的帳,不停的哭泣著,其實他是在憤怒的大罵獨狐桀。

你這個混蛋竟然敢欺負我姐姐,那是我姐姐,可是他喊叫出來的聲音變成了嬰兒的哭聲,輕塵想到自已不能救姐姐,讓她一個人受苦,那麼從現在起他要絕食,對,絕食,除非這個狗屁王爺放了他姐姐。

奪子大戰卷 004因禍得福

三天後,藍長歌出了王府的地牢,原因無他,這個小王爺離開了親娘竟然絕食抗議。

藍長歌出了地牢,根本就是個半死人,本來生完孩子身體就不好,現在又被關在潮濕陰暗的地牢中,她終於病倒了,獨狐桀宣了太醫給她珍治,總算有驚無險的逃過一劫,若不是兒子不吃不食,獨狐桀是不可能會放了她的,恐怕就算死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藍長歌被這一場磨難折磨得整個小臉只剩下巴掌大了,身子纖瘦得好似風中的柳絮,只怕一陣風吹過,都可以吹倒了。

好在獨狐桀下了命令,每日裡讓奶娘抱了輕塵陪她一會,她的氣色總算好多了。

而輕塵,現在叫獨狐輕塵,因為獨狐桀給他起了很多名字,他都哭鬧不停,最後只好向自已的兒子妥協,名獨狐輕塵。

輕塵自從看到長歌從地牢裡出來,他再次的吃起奶來,這讓獨狐桀在短時間內還無法休了藍長歌。

長歌在蘭香院裡安心的休養身體,她一定會帶著兒子逃出去,這裡不是她和輕塵所待的地方。

這其中花纖月來看過她一回,恩賜性的賞了些東西,那些東西藍長歌全部賞了蘭香院的丫頭了。

獨狐桀一次也沒來看過,自從藍長歌生下小王爺以後,他再也不到蘭香院來了,也許以後都不會來了,這正是藍長歌希望的。

半個月過去了,藍長歌的身體終於沒什麼大礙了,她帶著輕塵走出蘭香院,四處逛著,明是在王府裡散步,實際上是她想摸透王府的地理位置,哪些地方有漏洞?日後好逃出去,可是轉了大半天,她也沒發現哪裡有可利用的空間,倒是在王府的後院牆根處發現了一個狗洞,不過她不以為那個狗洞,她能鑽得出去。

因為跑得累了,藍長歌坐到爬滿長春籐的圍牆邊的石凳上休息,抬頭看,一臉的驚喜,前面的花園中有一座小巧的鞦韆。

藍長歌從小就有一個夢想,希望自已能有這麼一架小小的鞦韆,女孩子的夢想總是浪漫的,可惜二十世紀中,她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去做那種東西。

「輕塵,我們過去蕩鞦韆可好?」

獨狐輕塵笑著點頭,才一個月大的他,已經能清楚的表達自已的思想了,雖然他還不會說話,但是長歌知道他的意思,做姐弟十幾年功夫可不是假的。

藍長歌抱著輕塵走到鞦韆架前,坐到上面。

奶娘擔憂的望著夫人,小王爺是夫人生的,而且特別依賴夫人,如果離開夫人,便不吃不喝,連王爺都沒有辦法。

可是小王爺那麼小,夫人蕩鞦韆帶著小王爺可是很危險的。

藍長歌根本不理奶娘,只吩咐小鳳蕩起來。

鞦韆在風中飛舞,藍長歌銀鈴似的笑聲在花園裡飄蕩,五彩的花兒分外嬌艷,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藍長歌閉目亨受著輕風的愛撫,就是這種遠離塵世的感覺,彷彿世界只剩下自已和輕塵。

「小鳳,再蕩高點,再蕩高點……」藍長歌偶爾叫一聲。

獨狐桀從宮裡回來,並沒有如往日似的直接去鳳閣,而是隨意的在王府裡走動著。

想到兒子的親娘,那個叫藍長歌的女人,自從生了兒子後,她就變了,以死和他抗爭著屬於自已的權利,這樣一個頑強的女人,竟然讓他的心裡有一絲動容。

遠遠的花園裡傳來笑聲,如天籟般悅耳,清新單純,不染塵世的氣息,是誰在花園裡?

獨狐桀移步往花園裡移去,陽光下,那個飛舞的女子仿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遊蕩在塵世中。

 小鳳遠遠的望見獨狐桀走進了花園,慌忙停下手裡的動作,藍長歌疑惑的開口。

「小鳳,怎麼停了,我們家輕塵還想再坐會呢?是不是,輕塵?」藍長歌低頭問懷裡的小嬰兒,然後抬頭笑望著小鳳:「鳳兒,你再給我蕩一會兒吧,你看輕塵都說他好想坐會兒了。」

獨狐桀走到鞦韆架前開口:「蕩會兒吧。」

藍長歌聽到獨狐的聲音,才知道小鳳為什麼把鞦韆停了,奶娘伴著兩個丫頭過來給獨狐桀請安,藍長歌卻抱著輕塵從鞦韆架上走下來,她望著獨狐桀,有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憤怒,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回絕了。

「小鳳,走吧,我們回去了,」

 「你竟敢渺視本王的話,」獨狐桀大手一伸扣住藍長歌的手臂,語氣凌厲寒冷,可惜藍長歌不吃他這一套,他不是把她關過地牢了嗎?有本事他再把她關一次。

「王爺請自重,妾身累了,身體剛剛好,」藍長歌的話裡帶著諷刺,她才剛從地牢裡出來,身子還沒好呢?

獨狐桀臉色沉了沉,終於放開了大手,藍長歌看也不看他一眼,扭頭領著小鳳和奶娘走出花園。

身後獨狐桀的臉色難看至極,這可是他的小妾,竟然當他不存在,還嚴重的鄙視他,對於一向高高在上的獨狐桀來說這可是一種打擊,以及一種男性的征服心理。

藍長歌,本王就不相信你對本王免疫,唇畔浮起冷笑。

奪子大戰卷 005雨露之恩

今夜月明星稀,蘭香院裡薄紗鋪地,花徑通幽。

藍長歌因為白天跑得累了,早早的沐浴完準備睡覺,端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小鳳給她擦拭頭上的水珠,她打著哈欠半瞇著眼。

一會兒功夫,小鳳的手停了下來,藍長歌忙問:「好了嗎?」

可是小鳳並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給她擦頭髮,藍長歌在心裡歎息,古人就是麻煩,留這麼長的頭髮,光是每晚這頭髮就要整理一番,頭上的力量好似比往日的不同,有點重了,這丫頭今兒怎麼了?藍長哥掉頭想問問小鳳是不是身體不好了。

只見獨狐桀一手拿著毛巾,站在她的身後,藍長歌嚇了一跳,飛快的站起身,往邊上一讓,遠離獨狐桀三尺三開外,好似他是個病菌,獨狐桀的唇角掀起一抹輕淡的笑,眼裡是暗濤洶湧,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藍長歌的身子。

這會兒藍長歌身上隨意的穿著一件純白的薄衫,玲瓏有致的身軀在薄衫的掩映下性感妖嬈,那凌亂潮濕的髮披散在肩上,像一隻惶恐不安而又受驚的小白兔,獨狐桀盯著眼前的獵物,眸光裡閃著興奮與狂野。

藍長歌雖然沒有和男人做過這種事,但還知道男人那赤-裸-裸眼光是什麼意思,她惱怒的瞪了這個男人一眼,他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王爺不是該去鳳閣了嗎?」藍長歌提醒獨狐桀,不是說王爺和王妃很恩愛嗎?

「嗯,」獨狐桀看著藍長歌猶作垂死掙扎,他好整似暇的走到雕花桌邊,倒了一杯茶喝起來。

原來藍長歌也有害怕的事,她害怕和他獨處,是因為什麼?

獨狐桀啜了一口茶,望著藍長歌把自已的薄衫拉好,蓋住外洩的春光,她的身上哪一處他沒有看過,但是她此刻的小動作卻讓他覺得分外可愛,她還似一個處子般羞澀而單純。

「王爺,天不早了,妾身已經很睏了。」藍長歌收拾好,自認為這個男人吃不了她的豆腐了,才冷冷的開口。

「好吧,」獨狐桀開口,藍長歌鬆了口氣,她還以為自已要費一番口舌呢?原來他也有好說話的時候,可是獨狐桀卻不是往外走,逕自往屏風後面的大床走去,藍長歌看得目瞪口呆,她惱怒的吼。

「王爺,你走錯方向了,門在那邊呢?」藍長歌幼稚的以為獨狐桀走錯了房向,屏風後面的獨狐桀唇角染笑,他從來不知道自已的小妾如此可愛。

「本王今晚待在蘭香院裡。」簡單的拋下一句,獨狐桀開始脫衣服準備睡覺,藍長歌生氣的衝到屏風後面責問。

「你睡在這裡,我睡哪裡?」藍長歌忘了自已是獨狐桀的小妾,也忘了自已剛才還對他保持三尺距離的。

獨狐桀眉峰上挑,看來這個女人徹底忘了自已是他的小妾了,他會讓她想起來的,大手一撈,藍長歌小巧的身子便被獨狐桀抱了個滿懷,藍長歌立刻清醒過來,像個小刺蝟似的掙扎著,拳打腳跌的欲逃開獨狐桀的嵌制,可惜那些花拳繡腿在獨狐桀的身上就像撓癢般的無關痛癢。

藍長歌很快被獨狐桀扒光了衣服,她只覺自已渾身涼颼颼的,低頭看,自個兒早已光溜溜的了,獨狐桀眼眸暗沉,壓倒她的身子,藍長歌張嘴不停的怒罵:「獨狐桀,你這個混蛋,你這是強暴,我要告你,你竟然強迫良家婦女。」

獨狐桀低喃一聲:「好吵。」低頭壓上那雙喋喋不休的小嘴,原來她是如此的香甜,獨狐桀輾轉吮吸著這兩片花瓣似的香醇,藍長歌緊緊的抿著唇,作無聲的抗議,可惜她小瞧了獨狐桀的能力,他是個情場高手,而藍長歌初嘗甘露之歡,哪裡禁得住獨狐桀的挑逗,很快棄械投降,到最後卻也和獨狐桀一起領賞了這美妙的滋味。

雲雨過後,獨狐桀並沒有留在蘭香院裡過夜,仍是回了鳳閣。

藍長歌心裡鬱悶的想殺人,原來那個男人把她當成洩慾的對像了,而自已明明是極力抗拒著的,可是到最後仍是沉浸在其中了。

她真有點卑視自已,雖然這個身子已經生過了孩子,但是對於她來說,這可是她的第一次,不過失身在二十一世紀根本不算什麼,有很多人在酒店裡發生了一夜情,連男人的來擾去脈都不知道,她好歹知道是誰奪去了她的身子。

藍長歌如此這般的安慰了自已一番,倒也沉沉的睡去。

鳳閣裡,艷紅的燭光下,嬌艷的美人臉上面露猙獰,眼含仇恨,花纖月盯著身邊睡熟了的男人,他身上濃烈的情慾味道刺激著她的鼻腔,他在那個女人屋裡過夜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難道他開始注意她了,這是她絕不允許的事,她不會讓任何人搶了他,花纖月伸出如玉似的素手撫摸著獨狐桀精緻傲挺的五官,他是她的,沒有人可以分得他一點的寵愛,她不允許。

想她花纖月,貴為丞相的女兒,又是天諾皇明的第一美女,嫁給當朝王爺是天下人眼中的天作之合,如果不是她不能生養,這個女人怎麼會進得了王府,不過,她不會放過她的,本來,想看在她生了小王爺的份上,放她一條生路,現在看來,她必死無疑,她不能留下一點讓自已不利的事或人。

奪子大戰卷 006互相攻擊

藍長歌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其實她也不是有多累,只是比較害羞而已,小鳳肯定知道昨夜的事了。

一早上,小鳳在屋子裡來回的忙碌著,心情愉快,因為王爺竟然又留在夫人這裡過夜了,這是不是表示夫人仍然受到王爺的寵愛,這次不是為了生養小王爺,而是王爺有那麼一點喜歡夫人。

藍長歌實在是睡不住了,才爬起來,小鳳立刻過來伺候她穿衣盥洗。

「夫人,以後不要和爺對著幹了,爺一定會寵愛夫人的,」小鳳在藍長歌的頭頂上方說著,藍長歌望著鏡子裡自已的容顏,一彎細柳似的籠煙眉,一雙可人含情的玲瓏目,挺俏可愛的小鼻子,雙唇如胭脂般鮮艷,小鳳給她挽了碧雲髻,斜插一支碧玉鳳簪,整個人清新嬌俏,原來這身子骨卻是個亮眼的俏佳人。

藍長歌很滿意現在的皮相,女人沒有不愛美的。

等一切收拾妥當,藍長歌準備去看看自已的兒子輕塵,王妃花纖月領著幾個丫頭走進蘭香院來。

丫頭手裡都捧著禮品,一併排的列在藍長歌的面前。

花纖月拉過藍長歌的手坐到檀木椅上,親熱的神情就好似是藍長歌的親姐妹,臉上掛著溫柔可人的笑容。

「妹妹昨兒個累著了,姐姐昨天身子骨不太好,便讓王爺來妹妹這裡了,都讓他呆在這邊陪妹妹了,還要過去姐姐那邊,妹妹不會惱姐姐吧,」花纖月的臉上完美無暇的笑容,可就是那話如刀子似的銳利,擺明了王爺能來這裡是因為她的身子骨不好,才會把王爺推到這邊來的。

藍長歌的心裡輕顫,這男人果然是把她當成洩慾的工具了,而且這女人竟然還敢來炫耀,不過藍長歌的臉上可沒顯出來。

「怎麼會呢,妹妹感激姐姐還來不及呢?以後你就是妹妹的親姐姐了,」藍長歌好像完全不懂王妃的話意,親熱的拉著花纖月的手,花纖月厭惡的閃了一下眸光,不過臉上是越發的親切。

「姐姐給妹妹送了些補品,這些東西多吃些對妹妹的身子有好處,以後妹妹還要照顧王爺呢?」

藍長歌招手示意小鳳把東西收下來,掉頭望向花纖月,一臉羨慕:「姐姐保養得真好,難怪不願生孩子,你看妹妹我,一生了孩子,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不堪,哪有姐姐如此光輝亮眼。」

藍長歌好像狀似無心的說完,馬上想起什麼似的掩住嘴,眼裡盛上淚水,一臉楚楚可憐好似犯了大錯似的開口:「對不起姐姐,妹妹忘了姐姐不是不想生,而是不能生,以後妹妹會注意的,但求姐姐饒過妹妹的無心之過,」

花纖月雲羅袖中的素手緊緊的掐進肉裡,她的臉色紅了白,白了綠,卻只有忍住,這個可惡的女人,她是絕不會放過她的。

「怎麼會呢?妹妹不要擔心,姐姐不能生養是不爭的事實,好了,妹妹休息著吧,姐姐還有事,先回去了,」花纖月站起身,身子輕顫,本來想過來給這個女人一個下馬威的,想不到受辱的卻是自已,她真想食了藍長歌的肉,要不是那個小孩子不吃不喝的,王爺早就休了她,現在她不能再給她機會了。

「姐姐慢走,妹妹身子不適,就不送了,」藍長歌冷哼一聲,想到這裡來示威,她還嫩了點,就算那個男人不把她當回事又怎麼樣,反正她也沒想過要永遠呆在王府裡,如果有可能,她會帶著輕塵離開王府的。

鳳閣裡,花纖月像得了失心瘋似的砸爛了花瓶古董,丫頭們誰也不敢上前勸,只怕惹火上身,花纖月直到砸累了,心內的怒火才消除一些,她掉轉頭,臉上恢復平靜,冷冷的吩咐丫頭。

「把這裡收拾乾淨,剛才的事不許對王爺說,」

丫頭們忙點頭應了,開始收拾東西,花纖月的貼身丫頭墨玉走過去,心疼的開口:「王妃,注意自個的身體,那個丫頭有的是辦法對付她,王爺可是寵愛著王妃呢?」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花纖月,不錯,這個王府裡的老大,獨狐桀只寵愛她一個人,她怎麼會忘了呢?藍長歌你等著接招吧,王爺下朝時,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王府裡的老大。

藍長歌此刻正在宜蕊園裡陪著兒子呢?她抱著輕塵,滿眼的寵溺,早忘了剛才的事,自然也不知道花纖月正在算計她呢?

「輕塵,我們逃出去吧?在這裡我好累噢,」藍長歌對著輕塵說著,眼裡浮上氤氳的霧氣,輕塵只覺不捨,可是他還不會說話,他好想給姐姐一些安慰,她看上去好孤獨,好無助。

「夫人,你可不能亂說,」小鳳跑到門前張望了一下,幸好此刻屋子裡沒有人,要不然傳到王爺耳朵裡,又該責罰夫人了。

「小鳳,我們逃出去吧,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會做很多事,肯定不會餓死的,這王府真是討厭極了,還有那個王爺,就像個魔鬼似的,一時好一時惡,讓人防不勝防。

藍長歌認真的和小鳳商議,她恨不得現在就離開王府,這個鬼地方,是屬於鬼住的。

「夫人,就算你想離開,也要有一番佈置,不能冒然的離開,要不然被王爺逮住可就麻煩了,」小鳳的話說完,藍長歌懷裡的輕塵忙點頭。

現在開始著手準備吧,即便和輕塵逃出去,還是要生活的,藍長歌在心裡謀劃著。

奪子大戰卷 007懲罰小妾

晚間,藍長歌剛用完了晚膳,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那鳳閣裡來人說王爺讓夫人到鳳閣去一趟,藍長歌一聽,就知道是為了早上的事,心裡做好了準備。

她整了整衣衫,領著小鳳往鳳閣走去。

 月色如霧,水珠兒飄散在空氣裡,藍長歌踏著幽徑小路往鳳閣行去。

守在門前的丫頭墨玉看到藍長歌的身影,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狠狠的瞪了藍長歌一眼。

鳳閣裡,獨狐桀一臉怒意,低垂著頭正在哄勸懷裡的女人,那女人柔弱無力,哭得梨花帶雨,嬌軟的身軀兒輕顫,好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透過獨狐桀的胸膛,得意的斜睨了藍長歌一眼。

藍長歌想到這個男人昨夜對自已所做的一切,而現在竟然換上了另一副面孔,男人果然是善變的,琉璃眸底閃過一絲暗芒,福了一下身子。

「不知王爺讓妾身來有何事?」

難不成就為了看他們兩個人的恩愛秀,看到那個女人的虛偽做作,她就想吐,可惜這個高貴精明的男人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而不自知,真是可笑之極。

藍長歌只見眼前人影一閃,獨狐桀一記耳光已經招呼過來,冰冷陰森的聲音好似來自於地獄。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以下犯上,對王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藍長歌被打得飛出三丈開外撞在殿前的銅柱上,身子柔軟的下墜,臉上立刻浮起五個鮮紅的手印,唇角邊流出血絲,她扶著柱子坐到地上,唇邊掀起魅惑的輕笑,伸出手拭乾唇角的血跡。

「真是愚眼凡胎,可笑至極,真正是指鹿為馬的人物,」諷刺聲起,獨狐桀看到藍長歌臉上的血手印,心裡閃過一絲異樣,好像不忍看她的臉,他何時對這個賤人上心了,聽到她的惡言,怒火再起,走上前去,準備再上去補一腳,小鳳飛快的奔過去,抱住藍長歌,哭著央求獨狐桀。

「王爺,你饒了夫人吧,還有小王爺呢?他離不開娘啊,」

獨狐桀腳下一頓,立住了,那花纖月立刻見風使駝的奔下來,拉著獨狐桀的手求情:「王爺,算了,妹妹不懂事兒,以後我會教她的,你饒過她一回吧,」

獨狐桀的臉色緩和了下來,走回座椅,冷冷的開口:「你不配再做輕塵的娘親,如此口出污言,有辱形像,輕塵以後就歸王妃撫養了,她端莊嫻雅,溫柔可人,會把輕塵教導好的,你擇日出府。」

雖然藍長歌一刻也不想呆在王府裡,可是想到自已把輕塵一個人留在王府裡,心裡便五內俱焚,痛苦不堪,她要和輕塵一起離開這個魔窟,如果這個男人敢拆散她們母子,就是死她藍長歌也不會如了他的願。

「休想,你們兩個該下地獄的混蛋,我藍長歌就是一死,也會帶走我的兒子,」藍長歌站起身,怒視著獨狐桀,長髮凌亂,面容蒼白,半邊臉此刻腫得駭人,那雙星眸中閃著必死的決心,獨狐桀心下一驚,他並不願意藍長歌死,這個念頭一閃,竟是那麼強烈,但藍長歌已不容他多想,掉頭決絕而慘烈的往銅柱上撞去。

「不,」小鳳痛苦的尖叫,想攔住藍長歌,可惜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衝擊力很大,就連獨狐桀在一瞬間的阻止都沒有成功,只來得及抓住她柔軟如棉的身子,獨狐桀心裡一動,竟然有一絲疼痛,望著懷裡的小女子,他從沒有看過一個女人,如她一般倔強而無所畏懼,此刻她的臉如紙般的蒼白,血色從臉上漫去,額上的鮮血像一朵盛開的櫻花般觸目驚心,他的大手緊緊的攥著她的身子,想到她昨晚上的一顰一笑,那麼可人而嬌羞。

「劍影,立刻宣太醫,」獨狐桀再也不敢多想,他不願意她就這麼死去,一朵如花似的生命,獨狐桀抱著藍長歌小巧的身子,她竟然輕得就像一片羽毛,可就是這麼輕盈的身體裡卻蘊含著臣大的能量。

鳳閣裡,花纖月的臉上閃過得意,那個女人必死無疑,只要她死了,那個小王爺就歸她了,王爺也歸她了,花纖月的心情大好,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貼身的丫頭墨玉上前伺候著。

「王妃早點休息吧,明天就會有好消息了。」

蘭香院裡,太醫一臉緊張的給藍長歌診治,手抖索了幾下,才抓住藍長歌的手臂。

獨狐桀滿臉陰厲冷鷙望著睡在軟榻上的人兒,像一個了無生機的布娃娃,再也不會說著俏皮話兒,防奮著他。

「她怎麼樣了?」獨狐桀森冷的開口,太醫和丫頭們都嚇得膽顫心驚,雖說以前王爺冷漠,可是現在的王爺卻猶如地獄的惡使,令人窒息恐怖。

太醫擦了一下頭上的汗珠兒,腦袋都快垂到胸前了,抖索著聲音回:「夫人心脈俱裂,奴才束手無策,現在只能看天意了,如果她有求生的意志,必能醒過來,如果明天早上她還未醒過來,那麼只能準備後事了。」

「什麼?你這個蠢才,要你何用?」獨狐桀心裡有些惶恐,他雖然懲罰她,倒也從沒想過讓她去死,現在聽到他曾百般討厭的人兒死了,不但沒有開心,反而感到心裡有什麼東西遺失了。

太醫被暴怒的獨狐桀給甩了出去,嚇得連滾帶爬的奔出蘭香院。

獨狐桀立在床前咬牙吼:「你這個蠢女人,不是總罵人嗎?怎麼不起來和我對幹了,你就是個孬種,有本事站起來指責我,是的,你說的沒錯,是我搶了你的東西,「獨狐桀晃著藍長歌的身子,他馬上想到,如果她還活著,一定會指著他的鼻子和他對抗,可惜現在她毫無動靜。

「王爺,你不要晃夫人了,她一定很疼很疼,」小鳳不怕死的衝過去拽開獨狐桀的手,她抱著藍長歌的身子哭得嘶洌嘩啦的,嘴裡嗚咽著喊叫。

「明明是王妃來羞辱夫人的,你卻懲罰夫人,這太不公平了,而且夫人給你生了個小王爺,夫人生小王爺的時候,王爺根本不知道,當時的危險,夫人和小王爺差點都死了,奴婢當時真想跑出去告訴王爺,可是後來夫人醒過來了,夫人為了小王爺,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小王爺,她是太愛小王爺了,小王爺也愛她,如果夫人死了,小王爺也不會活的,王爺和王妃的如意算盤全部落空了。」

獨狐桀並不知道原來一個女人生一個孩子要去掉半條命,甚至是一條命,他什麼都不知道就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這是不是表示她寧願當初在那場生養中死去。

想到自已的孩子,這個女人愛如命的兒子,獨狐桀不由得眼發亮光,衝著門外伺候著的夏管家大吼:「立刻去把小王爺抱過來,」

夏管家飛奔而去,一會兒功夫,奶娘手裡抱著小王爺走進來。

獨狐桀一把抱起兒子,此刻獨狐輕塵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抱著他的男人,怎麼一張俊臉擠在一團了,好醜啊。

獨狐桀把輕塵放在床上,沉痛的對著床上的人兒開口。

「藍長歌,你兒子來了,難道你不要自已生出來的兒子了嗎?你扔下他不管了嗎?」

獨狐輕塵一聽到這個醜男人的話,臉色早嚇白了,掉轉頭望向床上的女人,她竟真的是他的姐姐,她怎麼了?臉上腫得像大餅,腦門上斑斑血跡,難道是這個男人幹的?他該死的殺了她的姐姐,獨狐輕塵張嘴咬住獨狐桀的大手,憤怒且用力,可惜人兒太小,獨狐桀根本不當回事,獨狐輕塵咬累了,掉頭望向床上的姐姐,他一下子放聲的哭起來,如果姐姐死了,他也不活了。

奪子大戰卷 008心機落空

藍長歌本欲一死了之,她心裡也知道如果輕塵知道她死了,也絕不可能獨活。

可是她的本意還是希望輕塵活的好好的,也許自個兒真的是意氣用事了。

昏昏沌沌間耳邊聽著輕塵傷心的哭,含著痛苦怨恨憤怒,她的唇動了一下,想安慰輕塵不要哭,她不是還沒死呢嗎?

小鳳陪著小王爺一起哭著,獨狐桀煩躁的在屋子裡踱步,難道她真的如此鐵石心腸,置兒子於不顧。

藍長歌聽著床畔兩個人的哭聲,一個是對她忠心不二的丫頭,一個是她最愛的弟弟輕塵,她不由得掙扎了一下,耳邊立刻聽到小鳳驚喜的叫聲。

「夫人,夫人動了?」小鳳的叫聲引得獨狐桀趨步上前,輕塵的哭聲也戛然而止,藍長歌那張蒼白的臉上秀眉輕輕的蹙了一下,獨狐桀立刻朝屋外命令。

「去把太醫叫過來,」

很快太醫抖索著跑過來,心裡哀嚎,剛逃過一劫,不會又進了鬼門關吧,雖然恐懼卻仍是盡責的號脈,臉上浮起高興,看來這次不用進鬼門關了。

「王爺,夫人的心跳緩過來了,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奴才開些藥方給她調理身子吧。」

獨狐桀一慣冷厲的眼眸中溫和了些,揮了揮手,示意太醫立刻去開方子,又命令管家安排人到廚房去煎藥。

獨狐輕塵瞪了那個坐在雕花桌前的男人,他和他誓不兩立了,竟然敢傷害他的姐姐,日後他一定要報仇。

小鳳因為高興,一把抱起輕塵親了一下,也顧不得自個以下犯上的行為:「還是小王爺最有本事,夫人是不會捨得小王爺的。」

獨狐輕塵皺眉,惡,這丫頭太噁心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擔心我姐姐的份上,我肯定咬你一口。

獨狐桀看藍長歌已無大礙,便起身離開蘭香院往書房走去。

寂靜的黑暗中,獨狐桀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他的個性向來冷漠,就是自個的太后娘親都不太敢親近他,更別提那些養在深閨裡的名門千金,所以當一臉嬌笑的花纖月願意嫁給他的時候,他便發誓此生不納一妾,只娶花纖月一人,可是沒想到花纖月竟然不能生育,當時她以淚以面,要為他再納一房小妾,生養孩子,他便寵幸了藍長歌,藍長歌當時被人賣到青樓去,還未被開苞,花纖月把她買了回來。

記得藍長歌從第一眼開始便很怕他,每次行房時必抖索了半天,讓他胃口盡倒,可又不能不寵幸她,因為她的任務是要生一個小王爺,沒想到一個孩子會讓這個女人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但反抗忤逆他,還斷然尋死,這要是以前他根本不會皺一下眉頭,但現在他不願意藍長歌死去,這王府裡太冷清了,多一個女人熱鬧一些,而且藍長歌給他生了兒子,他現在也不排斥她,甚至希望藍長歌能給他多生一些孩子。

黑暗中,獨狐桀的柳眉舒展開來,星眸閃著妖異的光芒。

他該和花纖月正視這個問題,她既然把這個女人引到他的生命中來,那麼她就不能抗拒她,而要善等她。

藍長歌吃了藥依然沉沉的睡了過去,她頭上的傷痕已經被小鳳包紮了,臉色很蒼白,不過那一上一下的呼吸,證實她是活著的,小鳳便安心多了。

獨狐輕塵被奶娘帶下去了,雖然他不願意,但是剛才他哭得太累了,反正姐姐沒事,他還是睡會吧。

早晨的陽光照在鳳閣裡,花纖月精神抖擻的在鳳閣裡等著好消息,她已經讓小丫頭去打聽那個賤人死了沒有,受了那麼重的傷,想來必死無疑,一想到這個花纖月便開心的咧嘴笑,想和她鬥,她還早得很,她可是堂堂丞相的女兒。

鳳閣的小丫頭婉兒小心翼翼的走進宮殿裡,望著花纖月一臉的興奮的表情,真怕她呆會兒可怕的樣子。

「怎麼樣?死了嗎?」花纖月望著婉兒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安,急燥的問。

婉兒被她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下來:「回王妃,夫人沒有死,又活過來了,聽說現在蘭香院裡休養呢?」

「什麼?」花纖月睜大星眸,精緻的五官一下子猙獰扭曲得走了形,玉手一揮,梳妝台上的胭脂水粉盡數灑落到地上。

「這個賤人竟然沒有死,怎麼可能,她的命也太大了,」花纖月咬牙,站起身走到婉兒的身邊,飛起一腳踢翻了婉兒的身子,婉兒忍著疼痛哀求著:「王妃饒命啊,奴婢該死,」

花纖月還想再補上一腳,墨玉急匆匆的從殿外走進來,奔到花纖月的身邊,小聲的說:「王妃快不要生氣了,王爺過來了。」

墨玉掉頭命令跪在地上的婉兒,以及宮殿裡立著的幾個小丫頭:「還不快過來收拾乾淨。」

一群小丫頭手忙腳亂收拾地上的殘物,花纖月端坐到梳妝台前,墨玉幫她重新整理好髮式,又新換了一件衣服。

花纖月調整好自已的心態,擺上自已柔媚的招牌笑容,小丫頭們逕自退了出去,獨狐桀從外面走了進來,瞄了眼大殿上的水跡,挑高俊眉問:「月兒,這裡怎麼了?」

花纖月溫和的笑笑:「沒什麼,剛才有個小丫頭打壞了我的胭脂,我讓她們收拾乾淨了。」

獨狐桀暴厭的眼眸閃過狠裂,冷硬的吩咐墨玉:「這鳳閣裡的丫頭太不像話了,要好好管教管教,再有那不好的,打三十大板子攆出去。」

「是,王爺,」墨玉哪敢說半個不字,恭敬的領了命。

花纖月穿一襲飄逸淡紫菱緞的百褶鳳裙,臉上畫了淺淺的妝,整個人看上去高貴典雅,走上前挽著獨狐桀的手臂,柔聲問:「王爺留下來用膳吧,墨玉,快去準備。」

墨玉領了命令走出去,一會兒功夫安設好桌椅,過來請王爺王妃移駕。

早膳極簡單,幾樣清淡的小菜,點心。

獨狐桀很節檢,討厭浪費,所以王府裡的一應日常開支,能減免的都減免了,但是在幫助窮人的地方,獨狐桀一向很大方,所以民間對這個王爺極為推崇,皇上知道了便封他為義親王。

獨狐桀用完早膳,抬頭望著花纖月,藍長歌的丫頭說王妃去羞辱藍長歌,可能嗎?她在他面前一直是嬌柔可人,他很難想像她的另一種面貌。

「以後,你要好好善待藍長歌,她既是本王的小妾,以後相處的日子還很長,本王希望你們兩個和睦相處,」獨狐桀的雙眸如火炬似的透視著花纖月,只見她輕柔的淺笑:「王爺就是不說,妾身也知道怎麼做,要不然當初妾身就不會讓王爺納妾了。」

完美無暇的笑容,得體的言行舉止,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獨狐桀點了一下頭,看來是本王多慮了。

奪子大戰卷 009三月能語

蘭香院,藍長歌抱著輕塵,幸福的唱著不成調的小曲兒,她的傷已經好了,只在腦門上留下一處細細的疤痕,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一點也沒有影響她的俏麗,她已經一個月沒有看到獨狐桀了,這讓她心情大好,除了當初他下令讓奶娘帶著輕塵搬到蘭香院來,別的再沒有什麼指示,偶爾也會命人送些賞賜過來,就連王妃花纖月也沒有出現過,她不以為那個女人就這麼忍氣吞聲下去。

暴風雨欲來前夕的寧靜,透著詭異,還有嗜血的殺機,但是長歌卻不感到害怕,輕塵陪著她,讓她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長歌懷裡的輕塵實在忍受不了娘親的破籮嗓子,太難聽了,不由得蹙眉冷哼:「難聽,」清清楚楚的兩個字。

長歌呆住了,就是輕塵自個兒也是一臉驚奇,他會說話了。

「輕塵,你會說話了,再說一句給娘聽聽,」

「姐姐,」輕塵開口了,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軟語,悅耳動聽,長歌只覺開心極了,抱起輕塵親了下去。

「輕塵,你也和我一起穿過來的嗎?」長歌望著前生曾是她弟弟,今生是她兒子的輕塵,那張水嫩的臉蛋上閃過狡詰,點頭,他可是一路追著姐姐過來的,本來他也想投個大點的人物,可惜姐姐的身邊除了這個小破孩可以利用,其餘沒有合適的軀體。

「姐姐?」輕塵甜甜的叫了一聲。

長歌立馬賞了他一個爆粟,冷哼:「沒規矩,現在我可是你娘親,那個疼得死去活來把你生下來的娘親,以後再敢隨便叫看看,」

獨狐輕塵苦著一張小臉,好看的彎月眉蹙成一條蚯蚓,蚊子似的哼了一聲:「娘,」

長歌再次親了兒子一下:「這才乖嘛,是娘的好兒子,以後我們娘倆要同舟共濟了,一起逃出去,如果輕塵以後一無所有了,會不會怪娘?」

輕塵一臉不屑的望了四週一眼:「若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到這個破地方來呢,管它什麼王府不王府的,只要和娘呆在一起,上天入地輕塵都不會害怕的。」

娘倆正在說話,屋子外面的小鳳覺得很奇怪,房間裡好像有人在說話,除了夫人還有誰呢?便掀簾走進來,看夫人正對著小王爺說話呢,那麼剛才還有誰在呢?小鳳四處望了一遍,根本沒人。

長歌看小鳳的動作,好笑的開口:「你望什麼呢?」

「小鳳好像聽到有人和夫人說話,可是根本沒人,難道是我產生幻覺了,」小鳳一臉懷疑,昨兒沒睡好嗎?挺好的啊。

「小鳳,過來,看看小王爺,他會說話了。」

小鳳被夫人的話嚇了一跳,夫人太誇張了吧,小王爺才三個月大,怎麼可能會說話。

「小鳳,」

藍長歌懷裡的輕塵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小鳳驚得一蹦三尺高,不敢相信的盯著夫人手裡的小王爺,小王爺不但會說話了,而且雙眸正戲謔的盯著她。

「夫人,小王爺不會是什麼妖怪吧?」小鳳吞了吞口水,膽顫心驚的問,別怪她膽子小,有誰見過這麼一點大的孩子就會說話的,這太恐怖了。

「你說什麼?膽敢說本王爺是妖怪,看來你不想活了,」獨狐輕塵一聽小鳳的話開始抓狂了,怒瞪著小鳳。

長歌啪的敲了獨狐輕塵腦門一下,這小子真是跟他老子一個樣,什麼不好學,偏學這些陰沉,小鳳害怕是正常的,若她不是知道這是弟弟輕塵,她也會嚇個半死的。

「不准對小鳳不禮貌,以後要叫她鳳姨,她就像娘的妹妹一樣,知道嗎?」

「夫人,奴婢不敢受,」小鳳立刻擺了手,讓小王爺叫她鳳姨,她怎麼受得了,雖然夫人對她好,可她還知道自已的身份。

「小鳳,你不要害怕,輕塵他只是說話比較早而已,這件事除了我們兩個,不能再讓別人知道,尤其是輕塵,不能隨便開口,你不會想別人把你當成妖孽吧。」

長歌望著輕塵,這小子從小就聰明,當然知道該怎麼做。

「好奇怪噢,」小鳳看到母子倆有說有笑的,亦走過去看著小王爺,小王爺長得好漂亮,眉毛眼睛和王爺長得一模一樣,就連望人也帶著冷冷的氣息。

「鳳姨,以後還請你多幫我娘了,」輕塵一改先前的惡劣,甜甜的開口,誰叫人家是個小嬰兒呢,這是小孩子的特權。

小鳳被他一叫,怪不好意思的,搖頭:「小王爺快不要這麼叫,我會照顧夫人的,」

輕塵倒底還是個小嬰兒,身子骨禁不住長時間的消耗,很快疲倦了,長歌叫了奶娘,把輕塵帶到隔壁房裡去睡覺。


奪子大戰卷 010浮日偷閒

中午的時候,獨狐桀跑到蘭香院來,藍長歌逕自冷著一張臉,誰叫這個男人總是搶她兒子來著。

一個月沒見他,還是老樣子,冷冷的,看人好像都是鼻孔朝上。

藍長歌正在用午膳,獨狐桀也不客氣,一撩長袍坐在飯桌邊,小鳳盛了飯端上來,獨狐桀便低頭吃飯。

藍長歌停下手裡的動作,望著對面那個埋頭吃飯的男人,他是啥意思?一句話也沒有,跑到這裡低頭吃飯,難道是她這裡的飯比較好吃,藍長歌蹙眉,她相信他吃完飯,一定會有事和她說。

果然,獨狐桀吃過午膳,開口。

「明兒個母后會過來看望她的孫子,你準備一下,」

「什麼?母后要過來,」藍長歌立刻苦著一張臉,在她的腦海裡,太后應該是還珠格格裡那個滿臉嚴肅,義正言辭,不近人情的老太婆。

獨狐桀看了藍長歌一眼,竟奇怪的知道她心裡有些擔憂,便開口,語氣柔和了很多。

「母后是個和藹可親的人,你不必擔心,」

藍長歌奇怪的望著獨狐桀,他是在安慰她嗎?他不像是會做這種無聊事的男人,而且前一陣才打過她,別以為她會忘了過去,她會記得他的殘忍,男人打女人是可恥的。

「我沒擔心,不就是一個老太婆嗎?有什麼好擔心的,」藍長歌裝著不在乎的說,其實心裡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和藹可親,可能嗎?

獨狐桀看了藍長歌一眼,這個小女人太奇怪了,自從生過孩子以後,她總是有很多面,有時候明明很害怕,偏要裝得不在意,有時候因為不害怕,偏要搞得那麼絕裂,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藍長歌知道獨狐桀在對面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一些異樣,她便有些惱了,他這算什麼?有事時可以打她出氣,沒事時來逗逗她,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小貓小狗的。

「王爺還有事嗎?」藍長歌直視著獨狐桀,真想看看這個男人的心是什麼做的,怎麼就對一個女人下得了狠手呢?

獨狐桀輕輕的歎息,幽幽的開口:「你在恨我,是嗎?」

這想法一入腦子,他的心裡便不舒服,好似他不願意她恨他,現在他都把她當成了這個王府的一分子了,而不是當初的不承認,她還是恨他嗎?

藍長歌並不否認,目光穿過獨狐桀的身子,淡淡的開口:「如果有可能,我自願求去,分文不取,只讓我帶著我的輕塵,此生我必對王爺感激不盡,」

她的話音一落,獨狐桀的大手便抓上來,很緊的拽著她的手臂,臉上的劍眉蹙起,神色間便有惱意,她為什麼就不能順著他呢,他都要寵著她了,為什麼她就不能像花纖月一樣溫柔可人呢?花纖月從來沒有忤逆過他,只有這個女人三番五次的挑戰他的耐性,而他知道自已再也不可能對她下得了狠手。

「你拽疼我了,」藍長歌皺眉,他不是很討厭她嗎?這應該是很好解決的事,如果是輕塵的原因,她是絕不會退讓的。

獨狐桀放開手,藍長歌的手臂紅了一圈,她低頭輕撫手臂,也就沒看到獨狐桀眼裡的落寞。

「你別再想著離開,這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你都是我獨狐桀的女人,」

獨狐桀扔下一句話,便離開了,藍長歌抬頭望著他的背影,這次他沒有說小妾兩個字,而是用了女人,這有什麼不同嗎?

藍長歌也沒有胃口再吃飯了,便讓小鳳收了碗筷,自個兒踱步到隔壁去看輕塵,小傢伙睡得特別的熟。

藍長歌走出蘭香院,王府裡此時忙碌成一團,各處都掛上了燈籠,紅色的緯縵,藍長歌想起明日太后要來王府,說是看看自個的兒子。

遠處的大廳裡,不時的傳來花纖月的嬌喝聲,想她到底是丞相的女兒,什麼事都親力親為,能力也是一流的,只可惜不能生養,如果她能自已生個孩子,也許就沒有那些嫉妒心,那麼她會是個慧心蘭質的可人吧。

藍長歌想了一番,看周圍的人都忙成一團,好像只有自已一個閒人,便移步往僻靜的地方走去。

王府的佔地面積極廣,各處的格局也分佈的好,共有五處住所,自個住的蘭香院是其中最小的一處,鳳閣是女主人的住處,王爺住的是明月居,另有一處是下人房,還有就是客房,每一處又自成一體,正廳,偏廳,書房,膳廳,臥室應有盡有,就是這五處之間相隔的也遠,其中穿梭著花園假山,小橋流水,亭台小榭,景色優美,環境幽雅。

藍長歌穿過小徑,走到後花園裡,上次蕩鞦韆讓她意欲未盡,她還想去坐坐,反正這會兒花園裡沒人,所有人都到前面去忙碌了,準備迎接太后呢。

花園裡果然一個人也沒有,藍長歌愉悅的奔到鞦韆架前,自個兒蕩起來。

輕風拂面,輕輕的拿掉頭上的髮簪,一頭長髮飛舞,悠然自得的神情,閉上雙目亨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不由得想起以前最喜歡的《蘭陵王》詞,輕輕的呤誦出來。

卷珠箔,朝雨輕陰乍閣,闌干外、煙柳弄晴,芳草侵階映紅藥。東風妒花惡,吹落梢頭嫩萼。屏山掩,沉水倦香,中酒心情怯杯勺……

輕輕的風中,嬌音如蜜,清靈婉轉,一詞終了,餘音迴旋,久久不息。

空氣中,清朗的聲線劃過半空,藍長歌一驚,掉頭望過去,在花園牆角處,有一棵高大的榕樹,那樹上坐著一個白衣盛雪的男子,此刻正雙手鼓掌,這男人長得真是妖孽,兩彎黛眉秀美如遠山,挺翹高傲的鼻子,薄薄菱形的唇,肌膚賽雪,一頭如烏絲般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上,此刻他正似笑非笑,邪惡妖媚的望著藍長歌,藍長哥一驚。

「你是誰?怎麼跑到王府裡來了?」

樹上的男子坐在樹杈上輕輕晃動著身子,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藍長歌,慵懶的換了個氣勢,繼續看她。

藍長歌被他看得臉都紅了,被一個絕世美男以如此迫人的眼光緊盯著,相信不管是誰都會困擾。

「你再不說我可就叫人了,」藍長歌雖然被美男吸引,可不代表她失去神智,這男人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不會是什麼危險的份子吧。

藍長歌的話音落,只聽到空中傳來一聲輕脆悅耳愉悅的笑聲,眼前人影一動,那男子已經貼在藍長歌的身邊,吐氣如蘭的在她耳邊低語。

「我叫百里流疏,記住了,我們會再見面的,有趣的小東西,」

身影瞬間飄遠,哪裡還有半個人,藍長歌心裡歎息,這些人怎麼都跟個鬼差不多,說不見就不見了,難道這就是絕世輕功,真好,如果她也會的話,早逃出王府了。

奪子大戰卷 011前世情思

因為那個長得像妖孽似的叫百里流疏的男子的擾亂,長歌就沒有了蕩鞦韆的意思,這時候輕塵該醒了,還是去陪兒子吧。

長歌躍下鞦韆架往回走,那空曠的鞦韆在空中輕悠悠的晃蕩,長歌不知道,那個百里流疏的男子並沒有走,而在遠處默默的注視著她的身影,心裡暗自猜測著這個可愛的小女子是王府裡的什麼人?

空氣中有陰謀,有詭異,各懷鬼胎。

一路上,腳踏青石小板,手扶綠葉籐曼,休閒的往蘭香院走去,路上偶遇一兩個丫頭小廝,也是客氣的打招呼,今兒個大家似乎都很客氣,整個王府裡籠罩著一層欣欣向榮的氣氛,是因為要做足表面功夫嗎?長歌不屑的蹙眉。

遠處花纖月看到藍長歌一個人自在的在王府裡閒逛,只有她累死累活的忙碌著,而那個女人什麼都不做,只要明天打扮得清清爽爽的抱著兒子就行了,而她這個正王妃卻要在這裡累死累活的,原因無它,就因為王爺的一句話。

獨狐桀說:「月兒,你多打理著點,那些毛燥的下人做事我不放心,」所以貴為王妃的花纖月像一個下人似的從早上忙到晚,直累得腰酸背疼,身子打顫,而那個好命的女人竟然在她眼面前晃來蕩去的閒逛,這怎麼能讓她不生氣,花纖月的臉糾結得像生了大病一樣痛苦,眼冒金星,害得王府裡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聽見搬東西的聲音,然後是王妃腳踏地板的聲音,很重。

花纖月的丫頭墨玉順著王妃的眼光也看到了讓王妃心情不好的人物,忙移步走過去,附耳小聲的嘀咕:「王妃,這兩日先讓她快活一點,等太后走了以後,再作打算,」墨玉的話提醒了花纖月,現在最緊要的任務是把王府收拾得妥妥當當的,不要讓王爺不滿意,其他的以後再作計較,那個叫藍長歌的女人她是不會放過的。

藍長歌只覺背後有一道嗜血的目光射來,陰風陣陣,她迅速的掉頭,並沒有人在後面,遠處王妃依然吩咐下人整理客廳。

長歌帶著疑惑往回走,難道是自已多疑了,明明那目光帶著強烈的恨意,難道是花纖月,可她好像只顧著忙碌,也沒時間理她啊。

快到院門口,小鳳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臉無奈,抬頭見到長歌,高興的掀眉笑。

「夫人,你可回來了,小王爺他……」

長歌一驚,以為是輕塵出什麼事了,飛快的奔進院子裡,那小子好命的抱在奶娘手裡,長歌的一顆心才放下,回頭噌了小鳳一下:「嚇死我了,還以為輕塵出什麼事了?」

「奴婢還沒說完呢,夫人就跑進來了,奴婢只不過想說,小王爺哭了,」小鳳委屈的瞼眉低頭。

藍長歌捏著小鳳的臉頰,逗她:「那我向小鳳陪不是了,是長歌的錯了,」

小鳳被長歌逗笑了,奶娘也笑了,這夫人真是太可愛了,一點架子也沒有,生了小王爺也沒有持寵而驕,尤其是和下人處得像一家人似的,真是個好夫人。

藍長歌伸出手接過奶娘懷裡的輕塵:「奶娘,你去休息一會吧,帶孩子也夠累的了,而且這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奶娘聽了夫人的話,高興的下去休息,夫人真是體貼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她能移到蘭香院裡真是平時積了德的,得了這麼外快活。

奶娘走了,長歌吩咐小鳳出去守著門,以防她和輕塵說話時有人闖進來,這對於輕塵可不是好事。

小鳳依言走出去,並細心的泡了茶放在雕花桌上。

房間裡只剩下母子二人,輕塵立刻鬆了口氣:「娘,我都要窒息了,明明會說話卻要裝不會說話,你說這需要多大的毅力,真怕自個兒哪天會忍不住說漏嘴,」

長歌瞪了他一眼,警告的開口:「若是你想被當成妖孽看待,你就開口,說不定會浸豬籠,甚至是火燒,再或者是五馬分屍,」長歌越說越順,輕塵早被她嚇白了臉。

「娘,人家還是個小嬰兒,你不能說這麼惡毒的話吧,」

「我這是提醒你,以免你哪天真的心血來潮,惹禍上身,」長歌叭的打了兒子的小臉一下。

輕塵立刻抗議:「娘,你又打我,早晚我會被你打傻了,這毛病你從以前就有,怎麼就改不了」。

藍長歌乾笑兩聲,她好像真的喜歡這樣打人家輕塵,可是他哪有變傻,以前的他可是被他越打越聰明了。

「我可記得以前你是很聰明的,說不定就是因為我打的原因,你看,你十八歲不到就修了大學本科,二十歲就拿到了劍橋的藥濟師碩士學位,這難道不是我的功勞嗎?」藍長歌得意的揚眉,說起弟弟的豐功偉跡,她可是三天都說不完,總之一句話,弟弟是個可怕的天才了,哪像她念到高中就沒辦法念下去了。

輕塵聽了長歌的話,眼神立刻暗了下來:「娘,對不起,都是輕塵拖累了你,這一生我希望你幸福快樂,你的幸福就是輕塵的幸福,」

前世姐姐為了供他唸書,高中畢業就輟學,從來沒有談過一次戀愛,每天要做三份工作,本來他想好好的報答姐姐的,可是卻在那次爆作事件中姐弟同時死亡,在閻王殿裡,他用一劑忘情水換得投到姐姐身邊的機會,冥界孟婆手裡的忘魂湯早已不管用,閻王為這事愁了很久,因為這忘魂湯讓很多重生的傢伙記得前世的點滴,於是世上多了許多神棍大神之類的騙子,一時間閻王殿裡鬼滿為患,閻王正為此時犯愁,想不到輕塵手裡有自已製成的藥劑忘情水,本來還想把這個項目拿去投資,便有錢讓姐姐亨福了,誰知姐弟倆同時死亡,這忘情水的專利便落到冥界閻王的手裡,輕塵投生到人間便再沒有了使用忘情水的權利,閻王當時一高興,就奉送了輕塵前生的記憶。

「輕塵,怎麼不高興了,是不願意娘打你嗎?」長歌擔憂的望著兒子的小臉,臉上布著陰鬱深沉,和那張細嫩的嬌顏一點也不符。

輕塵搖頭,淚花滾在眼裡,晶瑩精亮,一滴一滴,似雨滴,更像珍珠。

「娘,我想起了前生,我欠你的太多,這一世我希望能報答你。」

「好了,咱娘倆誰跟誰啊?開心點吧,這才是娘心目中的輕塵,來,笑一個吧,」長歌捧高輕塵蕩來蕩去的。

輕塵不滿的大叫:「娘,人家害怕,你這是幹嘛,人家有恐高症,快放人家下來。」

長歌咯咯的大笑,和輕塵在一起,她每天都是快樂的。

輕塵的小手不依的抓住長歌的耳朵,猛揪,可惜三個月的小嬰兒根本沒有力量,好像撓癢癢一般。

「娘,哪個男人來找你了嗎?」

長歌被輕塵的話搞得一愣,一想到那個惡劣的男人,心裡便一肚子火,擺那麼高的姿態,好像他能接受她是多麼大的恩寵,搞搞清爽,她根本不稀憾這樣的男人好不好?

奪子大戰卷 012母子連心

因為提到那個男人,藍長歌的心情頓時鬱悶起來,小臉蛋也挎了下來,她很排斥獨狐桀,用獨狐桀的話來說,她在恨他,因為那個男人差點搶了兒子,害死了自已,現如今是自已拚死抗議爭來的一切,若是真正的長歌,只怕早已死在他的手上了。

輕塵伸出小手撫平長歌的眉結,他也不喜歡那個男人,可那個男人是這個家裡的老大,他們要擺平他才能離開王府。

「娘,我們會離開的,你別擔心,難道你不相信你的兒子嗎?我可是從來沒有騙過娘喔,」輕塵輕鬆的逗著長歌,長歌因為他的話笑了,這話從一個三月大的孩子嘴裡說出來,怎麼感覺那麼怪。

「是,我最相信我們家的輕塵了,只是我們該怎麼逃出去,要是有武功就好了,本來想翻牆出去的,可是這王府裡建的圍牆實在太高了,本來想鑽狗洞出去的,可是那狗洞太小了,本來想爬樹出去的,可是那樹實在是太粗了,手臂都抱不過來,長歌把自已堪察來的結果告訴兒子。」

「娘,就算我們逃出去,也不一定出得了城,現在我們要穩住這個男人,然後找到一個大靠山,把我們帶出去,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了」輕塵說著自已的計劃,這件事不宜過急,如果被那個男人逮住了,只怕娘又要受到懲罰了,他不願意娘受到一點傷害。

「穩住那個男人?」長歌一愣,她倒是沒想過要穩住那個男人?

「對,讓他放鬆戒心,這樣我們逃出去的勝算就大一些,」輕塵點著小腦袋瓜兒,伸出小手摟著長歌的脖子,做為嬰兒的好處就是可以無所顧忌的纏著娘。

「可是那男人一看就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也不對,那個花纖月不是就糊弄了他嗎?讓他一直以為自已的王妃有多麼溫柔可人,可是自已只怕沒有那個能力吧。

「所以你要學啊,男人其實是最容易對付的,只是因為以前你整天忙著賺錢,沒有過多接觸男人的原因,要不然只要稍微的表現一下,只怕那個男人就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你小子,竟拿你娘來開玩笑,找抽是不是?」長歌瞪了兒子一眼。

「好了,娘,把我放在床上吧,現在我來教你怎麼對付男人,」

「不會吧,這些你也懂,」長歌睜大眼,難以置信的望著兒子,小屁孩懂什麼,就算他以前很聰明,可也不至於連這個都懂吧,而且他並沒有談過戀愛。

「我是個男人,好不好?」輕塵用小手捏長歌的臉頰,懲罰她忘了自已曾經是個大男生。

「可是把你放在床上,你坐得住嗎?」長歌疑惑的往床邊走去,人家都說六個月能坐,九個月能爬,十一個月能語,十二個月能走,他這三個月就能坐了?懷疑?

「我有腦子好不好,三個月大的嬰兒不會坐是因為沒有思想,我是個有思想的人,所以沒事時經常練習坐勢,現在坐對我來說沒有問題,你把我放開來吧。」

長歌依言把兒子放在雕花床上,輕塵果然坐得很好,心裡便有點驕傲,看兒子多有出息啊。

「娘,男人是獸性動作,你越是發抗,他越是要控制你訓服你,如果你用女人的武器去打敗他,只會讓他更疼惜你,」

「我不要他疼,」長歌大叫,她不稀憾。

「如果他疼你,很多事情就好做了,說不定讓你自由的出入王府,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找個機會溜出去了。」輕塵不滿的蹙嘴。

自由的出入王府?這倒是好事,好吧。

「講吧,我絕對不會再打岔,」長歌舉高小手表明自已的決心。

「對付男人,女人可以對他笑,對他哭,對他毒,對他死,」輕塵話音還未落。

藍長歌再次搶話說,她又忘了剛才的保證了。

「我死過一次了,不想再死了,太痛苦了,」說著小臉兒還糾結成一團,好像便秘似的。

獨狐輕塵的狠瞪著藍長歌,她這毛病就不能改改嗎?他現在最想做的是掐住她的小脖子。

長歌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兒子在瞪她呢,為什麼,眨巴著大眼睛,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數落這個不孝子。

「兒子,你太恨心了吧,叫我去死,還死命的瞪著我,我到底是為啥來的啊?」

「閉嘴,」獨狐輕塵叫聲,透著涼颼颼的寒氣,長歌立刻乖乖的閉上嘴,輕塵生氣了,他一生氣可是很恐怖的,雖然他很少生氣,記得有一次,她生病了還去打工,被輕塵知道了,把她關在家裡三天不得出門,即便是好了也關著。

「我沒有真要你去死,只是嚇那個男人,上次你就是撞得太用力了,如果你稍微慢一點,那個男人就出手救你了,那麼你可以乘機撒撒嬌,這是女人的特權,」輕塵的語氣柔軟下來。

我不屑,好不好,長歌不以為意的用鼻子哼,還好,不敢再搶話說了。

「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必須這麼做,或者你喜歡王府裡舒服的日子,不想走了,要不然你就要按我說的做,」輕塵明亮的眼睛戲謔的望向藍長歌。

「我……」藍長歌剛想說話,想起輕塵的警告,立刻捂起嘴搖頭。

「好,那麼我們達成一致了,現在我教你如何對一個男人笑,」

笑誰不會啊?長歌立刻放開手咧開嘴笑,輕塵望了一眼,搖搖頭。

「笑得像個白癡,」

「什麼?」長歌大叫,這太過份了,明明是溫柔的笑,還說笑得像白癡,這太污辱人了。

奪子大戰卷 013哭笑不得

輕塵坐在床上揮舞著兩隻小手,極端的不屑娘親那鬼面笑容,那還叫溫柔的笑,有夠恐怖的,最好半夜不出門,上下牙對齊,只看見白森森的一口牙,哪裡讓人注意她的笑容了。

「女人的笑要含蓄,輕輕的勾動一點唇角,彎成一個菱形的弧度,好比書上稱女人有櫻桃小口一點紅,那是最誘人的,輕輕的一點,」輕塵做了個示範。

長歌看得一愣,兒子笑得有夠妖孽的,好吧,她就學一回傾國的笑吧。

長歌掀動唇角,彎成弧度,只是為什麼這麼難,好像有點僵硬。

輕塵立刻開口:「有哪麼點意思了,就是太僵了,你找個鏡子練練吧,」

長歌立刻從梳妝台上拿下銅鏡,練起笑來,可是這破鏡子哪看得真切啊,模模糊糊的一片,她哪知道自已的笑容是不是夠好看夠魅力,只是床上的那小子也太自在了吧。

躺在床上,翹起雙腳,晃悠晃悠的戲耍著玩,這還有天理嗎?老娘不幹了,長歌扔下銅鏡,對著床上的小人兒叫囂:「你娘我不學了,換一個吧,就哭吧,那玩意兒誰都會,」

獨狐輕塵聽了長歌的話,翻身坐起來。

「那你笑個給我看看?」

長歌深吸一口氣,緩緩的一寸一寸的扯動臉上的肌肉,慢慢的彎成一個菱形的唇角,這淑女笑有夠累人的,要是她日後逃出王府了,一定要大聲的笑。

輕塵總算有那麼點滿意了,點頭讚了一句:「還可以,以後多加練習,」

長歌一聽兒子誇她,立刻眉飛色舞的咧開血盆大口笑得沒心沒肺的:「那是,不看看是誰嗎?」

輕塵瞪了她一眼:「看你現在的樣子,剛剛學的都報費了,」

「怎麼會?我學的這一招都是用來對付那個可惡的混蛋的,至於我們就不需要那些虛偽的一套了。」

這句話輕塵也贊同,點頭讓長歌通過了,下面就是怎麼樣哭了,女人的眼淚是武器,多少英雄豪傑都葬送在這梨花帶雨的淚顏中,輕塵讓長歌給他做個樣子,平時是怎麼哭的。

長歌想著,這哭當然是最傷心的姿態了,立刻蹙緊眉,抽泣,張開大口,哇一聲嚎聲尖叫,這一連串的動作倒是嚇了輕塵一跳,打了個手勢,讓這個蠢女人停下來。

「有你這麼哭的嗎?不要說讓男人心動了,是男人只怕看了都嚇跑了,心裡更厭煩你這種女人了,」

長歌想了一下,好像自已每一次哭,確實都嚇跑了別人,當然這是指前世,挎下一張清艷艷的小臉蛋,自已這是女人的不懂該怎麼做女人,倒是這小子知道女人的一切,這也太悶了。

「女人哭的時候要保持艷麗的容顏不變,只輕輕眨動雙眸,把那珍珠一樣似的淚滴一顆一顆的落在白晰的臉上,那才是哭的境界,」輕塵解釋。

長歌立刻有話說:「那女人肯定不是真傷心,裝的,就像花纖月」

「好了,你甭管那個花纖月了,你還是練你的哭吧,等你練好了,以後我們逃出去了,管她是誰關我們什麼事?」輕塵打斷長歌的話。

藍長歌想著方才輕塵說的要領,輕輕的眨動雙眸,可這眼淚沒有啊,怎麼辦,用小手指掐自已的大腿,疼啊,眼裡果然有那麼點氤氳之感,只是這珍珠的淚滴你咋還不下來呢,倒霉,前世應該去當明星,想那明星拍哭戲時,直眨動雙眸,哇卡,眼淚便如桃花雨似的下個不停,長歌想前想後,就是沒把眼淚想出來,雙眼拚命的擠著,眼都疼了,眼淚還一滴沒有。

輕塵提醒她:「你想起最後奶奶是怎麼死的嗎?」

一句話頓時觸動了長歌的心思,奶奶死了,把他們撫養長大的奶奶死了,一天的福也沒有想過,長歌的眼淚便如雨而下,只輕輕的抽泣著,輕塵看長歌哭得厲害,自個兒也傷心了,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哭得像個淚人兒,早忘了剛才訓練來著。

兩個人正哭得起勁,門外響起小鳳清脆的聲音:「奶娘,你過來了,小王爺和夫人在裡面玩呢?」

長歌趕忙擦乾眼淚,走過去抱起輕塵,這時候奶娘和小鳳走進來。

「夫人,你也累了吧,休息會兒吧,還是我來帶小王爺吧,」長歌點了點頭,把輕塵放在奶娘的手裡,輕塵衝著她眨眼睛,安慰她。

奶娘把輕塵帶了下去,小鳳過來看了夫人一眼,好像眼圈兒紅紅的,忙關心的問:「夫人,你怎麼了?」

長歌搖頭,坐到梳妝台前,對著銅鏡展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看得小鳳一呆,夫人的笑容好美喔,怎麼以前從來沒有發覺呢,真是傾國的笑容,柔中帶嬌,是女人都羨慕。

奪子大戰卷 014不准碰我

一直到用晚膳的時候,長歌的心還有點酸酸的,因為奶奶在爆炸中去世了。

晚膳後,長歌盥洗完畢,躺在屋外的貴妃椅上看滿天繁星,星星眨著調皮的眼睛,如果每一雙便是一個親人在遠方默默的守候著,那麼哪一雙才是奶奶的眼睛呢。

愁思滿腸,心內怨切。

翻坐起身,捧過高几上的香茶,輕啜一點,熱氣沸面,香氣引人。

小鳳從屋子裡拿出一件薄衫披在她身上。

「夫人,晚上風大,小心著涼了,」說完退了下去,蘭香院裡,她一個人獨自品茗,心裡寂寞橫生,如果有一個知已能陪著她共飲此茶,那真是人生的快事,只可惜知已沒有,院子裡倒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獨狐桀堂而皇之的坐在她的身邊,長歌立刻防備的望向這個長得俊逸的男人,都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說的真貼切,這男人看外表,怎麼都不會是那種殘忍的人,可事實上偏偏是的。

獨狐桀幽暗的眸光裡折射出自已的小妾是如此排斥著他,而且還很恨他,她自從生完孩子以後就是不一樣了,很勇敢,這還真是令他欣賞,只怕尋常女子做不了她所做的一切,目光定定的凝視著她。

長歌的腦子裡立刻響起警鐘,這男人不會又要實施上次的獸行吧,上次的事還記憶猶新呢。

「王爺這麼晚不在鳳閣休息,跑到這小小的蘭香院來幹什麼?」

長歌想給他個微笑來著,好歹練了半天,可馬上想到,這男人會不會蹬鼻子上臉,若她一笑,他會不會要求留下來。

她藍長歌絕不會再讓這個男人碰到,她既然不打算留在王府裡,沒必要犧牲自已的清白。

「你好像不希望本王過來?」獨狐桀的話裡有一絲怒氣,他的行蹤向來是自已做主,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小妾說話了,而且她如此防備著他是什麼意思,不想讓他碰她,他獨狐桀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現在他對她很感興趣,那麼她就只有順從。

獨狐桀大手一伸抱起藍長歌的身子,往內室走去,藍長歌那裡如了他的意,拳腳並用,只可惜花拳繡腿的對獨狐桀起不了作用。

獨狐桀彎腰把藍長歌放在床上,長歌乘機爬到床的裡面,臉色憤怒而絕決的狠盯著獨狐桀。

「你要是再敢強逼我,我就咬舌自盡,」說著上下牙對著舌根。

獨狐桀臉色陰沉,暴怒且咬牙的喘氣聲,兩個人互相對恃著,偏就獨狐桀對長歌下不了狠心,若是第二個人如此威脅他,只有死路一條。

他知道這個女子是說到做到的,自已並不想逼死她。

他對她好像有一些不一樣了,想要寵著她,既然她的心裡恨著他,那麼他就把那份恨化解掉吧。

獨狐桀逕自脫掉金色錦袍掛在繡屏上,坐到床邊脫掉皮靴。

長歌動了一下,再次往裡面移一點,其實她心裡緊張,又害怕,如果這個男人不顧她的死活,她真的有勇氣咬舌自盡嗎?上次做過一次已是極致了。

「睡吧,以後只要你不願意,本王不會強迫你的,」深沉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

藍長歌疑惑了一下,他說的可當真嗎?要是他半夜獸行發作,她還不是被強逼了。

獨狐桀一伸手攬她入懷,長歌掙扎了一下,身子僵硬著,她不習慣和一個男人牴觸而眠。

她本以為自已會睜著一雙眼到天亮的,可是靠在他寬闊的懷裡很自然的便睡著了,一覺睡到天亮。

而這個摟著她的男人卻是一夜無眠,她睡著時可愛極了,沒有半點防備,像個乖巧惹人憐愛的貓瞇般睡在他的懷裡,那小巧精緻的臉蛋清秀可人,全不似花纖月的精雕思啄,她真是個不一樣的小女人。

獨狐桀看了一夜,天未明時便起身,輕手輕腳的起來穿了衣服出去。

待他走出去,長歌睜開眼,在他剛才一動時,她便醒了,只閉著眼等他離開。

他果然沒有碰她,也許這個男人身上還有一些憂點,就是說過的承諾會對線。

只是她不屬於這裡,不管他是出色的還是殘忍的,對於自已來說,她只想找一個相儒以沫的男人過一輩子。

奪子大戰卷 015親臨王府

獨狐桀走了後,長歌也起身,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太后要來王府看望自已的兒子,她的孫子。

今日藍長歌穿一襲淡藍色的長裙,袖口繡著一枝粉紅的蓮花,金線勾出光華四射的霞光,長裙的下擺繡了淺淺的水雲圖,腰垂一塊鳳玉珮,臉上亦上了淡妝,整個人清新脫俗,站起身輕輕轉動,長裙散開來,舉手投足如風吹揚柳般婀娜多姿。

小鳳看呆了,夫人好亮麗啊,尤其是言行舉止間的灑脫。

奶娘抱了輕塵過來,今日裡小小的輕塵也穿著一身嶄新的衣衫,掉頭望向長歌,眼裡閃過驚艷,痞痞的吹了個口哨,奶娘奇怪的望了懷中的小傢伙一眼。

長歌忙伸手接了過來,乘機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府裡的夏管家過來通知夫人去正廳,王爺讓夫人過去呢,夏總管是個年長又有閱歷的管家,眼見王爺對夫人有些不一樣了,越發的對長歌很尊敬,想也知道王妃不生養,夫人生了小王爺,日後即便不成正妃,也是個側妃。

長歌抱著兒子領著小鳳和奶娘跟著夏總管的身後往正廳走去,整個王府裡早起的丫頭小廝裡裡外外的忙碌著。

正廳裡,安設了桌椅,獨狐桀和花纖月正在用早膳,長歌走過去,早有小丫頭給她準備了碗筷,長歌把兒子交到奶娘的手裡,坐到桌前簡單的吃了些,安靜的低著頭,也不去看對面的兩張臉。

獨狐桀一臉的驚奇,這女人今日真是不一般,與往日裡大不相同,想不到她裝扮起來,卻是如此的亮眼。

花纖月心裡如油滾般煎熬,王爺昨晚留在了蘭香院,一整夜也沒有去鳳閣,王爺已經把這個賤女人當成了府裡的一員,只怕以後為更上心的,自已要早點去掉這個障礙,奪了那個兒子,想到這個孩子,花纖月起身移步走到奶娘身邊,探首望向那個粉嫩的小嬰兒,獨狐輕塵一看到這個女人就來氣,那雙狐□子似的眼裡閃著算計的光芒。

「你個死女人,是不是又想害我娘,我和你誓不兩立了,看我呆會兒怎麼幫我娘報仇,」獨狐輕塵在心裡罵完了,咧開小嘴對著花纖月笑得諂媚。

花纖月一看這小孩子對她笑,心裡一陣激動,這可是以前沒有過的,這孩子開始喜歡她了嗎?太好了。

花纖月從奶娘手裡接過嬰兒,奶娘本不願意,可人家好歹是王妃,只好鬆開手。

花纖月把小輕塵抱到王爺面前,自豪的說:「王爺,你看,這孩子喜歡我呢?」

獨狐桀望著自個的兒子,這小子一臉陶醉,真的喜歡花纖月了嗎?那也好,以後就讓長歌把這個孩子過繼給王妃,他們再生一個,獨狐桀打著如意鼻盤。

小輕塵一看獨狐桀毫不掩飾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的打算,氣得心裡直罵他娘,就是自個的皇奶奶,誰叫她不把兒子生好的,罵的就是她。

長歌一臉詫異,這小子不會又想耍什麼花招吧。

用完早膳,便有小丫頭上來撤去桌椅。

獨狐桀領著王府裡的一干人等步出王府的大門,迎在正門前。

京城的大街上,鼓樂聲響,一對對鳳羽龍旌,雉羽宮扇,又有提香爐,焚著御香的,然後一溜兒的太監宮女,捧著各式的耀眼閃光的錦盒,後面是兩頂金頂嵌著碩大寶珠的明黃鳳鑾輿,緩緩而行。

街道邊人山人海,皇宮的侍衛排成兩隊分列街道兩旁,為太后和娘娘護駕。

太后端坐在鳳輿轎裡頻頻的向人群招手示意,展露出親切的笑容,果然不虧為母儀天下。

義親王府門前,獨狐桀早得了消息,正領著閤府大小在門前翹首張望,鼓樂聲越來越近,果然望見了一隊隊的儀仗隊,只聽得街道上尖叫聲不斷,獨狐桀歎息,母后還是那麼頑劣,都多大年紀的人了。

等到鳳鑾輿在王府正門前停下,獨狐桀領著家人跪下,恭敬太后聖安。

太后下了鑾轎,伸手扶起自已的兒子,慈祥的聲音響起:「好了,都起來吧,」

閤府上下起身退至一旁,此次皇后娘娘亦陪太后光臨親王府,獨狐桀恭敬的請了皇后娘娘的聖安,皇后嬌俏的開口。

「義親王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不需如此多禮」

太后亦點頭,獨狐桀領了太后和皇后娘娘往王府正廳走去,王妃花纖月緊隨其後,長歌也不緊不慢的跟著。

這古代人可真會享福,看太后的架勢,真不虧為天諾朝第一貴婦,這派頭可真是顯足了。

王府的正廳裡,太后端坐在上首,皇后娘娘相陪。

王妃花纖月親自奉上茶水,太后慈愛的望了花纖月一眼,點頭示意兒子和媳婦也坐下。

長歌只站在邊上,想也知道她一個小妾,只有站的份了,要不是自已生了個兒子,恐怕連這正廳都沒得進的。

太后開口:「我那金孫呢?」

獨狐桀示意奶娘把小輕塵抱過去。

太后一看輕塵的品貌大喜,連連稱讚:「桀兒,這孩子可和你小時候長得一般模樣,真是太可愛了,而且漂亮。」

獨狐輕塵聽著這個雍擁華貴的女人稱讚他,張開嘴給了她一個天使的招牌笑容。

只聽太后驚喜的笑看著小輕塵,招呼著皇后娘娘:「婉煙,過來看看,這孩子笑起來真漂亮,」

皇后娘娘柳如煙,是天諾皇朝的的第一美人,膚若凝脂,明眸皓齒,梨渦淺笑。

柳如煙聽了太后娘娘的話,傾身向前,只見小輕塵長得果然是漂亮可愛的,而且此刻望著人的眼神一點也不害怕,倒是炯炯有神的。

小輕塵一看皇后娘娘,頓時雙眼冒光,這個娘娘好漂亮了,比我們那個年代的電影明星漂亮多了,於是輕塵奉上一個超級無敵的帥歌笑,惹得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高興的大笑。

柳如煙望著可愛的小輕塵,只輕聲說:「這小嬰兒竟好似聽得懂我們的話似的?」

一句話驚得那個立在邊上快睡著了的女人,這小子一看到美女就發昏的毛病怎麼還沒改掉,心裡正擔憂著,只見王妃花纖月上前一步,垂首恭敬的說:「小王爺生下來就顯聰明。」

太后聽了王妃的話,越發的高興,便招手讓花纖月站到身邊來。

「這孩子和你也親嗎?」

「是的,母后,」花纖月得意的點頭,伸出手去抱輕塵。

獨狐輕塵在心裡冷笑,你個死女人,找死吧,我等的就是你來抱我,小輕塵把一口勁憋足了狠狠的往花纖月的手背上咬去,花纖月沒防到他這一手,只疼得她一甩手,小輕塵被拋了出去,某嬰兒乘機配合的哭聲起,那個淒慘的聲音啊,真是呼天愴天,哀嚎尖叫使足了。

頓時大廳裡多人有了動作,藍長歌飛奔而去抱起地上的輕塵,花纖月早嚇得跪在地上,她明明記得這小孩子喜歡她的啊,怎麼這會兒竟咬她呢。

太后娘娘臉色難看至極,冷盯著花纖月,這女人心思也太歹毒了,難道自已不生養,連個孩子也容不得嗎?

「母后,剛才是小王爺咬了妾身,」

藍長歌不悅的瞪向向花纖月:「胡說,我們家輕塵還沒長牙呢,」說完又去哄自個兒的寶貝兒子了。

太后娘娘此時才注意到這麼一個女人,卻是極端秀美可人的,就是此時身上的衣服也是素雅清淡的,不失為一個當家夫人的架勢,哪像花纖月,穿得如此妖調,令人反感。

奪子大戰卷 016太后賞賜

太后臉色難看的望著下跪著的花纖月,聲音陰沉沉的。

「要是小王爺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可擔當得起,」

花纖月聽了太后的話,心裡一顫,她只不過想好好表現而已,這太后從當初就不喜歡她,直到現在還是看她不順眼,花纖月低垂著的臉上布著陰狠,你個死老太婆,不要撞在我的手上,要是讓我逮到機會,非把你挫骨揚灰了不可,可嘴裡卻不住嘴的哀求著。

「請太后責罰,妾身是無心的,」

獨狐桀看兒子並沒有事,而且他相信花纖月只是不小心,既然孩子沒有事,母后就沒有必要懲罰月兒,好歹她還是王府裡的主母,若是下人們看見了,也是有失臉面的。

獨狐桀起身,俯身叩請太后。

「請母后饒過王妃這一次吧,我想她也是無心之過,好在輕塵並沒有事,今日又是母后親臨義親王府,就不要為小事壞了心情吧。」

太后本想發火,再想著兒子都已經開口了,就做個順水人情吧,自已何必做這個惡人呢,何況桀兒一向和自已不太親,要是惹惱了他,只怕以後母子關係更僵,太后便緩和了臉色。

「起來吧,下次要當心點。」

「妾身謝過太后,」花纖月領了命站起身。

太后招招手讓藍長歌近前,伸出手來仔細的打量藍長歌,輕讚了一聲,掉頭問皇后娘娘。

「看這孩子,倒是不錯的,秀美可人,果然是輕塵的娘親,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生出我的漂亮小王孫。」

藍長歌頗不習慣太后的誇讚,而且身邊的花纖月正拿眼瞪她呢。

這關她什麼事,是太后要誇她的好不好?拿眼瞪我,你怎麼不去瞪太后,藍長歌在心裡腹非了一句。

皇后娘娘看了看藍長歌,也很喜歡,便拉著她的手問了一些日常生活的細節,三個女人倒是談得親熱,只把王妃花纖月給扔到一邊去了,氣得她眼冒火花,頭頂冒煙,若不是極力忍住,只怕早就衝上去,每人賞她們一頓板粟,只可惜座位上的女人權姿比她大,所以她只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

太后看著藍長歌俊俏的小模樣兒,越發的喜歡,便問兒子獨狐桀:「長歌現在是王府裡的側王妃嗎?」

獨狐桀搖頭:「她只是一名侍妾。」

太后一聽不願意了,這麼知書達理的孩子只是個侍妾,而且她還為皇室涎下了血脈。

 「從今日起,這小丫頭就是義親王府的側王妃了,」太后下了命令。

藍長歌一聽,可就不願意了,她不稀憾啥側王妃,一邊用手輕拍著輕塵的背,一邊盈盈的下拜。

「妾身謝過太后娘娘的恩典,不過妾身不想母憑子貴,讓人家說出什麼來。」

獨狐桀臉色一沉,想不到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當著太后的面拒絕做他的側妃,他大步上前抓住藍長歌的身子往下一摁,口裡朗聲說:「兒子謝過母后的恩典。」

藍長歌掙扎了一下,只見獨狐桀臉色鐵青的望著她,而另一邊的花纖月怎麼也沒想到王爺不但沒有拒絕,還很欣喜,不願意的倒好像是那個下跪的女人。

花纖月的臉色都綠了,這個男人就是當初說不納一妾的那個男人嗎?變得好快,原來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花纖月蒼涼的一笑,獨狐桀,既然你無情無意,就休要怪我花纖月心恨手辣,從現在起,我不會再顧念一絲一毫的情意,你的兒子,你的女人我都要毀掉。

太后望著下跪著的一對人兒,眉目間滿是笑意。

「賞」

太后語音一落,早有太監總管上前報數,一溜兒的太監排下來。

「太后娘娘賞長命金鎖一對,珊瑚瓔珞一對,碧玉鐲一對,金鳳簪一對,另賞上等軟煙羅兩匹。」

隨著太監總管的稟報,太監們紛紛打開手裡的錦盒,只見盒內金光燦燦,藍長歌看得眼發直,吞了口口水,驚喜的問太后:「這是賞給我的嗎?」

太后面露慈愛,點頭和藹的笑著:「是,這是本宮賞給你的,難為你生了這麼好的孫兒給我,本宮今日心裡很高興,來,來,把孩子抱給我看看,」

藍長歌抱著輕塵站起身,往太后身邊走去,也不理身邊的立著的男人。

「輕塵,給你皇奶奶笑一個,」

獨狐輕塵立馬給這老太太一個甜死人不償命的笑臉,誰叫人家賞了那麼多東西呢,要是把那些東西賣掉,他們娘倆在古代就有本金做生意了,到時候可就是龍臥深海了。

獨狐輕塵一想到這些,那櫻桃似的小嘴笑得像一朵桃花,長長的蝶翅一樣的睫毛眨呀眨的,越發惹人憐愛。

太后是越看越喜歡啊,直摟著小輕塵的身子逗他玩兒。

某小子在心裡悶哼,幼稚,要不是看你賞的東西夠珍貴,本王爺才懶得理你呢。

太后逗了一會兒輕塵,又提議讓長歌陪著她們逛逛王府。

藍長歌只好像王府的女主人一樣領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遊覽了王府一番,那正牌王妃早被冷落到一邊去了,花纖月的臉越發的蒼白了,那雙美眸中閃著凌寒銳利,那張俏臉時不時的猙獰而恐怖,可惜此時大家的心思都在太后身上,也沒人去注意她難看的臉色,只有王妃的丫頭墨玉看著王妃一時一變的臉孔,心裡幫著王妃想主意,怎麼對付那個走在太后身邊,意氣風發的女人,看咱們的王爺,此刻都被那個狐狸精給迷住了,只盯住她看。

逛了一圈,天色已不早了,眾人移駕到膳閣用午膳,太后娘娘坐在上首,皇后陪著,藍長歌本欲往邊上坐一點,卻不想太后非讓她坐到她身邊去,這不是給她惹麻煩嗎?看花纖月那雙吃人的眼光,都快把她生吞活剝了。

藍長歌只得在王妃那雙刀子一樣的目光下坐到太后的身邊。

一頓午膳用得倒也溫馨,只除了花纖月臉色有些難看外,其餘各人都是春風滿面,有說有笑的,花纖月只顧低著頭吃自已的飯,只偶爾回答一句太后的問話,也是無精打采的,太后越發的看她礙眼了,堂堂承相的女兒怎麼這麼沒有禮節。

飯後眾人移駕到新香居,這裡臨時搭了一個戲台,一班戲子正在化妝打扮準備登台唱戲,戲班主恭敬的奉上唱本請太后娘娘點一齣戲,太后只點了一記《游龍戲鳳》,便遞給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點了一出,卻是《白蛇傳》,台上戲子便走起場子來。

藍長歌不喜歡聽這些戲,只低著頭看兒子,兒子到底還是個小嬰兒,累得睡著了,而且自已也很累了,可就是太后非要讓她陪著,她都聽得打瞌睡了。

奪子大戰卷 017準備出逃

不過太后娘娘好像也有些累了,只聽了一半,便起駕打道回宮,臨走囑咐了長歌沒事帶著小輕塵去宮裡玩。

等她們一走,藍長歌便鬆懈下來,拿著自個兒得的賞賜笑瞇瞇的回蘭香院,一路上小丫頭們都恭敬的稱呼她,夫人好,要是這丫的不這麼客氣,她都忘了,自已已經成了側王妃,只是這什麼側王妃跟小妾有什麼差別,就是好聽一點罷了,還不都是個那男人的小老婆,藍長歌真想把這稱呼甩到那個男人臉上去。

不過她身邊的人可不這麼想,小鳳和奶娘高興的一路上滿面笑容,那神情就好像她們被封了側王妃。

「夫人,以後你的好日子可就來了。」

小鳳一說完,奶娘贊同的點頭,藍長歌挎下一張粉嫩的嬌臉,這兩白癡,連狀況都搞不清楚,只怕以後更要步步當心了,那花纖月即會忍受今日之恥,又怎麼會讓她在王府裡好吃好睡的,只怕以後還有很多詭計等著她呢,只有那個自以為英明偉大的爺,還當他老婆是什麼善良的主。

「好了,你們也都累了,就都下去息著吧,我陪著兒子玩一會兒,」

藍長歌擺手,她不想和她們討論這些享福受罪的話題,她比較感光趣的是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等小鳳和奶娘一走,藍長歌衝到床邊把輕塵放在床上,自個兒把賞賜的東西拿到床上打開,又是摸又是咬的,輕塵一臉不解的看著娘親,奇怪的問:「娘,你在幹嘛?」

「我看看是真金的還是假的,還有這玉是真的嗎?」藍長歌頭也不抬,抱著寶貝東西研究著,對著陽光晃動,那碧綠的玉鐲。

輕塵撲哧一聲笑了,這娘夠呆的,皇宮裡的東西,當然是真的了,現在需要知道的是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只見床上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分據床的兩邊,各抓一部分東西研究著要賣多少兩銀子比較值得,誰讓他們不知道古代的東西怎麼算銀子呢,這時小鳳欣簾走進來,便看到了眼前的這副場景。

藍長歌招手讓小鳳過去。

「小鳳,你看這些東西能值多少銀子呢?」娘倆一起眼巴巴的望著這小丫頭,小鳳渾身毛骨悚然,這小王爺和夫人不會是想?

小鳳可不敢亂想,只拿眼瞄了一下床上的東西,都是皇宮裡的貢品,只怕隨便拿出一樣來,就要值好多銀子呢,「小鳳不知道,不過估計很貴,隨便一樣就要值不少的銀子呢?」

藍長歌一聽小鳳的話,高興得亂沒形像的倒在床上大笑,實在是太開心了,這下逃出去不用擔心沒錢了,只是這叫什麼軟煙羅的布匹沒法帶出去,藍長歌遺憾的想著,要不然明兒做了衣服穿出去吧,對,就這麼辦,長歌又開心的笑。

小鳳結巴著問:「夫人是想?」

「出去啊,以後我們去浪跡天涯,小鳳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留在王府裡嗎?」藍長歌理所當然的抬頭問小鳳,小鳳到底是王府的人,如果她不願意出去,她留一些銀子給她。

小鳳一聽夫人要逃出去,而且還不想帶自已了,嚇得臉色都白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夫人,你千萬不要留下小鳳,小鳳不怕吃苦,夫人還是把上鳳帶著吧,」

藍長歌倒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大的動作,忙翻身坐起來,伸出手拉起小鳳。

「起來吧,我沒說不帶你,你用不著動不動就跪,搞得我也不自在,如果我們真的逃出去了,你千萬一定要記得不許動不動就跪,這是一個毛病。」

小鳳忙點頭,夫人只要帶著她,讓她做什麼都好。

 只是夫人現在身份高貴了,王爺又寵愛她,為什麼還要出王府呢?

小鳳雖然疑惑,可是不敢問,一問夫人又以為她想留下了。

藍長歌把屋子裡值錢的東西全部打在一個包袱裡,那樣子好像馬上就要走了似的。

打包好了東西,前後左右的望了一遍,總算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藏了起來。

藍長歌問小鳳。

「現在我是側王妃了,是不是可以自由的出入王府了?」

小鳳點頭,側王妃的身份是極高的,當然可以自由的出入王府。

「那如果我帶著輕塵一起走呢?」藍長歌一臉希翼的望著小鳳。

「奴婢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小鳳不敢確定那些守衛會不會讓夫人把小王爺帶出去。

本來趴在床上玩玉鐲的小輕塵,抬頭望向室內的兩個女人,一個幼稚加一個白癡,這種事不用猜,只要抱著他走一圈就知道了。

「娘,你把我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藍長歌一拍腦袋喔了一聲,伸出手抱起兒子,身後跟著丫頭小鳳往王府的偏門走去,既然是偷偷走的,當然不可能從正門走,還是盡量從沒人的地方下手吧。

遠遠的四個守門的侍衛挺直脊樑,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前,藍長歌擺出一個明眸皓齒的嬌笑,就是兒子讓溫習的那種,對著四個冰雕男展開笑顏。

「四位大哥,我要出門。」

「不敢當,夫人,請稍等一下,」守衛竟然很好說話,只讓長歌等一下。

藍長歌衝著兒子眨眼,心裡真是特別的激動,原來這王府的大門這麼好出,早知道就不要費那麼大的勁,又是練哭又是練笑的。

這裡藍長歌正笑得像個白癡,那邊整齊的腳步聲起,碰碰,有力而一致的步代。

一整隊的侍衛立在藍長歌的面前,等候先前那個看來是負責的傢伙訓話。

「好了,你們要保護好夫人的安全,要是夫人和小王爺有任何差錯,絕饒不了你們。」

藍長歌的頭頂立刻飛過無數只黑鴉,這是幹什麼?她都快要結巴了。

「你們準備幹什麼?」

「保護夫人和小王爺的安全,」侍衛長恭敬的回話,低垂著頭。

「什麼?」藍長歌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指著一整隊的侍衛,臉色可是難看極了,這麼多人跟著她要往哪裡逃啊。

「不用了吧,這麼多人,」藍長歌指著一溜兒的侍衛,肺都氣炸了,這一定是那個變態王爺的安排。

「王爺有令,夫人一個人出門只要二個侍衛跟著保護夫人,如果夫人和小王爺一起出門,最少要十二個人保護,以確保小王爺的安全。」侍衛長的話不容置疑。

藍長歌吐著舌頭,怒視著這群傢伙,哼,本夫人不去了。

頭一掉,回府。

身後的一長串人影兒都莫名其妙的望著夫人,夫人不是要出去嗎?怎麼不去了?

再次回到蘭香院,藍長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低頭對懷裡的兒子說:「輕塵看來那傢伙在防我們,怕我們逃出去嗎?那現在怎麼辦呢?」

獨狐輕塵伸出手拍拍娘親的腦門兒安慰著:「娘放心,飯是人吃的,主意是人想出來的,我這麼無敵聰明寶寶一定會想出絕佳的主意的,所以你不要皺眉頭了。」

奪子大戰卷 018出府逛街

長歌一聽兒子的話,一雙大大的水眸充滿希望的盯著小輕塵,兒子啊,你老媽可就指望著你了。

輕塵皺起細細的柳葉眉,這兩傻女人什麼意思,就算讓他想主意,也用不著兩隻老虎似的以迫人的姿勢盯住他吧。

我想,我想。

喔,有了,輕塵揚起甜甜可愛的笑臉。

「娘,不如你把我裝在膳盒裡帶出去吧,這主意不錯吧。「藍長歌聽得一愣,把兒子裝在膳盒裡帶出去,可以倒是可以,誰知那些冰雕哥哥們會不會檢查呢?長歌把視線對上小鳳,熱情的說:「鳳啊,到廚房去拿個膳盒來吧,估計放得下小王爺的。」

小鳳一臉恐怖的搖頭:「夫人,那些守門的侍衛一定會查的,要是被他們查出來小王爺在膳盒裡可是有大罪的,小鳳就是有三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長歌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是哪跟哪啊?

「我讓你去拿膳盒,只不過是為了檢測一下那些侍衛查不查而已,又沒說把小王爺放在裡面,你怕的是不是太早了?」

「喔,」小鳳的臉紅了一下,自已剛才的表現是不是太怕死了,拔腿就往廚房奔去。

「兒子啊,娘馬上要去街上溜躂溜躂,說不定遇上一個大俠什麼的?也好懇請人家拔刀相助,你就和奶娘乖乖在家裡等著吧,」長歌一臉光輝,想像著遇一個絕世無雙又英雄無敵不畏權勢的俠客,能救母子兩脫離苦海的。

「娘,我也要去,古代的街道什麼樣子,人家也沒看過?」輕塵真怕這個少根筋的娘惹出什麼事來,到時候又要被那個殘暴王爺老爹打。

「不行,娘是有事才出去的,你和奶娘呆在家裡,「藍長歌斬釘截鐵的說著,她可不想讓兒子冒險,雖說他聰明,可他還是個小嬰兒。

「娘?」輕塵軟聲央求著娘親,卻被長歌瞪了一眼,拋了一句:「你敢不聽話,我就把你一個人扔下?」

小輕塵迫於形勢,現在自個兒太小了,又沒辦法跟著她身後,所以像個小棄婦似的,一臉哀怨的點頭:「好吧,娘,你千萬千萬不能扔下兒子一個人跑了,如果你跑了,兒子一定會被那個女人謀害至死的。」苦慼慼的口氣。

長歌拍著心口保證:「娘親絕不會扔下兒子的,就算是給娘親一百兩銀子,娘親也絕不可能幹這種傻事的。」

一句話氣得輕塵乾瞪眼:「什麼?你兒子我就值一百兩銀子嗎?」

長歌乾笑:「純屬口誤,我們兒子怎麼樣也值個一千兩銀子才對嘛,是不是?」討好的笑著。

獨狐輕塵伸出手狠狠敲了老娘一個爆粟。

「你兒子是無價之寶,知道嗎?把這個給我牢牢記住,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長歌眨眼,揉著頭,想不到這小子力道倒是蠻大的,就他這樣還算是無價之寶,大概只有她這個傻帽才會把他當成無價之寶吧。

娘倆說著話兒,小鳳提著一個大紅木雕刻膳盒走進來,後面跟著輕塵的奶娘。

「奶娘,你把輕塵帶下去吧,他餓了又累了,今天給他喂點羊奶,最好相當於平時的三份,」長歌賊笑,誰讓那小子打她來著。

獨狐輕塵氣得冷哼,明知道他不喜歡吃那個羊奶,還是平時的三份量,天哪,這個死女人,詛咒你今天一個大俠也遇不見。

奶娘哪裡知道輕塵的心意,聽了夫人的命令,忙不迭的抱著小王爺下去了,也不顧輕塵的掙扎,低嗚,誰讓他不能在人前說話來著。

長歌望著那個看上去很豪華的膳盒,把輕塵放進去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那些侍衛到底查不查呢?

「小鳳,我們上街去逛逛吧,你把這個拎著,」

「是,夫人,」小鳳認命的提著膳盒跟著夫人身後往外走,這個夫人古靈精怪的,一時一個主意,那裡還是當初一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夫人,自從生了孩子後她就不一樣了。

藍長歌領著小鳳出了蘭香院,越過雕欄小橋,迎面竟然碰上王妃花纖月,真是冤家路窄,長歌擺出一個很得體的笑容,等到花纖月走近身邊時盈盈下拜:「妾身藍長歌見過王妃姐姐,」

花纖月一看到這女人就想起所受的恥辱,太后竟然賞賜了那麼名貴的東西給這個女人,而自已身為王府的王妃卻什麼都沒有,太可惡了,臭女人,你等著吧,花纖月掩去仇視,伸出手扶起長歌。

「妹妹這是幹什麼去?」眼睛瞄向小鳳手裡的膳盒。

「喔,妹妹想出府去逛逛,正準備向姐姐請示?」長歌瞼下睫毛,掩去眼中的暗芒。

「妹妹太客氣了,妹妹現在是側妃了,可自由的出入王府,用不著向姐姐請示,只是出去時帶兩個侍衛保護著,千萬別受傷了。」花纖月溫柔的口氣,不知內幕的人會以為她有多麼的善良,其實藍長歌知道這只不過是她的保護色而已,她恐怕比誰都惡毒。

「謝過姐姐,那妹妹走了,藍長歌起身領著小鳳往府門外走去。

身後,花纖月的眼眸好似狂蛇猛獸般狠辣,銀牙緊咬,溢出鮮紅的血絲,映得整張嬌顏恐怖而猙獰。

「王妃?」墨玉是花纖月從小到大的丫頭,自然護主心切,氣惱的瞪著藍長歌的背影。

「沒事,讓她再得意兩日,我要看看是誰比較厲害?」花纖月一仰頭領著丫頭往別處走去。

小鳳跟在藍長歌的身邊捏了一把汗,剛才她真害怕王妃找夫人的麻煩,想不到王妃卻是一臉和氣,看來夫人多慮了。

「夫人,剛才王妃的態度真好,對夫人像姐妹似的。」

藍長歌陡地停下身子,小鳳沒想到她會陡的停下來,一頭撞上去,差點撞得兩個人都摔倒了。

「夫人,你幹什麼停下來?」

「小鳳,你說你腦子為什麼這麼簡單呢?是什麼做的呢?」藍長歌撫摸著小鳳的頭,一臉疑惑。

小鳳呆了一下,夫人這句話好像不是好話,卻說得這麼認真,她頭腦簡單怎麼了,不好嗎?一臉的疑惑,誰像夫人那麼精靈古怪的。

「小鳳,你一定要記住,那個王妃不是什麼好人?她現在這麼做是因為她又想出了什麼主意對付我了,而你還認為她把我當成姐妹,這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嗎?」

「原來是這樣,」小鳳恍然大悟,夫人好聰明喔,什麼都猜到了。

兩個人走到府門前,這次換了四個值班的侍衛,先前見到的四個人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個負責的侍衛長仍在,長歌走過去。

侍衛長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長歌一眼,剛才夫人說要出去,後來又不去了,這回兒不會又要出去了吧,這夫人也太能折騰了吧,侍衛長可不敢說出口,只恭敬的開口:「夫人這是要出去嗎?」

「是的,本夫人要去逛街,」長歌挺胸掂腳的擺出威嚴的姿勢。

「小武,過來,檢查一下膳盒,」

「幹什麼?本夫人的膳盒你也敢動手?」長歌一伸手擋住那個叫小武的動作,她想堅持一下看看能不能用權勢嚇住這幫人,可惜人家臉色未變,只一副公事公辦的排場。

「夫人,小的們是例行公事,請打開膳盒讓小的們檢查一下,要不然夫人是沒辦法出門的,」侍衛長眉毛也不皺一下,話裡是生疏而有禮的。

奪子大戰卷 019巧遇大俠

想不到這殘酷王爺竟然有這麼一群忠心的奴才,哼,本夫人的權力攻勢失敗,長歌挎下一張水嫩的小臉,無奈的口氣:「小鳳,打開來讓他們看?」

小鳳當著侍衛長的面打開膳盒,幾個人的目光都瞄過來,一臉的驚訝,什麼都沒有?沒有東西夫人要著個膳盒子幹什麼?

侍衛長神色不變的吩咐:「小武,你和小全去保護夫人,一定要小心保護好了,」重複的叮嚀了一句,因為這夫人的舉止太古怪了,而且王爺特別吩咐了要小心看好夫人和小王爺,若是她們不見了,讓他們守門的一班人提頭來見,想到王爺素日裡的心狠手辣,那可是說到做到的,背後不禁冒起絲絲涼氣。

長歌氣恨恨的走出王府的大門,外面的空氣好新鮮啊,長歌張開雙手大力的吸著,沒有壓力,沒有勾心鬥角,好舒服,她不羨慕權勢,只想找一份純樸的生活而已,為什麼老天要把她弄到這諾大的王府裡,長歌仰頭望天,可惡的老天,難道是值班的仙女睡著了。

古代的街道真是純樸,古色古香,街道邊商舖林立,各式的小販穿插其中,不時的發出喲喝聲,那些新奇的手工製品真是好可愛啊,長歌一邊走一邊拿來把玩,玩了一會又在小販希望的眼光中扔下手裡的商品,只惹得人家失望的苦著一張臉,長歌卻開心的大笑,身後跟著兩個兩個尾巴,真是討厭,難道我就甩不掉你們嗎?長歌心裡想著,滴溜溜的眼珠兒一陣亂轉,伸出手拉住小鳳的手,一路慢慢的往便利的位置走去,身後的人影並未察覺前面人的心思,仍是不遠不近的跟著,長歌逐漸加快了步子,跑起來,我跑,跑,身後的小鳳大聲的問:「夫人,我們跑什麼?」

長歌飛快的拐彎:「我想試試能不能把那兩個傢伙甩掉,你給我使足了勁跑,」後面的人影奔過來,可惜街上的人太多,而且長歌專往人多的地方跑,還往人縫裡面轉,眼看著那兩個傢伙被甩了,長歌一陣高興,跳躍著再拐進一條道上,此時只見平坦寬闊的街道上一輛馬車飛快的行駛過來,而長歌正背對著路面,完全不知道面臨的危險,只一徑得意的笑著,對面的小鳳早嚇得臉色白了,長歌奇怪的開口:「鳳啊,你怎麼了?臉都白了,」

小鳳顫抖著手指著長歌:「夫人,你————你————」話都結巴了,長歌好笑的回身,後面有什麼東西嚇著這丫頭了,只見一匹高大的馬已到她的面前,藍長歌頓時再也笑不起來了,聖母瑪麗雅啊,我要被一匹馬輾死嗎?乾脆閉上雙眼等死吧,可是只覺身子凌空而起,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自個兒落到一軀寬大的懷抱中,長歌飛快的睜開眼,天哪,這男人長得可真是溫文儒雅,玉樹臨風,抱著她旋轉而下,躲過一劫,人群中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長歌還沉醉在這迷離的氣氛中,男子已經鬆開了手,退後一步抱拳作揖:「剛才是在下的馬讓姑娘受驚了,花祁寒向姑娘賠禮了,」

連聲音都是這麼動聽,藍長歌不禁多看了花祁寒兩眼,這男人和獨狐桀不同,秀逸挺拔,氣質不凡,眼神輕潤,面如冠玉,舉手投足間帶著無盡的溫文儒雅,是那種令人如沐春風的男人。

「是我的冒失,」長歌輕拂自已的秀髮,不好意思的笑了,剛才是她冒冒失失的跑出來的,哪能怪人家的,何況人家又出手救了她,剛才他的身手好厲害喔,難道他就是書上說的大俠,長歌頓時雙眼發亮,上去一把拽過這個叫花祁寒的男人的衣袖。

「大哥你是大俠嗎?」一臉見到救星的表情,花祁寒的目光掃向被拉扯的衣袖,他是個有潔僻的人,平常人一碰到他的身子,便會被他的內力震飛,可是奇怪的是這個小女子碰了並沒有事。

「大俠?」花祁寒很奇怪這種稱呼,大俠,花祁寒不由得大笑,不錯的稱呼,他人見人怕的笑面虎花祁寒竟然成了大俠。

小鳳從後面伸出手拉前面那個白癡似的女人,這男人她是知道的,就是家裡那個王妃的哥哥,人稱笑面虎的花祁寒,天諾皇朝第二令人頭疼的人物,第一頭疼人物當然是家裡的王爺了,可惜夫人並不知道,不但惹到了家裡的第一頭疼人物,現在竟然當街惹上第二頭疼人物。

「大俠,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我想和你談一筆交易,」藍長歌甩掉小鳳的手,神神秘秘的挨著花祁寒的身子說著。

花祁寒的俊顏閃過玩味,這小女子挺有意思的,他就陪她玩玩,看看她想搞什麼名堂,還是她想倒貼上門,從來沒有人聽到花祁寒這三個字還能穩如泰山的站在這裡,竟然還稱他為大俠,有意思,花祁寒的唇角染上曖昧不明的笑意。

「那就請姑娘上馬車吧,在下帶姑娘去一個地方談,」花祁寒抱拳彬彬有禮的開口,請藍長歌上馬車,長歌也不客氣,一躍跳上馬車,毫不扭捏,倒是小鳳扭扭捏捏的一臉不願意,長歌不知道小鳳丫頭的腿肚兒都輕顫了,直後悔和夫人出來,看她什麼人不好惹,偏要惹笑面虎花祁寒,花祁寒,丞相府的公子,皇上的好友,又是天諾皇朝最年輕的中大夫,專門幫皇帝出謀劃策,誰若是得罪了他,可比得罪他那丞相老爹可怕多了,所以花祁寒就是人見人怕,鬼見鬼厭的笑面虎,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夫人竟然稱他為大俠,小鳳只覺頭頂上一大片的烏鴉飛過,其聲極哀。

馬車裡,藍長歌一臉興奮的望著花祁寒,想像著待會要談的交易,要用多少兩銀子才可以請動花祁寒把她們母子完好無缺的給救出來,花祁寒看著身邊的俏佳人一雙美眸閃著過度的光芒,盯著他就像看著一隻獵物,可是他卻並不反感,因為她有一雙澄清如琉璃似的眼眸,不含一絲雜質,這樣的眼神,他喜歡。

「大俠,我叫藍長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藍長歌主動說出自已的名字,為了便於談交易,她先要和這個男人打好關係,連後再談交易才會更有誠意。

」藍長歌?」花祁寒唇齒間咀嚼著這個名字,竟然格外的親切,他從沒有和一個女人呆這麼長時間過,在天諾皇朝很多人都說他是斷袖之臂,他從不辯解。

馬車在一間叫風雲樓的灑樓門前停下,這是天子腳下最豪華的酒樓,花祁寒和藍長歌還有小鳳下了馬車。

陽光下那燙金的大字栩栩如輝。

酒樓門前人山人海,車輛川流不息,天南地北的人都齊聚到這裡來,摻雜著各種不同的話音在酒樓裡響起。

花祁寒一走進酒樓,掌櫃的立刻迎了出來,親自把花祁寒送到二樓的包廂裡。

早有小二進來上茶,藍長歌只顧打量包廂裡的陳設,小小的空間設計得很有品味,看來這家酒樓的老闆很有經營頭腦,她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一個小小的俠客怎麼會這麼受人尊重呢?以至於一家大酒樓的老闆親自迎出來,送到雅間來。

花祁寒端起茶,纖細潔白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茶杯的邊緣,這引起了藍長歌的注意力,她立刻緊張的低下頭,呆會兒不知道這個叫花祁寒的會不會同意救她們母子,對了,就用輕塵教的那一套,在這個男人身上試試。

「你說找我談一筆交易?是什麼呢?」花祁寒眉眼含笑,卻自透著一股冷意。

奪子大戰卷 020搶錢大俠

長歌調整一下緊張的心態,擺出一個楚楚可憐,欲泣欲滴的神情。

「大俠?小女子是想請大俠救救我們母子二人?」藍長歌邊說邊想著,要不要配合著跪下來,雙眸靈活的上下轉動著。

 「母子?姑娘嫁人了,「花祁寒沒來由的心中一顫,好像有點失望。

「是的,我被家人給賣了,誰知我夫君是個變態,他一喝酒就會對我們母子二人拳腳相加,常常打得小女子一個月下不了床,大俠,你可要救救小女子啊,」藍長歌順勢跪下來,仰起臉,那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果然眼淚如雨下,很是淒慘可憐,只是花祁寒可是天諾皇朝的智多星,怎麼會忽視掉這小丫頭眼裡的狡詰呢,她分明在說謊,可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小鳳在一邊早看得目瞪口呆了,夫人太能扯了吧,雖然王爺殘忍,可也不至於像她說的那麼差吧,而且如果王爺知道她如此詆毀他,只怕夫人會沒有好果子吃。

「可憐的小長歌,你怎麼這麼苦呢?」花祁寒越來越覺得這小女子有意思,對了他的胃口,他就陪著她玩玩吧。

近在耳邊的低喃,吐氣如蘭的芳香,長歌嚇得一個側身往邊上讓了一點,花祁寒不以為意的直起腰,伸出手扶起長歌。

「好了,小長歌,你就談談我們的交易吧,你想怎麼樣呢?」

藍長歌一聽這口氣,有眉目啊,激動的一屁股坐下來。

「大俠?」

「叫我名字,祁寒或者寒,隨便選一個,」花祁寒溫文儒雅的俊臉上可看不出絲毫的玩笑,眸子閃了閃,嘴角的笑意更濃。

「什麼?」藍長歌睜大眼,她和他有這麼熟嗎?竟然要叫得這麼親熱,這大俠好像也不如外表的斯文,不會是什麼有怪僻的俠客吧。

「看來姑娘是沒有誠意的,那麼在下告辭了,」花祁寒忍住笑意,果斷的起身,他料定這丫頭必然叫他。

「哎,等等,」藍長歌一看人家走了,心裡可就著急了,伸出大手一拉花祁寒的錦繡長衫:「大俠,不,祁寒大俠,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小女子可是相當的,萬分的有誠意的,」

小鳳看著藍長歌無恥的樣子,氣得快吐血了,若不是她是夫人,她是丫頭,早上去抽她兩下子了,搞搞清爽,那傢伙是故意的好不好?還說她頭腦簡單,我看你頭腦才簡單呢,小鳳氣鼓鼓的站在邊上腹誹。

「既然小長歌如此的,萬分的有誠意,那麼我們就談談這交易吧,」花祁寒又坐了下來,她帶給他很多的驚喜,這是別的女人從來沒有辦到過的。

「如果你能把我們救出來,我就給你銀子,你正常救一個人開價是多少?」藍長歌很認真的問這個問題。

花祁寒晶亮的眸子裡透著認真,不再冰冷,聲音低沉蠱惑似的撓動人的心房。

「如果我不要銀子,而要別的東西呢?」

「要什麼?」藍長歌傻傻的問,卻不知自已此刻成了別人眼裡的小白羊。

花祁寒本想直截了當的說,就是你,可是又怕嚇著這個傻女人,所以瞼去眼中的意圖,揚起快意的一笑。

「小長歌,我救人可是很貴的,你有銀子嗎?」花祁寒的眸光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隨即消失無蹤。

「有啊,你開個價吧,」藍長歌裝著很豪邁的樣子,心裡直打鼓,這大俠不會要個十萬八千兩吧,小女子可沒有這麼多,不知家裡的那些寶貝能賣多少銀子。

「十萬兩,一口價,」花祁寒忍住笑,他一個堂堂的中大夫,皇上的謀臣,輪落為一代大俠,去拯救蒼生,他都感覺自已身上光榮的使命了,從現在起如果有人真的對長歌不利,他一定會宰了他。

「啊,」藍長歌驚叫了一聲,怕大俠以為她沒銀子,忙抿住嘴,可憐巴巴的望著人家:「不是說大俠都是見義勇為的嗎?即使要銀子也不會要這麼多吧,這還叫大俠嗎?都快叫土匪了,」藍長歌希望用這番話稍微的引起這男人一瞇瞇的愧疚心,可惜那大爺根本不買她的財,一臉溫和的開口。

「小長歌,你到底決定好沒有,我可是很忙的,」

很忙?藍長歌一想,既然是俠客,肯定每天忙著救死扶傷了,可是她怎麼感覺這大俠根本就是一土匪,土匪都比他好,土匪有他這麼能要嗎?

「好,我給你,不過等你救出我們娘倆,我再一次性付清,」藍長歌下定決心的點頭。

小鳳真是有點想撞牆,太丟臉了,身子慢慢的往邊上移,估計那男人看不到她,才張著嘴打手勢,快點走吧,夫人,這個人不是什麼大俠。

藍長歌望著小鳳的手勢,莫名其妙的想著,這丫頭搞什麼名堂。

花祁寒抬頭一記冷眸掃過去,小鳳寒顫若驚的立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好,沒問題,」花祁寒點頭同意。

「好了,你吃點東西吧,這裡的點心可是很美味的」花祁寒指了指圓桌上的各種式樣的點心,都是給她點的,他可吃不慣這些甜食。

藍長歌也不客氣,伸出小手拈了一塊放進嘴裡。

 真好吃噢,想不到古代的甜食不比現代的差,入口即化,香軟可口。

「小鳳,難得這位祁寒大俠請客,你也吃一點,」長歌照呼小丫頭,她不明白小鳳是怎麼了,一臉見到鬼的表情,難得她找到了一個會武功的人,人家又願意救她,雖然要的價錢太高,可好歹有點希望了,錢財乃身外之外,用了再賺就是了,用不著心疼得臉都白了吧。

小鳳搖搖頭,小心翼翼的瞄了那坐著的男人,輕聲的提醒夫人。

「夫人,我們出來有一陣子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好啊,」藍長歌一面吃一面點頭,嘴裡塞得鼓鼓的,就像餓死鬼投胎一樣,想當然啊,這男人一出手就跟她要十萬兩,她只不過吃了他一點毛毛雨,不吃白不吃。

「那就由在下把小長歌送回去吧,正好可以探探路,好決定什麼時間動手救人,」花祁寒一提長衫站起身來。

藍長歌贊同他的觀點。

「好啊,那就一起走吧,正好摸摸路,看看什麼時間救我們母子出來,越快越好,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那府裡了。」

「夫人,沒必要吧,我們又不急,等以後再找機會通知這位大俠吧,」小鳳趕忙開口阻止夫人的動作,這男人一去王府可就露餡。

「這?」長歌遲疑了一下,小鳳好像也說得有道理,也不急在這一時。

花祁寒不容她多想,他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男人如此不懂得珍惜這樣的女子,如果他真的配不上這小丫頭,還不如救她脫離苦海呢。

「以後本大俠可不一定有空喔,」花祁寒涼涼的閒閒的口氣,藍長歌果然慌了,忙攔住花祁寒身子。

「一起,一起,要不然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奪子大戰卷 021小妾不乖

「一起,一起,要不然下次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藍長歌哪裡還管小鳳的擠眼皺眉外加擺手,這丫的抽什麼風。

三個人出了酒樓,門前的馬車仍候著,花祁寒一閃身跳上馬車,伸出手來,長歌望望那雙纖長細膩白晰的大手,這男人是想拉她一把吧,可惜她不需要,藍長歌一提裙擺輕鬆的躍上馬車,雖然她不會武功,可不代表連一輛馬車都搞不定吧,因為藍長歌的跳躍,車廂不穩的晃動了下。

長歌一個不穩,栽到花祁寒的懷裡,抬頭只見花祁寒一臉的玩味,長歌的臉頓時赤紅一片,人家不會以為她想吃豆腐吧,忙讓過一邊道歉:「祁寒大俠,我可不是故意吃你的豆腐,」花祁寒忍不住笑了,這女子為什麼這麼有趣呢,不擔心自個兒被吃豆腐,卻說是吃別人的豆腐,是什麼樣的爹娘養育出這麼奇怪的丫頭來,他應該和她的夫君好好溝通一下,把她讓給他吧,多少銀子都不成問題。

小鳳只覺得自個兒的胃快攪爛了,夫人明明被別人吃了豆腐,還向別人道歉,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夫人,我上不去,」小鳳氣憤的大叫一聲,藍長歌才發現小丫頭還沒上來呢,忙伸出手去拉她上車。

上車後,小鳳仍不死心的開口。

「夫人,我們今兒個再逛逛吧,天還早呢,」

藍長歌望了望外邊的天色,都快要黑下來了,還早?不知道家裡的那位大爺火成什麼樣子了。

花祁寒冰冷暴厭的眸光射向小鳳,這做丫頭的都是如此沒規矩嗎?看來小長歌在夫家真的沒有地位噢。

小鳳被花祁寒的目光嚇得那裡還敢多一句嘴。

只聽得路上車轤轆滾動的聲音,街道上的小販正忙碌著收攤,只有那青樓楚館裡胭脂飄香,鶯歌燕語聲不斷。

花祁寒問藍長歌:「你家在哪裡啊?」

藍長歌探出半邊身子示意前面駕車的手下:「前面拐彎,一直向前走,看到最大門楣的就是。」

花祁寒在她的話裡皺眉,最大的房子,不會是義親王府吧,那條街上可沒有大過義親王府的房子,這小丫頭難道是義親王爺的小妾,聽說最近生了一個兒子,妹妹上次家裡來哭過一次,說妹夫喜歡上那個小妾了,難道這個小妾就是藍長歌。

「小長歌,你不會是義親王府的人吧?」花祁寒滿心希望藍長歌能搖頭,因為義親王的女人好像不是他可以碰觸的,雖然他不怕義親王,可是那傢伙陰狠殘忍得很,就是他這個娘舅,他也不給一分面子。

長歌一聽這祁寒大俠猜出來了,看他眼神間飄飄悠悠的,神色不定,難道這大俠害怕得罪自個兒的王爺相公,不會吧,書上可都是說,大俠是不畏權勢的。

「是啊,大俠,你都不知道那個王爺有多變態,專往死裡面整我,你一定要救救小女子,要不然小女子死無葬身之地了,「長歌誇張的抱住花祁寒的一條手臂,花祁寒的面容一沉,想不到這丫頭竟真的是義親王的小妾,心內相當的不是滋味,自個兒剛看到一個有趣的女人,卻是那個傢伙的小妾。

「他虐待你?」花祁寒的聲音裡帶著懷疑,怎麼和妹妹說的不一樣啊,如果那小子真的不珍惜長歌,他倒可以從他手裡要過來,不過前提是那小子不喜歡這個東西,對於那小子喜歡的東西,他不太有把握。

「夫人,」小鳳面如土灰,夫人呆會兒會怎麼死呢,這男人可是王妃的親哥哥,他肯定把夫人剛才說的話誇大的說給王爺。

「又怎麼了?」藍長歌雙手抱著花祁寒的手臂,掉過頭惡狠狠的問小丫頭,沒看到她很賣力的在演戲嗎?她不幫忙還專和她對著幹,這丫的回去非要和她論出個道理來。

「夫人,王府到了,」小鳳好心的提醒,藍長歌一聽,忙鬆開花祁寒的手臂,伸出頭望望府裡有無動靜。

只見諾大的王府,燈火輝煌,門前站立著一整排的侍衛,一個高大的滿臉寒氣的男人正在來回的踱步,那神情暴厭煩躁得好像要殺人一般,而在他的面前跪著兩個人,卻正是被長歌甩了的小武和小全。

馬車勒的一聲停下來,門前的人抬起頭,花祁寒跳下馬車抱拳朗聲而笑:「妹夫這是在幹什麼?」

藍長歌一聽花祁寒的話,眼睜得比銅鈴還大,大吼一聲:「你叫他什麼?」

獨狐桀立刻聽出馬車裡的聲音就是惹他發怒的罪魁禍首,憤怒的走到馬車前,伸出大手。

小鳳掀起車簾,長歌望著那雙嗜血且冰寒的冷眸,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雙手護住胸前:「又想幹什麼?打我嗎?我死也不會下車的,」

獨狐桀身形一閃,藍長歌已到了他的懷裡,硬被他給拖出了馬車,大踏步的往王府裡走去,花祁寒心裡一悶,閃身緊跟著獨狐桀的身後往王府裡走去,一路上,長歌想到花祁寒這個可惡透頂的無賴,原來他是那個毒女人的哥哥,哪裡會救她出去,說不定和他那個妹妹一起,算計著害死她呢,老天啊,來一道雷劈死這個男人吧。

「花祁寒,你個小人,我和你勢不兩立了,」

小鳳跟在他們的身後一路提著心,夫人這會兒不想著討好王爺,還想著罵別人,人家哪一句說自已是大俠了,還不是她急得瘋了,抓住一個會武的人就說人家是大俠,自個兒暗示了多少次都不明白,還罵她呢。

藍長歌被獨狐桀頭朝下腳朝上一路提到鳳閣中,遠遠的聽到兒子輕塵哭得像殺豬似的淒慘,心一下子疼了起來,兒子怎麼樣了,便忘了再去罵花祁寒,身子被獨狐桀倒栽蔥似的晃動著,胃一陣翻滾,難受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好在鳳閣到了,獨狐桀把她扔到地板上,逕自坐到上首去,輕塵一看到娘親出現了,哭泣聲嘎然而止。

藍長歌揉揉被獨狐桀摔疼的屁股,坐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望著上坐的男人,心裡想著,兒子,娘就用你教的那一招,以哭制人吧,那眼淚一眨順著臉頰流下來,卻誰知上面坐著的男人冷硬的喝道:「你還有臉哭,說說你今兒個去了哪裡?幹了什麼?」

藍長歌一聽這話,有緩和的餘地,立刻絞盡腦汁的想主意。

只一旁坐著的花祁寒搶先開口。

「妹夫,今兒個夫人在路上逛街時被我的馬驚了,所以耽擱到現在,你就不要怪她了,」

花祁寒一開口,上首坐著的王妃花纖月才注意到哥哥不知什麼時候跟著王爺身後過來了,忙下來見了禮,聽到哥哥幫這個丫頭說話兒,花纖月的臉色白了一下。

「哥哥,妹妹知道你一向喜歡幫助別人,可是這是王爺的家事,你就不要插嘴了。」

花祁寒望了妹妹一眼,原來妹妹是因為嫉妒,上次才回娘家哭訴的,其實藍長歌根本不想留在王府,妹妹怎麼認不清這個事實呢,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呢。

藍長歌想不到花祁寒在她罵了他以後,沒有揭穿她,還幫助她,心內總算平衡了一點,點著頭順著花祁寒的話往下說。

「王爺,你要打要殺隨便,只是妾身真的是這位公子的馬驚了,所以妾身才會罵他的,」

獨狐桀瞇起眼打量了藍長歌半日,低沉的嗓音響起:「今日本王先饒過你,要是下次再犯,可就要王府的家法伺候。」

一句話完,藍長歌和小鳳鬆了口氣,花纖月卻氣得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綠,心裡不由得報怨起哥哥來,你沒事幫且外人,怎麼不幫助妹子。

奪子大戰卷 022懲罰小妾

藍長歌一聽獨狐桀說暫時饒過她,飛快的爬起身揉著膝蓋,剛才被他那麼一摔,屁股疼膝蓋也疼,卻不曾想到上面的人雙眸精光一射,怒哼:「誰准你站起來的?」藍長歌一聽,媽呀,原來還沒準她起來啊,又跪下了,只見獨狐桀慢悠悠的喝著花纖月遞過去的茶,啜了一口:「雖然家法可勉,但是為了不助長此風,罰你在梨香院門前跪一夜,墨玉你去守著夫人,明日早晨向我匯報,」藍長歌一張素顏,氣得臉色陡變,心裡罵了幾百遍的娘,而站在獨狐桀身邊的花纖月眸光閃過一絲得意,她的丫頭墨玉更是囂張的昂起頭,走到藍長歌的面前:「夫人請吧。」

藍長歌站起身,心內充滿憤怒,冷冷的掃了獨狐桀一眼,滿是不屑卑鄙,獨狐桀只覺心內一沉,他本意是希望藍長歌能求他一回,卻忽略了她的倔強,雖然很多時候她是頑皮可愛的,但是一旦惹惱了她,她就會以死相拼,他怎麼就忘了上次的教訓,可是說出了口的話也不好收回。

藍長歌走到一邊從奶娘手裡接過輕塵,走出鳳閣的正殿,再不看獨狐桀一眼,獨狐桀那張俊顏瞬時鐵青一片,大手一揮摔掉手裡的茶杯,花纖月看得心驚膽顫,花祁寒心裡隱隱的疼著,原來那個小丫頭說的話是真的,這妹夫確實對她太殘忍了,只不過到街上走一遭,就要罰她跪一整夜,她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囚犯,但是他眼裡錯亂憤怒又是為了什麼,花祁寒冷哼一聲:「你總有一天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甩袖走了出去,獨狐桀聽了花祁寒的嘲諷,哈哈一笑:「可笑至極,那樣一個女人會讓我後悔,可能嗎?」

獨狐桀站起身走出鳳閣,直奔自已的明月居。

蘭香院門前,藍長歌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夜晚地上的涼氣太重,從膝蓋直透入心脾,寒氣頓生,可是遠遠消不了她心頭的怒火,她自從來到古代就沒有過過多長好日子,這一切都是拜那個男人所賜,她藍長歌宣誓,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

夜晚風太大了,藍長歌吩咐奶娘。

「把小王爺帶下去睡覺,別讓他受涼了,」

奶娘忙接過長歌手裡的小王爺,可是輕塵哪裡願意走,娘親跪在這裡,他也要陪著呆在這裡,奶娘的手一碰到他,輕塵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大聲哭著,抗議著,他不要走啊。

藍長歌知道兒子的意思,沉下臉,狠聲說:「輕塵,如果你再不聽為娘的話,娘從此以後再不會理你了。」

哭聲嘎然而至,獨狐輕塵只吸了一下鼻子,他的娘他是瞭解的,別看她平時什麼事都好商量,可是一旦惹惱了她,真的會說到做到的。

奶娘看小王爺止了哭聲,忙抱著輕塵去睡覺。

墨玉一臉的驚奇,這小王爺好聰明啊,如果王妃能把他奪過來,說不定將來會亨盡榮華富貴的。

小鳳看夫人跪著,自個兒也陪著她跪著,藍長歌出聲阻止她:「小鳳,你還是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小鳳哪裡肯依,任憑長歌怎麼說,就是不理,逕自跪在地上。

墨玉守著兩個人一會兒,見沒人理她,便覺心裡沒意思,更深露重,早已困了,便斜靠在一邊的躺椅上睡了,小鳳眼看著墨玉睡了,只悄悄的扯扯長歌的衣袖:「夫人,墨玉睡了,你還是去睡會兒吧,」

長歌搖搖笨重的頭,既然那個男人讓她跪,她就跪著,當初連死都不怕了,何況這跪呢,就算脫了一層皮又如何。

「小鳳,你累了就去休息吧,我還堅持得住,」

小鳳無話可說,她是瞭解夫人的,一旦她認定的事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兩個瘦弱的小女子跪在黑沉沉的夜幕下,遠處有一雙噴火的眼眸瞪著這一切,獨狐桀氣得快瘋了,這死女人,就不知道偷偷去休息一下嗎?他又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可惜那個堅挺的背影硬是一動不動的跪著,頭快垂到胸前了,身子愣是紋絲不動,獨狐桀氣惱的一甩手,她愛跪就讓她跪好了,一躍身往明月居而去。

第二日,天際露出青牙白,墨玉從躺椅上起身去覆命了,也不看長歌和小鳳一眼,小鳳看墨玉已經回去覆命了,忙起身去攙扶長歌,自已的腿腳都麻了,身子一個支撐不住摔到地上,再起身活動了下手腳,才好一點,去扶長歌的身子,卻只見長歌雙目緊閉,呼吸微弱,竟然直直的跪著昏了過去,只嚇得小鳳哇一聲哭出了聲,哭聲驚動了梨香院裡早起的小丫頭,忙過來手忙腳亂的和小鳳一起把長歌搬到床上去,拿出長長的毛毯摀住她。

小鳳吩咐了小丫頭照顧長歌,自個兒飛奔到前面去找夏管家,夏管家知道夫人昏了過去,立刻吩咐人去叫了太醫,另派人去明月居通知王爺。

很快梨香院裡圍滿了人,獨狐桀一臉陰沉的瞪著床上的人兒,心內懊惱不已,明知道她的身子骨不好,還要懲罰她,害得自已心裡也不好受,這感覺即便是花纖月也不能讓他產生過,卻是從這個小女子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受到了,難道他喜歡上這個總和他叫囂的小丫頭了。

一會兒功夫,管家領了太醫走進蘭香院裡。

獨狐桀猙獰的面孔嚇得那太醫膽膽顫顫的走過去,晃動了半天手才搭上長歌的手臂,號了脈,臉色不太好,獨狐桀沉聲問:「她怎麼樣了?」

太醫忙恭敬的回話:「夫人的身子骨本就不好,再加上寒氣浸入體內,恐怕要休養些日子,只是以後一定要少受些涼氣,她這身子骨是受不得涼的,」

獨狐桀一聽,沒什麼大礙,便吩咐了管家帶太醫出去開了藥方,立刻把藥煎好送過來。

奶娘抱著輕塵站在一邊,獨狐輕塵一雙漂亮的眼眸狠狠的望著坐在娘親邊上的男人,他恨不得殺了他,如果他不是個小嬰兒的話,他一定不會讓娘受他一點氣。

獨狐桀掉頭命令屋子裡的人都出去,獨狐輕塵哇的一聲大哭,不依著,其實他是想罵他來著,可是自已不能開口,這個死男人又想貓哭老鼠假慈悲了,娘親會這樣不都是他的功勞。

可是奶娘哪裡管輕塵的哭聲,早抱著輕塵走了出去,小鳳領著幾個小丫頭也退了下去,一時間整個屋子裡只有獨狐桀一個人,他伸出大手扶摸長歌的臉頰,心裡的不捨油然而生。

「長歌,你為什麼總是違抗本王的話呢,如果你不違抗本王,本王一定會寵愛你的。」

睡夢中的藍長歌好像不滿意他的話語,蹙起眉。

獨狐桀伸出手撫平她的眉尖:「難道你連做夢都和本王在抗爭嗎?」

奪子大戰卷 023小妾發怒

藍長歌在睡夢中,感覺有一個人在對著她說話,那語氣好溫柔,是誰呢?她費力的想睜開眼,可惜只是白費力氣,她真的好困喔,這個男人究竟是誰?意識陷入飄渺中。

太醫開了藥,有小丫頭煎好送上來,獨狐桀親手餵了下去,看她把藥吃了,他心裡才稍稍的放下心,不免懷疑起自已的好心,他對她究竟是怎麼樣一種憐惜的心情,也許他是認定了她是他的女人,才會對她這麼好吧。

起身吩咐了小鳳好好照顧夫人,自個兒回明月居。

獨狐桀一走,奶娘便抱了小輕塵走進來,輕塵明亮的大眼睛望著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她又受傷了,這讓他的心裡很疼,一直希望她是幸福的,可是幸福為什麼離她那麼遠呢?但願她們娘倆能離開這個王府。

小鳳跪在床的一側,哭哭啼啼的,輕塵惱怒的瞪了那丫頭一眼,娘親又沒事,你哭什麼?

小鳳接受到小王爺銳利的眸光,忙止住哭聲,別人不知道,她可知道小王爺根本就是個妖孽?

藍長歌昏迷了大半日,總算在日落之前醒了過來,抬眼望見寢室內小鳳坐在床邊,兒子輕塵被奶娘抱著也守在身邊,心裡便滿足的笑。

「小鳳,給我倒杯水,」剛醒來的長歌喉嚨乾澀,叫了一聲垂著頭快睡著的丫頭,也難怪她了,陪著她跪了一夜,又守著她這大半日。

小鳳被長歌的聲音驚醒,忙不迭的起身去倒了茶端過來,侍候她喝了半杯。

「小鳳,你去睡會兒吧,」

長歌憐惜的望著小丫頭的黑眼圈,小鳳忙搖頭,依舊固執的守在長歌的身邊,長歌無奈也只好由著她。

輕塵看到娘醒了,笑著望向娘親。

長歌讓奶娘把兒子抱了過來,吩咐奶娘先下去吧,自個兒想和兒子呆會兒,奶娘應了聲把輕塵放在長歌的身邊走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小鳳和她們倆娘,而那丫頭早累得趴在床上睡著了,長歌好笑的搖頭,讓她去睡不去,這會兒累得支撐不住了。

因為沒有人在,輕塵忙開口:「娘親,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長歌安慰性的扯了一抹笑:「沒事,都怪我沒眼光,錯把花纖月的哥哥當成了大俠,還請他來救我們娘倆出去,現在看來都是妄想了,」

輕塵伸出手來把玩著娘親的秀髮,魔魅的聲音響起:「娘親,我發現一個好玩的事情?」

「什麼?」長歌側過身望向兒子,這小子又有什麼主意不成。

「那個男人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在意你,所以你不用每次做得那麼絕決,只要嚇嚇他就好了?例如裝死,裝哭,裝昏迷,什麼都可以裝,就是不要把自已搞得這麼狼狽好嗎?兒子的心疼死了,」小輕塵說著說著,一副痛心疾非的表情,小手兒怕怕的拍著心口。

長歌卻不敢肯定那男人還顧人死活,真像兒子說的,他有那麼一點點,一瞇瞇的在乎她嗎?不太像啊,如果他在乎她怎麼還罰她跪來著,一定是兒子眼花了,長歌肯定的想著。

「娘親讓輕塵擔心了,真是對不住我的寶貝了,以後娘親一定會小心小心的,」藍長歌向兒子保證,至於她的保證期是多久,作為她年幼的兒子,輕塵一肚子數。

娘倆正小聲說著話,卻聽到珠蓮輕響,輕塵忙住了口,響聲驚得睡得正香的小鳳,一個激烈的跳起身,大叫:「誰?」

獨狐桀冷硬的聲音:「我?」

藍長歌頓時一臉氣憤,這男人還有臉來,是想看她死了沒有嗎?眸光射向進屋來的獨狐桀。

「想來看看我死了沒有嗎?可惜不能如相公的意了,「別隨便說死,」沉聲的命令,他已經習慣了用命令的方式來對一個人講話,有時候他也想對身邊的人和顏悅色一點,可就是從不到大的性格,讓他不知道怎麼用另一種語氣講話。

藍長歌嘲諷的掀唇,他三番五次的想逼死她,現在竟然讓她不要說死,這不是太好笑了嗎?

「請問罰我跪了一夜的夫君有何指教?」長歌無法阻止自已的尖牙利齒,她和這個男人無法和平共處,每說兩名話,必有一句是尖酸刻薄的。

「我來看看你,是否好多了?」獨狐桀踱步走到床前,從上方俯視著床上的女子,她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好像從她生過孩子以後,一直在受傷,痊癒,再受傷,再痊癒,是他過份了嗎?可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她一樣違抗他,這讓他不習慣,甚至排斥這種感覺,也許他應該嘗試瞭解她,必竟她以後是他的女人,一輩子都是,兩個人總不能像刺蝟似的相處著,而且他絕不會放開她,人生有了她,也許會很有趣。

「不勞掛心,有那閒心,當初就不該讓我跪,既跪了就用不著假好心,我斷不會承你的情,我會記得你加諸在我身上所有的傷痛,」藍長歌明眸如水的眼睛裡布著陰騖,帶著淺淺的漩渦,她是那種一旦傷害了就不輕易妥協的女人。

一句話讓獨狐桀陷入迷茫,她越來越恨他了,他要這樣的她嗎?他希望的是她全心的愛戀,可是事情卻越搞越糟了,但他不會放棄,以後他會讓她改觀的。

「好了,今晚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了,」獨狐桀吩咐了一聲,退出了寢室,小鳳愣愣的望著王爺的背影,夫人如此反抗他,爺好像也不在生氣了,是因為什麼嗎?一頭霧水,只有小輕塵一臉鬼笑,獨狐桀你醒悟的太晚了,傷害已經造成,是無力挽救的那一種,如果說你還抱著希望,只能說你不瞭解娘親,如果你現在放了她,也許有一日她終回回到你的身邊,可惜你不明白這個道理。

奪子大戰卷 024再納一妾

鳳閣裡,花纖月披散著一頭如絲的秀髮,身上罩著一件柔軟的薄衫,隱約可見玲瓏豐滿的嬌軀,嬌俏的小臉上布著魅惑人心的嫣紅,整個人溫柔似水的伏在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胸前,伸出手一下一下的在男人胸前畫著圈兒,極盡挑逗之本領,酥軟無骨的嗓音。

「王爺,妾身想和你商量個事?」小巧的手兒停了下來。

獨狐桀臉色一暗,他討厭在做這種事時討論問題,但想到自已最近對花纖月的冷落,終忍住沒發作,只挑眉望著懷裡似蛇一樣妖嬈的女人。

「當初王爺說,長歌妹妹生下的孩子過繼給我的,」輕輕的嘟起小嘴兒,三分委屈,七分可愛。

獨狐桀漆黑如墨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這確實是他的錯,當初他只想找一個女人生個孩子給花纖月,卻沒想到會碰上一個讓自已感興趣的女人,而且那個女人絕不可能把孩子讓給花纖月的,這讓他頭疼。

花纖月看獨狐桀未語,知道他心內愧疚,膽子稍稍大了一點。

「妾身也不想讓妹妹失去孩子,但是妾身如果沒有孩子,到老了可怎麼辦?」花纖月輕眨眼眸,那長長的睫毛上沾了淚珠,滾落下來,令人疼惜,獨狐桀伸出手擦乾她的淚。

「那月兒想怎麼樣?」獨狐桀開口,只要花纖月不要長歌的兒子,其餘的他都可以答應她。

「妾身想再為王爺納妾,給妾身重新生一個孩子吧,」花纖月說出自已的目的。

獨狐桀沒想到花纖月竟想為自已再納一妾,按照道理,她如此的深明大義,他該高興才是,只是長歌會怎麼想?獨狐桀疑難了一下,眼光瞄上花纖月細緻的臉蛋,正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心內的愧疚油然而生,當初他說不納一妾,可為了一個孩子,他納了一妾,如今又要再納一妾,這其中最難過的怕是他的王妃吧,獨狐桀終於點了一下頭。

「好吧,這次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孩子,長歌是個例外,以後再也不會有例外了,」獨狐桀冷硬的開口。

可惜那笑面如花的女子,眼裡流過的是一閃而逝的陰冷,獨狐桀,你還想讓我相信你嗎?今生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一個男人了,是你害得我對男人失去了信心,這一切我都會報復回來的,再抬頭,依舊是一朵溫柔的解語花。

「好吧,那一切就讓妾身做主了,王爺就等著做新郎官吧,」嬌俏的女人再次伸出手在男人的胸前畫著小圈圈,惹得男人一個激盪,翻身一壓,那朵解語花便落入男人的懷抱裡,一室的旋旎,羅紗帳下,鴛鴦同寢,只留下一聲聲嬌喘如風的呻-吟。

雲雨過後,獨狐桀端坐在床榻邊,望著一臉紅暈的花纖月。

「你把日子往後移一移吧,這兩日裡宮裡有事。」

「什麼事讓王爺煩惱,說出來讓妾身也好為王爺分擔分擔?」花纖月一側身,單手支起身子望著獨狐桀。

「我們東領的國家雲霓國,此次帶了三盆不知是花還是草的東西到天諾來,說請皇上賞玩賞玩,可惜那東西根本沒人認得,究竟是花還是別的什麼植物,你說這不是讓雲霓國的人笑話嗎?」獨狐桀一說起這件事,腦門緊蹙成丘字形。

「雲霓國?就是那個聽說四季如春,鮮花遍地,男人長得俊美,女人長得嬌艷的雲霓國嗎?」花纖月充滿了驚奇,那個傳說中如神來之島的國家,竟然來天諾,她還真有點想見見他們都長得什麼樣子?

獨狐桀聽花纖月把雲霓國形容的那麼好,不禁面色微慍,眼神沉了下來,花纖月忙嬌俏的笑著。

「王爺,妾身只是好奇罷了,那個國家從來只是聽人家說過,也沒有見過,所以才好奇嘛,你給妾身說說那些人長得美嗎?」

獨狐桀聽到花纖月一再問別的人,氣憤的一翻身壓上去,粗暴的加重手勁。

「美有什麼用?有本王厲害嗎?」

花纖月知道獨狐桀吃醋了,咯咯的嬌笑著喘息著:「只怕那些男人是中看不中用的,那裡就如王爺這般生猛了,」一句話頓時滿足了男人虛榮的心理,頓時雄風萬丈的律動起來,只惹得女人呻-吟連連。

王爺一連幾天都在鳳閣裡過夜,王府裡再次盛傳,王爺仍是專寵王妃一個人,至於夫人,只是因為生了小王爺罷了,王爺才會對夫人好一點。

藍長歌樂得清閒,每日裡逗兒子,在王府裡溜躂,每次遠遠看見花纖月,她便繞道走,不與她正面相碰,省得又惹出一肚子氣。

 這日用過午膳後,長歌依舊領著丫頭小鳳和兒子到花園裡蕩鞦韆,不巧迎面碰上花纖月,花纖月身邊立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這次長歌想躲都不行了,因為花纖月已經到面前了,只好恭敬的盈盈下拜。

「妾身見過王妃,」

花纖月伸出手扶起長歌,和善的開口:「妹妹快起來吧,在府裡不用講究那麼多禮數,」

藍長歌詫異的起身,這女人今天又想幹什麼?和氣得過頭了吧,垂下頭想走過去,誰知花纖月一伸手拉住她身旁的女子介紹給長歌。

「妹妹來見一下,這是柳州太守的女兒舞煙姑娘,以後都是一家人,妹妹瞧瞧舞煙妹子長得可是美貌傾城?」

藍長歌一聽花纖月的話,飛快的抬頭,一臉的迷惘,王妃的話什麼意思?王爺又要納妾了嗎?不是說只愛王妃一個人嗎?怎麼接二連三的納妾呢?長歌一臉的惋惜,花纖月看著她臉上的錯愕,心裡一陣得意。

柳州太守的千金柳舞煙,年方二八,美貌傾城,看她折腰以微步,粉嫩的素手呈於輕紗之中,眸含春水清流轉,頭上梳著流雲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的秀靨比花還嬌,一顰一笑動人心魂,藍長歌不由心中讚歎,好一個絕色女子,一個小妾的身份委屈了她。

柳舞煙打量了藍長歌一番,得出結論,這兩個姐姐都是易相處之人,心下便有三分坦然,直直的拜了下去。

「舞煙以後還望姐姐多多照顧了,」

藍長歌拍拍舞煙的手背,嫩滑如上等的絲綢,輕聲軟語。

「好了,妹妹安心住下吧,王府裡的人都是極易相處的,」

花纖月在一邊仔細的端詳著藍長歌的表情,卻意外的沒有看到絲毫所謂傷心,或者是難過的神情,倒顯得很喜歡這丫頭。

不知她是真不傷心呢?還是裝作不傷心?花纖月猜疑著。

想當初王爺要納妾時,她給自已打了多少的預防針,最後還是在鳳閣裡哭得一蹋糊塗,這丫頭怎麼可能不傷心呢,也許是她裝的吧。

奪子大戰卷 025小妾鑽洞

藍長歌微彎著身子,等花纖月領著柳舞煙走過去,自個兒才直起身子,一臉深思的望著遠去的兩個女人的背影。

「娘親,娘親,你想什麼呢?」輕塵在小鳳的懷中大聲的問娘。

「你說花纖月會這麼好心嗎?」長歌眼神迷茫的望向兒子。

獨狐輕塵一臉不屑,小嘴兒高高的嘟起:「娘親,你不要理她們,不用想也知道那花纖月是想找一個克制住你的人,而且一定會有一個大陰謀,至於是什麼,兒子暫時還沒有想到呢,不過那個女人閃爍不定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的心裡懷著詭計,以後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才是,」小輕塵不忘嚀囑娘親。

藍長歌頗有同感的點頭,小鳳望著懷中的小王爺,明明是個小嬰兒,為什麼她感覺身上涼颼颼的好像六月心裡遇到了鬼,手腳不由的輕顫,獨狐輕塵抬頭瞪了小丫頭一眼。

「你抖個什麼勁啊,再抖我就讓你去和鬼作伴,」

小鳳一聽這話,臉都白了,乖乖的抱緊輕塵,嘴裡還不忘央求著:「小王爺,奴婢沒有抖,奴婢是看小王爺這麼聰明高興的,」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高明,對著這麼一個難纏又恐怖的小鬼,想不聰明都難。

小輕塵晃著腦袋,好笑的盯著小鳳的眼睛,這丫的越來越耐操了,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比娘親聰明多了。

「本小爺今日就饒過你,下次再服侍不好小爺,當心小爺讓你去和那些看不見的東西作伴。」

小鳳忙點頭:「小王爺放心,奴婢以後再不會抖了,就是小王爺真的變成一個妖孽,小鳳也不會抖一下,」

小輕塵雙眸圓睜:「你這話啥意思,說我是妖孽,看來你真的有點活膩了,那就看我來作點法吧,」說著雙眼立刻微閉,嘴裡唸唸有詞的唱起英文版的歌詞,小鳳聽不懂小王爺嘴裡念叨的是什麼,早嚇得一把把小輕塵扔進藍長歌的懷裡。

「夫人,你快讓小王爺住嘴吧,」

藍長歌好笑的瞪著兒子,再看小鳳真的被兒子嚇的不輕,忙伸出手摀住這小子的嘴。

「以後不准欺負小鳳,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准欺負鳳姨,」

獨狐輕塵一臉的委屈:「人家也不想逗她,誰讓她那麼不禁嚇呢,而且我都找不到人來玩,只好逗她了,」

「好了,我們到花園裡去玩吧,」藍長歌抱起兒子,身後跟著面色如灰的小鳳,低垂著頭跟在夫人身後。

「娘,我們去花園裡的狗洞看看好嗎?」獨狐輕塵提議。

「幹嘛?」藍長歌停下步子,奇怪的望著兒子,去看狗洞,難道是鑽狗洞出去?不要啊,那個狗洞太小了。

「不知道你能不能鑽出去?要不然我們試試吧?如果我們離開這裡了,就可以浪跡天涯了,」小輕塵誘惑娘親,實在是他自個兒呆在王府裡太悶了,連說話都不行,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不鑽,太小了,」藍長歌立刻反對,小鳳跟著夫人身後點頭:「是啊,那狗洞太小了,」

獨狐輕塵的的唇角挑起邪笑望著小鳳,小鳳立刻改變立場:「夫人,要不你試試吧,指不定你能鑽過去呢?」

藍長歌一臉狐疑的望了小鳳一眼:「你確定我能鑽過去,」

小鳳想搖頭來著,可在那雙迫人的森眸中,只好可憐巴巴的點了頭,藍長歌一見小鳳都點頭了,不由得高興的想著,難道那個狗洞真的能鑽過去,要是能鑽過去就好了,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領著兒子鑽出王府,好日子來臨了。

小輕塵再激再厲的開口:「或者娘親改變主意想留在王府了,等著看那個男人再娶妾,和很多女人共用一個夫君,輕塵是不在意的,在王府裡我可是個身份高貴的小王爺,也沒有人敢對我怎麼樣?」

藍長歌不知是計,馬上阻住兒子的話:「那怎麼行?我們娘倆可說好要逃出去的,找個武功高強的大俠學會絕世武功,然後在江湖中行俠仗義,啊,這生活太美好了,」長歌一臉神往「那還等什麼呢?」一臉奸計得逞的小子趕快催促,以免某個呆女人過會兒回過神來。

「是啊,去試試吧,」藍長歌立刻抱著兒子往偏僻的角落裡走去。

在花園西北角上,有一個圓形的狗洞,藍長歌掉頭望了一圈,花園裡這時候是不可能有人過來的,她把輕塵放在小鳳的手裡,自個兒蹲下身子往狗洞試探性的望了望,掉頭再次肯定的問著身後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你們確定我能鑽過去嗎?」

輕塵也拿眼丈量了一下,好像能鑽過去,因為娘親的體形嬌小偏瘦,應該沒有問題吧。

小鳳一臉同情的望著夫人,想不到做為小王爺的娘親,夫人也未能逃出小王爺的魔爪,只好哼哼表示能鑽過去。

藍長歌立刻來了興趣,趴下身子緩緩的從狗洞往外鑽,沒想到的是那不起眼的狗洞竟真的能鑽人,眼看長歌要成功了,有一半的身子出去了,這是只聽頭頂上方響起一個奇怪的聲音。

「小鳳,夫人在幹什麼?」

一句話驚得長歌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卡住了,小鳳慌忙站起身,一臉訕笑的開口:「夫人想試試這狗洞有多大?」

夏總管懷疑的望著小鳳,夫人沒事鑽狗洞幹嘛,不會是想逃出去吧,呆會兒要稟報給王爺,把這個狗洞給阻上。

「夫人,你進來好嗎?」夏總管又好氣又好笑的望著那個晃著兩條腿的夫人。

藍長歌一聽是夏總管的聲音,心裡默想,完了,完了,事情不但敗露了,還把形像全都毀了,只怕自已是第一個鑽狗洞的夫人吧,心裡著急起來,越著急越出亂子,竟然縮不回身子了,氣得她大叫。

「小鳳,我進不去,把我拽進去,」

圍牆邊站著的一堆人沒有不笑的,小鳳忙把小王爺放在夏總管的手裡,自個兒過去抓住長歌的身子往裡面硬拽,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總算把夫人給拽進來了。

長歌坐在地上直喘氣,總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怒目瞪向兒子,小輕塵只把目光移向別處,不看娘親一身的狼狽,頭髮亂了,身上髒了,臉上滿是泥土,咋看一下,好像個乞丐婆子。

「找我什麼事?」藍長歌語氣兇惡的問夏總管,她這個夫人以後再沒面子可言了,真是太倒霉了,玩了這麼多天也沒人來找她們,怎麼今天一鑽狗洞,人就冒出來了。

「王爺讓夫人去書房,」夏總管恭敬的開口,心裡倒是覺得夫人有趣的很。

「他叫我幹什麼?宣揚他又將娶個老婆嗎?」藍長歌氣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小手拂了拂頭上的灰塵,撣了撣衣服上的泥土站起來。

「小的不知道王爺找夫人有什麼事?夫人還是快去吧,王爺該著急了,」夏總管催促長歌,他可是不願意這麼頑皮可愛的夫人總挨王爺罰,而且王爺那麼冷漠性子的人,難得對一個人感興趣,他希望王爺和夫人能過得開心一點,那麼王府會熱鬧下去的,夏總管一廂情願的想著。

奪子大戰卷 026聰明小妾

夫人鑽狗洞的事像一陣風似的在王府裡飄過,自然也傳到了獨狐桀的耳朵裡,獨狐桀端坐在書房裡一臉冰炭黑,冷瞪著下首站著的夏管家:「那女人呢?」

夏總管恭敬的回話:「夫人回去換衣服了,」一說到這句話,夏總管的老臉上便綻出一朵笑花來,他是想到夫人鑽狗洞的滑稽畫面了,倒是有趣得緊,如果當時王爺瞧見了只怕也會大笑的。

「她有膽子鑽狗洞,怎麼還用得著去換衣服,」獨狐桀氣恨恨的說著,想到一個堂堂的夫人竟然鑽狗洞,這種事除了那個女人,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夏總管一看王爺生氣了,忙收斂起自已的笑臉,他可不敢在老虎頭上撒野,這整個王府裡除了夫人,恐怕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獨狐桀一徑冷著臉,低下頭整理手裡的卷宗,他那個皇兄可是會充分利用人才的,偏就分佈了很多原該皇上做的事給他這個皇弟,還美其名,共同分擔國事,可看看外人誰不誇皇兄是個英明果斷的皇上,卻誰知大部分的卷宗都是他在做,他那個老大只要坐在金鸞殿上動動口就好了,真不知誰比較苦。

王爺不說話,夏總管也不敢開口,書房裡一下子陷入寂靜無聲,就在這時屋子外面響起了藍長歌的聲音。

「王爺在書房裡很忙吧,我看還是呆會兒過來吧,」

劍影和刀光兩個一閃身擋住了藍長歌的去路,身為王爺的貼身侍衛,身手一流,人品也是一流,哪裡就讓藍長歌脫了身。

「夫人,請吧,王爺在書房裡等著夫人呢?」劍影做了個請的勢姿,長歌想和他打個商量來著,她和那個男人沒話可說,笑得一臉諂媚,可惜她的話還未開口呢,書房裡傳出一聲冷喝。

「滾進來,」

藍長歌一聽這腔口,感情這位爺今天心情不好,她現在進去不是撞在槍口上嗎?老天啊,為什麼每次我都這麼倒霉,而且這個死男人有什麼不開心的,她可要娶如花美妾了,不應該睡著笑醒嗎?腳步艱難的一點一點往前移,比一隻螞蟻走路快不了多少,刀光和劍影互視了一眼,飛快的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長歌的身子往書房走去,推開門把長歌扔進去。

長歌氣得回瞪兩個木頭一眼,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和他們那個王爺差不多,虧她先前還認為他們人品一流呢,收回。

藍長歌移步走過去,夏總管衝著長歌點了一下頭,走了出去,書房裡只剩下王爺和長歌兩個人,獨狐桀只顧著忙碌手裡的東西,根本不看長歌,長歌乾笑一聲:「既然王爺這麼忙碌,妾身還是改日再來吧。」

「你試試看,看那雙美腿可還能保住?」陰森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氣得藍長歌停住步子,回身怒目回視。

「妾身是看王爺忙碌才迴避的,」

獨狐桀並不理長歌的抱怨,只抬起頭,放下手裡的狼毫,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聽說堂堂的義親王夫人下午竟然鑽了狗洞,不知你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藍長歌一聽,這男人該死的提這件丟臉的事幹嘛,難道找她來就是為了糗她嗎?好吧,她是很蠢啦,都是獨狐輕塵這個混小子害的。

「王爺,妾身只是和小鳳打賭,妾身能夠鑽出去而已,沒想到讓人給看見,有失大雅了,妾身知道錯了,給王爺丟臉了,」藍長歌想起兒子的話,一遇到事情就裝可憐,男人都吃這一套,要不然花纖月為什麼把這個死男人吃得死死的。

藍長歌輕鎖著籠煙眉,咬著小嘴兒,小鼻子一吸一吸的,頗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獨狐桀望著下面的女人,梨花如雨三分嬌,又比平常多了一種姿勢,他看得早不生氣了,若不是她那上下轉動的眼珠兒,他說不定都要把她抱在懷裡好好的疼惜一番了,只是那狡詰的目光說明她在裝,不過也不生氣,倒覺可愛,這女人留在她,也是生活中的一個樂子呢。

「如果你的眼睛不要上下亂竄,說不定本王還真相信你了,下次再裝時請你更誠懇一點,要不然太假了,」

藍長歌聽著上面調侃的聲音,抬頭對上獨狐桀的眸光,他的俊顏看上去鬆懈下來,這是不是表示警報過了,哇,萬歲,起身。

「妾身可以走了吧,」藍長歌的身子往後退,她可不想和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呆在一個屋子裡,搞不好呆會兒又有什麼狀況。

「我有事找你,」獨狐桀放低姿態,雖然他自認為是這樣,可長歌一點也感覺不到。

「王爺說吧,」長歌福了一下身子,緩緩走到一邊的雕花楠木椅上坐定,站了這麼會兒太累了。

「王妃要為本王?」獨狐桀停了一下,細看長歌的表情,奇怪的是他竟怕她反彈,或者怕她不反彈,哪一種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王妃要為王爺再納一妾是嗎?妾身已經知道了,而且這種事不需要告訴妾身,妾身在王府裡身份卑微,只求安安靜靜的過日子。」藍長歌接過獨狐桀的話,看他好像難以啟齒似的,有什麼不好說的,不就是想納妾嗎?既然都要納了還裝成那樣幹嘛,古人都這麼虛偽嗎?

「你不生氣?不阻攔?」獨狐桀咬牙,聲音有些冷硬,臉色可就不好看了。

藍長歌一臉的莫名其妙,阻止,我又不是不想活了,還敢去阻止你,不會是這位大爺想找我的麻煩,故意的吧。

「妾身絕對是真心的,舉雙手熱烈歡迎著那位妹妹的到來的,」長歌以為獨狐桀嫌她的態度不好,立刻臉帶微笑,語氣熱切的說著,卻誰知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這句話把獨狐桀的怒氣提到了一個最高點,只見那大爺,臉色扭曲,大手一揮身邊的一堆宗卷全部撒落地上。

藍長歌嚇了一跳,就說嘛,這男人正常不了幾分鐘,立刻規規矩矩跪了下來,一臉的委屈。

「王爺,妾身可沒有半點阻攔你的意思,你也犯不著氣成這樣吧,」

「你為什麼就不氣呢?是因為對本王不在乎嗎?如果在乎,怎麼可能不生氣呢?」獨狐桀身形一閃,提起長歌的身子,那張俊顏貼近長歌的面前,狹長的眉蹙成蜈蚣,真夠恐怖的,長歌以為他又要打她了,嚇得趕緊閉起眼,縮緊頭:「又想打我了是不是?」語氣裡有幾分恐懼,獨狐桀心裡一顫,是他給她太多的傷害了嗎?大手輕撫上長歌的臉頰,以後本王絕不會再打你了,本王只希望能得到你的心,你是本王唯一一個想要心的女子。

「好了,本王沒有想打你,」獨狐桀放開長歌的身子,旋身走回座椅上。

藍長歌鬆了一口氣,嚇死她了,雖然她有時候不怕死,可那也是氣極了,大多數時候她可是很愛惜生命的。

「你知道王府的分局,除了王妃的鳳閣,我的明月居,還有你的蘭香院是主人居住的院落,其他的都是下人房和客房,所以要從這三處騰出一處來安置新娶的小妾,」

獨狐桀把找藍長歌的目的說了一遍。

藍長歌飛快的動了一下小腦袋,這男人大概是想說。

鳳閣沒法動。

明月居沒法動。

看來只有蘭香院可以動了,好吧,反正她早晚會走的,住客房就客房吧。

「我知道王爺的意思了,」藍長歌點了頭,不就是讓她搬出去嗎?行,她很大方,成全他們。

「喔,」獨狐桀抬頭,這女人不知又想到哪裡去了,如果她知道他的意思還不知道怎麼反彈呢?還會這麼氣閒神定的笑著。

奪子大戰卷 027倒霉小妾

獨狐桀俊魅的臉龐浮起難得一見的暖意,帶著些許的玩味,不再冷冰冰的,看著藍長歌的眸光含著晶亮。

「你倒是說說看,你知道什麼?」

藍長歌轉動下眼珠子,這男人不氣了,剛才氣得跟什麼似的,現在又不氣了,一定是想到要娶美嬌娘了,心裡火的吧。

「妾身會搬到客房去的,王爺放心吧,」

這樣夠可以吧,藍長歌看上去分外懇切,低眉順眼的,卻不知在心裡早罵了上面男人幾百遍。

「噢,這就是你的理解嗎?」獨狐桀挑眉,唇角含笑。

「難道不是?」藍長歌想了一遍,應該沒錯啊,難道---這太狠了吧。

「王爺的意思是妾身該搬到下人房去,好吧,如果王爺堅持,」

這次可就有點惱了,再怎麼說我都是堂堂義親王夫人吧,不住在主人房裡,好歹可以住客房吧,竟想叫我搬到下人房,好你個獨狐桀,太過份了。

「本王的意思是你搬到明月居來,」獨狐桀知道這女人在心裡罵他,還是早點開口吧,省得她又胡思亂想。

藍長歌一聽,鬆了口氣,福了身子,原來還是住在主人房。

「妾身謝過王爺,」

獨狐桀奇怪的望著下面的女人,依著她的個性必會反彈的,怎麼會不做聲,難道這正是她的目的,眼神陡地深了幾分。

藍長歌直起身子,後知後覺的想著,明月居,好熟悉啊,不就是王爺的---不會吧,雙眸圓睜,難以置信,她不要搬到王爺的地方去,慌忙雙膝著地。

「王爺,妾身還是住下人房吧,怎麼能住王爺的明月居呢,要住也該是王妃住啊,」

「這是本王的決定,」獨狐桀好整似暇的看著下面的小女人,原來她還有點後反應,毛病可真不少,可就是讓他感興趣。

「可是為什麼是我?上面有王妃,下面有新娶的夫人,憑什麼就得我搬到明月居去,」藍長歌那架勢,好比別人要她喝毒藥,要知道搬到明月居可是無上的榮耀,可就是這麼個傻女人,她才不願意呢,還自認為虧大了,因為要逃跑就更難了,這男人是曾心的吧。

獨狐桀冷哼,這女人可真不知好歹,要知道能搬到明月居是她幾生修來的福氣,她還在這裡咋咋呼呼的,不過自已為什麼只想讓她搬來呢,或許是因為怕她帶著兒子逃走吧,獨狐桀想通了這一點,終於釋懷。

「別以為你幹的那些事,本王不知道,你搬到明月居來,本王會就近看管著你,」

「妾身沒有想跑,難道這事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藍長歌抬頭討價還價,眼見著獨狐桀的臉快晴轉多雲了,藍長歌抱著我不入地獄誰人入地獄的決心,點了頭,臨了加上一句。

「我要住明月居的偏殿內,不答應這事我就不搬,」

獨狐桀本就沒有打算讓她和他同寢室,怕自已逼得緊了,反而起了反彈作用,現下見長歌堅決的態度,知道如若自已再多說一句,只怕這丫頭又要來一句,把我的屍體抬進去之類的。

「好,」

這事就以藍長歌搬進明月居為結局收場了,藍長歌退出書房,走到書房門外見到刀光和劍影兩個侍衛,揚了揚自已粉嫩的拳頭:「真想每人揍你們一頓,就是怕打疼了我的手,」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身後刀光和劍影相視而笑,夫人好有意思啊。

藍長歌回到蘭香院,小輕塵仍在室內等著,不知道那個變態王爺找娘親什麼事,他不敢去睡,只等娘親回來才放心。

小鳳看夫人挎著一張臉,以為又出什麼事了,抱著小王爺上前一步,緊張的問。

「夫人,是王爺為難你了嗎?」

藍長歌苦著一張臉,緊蹙著秀眉,點了點頭,想到和那個男人共住在明月居裡,我的媽呀,我什麼時候能逃出去啊,未來一片渺茫啊,人生到處一片灰暗啊。

「娘,他又對你怎麼樣了?」輕塵焦急的開口,那張玲瓏如玉的臉蛋上布著生氣。

「他不是要娶小妾了嗎?讓我把這裡讓出來給他的小妾住,」藍長歌不捨的望了一眼居住的地方,這裡她好喜歡噢,一個獨立的天地,有很多細處還是她親手設計的呢,現在卻要搬到那個狗屁明月居去。

「什麼?」小鳳和輕塵同時尖叫,兩個人的臉色難看極了,獨狐輕塵想著,這男人太可惡了,他不配做為自已的爹爹,從現在起他要卑視他。

「那我們住那裡?」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同時關心的問著。

「明月居,」長歌無奈的口氣。

「什麼?」這次兩道聲音是不同的語氣,一個欣喜若狂,一個氣憤異常。

小鳳眉開眼笑,輕塵臉若冰霜。

「夫人,這是喜事啊,說明爺越來越喜歡你了,說不定將來你會坐上王妃的寶坐呢,」小鳳特別的為夫人高興。

「他太過份了,怎麼能讓我們住那裡去呢,那以後還怎麼逃出去?」輕塵氣得咬牙。

「小王爺,那我們就不走了吧,夫人越來越受寵,說不定能當上王妃呢?」小鳳斯斯艾艾的說著,拿眼瞄著小王爺越發黑得像塊炭的小臉蛋,獨狐輕塵聽了小鳳的話,揚起笑臉,陰森森的盯著小丫頭。

「看來你是該受些教訓了,」伸出細長的小手掐上小鳳的臉頰,這次可是使足了吃奶的力氣,疼得小鳳眼淚汪汪的求饒:「小王爺,下次小鳳有什麼放心裡就好,絕不會說出來了,」

藍長歌伸出手叭打了輕塵的小手一下:「又欺負鳳姨,心裡不高興,要想辦法解決,怎麼能欺負弱小呢?」

小鳳立刻點頭贊同。

「弱小?這裡到底誰最弱小?」小輕塵尖細著嗓子斜睨著小鳳。

小鳳忙不迭的回答:「當然是小王爺,」

「知道就好,」獨狐輕塵還算滿意她的態度,暫時饒過她,下次再敢說一句留在王府的話,以眼神威脅著小鳳,小鳳縮一下脖子,誰還敢說。

「娘,那我們怎麼辦?」

「先搬過去了,不過我已經和他講好了,我們不和他住在一起,住在明月居的偏殿裡,我聽小鳳說過明月居裡面很大,也不是常常見到那個男人,我們再找辦法溜吧。」

小輕塵挎著臉蛋,也只有這麼辦了,要是自已再大一點,這死男人非毒死他不可,心裡冷哼。

藍長歌見這半天輕塵沒吃什麼東西,吩咐了小鳳把輕塵送到奶娘那裡去,好好的伺候小王爺,自個兒準備盥洗用膳。

奪子大戰卷 028小妾不爽

晚膳後,長歌躺在貴妃椅上,想到前途一片黑暗,心裡惱火的想罵人,靜靜的呆在這小小的空間裡,明日怕就要搬了,她還是喜歡這裡,可惜這裡很快就要屬於另外一個女人了,到時候那個女人就會改成自已的品味,怕是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找不到。

「夫人,你還是早點息著吧,」小鳳站在長歌身後開口,她是不理解為什麼夫人和小王爺一心一意要出去,王爺如此寵愛夫人難道不好嗎?

「好吧,」長歌應了一聲,起身轉回屏風後面安寢。

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但願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場惡夢,醒來了什麼也沒有變。

鳳閣裡,花纖月難以置信的盯著坐在自已的身邊的男人。

「你說讓妹妹搬到明月居去?」花纖月的臉色綠了又白,銀牙狠命的咬著,只不敢出聲反抗,心內的痛苦火燒般狂撩,本來想把那個女人弄到客房去居住,日後好對付的,想不到現如今堂而皇之的住進明月居了。

「難道月兒不同意?本王只是怕她把輕塵給帶跑了,」獨狐桀解釋了一下,看一向溫柔可人的王妃竟然臉色慘白,反彈很大,她不是一向嫻慧嗎?到處張羅給自已納妾,怎麼會氣成這樣,不過她的樣子說明對自已還是在乎的,總好過那個女人,高興得好像自已要嫁了,才叫他難過呢,因此獨狐桀並沒有放在心上。

花纖月因為獨狐桀的話心裡一驚,她知道王爺向來喜歡溫柔的她,要是他知道自已是個不依不饒的角色,只怕這王府裡的女主人位置便要換掉了,忙扯出一臉的笑意開口。

「妾身是太吃驚了,妾身本來是想讓新進門的妹妹住在明月居的,沒想到王爺卻讓長歌妹妹住進去了,那就隨王爺吧,」

「剛進門的小妾讓她住在蘭香院吧,」獨狐桀開口,聲音有些冷硬,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

「是的,妾身會安排的,王爺放心吧,」花纖月柔軟似無骨的身子挨過去,獨狐桀輕扶著她的身子開口。

「本王今晚還有卷宗要整理,王妃還是早點休息吧,」說完起身走出鳳閣。

等王爺一走,花纖月極力忍住的眼淚便下來了,銀牙咬出血絲來,纖細的白手一揮,白玉茶杯碎成一片片,那白淨的玉手上血跡斑斑,她的貼身丫頭墨玉走過來,心疼的拉過她的手。

「王妃,你又作踐自已的身體了,」

「墨玉,你知道嗎?他竟然讓藍長歌那個賤女人住進明月居了,他對她比對我好,為什麼不是我住進去的,」花纖月說到最後眸光射出駭人的紅光,一片妖調恐怖。

「王妃,我們來上藥吧,你這樣墨玉看了心疼,以後墨玉會幫你的,」墨太伸出手拉住花纖月的手給她上藥。

花纖月總算安靜下來,任由墨玉給她上藥,手上纏上白色的紗布,她淡淡的看著,這個男人傷她究竟有多深,一切都毀在一個愛上,想當年,她怕別人奪了他,在整個天諾皇朝撒下他嗜血如命的謠言,害得整個皇朝沒有一個待嫁女兒家敢嫁他,成全了她獨受專寵的無比榮耀,今日她就不信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賤女人。

「墨玉,以後我不會再如此不理智了,」花纖月幽幽的開口。

墨玉歎息了一回,王妃每次都這麼說,她實在是愛王爺太深了,可惜王爺卻是個花心的男人,如果王妃早些生養,說不定還能獨得王爺的寵愛,誰會知道人生就是有許多不如意呢。

墨玉扶了王妃的身子往寢室而去。

第二日,夏總管領了府裡的下人過來,收拾夫人的東西,搬到王爺的明月居去。

藍長歌望著裡裡外外忙碌著的下人,只緊抱著懷裡的東西,那可是她們娘倆逃亡時的盤纏,可不能讓這些人知道這些東西藏在哪兒?

東西陸續的搬走了,只剩下一個空室,長歌不捨的再看了一眼。

幸好王爺還知道她的不捨,派人把她用過的東西依舊照原樣擺在明月居裡,這好歹讓她看著舒服些。

藍長歌領著小鳳和奶娘帶著兒子輕塵往明月居而去,出了蘭香院的門,正看到花纖月領了幾個傭僕過來,手裡抬著架子等東西,大概準備整理蘭香院吧。

長歌忙福了身子給花纖月請安。

「長歌見過王妃。」

「好了,妹妹起來吧,」花纖月一抬手扶起長歌的身子,眼神深幽幽的望進長歌的影子裡,這女人害得她失去了一切,她會討回來的,笑得越發陰森。

 長歌不禁打了個輕顫,這女人越來越深沉了,真不知她想幹什麼?

「妹妹現在可是無上榮耀了,能搬到明月居去是妹妹的福氣,以後好好照顧王爺,」花纖月溫濃軟語的輕聲說著,令人聽著毛骨悚然。

藍長歌心裡悶哼著,誰會照顧那個該死的王爺,而且我也不要這種無上的榮耀好不好?誰要誰拿去,一臉的不以為然,這神情望進花纖月的眸光中,分明以為她很是得意,心裡越發的恨了。

「謝過姐姐的關心,妹妹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要裝是吧,大夥一起裝吧,最好氣死你,明明不想男人娶小妾,還裝成這樣,然後把責任推到人家小妾身上,有本事和自個的男人鬧,長歌在心裡腹非一通。

「姐姐,妹妹還有事,先走了,」長歌甩也不甩她,領著幾個人走了。

留在後面的花纖月雙眸快著火了,你個死女人竟敢如此自大,等著受教訓吧,旋身走進蘭香院。

藍長歌搬進明月居幾天了,王爺獨狐桀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她過得和在蘭香院一樣瀟灑自在,明月居佔地廣闊,正殿偏殿相隔得也遠,而且每一處都精緻獨到,平常連一個下人都沒有,因為這是王爺住的地方,沒有人敢隨便到明月居來,除非得到王爺的旨意。

可是呆在這諾大的院子裡,每日裡不時吃就是玩,好無聊噢,古代人真夠誇張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美其名是大家閨秀,藍長歌打著哈欠兒,這一下午她已經打了幾個哈欠了,兒子睡覺了,也沒人陪她鬥嘴兒,還是到院子的秋楓亭裡坐坐吧,那裡的景色是整個明月居最漂亮的,泡一壺香茶,欣賞欣賞美景倒也不錯。

說做就做,藍長歌站起身子。

「小鳳,走,我們到秋楓亭去玩會兒,真是悶死了。」

「好吧,夫人,」小鳳點頭跟著夫人身後往秋楓亭走去。

秋楓亭外面立著刀光和劍影,還有幾個同樣出色的侍衛,王爺這會兒在亭子裡面嗎?藍長歌一個收身,準備回去,她和那個男人還是不見為妙,劍影已看到藍長歌,忙恭敬的垂首。

「夫人好,」

「好,王爺在裡面是不是?」藍長歌小聲的問,得到劍影的肯定,乾笑一下,掉頭欲回轉身,只聽得秋楓亭裡面傳來獨狐桀響亮的聲音。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藍長歌一聽不想進也得進了,望著四面圍紗的秋楓亭,也看不清裡面的光景,只開口討巧的說著。

「妾身不知道王爺在這裡忙碌,打擾了,妾身還是回去吧,」說完準備來個兔子似的長跑。

刀光和劍影擋住她的去路,藍長歌抬眸狠瞪他們。

「怎麼到哪都有你們什麼事?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嗎?好歹我也是你們夫人,就不能客氣一點嗎?」

「對不起夫人,小的只聽王爺一個人吩咐,」刀光身形未動,恭敬的開口。

藍長歌咬牙:「真是個聽話又忠心的看門狗,要不要發個什麼忠心狗之類的獎勵給你。」

刀光劍影一下子被氣得臉色鐵青,身為王爺的一等侍衛,處處受人尊重,只除了這個夫人總是找他們的碴,不過他們可不敢對這個女人怎麼樣,就是王爺只怕也拿她沒辦法。

藍長歌話音落,亭子裡傳出如酒醇般妖魅的笑聲,卻不是獨狐桀的。

奪子大戰卷 029火焰鳳梨

藍長歌皺眉想著,這是誰啊,如此放肆,那個壞脾氣的王爺竟能忍他,難道他比王爺還大?皇上?這想法倒把她嚇了一跳,不可能吧?移步走進亭子裡,身後跟著的小鳳欲上前,刀光和劍影一伸手擋在了外面,長歌示意小鳳就呆在外面等她。

八角玲瓏的秋楓亭裡端坐著三個男人,這三個男人有兩個是她見過的,一個是她那惹人厭的相公,一個是騙子花祁寒,剩下一個卻是她不認識的,瞧那眉眼間的神韻,卻有三分和獨狐桀相似,另有七分天生尊貴,駕凌於別人之上的氣勢,一身明黃亮麗的錦袍說明他仍是當今的皇上,獨狐蒼,剛才就是他的笑聲吧。

三個人三雙眼睛齊刷刷的望著藍長歌,藍長歌福了下身子請安。

「請恕妾身無禮,擾亂了王爺待客。」

獨狐桀凝眸望著下蹲著的女人,幾日未見,竟有幾分想念,她依舊靈氣逼人,俏皮可愛。

「起來吧,過來見過皇上吧,」

藍長歌並未起身,照舊福了一下身子。

「小女子藍長歌見過皇上,」卻是不驚不詐,獨狐蒼倒是來了興趣,這女子蠻有趣的,聽說皇弟拿她毫無辦法,看來定是一個鬼靈精怪的丫頭。

「起來吧,」獨狐蒼一擺手,長歌起身,立在花亭邊,只見三個男人的面前放著一盆花,長歌再看一眼,是的,那是一盆花,以前她在花店裡打工,學了很多有關花卉的技巧,而且她本人特別喜歡各種各樣的花草,只是這三個大男人對著一盆花幹什麼?長歌奇怪,冒似三個人還很苦惱,不過這關她什麼事?

花祁寒從長歌進來,那雙亮眸就盯在她的身上,想知道她還如當初一樣想離開王府嗎,如果她仍想走,他可以帶她們走,只是她為什麼好像當他是透明人一般,這讓他氣惱,想起大街上相遇的那一次,她把他當成一個俠客時,巧笑嫣然的對著他,那嬌顏令他難忘。

藍長歌知道花祁寒在看她,王爺在看她,皇上在看她,這些男人都盯著她看什麼?她身上又沒花沒朵的,還是看他們的花去吧,微福了下身子。

「王爺,妾身告退了,」

獨狐桀點頭准了,誰叫邊上的兩個男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已的女人,這讓他不舒服,這女人有這麼好嗎?皇兄第一眼看見,眼裡便有了激賞,從不近女色的花大公子更好似貓見了老鼠似的,搞清楚,她可是他獨狐桀的女人。

藍長歌得了獨狐桀的准,忙彎腰福了一下身子,退出去,一腳跨出亭子,一邊念了一句。

「三個大男人捧著一盆花看半天,是不是有病啊。」

雖然她說的極小聲,可是對於亭子裡三個練武的大男人來說不亞於天籟之音,尤其是皇上獨狐蒼,眼看雲霓國的皇子氣焰漲了起來,自個兒卻毫無辦法,只因為整個天諾皇朝沒有人識得此物是何品種,此刻竟聽到藍長歌說是花,怎能不激動。

「回來,」獨狐蒼一聲喝,亭子外面另立著的幾個侍衛伸出手擋住長歌的去路。

藍長歌聽出那是皇上老大下的命令,看來這幾個人是皇上的狗腿子了,只是皇上叫她幹什麼?無奈的回身,再次走進亭子,心裡氣惱,臉上一副可人的表情,誰讓人家是皇上來著。

「不知皇上喚小女子何事?」

獨狐蒼利眸一閃,唇角浮起淺笑。

「把你剛才的話說一遍,」

藍長歌一聽皇上的話,呆愣愣的想著,難道剛才我罵他們來著,沒有啊,讓我說什麼?委屈的嘟起嘴。

「皇上,小女子什麼也沒說啊,難道小女子哪一句話觸怒了聖駕不成?」

再想,仍是沒有啊,我什麼話可都沒說,你們這幾個大男人不要想賴。

獨狐桀知道這丫頭有點後知後覺的毛病,忙出聲提醒她。

「剛才你說三個大男人盯著一盆花看是不是有病啊?」

藍長歌一聽,原來自已剛剛真的罵了來著,明明是心裡暗念著的,他們都能聽見啊,老天啊,下次話都不能說了,只能在心裡腹非啊。

「請皇上恕罪,小女子千不該萬不該口無遮攔,請皇上懲罰吧,」藍長歌一臉的視死如歸,她可憐的腦袋啊,聽說古代的皇帝都是說翻臉就翻臉的。

獨狐蒼凌角分明的唇微開啟,帶著幾分冷冽,幾分威脅。

「如果你能告訴朕這是什麼花?朕就饒你一命,」

藍長歌聽到皇上的話,一臉驚喜,那裡知道這幾個男人日思夜想的就是這個問題,還欣喜莫名的睜著大眼睛,激動的給皇上叩了個頭。

「謝皇上。」

藍長歌站起身,走到石桌前,看著眼前的一盆花。

「這種花應該叫火焰鳳梨,是熱帶地區的一種花,花期在每年的九月到十月份,花開為紅色,蕊為黃色,此花艷而不妖,雍擁華貴。」

「火焰鳳梨?」三個男人一呆,好雅致的名字,還未到開花時期,難怪他們怎麼看都不知道是什麼植物,只是這女人怎麼會認識這些花呢?

「你怎麼會認識這些花呢?」獨狐桀話裡有驚喜,想不到這女人竟然如此聰慧,這難題可困擾了皇上多少日子。

藍長歌一福身子,不深不淺的說。

「妾身認識的花還有很多呢,難道都要告訴王爺不成,」態度雖然無禮,可獨狐桀一點也不生氣,倒是滿臉驚喜,她說還認識很多花,那麼皇宮裡剩下的兩盆花她也是識得的了,獨狐桀掃過皇上和花祁寒,另兩人都同樣是驚奇,想不到這小小的義親王夫人竟然是精通花卉的奇人,若不是今日來義親王府只怕就錯過了這等奇人。

皇上獨狐蒼高深莫測的眼眸中閃過暗芒:「義親王,明日帶夫人一起進宮吧,這兩日太后念叨著想念她的孫兒了,」

獨狐桀忙垂首應了一聲:「是,皇上,」

獨狐蒼起身領著花祁寒走出去,後者手裡捧著那盆火焰鳳梨,臨去時再看了長歌一眼,強壓下心內不捨,緊跟著皇上的身後走了出去。

亭子裡,獨狐桀緊盯著藍長歌,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令他有不斷挖掘的興趣。

有時候美得空靈,有時候倔得炫耀,有時候俏麗的震憾人心,每一種她都是一種風情,天生出這樣一個矛盾的女人,卻讓人移不開視線,可惜她此刻一顆心還不屬於他吧,他一定要讓她心悅誠服的呆在他身邊。

藍長歌不知道這男人一臉變幻莫測是什麼意思,心驚膽顫的福了一下身子。

「王爺,妾身先下去了,」

獨狐桀點頭,望著那女人跑得比兔子還快,他做人是不是很失敗,讓自已的女人討厭成這樣,仰天苦笑,但他絕不放棄,她是屬於他的。

他看出了皇上眼裡的興趣,他也知道花大公子對她有意思,為什麼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卻處處引人注目呢,只要是見過她的男人都逃脫不了她身上的魅力。

奪子大戰卷 030明日進宮

藍長歌一邊跑一邊想著,幸好今兒個我認得這花,要不然腦袋都搬家了,身後跟著的小鳳連聲的喊:「夫人,你慢點,小心摔著了,又沒人追你。」

對啊,又沒人追她,還有剛才明明是他們不認識那些花來著,自個兒中了人家的計,搞得好像多感激人家皇帝老大,應該是他們感激她才對,藍長歌總算想清楚了這一層道理,可惜有點晚了,嗚嗚,真有點欲哭無淚了,剛才應該跟那個皇帝要賞賜才對。

小鳳看長歌停下身子一臉的鬱結,擔心的望著夫人不斷變換的臉色,剛才在亭子裡見過的那個男人是誰呢?害得夫人一驚一咋的。

「夫人怎麼了?」關心的問。

長歌趕忙搖頭,這種事說出去太丟臉了,不過明日能進宮也是不錯的,整日呆在這明月居裡快悶壞了,好想看看皇宮有多大,有多漂亮,想到這個長歌又高興起來,眉眼含笑。

「明兒個咱們進宮。」

「進宮?幹什麼?」小鳳也很高興,但是皇宮可不是人人可以進的,尤其是夫人還只是個側妃,要想進皇宮只有王妃才能去。

「太后想她孫子了,所以我們進宮去。」藍長歌領著小鳳進偏殿。

兒子已經醒了,一看娘親滿眼笑,知道有什麼好事,一臉焦急又難以開口,長歌瞭解的拍拍他的小臉蛋接過來。

「奶娘,你去歇著吧,輕塵讓我和小鳳帶會兒。」

奶娘高興的下去休息,小王爺越來越難帶了,明明只是五個多月大的小嬰兒,有時候那脾氣實在不敢恭諱,動不動就甩東西,扔瓶子,有時候想夫人了,就用牙咬人,雖然才五個多月大,已長出了兩顆乳牙,咬起人來那才是鑽心的疼,若不是看夫人的面子,她真想甩他一巴掌,反正他又不會說話,打了他誰知道,不過夫人人真好,她還是捨不得打他呢,忍了吧,好在夫人常讓她休息,她還是願意帶著小王爺的。

「娘,你怎麼這麼高興?」輕塵一看到娘親的笑臉迫不及待的問,娘親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好漂亮噢。

「明日咱們娘倆進宮去玩。」長歌飛快的開口。

 果然輕塵也是一臉高興:「你說咱們進宮去玩嗎?為什麼能進宮?」

「聽說你皇奶奶想你了,所以我們就進宮去玩了,」藍長歌理所當然的說著,一邊抱著兒子往雕花椅上坐去。

輕塵越來越大了,五個多月了,長歌不由得感贊,她們來古代有五個多月了,還不知道外面是怎樣一番天地呢,明日進宮也好,可以看看皇宮是什麼樣子,就是日後逃出去,也有了炫耀的資本了。

「皇奶奶,」輕塵想起上次那個賞東西的女人,噢,還有那個長得像明星的皇后娘娘,那才是美人一個,色鬼輕塵口水都要下來啦。

「好啊,明日進宮。」輕塵用力的點頭,馬上想到一個問題。

「那男人也去嗎?」

藍長歌知道他說的是誰?點頭,心情鬱悶,為什麼到哪裡都有那個男人呢?他除了能影響人的心情,還有什麼作用啊。

「嗯,要不然咱們怎麼去呢?」無奈的口氣,外加一臉的不情願。

「好了,不想那麼多了,」輕塵伸出小手摸摸娘的臉蛋,真好摸,像絲綢一樣光滑。

「我們應該想想從皇宮裡撈些什麼比較划算?」輕塵建議。

藍長歌立刻點頭贊同,小鳳一臉的驚恐,這母子倆都瘋了,竟然想從皇宮裡撈好處,明兒個她可不可以不要去。

「夫人,明日小鳳可不可以留在王府裡?」

「不行,」兩母子異口同聲的拒絕了小鳳的要求。

藍長歌想起兒子的無敵招牌笑臉,好像太后特別喜歡,這次兒子一定要更賣力一些,那笑要更甜一些。

「兒子,這次咱們就靠你的了,太后娘娘可是特別喜歡你的,你可要好好表現。」

長歌拍著兒子的肩膀,很哥們義氣的豪爽,輕塵不滿的抗議。

「娘親,兒子才五個多月大一點,你不要總是拍著我,」輕塵被娘親拍得咳了兩聲,這死女人難道看不到他這麼小這麼柔弱嗎?還總是忘了他的年齡不斷的催殘他。

長歌乾笑兩聲,她是不是很壞,幹嘛總是欺負我們家的輕塵呢。

「好了,我讓你拍兩下抵抵吧,」長歌一副無賴的口氣,輕塵望了望自已的小手,再看看娘親的肩膀,究竟是誰比較吃虧一點,搞不好自已的手還打疼了呢,好吧,好男不跟惡女鬥。

「算了,好男不跟惡女鬥,這次饒過你了,」輕塵完全是無奈沒辦法的口氣,誰叫自已人小呢,只好遭人欺負了,水汪汪的眼睛,紅通通的小嘴兒蹙起,十分的惹人憐愛,藍長歌見了一下子來了興趣。

「兒子,明兒個你就這麼的去勾引你那皇奶奶吧,保準騙到一堆東西。」

「真的,」輕塵也來了興趣,明兒個一定要騙到那老太婆,而且不騙她騙誰,誰讓她不生出個好兒子來著,害得娘親總是被那個男人懲罰。

小鳳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討論著怎麼去騙太后,差點聽得吐血,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還是出去透口氣吧,走了出去,身後的兩個人還莫名其妙的望著她。

「小鳳怎麼了?」長歌奇怪的問兒子。

輕塵不屑的搖頭:「她好像踩到大便了,一臉臭臭的。」

頓時兩母子笑起來,要是小鳳聽見指不定怎麼和她們吵呢?

鳳閣裡,花纖月一臉墨黑的聽著貼身丫頭墨玉的話,頭上快著火冒煙了。

「你聽清楚了,明兒個王爺要帶那賤女人進宮。」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塊。

「是的,王妃,聽說是皇上的口諭,太后娘娘想自個兒的孫子了,讓王爺帶那個女人和小王爺進宮。」

墨玉眼看著王妃臉都氣得走色了,可是作為忠心的丫頭,她有一說一,自然不能隱瞞主子。

「獨狐桀,你太過份了,這只能加速那個女人的死罷了,」花纖月銀牙一咬,揮手打碎一個茶杯,一張嬌顏猙獰恐怖得可怕,陰森森的望向墨玉。

「我讓你找的人呢?找到了嗎?」

「回王妃,已經找到了,只是他們要價太大,聽說他們出手一次,一條人命要十萬兩銀子,」墨玉恭敬的回話。

「給他們二十萬兩,大人小孩一個不留,只要能殺了那個女人和那個可惡的孽子,給多少我都心甘情願。」

「是的,王妃,奴婢這就去辦,」墨玉匆匆的退了出去。

花纖月纖細白晰的玉手輕輕的摩娑著手裡的碧玉龍鳳簪,這是當日獨狐桀送她的禮物,她一直珍惜的收藏著,可如今東西仍在,卻物是人非,一咬牙鳳簪折成兩截,獨狐桀,我的心猶如此簪,再難復原。

奪子大戰卷 031今日進宮

 第二天一早,長歌早早就盥洗完畢,淡綠的翠煙衫,散發著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雪白的水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索,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好一個俏麗亮眼的佳人,小鳳看著讚歎:「夫人真是太美了,」

藍長歌俏臉緋紅,有點不好意思了,不就穿了一件亮眼的衣服嗎?真的這麼有差別嗎?

「美人可不是我一個,這王府裡馬上又會增加一個了,」藍長歌想起獨狐桀要納的小妾柳舞兒,那才是得天獨厚的一個美人,只可惜做了一個小妾。

奶娘抱著小輕塵走進來。

今日裡輕塵也是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嬰兒,穿著皇宮裡賞賜下來的雪錦千蠶絲做成的小錦袍,整個人看上去可愛得讓人想咬一口,外加上他今日的好心情,眉開眼笑,那水眸晶亮似天上的星辰,長長透明的蝶翅睫毛眨動一下,盛著一對黑葡萄,俏挺的小鼻子,時不時的皺一下,小嘴兒笑彎彎的像花瓣,凡是看到的人莫不被吸進那雙醉人的瞳孔中。

只有小鳳知道那俊美下是怎樣的邪惡,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某個人被算計了,她還是潔身自保吧。

夏總管走進來稟報:「夫人,王爺在府門外候著了,」

長歌對鏡照了一下,一切都好,才領著丫頭奶娘和自個的兒子浩浩蕩蕩的往王府大門外走去。

府門外,停著一輛高大豪華裝飾秀美的輦車,藍長歌走出去,早有傭僕過來,放好腳凳,小鳳扶著夫人上了輦車,奶娘也抱著輕塵坐進去。

王爺獨狐桀一直立在輦車邊,他看到一身亮麗的長歌,今日的她多了嫵媚,眼光流轉間,春風化雨露,讓人看一眼都移不開視線。

等到長歌上了車,輦車緩緩的向前駛去。

獨狐桀一直緊隨著輦車,雙眸似有意,似無意的望向輦車的窗簾處,可惜那簾子下的人紋絲未動,惹得他一個氣惱,一拉韁繩疾駛到前面去,就在他離去時,一雙纖細如玉的白晰小手掀起簾子望向外面。

天子腳下的京都,繁榮昌盛,街道兩邊,商舖林立,青樓楚館,茶莊酒肆多得數不勝數,各種各樣的小販穿插其中,喲喝聲此起彼落,寶馬香車滑過,雖是早市,依然熱鬧異常。

小輕塵從未看過古代的街道,咋一看,心裡一高興,忘了自個兒的禁忌,張嘴便叫了一聲:「娘,」

藍長歌一驚,放下車簾,小鳳也心驚膽顫的望過去,兩個人生怕奶娘覺得有異,誰知那婦人卻高興的睜大眼。

「小王爺會說話了,夫人,小王爺太聰明了,他會說話了,」

長歌鬆了一口氣,幸好奶娘只是以為他聰明,而沒有往別的地方去想,忙開口。

「都是奶娘的功勞,我們塵兒長大了,一定要孝順奶娘,」

奶娘聽夫人這樣說,倒是不好意思了,夫人對下人一向體恤,她們可都願意服侍夫人,就是王府裡別處的丫頭,有哪一個不羨慕她的。

「夫人太客氣了,這都是夫人教導有功。」

小輕塵眨巴著眼睛冷哼,當然是我娘的功勞了,若不是為了我娘,我會到這裡當個什麼小王爺,不稀憾,鼻孔朝天。

長歌從奶娘手裡接過兒子,乘機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自覺點,小輕塵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伸出小手摟住娘親的脖子,叭的親了一下。

奶娘看著高興的說:「小王爺和夫人感情真好。」

這句話說的倒是真的,長歌和小輕塵兩個人默念。

輦車行了有半日功夫,終於到了外宮門,朱紅色高大的宮門前,立著一溜兒軟轎,每乘軟轎前都立著四個眉清目秀的太監。

獨狐桀率行從馬上下來,上了最前面的軟轎,長歌抱著兒子尾隨其後,上了另一乘轎子,奶娘和小鳳也各自乘了一頂轎子。

小太監抬起轎子,飛快的行走在平坦寬敞的皇宮內徑中。

長歌掀簾往外看,只見宮牆環抱,瓦簷翻飛,金色琉璃瓦折射出無數耀眼的光華。

穿過長長的石徑,眼前頓時一亮。

佳木蔥綠,奇花散漫,清溪瀉玉,三步一亭,五步一橋,這裡大概就是後宮了。

轎子抬到一座高大的宮殿前面停了下來,獨狐桀從轎中走下來,長歌也在小鳳的攙扶下走出軟轎,抬頭望了一下獨狐桀,兩個人自然的走到一起。

碧游宮,太后的住所,四個嬤嬤一見他們早飛快的迎了上來。

「給義親王和夫人請安,」獨狐桀忙伸出手扶起嬤嬤,這些嬤嬤都是太后的貼身丫頭,照顧著獨狐桀長大,所以獨狐桀對她們很客氣。

四個嬤嬤起身領著獨狐桀和長歌往太后的宮中走去。

碧游宮裡,珠蓮搖動,紗幔飄飛,麝香纏繞,太監宮女嬤嬤分立兩旁。

高座在鳳椅之上的不正是太后老人家嗎?身旁陪著皇后娘娘,下坐著幾個妃嬪,獨狐桀領著長歌跪下給太后請安。

「兒臣給母后請安了。」

太后看到小輕塵,早高興的合不擾嘴了,手擺擺:「你們起來吧,快把我的小金孫兒抱過來,」太后也不去招呼兒子媳婦,只吩咐了嬤嬤把小輕塵抱過去。

輕塵一到太后的手裡,那小臉兒笑得跟朵花似的,這太后越發的喜歡了,出聲吩咐了幾個妃嬪都瞧瞧。

一堆人圍到太后身邊去逗弄孫子去了,扔下獨狐桀和長歌立在宮殿中。

正在這時,宮門外響起一聲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皇后娘娘一聽,忙領著眾妃嬪跪下迎接皇上,太監宮女的跪了一地,獨狐桀和長歌也跪下迎接皇上。

一道明黃的身影跨進宮中,魅惑人心的笑聲響起:「這裡好熱鬧啊,都起來吧,」

皇后緩緩的起身,妃嬪次之,餘者才起身。

皇上端坐到太后身邊,穿過眾人的視線望向長歌,今日的小丫頭一身淡綠色的服飾,倒像那踏著綠波而來的仙子,皇上性感的唇角揚起,噙著笑。

「義親王和夫人來了。」

獨狐桀點了一下頭,長歌想到昨天自已吃的虧,明明是自個兒幫他們解了圍,倒搞得像自已佔了便宜似的,不滿的嘟起嘴,皇上只覺胸中一熱,不免婉惜,為什麼這個女人是皇弟的女人呢。

太后看皇上的視線熱切的盯著長歌看,心下一驚,忙出聲:「皇兒,來看看我的孫子,你也該多多寵幸後宮,讓哀家多些金孫。」

現下裡皇上只有一個皇子,出自皇后的肚皮,另有兩個小公主,一出自黃昭儀的肚子,一出自吳淑媛的肚子,後宮妃嬪眾多,但皇上大部分都未臨幸,所以太后才會說話,皇上本該雨露均占,要不然那些芳華正茂的女子即不是虛度了一生嗎?

皇上應了一聲,掉頭望向太后手裡的小輕塵,長得和皇弟十分神似,不禁看得出神,脫口而出:「這小子天生聰慧相,只怕長大了是奇才。」

奪子大戰卷 032奇異花草

皇上的誇讚聲剛落,長歌和獨狐桀一起跪下:「謝皇上誇獎,」說完兩個人彼此看了一眼,好像從沒有像今日這般默契過,獨狐桀臉上浮起淺淺的興奮,可惜長歌一臉不屑的掉轉頭。

「起來吧,」皇上擺擺手,看來皇弟和側王妃的傳言是真的了,他們貌和神不和,皇上的心內不由得升起小小的快意,至於是為了什麼?他一時也說不清楚。

長歌和獨狐桀起身候在一邊。

碧游宮裡本來熱鬧的場面,因為皇上的到來,變得雅雀無聲,妃嬪們有害怕皇上的,也有怕出了差錯惹得皇上討厭的,總之沒人敢開口,皇上一看這氣氛,知道是自已在座的原因,便站起身。

皇后娘娘領著一堆人再次下跪恭送皇上,長歌又跪了一次,這次她的心裡不平衡起來,有沒有搞錯,還以為皇宮裡有多麼好,原來是規矩一大堆,還要動不動就跪,早知道就不要來了。

皇上踱步走到長歌面前:「皇弟,把她帶到上書房去吧。」

說完領著幾個小太監走出了碧游宮,眾人起身,皆都鬆了一口氣,說話聲再次此次彼落,熱鬧十分,長歌冷眼旁觀,剛才那男人就是一隻殘忍的花斑虎吧,看老虎一走,這林子裡可不又熱鬧起來,每個人都扮豬吃老虎,粉墨登場了。

獨狐桀領了皇上的口喻,忙領著長歌向太后跪安,太后揮手示意他們過去吧。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知道義親王夫人是精通花卉的奇人,此次和雲霓的交好,說不定就依靠這女子了。

長歌本欲帶著兒子,太后淡淡的一句話:「你們去吧,留著小孫子給哀家解解悶吧。」

小輕塵在她手裡暗罵,好你個老太婆,你尊重點人權好不好,憑啥讓我給你解悶,就不能說陪陪嗎?

長歌警告的給了兒子一記眸光,又囑咐奶娘留下照顧兒子,自已領著小鳳跟著獨狐桀去皇上的上書房。

上書房的門上,墨綠的玉石牌匾上雕刻著蒼勁有力的大字「上書房」,門前立著太監侍衛,獨狐桀走過去,太監們打著千兒給獨狐桀行禮。

「小的們給義親王請安了,皇上在裡面等著呢?」

獨狐桀冷硬的聲音響起:「起來吧,」領著長歌走進上書房。

上書房裡,寬闊明亮,高大的紫檀木的書架上擺著精裝書簡,排列有序,整齊有規範。

房內燃燒著龍涎香,皇上端坐在龍案後面,在他的身側另坐著一個俊美不凡的男人,花祁寒,精光四射的雙眸盯著藍長歌的身影,驚艷,心悸,每一種她都是別樣的風情。

三個男人三種心態,最難熬的就是王爺獨狐桀,自個兒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給惦記上了,而且這些人雖沒有說出來,卻明目張膽的用目光緊盯著自已的女人,這算什麼事啊?獨狐桀冷眼掃過,皇上和花祁寒總算後知後覺的有點反應了,這義親王可不容小視,眸光移向龍案上的兩盆花草上。

藍長歌並不知道剛才的波濤洶湧,福了一下身子給皇上請了安,移步走到龍案前。

 這兩盆植物是什麼?幾雙眼睛同時帶著希翼的光盯著她,長歌真有點怕怕的感覺,用得著這樣嗎?有沒有人說過,目光可以逼瘋一個人。

「拜託,你們不要一直盯著我看?看花,看花好嗎?」長歌終於忍不住發飆了。

三個男人總算開了竅,原來自個兒緊盯著人家,可惜這話獨狐桀不耐聽,自個兒的女人看看怎麼了。

「認得嗎?」粗聲粗氣的聲音出自自家相公,以表示他大人的心情不爽。

長歌不理他,只低垂著頭,盯著植物研究了一番,眉眼間露出笑意,三個人鬆了口氣,看來這女人還認得。

長歌並不直接說出這是什麼,雖然她認出來了,好歹撈點啥,要不然會被兒子笑話的,那賊賊的目光盯著皇上。

獨狐蒼是何等精明的人,要不然怎麼成為一代國君,就這丫頭的眼神,不就想要點賞賜嗎?給,要什麼給什麼?誰讓她解了他的難處呢,而且她還得了他的緣。

「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獨狐蒼開口,另兩個男人心驚,想不到皇上一眼就看出了這女人心裡的想法,若不是此次她確實解了皇上的圍,只怕死幾次都不夠,這皇上可是有名的鐵血冷心。

「就把那值錢的東西賞點吧,先說清楚,這是賞,不是要,」長歌振振有詞的開口,「要」是不恥的行為,「賞」是光榮的事。

「好,賞,紫金『吉祥如意』錁十錠,碧玉龍鳳釵一對,小金佛一對,白玉觀音像一對,江南煙雨圖一幅,」

皇上的話音落,早有太監總管領了旨意下去辦事,長歌心滿意足的上前一步,跪下。

「小女子謝過皇上的賞賜,」

「義親王妃起身吧,」皇上直接叫長歌為義親王妃,氣得花祁寒兩眼冒光,可現下裡沒法說話,因為自已說了,長歌不是更惱他了嗎?不說吧,自個的妹妹才是義親王妃吧,這大概就是皇上的用心吧,真是比狐狸還狡猾的皇上。

花祁寒更惱的是獨狐桀的態度,那小子好像沒聽見皇上的稱呼,也不出面糾正,他不會是想休了他的妹妹吧,他要是敢這麼幹,看他們怎麼收拾他,王爺也沒用。

藍長歌起身。

「現在可以告訴朕,這是什麼了嗎?」皇上的俊顏上染上笑意,賞也賞了,現在該說了吧。

長歌點頭,用手指著邊上的一盆開口。

「此為火把果,是生長在溫熱地方的植物,它並不是觀花植物,而是觀果植物,花期在五月份,所以你看它開了花,一現身都落了,其實到九月份,它的果實會成形,紅色,鮮艷欲滴,綠葉紅果,妖嬈萬分,見者驚艷。」

「火把果?」獨狐桀咀嚼著這個名字,怪怪的,好像果實的名稱,而且還是觀果植物,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植物不是為了觀賞花,而且觀賞其果實。

「觀果植物?」皇上同樣驚奇,他身為皇宮裡的君皇,宮廷中什麼樣的鮮花沒有,可從來沒聽說過有一種觀果植物,不是為了賞花,而是為了賞果。

花祁寒倒是深信不疑,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什麼樣的東西都存在著。

皇上再指著另一盆問長歌:「那這一盆是什麼?」

長歌望過去,在嫩綠的枝葉中,冒出小小的細巧的乳白色的小花-蕊,不注意看根本看不清。

「這是一種花,叫玉繡球,你們看,」長歌走上前引導他們望過去,果然見到一些細細的小花-蕊兒:「這花本來開得小巧,等到花兒全數盛開時,潔白如雪,宛如一個繡球,所以名為玉繡球,這些花兒都是耐熱的植物,應該產自於偏熱的地方,而這裡恐怕不適宜這些花長期生長。」

皇上一聽,想到雲霓國四季如春,盛產各種花卉,有這些品種實屬正常,只是為什麼義親王夫人也懂這些呢?皇上的眼光深沉了幾分,望向長歌,長歌暗驚,這皇帝老大不會懷疑我是啥漢奸密探吧,那才是得不償失呢。

獨狐桀一看皇上連自個兒的夫人都懷疑起來了,不由得陰了臉,冷漠的開口。

「長歌是為弟親自迎接回來的,難道皇兄認為有什麼不妥嗎?」

獨狐蒼一聽,知道皇弟多心了,只怕連長歌都生氣了,難道朕真的變成了一個冷漠無情之人?

「皇弟多心了,朕只想問問義親王妃怎麼會懂這些?」

長歌垂下頭,看來現在要編一些故事騙騙這幫人了,要不然自已沒辦法自圓其說,人家說伴君如伴虎,果然沒錯,唔,唔,下次再也不要進皇宮了,實在是太陰險了。

「小女子的家在山上,山裡有很多奇花異草,因為一個人實在太無聊了,所以每天便上山研究那些花草,慢慢看懂了很多。」

這個理由,皇上還能接受,便點了頭,暫時不去深究,眼下最重要的是既知道了這三盆花是什麼?那麼是不是該讓雲霓國的皇子知道天諾並不是無能之國呢?

「三日後在皇宮裡辦一場賞花宴,讓三品以上的官員揩眷參加,你們看怎麼樣?」皇上問獨狐桀和花祁寒,這兩個男人也認為可行,讓雲霓國的人知道天諾也有能力異士。

「那這件事就讓花公子去辦吧,」皇上下了旨意,花祁寒領了旨意前去辦差。

獨狐桀也向皇上告退,皇上點頭讓他下去,臨了拋下一句。

「三日後就是賞花宴,就讓義親王妃和小王爺住在宮中吧,正好陪陪母后。」

「皇兄?」獨狐桀挑眉,他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長歌住在宮裡,可是看皇上的臉色,好像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有沒有搞錯,這女人是自已的,不是他皇兄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獨狐桀氣惱的瞪向藍長歌,這女人就不知道反抗一下嗎?

長歌才懶得理他呢,她現在關心的是皇上的賞賜呢,在看到上房門外立著的小太監手裡捧著各個禮品時才放下心來。

奪子大戰卷 033留在皇宮

回到太后的碧游宮,獨狐桀和長歌形成了兩個極端,王爺的臉上陰沉得可怕,暴風雨欲來的寧靜,而長歌卻是滿面笑容,眉開顏笑,對於身邊人那快燒成火的雙眸,只當沒瞧見,就連太后娘娘都看得心驚膽顫的,長歌愣是不當一回事,心裡悶哼,他比現在更可怕的表情她都看過,現在免疫了。

獨狐桀咬牙切齒的結果是,貼著長歌的耳朵邊威脅。

「在宮中給我安份點,別到處招搖撞騙,」

長歌當著太后的面,一臉溫婉可人,楚楚可憐的點頭,那模樣讓太后娘娘心疼得只覺自個兒沒生出好兒子來,看人家小閨女被兒子嚇成什麼樣子了。

「王爺,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會一步也不離開碧游宮,」心裡話是,屁,我既然來了,當然要好好逛逛了,誰理你。

不過這回答獨狐桀總算還很滿意,臉色放鬆了一些,轉臉望向上首的母后,還有皇嫂,都一臉驚嚇的看著他,獨狐桀冷哼,都是這死女人害的,宮裡只怕越發傳自已是多麼的凶狠了。

「母后,兒臣回府了,三日後皇宮舉行賞花宴,皇上讓側妃和小王爺留下陪母后,」

太后一聽倒是高興得很,只因她被輕塵逗得太開心了,她們說什麼這小子都懂,讓他做什麼都知道,太聰明了,太可愛了。

皇后娘娘倒是心下一驚,皇上剛才面對義親王側妃時出現了一個君王不該有的神情,好像對這個女人充滿了興趣,現在又下旨留下她,名為討太后歡心,實際上是什麼,只有皇上自已才知道,而皇心是最難測的。

「義親王,你先回去吧,三日後,哀家會把你的兒子和夫人還給你的,」太后娘娘看到兒子不放心的眼神,心下倒是十分高興,這個從小冷漠的兒子總算對一個女人來了興趣,所以她絕不容許誰破壞他們,即便是皇上也不行。

獨狐桀得了母后的保證,總算放心的出了碧游宮。

獨狐桀一走,長歌總算鬆了口氣,太后沒有忽略這一小細節,心下不由得猜測,難道義親王夫人並不喜歡兒子,倒是恐懼的成份俱多,這可不是個好現像。

太后慈愛的招手示意長歌走過去。

「過來看看這小傢伙,好有趣,你看各宮的妃嬪們都喜歡得緊,臨走時可都賞了東西。」

長歌一聽太后娘娘提到兒子,高興萬分,聽到還得了賞賜,越發的開心了,三步並著兩步移到太后和皇后娘娘的身邊,輕塵調皮的朝她眨眼睛,娘親,人家可是表現得相當的賣力噢。

「輕塵沒有搗蛋吧,要不然皇奶奶可就不喜歡輕塵了,到時候可就沒賞賜了,」小鳳在下面聽著夫人說的話,臉色比鬼還難看,那有這種當面向人家要禮物的。

太后一聽長歌的話,也沒有不高興,倒喜歡她這種直爽的性子,慈愛的伸出手撫摸了小輕塵的臉蛋。

「哀家的小孫子可是乖得很呢,哀家很喜歡,賞賜也有,皇后娘娘的,各宮妃嬪的,都是賞給哀家聰明可人的小輕塵的,」

 太后娘娘示意長歌望向一側,三四個小太監的手裡捧著很多漂亮的賞賜,天哪,長歌看得眼都綠了,什麼貓兒眼啦,祖母綠啦,紅珊瑚啦,都是寶貝啊,她快要留口水了,此次皇宮之行真是收入頗豐,這些東西帶出去,只怕她們娘倆不動手不動腳都夠瀟灑的過一輩子了。

小輕塵一臉得意的望向娘親,怎麼樣娘親,你兒子不賴吧,眼光瞄到小鳳手裡的東西,同時給了娘親一抹讚賞的目光,娘親也不賴噢,彼此會心的微笑。

太后想起剛才皇兒說三日後,皇宮裡開賞花宴,莫非義親王夫人解了皇宮的圍,忙開口關心的問。

「皇上的難題解了嗎?那些是花吧,哀家在皇宮裡生活了三十載,見過無數名貴的鮮花,可就沒看過那種的,不知是什麼花?」

長歌福了一下身子,恭敬的回話。

「回太后娘娘,那花都是產自四季如春的地方,一盆叫火焰鳳梨,一盆叫玉繡球,一盆叫火把果,太后娘娘沒見過也是正常,那花在此地不能長期生長,到了寒冷的季節便會枯萎。」

太后娘娘聽了長歌的話,心裡歡喜得很,一雙素手拉著長歌站到自已的身邊。

「皇后,你看這丫頭倒是聰明又可人,是我們桀兒的福氣呢。」

皇后娘娘贊同的點頭,想不到義親王夫人如此博學多才,就怕皇上過份上了心,倒是壞了兄弟間的情誼,皇后娘娘心裡暗暗擔憂,卻沒有表現在臉上,淡淡的笑容,如花般美麗,小輕塵都看呆了,皇后娘娘好美噢,和娘親一樣漂亮啦,這是他給出的最高的榮譽噢。

「是,義親王夫人確實可人又聰明。」

長歌忙垂首謝過太后和皇后娘娘。

「謝過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誇獎。」

太后愛憐的搖頭:「以後你就隨桀兒叫哀家母后吧,哀家聽著親切。」

長歌忙柔聲叫了句:「母后。」

太后哈哈大笑:「好,以後你和皇后都是哀家的好媳婦,」

皇后娘娘看太后高興了半日,神情有些疲倦了,忙吩咐了嬤嬤過來,扶太后娘娘去寢宮休息,太后倒真是有些累了,也就隨了皇后,只吩咐了皇后:「把長歌安置好,」皇后忙答應著,另吩咐了嬤嬤把義親王妃安置在偏殿內,安排了幾個伺候的小宮女和小太監,又仔細的吩咐了宮女要小心著些,才放心的離開碧游宮,而長歌在老嬤嬤的安排下住進了碧游宮的偏殿。

這偏殿也大得嚇人,紅色的圓柱上雕刻著騰飛的鳳凰圖案,窗菲,盆栽,古董花瓶,每一處都是豪華美麗的,長歌吩咐了宮女和太監:「你們先下去吧,有什麼我會叫你們的。」

宮女和太監連同負責的嬤嬤一起福了身退下去。

長歌在偏殿裡高興的跳起來,這地方倒不錯,也沒有那個讓人生氣的傢伙。

「夫人,這都是皇上賞賜給你的嗎?」小鳳看著手裡的賞賜,加上小王爺的東西,真的好多啊,這些東西每一樣都很值錢呢,想不到夫人和小王爺竟真的得了太后和皇上歡心,夫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讓每一個人喜歡她,只除了王妃。

長歌點頭:「當然了,我幫他們解了難題,本來還想多要點呢,後來怕皇上翻臉才算了。」

小鳳無奈的搖頭,夫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膽子大得嚇人,皇上的東西都敢張嘴要,聽說皇帝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怎麼會不計較夫人如此放肆呢?

 奶娘抱著輕塵站在一邊,輕塵半天沒看到娘親,大聲叫喚:「娘,娘。」
奪子大戰卷 034宮中賞宴

奶娘抱著兒子站在一邊,輕塵大聲的叫喚:「娘,娘,」

長歌伸出手抱過兒子,輕塵乘機摟著娘親的脖子,貼著她的耳朵低語:「那個皇帝沒難為你吧?」長歌搖頭,得意的賊笑。

小鳳和奶娘見夫人陪著小王爺玩,四處逛著,雖說義親王府挺大的,可跟這皇宮裡比可真是大巫見小巫,單這一個偏殿就是裡三層外三層的,環環相扣,一間又套著一間,裡面什麼都有,一應俱全。

輕塵見奶娘和小鳳不在身邊,邪笑著望向娘親:「那個皇帝好像也喜歡娘親噢,要不然我們來一招以毒攻毒怎麼樣?」

長歌受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兒子不會是想:「你想幹什麼?」防備的盯著懷裡的小惡魔。

可愛的小嬰兒輕塵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狀似無奈的開口:「人家只不過想讓你勾引皇帝罷了,你想皇帝可是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可以輕而易舉的讓我們離開義親王府。」

長歌的眼珠差點瞪出來,這小子太可惡了,掐他,輕塵叫起來:「娘親,疼,」

長歌冷笑,伸出手啪一下,打了兒子一下屁股:「你小子,叫你好的你學不會,這邪門歪道的主意咋這麼多啊,那皇帝是我們能惹的對象嗎?難道你認為這皇宮比較容易逃,你光知道報復那個男人,圖一時之快,可我們的首要目標是離開這裡,不管是王府還是皇宮,懂嗎?」

最後一句話可是咬出來的,輕塵一看娘親的臉都綠了,知道自個兒的餿主意氣著娘親了,趕快摟著娘親的脖子,叭叭的親了多少下,央求著:「娘親,笑一個嘛,輕塵再也不敢了,笑一個嘛,給你做個鬼臉,」

小輕塵伸出兩隻手,壓扁自已的鼻子:「娘親,你看兒子像不像豬無能,」長歌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

警報解除,小輕塵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可怕娘親大人生氣了。

小鳳和奶娘在偏殿裡逛了一圈,驚歎於皇宮裡每一處的豪華,到底是別處不能比的,驚歎了一番,走到夫人的面前來:「夫人,肚子餓了吧,讓太監們傳膳吧,」

長歌本來還不覺得餓,小鳳一提起來,肚子竟咕咕叫了起來,忙點頭示意:「小鳳傳膳吧,肚子好餓,」

小鳳還未走出去,那殿門外響起小太監尖細的聲音:「皇上賞義親王妃江南名餚一席,」長歌一聽皇上賞了吃的下來,也顧不得多想,把輕塵放在奶娘手裡,纖手一揮:「傳進來,」

小鳳忙喚了一聲:「傳進來吧,」

身著深藍色前面繡著仙鶴展翅圖太監服的小太監一溜兒的走進來,每人手裡托著白玉托盤,銀鐘罩著,也看不清裡面擺的是什麼菜,最後進來一個手執拂塵的老太監,看樣子是太監總管之類的,打著千兒向長歌稟報。

「皇上賞義親王妃,江南名餚一席,請義親王妃好好名嘗。」

說完手一揮,殿門外走進一排穿著宮裝,眉清目秀的小宮女,走到蹲著的小太監身邊,揭開銀鐘,頓時香味撲人,長歌的饞蟲立刻被勾動了,大聲命令:「擺上來,今兒個要好好嘗嘗江南名餚是什麼滋味。」

小宮女把菜餚擺到長方形雕花桌上,竟然擺了整整的一桌,老太監見菜餚全部擺好,打著千兒領著宮女太監退了出去,長歌上下數了一下,天哪,竟然有三十六道菜,煎、煮、炸、熬、煲,每一種都有,這裡總共才三個人怎麼吃得了,真是太浪費了。

長歌一邊忱惜著一邊吩咐小鳳和奶娘一起坐下來用膳,奶娘和小鳳哪裡敢坐下,長歌眼一瞪嘴一歪,怒道:「這麼多菜不吃是浪費,知道嗎?而且這麼好的菜不嘗嘗太可惜了,」小鳳終於在夫人的引誘下坐下來,奶娘也順勢坐下來,仍擔心冒然有人闖進來,一時掉頭看一下,那樣子倒有點像做賊的,長歌也不管她們,肚子好餓,埋頭大吃,吃到一半,聽到微微的吸氣聲,怎麼了?抬頭,可憐的小輕塵被她們三個女人的吃像給勾引得口水直流,原來這是人家在吸口水解饞呢?

長歌心裡那叫一個不過意啊,招手示意奶娘把兒子抱過來。

「兒子啊,你說這桌上的東西你基本上沒法吃,這可不是為娘的不給你吃啊,不過娘親看你實在是太饞了,就喝點紅棗蓮子湯吧,或者銀杏木瓜湯,怎麼樣?」

獨狐輕塵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桌上轉了一圈,好像真是大部分他沒辦法吃,可是人家想吃雞腿啦,還有那個烤得黃黃脆脆的乳豬,那真叫一個香啊,輕塵用力的吸著氣,對著烤乳豬不客氣的指了一下,長歌睜大眼。

「兒子啊,你的小牙才長兩顆就想吃那麼大個傢伙嗎?我看還是喝點蓮子湯吧,」長歌用小湯匙盛了一些湯放到兒子的嘴邊,只見小輕塵抿緊嘴巴抗議,我就是不喝,我要吃烤乳豬。

長歌放開手,陰笑,你不喝是嗎?拉倒,反正不能讓你吃烤乳豬,不是娘親不給你吃,娘親實在是怕你吃嗆住了。

輕塵的唇畔浮起陰森鬼魅的笑容,長歌只覺後背涼颼颼的,兒子早貼過來。

「娘親,你不給我吃,明天整個皇宮裡就會知道你有個怪物兒子,五個月會說話。」

藍長歌那叫一個氣的,你個好小子,威脅起老娘來了,真是白生你了,可是真的要讓別人知道輕塵是個怪物嗎?輕塵見娘親開始犯疑難,知道只要再加一把勁,香香的烤乳豬就到手了,小嘴兒圈成圓形:「娘,我----」那『我』字胎死腹中了,。

長歌妥協的點頭,一臉無奈,這惡魔小子居然還有臉笑著跟她說:「娘親,這才乖嗎?真是塵兒的好娘親。」

我呸,有我這麼做娘的嗎?長歌真想吐兒子一臉唾沫。

「小鳳,把那盤烤乳豬端過來讓小王爺嘗嘗?」長歌話音一落,小鳳和奶落筷子上挾的菜啪的落到桌子上了,奶娘驚訝的搖頭:「夫人,小王爺太小了,怎麼能吃那麼油膩的東西呢?再說他的牙才長了兩顆啊。」

小鳳本來想附和著奶娘的話來著,不過在接受到小王爺威脅的眼神後,立刻知道這是小惡魔自已想吃來著,不關夫人的事,難怪剛才母子兩嘀嘀咕咕的。

「奶娘,小王爺本來就比別人聰明,想吃點啥,自然和別人不一樣了,還是讓他嘗嘗吧。」

小鳳可不敢惹那傢伙,當然順著他的意思說話了,那小惡魔總算不再冷盯著她了。

奶娘見夫人和小鳳都說小王爺能吃,自個當然不好再反對,何況夫人是小王爺的娘親,當然知道該怎麼對小王爺,雖然她很擔心,但是夫人說話了,她只能照做。

小鳳把一整只烤乳豬放在小王爺面前,只見那小傢伙熟練的伸出小手兒撕了一塊乳豬腿,大力的咬了一下,原來這烤乳豬做得特別的脆嫩,沒有牙照吃,所以三個女人只見那餓鬼出世似的小王爺上下翻飛,嗯嗯啊啊,哧嗚,叭拉,一頓功夫下來,天哪,吃了兩個烤豬腿,看呆了三個女人,都忘了吃飯了,只顧著看眼前的小傢伙吃,他太能吃了吧,還是個小孩子嗎?

因為吃得太飽了,輕塵打了一個飽隔,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紅棗蓮子湯,長歌忙叫看呆了的小鳳:「快給小王爺盛些蓮子湯過來。」

小鳳回過神來,盛了些蓮子湯餵進小王爺的嘴裡。

小輕塵終於吃飽喝足,心滿意足,萬事舒心了,再看三個女人早被自已嚇呆了,一臉奸笑著,小鳳上前給小王爺整理乾淨,輕塵乘機縮進娘親的懷裡睡覺,娘的,這小日子太好過了,臨睡前不禁念叨了一句。

長歌等輕塵睡熟了,吩咐奶娘把小王爺抱到寢室去安頓好,奶娘抱著小王爺往裡面走去。

小鳳望著那只差了兩條腿的烤乳豬,有夠難看的,吃的人可真夠殘忍的。

「小鳳,叫外面的宮女進來把這些撤下去吧,」長歌喚了小鳳一聲。

小鳳依言走到殿門前吩咐外面候著的幾個宮女,整齊有序的走進來,一起動手把桌椅清理乾淨,小鳳去打了水來給長歌盥洗,身上被兒子扯出一身油膩,長歌皺眉看著自個兒,小鳳忙上前說:「夫人,這偏殿裡有個沐浴的地方呢,去清洗一下吧。」

長歌點頭,跟著小鳳往偏殿後面走去。

一間寬大的浴房,進門處擺放了一副天然玫瑰紅的大理石屏風,遮擋住了裡面的風景,轉過屏風,裡面是一個用漢白玉徹成的圓形浴室,可同時供幾個人沐浴,此時池中清水已放滿七分,池邊一溜兒花藍,藍裡擺放著各式的鮮花,有玫瑰的,有牡丹的,有桅子花的,小鳳上前抓了一些玫瑰花瓣撒於池中,熱氣升騰,浴池裡有兩個栩栩如生的玉雕龍頭,看來是放水用的,一個冷水龍頭,一個熱水龍頭,此時熱水正從一個龍頭裡冒出來,下面另有出水的小孔,沐浴完後可拿掉出水孔的小塞,水就放掉了,想不到古代竟有如些獨特的構思,建這浴池的人可是個建恐奇才。

長歌退了衣服,走進浴室,水溫剛剛好,真是太舒服了,泡個熱水澡,這些玫瑰花瓣兒除了皇宮,哪裡還能整理出這麼些來,這些花整理起來可是特別麻煩的,先採摘下來,再一片一片的清洗乾淨,以免有什麼小蟲子之類的,清洗時可是相當細心的。

長歌在浴池裡不禁玩耍起來,雙手捧起花瓣兒,旋轉,落下,笑聲不斷,揚起水絲向小鳳甩去,小鳳忙讓過來,手裡拿著長歌的一件水雲衫候著。

夫人真是冰肌玉骨,黑髮如墨,濕淋淋的黏在頰上,胸上,發尾飄在水中,越發襯得她整張臉秀色可餐,惹人憐愛。

「夫人,差不多了,呆會兒水涼了,著了涼可就不好了。」

長歌玩累了,從浴池中起身,小鳳上前伺候著夫人更衣,用乾毛巾壓乾夫人的濕髮。

長歌穿著小鳳拿來的水雲衫,淡粉色的長裙,袖口繡著粉紅的牡丹,下擺用金線勾勒出花邊來,身子輕輕的轉動一下,長裙散開來,舉手投足間如揚柳般的婀娜多姿。

 「夫人真漂亮,」小鳳張嘴而出,雖然漂亮的女人很多,可她還是覺得自個兒的夫人才是最漂亮的,難道這就是那個人是自家的好嗎?

「好了,小丫頭,給我梳個簡單的髻吧,」長歌領著小鳳走出去,回到寢室裡,寢室內有一套大紅色雕著龍鳳圖案的梳妝台,長歌坐下來,小鳳給她梳了一個高高的美人髻,插了細小的珠綴,也無其它飾物,簡單而清爽,卻不落俗套。

「好了,夫人看怎麼樣?」

長歌望著鏡中的自已,不由一陣感歎,這張臉還算美麗吧,經小鳳巧手妝扮,更添三分絕艷,只是現在的自已好比那籠中的金絲雀,她想做的是一隻自由飛翔的小鳥。

「不錯,小鳳的手越來越巧了,我們出去逛一會兒吧,看看皇宮與別處有什麼不一樣?」

奪子大戰卷 035桃花朵朵

長歌領著小鳳離開碧游宮往別處轉悠,皇宮裡的地方可真大,不一會兒,兩個女人頭都轉暈了,也分不清哪兒對哪兒了,先摸索著再說吧。

時不時的看到一兩個宮女,看到長歌和小鳳到處閒逛也沒出聲找麻煩,因為長歌的穿著一看就是有極好背景的,在皇宮裡的生存規律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些宮女太監都深諳其道,所以一路上長歌倒是有說有笑的這裡看看哪裡摸摸,興趣很高。

穿過七轉八彎的廊簷,眼前所到之處卻是繁花似錦,萬紫千紅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擺,似美人漫舞,又似花繞滕蔓,清香陣陣,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們竟然跑到了皇宮的御花園來了,看得人眼花繚亂,到底是皇宮,但看這花的品種數不勝數。

一時間長歌忘了身在何處,穿行在花叢中,恰逢她今日穿了長裙,旋轉,跳起了還是高中時編排過的舞蹈「孔雀舞」,但只見長袖舞動,手勢如靈動的孔雀頭形,每動一下,就是高傲炫熱的孔雀在抖動她的羽毛,如果這時候有音樂才好呢,正想著,耳邊竟傳來了悠揚的琴聲,輕快如流泉,清脆如玉珠落盤,每一個節奏,長歌便抖動出一個漂亮的尾花,配契得恰到好處,這是誰在彈琴,如此美妙的琴聲,似美人在輕聲的吟唱,把她身上的細胞全數的釋放出來,最後琴間緩落,長歌一個漂亮的收身,裙擺回放,立於萬花叢中,妖嬈絕艷。

身後不遠處,響亮的掌聲劃過半空,熱切持久。

是誰?是那個彈琴的人嗎?長歌疑惑的跨步向前,小鳳跟著她的身後,往花園的長亭裡走去。

輕紗飄繞,若隱若現,人影晃動。

 長歌剛走到亭外,便被嬌喝聲止住,只見亭子外面立著兩男兩女,一見長歌近前,一揚手拔出腰間佩劍指著長歌,長歌嚇得忙後退一步,這幾個人長得俊美不凡,可那週身寒氣遍佈,容不得人靠近一步。

「你們是何人?」長歌冷瞪了一眼,皇宮裡怎麼會有這麼幾個人呢?既不是太監,也不是宮女,如此的出色,卻又像刺猥一樣防備著,這裡面是什麼人?

四人中穿紅衣服的冷傲女子冷睇了長歌一眼,沉聲:「立刻給我離開這裡。」

長歌身後的小鳳一看這女人對夫人如此無禮,氣惱的上前一步:「放肆,怎麼能這麼和夫人說話呢?」

那冷傲女子雙眸狂掃,嗜血的殺氣,小鳳倒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

「小小的夫人殺了又何防,」好狂妄的語氣,長歌歎息,此亭子裡的人一定是大有來頭的,自已還是少理為妙,長歌柔聲說了句:「打攪了,」轉身欲走,只聽亭子裡飄出妖嬈的聲音,帶著沐浴人心的誘惑,天地萬物化成甘雨清甜:「紅袖,讓夫人進來吧。」

原來這個穿紅衣服冷傲的女子叫紅袖,和名字倒是相襯,人美名字也美,只見剛剛還冷血的女子此刻恭敬的應了一聲:「是的,爺,」掉轉頭對著長歌做了個請的動作:「夫人請吧。」

這會兒長歌倒不想進去了,這些人看起來都絕非異類,還是小心些才是,忙輕聲婉拒。

「還是算了吧,打擾雅興了,」

那妖嬈的聲音再響起,卻帶著不容反抗的血腥:「難道夫人以為可以拒絕嗎?」

長歌還來不及說話,只見眼前人影一閃,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來,人已亭亭立於花亭中,身邊並無人影,若非親眼所見,她都以為剛才是見鬼了,是誰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把她帶進亭子裡,抬眼望去,亭子裡有一架古琴,琴前跪坐著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一頭海藻似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頭上,低垂的頭臉,使得長歌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就是這樣,長歌仍是感覺他有一絲熟悉,他是誰?

「義親王夫人過來見過雲霓國的二皇子,」一個聲音傳來,長歌注意到花祁寒坐在彈琴男人的左手邊,此刻正吹著手裡的熱茶,悠閒的說了一句。

雲霓國的二皇子,就是那個送花來的雲霓國嗎?難怪人家說雲霓國盛產俊男美女,看來果然不假,就是外面幾個下人已是不凡,再看這二皇子,一舉手一投足,盡含人間貴氣。

「小女子打擾了二皇子的雅興,真是失禮了,」長歌福了一下身子,看也不看花祁寒一眼,氣得那男人冠玉似的俊臉臉抽搐了半天,這女人氣性可真大。

「小東西,我們又見面了?剛才的舞真不錯,」柔潤的嗓音,誘惑人心的話語,一張俊顏抬起來,長歌看呆了,甚至聽到自已流口水的聲音了,他長得太美了,這還是個男人嗎?

兩彎黛眉秀美如遠山,挺翹的瓊鼻精緻而小巧,薄薄的菱形的唇嬌嫩完美,細緻無暇的肌膚晶瑩似雪,深藍色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上,此刻一雙如水的美眸正一眨不眨的盯著長歌。

原來他就是王府後花園見過一面的那個男人,叫百里流疏。

同時也是雲霓國的二皇子,或妖或邪或高貴或儒雅,每一種風情都是致命的毒,只怕是女人都逃不開他魔魅的掠奪,長歌慶幸自已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美男遍地開花,各個影視青春偶像,也有那麼一兩個妖孽型的,才練就了她沉著冷靜的欣賞完美男的出塵,還有空回話。

「百里流疏,誰准你這麼叫我了,」長歌欺身上前,狠狠的盯著百里流疏,說實在的,她的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幻想的,甚至口水都是往裡流的,可是氣勢總不能輸掉吧。

「本皇子喜歡這樣叫時,無人可以阻止,」百里流疏慵懶的單手支著下鄂,雙眸望向眼前的小女子,她真是對了他的味口,想他百里流疏,走遍幾個國家也沒有遇到對味的女人,偏就這麼一個女子,還是別人的小妾,可那又怎麼樣,他百里流疏從來不是按牌出招的人。

花祁寒一看百里流疏無恥的態度,怒火快要衝上頭頂了,冷聲:「百里皇子好像太過份了,這可是我天諾皇朝義親王爺的側妃,皇子還請說話端莊些,」

百里流疏好笑的掉頭望向花祁寒,玩味的開口:「你們天諾皇朝的人都是這麼口不對心嗎?你好像也喜歡這個小東西吧,」

花祁寒雙眸染上難堪,感覺有一些狼狽,旁邊的女人還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百里皇子,請你莫要胡亂說話,這可事關小女子的清譽,」長歌趕忙阻止這美男子糊亂說話,最近自已好像走桃花運了,原來男人太多也是罪,看自已現在的處境,桃花一朵又朵,若是被那個火暴王爺知道,只怕又要找自已的麻煩,她只想和兒子過安穩的日子,咋這麼難呢?

「噢,莫非是本皇子的感覺出了問題?」百里流疏說這句話時,雙眸如火炬般的盯著花祁寒,花祁寒那個氣啊,這個死皇子,難道我堂堂天諾的中大夫,皇上的謀臣,還怕你不成,一向溫潤如玉的眼神,剎時如虎豹般的凜冽,射向那罪魁禍首:「是,本官是喜歡義親王夫人,怎麼了?難道這種事百里皇子也要管不成,這可是我們天諾的家事?」

花祁寒的話音剛落,長歌下巴差點掉了,這,這是搞的什麼事,他可是王妃的哥哥,他妹妹可和她勢不兩立,他怎麼能喜歡她呢,這太過份了吧,要是被王妃知道不扒了他的皮才怪,而且自已什麼時候這麼吃香了。

「花大人,你可不要陷害小女子,你應該知道我們的關係,怎麼能這麼說呢?難道你是別有目的?」藍長歌馬上聯想到,這花祁寒會不會是為了幫他妹妹來陷害她的,想到這,長歌越發肯定了,氣恨恨的瞪著花祁寒。

花祁寒一臉的生氣,這女人就不能相信他一回嗎?

百里流疏邪邪的笑,眉眼如畫。

這小丫頭他越看越中意,他會把她帶到雲霓去。

只要他百里流疏看中的東西沒有一樣逃過的,但是他要的東西好少,沒有什麼東西值得讓他上心的,現在總算有了這麼一個小丫頭。

「花大人,你聽到小東西的話了嗎?她不屬於你,」

花祁寒本來就在生氣,聽到百里流疏的話,冷著臉瞪他:「可她也不屬於你。」

藍長歌馬上怒吼了兩個男人:「我只屬於自已,真是一群瘋子。」

藍長歌說完跑了出去,她再在這裡就要被這兩個男人逼瘋了,亭子外面候著兩男兩女沒聽到主子的命令,也就沒有阻攔長歌的離去,小鳳跟著長歌的身後,關心的問:「夫人,裡面都是誰啊?笑得有夠恐怖的。」

長歌停下身子,望了望四周,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別提了,今天撞上鬼了,出門沒看皇歷,這皇宮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下次我再也不來了。」

小鳳驚訝極了,夫人竟然說下次不來了,賺了那麼多寶貝,她還以為她下次再來呢?

「小鳳,我們現在走哪條路回去,」

長歌的話引起了小鳳的注意力,小鳳前後左右的看了一下,還真認不清是什麼地方,剛才只顧著追夫人了,也沒看清楚,不過這皇宮裡多的是太監,攔一個太監問問吧。

正想著迎面走來一群太監和宮女,飛快的跑過去攔住一個小太監:「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只聽一道冷冽的的聲音傳來:「何人如此大膽」

奪子大戰卷 036好色皇上

隨著一聲冷冽的聲音,走出一個豐神如玉的男子,卻正是當今皇上獨狐蒼,獨狐蒼看到眼前的人是義親王夫人,怒氣退去,換上璀璨的笑臉:「原來是義親王妃?怎麼在這兒呢?」上前兩步走到長歌的身邊。

長歌忙福了一下身子:「小女子給皇上請安。」

皇上親自攙扶起長歌,指尖滑動著柔潤的肌膚,似有若無的挑逗,長歌一愣神,懷疑是自已的錯覺,忙抽身立於一邊。

獨狐蒼輕看自已的指尖,餘香盈滿鼻尖,他身邊的女人一向都是誠惶誠恐的,使得他只覺得高處不勝寒,現在這個小女子如此與眾不同,可卻偏偏是皇弟的女人,不過如果她願意,皇上不禁深想了三分,臉上布著柔和的表情。

「聽說義親王妃和義親王一向不合,不知傳言是否屬實?」獨狐蒼一臉的興趣,完全不管身後立著的一堆太監宮女,人人屏息以待。

「這是小女子的家事吧,」長歌不卑不亢的開口,這男人是皇帝嗎?是八婆倒差不多,怎麼這麼喜歡管別人家的閒事。

皇上並沒有因為長歌的回答生氣或不再詢問,相反的是一臉興趣,認真的表情。

「義親王是朕的皇弟,所以這也是朕的家事,朕這是關心自已的弟弟。」

長歌在心裡腹誹,我看你高興的成份倒比較多,還有我好不好是我家的事,你皇上管得太寬了,還是你有什麼別的心計,長歌防備的掃了皇帝一眼,冷淡的開口。

「既是傳言當然是假的,小女子和義親王爺感情很好,不勞皇上費心了。」

「是嗎?那麼朕想幫助義親王妃的一番心意看來是白費了,」皇上誘惑放下餌,可惜長歌不是呆子,皇上這麼做自然有目的,她可不想成為鈀子之類的。

「是啊,小女子謝過皇上的好意,皇上,請恕小女子告退了,」長歌彎身福一下,準備離開,她再和這麼虛偽的男人多說一句都要吐了,一個皇帝每做一件來都帶著心思吧。

聰明的女人,皇上在心裡暗讚,可惜越是這樣,朕越有興趣。

「義親王妃還是留下來陪朕散散步吧,」獨狐蒼大手一伸,長歌的手被他抓住,掙扎一下,哪裡掙扎得了,皇上原來是個練家子,咬著牙冷哼:「放開來,我陪你。」

獨狐蒼依言放開手,掉頭命令身後的宮女太監:「都退下去吧,」一干人依言緩緩退下去,不發出一絲響聲,可見君王的嚴厲。

皇上和長歌慢慢的順著皇宮的路走著,小鳳緊跟著長歌身後,這個色鬼皇上要是敢對夫人有絲毫的不敬,她非拼了一條小命不可。

獨狐蒼一言不發,逕自走著,長歌感覺蠻怪的,這男人可是皇帝,她一個小女子和皇帝在一起散步,想想就要尖叫三聲,這運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

「皇上心情不好嗎?」長歌小心的問,通常只有心情不好時才會想要散步,她可要小心點,別撞在槍口上。

獨狐蒼好笑的望著畏手畏腳的女人,他還以為她什麼都不怕呢,原來還是害怕他發火啊,雖然他是君王,可卻是個明君,怎麼可能隨便發火呢,他只是太寂寞了而已,想找一個人說說話而已,偏就這女人疑神疑鬼的。

「如果朕說是呢?」

「那小女子還是離你遠一點吧,我可不想當炮灰,」長歌退後三尺,以保證安全,可惜是皇上身形一動,那呼吸近在她的耳邊,邪邪的問她:「你以為能躲多遠?」

小鳳以為皇上欺負自家夫人了,上前一步推開皇上,大吼一聲:「皇上也不能欺負人?」

 獨狐蒼好笑的看著這丫頭,忠心護主嘛是好事,只是有點愚忠,你最起碼看看對像是誰?要是人家怪到主人頭了,即不是她的不是了。

獨狐蒼輕聲說:「你這丫頭倒是忠心,不如給我吧,」

長歌臉色一白,這皇上說的話可是入骨三分,小鳳如此行為,只怕皇上可以治她個大罪,可惜這小丫頭還滿臉不自知,長歌忙往地下一跪:「請皇上饒過這丫頭吧,小女回去好好懲罰她的。」

獨狐蒼狀似心疼的攙扶起長歌,憐惜的低語:「快起來吧,地上太涼了,小心身子骨。」

長歌冷哼,這是什麼嘛,她不是他宮裡的妃子,他有必要對著她說這些噁心的話嗎?可惜誰來救救我,讓這個死男人被雷劈。

不過在長歌瘋掉前,上天派人來解救她了,一個女子恭敬的給皇上請了安。

「小女子紅袖見過天諾國的皇上,」原來是那個冷冰冰的紅袖,她這時候來幹什麼?不過幸好她來了,要不然呆會兒這死皇帝還不知想幹什麼呢?

獨狐蒼可沒忽略長歌鬆了口氣,心裡好笑,神色間已換成威嚴冷冽:「不知紅袖姑娘有什麼事?」

紅袖直起身子,輕淡的說:「這是義親王夫人丟掉的嗎?」紅袖手裡多了一件小巧珍珠髮簪,長歌望過去,那小巧的東西很漂亮,可惜卻不是自已丟掉的,望向紅袖,原來她是來給自已解圍的,忙上前一步點頭,接了過來。

「謝謝姑娘,姑娘真是得我心意,我請姑娘喝茶,」

紅袖福了一下身子:「有勞夫人了,」

長歌立刻回身向皇上告退,獨狐蒼即會不知她們的小動作,唇角浮起淺笑,只是長歌怎麼會認識紅袖呢?嘴角勾起,冷魅掃過,長歌你別想逃。

「去吧,難得你們兩個女人投緣,」獨狐蒼大手一揮,長歌領著紅袖和小鳳落荒而逃,這皇宮還是人呆的嗎?這皇上根本就是個好色鬼,皇宮裡的妃子聽說很多,幹什麼要找我麻煩,一路上氣惱的跺腳,走了一段路程,才想起自已不認識回碧游宮的路,忙開口問紅袖。

「紅袖姑娘,你知道回碧游宮怎麼走嗎?」

紅袖點頭,領先往前走,七拐八彎的走了一截路,便看到了碧游宮,長歌鬆了口氣,這三天她發誓一步也不離開碧游宮了,這裡住了幾個瘋男人。

「紅袖姑娘剛才謝謝你了,這個還給你。」長歌感激的開口。

紅袖冷漠的接過髮簪,事不關已的說:「奴婢是受了二皇子的命令,以後會保護夫人的,夫人安心住在這裡吧。」

保護我?為什麼?長歌想問紅袖來著,可是人家早走了,長歌忙在身後叫著:「紅袖,進來喝杯茶吧。」

小鳳看紅袖的冷傲樣子,氣憤的阻止夫人:「好了,瞧她那樣子,拽得像個孔雀,夫人何必理她。」

長歌聽到小鳳的話,回過頭狠盯著小鳳,小鳳頭皮發麻,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剛才你太魯莽了,要是皇上怪罪下來,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以後做事要小心點,雖然你護住心切,可也要看看人家的實力,要不然丟掉了腦袋不伐算,」長歌教訓小鳳。

小鳳嚅動著唇低喃:「人家像保護夫人嘛,忘了那是皇上了,事後也後悔了,而且特別害怕。」

「進去吧,下次當心點,事後害怕有什麼用?」長歌臨先往碧游宮走去,繞過正殿,走入偏殿,兒子輕塵在奶娘手裡生悶氣呢,虎著一張小臉,陰森森的盯著娘親。

「這是怎麼了?」長歌問奶娘,這小子盯著她幹什麼?

奶娘立刻站起身子:「小王爺生氣了,一直娘,娘的叫,好像怪夫人不帶他出去似的,」奶娘猜測著,不過正中輕塵的心意,這小子一覺醒來,看不見娘親,就知道這可惡的娘親又溜出去玩了,他也好想出去逛逛皇宮,可是娘親竟敢扔下他一個人偷跑出去,可惡,可惡。

他生氣了!很生氣!

長歌忙接過兒子,陪著笑臉兒:「兒子啊,來娘親抱抱,呆會兒還給兒子一個大大的烤豬腿?」

輕塵小臉蛋兒一掉,不理娘親,還想用東西引誘他,烤豬腿吃夠了,不稀憾。

長歌扳過兒子的小臉蛋,裝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兒子,今兒個娘親被色狼欺負了,你還這樣子對娘親,娘親不活了?」

哇,一聲,長歌哭了起來,連真帶假的腔調,輕塵倒是嚇了一跳,有這麼誇張麼,他可沒教她這種狼嚎的腔口,非把男人嚇跑了不可,而且她說被色狼欺負了,真的假的,這可是皇宮啊?再看娘親的臉上,淚如雨下,那叫一個傷心,難道娘親真的被欺負了,是誰?哪個男人?有種站出來?

輕塵也不生氣了,小手兒給娘親擦起淚來了,長歌鬆了口氣,兒子總算不氣了,這幾下雨點落的還算值得。

奶娘在一旁聽見了,氣憤的問:「是誰如此大膽,敢欺負夫人?」

小鳳生氣的接口:「除了皇上,還有誰能在皇宮裡如此放肆?」

輕塵一聽,什麼?是皇上,這男人太可惡了,後宮的女人那麼多還來挑逗娘親,還有皇后美人呢,那美人不就獨守空閨了嗎?不對啊,我想得太遠了,現在是我娘受到人家皇上欺負了,是讓他娶我娘呢?還是讓他陪我娘的損失呢?好像都不行,要不然讓他破財消災吧,出出血也行。

奶娘一聽是皇上,馬上就癟了,輕塵小聲的和娘親咬耳朵:「你有吃虧嗎?」

長歌想了一下,這倒好像沒有,搖頭,那男人對她是言語挑逗。

「那我們讓他出出血,要不然把他的名聲搞丑,」輕塵得意的說,搖晃著小腦袋瓜兒,立刻遭到娘親的一記重擊,馬上發出哇拉哇拉的叫聲。

「娘,」委屈的睜大眼,這次換成輕塵要痛哭流涕了,可惜是打的人還不准哭。

「嚥回去,誰讓你出這餿主意了,你不想要命,我還想活著呢,那可是皇帝,皇帝,好嗎?臉一變,卡擦一聲,腦袋掉了,知道嗎?

輕塵立刻感覺到後背涼颼颼的,媽呀,這皇宮真夠恐嚇怖的,咱要回家,回家。

奪子大戰卷 037皇上有病

 晚膳後,輕塵又粘了娘親一會兒,長歌因為有些累了,好不容易哄著兒子去睡了,自個兒也盥洗完畢去睡了,只說一夜到天亮,卻誰知。

夜半三更,月上柳梢頭。

天際月朗星稀,如盤的圓月高掛半空,輕冷的銀輝灑遍大地,給整個宮殿披上一層薄薄的輕紗,婉約而美麗。

長歌睡得正熟,忽爾感覺空氣中有一股奇怪的氣味,男人身上的魅香,很濃烈的充斥在鼻端,這說明有男人在寢室內,而且離得她很近,心內大驚,一個抽身往雕花床的最裡面滾去,透過窗菲照射進來的銀輝,一個男人蹲在她的床前,長歌害怕的一攏前襟,大叫一聲:「誰?」

慵懶的聲音響起:「朕想問問義親王妃想不想離開義親王府,朕可以幫助你。」

長歌瞠目結舌,竟然是皇帝,一個皇帝半夜三更跑到弟媳的房間裡說這種話,這太恐怖了吧,長歌可不覺得自已有多好運,相反的感覺這皇帝多少有些變態。

「皇——上——,小女不需要,小女和義親王處得很好。」長歌舌頭打結,她只覺得頭皮發麻,身上涼颼颼的,冷汗直往下流。

皇上獨狐蒼顯然生氣了,呼吸厚重而粗濁:「你怎麼能撒謊呢?朕知道你和義親王感情不和,一直想離開義親王府,如果朕幫你,你怎麼報答朕呢?」

皇上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長歌一陣抖索,害怕的挪動一點,皇上已經爬上床了,再爬一點,可就到她身邊了,長歌一怒,大叫:「來人啊,來人啊。」

皇上飛快的摀住她的嘴,帶著嗜血的殺機:「別叫,再叫可別怪朕不懂得憐香惜玉。」

長歌被捂得差點窒息了,難道自已今晚難逃皇帝的魔爪,雖聽說皇帝冷血,可沒聽說皇帝喜歡半夜爬上別人的床,而且後宮的妃子那麼多,怎麼就爬到我的床上來了,我有那麼美嗎?

獨狐蒼纖長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滑過長歌的臉頰,脖勁,往下移去,長歌一怒,好你個狗皇帝,今兒個我跟你拼了,飛快的爬起身,可惜身手沒人家快,皇帝一個反身壓住了長歌的身子,長歌不由自主的大叫一聲:「紅袖救我。」只因為白天紅袖說過會保護她的,話音落,一個悄無聲息的影子落下,飛快的彈指點了皇上的睡穴。

長歌一把推開皇帝的身子,問紅袖:「現在怎麼辦,人家還以為我把皇帝怎麼樣了?」

紅袖冷冷的開口:「現在你只負責叫兩聲,待會兒太后會來處理的。」說完依舊飄飄然的離開了。

叫兩聲,把太后引來,不太好吧,長歌思量了一下,不叫,這皇帝怎麼辦?都是紅袖啦,明明會武功,可以把皇帝送回他的寢宮啊。

「來人啦,來人啦,有刺客。」長歌叫了兩聲。

碧游宮裡立刻燈火大作,最先跑進長歌寢室的是小鳳,一看夫人的樣子,上前踢了床前男人兩腳,因為皇帝的臉朝下,她根本沒看見,所以才會這麼大膽。

太后和碧游宮裡的嬤嬤都趕到長歌的寢室裡,太后一看這場面,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來了,馬上命令碧游宮的太監把皇上送回寢宮去,即刻宣太醫,餘者皆立在偏殿內等候太后的處理。

太后威嚴的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到長歌的身上,緩慢的開口:「哀家希望今天這裡的事一個字也不要洩露出去,這是皇上的一種病,皇帝並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所以如果有人把今晚的事傳出去,就別怪哀家不客氣。」寢室內的所有人都點頭,包括長歌,又不是不想活了,太后這話再明顯不過了。

「好了,都退下去吧。」太監宮女退了下去,小鳳雖不放心,但這是太后的旨意,也退了出去。

寢室內,太后面帶歉意的望向長歌,好像自個的兩個兒子都傷害了人家姑娘,做為母后的也是無奈。

「長歌,是嗎?皇上,他不是有心的,這一直是哀家心裡的痛,從他很小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他的這種病,只要他心裡想著一件事情,晚上必然要去做,到了白天又把晚上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哀家不知道是不是哀家的疏忽造成的所以小時候哀家特別疼他,這讓我的另一個兒子以為我不疼他,一直拒絕接受我的關愛,所以哀家不是一個好母親,今晚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太后娘娘高貴的臉上現出一個身為母親才會有的慈愛,那麼悲哀,長歌瞭解這種感受,不由得出聲安慰太后。

「母后不必憂心,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大病,這種病在醫學上叫夢遊症,只是晚上會做些奇怪的事,不過是可以醫好的。」太后聽到長歌的話,一臉的難以置信,皇兒的病她憂心了很多年,遍訪了大江南北的名醫,沒人能看好,後來給皇覺寺的方丈看了,說終有一日天外仙姝可醫此病,難道長歌就是這個天外仙姝,太后激動的上前抓住長歌的手。

「你說這個病能治好是真的嗎?」雙眸淚光點點,這是一個做母親的的期盼。

長歌點頭。

 太后立刻問:「長歌,如果你治好了皇上的病,哀家什麼都答應你。」

長歌一聽,馬上想到跟太后討得旨意離開義親王府。

太后可是在宮廷殘酷的鬥爭中走出來,直至坐到今天的地位,那裡不明白長歌的想法,搶先一步阻住長歌的話。

「除了離開義親王府的事,如果你想當義親王妃,哀家都可以幫你實現。」

做義親王妃?她可不稀憾,太后這麼做的後果,會把她和獨狐桀現有的一點和平擊碎罷了。

「算了吧,如果皇上的病醫好了,母后多給小女一些賞賜好了。」

太后一聽,鳳顏大悅,笑著點頭承諾:「好,哀家答應你,現在還是說說怎麼醫治皇上吧,你需要什麼東西只管到御藥房裡拿,天下間該有的藥物,這裡都有。」

「我會開個方子給太醫的?」長歌笑著說,太后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心裡踏實下來。

「母后回去好好想想皇上小時候曾發生過什麼事,使得他後來夢遊了,回頭告訴小女就行了。」

「喔,皇兒小時候發生的事?」太后皺眉想著,起身離開寢室。

長歌也不敢大睡,就怕那皇帝再夢遊過來,這兩日還是小心點吧。

太后一走,奶娘抱著輕塵走進來:「夫人,小王爺一直叫娘,奴婢只好把他抱過來了。」

「好,把小王爺放下來,你去休息吧,」長歌吩咐了一聲,奶娘把輕塵放在長歌身邊,自個兒下去睡了,小鳳亦伴在寢室裡,生怕再有什麼事情發生。

「娘親,那皇帝沒對你怎麼樣吧?」輕塵不放心的問娘親,長歌搖搖頭,安慰兒子:「娘親沒事,那皇帝只是夢遊症,對自已做的事根本不知道,而且他也沒做什麼,你就不要擔心了。」

「夢遊症?古代原來也有夢遊症,還以為只有現代才有這病呢,想不到古代也有,娘親想幫助皇帝嗎?」輕塵閃著大眼睛問。

「嗯,」長歌點頭,馬上想到兒子在前世可是個藥劑師,對這些應該手到擒來才是,馬上不恥下問:「兒子,你說該怎麼治這種病呢?」

輕塵這會兒頭仰到一邊,根本不看娘親的臉,冷哼了一聲,長歌知道這臭小子在想什麼,無奈的說:「好吧,下次娘親去哪裡都把你帶著。」

「說話的要算數,不算數罰你逃不出王府。」輕塵得意洋洋的開口,這可是娘親的軟筋,他當然要好好利用利用了。

「好吧,」長歌被迫於形勢下,只好向兒子投降,誰叫人家有這能耐,而自已沒有呢:「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麼好辦法?」

輕塵蹙起尖尖的柳葉眉,神情若有所思,很快雙眸一亮。

「先找出病人為什麼會得這種病症,如果說他先天性的沒有,只是後來才有的,那說明他曾經遭受過什麼恐嚇或重擊?現在必須要把當年的事情重演一遍,然後再開些安神補腦的中藥給他調治神經,最後自然會好啦。」

長歌聽得認真,明日裡就這麼和太后說,總不能讓這小子開口吧。

「好了,兒子,明天給娘親開個方子吧,現在我們睡吧,天都快亮了,娘親好累啊。」

奪子大戰卷 038小妾得寵

第二日,太后一見長歌便急切的說起皇上小時候的事。

「蒼兒在四歲時曾經被鎖在雕花櫥櫃裡一夜,當時哀家和先皇派兵在整個皇宮裡搜查,就是找不到蒼兒的影子,當時哀家連死的心思都有了,只因為桀兒當時剛過百日,哀家不忍心,想不到第二日,有宮女聽到雕花櫥裡有響動,打開來竟看到蒼兒在裡面,臉色青紫,差點就窒息而亡了。原來蒼兒貪玩躲到衣櫥裡想讓哀家找他,卻誰知那管理櫥櫃的女官把門給鎖了,蒼兒被鎖在裡面一整夜。」

 太后說起這段往事,仍是傷心的落淚,可見當年是怎樣的痛心疾首。

「好像從那次以後,蒼兒就有半夜起來做事的習慣,白天又不知道自已做了什麼,先皇臨死前還一再囑托哀家要把皇帝的病治好,身為一國之君,不能有一點意外,這麼些年哀家都絕望了,想不到今日遇到長歌,你真是我皇室的貴人,如果你救了皇兒,要什麼哀家都可以給你?」

長歌想說,讓一半江山給嗎?可是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她哪裡敢說,只微笑著點頭。

「母后不要傷心,小女說過這病是能醫的,只是母后要按小女說的去做。」

太后立刻點頭,哪有不依的,只要能醫好皇兒的病,務必按醫者所求而做。

「好吧,長歌說說看,需要些什麼?」

「母后,小女首先請求母后不要說出這是小女醫的病,小女就可以對症下藥了,」長歌跪下來請示,她可不想又被感激之類的,搞不好那皇帝又以感激的名義把她留在皇宮裡,再或者知道自個兒被醫治成那樣,一個惱怒把她們母子二人關起來也說定,都說帝皇無情,這一點她是非常贊同的。

太后不解,一臉疑問:「長歌,你如果醫了皇帝的病,你就是皇室的貴人,怎麼反要隱瞞呢?」

「母后只要答應長歌就行了,長歌不想惹人注目。」太后不答應她就不醫,她一定會答應她的,果然太后在遲疑了一番後,總算同意了長歌的請求。

「長歌,起來吧。」太后話音落,一旁立著的嬤嬤扶起長歌,長歌依舊坐在旁邊的椅子。

「母后,當日皇上躲著的衣櫥可還在?」長歌問太后。

太后的目光望向下站的嬤嬤:「林嬤嬤,立刻去給哀家查一下,當年的雕花櫥可還在??」

林嬤嬤依言走了出去,這裡長歌把怎麼治皇上的方法告訴太后。

「母后,你派太醫開一處方,使皇上服了昏迷過去,等皇上昏了過去,太醫把皇上鎖到雕花櫥裡,關上一整夜,到明早上打開來,照這處方上開出的藥抓了給皇上服下,每日早晚一次,皇上很快就會好的。」

長歌遞上一個處方,這可是今早上從兒子嘴裡套出來的,那小子以後可都像粘皮糖一樣沾上自已了。

 太后接過處方,疑惑的問:「你說把皇上迷昏?這樣真的可行嗎?」

「母后,難道你不相信長歌嗎?」長歌乘機撒嬌,心裡得意的想著,活該死皇帝,誰讓你半夜嚇唬本姑娘來著,本來可以關半宿的,現在無論如何也要關一夜。

太后想到多年來求醫無果,不防試一試吧,看長歌說得一臉自信,必然是有用的,便笑著說。

「哀家相信長歌了。」

「母后,長歌想提醒母后一句,明早上最好母后去開門,因為皇上如果讓人看到自已的狼狽像,只怕絕不會饒過人家的,母后去開門順便把這個病告訴皇上,長歌相信皇上一定是個明君。」

長歌提醒太后,因為皇帝的臉面可是最重要的,她可不想害了人家的性命。

太后點頭,她知道長歌說得有理,如果皇兒讓太監宮女看到自已的狼狽,肯定會處死的,還是自已去開最合適,長歌可真是細心又善良的孩子,這是桀兒的福氣,現在又有了小王爺,但願他們以後會幸福,也彌補了自已對桀兒的愧疚。

「好,哀家知道了,原來哀家的長歌如些善良。」

太后寵溺的伸出手示意長歌近前,摟著長歌的身子:「你啊,可真不會給自已爭名份,現在只要你開口,哀家就許你一個義王妃的名份。」

「母后,小女不要義王妃的名份,母后就不要這麼做了,還是想著怎麼樣醫治皇上吧。」

長歌趕緊轉移話題,她可不想總在這個話題上轉,有夠無卿的。

 這時林嬤嬤走了進來,一臉的笑意:「太后娘娘,那東西可還在呢?」

太后放開長歌的身子,興奮的起身:「太好了,哀家過去瞧瞧?」

長歌乘機向太后告退,太后囑咐長歌在宮裡好好的逛逛,出去時叫幾個宮女太監陪著,省得到時候迷了路。

長歌哪裡還敢出去亂逛,哪些男人可是無處不在的?還是回去陪兒子吧。

自此長歌一步也沒出碧游宮,對於皇宮這兩日的熱鬧她還是有所耳聞的,只是暗裡偷笑,想到皇帝被關在衣櫥裡一整夜,她就開心不已,兒子輕塵哪裡不知道她的想法,陪著她一起樂,兩母子沒事便偷偷的樂一回,直看奶娘和小鳳一臉的莫名其妙。

三日後賞花宴設在皇宮的花園裡,御花園裡太監宮女從一早就開始忙碌起來,抬案桌,搬楠木椅,擺上瓜果點心,最多的就是鮮花了,分別擺在兩旁的案桌上,月季的綺麗,牡丹的華貴,海棠的嬌妍,茉莉的玲瓏,蝴蝶蘭的風姿綽約,陣陣暗香襲人。

今日天氣晴好,凡三品以上的大臣都揩眷參加,一時間香衫轉動,溫濃軟語,名為賞花,其實各個都是心懷鬼胎,家有千金的,莫不是想給千金拉攏一門好姻緣,家有公子的,莫不是想找稱得上門臉的好親家,一時間哪裡還有賞花的雅趣,都私下裡聯絡起感情來了。

長歌才懶得理這些人,領著兒子自顧的找些愛吃的瓜果,賞賞花,聽聽人家的家長裡短,倒是蠻不錯的,不過她顯然是太開心了,忘了自個兒的夫君了。

獨狐桀領著王妃遠遠看著那個一臉開心,吃得好睡得好的女人,得意的邊吃邊樂,虧得自已在王府裡提心吊膽的就怕她一個隨性惹惱了皇帝,她倒好,混得有模有樣的,看那些太監宮女們對她那叫一個恭敬,可見她到哪都混得風生水響的,不免心裡窩火,扔下身邊的花纖月,上前一把把吃得正歡的女人給拽到邊邊上。

「聽說你在這裡混得不錯啊?」

「誰?」長歌吃得正開心,被人給扯到邊上,正一肚子火,抬頭看時,這黑臉的傢伙不是自家的相公是哪位,只是他這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算啥回事啊?一甩手,恭敬虛假的說:「原來是王爺來了,姐姐呢?」抬頭看清遠處的花纖月正招呼著那些貴婦,根本不拿眼瞧這黑臉的傢伙。

「你在皇宮裡沒有給我惹事吧?」獨狐桀三日沒見長歌,本想說些關心的話,可惜到嘴就變味了,誰讓他從小便沒關心過人呢。

「放心著,妾身只有給王爺爭面子的份,沒有給王爺丟臉的份,」長歌氣得臉都綠了,這叫什麼話,自個兒有這麼糟糕嗎?一見面也不知道關心關心人家的身子骨什麼的,倒擔心哪些有的沒的,太可惱了。

「你?」獨狐桀正想說話,那花纖月已經走了過來,長歌上前行了禮。

「妾身見過王妃。」

花纖月扶起長歌的身子:「妹妹起來吧,自家人不用那麼生分,王爺這是怎麼了?」

獨狐桀見花纖月問,緩和了臉色,柔聲說:「沒事,月兒,我剛才有些生氣。」

長歌心裡哪叫一個鬱悶,這待遇也太差了吧,看見自已眼睛不是眼睛的,對這女人咋那麼柔和呢?幸好自已要走的,要不然哪受得了他們一輩子這般恩愛。

「王爺,進去吧,待會兒皇上和太后就要來了。」花纖月一伸手挽過王爺的手臂,恩愛萬千的神情,羨慕些那一干名門千金了,獨狐桀隨著花纖月往人群裡走去,臨了回頭叫了一聲:「還愣著幹什麼?」

長歌氣憤的用力拿起蘋果咬了一牙,心裡暗罵,關你屁事。

「夫人,怎麼了?進去吧。」小鳳抱著輕塵站到長歌的身側,望著王爺和王妃的身影,看夫人的樣子好似恨不得咬他們一口,不會這麼點時間又嗆上了吧。

「娘,走吧。」輕塵伸出小手摟娘的脖子,長歌只好接了過來,一起往人堆裡走去。

隨著太監尖細的聲音起:「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所有的大臣分列於兩邊,恭敬的跪下來:「臣等恭迎聖駕,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俊朗的五官神采飛揚,精神十足,比起之前更多了內斂,琉璃似的眸光掃過眾人,落到長歌的身上,淡淡一笑,大手一揮:「眾位愛卿平身吧。」

皇上坐到上首的龍椅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分坐在兩邊,各宮的妃嬪按品而坐,餘者官員亦按品階而坐,長歌坐在最邊上,因為義親王爺身邊只有一個位置,花纖月端端正正的坐著呢,長歌坐哪倒是無所謂,反正有得看有得吃,在哪都一樣。

可惜太后老人家可不樂意了,雙眼一掃,心疼起來:「長歌,到哀家這邊來。」說完吩咐了太監另安設了桌椅給長歌,緊挨著太后身邊,此舉讓眾人皆舉目視向站起的長歌,猜測她是何身份,讓太后如此厚愛。

奪子大戰卷 039不同凡響

長歌緩緩往太后身邊走去,這麼多的目光讓她感覺有如芒刺在身,歷來她就不是愛出風頭的人,想不到這會子倒是出了一回風頭,走到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面前,長歌給皇上太后娘娘行禮。

「皇上萬歲,太后娘娘千歲,皇后娘娘千歲。」

太后娘娘寵溺的招了招手示意長歌坐到自個的身邊來。

「長歌坐到哀家的身邊來。」

皇后娘娘亦面帶溫柔的笑著示意:「過去吧。」

一時間下坐的人竅竅私語起來,此女子可真是得天寵愛,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很喜歡她,不知她是何身份,長歌已起身坐到太后的身邊,太后娘娘讓林嬤嬤把輕塵抱過去。

太后娘娘摟著可愛的小輕塵向大家介紹起來:「眾位愛卿看哀家的小金孫可愛嗎?這是義親王之子獨狐輕塵,那是哀家的兒媳義親王夫人。」

眾人嘩然,很多官員抱拳打揖向義親王恭喜,只說這麼大的喜事怎麼不讓大家知道呢,又有那名門千金望向花纖月,滿臉同情,就是花老丞相的臉色也不好看,花家的臉面都讓這個女兒給丟盡了,人家一上來就生了個小王爺,偏就自個的女兒不能生,那花纖月臉色微白,她想不到太后有此一舉,先前高傲尊榮的心理被打擊一空,就是身邊的男人也是一臉喜氣,可惜自已堂堂義親王妃倒成了賞花宴上最可憐的人,獨狐桀,再過不久看你還笑得出來,花纖月端著笑容,那水雲袖中的指甲直掐入肉裡,提醒自已今日所受的恥辱。

那些有品階和太后交好的貴婦,早起身到太后身邊而去,看著輕塵跨了一回,又都送了禮物,一時間整個賞花宴倒成了送禮宴會了,只見人來人往,熱鬧異常,長歌笑意盈盈的望著這一切,先前的不耐變得有耐多了,想不到做為太后重視的人也有好處,就是禮品多多,這些有錢的女子還都撿金貴的東西送。

小輕塵本來是極討厭這些女人的,用那些肥手摸他的小臉蛋,發出嘖嘖稱讚的聲音,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不過一看到這些亮燦燦的真傢伙,心裡那叫一個開心,雙眸笑得媚如桃花,天生一副別樣的風流,越發的讓那些貴婦們喜歡起來。

禮品送完了,重新歸位於賞花宴,皇上也看夠了母后導演的一齣好戲,不就是讓眾人認清長歌的身份,外加受人重視的程度嗎?

皇上高坐在金鑾椅上,雙目一掃,下面頓時寂靜無聲。

「今日朕開賞花宴,一來是因為昔日裡眾位愛卿功高勞苦,今日忙裡偷閒的休息一下,二來呢,也讓眾位看看雲霓奉送來的名花,當然朕認為並沒有什麼出奇的。」

獨狐桀和長歌掃了皇帝一眼,不出奇你急什麼呀,忙了大半月,若不是遇到了長歌,指不定還在哪裡急呢,皇上見皇弟遞過去的眼神,乾笑一聲,大手一揮:「捧出來。」

三名內宮太監魚貫走出來,每人手裡恭敬的捧著一盆花卉,挨順兒的走到眾位大臣面前,那些王公大臣,哪一位家裡不是花朵錦簇的,這會兒認真的欣賞一番,也並不覺得此花有所奇特之處,臉上便有不屑之意,原來雲霓送來的東西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還自稱是什麼花之國都,不過如此。

頓時議論一片。

「原來雲霓也不過如此。」

「是啊,這些花看不出來什麼特別之處啊,不就是一盤花嗎?」

皇上聽到下面的議論聲,心裡哪叫一個氣啊,當初問你們都說不認識,這會兒倒又說沒什麼新奇的,皇上俊魅的臉色一正,慵懶的開口:「錦鄉候想必是認識這些花的,那麼朕問你此花名為何?」

被皇上點名的錦鄉候立刻起身,移步走到太監身邊,裝模作樣的欣賞了一番,指著那盤玉繡球朗聲開口。

「此花和長在野地裡的野花差不多,臣想定是那雲霓的皇子用次品來蒙騙我皇。錦鄉候估計這些花眾人皆不識,自已隨便瞎掰個什麼名字也沒事。」

皇上臉色一沉,掉頭望向眾位愛臣,其中很多人已經點頭了,皇帝凌寒的聲音再起:「眾位愛卿認為錦鄉候所言可是?」

立刻有官員站起來附和,頓時下面一片贊同聲,錦鄉候更是得意的仰著頭頻頻向眾人點頭。

皇上正想呵責這些蠢才一聲,卻聽到半空陡的響起一聲清寒如臨薄冰的聲音。

「看來天諾也不過如此,想不到本皇子盡心培育的花草,竟然成了路邊的野草,這就是貴朝對於雲霓的友好嗎?」

隨著話音落,從外圍走進一行人來,說話的正是領頭的人,那眉眼如畫,幽水眸光,清淡絳唇,令在場的每一位千金小姐尖叫,原來雲霓的人果然長得傾國傾城,長歌一見忙垂下頭,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雲霓的二皇子百里流疏,身側陪著的是天諾朝的中大夫花祁寒,身後跟著皇子的四個手下,長得同樣出色。

眾大臣一見雲霓的皇子出現,聲音嘎然而止,分列兩邊起身候著。

百里流疏領著四個手下,向獨狐蒼行了禮。

獨狐蒼回了禮,把百里流疏安排坐在自已的對面以示尊重,等到百里流疏坐好,那雙如燦火的眼眸自然的移向那個作駝鳥樣的女人,不由得好笑的勾動唇角,頓時場上一片倒抽氣聲,不管是千金還是名門貴婦,莫不被吸引得倒吸口氣,只那口水往肚裡流的。

百里流疏掃了眾人一眼,隨性而慵懶的開口:「難道堂堂天諾的人都認為本皇子培養的鮮花是野花不成,那可真讓本皇子傷心。」聲音半是誘惑半是清冷。

獨狐蒼掃了一眼吃癟的臣子,真有種恨不成材的感覺,大手一揮示意眾人坐下,花祁寒亦歸坐於丞相爹爹身邊。

「義親王夫人,你過來告訴這位雲霓的二皇子,我們天諾是否有人識得此花?」皇上點到名字,好歹這次沒叫義親王妃,要不然花家的老臉也沒法要了,不過長歌心裡那種一個氣惱,不是都告訴你們了嗎?為什麼又要叫我起來回話,可是眾目睽睽之下,總不好拒絕皇上,惹惱了人家誰知道自已是個什麼下場,只好抬頭挺胸起身,壯士斷腕亦不過如此。

移步走到前面來,恭敬的向皇上行了禮,又神色不變的給百里流疏行了禮,百里流疏的一雙星目中閃過新奇,她真的能認得這些花嗎?

小太監們早把花盆捧到長歌的身邊,長歌指著剛才錦鄉候說是野花的一盆:「這盆花叫玉繡球,花開為白色,花型極小,形狀像一朵繡球花,這些花適宜溫暖的氣候環境。」

眾人聽得長歌的話音落,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議論起來,皇上和上坐的兩位娘娘皆讚賞的點頭,到底是自已賞識的丫頭,果然不錯,眾妃嬪也是點頭歡笑,也有那嫉妒的,低垂著頭暗咒的。

只百里流疏眼裡一片清亮,她果然是自已看中的小東西,如此不同凡響,每一種風情都是令人驚艷的,他期待看到她更多的風情。

對於眾人的議論,長歌不矛理睬,繼續說第二盆花:「這盆花叫火焰風梨,花開為紅色,蕊為黃色,艷而不妖,花期在九月份左右。」

「最難得的就是這盆,它並不是觀花植物,而是觀果植物,也就是說它的花很多人欣賞不了,因為一開便謝,但是它真正高貴的地方,是它的果實,鮮艷欲滴,葉綠果紅,妖饒萬千,名為火把果,這些花我們天諾國的人不識並不足以為恥,因為此花為熱帶地方的花卉,也就是說只有雲霓那樣四季如春的地方才適會它們生長,二皇子,不知小女此番話可行?」

長歌講解完三盆花的來源,回身向百里流疏行了一禮,百里流疏的眼裡浮起絲絲溫柔,閃著溫暖人心的流光溢彩,就是站在百里流疏身後的紅袖亦神色輕蕩,沒想到這個小女子竟可謂爺的知音,爺走遍幾個國家都未找到識花之人,她果是與眾不同的。

「不錯,義親王夫人果然是天下間奇異女子,真是令本皇子心生敬佩,不過現下裡本皇子有一事想麻煩夫人?不知可行?」百里流疏的嗓音柔和如風。

長歌想說不行來著,看後邊夫君那張臉還能看嗎?就沒好過,可是皇上在上面望著呢,要是得罪皇上的客人,那也是大罪啊。

「好吧,百里皇子請說。」長歌做了個請的動作。

百里流疏拍了一下手,從外圍走進一個侍從,手裡端著一盆香濃絕艷的植物,所到之處花香繞鼻,十步之內聞香,大臣們都用鼻子吸了一下,陶醉不已,卻又有些飄飄然,好似身在雲端。

「本皇子想請義親王夫人給這盆花起一個名字,本皇子走遍大江南北,起名之人無數,卻沒有人能起到一個讓本皇子滿意的名字?」

長歌看了一下,心內驚呼,天哪,這櫻粟花原來是百里流疏培植出來的,難道這盆花還是我給起的名字:「此花就叫————」

奪子大戰卷 040小妾護寶

此時整個賞花宴上的人都屏息以待的望向長歌,有一多半的人希望長歌能起一個好名字,給天諾爭個氣,瞧這個二皇子囂張得跟一個孔雀差不多,天諾的女人有一多半傾慕的望著他,怎不令這些一向是女子天地的男人氣憤失色。

長歌輕聲啟口:「就叫罌粟吧,這花雖香又美卻帶著一股毒氣,它與生俱來的就是這份毒吧。」

一聽說這聞得香噴噴的花竟然有毒,很多人臉色難看,齊瞪向邊上的皇子,他想幹什麼?

百里流疏也不理別人,只仔細回味長歌的話:「櫻粟,一朵有毒的花,不錯,多謝義親王夫人,本皇子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就把這第一盆培育出來的罌粟花送給義親王夫人吧。」

那捧花的侍從把那盤被命名為罌粟的花送給長歌,長歌心裡倒是喜歡,原來這罌粟花是自已給起的名,吩咐小鳳接了過去,不遠處那個男人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她是心知肚明的,不過她犯得著為了那個男人而掩藏自已的喜好嗎?

「謝過二皇子。」長歌回身依舊坐回太后身邊,兒子衝著她眨眼,娘親果然是好樣的。

賞花宴很快結束了,王公大臣們意欲未盡的散去,議論最多的便是這個義親王夫人,原來是個美貌又奇才的女子,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寵愛,只可惜卻是一個側妃身份,惋惜聲不斷,長歌不禁好笑,搞搞清楚,我是不想要那個王妃的頭銜,想要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次進宮,長歌和輕塵的收穫很大,大包小包的賞賜看得人眼紅,太監宮女們把東西一直送到輦車裡,太后娘娘不捨的叮嚀長歌,沒事就要進宮來陪陪哀家,臨了小聲的說:「皇上的病好多了,不再發了。」說完兩個人相視而笑,看得花纖月那叫一個嫉妒,真想上去給那老太婆一拳,自已才是那個名正言順的王妃。

獨狐桀繃著臉,一句話也沒有,領著花纖月上了前面一輛豪華的輦車,長歌也不屑理他,只和兒子爬上另一輛輦車,相對於前面車內的冰冷,後面的輦車裡熱鬧多了,輕塵興奮的用手摸摸這個摸摸那個,長歌也很高興,拿過一件鮮紅色透明的玉珊瑚,鮮艷光彩奪目,聽說這是別國進貢的,只有這麼一件,太后賞給了她,這東西恐怕貴重得很,一想到這裡,越發的眉開眼笑。

小鳳和奶娘看到夫人和小王爺高興,也都很開心:「夫人手裡的東西恐怕要比一座王府還值錢?」小鳳不由得開口。

長歌聽了她的話,不由得睜大眼,嘴巴成了喔字形,原來自已這麼有錢了,天哪,以前為了錢吃了多少苦,原來錢是這麼好賺的,當然這裡面大部分是兒子的功勞,長歌伸手撈過兒子的身子,叭的一聲給了一記香吻。

「我們塵兒的功勞是最大的。」

輕塵連連點頭贊同,還是娘親瞭解兒子,當然是你無敵兒子最厲害了,要不是我太小,我一定會幫你把前面車上那個男人整得落花流水,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是啊,小王爺真是聰明,長大了一定比王爺更出色。」奶娘不由得誇獎,小鳳蹙眉,只怕比王爺更惡劣倒是真的,可惜她有膽想沒膽說,還得配合奶娘的話點頭外加拍馬屁。

「對啊,小王爺長大了一定會國色天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輕塵斜睨了小鳳一眼,不錯,還知道挑撿本小爺愛說的話,以後不會嚇唬你了。

一時間輦車到義親王府停下裡,門前早立了一班下人,看到王爺王妃下車,忙跪下迎接,長歌慢悠悠的從車上下來,那獨狐桀等在門前,一臉不耐煩的瞪過來:「快點。」

長歌一情願的回敬一記眼光過去:「王爺先進去吧,妾身還有東西要整理呢。」獨狐桀黑著一張臉甩手走進王府的大門,花纖月緊隨其後走進去,這裡長歌高興的招呼管家:「快叫幾個人把皇上和太后賞賜的東西給我搬到明月居去。」

夏管家一聽是皇上和太后的賞賜,哪裡敢怠慢,立刻叫了幾個人過來搬東西,直看得王府的下人眼花繚亂,左一個錦盒又一個廂子,再一個玉帛,不用看裡面,光這外面的裝飾也知道裡面都是些貴重的東西,一時間眾人莫不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長歌,看來夫人不日就可能爬上王妃的位置了,一時間人人臉上布著恭敬的笑容。

明月居的偏殿裡,雕花圓桌上堆了小山似的東西,還有一盆百里流疏送的花,長歌吩咐小鳳把那花拿下去好生的養著,小鳳依言搬了出去,因為聽夫人說過此花有毒,便小心翼翼的捧著,看得長歌好笑,這花雖有毒,你不去碰它怕什麼?不過也懶得解釋。

長歌和兒子正玩得高興,一聲不悅的聲音響起:「你倒是很開心?」說話的人自然是不開心的,長歌抬頭望向獨狐桀,福了一下身子:「妾身見過王爺,難不成王爺希望妾身每日裡以淚洗面。」

獨狐桀一怔,這女人越發的伶牙利齒的了,整個人容光煥發,說明離開了他這個王爺,她活得更舒服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心內便不舒服,沉著臉走到桌前坐到椅子上。

「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皇上和母后賞賜你這麼多東西?」獨狐桀平息心內的煩燥,嘗試著用平靜的口氣問著。

「沒什麼啊?皇上喜歡我們輕塵,所以就賞了這麼多東西?」長歌才不願意說出什麼別的,可惜精明如獨狐桀一看這女人閃爍不定的眼神,就知道她沒說實話,緩緩的威脅著開口。

「既然你不說實話,本王有權利收回這些賞賜,直到你想起那些實話為止。」

長歌一聽到這話,氣得想和這男人拚命,這是皇上賞賜給她的,他憑什麼收回去,還說得這麼理所當然,有夠不要臉的,上前趴在桌上護住這些寶貝,就是小輕塵也飛快的擋住一部分東西,獨狐桀看這一大一小的兩個財迷,是他的女人和兒子,不由得挑高眉心染上暖意。

「只要你說出皇上為什麼要賞這些東西給你?本王不會動你一件東西?」獨狐桀誘惑這女人,以她愛錢的毛病來計較,她一定會說的。

果然長歌在想前想後一番,認為還是保住這些寶貝要緊,忙站直身子:「我告訴你,但是你不許拿走我的東西?這是我和兒子努力賺來的,和你這個王府沒關係?」長歌雄赳赳的說著,獨狐桀輕聲開口:「如果你不是義親王夫人,皇上也會賞你這些東西嗎?」一句話阻住了長歌的話,苦著一張臉,對啊,如果她不是義親王夫人,皇上和太后只怕連一面都不會見她呢,可是現在她見著了,誰讓她現在是義親王夫人呢?

「你到底要不要知道?還有你說過不拿的,就要說話算話。」長歌氣悶的冷哼。

獨狐桀點頭,他根本沒想過要她的東西,只不過想知道皇上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不會是對她有心意吧,這傻女人不自知還收了皇帝的東西。

「因為皇帝有病,妾身治好了皇帝的病。」長歌說完,那獨狐桀顯然沒有反應過來,而且有些受驚嚇,皇上有病,什麼時候的事,他這個身為他皇弟的人都不知道呢,而且這女人會治病,他怎麼不知道。

「皇上有病?」獨狐桀確認一下,雖然他生氣母后小時候總是陪著皇兄,但是皇兄對他一直是疼愛有加的,他自然不希望自已的皇兄有事?

「是啊,一種叫夢遊症的病,只不過你沒聽說過。」

「夢遊症,那是什麼病?」獨狐桀確定自已沒聽說過這種病。

小輕塵在一邊翻白眼,不是最能顯擺自已有多大本事嗎?也有你不知道的病嗎?冷瞪一眼,那獨狐桀奇怪的望了一下問長歌:「我怎麼感覺這小子好像瞪了我一眼?」

長歌忙笑著打掩護:「怎麼可能呢,王爺多心了,塵兒才五個多月,再過幾天才到六個月呢,怎麼可能呢?」

「噢。」獨狐桀估計是自已大驚小怪了,回望著長歌:「究竟什麼是夢遊症?」

「夢遊症就是在晚上做夢時喜歡做事情,然後白天醒過來又不知道自已做了什麼?」長歌比劃著解釋,乘獨狐桀不在意時狠瞪了兒子一眼,就不知道收斂點。

「什麼?皇兄喜歡晚上做事情,他晚上做了什麼事情?」獨狐桀警惕的瞪著長歌,長歌乾笑一聲:「我是聽母后無意提起的?」

獨狐桀才沒說話,想了一下:「那如果皇帝晚上殺了人,白天也不知道嗎?」

長歌點頭,獨狐桀心內顫了一下,原來可憐的皇兄竟然有這種病,怪不得小時候母后總是陪著他,原是因為他生病了,心內多年來的心結竟好多了。

「你說治了皇兄的病?你有這個能力?」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這女人一直在自已的眼皮底下生活著,從未聽說過她會醫術啊,她怎麼什麼都會啊?

「你這是什麼態度?回來時母后可說皇上的病好多了。」長歌氣憤的冷瞪這男人,他有本事把人氣瘋了,不錯,這病不是她醫的,是兒子醫的,那又怎麼樣,是我生的兒子,和我醫的一樣。

奪子大戰卷 041納妾之喜

獨狐桀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不再提到收回長歌的東西,只一樁他冷冷隨意的提了起來:「那什麼花的,本王倒是喜歡得緊,不如送給本王吧。」

「你喜歡?」長歌認真的望這男人一眼,自個兒怎麼感覺不出來,倒是感覺他比平常更冷了。

「那是人家送給我的,憑什麼給你啊?」

「或者你願意把這些寶貝送給我?」獨狐桀性感的唇掀起魅人的笑,掃一眼桌上的東西,現在他知道怎麼拿捏這個女人了。

「不行。」長歌一伸手擋住那些東西,心裡思量一番,還是捨花保寶貝吧:「小鳳,呆會兒把那盆花送到王爺的正殿去。」

「是的,夫人。」小鳳領了命再次認命的去搬花,早送走早好,誰讓這花有毒來著,還要每日的侍候它,搞不好再中毒啥的。

獨狐桀起身準備離開偏殿,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到嘴邊的話有一絲遲疑:「三日後,本王納妾。」

長歌一怔,心裡微酸,這就是讓她無法呆在王府的原因,兩個人思維的誤差太大,這個男人認為娶妻納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自已只想找一個寵妻疼妻的好相公,這注定了他們不是相伴到老的夫妻吧。

獨狐桀沒聽到長歌的聲音,奇怪的回身:「你沒話說。」

長歌收起心裡的煩燥,瞼下眉,面帶微笑:「妾身恭喜王爺又納美嬌娘了。」

獨狐桀聽長歌如此溫順的話,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樂,只覺心裡沉甸甸的,好像和她的距離更遠了,惱火的開口:「你沒有別的話說嗎?」

長歌的臉色亦有些難看,自已都如此誠心的恭喜他了,還要她怎麼樣?

「不知王爺要妾身說什麼?都恭喜王爺了,難道還要說什麼,祝王爺夫婦恩愛,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嗎?」

獨狐桀被長歌搶白得臉色一陣青紫,眸光中含著難以言喻的迷離:「你希望本王納妾嗎?」

長歌真想吐這個男人一臉唾沫,都要納妾了,還問這句話,有夠矯情的,她說不願意,難道他會聽嗎?聽了就不是狂妄的獨狐桀了,像他這種人注定是孤傲的。

「我說了,你會理嗎?會因為我的話而不納妾嗎?這樣問不是多餘嗎?」長歌歎息,自已真是被他搞得心裡越來越酸了。

獨狐桀想了一下,如果她開口不同意他納妾,他會納嗎?還是會納吧,因為他曾答應給花纖月一個孩子,所以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會納妾。

「你到時候準備一下。」獨狐桀扔下一句話,大踏步的離開偏殿。

等到獨狐桀一走,長歌的臉色很難看,因為偏殿沒人,輕塵小聲的說:「娘親,你難過了是嗎?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長歌苦笑一下,是喜歡嗎?那倒不全是,只是想到這個男人要納妾了,心裡是那麼酸酸的,以前總會想著,也許自已會喜歡上他甚至愛上他也說不定,但是現在他把這些統統都阻死了,是悲哀自已曾有過的想法吧。

「好了,娘親沒事,只是有些鬱悶罷了,好歹他也是你的爹爹。」長歌拋開心頭的思緒,整理桌上的寶貝。

「娘親,我們走吧,等他們大婚時,我們趁亂離開這裡吧,這些東西夠我們生活的了,」小輕塵提議著,這個男人真是過份,還以為他對娘親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卻原來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娘親的心了。

「好,我們離開,」長歌點頭,同意兒子的決定,以前還有的那麼一絲遲疑,徹底的消失了,現在她全心全意的想著離開這裡。

小鳳回來看夫人和小王爺正在說話,靜靜的立在一邊,等他們肯定著要走時,撲通一聲跪下來。

「夫人,小王爺,如果你們走,就帶小鳳一起離開吧。」

長歌上前扶起小鳳:「小鳳,如果你跟我們走,也許會吃很多苦,你不怕嗎?」

小鳳趕忙搖頭,夫人對她這麼好,只有跟她在一起時,她才感覺自已有了一個家,雖然小王爺惡劣,可那都是太無聊了,他其實心地特別的善良。

「小鳳不怕,只要和夫人在一起,上天入地在所不惜。」

「那好吧,這三天你注意府裡的動靜,三日後晚上我們離開義親王府。」長歌囑咐小鳳。

「娘親,不要把寶貝全部帶走,只撿那些貴重又小巧的東西,要不然我們不好脫身,也許那個男人很快便會發現我們不見了,所以我們盡量簡單一些,只要離開這裡,憑我們的腦子,不會餓死的。」輕塵提醒娘親,這個娘親可是很愛財的。

長歌一聽寶貝兒子的話,那臉可就不太願意了,摸摸這個,摸摸那個,丟掉那個她都心疼啊,小鳳抱起小王爺一臉無視走出去玩耍,夫人怕要折騰一陣子了。

納妾本是極小的一件事情,用一乘小轎抬進門便是了,當初的長歌就是一乘小轎從西北門抬進來的。

可是這一次和之前卻大不相同,整個義親王府裡張燈結綵,紅色帷幄高掛,大紅的燈籠上貼著大大的喜字,花園裡盛開著各式鮮艷的花兒,五彩繽紛,翩蝶翩舞,僕人的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所到之處,莫不是讚歎王妃的嫻雅大方。

長歌一臉平靜的望著忙綠的人群,花纖月的身影穿插在其中,好一派熱鬧的氣氛,站在長歌身後的小鳳不由得惱恨的念叨:「王妃真是太過份了,當初把夫人抬進來時只用了一乘小轎,現如今卻如此的大張旗鼓。」長歌但笑不語,往前面走去。

花纖月看到長歌,熱情的上前招呼:「妹妹,你看這整個府裡佈置還行嗎?」

長歌福了一下身子,叫了聲姐姐,然後開口:「姐姐原是丞相府的千金,辦事的能力自是一流的,妹妹自歎不如,王爺娶妻如此,也是他的福分。」

 一句話讓花纖月沒法接下去,可惜總是有那麼一些不如意的話題。

「當初妹妹進府時,姐姐原也是想大辦來著,無奈王爺極力反對,這一次王爺卻極力讓姐姐大辦,姐姐也是沒法的事,妹妹不會怪姐姐吧。」花纖月溫柔可人的開口。

長歌不以為意:「姐姐不要想多了,想那舞兒妹子原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偏就做了個小妾,就是如此大辦,妾身還覺委屈了她呢。」

天衣無縫的回答,花纖月的雙眸有絲猙獰,她原是要刺激她的,想不到這女人竟像沒事人一樣,好像傷心的只有自已一個人。

今日天氣晴朗,碧空如洗,黃道吉日。

獨狐桀一身喜氣,意氣風發,整個人俊魅難擋,輪廓鮮明的臉如同雕塑般,狹長的鳳眼下一雙勾人心魂的丹鳳眼,漆黑的眼眸中是一池深不可測的湖水,只那眼神似有似無的掃過遠處的身影,傲挺的站在大廳上,接受王公大臣們的祝賀,另有商賈富貴,英雄豪傑,齊齊聚於一堂。

雲霓的二皇子百里流疏親自過來祝賀,更增加了新人的喜氣。

可惜太后沒有來,皇上也只是象徵性的送了些禮物過來,原就是納了一房小妾,用不著大張旗鼓的折騰。

一時間花轎進門,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等新人入了洞房,長歌亦離開前廳,回到明月居,今夜明月居異常的冷清,空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長歌拎了包袱,把一封信放在桌上,那是一份休書,從此男婚女嫁兩不相干。

夜,漆黑一片,抬頭看天,遠近看不到半顆星辰,陰沉沉的半空籠罩著一層灰濛濛的霧氣,讓人分不清現在究竟是什麼時辰,偶爾一陣輕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義親王府的偏門處,竟然沒有一個守門的人,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奇怪的事,但長歌已來不及去想,只領著兒子和丫頭小鳳疾步離開王府。

遠處是幽幽如鬼魅似的眸光,竅視著這離去的身影。

奪子大戰卷 042可怕殺手

夜寂靜得可怕,街道兩邊的燈籠晃悠悠的發出暗淡無色的光,映得地上的影子越發的鬼魅,縱是平日膽大的人,此刻也禁不住冷汗淋淋,此刻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只有吞口水的聲音了。

「娘親,好怕人噢。」輕塵小聲的嘀咕,長歌想說,我也怕來著,可現在自已是人家的娘親,當然要表現得勇敢一點,拍拍兒子的腦袋:「塵兒不怕,一切有娘呢,現在我們離開了王府,有什麼怕的,呆會兒先找家客棧,等到天一亮我們就出城。」

「夫人,我們快走吧。」小鳳提醒夫人,她總感覺有人跟在她們身後似的,而且聽見那輕微的腳步走動發出的沙沙的聲音,難道是她多疑了,小鳳飛快的掉頭四下看了一眼,眼裡立刻升上恐懼,聲音兒輕顫。

「夫——人,快走吧,」

「嗯,我們走吧,」長歌伸手去拉小鳳,卻發現這丫頭小手顫抖,整個手冰涼一片,擔心的問:「小鳳你怎麼了?」

小鳳的唇抖索了半天:「夫人,你看?」

長歌順著小鳳的手勢往後看去,只見黑幽幽的街道上站著一排蒙著臉的黑衣人,只露出一雙虎狼般瑩瑩發綠的眸光,每人手裡一把泛著青光的大刀,齊刷刷的盯著她們三個,不好吧,長歌腿肚兒發軟,自已和誰有如此深仇大恨,讓人家半夜三更的來追殺自已,好像他們知道自已的一切行蹤似的。

「娘親,你先問問他們為什麼殺我們,就是死也要做個明白鬼?」輕塵示意娘親,遇到這種事,他一個男生,頭腦倒是冷靜了很多。

長歌依著兒子的意思,抬頭軟趴趴的問:「各位大哥,我們近日無仇,往日無冤,請問你們為什麼要殺我們?」

黑衣人不屑的冷哼:「我們是靠這個吃飯的,你們受死吧,廢話少說,」一行人往前面走來,長歌緊摟了一下兒子,叫了小鳳一聲:「快跑,」

二個女人撒腿就跑,為了保命拼了,可惜這是黑衣人顯然都是身手高強的練家子,一提身,風起,街道上樹葉翻飛,已有幾個人阻住了長歌的去路,十幾個人把她們包抄在圈子裡。

長歌雖恐懼,卻膽從邊生,安慰著另外兩個人:「好了,既然注定了要死,我們就死的有骨氣一點。」

輕塵和小鳳點頭,是的,要死就死得有骨氣一點,長歌盯著黑衣人:「我不知道是什麼人要買我們的命,但是只求幾位讓我們死得痛快一點。」

黑衣人沒想到這女子會如此說,這是他們殺手生涯中第一次遇到的人,沒有哭天喊地的,卻要求死得痛快一點,這讓他們敬佩,他們會下手快一點,讓她們感覺不到一點死亡的痛苦。

「好,」一聲嗜血的聲音落地,刀光劍影間,長歌閉上眼,只聽得耳邊光噹一聲刀劍相擊的聲音,然後是怒火沖天的狂暴:「你們是什麼人?」

輕塵高興的摟著長歌的脖子:「娘親,有人救我們了,」

長歌睜開眼,燈火下,一個血色如火的女子和一個身著綠衣的女子正在黑衣人群中打鬥,長歌抱著兒子飛快的跑到邊上,找個地方躲一下。

紅衣女子正是百里流疏的侍女紅袖,那個綠衣女子也是百里流疏的侍女,一看她們的身手,就知道功夫了得,只見街道上,刀光劍影擦過,明顯的是兩個女子略勝一籌,輕塵伏在娘親的懷裡提醒著:「娘親,現在還不快走,等她們打完了,我們就走不了。」

長歌一聽有道理啊,馬上抽身順著牆根往前面溜,誰知那黑衣人看到長歌的舉動,飛快的一個躍身,手起刀落,長歌慌得失聲大叫:「紅袖,救我。」

話音落,一條飛舞的紅凌凌空而過,捲起黑衣人的脖子一個翻轉,撲通一聲扔在長歌的腳邊,那怒目圓睜的雙眼冷瞪著她們三個,好像死不冥目似的,二個女人啊一聲叫,趕快跳離三尺開外,驚恐的瞪著血腥的街道,十幾個黑衣人像撕碎的布偶般的零落的擺在街道中,一股粘綢血腥的氣味濃烈的充斥在空氣中,令人乾嘔,紅袖已領著那個綠衣女子走過來,立在長歌的面前。

「夫人,你沒事吧?」

長歌吐得臉色都白了,抬頭望向紅袖:「謝謝你紅袖,還有這位姑娘。」

 紅袖不置可否,清淡的開口:「我們是奉了爺的命令來保護夫人的,」

奉了她們爺的命令,難道百里流疏知道她要離開王府,經過這麼一折騰,長歌只想早點離開這裡,搞不好連獨狐桀都知道了:「紅袖,我們可以走嗎?我不想回王府。」

紅袖一愣,這個她沒有接受到爺的指示,爺沒有說讓夫人回去還是離開。

正在遲疑間,街道上馬蹄聲起,一行人飛馳而至,為首之人正是那個新郎官獨狐桀,一拉韁繩俊馬嘶嗚著揚起前蹄停了下來,那臉色深沉陰鷙,看到街道上血腥的場面,想到自已差點見不到這個女人了,心裡竟然莫名的恐慌,大手一揮長歌和輕塵到了他的懷裡,一拉韁繩掉頭往王府而去。

王府裡燈火輝煌,下人們雅雀無聲,所有人都知道義親王夫人乘夜離開王府了,難道是抗議夫君納妾不成,這女人膽子可真夠大的,竟然留下休書一封,聲明從此後男婚女嫁再無相干。

而蘭香院裡,本該是新嬌娘的柳舞兒正在哭泣著,自已的新婚夜,夫君卻去追另外一個女人了,這讓她心內憤怒,而坐在她身邊的王妃花纖月,虛假的開口:「妹妹別哭了,想不到側王妃不同意王爺納妾,竟然還趁夜跑了,王爺去追她,主要是因為她帶跑了小王爺,妹妹不要傷心了,呆會兒王爺就會回來了。」

花纖月一張嬌顏閃著詭異的得意,唇角掛起冷笑,我對付了那個女人,等你生下了孩子,我再來對付你。

獨狐桀坐在大廳上,冷眼望著眼前的女人,森冷的聲音響起:「跪下。」

長歌依言跪下來,一臉無所畏懼,好,我等著你的懲罰,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剛才我沒被那幫殺手殺死,難道還怕你整死不成。

「來人,把小王爺帶下去。」

輕塵被奶娘帶了下去,他掙扎了一番想和娘親呆在一起,可是奶娘根本不理他,就算他用咬的,她也忍著:「我的小王爺,你若是想讓夫人少些懲罰,就安靜些吧。」奶娘的話提醒了輕塵,自個兒如果鬧得凶,娘親一定會被懲罰得更重。

 「你有什麼話說?」獨狐桀盯著這個不要命了的女人,剛才究竟是誰對她們母子下了黑手,聽說還有兩個活口,呆會兒要好好的查一下。

「無話可說,要殺便殺,用不著假好心。」長歌倔強的挺胸,完全無視相公的黑臉,咬牙切齒。

「來啊,義親王夫人膽大妄為,給我帶下去打三十大板。」獨狐桀沉聲命令,不讓這女人長點記性,她是受不了教訓的。

外面走進兩個侍衛,疑難的望了王爺一眼,也不敢動手去拉長歌,王爺可是極寵愛這個夫人的,搞不好等他們打完了,他再把帳算到他們頭上,那才是倒霉呢,今兒個為什麼輪到他們值班,小心翼翼的站到長歌身邊。

「夫人?」

長歌站起身往外走,看也不看上面的男人一眼,獨狐桀氣結,冷哼一聲:「站住,你沒話可說嗎?」他殺望這個女人能夠記住這個教訓,從而保證自已下次不犯了,那麼他也不會懲罰她的,長歌停下身子,站在燈光林立處,眼神飄渺,幽幽的望著獨狐桀:「妾身無話可說,妾身和王爺再也沒有話好說了。」歎息聲好似地獄的夜羅。

獨狐桀心內一震,她好像心死了一般,是因為納妾這件事嗎?如果可以,他寧願不納妾,也要保全住她們,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走吧,」長歌對身後的兩個侍衛說,領先往外走去。

板子還未打,百里流疏走了進來,冷漠森寒的走到獨狐桀的身前:「你竟然懲罰她,她受了驚嚇,你該做的是怎麼安慰她,想不到你竟然敢傷害她,今日若是你動她一下板子,本皇子就帶走她。」

「你說什麼?她是本王的側妃,」獨狐桀瞠目結舌,他沒想到這個雲霓的二皇子竟然也喜歡自已的側妃,心內氣憤的冷喝:「請你注意點分寸,她是本王的側妃,這是本王的家事,還輪不到外人插手吧。」

「家事?」百里流疏諷刺的輕笑,雙眸閃過陰暗:「如果她把這裡當做家,她會走嗎?可笑之極。」

一句話阻住了獨狐桀的自以為是,是的,如果她把這裡當成家,為什麼要拚命的逃離?

獨狐桀因為百里流疏的話,面色相當的難看,一時氣結,陰沉下臉:「百里皇子最好知道自已的身份,這是本王的家事,還忍不到百里皇子在這裡發號施令,來啊,給本王打。」

如果百里流疏不出來,獨狐桀還不一定下得了這狠手,可一想到這男人竟然看上了自已的女人,心裡莫名的怒火,早氣得失去了理智,只想好好出出這口氣。

百里流疏犀利的眼神掃過獨狐桀的臉龐,冷笑一聲:「既然天諾不在意和雲霓交惡,那麼就動手吧,看今日你們義半王府動得了她一根頭髮。」

「你?」獨狐桀怒目而視,這男人太囂張了,兩個男人劍努拔囂,一觸即發的交手,花纖月早聽到墨玉的稟報,心裡恨得跟什麼似的,那個賤女人竟然沒死,可眼下她知道不宜和雲霓交惡,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是和雲霓成為友好之邦,如果義親王爺今日和百里流疏打起來,兩國勢必交惡,花纖月款款走進正廳,柔聲福了一下身子。

「王爺,就饒過妹妹一回吧。」

獨狐桀回身,望了花纖月一眼,事實上他知道天諾不想和雲霓交戰,傷亡的總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剛才實在是氣得失去理智了,現在花纖月送了個台階,獨狐桀便借驢下坡,點了頭。

「月兒果然善良,看在月兒的面子上本王饒她一回。」獨狐桀鬆口,大聲命令侍衛放了長歌。

奪子大戰卷 043追查主謀

百里流疏望著眼前的義親王妃,舉止嫻雅端莊得體,一顰一笑莫不是溫柔可人的,卻因為太可人而顯得是有意而為之,失去了原有的純真,她只怕並不像外表看到的那麼單純善良吧,只可惜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被蒙蔽了雙眼,百里流疏的唇若有似無的挑起弧線,留一抹嘲弄。

長歌又被帶了回來,直挺挺的站在大廳上,上面坐著一臉深沉的獨狐桀,邊上是王妃花纖月,笑望著她,那眼眸深處幽幽泛著恨意,長歌心裡明白,那些殺手只怕是這個溫柔可人的王妃找來的吧。

「月兒給你求了情,本王饒你一回,還不謝過王妃。」獨狐桀命令長歌。

長歌哪裡願意做這種事,而且她應該是百里流疏救下來的才是,眼神飄向一邊的百里流疏,他給她一抹暖人的目光,使得她心裡暖意頓生,蓮步輕移的走到花纖月的面前。

「妾身謝過姐姐,若非姐姐的有心,又哪來妹妹的這一切。」長歌的話裡隱含著諷刺,花纖月臉色一冷,只一瞬間的事,展顏輕笑。

「妹妹快起來,都是姐妹,用不著這些禮節,以後千萬不要想著離開這裡,王爺待妹妹可是極寵愛的。」花纖月完全是心疼的口氣,獨狐桀望了花纖月一眼,有些錯覺,為什麼月兒每次都做得這麼完美呢?是真的這麼完美嗎?心頭升起一絲疑惑。

長歌懶得再理這惺惺作態的女人,轉身對著獨狐桀施了禮,生疏而有禮貌的。

「妾身告退了。」

獨狐桀望著長歌的臉色,她對他不笑不怒不氣,完全事不關已的態度,這讓他心裡恐慌,總想做點什麼來抓住她的注意,所以來不及多想,脫口而出。

「來啊,把小鳳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竟然敢領著主子跑出王府。」

小鳳惶恐的睜大眼哀求著:「王爺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請王爺饒了奴婢一回吧。」

獨狐桀本意是等著長歌來求情,只要她開口,他必然饒過小鳳,可是長歌根本不看他,直接走到小鳳的面前,蹲下身子:「小鳳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小鳳見長歌向她道歉,慌忙搖頭,臉上眼淚未乾:「夫人,你快別這樣說,是小鳳要跟著你的,小鳳願意挨這二十下板子。」

長歌神色動容,伸出手撫摸了小鳳的臉頰一下:「你真是我的好姐妹。」說完起身走出了正廳,根本不看獨狐桀。

獨狐桀的話已說出口了,不能挽回了,小鳳被打了二十大板,送到明月居時,整個屁股血跡斑斑的,長歌邊流淚邊給她上藥。

「小鳳,對不起,剛才我可以求情來的,可是我不想求那個男人,你會怪我嗎?」

小鳳趴在軟榻上,一時疼得皺眉,一時搖頭:「小鳳不怪夫人,只是夫人以後一定要把小鳳帶在身邊,你自已說過小鳳是你的好姐妹的,所以一定不要扔下小鳳。」

「嗯,以後不管去哪裡,我都帶著小鳳。」長歌點頭應允。

輕塵被奶娘抱進明月居來,看到娘親沒事,鬆了一口氣,再看小鳳倒是挨了打,心下頓時過意不去,都是他們連累了她,本來想說些話來安慰她的,可是奶娘在這裡呢,自已根本不好開口。

奶娘心驚膽顫的看著小鳳的傷勢,輕聲的念叨:「夫人以後千萬不要再溜出去了,你都不知道王爺看到那封休書,整個人快瘋了,連新娘子都不管就追了出去。」

長歌給小鳳上好藥,洗了手,走過來問奶娘:「今夜本來是王爺的大喜,他怎麼想到跑這裡來的?」

奶娘想了一下回答:「不知道,好像是王爺沒看到夫人在前廳出現,心裡不放心,大概以為夫人生氣了,所以跑過來看看,誰知會看到那麼一封休書,當時臉色難看極了,砸了很多東西。」長歌不置可否,這男人和她已經沒有絲毫的關係了。

她已經欠了百里流疏幾次人情。

平生最不喜的就是欠別人的人情,可是她要怎麼還他的這份恩情呢?想起百里流疏的笑,純潔得沒有一絲雜念,她在王府的後花園見到他時,是一抹驚艷,在皇宮見到他時,是一抹驚奇,再見到他時,心裡便有了絲絲的溫暖。

王府的正廳裡,獨狐桀冷顏面對百里流疏。

「百里皇子是不是該走了?」擺明了攆人家,可惜百里流疏不是好打發的,逕自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喝著下人們送上來的茶水。

「你該審問那兩個黑衣人了?」

花纖月一聽,心內一顫,纖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她可不知道還有兩個黑衣人被抓了,他們該不會供出她來吧,不過他們根本沒有見過她,心裡總算平靜一點。

「這是我獨狐桀的事?」獨狐桀冷喝,板著臉,可惜人家根本不理他。

「義親王好像忘了,這兩個黑衣人是我手下抓住的,而且她們還救了夫人和小王爺吧。」百里流疏悠閒的靠著椅背笑著。

「本王欠你一個人情,他日定會還給你的,」獨狐桀接口,心裡還是感激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的,因為人家確實救了長歌和兒子,若不是他的及時出手,只怕自已再也見不到長歌和輕塵了,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心裡就空落落的,原來他喜歡上長歌了,但是現在她恨他,他一定要挽會她的心。

「不客氣,現在還是審人吧,本皇子想知道那些人是受了誰的指示,對小孩子和女人下手?」眸光似有意無意的掃過花纖月的嬌顏,花纖月輕顫,卻偽裝得毫不知情的溫柔,朝著百里流疏輕笑。

獨狐桀見這無恥的傢伙是不可能走的了,只好沉聲吩咐侍衛把兩個黑衣人帶上來。

「把那兩個傢伙帶上來。」

兩個黑衣人,頭上蒙著的黑色布巾已經被侍衛給扯了下來,兩個四十多歲精壯的漢子,雙眸冷冷的盯著屋子裡的人。

「要殺便殺,給爺們一個痛快。」說得狂妄而自大,完全不怕死的神情。

「是誰讓你們殺本王的夫人和小王爺的?」獨狐桀厲聲問,下跪的兩個人根本不理他,掉頭打量四周。

「別費事了,給爺們一個痛快吧,我們就是做這種行當的,不可能說出來的,還請王爺快點動手吧,爺們好去投胎,重新做人,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其中一個黑衣人光明磊落的開口,花纖月在邊上鬆了一口氣,柔聲說:「王爺,這些人太囂張了,妾身看,拉出去砍了。」

獨狐桀微瞇起眼望向花纖月,什麼時候月兒變得這麼殘忍,她不是一聽到殺人什麼就嚇哭的嗎?這會說的話可夠狠的。

花纖月見獨狐桀狐疑的眸光射過來,暗罵自已的大意,忙恭順的低垂下頭。

「妾身是太急了,才會口不擇言,這些人差點殺了妹妹,我想著就心疼。」花纖月說完抽動雙肩,輕啜出聲。

「好了,月兒別難過了,本王不會放了這兩個傢伙的。」獨狐桀拍了拍花纖月的肩膀安慰,不過對於心裡的疑慮並沒有打消,因為就算長歌離開義親王府,有誰知道呢,除了義親王府的人知道,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算出這麼準的時間。

百里流疏冷眼打量著這女人,她是有鬼的,他百分百的肯定,也許這些人就是她買來殺長歌的,因為夫君寵愛長歌,所以她要殺了長歌和孩子,這個女人好毒的心機。

獨狐桀回身望著下跪著兩個黑衣人:「你們還是說出是誰指使你們的?本王可以免你們一死?」

可惜黑衣人愣是不出聲,倒是條漢子,只是做了刀口舔血的活計,終是要丟了性命的。

「王爺,小的們是不會說的,還請王爺給小的們一條全屍。」

百里流疏站起來,走到兩個黑衣人的身邊,上前一步,一粒紫黑色的藥丸塞進黑衣人的嘴裡,黑衣人憤怒的吼:「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

百里流疏淺笑,俊美妖邪的魅顏看得兩個黑衣人一呆,他飛快的一揚手,擊昏了一名黑衣人,單留下吃藥的那個人。

 獨狐桀坐在上面,看著百里流疏的動作,不知他在搞什麼,沉聲問。

「百里皇子在做什麼?」

「吃了這藥丸,他就會說出是誰指使他們來殺人的了?」百里流疏的話音剛落,花纖月驚得臉色一白,咬牙忍住心內的恐慌。

一會兒那個吃藥的黑衣人處於半昏迷的狀態,百里流疏誘惑的問。

「是誰派你們來殺義親王夫人的。」

黑衣人等了一會兒開口:「不是我負責接頭的。」

百里流疏又接著問:「那是誰負責接頭的?」

黑衣人再開口:「接頭的人死了。」

百里流疏輕柔的接著問:「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其中的情況嗎?」

黑衣人想了一會兒,開口:「好像是一個小丫頭出來談的,聽接頭的人說逮到了一條大魚,好像就是那個女人府裡的人要殺她的?」

「你們殺一個人要多少銀子?」

「十萬兩?」

花纖月聽了黑衣人的話,緊咬牙根,身子已經禁不住輕顫起來,但是仍極力保持冷靜。

百里流疏抬頭望向獨狐桀,能知道的就這麼多了,雖然負責接頭的人死了,可是卻知道要殺長歌和小王爺的人是王府裡的人,而王府裡有錢的主除了花纖月還有誰,百里流疏魅惑的嗓音一冷:「是你要殺她的?」白晰的手指向花纖月。


奪子大戰卷 044丫頭頂罪

百里流疏的素手指向花纖月:「是你要殺她的?」

雲淡風輕的話裡,卻含著冷颼颼的寒意,好似六月飛雪,冷熱交替,花纖月飛快的睜大眼,瞳孔不斷的收縮,楚楚可憐的抖著纖纖玉指,用最後一絲理智抗議。

「百里皇子請不要血口噴人,妾身怎麼可能派人殺妹妹,而且妾身一個閨閣女子哪裡認得這些人?」花纖月指著下面的黑衣人,一雙美眸含淚望向身邊的夫君,義親王爺獨狐桀陰暗的眼色看不清他此時的想法,他站起身走下座椅。

「百里皇子還是請回去吧,本王會處理這些事的。」獨狐桀做了個請的動作,抬頭吩咐外面的侍衛把兩個黑衣人帶下去。

百里流疏身形未動,慵懶的開口:「今日本皇子一定要替夫人討個公道?」

「你?」獨狐桀大踏步走到百里流疏的面前,咬牙冷瞪著他:「本王說過,這是本王的家事。」

「本皇子一向是行俠仗義之人,最看不得人欺負弱小,所以本皇子是不會放手的。」百里流疏說完,掉頭衝著外面叫了一聲:「鬼夜。」

一個長相冷傲的侍衛走進來,恭敬的垂首:「爺,有什麼吩咐?」

百里流疏從腰上摘下一塊象徵身份的玉珮,冷冷的開口:「拿著這塊玉珮送進宮去,讓皇上和太后立刻到義親王府來。」

鬼夜雙手接了過來,應命:「是的,爺,鬼夜即刻去辦。」鬼夜一展身,已失去了人影。

花纖月的身子搖晃了一下,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心內寒顫若驚,只呆坐在椅子上,反應不過來,皇上和太后過來,只怕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看來這百里流疏是管定了這件事,獨狐桀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旋身坐到上首,看花纖月的臉色難看,彎身貼近她的耳邊,冷哼一聲:「最好不是你做的,要不然本王也保不了你。」

經過一夜的折騰,天已經亮了。

而皇宮裡的太后娘娘和皇上獨狐蒼,一聽到義親王妃和小王爺差點被人殺了,氣得立刻坐輿車趕到義親王府,一時間王府的大門外響起太監尖細的聲音。

「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

太監一溜兒的擺開,皇上和太后娘娘怒火萬丈的走進義親王府,獨狐桀領著府裡所有的下人跪了一地。

「兒臣恭迎皇兄和母后。」

太后娘娘一甩長袖理也不理自個的兒子,跟著皇上的身後,坐到義親王府的正廳中間,花纖月伏著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她知道皇上和太后此刻怒火萬丈,整個義親王府裡的人都安靜的跪著,太后冷眼掃了一下,開口:「桀兒起來吧。」

王妃花纖月動也不敢動一下,新娶的小妾柳舞兒跪在花纖月的身邊,臉色亦是蒼白一片,王府裡所有的丫頭都跪在這大廳中等候處理,墨玉跪在王妃身邊,看王妃臉色如紙般的蒼白,想到自已小時候流落街頭時,被王妃所救的場景,今日她就是捨了這條命,也要保全住王妃,墨玉悄悄的伸出手捏了花纖月的手一下,示意她不要緊張。

獨狐桀起身走到太后身邊,望著王府裡下跪著的丫頭,眼神飄向王妃跟前的幾個丫頭,都穿著錦繡面料子的衣服,其餘各處的丫頭也都是些平常的衣服。

太后娘娘的目光掃了一圈,沒看到長歌和自個兒可愛的孫子,冷聲問:「我的小孫子呢?」

獨狐桀沉聲回答:「她們在明月居裡,兒臣命人把她和塵兒帶過來,」獨狐桀回答完太后娘娘的話,立刻命令夏管家去把夫人和小王爺帶過來。

夏總家領了命走出去。

皇上的俊眸掃了左首的百里流疏一眼,這傢伙可真是陰魂不散,到哪都有他的事,自家的這種事被他給瞧見了,多少有些無顏,挑唇而笑:「百里皇子怎麼碰巧在這裡?」

百里流疏不冷不熱的接口:「若非本皇子在這裡,只怕皇上和太后娘娘現在見到的就是夫人和小王爺的屍體了,」

一句話太后娘娘和皇上的臉色都變了,原來是百里流疏救了長歌和塵兒,怒目圓瞪,太后娘娘咬牙望向獨狐桀。

「一個小小的納妾竟然搞得如此誇張,如果長歌和塵兒出了什麼事?你拿什麼向哀家交待?」

獨狐桀面孔冰寒,每想到這種可能,他的心也惶恐莫名,只因為一個納妾之舉,如果只用一乘小轎抬進門,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而當時納妾之事都是花纖月準備的,這樣算來,只怕這殺手真是自已一向溫柔可人的王妃做出來的,他一直以為她是天下最善良的女子,卻不知她和他生活在一起,一直披著一張假面孔,想到這裡,臉上青筋暴突,冽眸掃過下跪著的王妃。

「是兒臣的錯,請母后責罰。」

太后娘娘望著兒子,一臉的自責,他的心裡怕也是不好受的,也不忍心責怪他:「起來吧。」

因為百里流疏救了長歌和塵兒,太后娘娘和皇上對他一番感激。

正在這時,長歌抱著塵兒跟著管家的身後走進大廳,走到太后面前盈盈下拜,給太后和皇上請安。

「小女長歌給皇上和太后娘娘請安了。」

太后一見到長歌,那叫一個心疼的,連連的招手讓長歌過去,等到長歌走到近前,太后娘娘一把拉住長歌的小手上下看了一番:「長歌,你沒事吧,哀家知道你差點被那些殺手傷害,哀家都嚇死了。」長歌忙謝過太后的關心,太后接過自個的小孫子。

輕塵一見到太后,那叫一個誇張,哇的一聲大哭,心疼得太后娘娘都快掉眼淚了:「我的小孫兒,別怕,皇奶奶在這裡呢,皇奶奶一定要查出是誰要害我的小孫兒,絕不輕饒。」

輕塵冷哼,對,絕不輕饒,這事一定是那個花女人做的,給我抄她的家滅她的族,叫她敢來害本小爺,差點把本小爺嚇死了。

皇上掃過長歌的臉,看她平安無事就好,他對她是傾慕,雖知道她不屬於自已,但希望她活得開心一點,快樂一點。

「皇弟,查出是誰對夫人下手了嗎?朕聽鬼夜說你們抓住了兩個殺手?」皇上冷冷的問獨狐桀,這麼好的女人都不知道珍惜,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

「是的,有兩個殺手落在臣弟手裡了?」獨狐桀回皇上的話,皇上臉色不悅,想必是因為這女人的關係。

「他們交待出是誰指使他們下手的嗎?」

「說接頭的人死了。」獨狐桀遲疑了一下,這時他並不想花纖月牽連在其中,說到底自已是有負於她的,而且長歌和塵兒沒事,希望這件事能到此為止。

可惜一邊的百里流疏勢必要為長歌討回公道,冷魅的掃了獨狐桀一眼,懶懶的開口。

「那黑衣人已經交出是王府裡的人接頭要殺夫人和小王爺的,而且殺一個人要十萬兩銀子,兩條人命要二十萬兩銀子,這件事有腦子的人都會想出是誰幹的好事?」

百里流疏的話音一落,皇上的臉色難看異常,大聲的叫了一名太監:「小李子,立刻去丞相府把丞相和中大夫叫到王府裡。」小太監領了命出去。

花纖月這時候倒是冷靜了許多,大不了一死,只是一想到兄長和老爹爹必然受到自已牽連,心裡百般難受,眼淚包在眼裡。

皇上在高座上望了下面的花纖月一眼,冷哼一聲:「義親王妃,你有什麼話可說?」

花纖月抬頭望向皇上,嫵媚精緻的臉上竟掛著一抹柔笑,氣得太后差點甩她一巴掌,做了這種事,竟然還敢笑。

「臣妾不知皇上這句話什麼意思?」

「你這個賤婦,還敢嘴硬?這整個王府裡有誰會有二十萬兩銀子去請殺手?」太后在邊上忍不住惱怒的咒罵。

花纖月臉上布著笑容,心裡卻升起悲哀,都是為了一個男人,才把自已陷入如此不忠不義的地步,還要害了花家,現在她就是死也不能承認自已的行為,如果承認了,恐怕就是滅門之禍,自已死有餘辜,可是花家一百多口人卻是無辜的。

「妾身沒有做,如果太后娘娘硬要這麼說,妾身無話可說。」

「來啊,把王妃身邊所有的丫頭都送到絞刑房去,除非你們說出最近你們中間誰的舉止異常?」太后娘娘大聲命令,大廳外面立著的侍衛,大步走進來。

鳳閣裡的幾個小丫頭早嚇哭了,平日裡王妃對人刻薄,這會子還要連累自已被絞,早有一個穿粉衣服的丫頭搶上前一步:「太后娘娘饒命,奴婢知道最近誰舉止比較反常?」

太后冷著臉沉聲:「說吧?哀家饒你一命。」小丫頭立刻說:「王妃娘娘的貼身丫頭墨玉這幾天總是出王府,前兩天奴婢無意間去後花園,還看到她在偏門處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嘀嘀咕咕的,看到奴婢,立刻回來了。」

墨玉聽了小丫頭的話,立刻癱到地上。

鳳閣裡別的小丫頭也七嘴八舌的開口:「是啊,墨玉前兩天還翻王妃的珠寶盒子,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呢?」

「對啊,這幾天她做什麼事總是走神。」

 大廳裡所有的目光都盯著墨玉,墨玉從地上爬起來跪好,沉聲開口。

「是的,這些都是墨玉做的,和王妃一點關係也沒有。」

奪子大戰卷 045峰迴路轉

花纖月臉色一白,她沒想到墨玉把事情給攬了過去,伸出手抓住墨玉,這讓她情何以堪?墨玉從小就跟著她,和她情如姐妹,現在她要讓墨玉替她受過嗎?

「墨玉?」花纖月的眼淚流下來,她感覺心裡很疼,可是她不能張口,如果是她一個人的事,她可以一死,可是現在整個花家的命都在她身上。

太后娘娘一看花纖月的丫頭墨玉出來承認了罪行,狠狠的盯住花纖月。

「墨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替你主子頂罪,倒是個忠心的丫頭,不過你一個小小的丫頭哪來的二十萬兩銀子?」

墨玉給太后娘娘磕了一個頭,冷靜的回話:「王妃的日常所需一應都是奴婢掌管著,所以奴婢拿了二十萬兩銀子請了殺手殺側王妃和小王爺,現在墨玉寧願一死,以求贖罪。」

長歌看了墨玉一眼,這丫頭倒是個忠心的奴才,和自個的小鳳很像,不由得一陣憐惜。

小輕塵趴在太后的懷裡,更是氣得翻白眼,這死丫頭竟然替主子頂罪,看來今天花纖月是死不了了,不過別以為他會放過她。

皇上俊顏布著深思,花家五代忠良,至花祁寒這一輩,不但是自已的至交好友,又是自已左膀右臂,如果現在一口咬定是花纖月蓄意謀殺側王妃和小王爺,那麼花家必然要滅族,如果自已滅了花家,天下人會怎麼看待皇家,必然說皇室中的人是忘恩負義的,皇上左思右想了一番,冷酷的問墨玉。

「你和側王妃有什麼深仇大恨,要請殺手殺死她們母子二人?」

墨玉不住的磕頭,狠狠的用手指著長歌:「王爺越來越重視她,奴婢看王妃整日以淚洗面,所以心裡恨她,奴婢從小是王妃所救,所以希望殺了側王妃和小王爺,這樣王妃就不會傷心了。」

花纖月聽墨玉說完,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主僕二人抱頭大哭。

太后娘娘哪裡相信墨玉所說的事實,冷瞪下跪著的兩個女人,大喝了一聲:「來啊,給哀家把這兩個女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皇上忙輕呼了一聲:「母后?」

太后娘娘一臉不解的望向皇帝:「怎麼了?皇兒,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

皇上挑眉悶哼,母后想得可真簡單,這動了花纖月,就是一個謀殺罪名,花家將是滅門之禍,如此對待五代忠良的花家,百姓眼裡的皇室又會是怎樣嗜血殘忍呢?

皇上還未開言,一旁的獨狐桀已跪了下來:「母后,此事既然是墨玉所為,就該處罰墨玉,希望母后不要牽連無辜,饒過王妃一命。」獨狐桀心裡有愧於花纖月,希望保全她一命。

太后娘娘見自已的兩個兒子都不同意殺花纖月,一時為難的望向長歌,長歌忙福身:「母后,此事既然是一個小丫頭所為,那就不要牽連無辜吧。」

輕塵心裡氣得直哼哼,看來今天是沒辦法殺這姓花的了。

此時大廳上一片寂靜,花老丞相領著兒子花祁寒衝進義親王府的大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花丞相已經從太監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此時直氣得雙肩抖動,伏在地上,朗聲開口:「老臣教女無方,罪該萬死,請皇上降罪。」

花祁寒亦開口請罪:「臣願意領罰,請皇上降罪吧。」

太后娘娘一看下跪著的兩人,方清醒過來,原來皇上是想到了花家五代忠良的事,如果動了花家,只怕天下人對皇室都失望了,太后幽幽的歎息一聲。

花纖月見自已的一個舉動,害得年老的爹爹和一向驕傲的哥哥遭受此罪,自覺無顏再見娘家人,不等皇上和太后娘娘降罪,朗聲開口:「臣妾管教不嚴,罪該萬死,只求皇上和太后娘娘看在花家五代忠良的份上饒過花家,臣妾願意以死謝罪。」花纖月說完,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見她飛快的起身衝向大廳正中的雕龍圓柱,碰一聲響,花纖月只發出一聲悶哼,血染紅了她整個臉龐,墨玉像瘋了似的撲過去:「王妃。」

獨狐桀身形一閃,飛快的托住花纖月的身子:「月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聲音沙啞,花纖月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已有負於她,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已造成的。

花纖月苦笑一聲,蒼白的臉上逐漸失去了血色,啟動唇:「王爺,請饒過妾身的家人吧。」說完昏了過去。

獨狐桀忙抱起花纖月的身子,飛快的大吼:「快傳御醫。」

花老丞相看著女兒所做的一切,臉上老淚縱橫,花祁寒更是心疼得蹙眉,妹妹這是何苦呢?

太后娘娘看著發生的一切,根本容不得她多想,這王妃的性子原也是剛烈的,只可惜沒安好心,如果能和長歌好好相處,這義親王府也是和樂融融的。

皇上冷眼望著跪在地上的墨玉,看來只能拿這個丫頭開刀了,大喝一聲:「好你個奴才,竟然敢蓄意謀害主子,立刻押下去,擇日問斬。」

皇上的命令下了,擁進來的侍衛,飛快的拽起墨玉,拖了下去。

花老丞相一動也不動的等著皇上的處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件事是女兒做的,就是皇上殺了花家,自個兒也無話可說,皇上緩和了一下臉色,沉聲開口:「義親王妃用人不識,今駁去王妃稱號,貶為妾,閉門思過,花老丞相教女不嚴,有失禮范,摘去丞相一職。」

花老丞相哭著跪謝皇恩,這已是最輕的懲罰了,若不是花家幾代精忠報國,只怕此刻就該血染花府了,太后娘娘對這種結局雖不滿意,可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了,輕輕拍拍長歌的手,這孩子也真是的,沒事要離開義親王妃幹什麼?難道真的不想和桀兒呆在一起嗎?

長歌回了太后娘娘一個微笑,接過兒子輕塵,她原本沒想過會驚動太后娘娘,雖然花纖月沒死,但是這種懲罰已是極重的了,她也沒有落井下石的習慣,這一切都是百里流疏為了給她討回公道而堅持的,長歌的視線飄過去,百里流疏對著她淺淺的微笑。

這件事已經處理結束了,皇上讓義親王府的人都退下去,新娶的小妾柳舞兒眼裡閃過一抹詭異,自已的新婚夜被這兩個可惡的女人鬧成這樣,別以為她柳舞兒是好欺負的,心內冷哼,走了出去。

皇上的俊眸掃過百里流疏的凝視著長歌的眼神,心下幾分怒火燃燒,冷聲問:「百里皇子對朕如此處理可還滿意?」

百里流疏妖顏笑如桃花:「皇上的處置,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我百里流疏開口,對於處置的後果是否公正,皇上難道心中無數嗎?」

皇上被百里流疏一激,氣得一甩衣袖和太后起駕回宮,太后吩咐了長歌好好照顧自已的身子,王府大廳裡一時靜了下來,只剩下花祁寒和百里流疏,一左一右的望著長歌,長歌抱著兒子走到百里流疏面前福了一下身子:「小女謝過二皇子的救命之恩。」

百里流疏扶起長歌的身子:「好了,夫人不必客氣了。」

長歌掉頭望了花祁寒一眼,他妹妹傷成那樣了,他怎麼還不去看望呢?

「花大人怎麼還不去看望王妃?」

花祁寒俊顏布著認真,走過來抱拳:「我代替妹妹向夫人道歉,她做了如此不可原諒的事,是我們花家的教導無方。」

長歌搖頭,她其實不怪花纖月,她只是愛得太深了吧,一個女人愛男人太深,備受煎熬的是她自已吧,而自已對獨狐桀還談不上愛,她從來到古代,就和獨狐桀八字犯沖,他們每說三句話必然會吵起來,所以他們之間並沒有過深的感情,只因為沒有所謂的愛,自已才會笑得淡然,走得瀟灑吧。

「好了,都過去了,你還是過去看看她怎麼樣了?」長歌示意花祁寒,妹妹傷成那樣,他肯定很傷心。

花祁寒點了一下頭,飛身往鳳閣衝了過去,不知妹妹能不能活過來,撞得那麼重,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所以才會撞得那麼慘烈吧。

大廳裡百里流疏寵溺的望著長歌,她是個善良的女子,但願有人能好好的珍惜她,如果這個王爺做不到,自已倒願意好好照顧疼惜她。

「長歌欠了百里皇子幾次人情,真不知該如何報答。」長歌望著這個眉眼如畫的男子,一度有些疑惑,他究竟是人是仙呢?

奪子大戰卷 046小妾最大

長歌望著百里流疏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懷裡的兒子敲了一下娘親的腦袋:「娘親,你在發花癡了,人家早走遠了,還看?」

長歌不好意思的瞪了兒子一眼,美男誰不愛欣賞,養養眼也是好的,何況百里流疏那種又溫柔又體貼的男人?

「你小子,就不能讓你娘我稍微的溫馨一下嗎?」

「人家早走啦,而且那傢伙喜歡你,你還怕釣不到他嗎?」輕塵一副娘親不可救也的表情。

「好了,我們去看看小鳳吧,還有王妃不知怎麼樣了?」長歌抱起兒子往明月居而去,心裡倒有些擔憂起姓花的那個女人了,輕塵不屑的蹙眉:「誰知那女人是不是耍什麼心機?往柱子上撞,你看那個死男人嚇住了?這恐怕又是一出詭計。」

「她耍她的心機,我們又不會一輩子呆在這王府裡,關我們什麼事?塵兒,如果我們跟那個百里流疏走,你看怎麼樣?」長歌心裡冒起美美的水泡,眨巴著眼睛問兒子,自已有點心動了,當然想巴著人家了。

「嗯,那個百里皇子人倒是不錯,就是不知他對你究竟是一時的興趣呢,還是真的很愛你,如果是愛的話,當然可以跟他跑了,而且聽說雲霓很漂亮啊。」輕塵也來了興趣,目前看來只能找個強大的對手依靠一下,才能離開王府,要不然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呢?現在一看到獨狐桀那個死男人就生氣,搞什麼嘛,自已和娘親受了這麼大的驚嚇他不來安慰,那女人隨隨便便的碰一下柱子,早飛過去陪著了。

「真的嗎?四季如春的國家,不錯。」母子倆興高采烈的早把被嚇的事忘了,穿過遊廊,迎面碰上夏管家,長歌忙招了招手問:「王妃怎麼樣了?」

夏管家詫異的望了長歌一眼,想不到夫人還關心王妃,而且王妃現在已經不是王府的正妃了,是府裡的一名小妾,而夫人是側妃,整個王府的女主人。

「回夫人,花夫人已經醒了過來。」管家恭敬的回了長歌,長歌聽了管家的回答,才想起花纖月已經被貶為妾了,那麼現在整個王府裡最大的就是自已了,因為自已是側妃。

「好,你去忙吧。」長歌揮手,抱起兒子掉頭往明月居而去。

「娘親,那個女人竟然沒死,我就說她不會輕易死嘛,一定是為了博取同情才自殺的。」輕塵不死心的嘀咕。

一大一小兩個人回了明月居,小鳳趴在床榻上一臉緊張的問:「夫人,怎麼樣了?王妃被抓起來了嗎?」

輕塵正惱火呢,冷哼:「抓什麼抓,又被她逃了,只死了一個丫頭。」

「墨玉?」小鳳一愣,想不到那個囂張的丫頭原來是個忠心的奴才,和自已有得拼,小鳳看長歌抱著小王爺,掙扎著想挪下地,屁股沒法動,翹起兩條腿往榻邊挪啊挪的,長歌和輕塵看得撲哧一聲笑了,小鳳的樣子真好笑,長歌不解的說。

「小鳳,你要幹嘛,要如廁嗎?」

小鳳忙搖頭,臉紅紅的:「奴婢想起來伺候夫人。」

長歌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按下她的身子:「好了,你也別動了,我不需要你伺候,等你養好了身子,再伺候我吧。」奶娘走進來示意:「小王爺該吃奶了?」

話說小輕塵吃的可不是奶娘的奶噢,他才不會去吃那個老女人的奶,他吃的是牛奶,為了小王爺的牛奶,府裡還派了兩個人專門養了一隻奶牛,每天把新鮮的牛奶擠下來,放在蒸籠裡高溫蒸過,然後給小輕塵吃的,雖然這現擠的牛奶有夠腥的,可是好過喝那個老女人的奶,這是輕塵偷偷和娘親說的。

「好,你把塵兒帶下去吧。」長歌示意奶娘把輕塵帶下去,小鳳現在成了重病患了,平時都是她伺候自已,今天自已也伺候她一回吧,長歌吩咐明月居裡小丫頭把早膳準備好端上來,一時間有擺桌椅的,又有上菜的,就安設在小鳳的房裡。

長歌喂小鳳吃飯,小鳳哪裡敢吃,一個翻身想自已起來,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冷汗直冒,長歌責怪了她一下,重新扶好她的身子:「好了,你就乖乖的張嘴吧,夫人餵你吃飯,可是千年難遇一回的事,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一匙湯已到小鳳的嘴邊,小鳳忙張嘴喝下去,心裡感動得就是現在夫人叫她去死,她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自已從小賣身在王府裡,從沒有人這般對待她,夫人真的當她是姐妹般的疼惜。

小鳳在感動中用過早膳,長歌因胃口不太好,便命人把碗筷等撤了下去。

鳳閣裡,獨狐桀一直陪著花纖月,花纖月已經醒了過來,但是整個人好像變了,默不作聲,並沒有因為獨狐桀的陪伴而沾沾自喜,相反的她對生命失去了希望,想到墨玉的死,都是因為她,爹爹和兄長的失望的臉反覆在腦海裡翻轉,一切都因為一個愛字,這個男人已經毀了她心中的愛,現在她心如死灰,冷淡的望著守著床榻邊的男人。

「月兒,你怎麼樣了?頭好些了嗎?」獨狐桀焦慮的問花纖月,她醒來後好像有一些不一樣了,以往柔媚的笑再也不見了,有的只是冷淡,獨狐桀知道自已傷了這個女人,心內愧疚,她頭上圍著的白紗仍有血漬溢出來,像盛開的血蓮,妖美而絕艷。

「妾身沒事,王爺不要自責,這都是妾身自作自受,那個殺手是妾身安排的,從今日起妾身將吃齋念佛,超度自已的靈魂,超度墨玉能投生到好人家去。」花纖月的聲音幽幽的透著淺淺的寒氣,精緻的臉上毫無表情,唇因為失去了血色,慘白的微顫著。

獨狐桀其實早知道那些殺手是花纖月派的,只因為長歌沒事,所以他不想計較,現在他實在不知該怎麼安慰這個女人,他身為一個男人好像很失敗,傷害了身邊的每一個女人,花纖月,還有長歌,現在又娶了一個小妾柳舞兒,只怕他又要有負於那個柳舞兒了。

「月兒,本王答應給你一個孩子,本王一定會做到的,以往本王曾答應你很多事都沒有實現,這一次再也不會了。」獨狐桀低沉著嗓音,冷冽的開口,這次他一定會給她一個孩子。

花纖月搖頭苦笑:「王爺,不需要了,從此後妾身將青燈古佛長伴,你不要再傷害舞兒妹妹了,從此後再不要傷害別人了。」

獨狐桀摟過花纖月的身子,語氣悲涼,他和月兒做夫妻的五年來,一直相敬如賓,雖沒有別人所說的生死大愛,可那夫妻之情仍是實在的:「月兒,都是本王不好,讓你受苦了,本王愛上了別的女人,是本王有負於你。」

一聲愛上別的女人,還是讓花纖月的身子顫抖起來,心很疼的抽搐了起來,身子被他晃得快嘔吐了,她還來不及阻止他,早有一個身影飛快的衝過來把她搶了過去。

「獨狐桀,你瘋了不成,我妹妹怎麼能讓你這麼搖來晃去的?」花祁寒放下妹妹的身子,雙眸柔得像水草,唇角勾出溫柔的笑花:「月兒,你怎麼樣了?等你好了,哥哥把你接回花家去吧。」

花纖月搖頭,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哥哥:「對不起,都是月兒讓你們丟臉了,我只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哥哥,你會原諒妹妹嗎?」

花祁寒心疼的點頭:「你永遠是哥哥的好妹妹,小時候月兒是最善良的一個人,也許是因為愛上一個人的原因,才會把自已變得不堪吧,以後該學著的是放下。」

花纖月歎息,哥哥說的真好,她該學著的是放下。

獨狐桀想到這個愛著自已的女人要學著放下,是不是也要放開他呢,心內一陣酸疼,為什麼他還有疼痛?一日夫妻百里恩,何況他和花纖月五年的恩愛夫妻,在長歌沒生孩子前,他們一直是彼此相敬如賓的,自從長歌生養了輕塵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獨狐桀走到床榻前向花家兄妹倆道歉:「月兒,對不起?是本王的錯。」

花祁寒想到妹妹所遭受的一切,哪裡還管獨狐桀是不是個王爺,憤怒的一拳打在獨狐桀的胸前:「都是你毀了我的妹妹,當初你明明說要好好對她的。」

獨狐桀不還手,這是他欠花家的,花纖月費力的半撐起身子拉住哥哥的手。

「好了,哥哥,一切都過去了,你也別生氣了,以後我會好好活著的。」

花纖月勸止住了哥哥,掉轉頭輕聲對獨狐桀說:「王爺去有事吧,我想讓哥哥陪我一會兒好嗎?」

獨狐桀哪裡能說不好,點頭,臨走前給花纖月掖了掖被角,動作親暱,花祁寒看得差點吐血,你有這麼疼愛自個兒的妹妹嗎?如果真的如此疼愛她,又怎麼會如此傷害她而不自知呢?

「那月兒和哥哥好好聊聊,本王過後再來看你吧。」

花纖月點頭,獨狐桀走了出去,等他一出去,花祁寒拉了張椅子坐到妹妹的床榻邊伴著妹妹說話兒。

「哥哥,對不起,我對不起花家,以後我再也不會了。」花纖月伸出手拉過哥哥的手,眼神如死灰般空洞,對生命沒有絲毫的留念,那張小臉蛋給過一夜的折騰,蒼白一片。

「沒事,哥哥相信月兒是真心悔過的,我們花家的人都是有擔當有骨氣的,哥哥知道你在眾人面前沒有承認,是因為怕連累到花家,要不然你絕不會不承認的。」

知妹莫若兄,花祁寒知道妹妹是為了保全花家,才捨了墨玉,她的心裡一定很痛苦。

「以後我會吃齋念佛為墨玉超度,我希望她投生到一戶好人家去。」花纖月邊流淚邊開口,花祁寒看妹妹哭得傷心,用白手絹給妹妹擦乾眼淚:「一切都過去了,以後你和長歌還有小王爺好好相處吧。」

花纖月點頭。

奪子大戰卷 047王爺心思

花纖月自從被貶為妾後,安份了很多,整日呆在鳳閣裡,一步也沒有跨出鳳閣,聽府裡的下人們議論,說前王妃性子大變,對人和藹,把鳳閣裡的小丫頭都撤了出去,只留兩個灑掃整理的丫頭,自已的事情一應都是自已親自打理,整天呆在鳳閣裡誦經念佛,就是一日三餐也都是三兩樣平淡的素食,難道花纖月真的變了,長歌在聽了眾人的議論後,不由得反覆的推敲,她不知道自已該不該相信,這表面上的一切。

柳舞兒倒是來拜訪過她一次,嬌俏可人的臉蛋上布著溫柔的笑容,午後的陽光折射在她的臉上,暈染出光圈,分外的嫵媚,長歌斜躺在籐椅上乘涼,半闔上眼,似睡非睡,直到頭頂上一抹長長的陰影投射下來,扇子似的睫毛抖動一下,睜開來,便看到柳舞兒親手端著一碗不知是什麼東西的站在她的頭頂上方。

「舞兒來看看姐姐。」柳舞兒的聲音婉轉動人,長歌半翻身示意柳舞兒在身邊的長椅上坐下。

「妹妹怎麼過來了?」長歌的聲音裡透著淡淡的冷,她聽下人說,自從花纖月發生了事情以後,這柳舞兒可一次也沒有去看過她,這讓她多少有點不舒服,這樣一個勢利的女人是不好深交的。

柳舞兒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長歌並不待見她,只不過她聰明的不點破罷了,依舊巧笑嫣然的開口:「今兒天氣太熱,妹妹親手做了些梅子湯,給姐姐送一碗過來,這種天氣多吃些梅子,可以去火。」說著把手裡的白玉瓷碗放在長歌面前的楠木几上,那一粒粒大小一致的梅子,紅得滴血,透著誘惑,看出是煮的人精心挑選了的,長歌客氣的一笑。

「謝謝妹妹了,妹妹真是個有心人。」

「姐姐說的哪裡話?以後咱們姐妹就是一家人了,自然該好好相處了。」柳舞兒說出的話恭敬而親暱,事實上是王爺自從娶她進門還沒有進過蘭香院,她有些忍不住了,主動出擊,可她不知道王爺並沒有來長歌這裡,王爺大部分呆在自已的正殿裡,其餘的時間都是去陪那個前王妃的,長歌倒是樂得清閒,可這個剛進門的小妾卻認為是長歌霸佔了大家的爺,今天明著是給姐姐送梅子湯來著,實際是來摸摸情況的。

長歌不置可否,笑容中有些冷:「妹妹真是有心了,姐姐先謝過妹妹送梅之情了。」也不伸手去端那碗梅子湯,仍是斜靠在籐椅上,這古代的夏天能要人命,沒有空調,也沒有電風扇啥的,只能用手搖的扇子上下撲扇兩下,能起什麼作用啊,那該死的蟬還下了死命的在柳枝上嗡嗡的叫著,幸好自已叫小鳳去廚房煮一鍋綠豆湯了,她不喜歡吃酸的東西,以前在家裡奶奶總是煮一大鍋的綠豆湯,她和弟弟每人喝一大碗,心裡那叫一個爽快。

小鳳把綠豆湯煮好,放進透明的的盒子裡拎了過來,順帶拿了一個杯子過來,遠遠的高興的說:「夫人,綠豆湯放涼了,我在廚房裡喝了一碗,真不錯。」抬頭看柳舞兒坐在長歌身邊,倒是一愣,隨即臉色有些不耐看,低頭給長歌倒了一杯綠豆湯。

長歌接過杯子,掉頭問柳舞兒:「妹妹是不是來一杯?」柳舞兒僵著臉,微蹙了下眉,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她才不屑吃呢,搖頭謝過長歌的好意,看長歌認真的低頭喝杯子裡的綠豆湯,自覺沒趣,起身和長歌打了招呼,扭著揚柳細腰離開明月居,等她走了,小鳳對著她的背影呸了一口。

長歌好笑的抬頭看了小鳳一眼:「怎麼了?人家又多咱挨著你了。」小鳳不說話,指指茶几上的梅子湯:「她拿來的?」長歌點頭,小鳳立刻緊張的說:「你沒吃吧。」伸出手端起梅子湯潑到了柳樹根下。

「夫人,以後你可當心點這個女人,看她長得跟個狐狸精差不多,一定是王爺沒去蘭香院,這個女人急了,煮了這些東西來討好夫人。」小鳳一邊收起杯子一邊提醒長歌,青石小徑那邊,奶娘抱了輕塵走過來,小鳳遠遠瞧見了,忙招呼奶娘把小王爺抱過來。

「奶娘,把小王爺抱過來吧,這還有些綠豆湯呢,給小王爺喝一些避避暑吧,今年夏天可真熱。」一邊說話一邊用羅絹擦試頭上的汗珠,抬頭看茂密的大樹下,一絲陽光也鑽不進來,這裡還涼快一點。

奶娘的年紀本來就有些大了,再加上抱著一個小孩子,更是熱得滿頭是汗,長歌忙讓奶娘坐下來息一會,自個兒抱著兒子坐到籐椅上,伸手接過小鳳手裡的綠豆湯遞到輕塵的嘴邊,輕塵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看來是真的渴了。

這天還真不是普通的熱,娘倆坐在柳樹蔭下,正好喝著綠豆湯,乘著涼,如果沒有勾心鬥角,沒有你來我往的殺機,這小日子過得還是愜意的,雖不是轟轟烈烈,倒也是平平淡淡的,可是老天偏就連這麼一份簡單的平淡都不願意給他們,做人咋就這麼難呢,長歌感概一番,日子照舊向前走。

隔日,長歌正在偏殿內看小鳳做針線活,小鳳的手真是巧極了,給輕塵做的紅色肚兜上用金線繡出兩朵牡丹,栩栩如生,好似要引來蝴蝶翩舞,長歌一邊看一邊嘖嘴:「小鳳,你的手真巧,趕明兒我們離開王府可以開一家繡莊。」

小鳳搖搖頭:「夫人太過獎了,小鳳的這點彫蟲小技,哪敢在夫人面前獻醜,夫人在未生小王爺之前,那手藝才叫一絕呢。」長歌聽得一愣,原來自已以前的繡技很高,只可惜現在是手不能提針,一摸就抖,抖了還不算,非要扎到手才算罷休。

「現在不行了,自從生了小王爺後,我最怕就是坐在哪裡不動,心裡特煩。」長歌乾笑,走到一邊去。

門上的珠簾響了一下,長歌抬頭,原來是王爺正殿裡伺候的丫頭小草,小草走進來,對著長歌福了一下身子。

「夫人,王爺讓夫人到前面去用膳呢。」長歌望望外面,天色果然蒙上一層霧灰,該用晚膳了,只是那個王爺好久沒見她了,這會子做什麼叫她過去,長歌雖然不情願,可也不想惹那個傢伙,轉身往前面走去,小草跟在她身後。

前面的正廳裡,王爺獨狐桀端坐在上首,面前的雕花紫檀木圓桌上擺了幾樣精緻的菜餚,另擺了兩副碗筷和白玉酒杯,等到長歌走進去,小草跟著她身後拉開獨狐桀對面的黃楠木的椅子,長歌坐下來,小草執壺給長歌和獨狐桀堪滿了酒,退到邊上候著。

「王爺今日怎麼有如此的雅興?」長歌的唇邊掛著譏諷,獨狐桀的眼色暗了暗,依舊定定的望著長歌,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

「長歌,我敬你一杯,希望過去的事都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好嗎?」獨狐桀沙啞著嗓音,端著酒杯的手攥得很緊,關節突出來,長歌知道他在緊張,心內倒覺可笑,他還會緊張嗎?

「怎麼重新開始,傷害已經造成了,如果一句重新開始可以的話,那麼花纖月所受的傷害呢?我所受到的傷害呢?還有那個新納的小妾柳舞兒的呢?」長歌狠盯著對面的男人,她的手捏著酒杯,恨不得捏碎這可笑的話題。

獨狐桀的手晃了一下,他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這樣做的,而她竟然想都沒想回絕了,臉色有些難看,卻仍舊堅定望著她,希望她能感覺出他的真心,長歌不禁輕笑出聲,他究竟在做什麼?一個女人在別院參憚誦經,一個女人在新房等著他去慰問,而他竟然說要和她重新開始,笑從唇邊漫延,直至放聲大笑。

終於他耐不住,怒吼:「藍長歌,你不要太過份了。」

奪子大戰卷 048休掉舞兒

獨狐桀冷然憤怒的低吼:「藍長歌,你不要太過份了?」

長歌一臉的戲謔,這就是這位王爺的誠意嗎?因為自已駁了他的面子惱羞成怒,他什麼時候認真的懺悔過,大概認為很多事都是理所當然的,長歌擺弄著手裡的象牙筷子。

「王爺難道是為了和我鬥嘴嗎?我本來以為是叫我來用膳的。」

一句話提醒了獨狐桀,他是為了和長歌講和,溝通,絕不是為了逞什麼威風,獨狐桀的臉色緩和一下,俊魅的容顏上染上笑容,有著令人迷惑的神彩,如果不是對長歌傷害太深的話,她說不定能愛上他,可惜她現在知道這張俊挺的容貌下是怎樣善變的性格。

獨狐桀一閃身,已離了座位,挨著長歌身邊而坐,低沉的嗓音好似酒醇般甘純:「既然長歌不喜歡喝酒,那就不喝吧,來,嘗嘗這道菜合不合胃口。」獨狐桀拿起筷子給長歌挾菜,很體貼,半垂著的頭髮,遮住他的半邊臉,使得另一半的臉映襯得更柔和。

長歌鎮定的望著他的動作,如果一開始便是這樣相處的模式,她恐怕早就愛上他了吧,可惜卻是她心死了以後,淺笑著埋頭吃碗裡的菜,完全感覺不出菜的味道來,只習慣性的往嘴裡吃去。

「我已經請求了月兒的原諒,明天我會和柳舞兒好好談談,給她一封休書,讓她重新嫁人,這王府裡有你和塵兒已經足夠了。」獨狐桀的話不亞於一道驚雷,長歌飛快的抬頭,因為動作過快,導致臉上甩了幾滴菜漬,獨狐桀一臉寵溺的伸出手給她抹掉,那涼涼的指尖擦過她的臉,使得她一驚,往邊上讓了一下,使得他的大手落了空,她以為他會生氣,誰知他並沒有生氣,只心疼的說。

「長歌,不要拒絕我好嗎?我是真的想好好對你的,我已經傷害了月兒,不想再傷害你?我們終究是一家人不是嗎?」

長歌試了好久,才找回自已的聲音,她不知道自已該說什麼?又該做些什麼?只能輕聲問:「你說休了柳舞兒,她會同意嗎?」

獨狐桀臉色一沉,冷硬的聲音響起:「由不得她同不同意?如果她乖乖的拿著休書離開的話,本王會給她一筆補償費,如果她敢胡鬧的話,打三十板子攆了出去。」

長歌一顫,他還是那個殘忍的王爺啊,他對她的好是因為喜歡她呢?還是因為要失去的東西總是好的。

一時間,正廳裡陷入沉寂,兩個人各想各的心思,突然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的響聲,長歌和獨狐桀一起往響聲的地方望去,門檻處,柳舞兒臉色蒼白,一隻手靠在門扉上撐著軟弱無力的身子,幽幽的亮光處,那清艷逼人的臉上布著難以置信,她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談話吧,長歌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地上的器皿上,那是一鍋雞湯,正冒著熱氣,大概是為了討好王爺親自煮的吧,偏就聽到了王爺要休她的話,這女人也夠可憐的,長歌在心裡惋惜。

柳舞兒早已經反應過來,飛快的衝進來,跪在獨狐桀的腳邊,淚如雨下:「王爺,千萬不要休了妾身,這讓妾身以後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啊。」身淚俱下,低垂著的頭微微顫抖著,如墨的長髮挽成的碧雲髻上,晃動著的金釵流蘇,射出耀人的光芒,刺人眼目。

長歌才懶得理這齣戲,只低頭吃著碗裡的飯菜,獨狐桀掃了長歌一眼,冷冽的咬牙:「你好大的膽子,是誰准你上明月居來的?」柳舞兒一震,越發的弱不禁風,幾欲倒地,輕顫著唇回話。

「妾身罪該萬死,本來親自煮了雞湯想送給姐姐的,知道姐姐在王爺這裡,妾身大膽闖進這裡了,求王爺饒過妾身一回。」

「想必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省得本王再跑一趟,明日本王會給你一封休書,另外會給你一筆銀錢,你回去重新找個人嫁了。」獨狐桀說這話時態度冷硬,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長歌已經吃飽了,接過小草遞過來的白絹擦了手,拉開椅子準備離開,這是獨狐桀的事情,怎麼也輪不到她多嘴,可惜那獨狐桀卻不讓她如意,一個緊拽,她竟然落到這男人的懷裡去了,抬頭望著這男人促狹的笑,惱得臉都紅了,這下面還跪著一個女人呢,冷聲:「放開我?」

獨狐桀根本不理她的威脅,掉頭吩咐跪在地上的柳舞兒:「你先下去吧,明日拿著休書離開吧。」

柳舞兒哪裡願意離去,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哀求起長歌來。

「姐姐,請你讓王爺收回成命吧,妹妹以後一定安份守已的待在蘭香院裡,再也不踏入明月居一步,求姐姐救救妹妹吧,要不然妹妹再也無臉見人了,只有一死,」柳舞兒磕的腦門上滲出血絲來,獨狐桀根本懶得看一眼,長歌歎息,為何你不去尋找自已的良人呢,這樣一個無心無情的男人,要了又有何用呢?自已倒是想一走了之,可惜不能如願,如果他給自已一封休書,只怕自已會笑著離開。

「王爺?」長歌開口,不忍心如花女子遭受這種對待,可惜話還未出口,獨狐桀已飛快的咬了她的臉頰一下,沉聲命令:「不准開口幫她求情,以後這王府裡只有你和月兒的存在,再也沒有別人了。」

柳舞兒聽了獨狐桀的話,低垂的眼眸中閃過狠冽,既然不想要多餘的女人,為什麼還要娶了再休,這讓我柳舞兒如何自處,可歎我一生驕傲自負,卻得了這樣一個結局,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猙獰的面孔扭曲變形,緩緩抬頭,俏麗的眼眸中盛著深深的恨,起身奔出去。

長歌見柳舞兒走了,拍掉獨狐桀的長臂,跳離他的懷抱,跑了出去,獨狐桀在她身後悶哼:「長歌,你別想逃,我們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

一輩子,長歌好笑的抬頭,天上的一彎新月灑下如綢的月光,夜是如此的醉人,這個男人竟然敢說出如此可笑的大話。

長歌回到偏殿時,小鳳和兒子輕塵都在守著,怕她又被王爺故意刁難,看她完好無缺的回來,兩個人才鬆了口氣,輕塵仍不放心的問:「娘親,他沒有為難你吧?」

長歌搖頭,接過小鳳手裡的茶水,喝了一口,剛才真是吃得太撐了,只顧著埋頭狠吃,不知不覺間吃了一肚子的菜。

「沒有,他說以後想和我們和平共處,還說要休了柳舞兒,」

輕塵臉色一暗,陷入沉思,他在想那個男人的話有幾分可行性,小鳳卻一臉高興。

「太好了,讓那個狐狸精早點滾出王府去,看她整天打扮得跟個花蝴蝶似的在王府裡穿來轉去的,我就一肚子氣。」

小鳳憤憤不平的贊同王爺的做法,接過長歌手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回身把輕塵放在夫人的懷裡。

「娘親,你不要想太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們跟著感覺走吧,」小輕塵知道娘親心裡迷茫,出聲安慰娘親,對於王府裡現在的形勢來看,長歌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是有利的。

「嗯,」長歌點頭依和了兒子的話,和兒子玩了一會兒,有些累了,招手讓小鳳把塵兒交給奶娘照顧,自已去盥洗沐浴。

柳舞兒並沒有因為獨狐桀的拒絕就死心了,她知道有一個人可以讓她留在王府裡,那就是前王妃花纖月,所以柳舞兒跑到花纖月的鳳閣裡跪下來求前王妃救救她,而花纖月一心誦佛,自諭不理紅塵事,因此柳舞兒在鳳閣裡跪了大半宿也沒人理她,在天際破曉那一刻,她拔掉金釵,長髮飛舞,瘋狂的冷笑:「你們這些可惡的人都在逼我,那麼就休怪我柳舞兒手下無情。」

很快的她掩沒在塵霧飄渺中,徒留下一地跪著的痕跡。

奪子大戰卷 049中毒事件

長歌因為獨狐桀對自已的態度,一整夜睡不安穩,只到天快亮時才睡了一小會兒,還未等她醒過來,奶娘從隔壁的寢室裡發出慌恐的嚎叫,小鳳先反應過來衝過去,長歌還有點愣神,不知道奶娘出了什麼事,一會兒功夫,小鳳衝了進來,臉色難看異常,同樣驚恐的睜大兩隻眼,說話結巴起來,雙手緊攥成拳,身子不斷的晃動著。

「夫人,不好了,小王爺,是小王爺————」

不等她的話,長歌一步跨下床榻衝出去,大步的衝進隔壁的寢室中,雕花小床上,塵兒的臉色一片潮紅,上下牙齒打顫兒,雙目緊閉毫無知覺,長歌飛快的抱起塵兒,掉頭往外面跑去,直覺上她要去找獨狐桀,一口氣跑到正殿裡,一路上早有人報與獨狐桀,他正好出來,看長歌披散著頭髮,整張臉蒼白得跟一張紙差不多,雙手緊摟著兒子。

「怎麼了?塵兒怎麼了?「獨狐桀俯身望向兒子,兒子的神態有些不正常,並不像正常的病症,獨狐桀朝外面吼了一聲:「立刻把御醫傳進來,快點。」

立刻有人去別院通知夏管家,御醫很快就到了,獨狐桀欲接過塵兒給御醫,長歌哪裡肯放手,血紅的眼裡有一抹嗜殺,想和人拚命的感覺,獨狐桀摟過她的身子:「長歌,塵兒會沒事的,你讓御醫珍治,要不然來不及了。」

長歌嚇得一鬆手,獨狐桀接了過去,遞到御醫的手上,回頭吩咐小鳳:「把夫人帶過去盥洗後再過來吧。」

長歌哪裡肯離開,小鳳飛快的跑到偏殿去拿來薄衫和長裙,給長歌穿上,又給她盥洗一番,長歌只愣愣的聽憑小鳳的擺佈,雙眸一刻也不離開兒子,生怕一眨眼兒子就離開了自已的視線,到這個古代來,幸好有兒子一直陪著,她才活得開心,要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長歌不禁打了個冷顫,不,塵兒不會有事的,她一定要醫好他。

御醫給塵兒診脈,一會兒左手,一會兒右手,雙眉緊蹙,腦門兒皺成深深的川字形,一隻手顫抖了半日,起身跪下來:「王爺,請恕老臣無能為力,小王爺不是生病,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獨狐桀和長歌同時驚呼,長歌再次伸手把兒子抱進懷裡,聲嘶力竭的喊叫:「塵兒,塵兒,你給娘說句話?」

「王爺,你要立刻找出下毒的人,塵兒的毒才會被解開,快點,立刻封鎖整個王府的人。」長歌衝著獨狐桀喊叫。

獨狐桀點頭,一旁立著的夏管家趕忙往外走,王府裡的人一應不准離開。

御醫跪在地上提醒獨狐桀:「王爺,可以讓皇宮裡的那些得高望重的太醫過來會診,看能不能識得小王爺中的是何種毒?」

一句話提醒了獨狐桀,他大聲的朝門外吼叫一聲:「劍影,立刻進宮稟報皇上和母后,把宮裡最好的御醫派過來。」

劍影領了命一刻也不敢眈擱,飛快的閃身出了明月居。

夏總管把王府裡的所有人都叫到大廳上,包括前王妃花纖月,還有小妾柳舞兒,每個人都不安的跪在地上,獨狐桀領著長歌抱著塵兒走進大廳,扶著長歌坐到椅子上,回身踱步冷冽的開口:「是誰對小王爺下的毒?本王希望你們能說出來,拿出解藥,本王可以網開一面,饒你家族不死,」冷硬深沉的話在空曠的大廳裡面迴旋,寂靜一片,根本沒有人應聲,獨狐桀掃了眾人一眼,面露猙獰,眼如凶光:「那就不要怪本王爺,手段狠毒,來啊,夏管家,帶幾個護院,把府裡所有的院子搜一遍,一個角落也不准放過。」

夏總管立刻起身,點了幾個家僕的名字,一行人很快出去,都去搜院子了,柳舞兒的唇畔閃起一抹詭異的冷笑。

大廳裡,長歌摟著兒子,不時的伸出手拭探兒子的鼻息,以確保他還活著,心亂如麻,一雙眼眸冰寒的掃過廳裡下跪著的人,她在王府裡從未得罪過人,如果說有得罪了人,只有柳舞兒和花纖月,她敢肯定是她們之中的一人下了毒,可是一個平常的大家閨秀,哪裡這種毒藥?長歌疑惑的想著,低點輕喚兒子的名字:「塵兒,塵兒。」淒慘的聲音聽得人心酸,跪著的下人們有很多人開始抹眼淚,夫人一向對下人和氣,所以這些人都希望小王爺能好好的。

正在義親王府慘雲悲霧時,太后和皇上已心急火燎領著皇宮裡幾名得高望重的太醫往義親王府而來,一時間義親王府門前太監的尖叫聲起:「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不等王府裡的人迎接出去,那皇上和太后娘娘已經衝了進來,長歌迎上前去,啜泣著給皇上和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一把扶起長歌的身子,望向長歌懷裡的輕塵,往日活潑可人的小金孫今日悄無聲息的躺在長歌的懷裡,迷人的小臉蛋上一片赤紅,太后心疼得差點抽過去,大聲的命令身後的太醫。

「快,立刻過來給小王爺診脈,看看他是中了何毒?」

長歌起身把兒子嬌小的身子放在身下的座榻上,讓過一側,給太醫們診治,立時有太醫上前診脈,然後是觀氣色,看再他的舌苔,再翻看他身上的斑斑紅點,一個太醫搖著頭下去,另一個太醫上來,折騰一番下去,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長歌的臉色越來越白,太后娘娘的眸子狠盯著太醫們,只唬得太醫們腿肚兒輕顫,手有些抖索,每個人的臉上都滲出汗珠子,最後隨行來的五個太醫都診過脈了,長歌期待的望著他們,幾個人圍成一圈商議了一番,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臣等該死,查不出小王爺中的是什麼毒,不過這毒一時之間不會要人性命,大概可以活二個月的壽命,現在小王爺只是中毒間,每次毒發大概要兩個時辰左右。」

「你們這郡廢物,平常說起來,每個人的本事都見長,真用得著你們了,竟然個個都成了窩囊廢,來啊,每人給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皇上俊臉上一片凌寒,一甩手朝門外的侍衛命令,一時間五個太醫被拖了出去,只聽見求饒聲不斷。

長歌聽太醫斷定兒子只活二個月,心裡的痛苦難以言諭,身子搖晃了一下,小鳳慌忙扶住她的身子,長歌支撐起身子,重新把兒子摟回懷裡,太后娘娘也心疼得掉眼淚,抬頭對皇帝說:「立刻下皇榜,召天下名醫為小王爺解毒,揭皇榜者賞黃金一千兩,醫好小王爺者,賞黃金一萬兩,」

皇上聽了太后娘娘的話,依言吩咐身邊的貼身太監著手去辦,小太監領了聖旨立刻飛奔而去。

夏總管領著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臉色凝重,眼神掃過花纖月的身影,逕直抬頭走到獨狐桀的身前:「回王爺,奴才搜到了一些類似於藥草之類的殘渣,不知是不是這東西害了小王爺?」

獨狐桀伸手接了過去,聞了一遍,一股淡淡的草藥味,不知是什麼東西,伸手遞給了一邊的皇上,皇上接了過去聞聞,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看上去只是一種極普通的野草殘渣,實在看不出它有這麼大的毒性。

「來,小李子,拿出去給那幾個老傢伙看看,是不是這東西,有沒有毒性?如果他們不能辯別,就給朕嘗一下?」

皇上把手裡的殘渣遞到小太監的手裡,拿了出去。

獨狐桀一向冰冷的臉上布著陰驁,眼眸中閃著幽冷無情,沉聲問夏總管。

「那包殘渣在哪裡搜查出來的?」

夏總管遲疑的開口:「是在花夫人的鳳閣裡搜出來的?」

「什麼?」這種意外完全出乎獨狐桀的意料,他沒想到月兒的吃齋念佛竟然是一種偽裝,枉費了他這些日子以來的愧疚,眼神幽幽的掃過去,徹骨的寒,以及嫌惡和鄙夷。

花纖月聽了夏總管的話,難以置信的抬頭,搖頭望向獨狐桀,他的眸光把她的心撕成一片一片,原來自已還是在乎他的,她不怪他,擺在這樣的事實面前,她要如何讓別人相信呢?

皇上,太后,以及廳裡的下人,每一個好像都恨不得吞食了她,在這樣的空間裡,她只覺得窒息,如果人的目光能殺人的話,她早以被她們殺了成千上萬次了。

「我沒有做。」花纖月無力的垂頭,低喃著聲音,她自已死不足惜,最怕的就是連累花家,那麼她就罪孽深重了。

太后娘娘的一張臉早扭曲走形了,掃過皇上的臉,威嚴的開口:「上次哀家就說把這個賤婦抓起來,你們偏就相信了她會改過,放了她,這次好了,她竟然變本加利又害起孫兒來了。」

「來啊,把這個賤人給我拉下去重重的打。」太后狠聲命令,侍衛立刻上來把花纖月柔軟無力的身子往外拽。

這時長歌開口叫了一聲:「住手。」侍衛停下動作,長歌抱著塵兒走到花纖月的面前,緩緩的跪下來:「姐姐,救救你求求塵兒吧,我給你賠禮了,以往妹妹傷害你的地方,妹妹給你磕頭了。」長歌說完抱住兒子不住的磕頭。

獨狐桀立刻命令小鳳:「還不把夫人扶起來。」

獨狐桀掃向花纖月:「月兒,如果你能說出下的是什麼毒?本王就給你一個全屍,饒你全家一命。」

花纖月仰天慘笑,這就是那個自已愛慘了的男人,不相信她就罷了,怎麼能殘忍的說出這番話來,她現在只求一死,只不想連累花家的人。

「王爺,妾身再說一遍,妾身沒有下毒,長歌妹妹,我沒有下毒。」

長歌抬眸,這樣傷痛的一雙水眸,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她的心也很痛,為了她,為了自已,還為了兒子,兩個女人竟然相對流起眼淚來,這時才有惺惺相惜之感,可惜終究是遲了。

小鳳上來扶起夫人的身子,一旁的侍衛把花纖月帶下去,很快就聽到板子碰擊的響聲,但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花纖月的聲音,她原也是個傲骨錚錚的女人。

花纖月犯了這等謀逆的大罪,花家這次無論如何是逃不了劫難的,上次已經饒他們一次了,皇上冷然的傳下命令。

「錦衣衛何在,立刻拿下花家一家大小,打入天牢中等候發落。」

皇上的話音落,輕塵竟奇異的嚶嚀了一聲,長歌忙出聲阻止皇上:「請皇上等一下,塵兒醒過來了,只要他醒過來,就知道是誰下藥了,臣妾不相信花纖月下得了這手,而且她身為一個大家閨秀哪裡的這種毒藥?」

奪子大戰卷 050揭露詭計

皇上知長歌說得有理,身為一國之君,他還是希望花纖月和這件事沒有干係,因為花家到底是忠良之家,寧殺一千奸臣,不殺一門忠烈,給天下人徒留下笑柄,皇上點頭示意錦衣衛先退下去等候命令,一干人又退了出去。

長歌低下頭望著懷裡的兒子,塵兒微弱的呼吸勻均了,緩緩睜開眼,那小臉上布著憤怒,顯然他知道自已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再看娘親傷心得快瘋掉的神情,忙伸出小手揉著娘親的眉心,眾人莫不被小王爺的動作所感動,眼淚都包在眼裡,就是獨狐桀這樣冷硬的男子,也為兒子的靈巧之心觸動心中的軟肋。

長歌伸出手拉下兒子的小手,貼著兒子的耳朵輕聲問:「是誰要殺你的?娘親相信你一定知道?」

雖然塵兒看上去只有六個多月大,可事實上他是什麼樣的人,她是知道的,她相信他一定知道是誰對他伸出了黑手。

輕塵的明亮的眼睛狠狠的飄向大廳裡的眾人,最後眸光落在柳舞兒的身上,咬牙恨不得吞食了這蛇蠍女子,她根本就是一條毒蛇。

今天早上天還未大亮,她摸到自已的床榻前,把那一棵不知是什麼草的東西塞進自已的嘴裡,完了還敢說什麼?

「讓你娘不幫我,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今天我就要讓她兒子抵命,反正誰也查不出是我下的手,而且那個可惡的花纖月竟然也不幫我,看我會放過她。」說完一閃身出了明月居,這個女人竟然會武功,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一個瘦弱的女人竟然身懷武功,嫁進了王府,真是詭心莫測。

長歌順著兒子狠冽的目光望去,果然是新娶的小妾柳舞兒,只見柳舞兒面對著輕塵的清亮卻又憤怒的眼神,有一絲膽怯,趕忙垂下頭。

「就是她下的毒手。」長歌手指向柳舞兒,皇上和太后立刻憤怒的瞪向柳舞兒。

「好你個賤人,剛娶你進門,你就開始害起小王爺來了,來人,給我把這個賤人拿下。」

立刻從門外走進幾個侍衛,柳舞兒哪裡肯承認這事,悲慘的哭叫著:「請皇上明察,小女子柳舞兒身為柳州太守的女兒,雖然身份不夠高貴,可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哪來的這草藥啊,皇上不能憑夫人的估摸就定了小女子的罪啊,小女子知道夫人看小女子長得貌美如花,心生嫉妒,小女子不怪夫人這樣想,可也不能讓小女子遭受這種罪啊,小女子冤狂啊。」柳舞兒直哭得肝腸寸斷,梨花帶雨,皇上和太后娘娘一聽,對啊,他們不能僅憑長歌的一面之辭就斷了人家的罪啊。

長歌氣得眼冒金線,心內的狠冽升起三分,冷冷指著柳舞兒:「好你個柳舞兒,你害了小王爺不說,還在這裡大放肆言,好,今日我要你心服口服,不過你給我記住,待會兒你柳家將九族處死,這就是你的功勞。」長歌掉頭望向上首的皇上。

「皇上,謀殺皇族中的人是不是該九族處死。」

「是,如果確實是柳舞兒蓄意謀殺小王爺,那麼柳家將九族處死。」皇上溫潤如玉的臉上透著陰森,聲音透著幽幽的寒氣,周聲渾然天成的尊貴霸氣,不容人置疑他的話。

長歌放心的點頭,冷冷的望了柳舞兒一眼,柳舞兒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升起一股陰風,冷汗從額間冒出來,雖然她不相信自已留下什麼破綻,但是看藍長歌說得如此肯定,心裡莫名的後怕,跪著的膝不由得輕顫,可嘴裡仍鎮定的開口。

「請夫人明示,舞兒不明白為什麼夫人非要認定是舞兒做的,那證物明明是在前王妃的鳳閣裡搜到的。」柳舞兒振振有詞的辯解。

長歌瞪了這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女人一眼:「有誰會笨到把加害別人的東西明目張膽的放在自已的住所,那東西恐怕是你放的吧。」

大廳裡的人都盯著眼前戲劇性的一切,皇上和太后娘娘冷眼旁觀著,他們不知道長歌是從哪裡肯定這件事是柳舞兒做的,細看那柳舞兒,長得溫婉可人,麗質天生,此刻楚楚可憐的實在難以把她和狠毒的殺人兇手聯繫到一起,還是正如柳舞兒所說的,長歌是因為嫉妒柳舞兒而故意這麼說的。

只有獨狐桀知道長歌這麼說是因為她發現了什麼,他本來就準備休了柳舞兒,所以長歌沒有必要污陷柳舞兒,安心的等待著長歌最後的揭曉。

「我會讓你知道你是死在誰手上的?」長歌咬牙,這女人仗著自已長得柔弱,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她看了嘔心,低頭望向懷中的兒子:「塵兒,你來告訴大家是誰要害你的?現在我們沒有什麼可怕的?」

輕塵想到自已終於可以一反從前的沉默,大聲的開口說話了,他從娘親懷裡探出半邊身子,小手兒指著柳舞兒大聲的怒罵:「柳舞兒,你這個小賤人竟敢害小王爺,皇奶奶給我滅她的九族,殺她的全家,這女人太毒了,根本就是一條毒蛇。」

六個多月大的嬰兒吐詞清晰,出言流利,聲音犀狠,皇上和太后娘娘聽呆了,獨狐桀也聽呆了,柳舞兒也聽呆了,大廳裡的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寂,最先反應過來的皇上,大喝一聲:「來啊,把這個狠毒的女人給我抓起來。」

門外拿著長劍的侍衛一下子衝了進來往柳舞兒身邊跑去,只見那柳舞兒飛快的起身,旋轉了身子立於大廳正中,挑眉冷笑:「想不到我竟然敗在一個只有六個月大的嬰兒手上,誰會想到一個六個多月大的嬰孩竟然開口能言。」這句話說出了大家內心總同的想法。

輕塵冷喝一聲:「給我拿下她,你們小心點,她會武功。」

獨狐桀身影一移,已到長歌娘倆的身邊,伸出手摟了倆母子一下,望著兒子:「今天就讓父王給你報仇。」

俊顏染上狂怒,冷笑一聲,大手一張猶如勾形鷹爪,狠冽的伸向柳舞兒的下鄂,柳舞兒輕盈的身子一轉,反身讓了開去,一轉手抓了地上的一個丫頭冷聲的威脅獨狐桀:「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打死她。」

「死一個奴婢算不了什麼。」獨狐桀飛快的移動身形,轉手一掌擊向柳舞兒的胸前,饒是柳舞兒的身形再躲,那裡是獨狐桀的對手,一掌擊中胸口,哇的一口鮮血噴洩而出,身子一個凌空旋轉,長髮飛散,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粉色羅衫,身子飛快的下墮,落到地上,幾把劍架到了她的脖子上,而本來被她抓在手裡的丫頭也被獨狐桀的掌風震飛了,柳舞兒自知今日自已難逃一死,倒是無所畏懼,仰頭冷笑。

獨狐桀上前一步大手緊捏著柳舞兒的下鄂,狠聲問她:「快說,你對小王爺下的是什麼毒,趕快把解藥交出來?」

柳舞兒哈哈大笑,輕蔑的冷盯著眼前的男人,她第一眼見他就喜歡上他了,這樣俊逸的男子,權勢,美貌集於一身,只有自已這種女人才可以配上的,卻不想機關算盡,終落一空,不過別以為她會那麼傻。

「你說我會那麼傻告訴你們嗎?」柳舞兒冷笑著掃了大廳裡幾雙希翼的眼光,看到他們瞬間變暗的眼光,她的心裡一下子得到了報復的快感,笑得更意了。

獨狐桀一用力,柳舞兒立刻發不出半點聲響:「如果你交出解藥來,本王答應你,不殺你全家。」

柳舞兒說不出話,可卻冷漠的毫無反應,垂下眼瞼,不看獨狐桀的臉。

獨狐桀真想捏死這個女人,可一想到兒子的命還在她的手裡呢,心裡冷哼,好,我就不相信王府地牢裡的六十二種刑具不能讓你鬆口,沉聲叫了一聲:「劍影,把她帶到王府的地牢中去,讓她每一樣都嘗嘗,直到她願意交出解藥為止。」

長歌抱著兒子,這時候輕塵已經恢復了很多,長歌望著他的眼睛,還是那麼璀璨,可是下一次毒發是什麼時間呢,他真的只有兩個月的生命嗎?她無論如何一定要搶在這之前找到人醫好他,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她會陪著他的。

太后娘娘坐在上面,想到異賦驚人的孫兒,忙叫了長歌過去,抱起小金孫子,這麼可愛已聰明的孩子竟然被下毒,太后越想越憤怒:「塵兒受苦了,皇奶奶一定會為塵兒找到解毒的人,塵兒不要怕,我們大家都會幫助你的,你看有你的皇伯伯,還有父王,還有你娘,塵兒會沒事的。」

塵兒仰起可人的笑臉:「塵兒不害怕,塵兒知道皇奶奶最疼塵兒了,一定會想辦法醫好塵兒的。」

太后娘娘聽著這可人的話,越發的心疼,眼淚都下來了,掉頭望向皇上:「蒼兒,一定要醫好塵兒,他實在是太讓人疼惜了,哀家不希望他有一丁點的事。」

皇上獨狐蒼點頭,這小子確實異於常人,只怕長大了倒是個好料子,一定要想辦法醫好他,皇室中的孩子越聰明越好,他不是那種非要讓自已兒子繼位的人,如果這小子真的能把天諾發揚光大的話,他不介意把皇位傳給這小子的,皇上心裡閃過陰謀詭計,眼下最要緊的是一定要醫好這小子,可不能浪費了他的天賦。

「母后放心,孩兒謹遵母后的命令,馬上向全國征醫,相信會有人解開塵兒的毒的,不是有兩個月時間嗎?大家急在這一時也沒用,不如我們先回宮去吧,」皇上提議,他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呢,皇弟最近這後院沒管好,根本不給他幫忙,什麼事都是他親力親為,現在才知道以前自已亨了多大的福,但願他後院早日安寧,自已又恢復到以前愜意的生活。

太后想了一下,依言點頭,仍不放心的看了塵兒一眼,輕塵馬上給皇奶奶一個安慰的笑:「皇奶奶,塵兒沒事,你回宮去吧。」

奪子大戰卷 051龍舌草

皇上和太后娘娘回宮去了,義親王府依舊陷入了愁苦,因為柳舞兒還沒有交待給小王爺下的是什麼毒,不過對於這一點獨狐桀倒不是太擔心,因為王府地牢裡的刑具還沒有人能熬得過去的。

獨狐桀吩咐府裡的下人都退出去,把花纖月抬到鳳閣去診治,這種狀況下,獨狐桀也不好走開,只叮嚀夏管家請御醫好好給夫人看病。

長歌抱著兒子,那眼睛鼻子紅紅的,看上去可憐巴巴的,輕塵倒是不以為意,反過來安慰娘親。

「娘親,沒事,你不要這樣子,搞得塵兒心裡酸溜溜的,都想哭了,我相信我會沒事的,難道娘親不相信嗎?」仰起頭,眨著蝶翅一樣的睫毛,兩顆黑眼珠像葡萄一樣耀眼。

長歌趕緊的點頭,獨狐桀走過來,握住長歌的手臂,給她以無言的力量,這時候倒有點家人的氣氛了。

「長歌,塵兒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劍影帶那個賤人下去審問了,很快就會知道她給塵兒下了什麼樣的毒?」獨狐桀陰冷深沉的嗓音透著徹骨的寒,他會讓那個女人生不如死的。

王府的地牢,陰暗潮濕的空間裡,瀰漫著濃綢的血腥味,令人乾嘔,斑駁的牆壁上,深黑的血跡遍佈,柳舞兒每走一步,腿上的力量便失去一分,再看牢房裡立著凶神惡煞的牢頭,個個雙目圓睜,發出陰森森的一種看到獵物心喜的表情,手裡晃著長長的尖勾一樣的刑具,閃光晶亮的磨擦著沙模,發出噹噹的聲響,柳舞兒的頭皮發麻,一根一根的汗毛倒豎起來,手臂環胸,現在她只覺得週身寒冷,猶如置身在冰雕地窖中,冷氣從腳心一寸一寸的磨著她的意志。

當劍影冷冷的吩咐地牢中的那些牢頭:「給我好好侍候她,看她的嘴硬,還是這些東西硬?」

柳舞兒再也堅持不住了,身子軟軟的癱到地上,伸出手抓住劍影的手大聲的哀求:「帶我去見王爺,我什麼都說,我不要呆在這裡。」然後淒慘的哭泣起來。

劍影一把提起柳舞兒,又帶回大廳,根本就沒用到那些刑具,獨狐桀冷眼望著跪在下首的柳舞兒,花容失色,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哪裡還有半點嬌嬈的樣子,只是一個恐懼得不成人形的惡婦罷了。

「說吧,要是有一句假話,本王非剮了你的舌頭不可?」獨狐桀深遂的眼神望不見底,臉上劍眉緊蹙。

柳舞兒嚅動了半天唇開口:「其實罪婦只知道這草的名字叫龍舌草,是一個人種的,那個人罪婦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是個怪人,不准人問他的名字,有一次罪婦進山廟上香,見他神色有異,把他帶回太守府治療,才知道他嘗草藥中毒了,後來他在太守府裡靜養了一個月就走了,他臨走前為了報答罪婦,就教了罪婦一套劍法,至於那草是罪婦從他的手裡偷來的,他就是吃了那種草中毒的。」

柳舞兒說完,長歌著急站起身問:「你看到他是怎麼解那毒的嗎?」

柳舞兒想了一下,失望的搖頭,自已是難逃一死了,可是她只求一死,不要被那些刑具折磨:「不知道,罪婦說的句句是實,只求王爺賜罪婦一死,千萬不要把罪婦送到地牢裡去。

長歌聽了柳舞兒的話,只覺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身子晃悠悠的打著轉兒,一旁的小鳳飛快的上前扶住長歌,把她安頓在座椅上。

「娘親。」兒子擔憂的叫了一聲,小手兒握住娘親的手。

長歌支撐起身子,看兒子一臉擔憂的神態,搖頭安慰他:「娘親沒事,塵兒不要擔心,塵兒要相信娘親,塵兒不會有事的。」

獨狐桀一聽柳舞兒的話,心裡怒火狂熾,俊魅的面孔,瞬間一片猙獰,身子快如閃電的,對著柳舞兒一掌揮過去,把她的身子打飛了出去,站在大廳之中冷冷的命令劍影:「給我把她送到地牢中去,六十二種刑具,一樣都不准少,讓她嘗個遍再斷氣,柳家,九族滅門。」

柳舞兒的身子立刻抖得像篩糠似的,哀求著:「王爺,求你賜罪婦一死吧,罪婦不想去地牢啊,王爺。」

劍影早飛快的把她的身子拽了出去,長歌望著柳舞兒被拖出去的身影,恍然不知該怎麼辦?她要帶兒子出去找到那個人,那個種了龍舌草的人,天下間必然有人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她不能待在這裡眼看著兒子毒發,卻什麼都不做。

獨狐桀走到長歌身邊,擁著母子二人入懷,輕聲的安慰:「長歌,你放心,我即刻進宮,多派些人手,一定要找到種龍舌草的那個人?」

長歌抬頭望了一眼給她以安慰的男人,一切都是因為他造成的,他竟然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如果不是他納了妾,塵兒怎麼會有事?幽幽的眸光裡透出恨意,什麼也不說,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

獨狐桀有一絲惶恐,她在恨他,恨他納了這個小妾,害了兒子,大手一緊,出口保證:「長歌,本王一定會治好塵兒的,你要相信本王。」

長歌冷笑一聲,掙開獨狐桀的手臂,整個人有點竭嘶底裡:「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如果不是你納了小妾,這個女人會進王府的門嗎?塵兒會中毒嗎?塵兒會有事嗎?」

摟緊輕塵,掉頭往回跑去,小鳳忙跟了過去,獨狐桀叫了一聲:「小鳳?」

小鳳停下腳步,獨狐桀心痛的囑咐一句:「你照顧好夫人,本王要進宮去。」

小鳳點頭追上夫人,心疼的叫著:「夫人,你慢點,你慢點。」

長歌奔進偏殿,摟著兒子坐到座榻上,冷靜的想著:「兒子,這次娘親要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再也不回這個鬼地方來了?你說好嗎?」

輕塵當然贊同娘親的想法,就算自已真的無藥可解,他也希望在自已還剩的兩個月時間裡,讓娘親走出王府去,找一個真心喜歡的男人過一輩子。

「嗯,我們離開吧,」

娘倆一起點頭,小鳳在一邊靜靜的候著,這次沒有阻止,只加了句:「帶上小鳳吧。」

長歌和輕塵一起點頭,怎麼可能把小鳳忘了呢,她們娘倆可什麼都不會做啊,奸笑中。

「不過現在怎麼走呢?王府所有的門口都有人守著,尤其是小王爺生病了,每個人都慎之又慎,小心了又小心,」小鳳提醒沉浸在希望中的娘倆,長歌和輕塵對視一眼,是啊,現在怎麼出去呢?

幾個人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忽然一個低沉誘惑的聲音響起來。

「各位好像遇到了點小麻煩,是不是需要我百里流疏的幫忙呢?」百里流疏靜靜的站在窗台下望著屋子裡的人,亮眸定在長歌的臉上,帶著深深的不捨。

長歌一下子來了精神,娘倆相視而笑,這個百里流疏可是個身手不錯的傢伙,只要他願意幫忙,只怕小小的義親王府還困不住她們,百里流疏一閃身已從窗外躍進來,長歌緊張的問:「百里皇子,沒有人看見你吧?」

百里流疏閑雅的搖頭,他已經知道小王爺中毒了,看長歌如此憔悴,心裡滿是不捨,獨狐桀這種混蛋根本就不配照顧長歌,只要她願意,他要把她們帶回雲霓去。

「聽說你兒子中毒了?」百里流疏探過身子望了長歌懷裡的小傢伙一眼,長得出色,那一雙亮眸更是閃著異樣的狡詰,聽說他六個月就能說話了,恐怕還有很多讓人驚異的地方吧。

長歌聽到百里流疏的話,馬上想到兒子的毒,心裡立刻疼得抽搐,臉色白了幾下,百里流疏伸出手拍著長歌的肩膀:「不要著急,我知道離這裡不遠的烏鎮有一個老神醫,聽說他能解天下百毒,我會把你們帶過去的。」

長歌一聽,心裡升起希望,一把抓住百里流疏的手:「那麼我們什麼時間去,越快越好,我怕塵兒再毒發了。」

百里流疏望著長歌握住自已的手,知她是無意的,可卻帶給他一絲異樣的心跳,眼眸幽暗的閃了閃,唇邊露出一抹醉人的笑:「今夜紅袖會來接你們出王府,我們一起去烏鎮給塵兒找那個老神醫吧。」

「好。」長歌點頭,心裡充滿了希望,兒子,娘親一定要陪著你。

奪子大戰卷 052夜半出逃

是夜,四週一片寂靜,長歌抱著兒子守著偏殿,等候百里流疏的婢女紅袖,明月居的所有下人都被退了下去,空曠的殿內只聽到幾個人緊張的喘氣聲,不知為什麼,獨狐桀去皇宮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這正好可以讓她們順利的離開,也許是百里流疏在皇宮裡絆住了他。

靜謐的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長歌聽到窗菲上有人輕叩的聲響,小心的問:「是紅袖嗎?」

外面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夫人請出來吧,該走了。」

果然是紅袖,長歌不再遲疑,抱起兒子,小鳳拎著包袱,兩個人飛快的拉開殿門,探頭往外看了一下,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門外立著的紅衣女子正是紅袖,紅袖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動作,長歌一閃身領頭往王府的偏院走去,穿過幽暗的亭台樓榭,小橋流水,奇怪的竟然沒有半個人影,王府的侍衛都到哪裡去了,長歌疑惑的想著,按理應該有人巡邏才是,而現在如入無人之境,難道這一切都是紅袖安排的,她把那些難纏的侍衛搞定了。

義親王府西角門處停了一輛馬車,駕車的是一身綠衣的婢女綠荷,等到長歌和小鳳上了馬車,綠荷一拉韁繩,馬兒嘶溜一聲揚起前蹄撒腿而奔,望著漸行漸遠的義親王府,長歌鬆了一口氣,她來到古代,一直呆在這個王府裡,有時候感覺它就是一座華麗的牢籠,現在她終於要離開這裡了,心裡竟有一絲不捨,以後自已和塵兒要浪跡於江湖了。

至於獨狐桀這個王爺,她並不愛他,從她穿越到古代來,他就沒有給過機會讓她去愛上他,所以現在她才能走得這麼瀟灑,掉過頭毫不留戀的望向前方,一個全新的她未知的世界。

明月當空,輕冷的銀輝灑在整個街道上,只聽到梆子的敲擊聲,還有更夫由遠至近蒼老的聲音:「小心火燭。」

長歌掀簾往外看,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影也沒有,萬物沉寂。

這時候城門應該關閉了,她們怎麼出去呢?心頭不由擔憂起來,低下頭望著懷裡的兒子,因為人太小,早受不了這麼折騰睡熟了。

「夫人,待會兒怎麼出去?」小鳳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抬頭望向駕前的兩個女子,雙手握著劍柄,一臉的清冷孤傲。

她們兩個不會想硬闖吧,長歌和小鳳馬上想到這種可能,趕緊放下窗簾,盤算著兩個女子和一堆守門的官兵打起來有多少的勝算,雖說紅袖和綠荷的武功不錯,可守門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人家比她們人多好幾倍呢。

前途一片渺茫啊,長歌心裡歎息,難道還要再回王府不成,正想著,馬車已到了城門前,那些值班的官兵正東倒西歪的靠在高大的門邊上睡覺,手裡抱著長劍,被馬蹄聲驚醒,打著哈欠,氣惱的罵著走過來,一看兩個漂亮的女人半夜駕著馬車要出城,懷疑的圍著馬車前後左右的轉了一圈,冷聲問:「幹什麼的?再過三個時辰才開城門呢?」

紅袖嬌柔的聲音響起:「官爺,我們家夫人不舒服,要去找那個聞名的老神醫治病,還請官爺放我們幾個人過去吧,你看我們都是小女子,也不能做什麼違法的事吧。」

那官差根本不理紅袖,用劍靴一挑車簾望向裡面,長歌立刻伏下身子遮住兒子,一張素淨的嬌顏擠出緋紅,狀似痛苦的開口:「官爺,小婦人頭好疼,請官爺行個方便吧。」

幾個官兵罵罵咧咧的圍著,半夜三更的被打擾了,臉色難看的衝著掀簾的那個矮胖的官兵叫著:「張三,還是讓她們等一會吧,昨天上面下了命令,讓各處要小心點,讓她們退到一邊去候著。」

矮胖的官兵點頭,示意紅袖把馬車拉到一邊去,等天亮開門再走,長歌心裡一急,要是再過三個時辰,只怕獨狐桀就知道她們離開王府了,那時候想走也來不及了。

紅袖和綠荷顯然也知道這件事,準備硬闖了,握劍在手,週身蓄意待發的精銳,冷眼打量眼前的幾個官兵,勝算還是很大的,正待拔劍,卻聽到身後一身尖銳的馬叫聲,在半夜時分外的清晰。

幾個官兵飛快的圍到另一匹馬前,冷哼:「什麼人?膽敢半夜跑到這裡來?」

馬上的人一句孤傲之聲:「是本大人來送這位朋友了,放她們出城去吧。」

長歌一聽,身子輕震,原來這個出現的人竟然是花祁寒,他怎麼會半夜出現在這裡呢?想必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們要走吧,守門的人聽出是花大人的聲音,哪裡還敢阻攔,早聽命去拉開笨重的城門,吱呀一聲,城門大開。

紅袖一抱拳謝過花祁寒:「謝過花大人了,」花祁寒在馬上回禮:「好說,你們還是快走吧,」要是獨狐桀趕過來,他想幫她們也是不可能的了,馬車行過他的身邊,他低沉的嗓音沉重的開口:「長歌,請保重,有緣再見吧。」

馬車內長歌掀簾,緩緩的影子已經遠了,只看得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偉岸俊挺,立在夜色中。

出了城,大家總算鬆了口氣,馬車行了一段路程,到了一處四面臨山靠水的地境,天色已經明瞭,紅袖和綠荷停下馬車:「夫人下來休息會兒吧,」

長歌抱著兒子躍下馬車,兒子已經醒了,多少還是知道夜間發生了很大的驚險,小臉蛋上布著開心,笑看著周圍的一切,山清水秀,空氣清新。

「娘親,還是外面好?」

長歌贊同的點頭,小鳳緊隨其後的跟著,找了一處乾淨的大石頭,用雪白羅絹鋪在上面,讓長歌坐下來。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長歌感概,坐在石頭上掉頭打量周圍,高大的山峰籠罩在稀薄的霧氣中,輕風吹過,翠竹搖曳,發出細碎的聲響,滿山遍野的野花,織成一道清秀的屏障,不遠處是傾斜而下的流溪,似一道婉蜒的白練,長歌看得入了迷,忽然,紅袖身形一動,長劍入手,和綠荷背對背以迫人的嚴謹注視著四周,這些練武的人,天性就是比常人敏捷,一定是有了風吹草動。

長歌摟著兒子緊張的掉頭打量四周,只見眼見白光一閃,已聽到紅袖恭敬的叫了一聲:「爺?」

原來是百里流疏,卓爾不凡的立在長歌的面前,一把折扇展開,舉止道不清的風流瀟灑,笑意盈盈的望著她們,長歌臉色一熱,這男人眼光可真夠直接的,低頭對上兒子促狹的眼光。

「娘親臉紅了?是因為人家長得太帥了嗎?」可惡調皮的聲音。

長歌越發的困窘了,百里流疏被輕塵的話逗笑了,走過來貼著長歌的身邊叫了聲:「小子,本皇子喜歡你了。」

輕塵毫不示弱的迎上百里流疏的目光,大言不慚的開口:「哥們,以後一路了,彼此彼此。」然後是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哈哈大笑,在空曠的山谷中迴盪,驚飛了幾隻鴉雀,徒留下地上幾個面面相視的人。

百里流疏的兩個婢女和候在遠處的兩個侍衛,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笑得開心的皇子,雖說皇子是雲霓的第一美男子,可個性一向冷漠,自從遇到這個叫長歌的女人,他臉上的表情總是溫柔的,看來皇子是遇到了喜歡的人了,還喜歡上了人家的兒子,這算不算是愛屋及烏呢。

長歌和小鳳看兒子張牙舞爪的表情,徹底無語了,這小子一向囂張,只是沒想到有那麼一個人會喜歡他的囂張。

「百里皇子,你和我們說的那個老神醫離這裡多遠?我希望盡快帶塵兒過去?」長歌可沒忘記兒子的毒,她害怕兒子再次毒發了,誰也不能保證每次毒發後兒子是完好無缺的。

「離這裡不遠的烏鎮,你放心吧,我們傍晚時分就到了,現在你們先吃點乾糧吧,」百里流疏招手示意婢女紅袖拿出乾糧來,又拿出一些水來,遞到長歌和小鳳手裡,長歌哪裡吃得下去,兒子的毒一天沒醫好,她就一天不安心啊。

「百里皇子你說那個老神醫真的能解塵兒的毒嗎?」長歌不確定的問百里流疏,他俊逸的臉上布著認真,讓她無端的安心。

百里流疏望著長歌憔悴的眼神,心裡不捨,這麼一個才情兼備的女子竟然遭遇到這樣的傷害,以後他一定會保護她再不受人傷害,伸出手握住長歌的肩:「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人給塵兒解毒的?」

「不過為了以後行動方便,你可不能再叫我百里皇子了?」百里流疏琥珀似的眸子起了微微的變化,稜角分明的唇擒著淺淺的笑意:「以後叫我百里或者流疏吧,我叫你藍兒。」

魅惑人心的言語,自然的脫口而出,長歌心裡一陣輕蕩,不知該叫他什麼?好像叫什麼都過於親熱了,而懷裡的兒子早眨巴著眼睛做出了決定。

「好了,娘親,以後你就叫他流疏哥哥吧。」

「流疏哥哥。」幾個人同時叫,太噁心了吧,長歌第一個反應,小鳳第二個反應,剛吃的乾糧差不多要吐了。

而某俊美的帥男一臉亨受的點頭贊同:「這稱呼不錯,就這麼決定了,藍兒,我們走吧。」

奪子大戰卷 053找到神醫

一行人往烏鎮而來,長歌依舊和小鳳坐在馬車裡,紅袖和綠荷駕車,百里流疏和兩個侍衛騎馬,一來怕獨狐桀追上,二來為了節省時間,所以他們抄近路而行。

崎嶇的山道上,飛弛而過的馬車掀起塵土揚沙,長歌和小鳳兩個從未出過門的小女子那裡受得了這一番顛簸,直顛得胃裡翻江倒海的折騰,哇的一口早上吃的乾糧全吐了出來。

百里流疏喝令紅袖停下馬車,旋身躍下馬,掀起車簾問:「怎麼了?」看長歌臉色蒼白一片,小丫頭也好不到哪裡去,忙伸出手扶她下了馬車休息一會,抬頭看天際,已近黃昏,烏鎮離這裡也就十幾公里的路程了。

長歌看百里流疏心疼自已,忙出聲:「沒事,你別著急,只是胃裡有些不舒服,還是趕路要緊,眼看就要到了,還是抓緊時間吧,要是老神醫出去了,塵兒又要多挨一夜?」長歌低頭望一眼兒子,只要兒子能好好的,她就放心了,長歌站起身,依舊往馬車上走去。

還沒等她的手挨到馬車,身子陡的懸空而起,驚呼一聲,下意識的一手摟著兒子,一手摟向身後高大的身軀,整個人騰空而起,她們娘倆已經被安置到寬大的懷抱著,百里流疏一手摟著她們,一手拉過韁繩,俊馬尖嘶的向前狂奔。

「好了,就和我一匹馬吧。」百里流疏輕盈的話語從唇邊飄出,帶著一股魅魂魄心,長歌臉上一下子緋紅一片,鼻間滿是他身上幽幽的玉蘭花香味,羞怯的縮進他的懷抱裡。

輕風過耳,疾馬狂奔,怎樣的豪情壯志都拋卻腦後,如果不是兒子的毒,這樣的山野狂飛,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低點看懷裡的兒子正衝著她又眨眼,又歪嘴的,長歌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明明中毒了,還這麼滑稽,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百里流疏摟著一大一小的兩母子,極目遠眺,笑容愈發的暖人,一向無波無瀾的眸子漆黑得如一汪不見底的深潭,一馬當先的疾駛在山坳間,身後緊隨著他的侍衛。

烏鎮,地勢較為偏僻,沒落在山林間的一個小鎮子,只有為數不多的幾戶人家,等她們一行人到達烏鎮時,夕陽的餘輝灑在這些斑駁破舊的竹屋上,稀稀落落的村民扛著農具回家,好奇的打量著長歌他們一行人,男的俊美如仙,女的嬌俏可人,帶著一個孩子,一看就是幸福的一家人,從衣著上看,是有錢人家的富貴少爺。

百里流疏示意紅袖去打聽老神醫住在哪裡,紅袖領命上前探詢,熱心的莊稼漢子立刻指出了老神醫的住所,一直往西走,過了前面的竹橋,有一片茅屋,就是老神醫居住的地方。

一行人往西行來,越走越偏僻荒涼,半個人影也沒有,無數棵翠竹搖曳,風一吹沙沙的響著,空氣中瀰漫著淺淺的藥草的香味,幾個人提高警戒,穿過竹林,眼前出現一條河流,上面橫吊著一架小橋,在風中悠蕩著,橋對岸有一座茅屋,茅屋周圍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散發出各種藥草的奇香。

百里流疏伸出手摟過長歌的身子,一提氣整個人飛了起來,越過竹橋,馬車和馬匹只能停在對岸,紅袖和綠荷一邊一個拉起小鳳跳過竹橋,只見眼前繁花似錦,鮮艷奪目,看得人眼花繚亂,小鳳看得喜歡,不禁低下身子伸出手想摘一朵,輕塵一個警告:「住手,這些花有毒,你們小心一些。」

小鳳臉色一白縮回手,眾人立刻遠離這些花,百里流疏抱拳朗聲的開口:「請問莫神醫在嗎?」

話音落,只聽到茅屋的門吱呀的響了一聲,一個滿頭白髮,長鬚著胸的老者,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慈祥的問:「是誰找我老頭子啊?」

「在下百里流疏來打擾莫神醫了。」百里流疏作揖施禮,這個莫神醫曾和他有一面之緣,因此百里流疏才會知道他醫術精堪,希望這次他能解了小輕塵的毒。

莫神醫揉揉眼看了一下百里流疏,笑道:「原來是百里皇子啊,怎麼有空到老朽這裡來坐坐的,快進來吧。」

百里流疏領著長歌和輕塵走進莫神醫的茅屋,屋內簡單的擺了一張桌子幾張小椅子,還有一張竹床,最多的卻是藥草,各種整理曬乾的藥草,堆放得到處都是,莫神醫見他們進來,收拾了一處地方,請他們坐下來,奇怪的問:「百里皇子找老朽何事?」

長歌不等百里流疏開口,上前一把抓住老人家的大手,擒著眼淚哀求著:「莫神醫,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他被人下毒了?你一定要救救他?」

莫神醫聽說長歌懷裡的孩子中毒了,一臉驚詫,示意長歌放好輕塵,伸出手來給輕塵號脈,然後翻看他的眼瞼,查看他的腹部,疑惑的搖頭:「不可能啊,你兒子中的可是龍舌草啊,這東西外面哪來的?」

長歌一聽,這莫神醫果然是神醫,一眼便看出兒子中的是龍舌草,想必兒子有救了,高興的拉住莫神醫的手:「莫神醫既然你知道我兒子中的是龍舌草,那麼您一定有辦法給他解毒吧,求你救救他吧,他還這麼小。」

莫神醫疑難的開口:「不是老朽不救小公子,而是這龍舌草的解毒方便是這龍舌草,只要再服一株龍舌草,你兒子的毒便可解了,這龍舌草是毒王峰裡那個老怪物培育的,外人根本休想拿到一株,所以老朽自然無能為力。」

長歌一聽兒子的毒還是沒法解,急得一下子眼淚都出來了,輕塵馬上出聲安慰娘親:「娘親,沒事的,你不要太傷心了。」

莫神醫一見這幾個月大的孩子竟然能開口說話了,再看他眉目之間神采如輝,骨骼奇正,看來這小子是個習醫的奇人,日後只怕會有一番造化,因此出聲勸解長歌:「夫人不必心焦,這世上除了毒王峰的那個老怪物,還有一人可解此毒,就是那老怪物的師兄醫聖,他種了一種草藥叫鳳尾籐,可解百毒,只要你們找到那醫聖,同樣也可以解小公子身上的毒。」

長歌聽了莫神醫的話,心裡總算緩解下來,又多了一個人可以救兒子,可百里流疏知道這醫聖從來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更不知道他所居何處,看來還是要去毒王峰,聽聞毒王峰裡終年不散的劇毒瘴氣,神出鬼沒的毒蛇猛獸,奇異的食人花草,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的,但是為了塵兒,他一定要走這一趟。

「莫神醫,那個醫聖住在什麼地方?」長歌還在打聽醫聖的下落,莫神醫摸了一下鬍鬚搖頭:「從來沒有人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有人說他住在落霞谷裡,有人說他住在九十九峰道裡,可是他究竟住在哪裡也沒有人知道。」

莫神醫的話一落,長歌剛好的心情又跌落谷底,百里流疏伸出手蓋在她的手背上,安慰:「藍兒,別擔心,我們去毒王峰找那個老怪物吧,要說塵兒的毒也是他造成的,若非他種了龍舌草,塵兒也不會中毒,我相信他一定會救塵兒的。」

「你們要去毒王峰?」莫神醫難以置信,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

長歌邊擦眼淚邊問:「怎麼了?難道那個地方去不得?」

莫神醫點頭,一臉的高深莫測,外加神秘詭異:「毒王峰,只有進的人,從來沒有出的人,你們怎麼進去?那裡劇毒瀰漫,你們又不識各種毒物,只怕此去凶多吉少,還是不去為妙,依老夫的意思還是去找醫聖吧,說不定能找到他呢?」

長歌一聽,那晶瑩白晰的小臉蛋上一片死灰,她怎麼能連累百里流疏呢?可是不去毒王峰,要到哪裡去找那個醫聖呢?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狀態,而輕塵聽了莫神醫的話,根本不願意娘親去冒險,伸出手扳過娘親的臉蛋。

「娘親,塵兒沒事,我們還是不要去毒王峰了,塵兒不想娘親有事。」

長歌那叫一個心疼,前世他是她的弟弟,今世他是她的兒子,這種情緣世間有幾人能得,她就丟了一條性命也要帶他去毒王峰走一遭,不過她不能害了百里流疏,等出了烏鎮,他們還是分手吧。

長歌心裡的想法立刻被百里流疏識破了,一向溫柔的俊顏染上暴怒,眸光浮起凌寒,伸出手扳過長歌的身子:「不准想著獨自一個人去毒王峰,我說過帶你們去毒王峰,就一定會帶你們去的,我百里流疏說到做到,一定為塵兒找到那個老怪物,醫好塵兒的病。」

此時此地,此情此景,長歌只覺心內滿滿的熱流,輕聲低語:「流疏,謝謝你還願意陪著我。」

百里流疏輕擁著她們娘倆入懷,這樣的一個女子啊,真是讓人心疼到骨子裡的痛楚,他不會讓她們獨自去毒王峰的,即便是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措。

莫神醫看得動情,回身從屋子裡翻找出一些艷紅的藥草,遞到百里流疏的手裡:「這是老朽自已種的紅葉枷藍,你們進毒王峰時,每個人先服用一些這種草藥,可以不受瘴氣傷害。」

百里流疏收下來,謝過莫神醫,牽起長歌的手,兩個人走出茅屋,天空已經星辰密佈,還是到鎮上找家客棧住下明日再走吧。

一行人依舊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夜起風了,吹的竹葉沙沙的響,昏暗的石徑小路上,月光透過竹葉的間隙折射出一道道淺淺的月影,映在地上像詭秘叢叢的陰森的森林般恐怖,空氣中透著清冽冽的寒意,長歌不由得膽顫的抖索一下,百里流疏立刻用大手緊握了一下她的小手,領著她穿過竹林,前面就是小吊橋,停在對面的馬車和馬竟然不見了。

一地的陰森,以及憤恨的殺機,在夜色中瀰漫飄遠,半空忽然響起一聲冷硬冰寒的聲音。

「白裡流疏,你好大的膽子?」

奪子大戰卷 054兩男相爭

空氣中忽然響起一聲森寒暴怒的聲音:「百里流疏,你好大的膽子。」隨著話音落,狂風大作,翻捲的落葉中出現的竟是獨狐桀,身後跟著他的侍衛刀光和劍影,獨狐桀手握鳳葉寶劍,直指著百里流疏,劍眉倒豎,錦銳的薄唇微啟,勾出冷酷的嗜殺,一雙鳳眼盛著冰一樣的寒氣。

百里流疏展顏輕笑,回身安撫好長歌,走到吊橋邊,慵懶的開口:「不知我百里流疏哪裡得罪了義親王爺?」

獨狐桀沉硬的怒吼:「你竟然敢動我獨狐桀的女人,真是色膽包天了。」

長歌聽了獨狐桀的話,氣得咬牙,這男人有夠不要臉的,上前一步站到百里流疏的身邊,清冷的開口:「是我讓百里皇子帶我離開王府的,我藍長歌不屑做義親王夫人,今天在這裡,我只想說一句,從此後你我恩斷義絕,如果你還念著一點往日的情份,請放我們離開。」

「長歌?」獨狐桀抬頭看著月色下對岸女人絕決冷冽的面孔,心內五臟俱焚,他不願意她離開義親王府,如果王府裡沒了她,將是一片死寂,以往他對她做的傷害,他願意補償,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如果你跟本王回府,本王將會立刻升你為義親王妃,從此後金尊玉貴的日子都是你的,而塵兒將是王府高貴的小王爺,難道這一切還不夠嗎?」

長歌不屑的冷瞪著獨狐桀,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已錯在哪裡了,懷裡的輕塵探出身子,舉高小手宣誓般的開口:「獨狐桀收起你可惡的面孔,你傷害了我娘親,從此後我不再是獨狐輕塵,我叫藍輕塵,這世上沒有小王爺,只有我公子塵,有一日我會回來的,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後悔的。」

輕塵嬰兒特有的粘濃軟語在夜色下清晰冷漠,不帶一絲感情,震動了竹林中的每一個人,只是每個人心裡想的不一樣,百里流疏伸出手輕拍輕塵的後背:「塵兒,別激動。」

獨狐桀看著眼前的一切,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瞳孔,這是他的女人他的兒子,可是卻挨在別人的身邊,這讓他情以何堪,仰頭長嘯一聲,殺氣罩身,像一頭憤怒的獅子般發出哀傷的咆吼,震得竹林裡枝葉飛落,整個人立於半空,冷聲開口:「百里流疏,我要殺了你。」

「就怕你沒這個本事。」百里流疏提高音調,凌寒之氣駕凌於週身,腳尖一踮,整個人立於半空,拋下一句話:「紅袖,照顧好藍兒和塵兒。」

紅袖得了命令,立刻提劍領著長歌和小鳳遠離吊橋,而吊橋上空,獨狐桀的身子早和百里流疏的身子糾纏到一起去了,劍氣所到之處,擊落一地的翠竹枝幹,竹葉翻飛連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冷颼颼的內勁互相碰擊,連帶的寒氣浸透長歌的衣衫,只看得眼花繚亂,根本發不清誰勝誰負,心內焦急的問:「紅袖,他們究竟誰的本事大一點?」

 紅袖亦緊張的注視著主子的打鬥,輕聲回了一句:「目前不分勝負。」

而另一邊,獨狐桀的手下和百里流疏的手下也殺到一起去了,一時間竹林裡只見劍光飛來掃去,兵器擊撞的響聲,長歌握緊兒子的手,心裡默默的祈禱,流疏,你一定要打敗那個男人,把我們帶走,心裡正在默念,只覺兒子好半天沒有聲響了,手裡摸著的是火熱一片,心內大駭的低頭一看,兒子緊閉著眼,臉色赤紅一片,牙關緊咬著愣是沒有發出一聲響,長歌惶恐的大叫一聲:「塵兒,塵兒,你怎麼了?別嚇娘啊?」

場裡打鬥的人一下子停住了手,百里流疏一提氣落在長歌身邊,伸出手試控輕塵的鼻息,還好,只是毒發了,月色中長歌抬頭憤恨的瞪著遠處的獨狐桀,冷硬的咬牙:「我阻咒你下十八層地獄,都是你造的孽,害了我兒子,我一輩子都不希望看到你。」旋身飛撲到紅袖的身邊拔出了寶劍,橫在自已的脖勁處。

長歌的動作嚇了百里流疏一跳,誰也沒想到她會這麼激烈,忙放柔聲音:「藍兒,放下劍,小心那劍鋒傷了自已。」

「長歌,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一次。」另一邊的獨狐桀看長歌如此絕決的神情,奮受打擊,急怒攻心,哇的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腳下一個不穩,身子晃了兩下,他手下的侍衛刀光和劍影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擔憂的問:「爺,你沒事吧。」

長歌此時哪裡理會這樣的男人,沉聲開口:「你今天讓我們走,要不然我們娘倆就死在你的面前。」

說著一用力,纖細的脖勁處已冒出血跡,兩個男人同時開口:「長歌(藍兒)。」

獨狐桀不敢再逼她,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個性有多絕決,只怕今日他再堅持,只會逼死了她們兩母子,手一揚示意刀光和劍影:「我們走,」眨眼之間眼前空無一人,只留下搖晃的翠竹,和一地破碎的枝桿。

等獨狐桀走了,長歌手一軟長劍跌到地上,整個人癱軟下來,百里流疏一伸手抱著她的身子,順帶摟緊輕塵,看來今夜他們是走不了了,還是找個地方過一夜,明早再走吧。

百里流疏帶著長歌和幾個手下住進烏鎮的客棧,說是客棧,其實就是一家民舍,主人家是平常的莊家人,見一行人來住宿,高興的忙裡忙外的招呼著客人,客棧裡總共三個房間,兩個手下一間,兩個婢女和小鳳一間,另剩一間給長歌和百里流疏,人家把他們當成夫婦了,長歌尷尬的不知說什麼才好,用了晚膳,大夥兒盥洗過後,各人都進了房間,百里流疏叮嚀大伙小心一點,怕夜裡再有什麼動靜。

長歌和百里流疏呆在房間裡,不知該怎麼相處,雖然她是二十一世紀的女人,撲倒一個男人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看著這樣俊美帥氣的男人,還是臉紅心跳加上手腳無措,幸好房間裡多了個兒子,才讓她稍微自在一些,低頭看兒子的臉色,已經慢慢的退去他的潮紅,呼吸勻均了,長歌鬆了一口氣,可是究竟要發多少次毒呢,每發一次就加重了兒子的病情,心內不由緊抽著,自從兒子中毒後,她身上的每一根弦都緊繃著,生怕失去他。

「好了,你們娘倆睡床上吧。」百里流疏坐到雕花小圓桌邊倒了杯茶水。

長歌坐在床榻邊打了一個吹欠,心裡過意不去的開口:「那你睡哪裡?」難不成讓人家坐一夜,這好像挺過意不去的,心下思索了一圈,掉頭打量房間,只有雕花小圓桌,幾個雕花圓凳,一張床,輕紗帳,綢棉被,雅潔素淨,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百里流疏看長歌想睡又過意不去的表情,邪魅的逗她:「要不然我們睡一起了。」

長歌忙站起身搖頭:「哪怎麼行?」

百里流疏爽朗的一笑,長歌知道他是逗她的,倒不好意思了,偏偏兒子這時候醒了,拉著她的衣袖,咬著牙輕哼:「是不是想吃人家的豆腐。」

長歌咬牙:「你個臭小子,醒了就沒好事。」

百里流疏走進楠木床,長歌忙讓開一步,這男人不會真的要和她睡一起吧,她可不是很隨便的人,一隻手緊拽著自已的衣襟,想著待會兒該如何義正言詞的拒絕他,只見人家目不斜視的越過自個,伸手一拉輕紗帳,扯出長長的紗條,一揚手,紗帳的兩端分別系成窗欄上,旋身躍上去,就像變戲法一樣凌空而臥,淺淺的聲音傳來:「好了,你們也早點息著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就這樣?長歌還像白癡一樣抓著自已的衣襟呢,兒子促狹的眨眼,究竟誰比較色呢?不過這男人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就這麼睡臥在一根紗條上,天哪,這究竟怎樣高超的功夫啊,感歎一番,脫衣上床安寢。

本以為和一個帥到爆的男人共處一室是一種煎熬,最起碼是睡不著覺想入非非的,誰知她頭一倒到枕頭上便呼呼大睡,就連人家立在她的床頭上都不知道,百里流疏疼惜的看著長歌,她是一個倔強而別樣的女人,有時候單純,有時候可愛,有時候又很麻煩,但是每一種她都是別樣的風情。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定定的看著她,輕塵輕聲的說:「如果有一天塵兒真的不在了,希望你替塵兒照顧她,一定要很愛很愛她,讓她忘了塵兒。」

百里流疏輕敲了小傢伙的腦袋一下:「不准胡說,我也不希望讓你有事,我們會解了你的毒的。」

第二天一早,長歌早早就醒了,抬頭看百里流疏依舊保持著昨天的姿勢,不由得驚歎:「兒子啊,趕明兒個你也學學這本領吧,實在是了不得,一根繩子睡了一夜,你說若是給他一床被子要睡多久呢?」

百里流疏好笑的躍身跳下繩索,收起紗條,準備一番離開烏鎮。

眾人用了早膳,簡單的米粥,幾樣山裡的野菜,因為馬上要趕路,百里流疏建議大家多吃一點,長歌也給塵兒餵了一小碗,因為塵兒已將近七個月了,雖不能吃乾食,但已能吃一些流食了。

因為馬車和馬被獨狐桀給攆走了,所以又現買了幾匹馬,一行人終於離開烏鎮往毒王峰而去。

毒王峰距烏鎮二百里,如果不出意外,三天的時間便到了。

奪子大戰卷 055毒王峰

一路上馬不停蹄的往毒王峰趕去,雖然百里流疏建議休息一會,但是長歌堅持抓緊時間趕路,大家都知道她心急兒子的毒,三天的時間裡輕塵又發了一次毒,他的毒每隔兩天發一次,一次比一次的時間長,每一次長歌感覺自已死過去一般,她寧願那毒發在自已身上,也不願塵兒有一點事,所以這三日裡她吃沒吃好,睡沒睡好,身心疲憊。

幸好百里流疏一直細心的照顧她們娘倆,他是個溫柔又貼心的男人,本來以為獨狐桀一定會再出現的,卻誰知一路上也沒有見到他,可是百里流疏知道有人跟著他們,但是因為著急往毒王峰而去,也就未加理會,就算他跟著他們又怎麼樣,現在的前提是解了塵兒身上的毒。

趕到毒王峰時,天色已晚,高大的山峰遠近望不到頭,霧氣纏繞,滿山的鬱鬱蔥蔥,抬頭見天,低頭見山,根本看不見一條進口,只能見到陰幽幽的空隙,透著月光的斑駁,令人心生畏懼,長歌焦慮的望了一下夜色,看來今夜是無法進山了。

「我們先在外面找一處乾淨的地方過一夜吧,明天一早進去,」百里流疏低頭柔聲和長歌說,長歌點頭,一行人在山外面找了處空地,點起柴火,靠山的地方最多的是猛獸,這些猛獸最怕的就是火光,眾人圍坐在火堆邊,夜涼薄如水,長歌不禁抖索的縮了一下肩,百里流疏脫下外胞披在長歌身上,紅袖取出乾糧,眾人簡單的吃了一點,長歌幾乎沒吃,不知道明天會有什麼樣的命運等著她們,心內更多的是對流疏的愧疚,如果明天出了什麼事,她究竟欠了這個男人多少東西?

百里流疏的視線對上長歌,琉璃眸底一片晶亮,伸出手握住眼前的柔夷,嘴角上揚起笑意,梨渦深深的陷入。

「藍兒,別想太多,我是無怨無悔的,雖然我貴為一個皇子,很多事都是手到擒來,從來沒有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但是這世上很少有我要的東西,現在我只想要你和塵兒。」

長歌眼裡潮濕一片,原來這就是喜歡,她聽了他的話,心裡充滿著滿滿的感動,幸福盈在心頭,從前世到今世,自已還未真正的談過一次戀愛,去喜歡過一個人,現在她知道自已喜歡這個男人,喜歡離愛已經很近很近了,如果她們明天能走出毒王峰,相信她一定會愛上他,她願意陪他一起回雲霓去。

「流疏,謝謝你,如果明天我們出來了,我和你雲霓,我想看看那是怎樣一個美麗的地方?」

動人心肺的聲音,百里流疏激動的從唇間逸出一聲低迷的輕呼:「藍兒,」伸出手摟過長歌的身子。

旁邊的眾人見怪不怪的都掉頭背對著休息,只有輕塵不滿的抗議:「哎,少兒不宜,」說著摀住眼睛,從手縫中往外看,逗得兩個人笑起來,一起伸出手準備給他一個爆粟,可惜小小子很有先見之明的用手摀住小腦袋瓜兒叫:「你們也太一致了吧。」

一時間笑聲起,夜色中有一絲暖人的氣流,卻忽視了遠處一雙含憤帶怒的雙眸。

長歌摟著兒子伏在百里流疏的懷裡睡了一夜,直到早晨的啾啾鳥叫聲驚醒了她,揉揉眼抬頭,對上一雙含笑的視線,臉色緋紅的垂下頭,見百里流疏一整晚保持著一個姿勢,自已還枕著他的手臂,不由心疼的伸手幫他揉揉:「你怎麼不叫醒我,手臂都麻了吧,」

百里流疏搖頭,甩了甩膀子,站起身活動一下筋骨,一整晚保持著一樣的姿勢,說沒事是假話,他半邊身子都麻木了,可是看她睡得那麼熟,他都看癡了,那裡願意驚動她,何況這幾天裡她一直睡不好,難得睡一個好覺,他怎麼可能不讓她好好睡呢?

「好了,你看沒事吧,」百里流疏伸出手臂到長歌面前晃了晃,俏皮的小動作,惹得長歌掀唇而笑。

紅袖和綠荷兩個婢女早不見蹤影了,大概是去找進山的路子了,兩個侍衛在遠處候著,小鳳在一邊收拾東西。

早晨的毒王峰又是一番景象,遠看山巒之間朦朧一片,雲霧繚繞,像玉帶纏在山峰之間,近看草木蔥蔥鬱郁,山花絲絲簇簇,透過青郁的枝葉,前面深黑一片,像一眼望不見底的深潭,這就是使人恐懼的毒王峰。

就在長歌和百里流疏打量山峰時,紅袖和綠荷出現了,恭敬的請示百里流疏:「爺,前面拐彎有一處入口。」

百里流疏聽了點頭,吩咐紅袖:「把莫神醫的紅葉枷藍拿出來,每一個人吃一點,因為這黑沉沉的森林中瀰漫的正是瘴氣,我們大家都要小心些。」

紅袖飛快的翻出藥草,大伙每人接過一點,就是輕塵,長歌也放一些他的嘴裡,這瘴氣可是很厲害的,還是小心些為好。

等眾人服下紅葉枷藍,紅袖領頭把大夥兒領向進口入,一個不顯眼的幽徑,荊棘密佈,籐曼纏繞,野花飄浮,參天的古木上盤旋而居的多是毒花野草。

紅袖和綠荷領先一步,在前面為大家開路,紅袖用長劍一路走一路揮斬荊刺滕條,有些滕條竟流出血一樣艷紅的漿汁來,小輕塵立刻出聲警告眾人:「你們小心些,這些滕條汁都有毒。」對於輕塵的話,雖然大家疑惑不解,一個小嬰兒竟懂這些東西,可心底還是相信他的,都小心的避開那些滕條,有些滕條竟然有再生的功能,剛斬了又迅速的還原。

越往前走霧氣越濃,綠幽幽的霧氣便是瘴氣,眾人因為服了紅葉枷藍,所以並沒有大礙,穿過綠幽幽的霧氣,眼前竟出現一座長長的狹道,兩邊是陡峭的懸崖峭壁,探頭望去,崖底深不可測,寒氣從裡面浸透出來,長歌只看得倒吸一口冷氣,這狹道只怕尋常人根本過不去,自已還帶著兒子,怎麼過去?身後伸出一隻手來,百里流疏溫熱的大手緊拽著她,他走到前面去,牽引著她們。

紅袖和綠荷因為身懷絕技,自然沒什麼可擔心的,倒是小鳳這丫頭有些害怕,緊張的望著兩邊的懸崖嚥口水,因為這懸崖深不見底,兩邊又是有毒的滕曼野花,那一種都是很危險的,可是已經沒時間再去想了,紅袖伸出手拉住小鳳往前走去。

長歌和小鳳一樣,心裡怕得要命,臉上還要表現出無懼的神情,人家都是為了給兒子解毒,自已先在這裡怕得要死,不是被人家笑話嗎?雖然她緊拽著流疏的手裡滿是冷汗,甚至有些輕微的顫抖,流疏自然不可能拆穿她,只柔聲的安慰:「沒事,你看很快就過去了。」示意長歌往前面看去,這樣就不會往懸崖邊望了,這辦法倒是不錯,果然好多了。

雖然驚險,好在大家有驚無險的過了狹道,長歌一落實處,大口大口的喘氣兒,摟著兒子只覺整個身子軟成一癱爛泥巴,幸好流疏接住了她,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想起周圍還有人呢,羞怯的抬頭看一眼,只見小鳳正在抿嘴笑,可是她的左後方,竟然出現了一隻緊盯著她的大蟒,伸著長長的血紅的舌頭貪婪的鎖著眼前的獵物,長歌臉色白了,驚懼的尖叫:「小鳳,小心,」話音落,大蟒受到驚嚇,已飛快的一一竄向小鳳撲去,眼看小鳳要落入蛇口,長歌控制不住的大叫:「小鳳。」

奪子大戰卷 056 長歌跳崖

「小鳳?」長歌恐懼的尖叫。

紅袖已看到大蟒靠近小鳳的身子,飛快的拔劍刺過去,大蟒放開小鳳,一轉身子對上了紅袖,血紅的眼瞪視著眼裡的獵物,伸著長長的舌頭,紅袖冷笑,腳尖一踮,凌空而立,發出一聲尖細的呼叫:「啊!」利劍抖出一個漂亮的劍花,朝大蟒刺去,快如閃電,一擊而中。

大蟒疼得翻捲著身子,尾巴不斷的擊打著旁邊的青郁枝幹,蛇血噴瀉而出,淋了一地,腥味瀰漫在整個林子裡,紅袖的手上臉上亦被濺落幾滴蛇血,紅得別樣的艷麗,持劍立於一側,見大蟒還在掙扎,騰空又是一劍,抽劍回身,巨蟒終於緩緩的垂掛到粗壯的樹杈上,垂下了頭。

小鳳整個人都嚇傻了,長歌更是大氣不敢出一下,就連抱著兒子的手臂都提不起絲毫的力氣,這毒王峰果然駭人,不同於一般,百里流疏知道長歌嚇壞了,忙伸出手摟著她安撫了半天,一行人站在林子裡休息了一會,再次往前面走去,這裡已是半山腰了,只要爬到峰頂,就會找到那個老怪物了,想到這個長歌心裡提起了勇氣。

輕塵伸出小手撫摸著娘親的臉蛋,冰涼一片,軟軟的開口:「娘親不要怕,塵兒會陪著娘親的。」

長歌點頭,執著流疏的手,依舊往前面走,誰也不知道前面有什麼等著他們,不過只有勇往直前,已經沒有退路了。

走了沒多遠,眼前一亮,滿山遍野的鮮花盛開著,紅的嬌艷,白的純潔,紫的高雅,藍的神秘,奼紫千紅,眼花繚亂,幾個人只覺詫異,想不到這毒王峰裡竟然有這麼好的地方,小輕塵飛快的掃了一眼,提醒大家:「你們小心點,這些鮮艷的花都有毒,千萬不要靠近這些花,摒住呼吸,這些花香中也有毒氣。」一聽這些看上去美麗的東西都是有毒的,大傢伙兒哪敢再去多看一眼,屏住氣往前走,越過繁花之地,終於到達了峰頂。

藍天白雲,一片明淨,俯瞰眾山峰,連綿不絕。

眼前是幽谷,溪流,瀑布,好一處閑雅寧靜的處所,在古木參天的郁蔥中,有一處房舍,看來就是那個種龍舌草的怪人居住的地方,長歌高興的緊抓住百里流疏的手,開心的叫:「太好了,我們終於找到那個人了,塵兒有救了。」

百里流疏感受著她的快樂,寵溺的看著她,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這下你就放心了,走進毒王峰我們就不怕了,塵兒就有救了。」

兩個人一起望向輕塵,小傢伙睜著水亮的大眼睛正在欣賞風光呢,根本就沒注意他們的言語。

流疏伸手拉著長歌往老怪物住的地方走去,身後跟著小鳳和流疏的手下。

小鳳見到種龍舌草的人,小王爺便有救了,早忘了自己被嚇得半死的事了,開心的跟著長歌身後念叨:「夫人,太好了,小王爺終於有救了,你就放心了。」

長歌點頭,眉眼梢上染上笑容。

百里流疏吩咐紅袖上前叫人,奇怪的是竹屋並沒有人,大家本以為老怪物一定出去採藥什麼的,便都坐到屋前的竹椅上候著。

忽然林間竹葉搖動,空氣中冷剎的殺氣,百里流疏歎息,該來的終究要來,負手而立,朗聲朝空中開口。

「既然來了,你還是出來吧,躲在背後算什麼?我知道你跟了我們一路。」

話音一落,從竹林的上空緩緩落下一批身著黑衣的人來,為首的竟是獨狐桀,刀光劍影各立一邊,身後卻站著一堆臉色狂傲冷漠的黑衣男子,小鳳偷偷的數了一下,整整十三個人。

百里流疏妖魅的嗓音跑出一抹邪笑,「想不到義親王竟然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狂浪十三刀都叫來了,不知是想和本皇子一較高下呢?還是另有想法?」

獨孤桀面對長歌,眼眸是一抹憤怒,毀天滅地的殺氣,咬牙冷哼:「你這個賤人,水性楊花的東西,竟然敢於人私奔,共處一室,今日你也難逃一死,趕快交出塵兒,那是本王的兒子,本王有辦法解他的毒,那個人在本王手裡,除非你想讓兒子死,要不然立刻把兒子叫到本王的手上。」

長歌沒想到獨孤桀竟然如此卑鄙,抓了那個老怪物,低頭望了兒子一眼,心裡疑難起來,為了兒子自己該放手嗎?

輕塵知道娘親想救自己,可是他討厭那個傷害娘親的男人,他輕塵寧死也不會跟那個男人走的,等著眼眸命令娘親:「不要理他,塵兒寧願一死,也不會回義親王府的。」

「塵兒?」長歌眼裡浮起淚水,摟著輕塵的小身子,把臉埋進他的頸窩,心裡焦慮不安,究竟怎麼辦?還是先看看再說吧,抬頭不理獨孤桀,只盯著百里流疏,百里流疏回了長歌一個笑容,對面的男人看得抽氣,這個賤人竟然敢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他要把她抓回王府去好好折磨,絕不會讓她輕易死去。

百里流疏揚眉輕佻的開口:「義親王今日是準備大開殺戒了?那麼就讓本皇子來領教一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狂浪十三刀究竟有多厲害?」

一言落地,整個人騰空而起,對面的十三個黑衣人同時騰空躍起,立於半空,甩手而出,空中十三把飛刀旋轉成一個漩渦,十三個人擺出一個蛇形陣法來,一揚手,刀歸位,是三個人早從各個方位開始攻擊百里流疏,精銳霸氣的刀氣,可看出這十三個人不是浪得虛名。

紅袖和綠荷雙眸不眨的盯著場上,飛快的一躍身加入到激戰中,連同兩個侍衛也和獨孤桀的侍衛打了起來,雖然百里流疏的功夫不凡,幾個手下身手也不凡,可是此次獨孤桀一心想置他於死地,再加上江湖上有名的十三刀,明顯看出百里流疏這一邊輸於獨孤桀,長歌冷眼旁觀,心內焦急,小鳳更是著急的踱到長歌的身邊。

「夫人,現在怎麼辦?真的要把小王爺交給王爺嗎?而且他絕不會饒過我們的。」

「娘,我絕對不會回義親王府的,如果你敢把我交給那個男人,我寧願一死。」輕塵的小臉蛋上布著嚴肅認真。

長歌一方面希望兒子好好的,一方面又不捨把兒子交給那個男人,疑難在心內交錯著,而且這個男人瘋了,他一定會殺了流疏的,都是她們害了他,長歌心內愧疚的望著場中打鬥的數人,雖然她不懂武功,但是已經看出流疏有些不支了,心內一狠,為救百里流疏一命,飛快的跑到懸崖邊,迎風而立,怒喝一聲:「獨孤桀,你給我住手!」

獨孤桀一愣,掉頭望向山崖邊的女子,輕靈出塵,衣袂隨風飄動,彷彿要羽化而去,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開口大叫:「你幹什麼?那裡危險。」

百里流疏因為著急,心內一個閃神,被一刀削中肩端,長歌心裡一震,心疼得厲害,大叫:「快讓他們住手,要不然我就從這裡跳下去,獨孤桀,你不就是想讓我們娘倆死嗎?我成全你。」

獨孤桀哪裡再敢激她,一揮手,十三個人緩緩落下身子,百里流疏摀住中刀的肩膀,向前走了幾步,柔聲哄勸著:「藍兒,那裡太危險了,快下來。」

長歌望向天際,笑得絕艷:「有人說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是一種幸福,在對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人是一種折磨,獨孤桀,這就是指你和我,我們在錯的時間裡遇到了彼此,活著就是一種折磨,現在我把兒子交給你,我希望他活得好好的。」

長歌心內已有打算,她還是希望兒子活著,正準備把兒子拋給獨孤桀,誰知那小輕塵更快一步動作,伸手摟著長歌的身子,在長歌的腦門上親了一下,低下頭一張嘴咬了娘親一口,只聽到山谷中響起塵兒的話:「娘,我不會跟那個男人走的,你好好活著吧,跟流疏走吧。」

長歌看兒子這樣的動作,瘋了似的吼叫:「塵兒!」旋即飛身跳入懸崖,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呆了所有人,最先反應過來的百里流疏一縱身躍下懸崖,抓住長歌的身子:「藍兒,你不要這樣,回去吧,塵兒不會希望你這樣做的。」

長歌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流疏,放開我,否則我會恨你的,你快放手。」

百里流疏一聽,旋身接過長歌的身子,貼著她的耳朵:「既然你如此做,那麼讓我與你一起去,天涯海角永不負卿。」柔得如水的話。

長歌的心裡柔軟似一汪秋江月,原來這就是愛一個人了,但是她希望他活著,她笑得像一朵妖艷的罌粟花,絕美而帶著血腥的紅,唇吻上他的唇,冰涼而透骨的冷,卻帶著直入心脾的暖流。

「流疏,我愛你,如果有來生,我會去找你,一定記得要等我,我會去找你的,回去吧,守著我和塵兒的愛,我會來找你的。」

一用力掙開他的身子,翻身飛快的往崖底墜去,只留下清艷艷的話語:「流疏,請帶著我和塵兒的愛一起活下去。」

百里流疏啊的一聲怒吼,山谷中響起獅嘯,就似那獅子失去伴侶時的痛楚,一提氣往上攀去,他要活著,帶著藍兒和塵兒的愛一起活下去,她說,來生要找到他,那麼他會等著她。

崖上的小鳳望著夫人和小王爺都跳下山崖了,心內痛苦極了,淚如雨下,冷指著獨孤桀:「你害死他們了,你終於害死他們了。」旋身跳下山崖,眾人沒想到小鳳竟然也這樣決絕,一時間整個毒王峰頂陷進了沉寂,獨孤桀望著眼圈發生的一切,簡直懵了,他的兒子,他的女人都跳崖了,他的原意只是想接他們回府而已,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呢?既如此他還活著幹什麼?仰天長嘯,一提氣也準備跳下山崖,那手下的侍衛刀光和劍影更快一步的點了他的穴。

「把王爺帶回王府去吧。」

毒王峰果然有毒,真的是不見血不回。

惡魔成長卷 057 惡劣小子

光陰似箭,二年時間彈指而過。

長歌和輕塵當初從毒王峰跳下懸崖,卻未落崖身亡,因為誰也不知道在毒王峰下面有一處峭壁峽谷,這峽谷正是有名的落霞谷,裡面住著醫聖雲天衣和他的幾個弟子,而長歌和塵兒落在落霞谷,被雲天衣所救,小輕塵的毒被雲天衣用鳳尾滕所解,一看此子骨骼奇正,眉宇清朗,正是習武習醫的奇才,便堅持要收塵兒為徒,時至今日,雲天衣真是悔不當初啊。

落霞谷座落在群山之中,四面八方群山環繞,嵯峨黛綠,滿山遍野蓊鬱蔭翳,早晨雲霧繚繞,山徑蜿蜒曲折,像一條玉帶從雲間飄落下來,而落霞谷就座落在這一片遼闊的天地間,宛若一朵出水的蓮花,和青碧欲滴的群山形成了一幅優美的畫卷。

可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從落霞谷裡傳出來。

「藍輕塵,你有對我做了什麼?」隨著怒吼聲,從一間竹屋裡衝出一個精神抖擻的老翁來,此刻只氣得眉毛倒豎,雙眼圓瞪,怒吼聲在山谷中迴盪,好久才從另一間竹屋裡傳出嬌嫩的聲音來:「師父,怎麼了?」

隨著幼嫩的童音落,跳出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來,長得可愛迷人,長長的睫毛抖動一下,那雙亮眸便多了幾分邪惡,唇畔掛著的是陰森森的笑,跳到老翁的面前。

這老者便是落霞谷的醫聖雲天衣,這小的就是他的新收的弟子藍輕塵。

「你給我做了什麼?」雲天衣抖著聲音指著自己的頭髮,原本他最鍾愛引以為豪的烏絲,現在變得半邊白半邊黑了,那一半白的地方,連帶的半邊鬍鬚都白了,樣子既滑稽又可笑。

「試藥啊,師傅,你都不知道師兄師姐他們跑得好快噢,我一個沒抓住,所以只好——」小傢伙一臉委屈,好似萬般無奈的望著師傅,大大的水眸眨呀眨呀,一副愧疚的神情。

但是雲天衣堅決不上他的當了,他已經吃了無數次虧了,例如他的寒玉床,睡在上面可以增加功力的,被他給騙了,現在屬於這個小惡魔了,例如他練了二十年的藥靈丹,被他騙吃了,他現在長了一甲子的內力,而他什麼都沒得到,例如他教的弟子,誰也不聽他的指揮,卻對這個小惡魔言聽計從,所以他雲天衣堅決的肯定的再也不會上他的當了。

「你給我立刻馬上恢復原來的樣子。」雲天衣狠狠的命令眼前的小傢伙,雖然以一個龐大的身軀俯視著一個嬌小的人物,確實有那麼點欺負的意味,可是只有他知道這小惡魔有多惡劣,天哪,他可不可以不要救他啊,可不可以把它丟出去啊。

藍輕塵還未來得及說話,從一排房舍中跑出幾個人來,飛快的圍在藍輕塵的身邊,其中一個少年伸出手他撈起他的的身子:「師弟,你真的是要成功了?太好了。」

「是啊,師弟,你真的了不起啊,不過千萬不要拿我試藥啊。」

其餘的人點頭:「對,對,師弟可是最最有愛心的小公子了。」

馬屁諂媚聲不斷,誰也不理那個一臉黑臉條的老人,雲天衣終於忍不住發飆了:「你們這群混蛋,眼裡還有師傅嗎?」

「師父?」幾個弟子一起回頭,終於看見了他們的師父,正一臉憤怒的瞪視著他們呢,再看師父的樣子,眾人同時鬆了口氣,幸好用在師父身上了,然後是哈哈大笑聲,響徹雲霄。

「你們?」雲天衣咬牙,這就是他的好徒兒們,太過分了,一把伸出大手抓過藍輕塵來,逼視著他:「馬上給我解藥,還我的烏絲來。」

「師父?人家還沒有研究出解藥來呢,不過塵兒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研究的,師父千萬不要著急,這人一急頭髮就會白得跟快。」輕塵小聲的說。

「什麼?」雲天衣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難道他就這麼半白半黑的過日子了?老天啊,來道雷吧,劈死這小子吧,他雲天衣做了什麼孽啊,救了個惡魔來整他啊。

 「師父,你這樣也不錯,挺有個性的。」那個少年手出手從雲天衣的手裡接過輕塵,他是雲天衣的二弟子叫流蘇,上面有一個大師兄早就出山了,所以現在落霞谷裡二師兄最大,可這個二師兄最寵輕塵,其餘的小師兄根本不敢得罪藍輕塵,如果得罪了這個又毒又容易記仇的小師弟,就等著被下毒吧,要嘛廢膀子,要嘛廢腿,所以整個落霞谷裡,這小惡魔最大,不過別以為沒人制服得了他,有一個人可以。

雲天衣咬牙冷哼:「好,你竟然給我玩陰的,我去告訴你娘。」這可是最後一招了。

「去吧,估計我這藥十年八年也研究不出來了。」藍輕塵閒閒的趴在二師兄的懷裡,一邊撫摸二師兄的頭髮,一邊邪邪地說。

雲天衣的腳步立馬收住了,十年才解,天哪,他還要怎麼見那些朋友,深呼吸,吸氣,然後是一臉的笑:「師傅逗塵兒呢,怎麼會呢,我們塵兒這麼聰明,一定會很快研究出解藥來的,對嗎?」

「看心情吧,如果心情好的話,可能會這樣,例如有什麼劍譜之類的東西,那解藥研究得更快了。」輕塵小臉蛋兒上粉嫩的笑容,怎麼看怎麼都是個可愛的小天使,偏就某人氣得差點吐血,自己好不容易藏著的碧血劍譜怎麼又被他給看見了,心裡思量交戰著,究竟是捨劍譜還是捨頭髮,最後敵不過心裡的愛美之心,好吧,就把那本劍譜給他吧。

「好吧,師父會把那本劍譜送給塵兒的,塵兒什麼時候研究解藥?」雲天衣的磨牙聲只有自己聽得見,別人只看他的一臉笑,輕塵滿意的開口。

「一天吧,一天後師父又是個美美的師父了。」

眾人正在圍著說話,遠處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幹什麼呢?」隨著話聲落,一個身著水藍色長裙,袖口繡著牡丹圖的女子出現了,膚如凝脂,眉如柳黛,唇如花瓣,好一個麗質天生俏佳人。

輕塵一看到女子的身影,早拋下二師兄,飛撲到女人的身邊。

「娘親,你怎麼來了?」

長歌忘了眾人一眼,最後實現落在雲天衣的頭上,不由得好笑的抿了一下唇,不過馬上想到是不是兒子搞的惡作劇,輕聲問:「雲師父,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雲天衣心內冷哼,還不是你兒子的功勞,可惜嘴上不敢說,笑瞇瞇的開口:「沒事,我試試白頭髮的樣子。」

雲天衣身邊的弟子一起點頭:「是的,師父在試白頭髮呢!」

輕塵見娘親只顧著問師父的頭髮,害怕露出破綻,飛快的拉著娘親的水雲袖:「娘親,我餓了,早膳吃什麼?」長歌伸出手捏一下他的小鼻子,寵溺地說:「當然是塵兒最喜歡吃的玉米粥了,好了,大家去用膳吧。」

眨眼一堆人全不見了,長歌不由得歎息一聲,牽起兒子的手,這練武的好處就是跑得快,你看這話一落,人都不見了,就連那個先前氣得要殺人的雲天衣也沒了影子,真不知道以前他們是怎麼生活的,長歌看了天際一看,雲彩飄繞,低頭問兒子:「塵兒,你說我們死了穿搗鼓帶來,可你是我弟弟,為什麼要叫我娘親呢?」

長歌秀眉緊蹙,凝望著兒子,一臉的不解。

是的,長歌因為墜落懸崖,頭撞到石壁上,所以她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把自己曾經穿越到古代所發生的事情都忘了,輕塵並沒有告訴她幾個月來在這裡所發生的事情,只說他和她一起穿越過來的,所以長歌總是奇怪的追問輕塵,為什麼是母子,而不是姐弟,她還沒結婚談戀愛呢,怎麼好叫她娘親呢,後來由於輕塵的一再堅持,只好作罷。

「娘親,你看人家這麼小,叫你姐姐,人家是不會相信的,所以自然要叫娘親了。」輕塵解釋,小手輕晃著長歌的手。

「是這樣嗎?」長歌懷疑的看了兒子一眼,真的這麼單純嗎?她總感覺他們瞞了她什麼似的,還有她妹妹,一定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麼事,可就是不告訴她,可惡的兩個人。

長歌正在心裡哀怨的責備這兩個人呢,小路盡頭走來一個長髮盤髻的小丫頭,遠遠的叫了一聲:「姐姐,你怎麼還不帶塵兒去用膳,再不去恐怕那些饞鬼把早膳全吃光了。」

輕塵一聲驚呼,「什麼,敢把本小爺的東西都吃了,找死吧,幾個混蛋。」說完腳尖一滑,早失去了人影。

長歌和小鳳看著那眨眼消失不見的小身軀,再次配合的發出一聲驚歎。

「姐姐,你說塵兒的武功是不是越來越厲害了?」饒有興趣的口吻,好久沒聽到長歌的聲音,回頭看,卻見長歌一眨不眨的盯住她呢,那眼神有夠令人毛骨悚然的,輕聲的問:「姐姐,怎麼了?」

長歌幽幽的嘟起嘴,水眸輕眨一下,望著小鳳:「鳳兒,你們一定瞞了我什麼事情,要不然為什麼我總會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呢?而且一用力想頭就會疼?」

長歌用纖手輕揉腦袋,為什麼一用力想頭就會疼呢?小鳳緊張的伸手拉下長歌的手:「姐姐,既然想會疼,你還想什麼呢?快別想了。」

「你真的是我妹妹嗎?」長歌不確定的問,她和小鳳是結拜的姐妹,那一定是她穿越成的這個女子和小鳳極好吧,看小鳳對自個兒這麼好,自己以後也要對她好。

小鳳用力的點頭,眼裡的霧氣升起,掉頭看向別處,因為自己陪著夫人跳下了懸崖,小王爺說,從此後她就是他們的家人了,是娘親的妹妹,所以她一直叫夫人姐姐,小王爺不准她提起以前的事情,既然姐姐把什麼東西都忘了,那麼就讓她生活的快樂一點吧。

「好了,我們還是回去吧,等會兒你不是要上山採藥嗎?」小鳳提醒長歌,長歌立刻來了興致,早忘了自己剛才追問的事情,自從被雲天衣所救,長歌呆在山谷裡竟然對醫術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每日裡用心地鑽研藥草本經,再加上雲天衣的指點,竟然小有成就。

倒是輕塵,雲天衣本意是把他培養成一個醫術高明的名醫,救病醫人,可這小子對醫人沒興趣,卻對研究和製毒特別的感興趣,時至今日,成就頗大,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導致整個落霞谷裡的人誰也不敢惹他,一想到兒子的頑劣,長歌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她相信兒子做事有他的原則,只是有時候太頑皮而已。

兩個人走回去,桌上已經杯殘飯盡,吃飽喝足的傢伙們,東躺一個,西躺一下,雲天衣邊剔著牙邊命令徒兒們:「還不出去練武,這樣懶,以後出谷千萬不要說是我雲天衣的弟子,太丟人了。」可惜他的話根本沒有用處,幾個小徒弟依然如故的躺著未動。

雲天衣無奈的叫了一聲:「塵兒。」輕塵的大眼睛一亮,軟軟的開口:「師兄們該練功了。」一眨眼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了。

雲天衣痛苦的叫了一聲:「天哪,這還有天理嗎?」然後不好意思的朝長歌笑了一下,吩咐落在最後面的一個女子,幫長歌吧碗碟收掉,她是雲天衣所有弟子中唯一一個女弟子,叫小蝶,排在二師兄之下,大家都叫她三師姐,只有塵兒叫她的名字,小蝶,長歌糾正了幾次也沒有用。

小蝶是個俏麗的姑娘,瓜子臉,桃花腮,柳葉眉,挺翹的小鼻子,小巧可人的嘴巴,是那種討人喜歡的女子,只是小蝶總是不開心,最喜歡一個人坐在山谷邊吹笛子,一把通體碧綠的玉笛,好像是那個大師兄送的,長歌因此猜測,小蝶可能愛著那個不知何方神聖的大師兄。

長歌忙攔著小蝶:「好了,你去練功吧,這裡有我和你鳳姑姑呢。」

山谷裡的孩子們都叫著長歌藍姑姑,叫小鳳鳳姑姑,對她們特別親熱,這整個山谷裡總共十個人,七個弟子加上雲天衣,還有長歌和小鳳,十個人相處得就像一家人似的親密,雖然塵兒有時候很頑劣,但是大家都極愛他,尤其是那個二師兄寵他到沒天理的地步,連長歌這個做娘的都覺得眼熱。

自從流蘇第一眼看到輕塵時,他就幫著長歌照顧他,一應齊全,什麼都是他親自動手,長歌倒是清閒得很,有時候因為心裡過意不去,不讓他動手,他倒生氣了,因此長歌也隨他的意了。

早膳後,該練功的練功過去了,該學醫的去書房看書去了,長歌見塵兒坐在圓桌邊沒動靜,不由得出聲提醒他:「塵兒,你該去練功了?」

輕塵給娘親一抹笑容:「待會我去內室修煉內功,娘親上上採藥快去吧,小心些,山裡的野獸可多了,鳳姨,你照顧好娘親。」

小鳳點頭,兩年的時間裡小鳳倒是學了一點本領,長歌除了讓塵兒硬逼著練了一些輕功外,依然什麼都不會,不過她的輕工倒還是可以的,每天晚上和兒子睡在那張寒玉床,提升自己的內力。想到那張寒玉床,長歌倒過意不去了,那明明是雲天衣的心愛之物,偏就讓兒子用詭計給騙了過來。

寒玉床是個好東西,通體透明,寒氣氤氳,剛睡上去時給冷得打顫,等身體適應了一陣後,它就會提升人的內力,長歌適應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性愛來。

落霞谷周圍共有九十九座山峰,外面的人都稱它為九十九峰道,這些山峰有的銳利如尖刀,有的如駝背的老人,有的卻又似含羞的少女,總之各有各的特色,群山連亙,蒼翠峭拔。

長歌和兒子打了招呼,背起藥蔞,和小鳳一起出了落霞谷。

長歌領著小鳳爬上其中一座山峰,這座山峰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蓮花座,因為它真好圍住落霞谷,每次長歌都回到這座山峰來採藥,這座山上有很多名貴的草藥,兩個人一起有說有笑的在山峰上采起藥了,不時的發出笑聲,銀鈴似的在山谷裡迴盪。

「你看,這就是赫連草。」長歌揚了揚手裡的草藥,炫耀的晃了晃,得意的笑著放進背簍裡。

小鳳一臉無奈的搖頭,一課草藥竟然讓她高興成這樣,真不知道哪有什麼可高興的,自從姐姐學了醫術以後,整個人更加嫵媚迷人了,自己心裡也高興。

「好了,看你高興成什麼樣子了?一棵草藥也值得高興成這樣啊?」小鳳可不以為意,姐姐學了這麼高超的醫術,日後一定會下山救人的。

「鳳兒,你不懂,別小看這一課草藥,它可是會救病醫人的,」長歌直起腰,用水雲袖輕擦一下臉上的汗水,伸出手遮住腦門,瞇著眼看了一下太陽的方位,估計現在大概有多少時辰了,她還要回去給山谷裡那些男人準備中膳呢。

「是,一棵草能救多少人,那天下間的病人何其多?」小鳳笑著反擊。

惡魔成長卷 058 血腥小子

長歌不贊同小鳳的觀念,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吧。

「鳳兒,我們下山吧,該回去了,午膳後再來吧,這裡倒是有很多適用的草藥。」

「嗯,」小鳳應著,伸出一隻手來扶住長歌的身子,兩個人一起數字呢還蜿蜒的山路往下走,一時來道蓮花座的山口,竟然聽到由遠至近的大嗓門的說話聲,長歌和小鳳奇怪著這山裡竟然有人,自己在這裡生活了兩年,也不知道這些山裡還有別人,兩個人正要退避開來,卻已是來不及了,那一群人已經走到近前。

為首的是一個粗壯的漢子,一見迎面兩個女人,長得那叫一個俊,看得眼都直了,這些男人原是土匪,看到女人頓時來了興趣,吆喝一聲,全都圍了過來,很淫的笑著,零頭的人涎著口水,油腔滑調的開口。

「小娘子,這是去哪兒啊?」

長歌臉色一沉,冷聲喝止:「讓開。」伸出手拉住小鳳的手往一邊走去。

這夥人怎麼可能放行,飛快的往邊上一轉,相視著大笑:「這娘們還是個烈性子呢?一定有味兒,老大還是帶回去做壓寨夫人吧。」

其餘的人起哄點頭,此言正合那為首之人的心意,一點頭大聲的喝令:「對,今兒個爺們要做一回新郎官了,來啊,小的們,把這兩女人搶了。」

小鳳上前一步護住長歌,飛快的一腳踢飛走過來的那個手下,幾個大男人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有兩下子,一時來了興趣,都奔小鳳身邊而來,長歌心急得跟什麼似的,可自己又不會武功,小鳳的武功底子也不高,眼看著幾個大男人圍著她身邊打鬥起來,一會兒就把小鳳給捉了,長歌忙衝過去,那個為首的漢字一伸手拉了長歌的身子,喲喝眾人一聲,捉了兩個女子回去。

這些土匪就是隔著蓮花座的蒼浪山上的,原是一群亡命之徒,後來集聚到一起,落草為寇,每日裡到山下打家劫舍,搶劫過往的客旅,已經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了,本來有探子報說今天山下有一隊人馬經過,所以準備下山打劫的,沒想到卻遇到兩個美嬌娘,哪裡還有心思去打劫,早捉了長歌她們回蒼浪山去了。

長歌被土匪捉上蒼浪山上,關在廂房裡,小鳳被關在了另一處,長歌急得在房裡來回的踱步,不知小鳳怎麼樣了,掉頭打量身邊的房間,簡單的桌椅,床鋪,其餘根本沒什麼擺設,想找個可以逃出去的地方,室內唯一的窗戶外面竟有土匪守著,看來那土匪頭子也是極精明的,怕她跑了,一時間沒有辦法可想,長歌呆坐到床邊,看來現在只有等兒子來救她了,這一點她不擔心,只要她們中午不回去,兒子就會發現了,現在還是安心一點吧。

長歌正在胡思亂想,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推開來,一個蛇眉鼠眼的傢伙用托盤端著東西走進來,把飯菜放在桌子上,嬉笑著望著長歌,眼裡是貪淫的光芒。

「嫂子,吃點飯吧,晚上好拜堂成親。」

那很淫的傢伙一想到這些事,整個人都亢奮了,可惜這美嬌俏歸老大了,心內惋惜,不過馬上想到後面柴房中還有一個水靈靈的丫頭呢,總算心理平衡一些,老大說那丫頭今兒個歸他們兄弟了,今天他一定要搶個頭彩。

「我請你帶句話給你們老大。」長歌板著臉,冷冷的對盯著自己流了半天口水的傢伙說。

「嫂子,說?」那傢伙涎著臉,嫂子到底是美人一個,連說話的聲音都嬌滴滴的,眼神癡迷。

「最好放了我,要不然你們會後悔的,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們。」

屋子裡叫李三的傢伙,立馬哆嗦了一下,拔腳走了出去,走到門口還歪著嘴說了句:「嫂子,晚上就拜堂了,你吃點吧。」順手拉上門鎖好。

長歌低頭看了一下餐具上飯菜,倒還可口,低下頭輕聞一下,散發出一股淺淺的異香,心內冷笑,這些可惡的男人,竟然在飯菜裡下了合歡散,好在她是個學醫的,對這些藥很熟悉,要不然怕真要吃悶虧了,吃了合歡散,只怕再貞烈的女子也會變成蕩婦。

長歌被困蒼浪山上,卻不知那落霞谷裡早亂了天,輕塵一看娘親中午還沒回來,眼皮直跳,立刻吩咐幾個師兄出谷找娘親,他知道娘親最喜歡在蓮花座這道山峰裡採藥,因此幾個人到蓮花座上找,只到山谷就看到了長歌和小鳳的背簍落在了幽徑上,輕塵的臉色瞬間變綠了,讓二師兄把娘親的背簍拎回谷裡。

輕塵想到娘親被人擄走了,心裡浮起嗜殺,眼裡浮起異光,看得幾個師兄誰也不敢出聲,就是雲天衣也不敢在這時候多發一句言,大夥兒小心地望著這小小子,等著他的分佈。

輕塵冷聲問雲天衣:「這周圍的山上原來有土匪是不是?怎麼從來沒聽你們說過?」

雲天衣委屈的說:「我們很久沒出谷了,把土匪的事忘了,所以沒有提醒長歌和鳳丫頭。」

「這些山上的土匪離我們落霞谷最近的是哪一座山頭?」輕塵冷聲問二師兄。

流蘇想了一下:「最近的是蓮花座,山上沒有土匪,還有就是蒼浪山和月芽山,這兩座山上有土匪。」

「現在分頭行動,二師兄你領著兩個師兄去滄浪上上打探一下,我和小蝶她們去月牙山上走一趟。」輕塵雖然小小的年紀,卻沉著冷靜的分佈,對於他的分佈,流蘇有些不滿意,不過看小師弟焦急成這樣,不太敢開口,只應了一聲,幾個人立刻分頭行動。

 雲天衣見唯獨自己沒有分到任務,不死心的大叫:「我要做什麼?」

輕塵冷瞪他,咬牙怒道:「閉門思過,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沒有提醒我們。」

「噢。」雲天衣委屈的低下頭,自己哪裡知道啊,現在究竟誰是那個師父啊,還有沒有天理啊,不過乖乖的走回自己自閉室去,要不然這小子呆會回來,還不知道怎麼整他呢。

流蘇領著兩個小師弟很快摸上蒼浪山,這些土匪枕在山上狂歡,張燈結綵,忙碌著掛綵縵,不知從哪裡擄來兩個婦人,顫顫抖抖的張羅著一切,流蘇趁著眾人在前面得意地鬧著,溜到後面來,很快找到有人監視的屋子,翻上屋頂揭開瓦片,果然見到藍姑姑焦急地坐在屋子裡面,本想跳進去救出藍姑姑,不過立刻想到師弟可能不希望他出手,還是保護好藍姑姑,通知師弟才是真的。

流蘇伏在房頂上悄聲命令五師弟和六師弟去通知小師弟,自個兒在這裡保護藍姑姑,那兩小子一溜煙的奔走了。

輕塵一接到兩師兄的消息,立刻飛奔而來,領著幾個師兄解決了外面的幾個土匪,打開房門,長歌站起身一看是兒子,送了口氣,她還以為是那些土匪呢。

「娘親沒事吧?」輕塵撲進娘親的懷抱裡問,心裡緊張的要死,要是娘親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他就是以死謝罪都不過分,長歌摟著兒子的小身子,知道他害怕她受傷害,忙搖頭伸出手晃晃。

「沒事,塵兒不要太擔心了,還是去看看你鳳姨被關在什麼地方吧?」

輕塵點一下頭,拉著娘親的手往外走,經過那被擊昏的土匪身邊,伸出小手晃了晃,那土匪立刻醒了過來,抬頭見一個小孩子正望著他,立刻生氣的怒罵:「你娘個小雜種的?你對老子做了什麼?」他的半邊身子根本動不了,清澈伸出小手啪一聲甩了他一記耳光,冷聲問:「還有一個女的關到什麼地方去了?如果你不說出來,就等著慢慢的化成血水吧。」

那人一聽,心生恐懼卻又不太相信這麼小的孩子說的話,但看著輕塵週身冰寒的氣息,整張小臉雖俊美帥氣,可那雙眸含著凌厲,讓人一點也不懷疑他剛剛說的話,顫抖著聲音開口。

「小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爺繞過小的一命吧,那姑娘關在柴房裡,只要向前走到拐彎的地方就行了。」

長歌聽他話音一落,飛快的起身奔了過去,輕塵亦站起身,那土匪一把拉過輕塵的身子,一瞬間手指一麻,再看自己的五個手指頭,變成了青黑色,恐懼的睜大一雙眼睛。

「這是——什麼——?」

輕塵邪惡的笑笑,衝著土匪臉上吹了一口氣:「讓你死得更快一點而已。」說完抬起小腳,踢了該土匪一下,完全不理人家慘白的一片臉,以及身後的求饒聲:「小爺,你饒過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求你饒過小的一次吧。」

饒?輕塵冷笑,敢傷害我的娘親,就沒有饒這個字,你就等死吧。

長歌已經把小鳳從柴房裡放出來,看到輕塵來救她們,總算送了口氣,先前嚇得半死,就怕那些土匪對姐姐怎麼樣,塵兒總算過來了,一行人掉頭往回走,長歌建議趕快離開這裡吧,要是被那些土匪發現了,又要打起來,雖然知道兒子和他的師兄們很厲害,可是她們這邊人太少了,土匪足有一百多個人呢。

輕塵根本不同意,今夜他要血洗了這蒼浪山,掉頭叫了聲小蝶:「小蝶,你把我娘親送回落霞谷吧,這裡就讓我們幾個師兄地活動一下筋骨。」輕塵說完,她的幾個師哥眼睛都綠了,精神振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長歌哪裡放心,不肯離開,就怕兒子吃了虧,小蝶衝著鳳姑姑眨一下眼睛,一邊一個緊拽著長歌的身子王另一邊的幽徑而去,長歌不依的叫:「小蝶,你幹什麼?放開我,塵兒他們人太少了,會吃虧的。」

小鳳忙接了她的話:「姐姐,放心吧,我相信塵兒做事心裡有數,我們在落霞谷裡等他們的消息吧。」

長歌掙扎不休,可惜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哪裡敵得過兩個會武功的女子,愣是把她給提走了。

小輕塵看到娘親走了,掉頭望一眼身邊的幾個師兄弟,可愛的笑笑:「現在去活動一下筋骨吧。」聲音卻森冷陰驁,幾個師兄一點頭,猶如猛虎下山似的,發出一聲怒吼往前面撲去,以前師父總不讓他們欺負弱小啥的,今幾個可算賺住了。

山寨的大廳外面除了幾個站崗的小哨子,其餘的全在裡面喝酒呢,髒話聲不斷傳出來,一片罵娘聲,只見眼前血紅一片,到處掛滿了紅色的綢縵,幾個小哨子不耐煩的晃來晃去的,看著裡面吃喝玩樂成一片,獨自己在外面受累,那臉色可就更難看了,在外面罵得更難聽。

正罵得起勁,一看對面走過來幾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心裡那個咬牙聲,恨不得立馬解決了這些傢伙洩氣,沒人提著一把刀,怒吼一僧:「幹什麼的?」

幾個少年邪笑著開口:「來伺候你的。」身子一竄,大刀已經奪到手裡,上下左右的一番揮舞,只見眼前的幾個小哨子哪裡還有一個活的,四體不全,肢體散亂,血氣飛濺得到處都是。

輕塵一蹙秀氣的小彎月眉:「原來師兄們都很暴力啊,下次應該多找些活給你們做。」

立馬幾個高興的聲音:「師弟說的話可是真的,不許耍賴。」

幾個人有說有笑,如入無人之地,直踏入大廳之中,只顧著吃喝的土匪們根本沒人注意他們,輕塵一揚手,手裡飄出細細如煙灰似的粉末物體,香味異常,流蘇立刻摒住呼吸,其餘的幾個人亦是如此,只兩分鐘的功夫,香味便消去。

輕塵一躍身整個人飛到半空,吊在大廳正中的鐵索上,哈哈大笑,尖細的笑聲銳利如一把刀似的鑽進這些土匪的耳光裡,眾人心下一凜,五臟鮮血倒逆一般亂竄,體內燒灼如火,難受異常,痛苦的抬頭望著吊在鐵索上的孩子。

土匪頭子大吼一聲:「你是什麼妖怪?笑聲這麼難聽。」

輕塵冷笑一聲:「我是你家爺爺,竟然敢動我的娘親,看來你是不要命了。」身子疾飛如劍,一輾身人已飄到土匪頭子的身邊,只駭得他張嘴結舌,這樣俊的伸手竟然出自一個小孩子,輕塵已經反手甩了一記耳光出去,順帶的回身落到土匪頭子身後的高座上。

「你娘親?誰?」那土匪頭子臉色慘白,再看向門口幾個雙手抱胸,一臉悠閒的少年,知道今日自己遇到高手了,只是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挑上自己,趕忙開口問。

「你抓來的那個。你好大的膽子。」輕塵一想到娘親被他抓了,心裡怒火狂熾,迷人的雙眸中射出嗜殺的寒光,冷盯著眼前肥胖的男子,此刻終於後知後覺的知道害怕了。

「那是你娘?」土匪頭子難以置信,明明是一個未出閣的美嬌娘竟然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了,而且這兒子如此不同凡響,足可以用兩個字形容他,妖孽,身子不由得輕顫起來,撲通一聲:「小爺饒了我吧,立刻放了夫人,請小爺饒過我們這些有眼不識泰山的蠢驢吧。」

「你是蠢驢,不過已經太晚了,只要動了我娘的人,只有一個字,死。」輕塵仰天發出一聲極端狂妄森寒的長笑,雙眸回盯著眼前的肥胖男子,只見白色靈秀的身子一動,一把如月牙一樣靈巧的彎刀已經抵住了土匪的下顎。

血順著肥胖的脖子緩緩的往下滴,大廳裡一片沉寂,那時土匪們欲起身反抗,卻發現整個身子都麻木不仁,絲毫不能動彈,除了神志清醒之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像妖精一樣的孩子邪笑輕輕的割著老大的脖子,不深卻也不淺,血往下流,叭達叭達的響聲,驚得麼一個人魂魄俱失,這究竟是怎樣的孩子啊,絕望盛在那些恐懼的眼眸中。

「現在你感覺到死亡的氣息了嗎?」輕塵小小的幼嫩的聲音如重錘落在這些作惡多端的惡人心裡,土匪頭子眼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整個人開始眩暈,而自己連一絲一毫的手腳也動彈不了,嘴裡不住的求饒:「小爺,你饒過我把,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下次?到閻王那兒去說吧。」月牙彎刀一動,快如閃電,只見那土匪頭子的腦袋往旁邊一掛,整個脖子被深深的切斷了,血如湧泉般噴灑出來,整個大廳裡只聽得抽泣聲此起彼伏,然後是不住嘴的求饒聲。

「小爺,饒了我們吧。」

「小爺,下次再也不敢了。」

輕塵根本不理那些人,順手從後面拉出桌布,輕輕擦拭著手裡的彎月刀,臉色淺淺的笑,悠閒的望著流蘇。

「放把火燒了這裡吧。」像談論天氣一樣平常,流蘇點頭,掉頭吩咐身後的師弟們找來柴火圍住整個山寨。

一時間大廳裡響起鬼哭狼嚎,哀求咒罵聲不斷,輕塵好像沒聽見一樣走出去,收起手裡的彎月牙,冷聲吩咐身後已經做好準備的幾個師兄。

「點火。」

火光大起,辟咧啪啦的聲響,掩蓋了一切咒罵聲,眨眼之間大火沖天,蒼浪山上的一百多名土匪全部在這場大火中失去了蹤跡,山下的商旅以及周圍的居民都拍手稱快,只是不知道是誰做的,最後一致歸功於老天的懲罰。

惡魔成長卷 059 白虎貝貝

長歌在落霞谷裡等兒子的消息,生氣的瞪了小鳳一眼,不時的跑到門口看他們有沒有回來,小蝶一臉悠閒的捧著一杯茶輕啜著,小鳳坐在另一邊,不時的安慰長歌。

「姐姐,塵兒沒事的,他的本事可是很大的。」

「可是他那麼小,而且他們才只有七個人,可是人家一百多個土匪呢。」長歌跑到小鳳的面前氣憤的說,還是人家的姨呢,一點都不關心人家,這姨可真不合格,心裡嘟囔。

「塵兒的腦子很聰明。」小蝶拋下一句,繼續喝茶,她的意思是他們會智取,可是她作為人家的娘還是會擔心啊,哪像這兩個冷血的女人,好像沒事人一樣。

長歌氣恨恨的第一百零二次跑到門口去翹首張望,連腳尖都踮起來了,一會兒功夫又失望的走回來,許是有點累了,走到小蝶身邊,氣鼓鼓的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因為喝得太急了,嗆得咳了起來,小鳳忙上前給她拍拍背。

「姐姐,你慢點,看你這是幹什麼,還沒見過有人喝茶也能嗆住的。」小鳳正在數落長歌,外面響起高興的聲音。

「娘,我們回來了。」

 長歌一聽到這聲音,早一把撥開小鳳的手衝了出去,看見幾個傢伙全回來了,兒子走在最前面,小小的身子一搖三擺的很是得意,還帶著三分狂妄,只是那月牙白的小長衫上竟然染上了斑斑血跡,長歌一看那血跡,差點沒停止了呼吸,上前幾步摟過兒子,上下前後的查找了一番,知道確保兒子身上沒有一絲傷口,才送了口氣,板下臉來問。

「這身上的血哪來的?」

「那些壞人的呀。」小輕塵一臉的自負,亮晶晶靈動的大眼睛忽閃著望向娘親,唇角掛著可愛的笑容,回身摟過娘親的脖子:「好了,人家好餓啊,娘親去燒飯吃啦,師兄們可是忙了大忙了,娘親今兒個好好的發揮自己的手藝吧,給他們多煮兩個菜。」

「嗯,好,你們等著。」長歌一聽說兒子餓了,立刻放開小輕塵的身子,站起身往後面的廚房走去,經過兩個看熱鬧的女人身邊,沉聲招呼著:「小蝶,鳳兒,給我進來幫忙吧。」

兩個女人乖乖的跟著她的身後走進去,身後的輕塵衝著流蘇他們幾個豎起兩個小指頭,做了個姿勢,總算擺平了娘親,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就不會問東問西了,要是知道他們把一百多個土匪都燒死了,念親那樣一個人非要吃齋念佛不可,輕塵得意的笑著。

自從長歌在蒼浪山上被土匪搶了以後,輕塵因為不放心,親手給娘親做了一個竹笛帶在身上,如果有意外了,立刻吹那竹笛子,他聽到後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救她的,長歌不以為意,哪來的那麼多土匪啊,兒子太大驚小怪了,不過仍乖乖的把那竹笛帶在身上。

可是自從蒼浪山的土匪被殺了以後,那些山寨上的土匪窩好像一下子消失了,輕塵因為無聊,想找兩個玩玩都看不到,每天除了練功吃飯,就是睡覺,這日子太無聊了,在現代還可以打電腦啊,看電影,瞭解全世界的動向,想想還是那種高科技產物好啊,哪像這古代,學了高強的武功,一身毒術,可這些要幹什麼啊,救死扶傷,他沒興趣,殺人放火也沒興趣,剩下的可沒什麼可想的了,難道要一輩子呆在這落霞谷裡嗎?

輕塵一邊想一邊歎息,小身子晃悠晃悠的坐在山峰邊緣的大石頭上,連帶的兩個小腿兒輕蕩著,渾然不覺的害怕,山風吹過,發出嗚嗚的響聲,輕塵身子往後一躺,望著頭頂的藍天,天很藍,雲很白,日子很無聊,正想著,頭頂的陰影擋著他,陽光的折射,視線一下子有些模糊,輕塵眨一下眼睛細看,原來是六師兄,六師兄只比他大四歲,今年也就七歲,完全是一個小孩子,其實輕塵雖然身子小小的,可他的靈魂卻是一個少年了,所以比六師弟成熟多了。

「六師兄站過來啦,擋住我的光線了。」輕塵出聲警告那小小孩,一臉的不耐。

六師兄走過來坐到輕塵的身邊,一臉崇拜的望著眼前比自己小的師弟,師弟好厲害啊,只有三歲卻學了那麼高的本領,還會那麼多使毒的招數,可是他除了會一點武功外,其餘的什麼都不會,六師兄一想到這個心情就鬱悶,可是馬上想到自己來找小師弟的理由,早忘了去鬱悶。

「小師弟,你是不是很悶?」神神秘秘的問。

那是當然了,啥子也看出來他有多悶,多無聊了,翻著白眼,不去看六師兄,掀起長衫的下擺蓋住小臉。

「我發現一樣好玩的東西。」六師兄拿掉輕塵臉上的長衫,大眼睛裡閃著光彩,不過輕塵對他的話不太感興趣,他一個小屁孩能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當然他忘了自己現在的年紀還只有三歲,比六師兄還小呢,懶懶的問。

「什麼東西啊?別搞得神神秘秘的。」

六師兄掉頭看了一下周圍,竟靠過來,貼著輕塵的耳邊輕聲說:「是一隻小白虎,剛生下來不久,好可愛啊,跟一隻貓咪差不多,看了讓人喜歡,我領你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不過那隻母虎可是很警惕的,我們要小心點,要不然它就把虎寶貝藏起來了。」

小白虎?輕塵腦子裡靈光一閃,老虎中白虎的品種可是極稀少的,想不到這裡竟然有,趕快去抓一隻回來玩玩,輕塵一躍身跳起來,一把拉住六師兄的手,現在他的興趣來了,緊拽著六師兄。

「快點走吧,在哪啊?」

六師兄一指前面的山坳口,笑著說:「就在前面不遠,走,我領你去,要不然你找不到,你都不知道那老母虎有多精,竟然把小白虎藏在那些花裡面,那花好像都是些食人花,一般人進不去,可不知道那母虎是怎麼進去的。」

六師兄施展起身子在前面領路,輕塵緊隨其後,兩個小人兒一先一後的往茂密的林中奔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六師兄說的地方,花草茂盛,大多紅艷的食人花開得鮮艷極了,空氣中是濃烈的清香,根本看不見有什麼小老虎,六師兄一縱身子跳上旁邊的一棵大樹,開心的說:「師弟,你快上來看看?」

輕塵一提氣,輕飄飄的蕩上樹梢頭,張眼往下看,果然在那大朵盛開的食人花中間,有一個用草搭好的窩,那窩裡趴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老虎,不過此刻看上去就像一隻小貓般無害,輕塵看了,立刻來了興趣,唇邊浮起邪惡的笑。

只見他一提長衫,在空中旋轉兩圈,手裡散下幾許粉末,飄飄灑灑的落在食人花上,只見那食人花嘶溜嘶溜的響了起來,那花朵瞬間化成一攤血水,慢慢的消失不見了,輕塵招呼著六師兄一聲落到樹下,那隻小白虎剛剛才睜開眼,以為是自己的虎媽媽回來了,高興的抬頭,卻看到陌生的影子,有些害怕的往窩裡縮去,輕塵伸出手撫摸一下,小老虎縮了一下脖子,輕塵哪管這小傢伙害不害怕,伸出手就抱了出來,果然是才出生的老虎,好小啊,通體雪白的毛髮,眼睛竟是水藍色的,此刻溫順的像一隻貓咪般可愛,偎在輕塵的懷裡。

 六師弟看輕塵高興,興奮的說:「小師弟,怎麼樣?這老虎漂亮吧?」

小輕塵點了兩下頭,現在這隻小虎歸他了,以後他就是這小老虎的親老子了,誰敢跟他搶,他就跟誰急,就是那母老虎回來也不行,正想著,只聽到耳邊有呼呼的氣息聲,帶著一些兒寒氣,輕塵知道母老虎要回來了,飛快的一提氣旋身上樹,不忘叫了六師兄一聲:「還不上來,母老虎回來了。」

六師兄慌得趕忙飛上樹,那老虎發出一聲怒吼撲了過來,幸好跑得快,讓它落了個空,一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抱走了,焦急的在樹下晃來晃去的發出咆哮,用前爪扒樹根兒,想爬上來,可惜老虎天生不會爬樹,只能在樹下乾著急,就是那眼眸也是充血般的紅,不時的仰空長吼。

輕塵懷裡的小老虎一聽到母老虎的聲音,早掙扎著往外扒,被輕塵扔起拳頭輕敲了一下,冷哼:「給我乖乖呆好,要不然小心你挨揍,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耐心。」小老虎哪裡聽的懂他的話啊,拚命的用尖銳的爪子往外趴,惹得輕塵心煩,手指往小白虎鼻端一放,迷香使得小白虎瞬間沒了感覺,乖乖的睡在輕塵的懷裡,而樹下的母虎還以為輕塵怎麼樣小白虎了,上竄下跳的吼著,怒叫著,可惜了樹上的小人兒根本不理她,六師兄無名不由得開口問輕塵:「師弟,你說它一直不走怎麼辦啊?」

輕塵一揚眉毛,不走,冷氣染上眼底,他就殺了它,心意一起,嗜殺的氣息籠罩週身,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小老虎白色的皮毛,邪邪的笑:「以後就跟著本少爺了。」旋身如離弦的箭般射了出去,手裡多了一把彎月牙,直直的對著母虎刺去,只一眨眼的功夫,無名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小師弟照舊坐在另一棵大樹的枝丫上,晃動著兩條小短腿兒,下面的母虎已經嗚咽的掙扎著,睜著大眼睛,瞪著上面,無名嚇了一跳,這算不算是死不瞑目,雙手合十的念叨,你要報仇以後就去找小師弟吧,我可沒膽殺你啊。

輕塵抬眼瞪了一下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六師兄,飄落到樹下,踢了踢那隻母虎,早就斷氣了,抱著小白虎高興的回落霞谷,無名緊跟著他身後。

一回到落霞谷,輕塵就抱著小白虎去給自個兒的娘看,長歌在後面的竹屋裡翻曬草藥,早就聽到兒子高興的呼叫聲,知道這小子今兒個心情不錯,一定是又得了什麼好東西,要不然他的心情不會這麼好,直起腰應了一聲:「我在這邊呢,又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小小的身子奔進來,一揚手裡的東西,長歌定神一看,原來是一隻小白貓,再一想不對啊,這落霞谷裡哪兒來的貓啊,該不會是虎吧,嘴巴張大成了O字形,好半天才想起來問:「這不會是一隻小白虎吧。」

輕塵立刻點頭,很高興:「這可是以後絕種了的稀有品種,以前我在網上查過資料,是孟加拉虎的一個變種,全身的毛色是白的,眼睛是天藍色的,這可是野生的,性子非常烈,不過我會訓練的它像一隻小貓般的可愛,我們養了它,娘親看怎麼樣?」

長歌伸出手從兒子手裡接過小白虎,此時完全看不出它是一隻野生的,性子猛烈的老虎,倒像一隻可愛的小貓咪,長歌有點喜歡,只是兒子是從哪裡弄來的,低下頭問兒子:「你是從哪兒撿到的?」

輕塵一揚眉毛,苦皺著腦門兒:「兒子看它沒有娘怪可憐的,就把它給撿回來了,如果我們不養它,只怕它就活不了,娘親你看怎麼樣?」

若不說得可憐一點,娘親怎麼會同意收養它呢,如果知道他把虎媽媽殺了,只怕娘親非懲罰他不可。

站在輕塵身後的無名差點沒暈過去,小師弟說得太誇張了吧,還沒有娘,人家的娘就是他殺得好不好?想霸佔人家的東西,連人家的老娘都殺了,還在這裡裝,不過他可不敢說出小師弟的半點不是,還要大力的配合著點頭。

「是啊,藍姑姑,你看小白虎好可憐啊,我們就養了它吧。」

長歌看兩個孩子一臉希望的看著她,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她也喜歡這隻小白虎,就點頭同意了:「好吧,不過塵兒一定要訓練好它,千萬不能讓它傷人啊,它到底是一隻野生的老虎,性子可是很烈的。」

輕塵和無名一下子高興起來,兩小孩摟到一塊去了,長歌在一邊皺眉想著,該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呢?是塵兒撿的,就讓塵兒幫它起個名字吧。

「塵兒,你幫小老虎起個名字吧。」

輕塵一聽娘親叫他給老虎起名字,忙伸出手抱了過來,打量了小白虎幾眼,覺得它長得很可愛,而且它又是女生,就叫它貝貝吧,不知娘親怎麼想,抬起頭露出笑臉兒。

「娘,就叫它貝貝吧。」

「貝貝?」長歌和無名同時叫了一聲,輕塵一臉困惑,怎麼了?這名字不好嗎?挺好的啊,它是他們的寶貝啊。

「兒子啊,它可是一直老虎啊,你怎麼起了個這麼娘的名字呢?至少也要雄偉一點啊,叫什麼猛虎,大王之類的吧。」

輕塵立刻把小腦袋瓜搖成了撥浪鼓,堅決反對:「娘,貝貝是個女的,而且這麼可愛,又是我們大家的寶貝,所以叫貝貝很貼切啊,就這麼定了,它就叫貝貝。」

兒子堅持這樣叫,長歌自然不好反駁,反正是他要養的貝貝,那就依著他吧,輕塵高興的抱著貝貝跑到前面去了,長歌剛想張嘴問他們,為什麼貝貝這麼久沒有睡醒呢,兒子和無名早就跑得不見影子了,只得回身繼續著剛才的事情。

一個下午的時間,整個落霞谷裡的人都知道白虎貝貝的存在了,可憐的貝貝醒來後還有點搞不清狀況,就被大家抱來抱去的輪流搶著抱,那嗚咽聲誰也聽不懂,可憐的虎語啊,小輕塵狂妄的摸著貝貝的腦袋說。

「貝貝啊,我要把你訓練成一隻武術超群的老虎,以後就是我的坐騎了。」說完看貝貝沒反應,立刻給貝貝一記後腦勺:「以後本公子說活,你要配合,知道嗎?我是你的主人。」這次貝貝總算學乖一點了,趕快發出嗚一聲,輕塵才算滿意。

自從貝貝來到落霞谷,輕塵才算有事可做了,把自己平常所學的本事,如數家珍的用在了貝貝的身上,嚴格的訓練它,貝貝若是想偷懶,皮鞭在後面等著它呢,嚇得它乖乖的認真的學本事,尤其是小輕塵的話,那可是聖旨,一點都不敢違抗,哼一聲,母虎貝貝都要抖三下才敢過來。

貝貝長得很快,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已經長成了一隻成年虎的形態,長一米五,寬八十公分,通體雪白,眼睛是天藍色的,閃著溫柔的光芒,不過別以為它一點脾氣沒有,生起氣來的貝貝可以一天不吃飯,進山裡去咬死多少頭狼豹之類的動物,只有一件,貝貝對輕塵百依百順,因為被打怕了,對輕塵是又愛又怕。

一大早,輕塵領著貝貝在落霞谷空曠的地上表演本事,幾個師兄弟們正在看熱鬧,輕塵拿起一個野果往外一拋,輕喝一聲:「貝貝接住。」只見白色的影子一閃,那枚野果已經到了貝貝的嘴裡。圍觀的幾個人立刻給貝貝鼓掌,六師兄無名羨慕的開口:「貝貝學的本事都快比我多了。」

二師兄流蘇敲了無名的腦袋一下,訓他:「你每天只知道玩,再這樣下去,你連貝貝的一半都比不了,貝貝每天吃的苦你可沒看見,那才叫一個恐怖。」

「那是小師弟教得好!」無名不服氣的反駁二師兄,師父教他們大的本領,每天就知道教他一些皮毛,他當然進步不高了,哪像二師兄他們都已經練師父的獨門心法了,偏就他和五師弟沒得學,可是小師弟為什麼能學,而且本事竟然比二師兄還高。

「你的意思是說我教得不好了?」一個聲音在無名的身後響起,無名頭皮發麻,難怪大家都望著他笑,原來是師傅老人家在後面呢,尷尬的摸著腦袋回轉身,陪著笑臉:「師傅,你怎麼來了。」

雲天衣臉色一冷,沉聲命令無名:「立刻給我去蹲馬步,最少蹲到中午。」

「師傅?」無名耍賴的抱住師傅的腿,雲天衣沉下臉:「還不快去,要不就蹲到晚上。」嚇得無名眨眼之間跑得不見了影子。

惡魔成長卷 060 小子失戀

輕塵和白虎貝貝的感情特別好,走到哪兒都可以看到一人一虎,雖然白虎高大威猛,可是在小人兒面前溫順得像一隻小貓。

一大早,輕塵便領著貝貝進山裡去採野花,精心搭配了一大束的鮮花,這是要送給三師姐,這可是輕塵心裡的秘密,因為小小人兒心裡喜歡三師姐,誰讓小蝶長得可人呢?雖然她比他大了十一歲,可事實上他的靈魂和小蝶的年歲很相配啊,如果三師姐願意的話,他不介意讓她老牛吃嫩草,輕塵一想到這個邪邪的笑,伸出一隻手撫摸貝貝的腦袋。

「貝貝,你知道你家主人的心思嗎?」

貝貝適時的發出一聲應和聲,它又不是不想活了,敢不應著他點,這主子可是最翻臉無情的,作為一隻虎,貝貝心裡抱怨著。

輕塵坐在貝貝的身上回落霞谷裡,找了一圈,沒看到三師姐,馬上想到三師姐一定在谷後面吹笛子,輕塵不明白三師姐為什麼總是那麼憂傷,吹出的笛音哀怨惆悵,使人聽了有種黯然淚下的感覺。

「小蝶?小蝶?」輕塵奔到谷後,三師姐果然在那高峰處盤膝而坐,霧氣圍繞在她的身邊,她正在吹笛子,如雲中仙子般淒迷,使輕塵心裡一下子難過起來,三師姐心裡究竟有什麼傷心呢?

一曲終了,小蝶抬頭招手讓輕塵過去。

輕塵早忘了剛才的愁緒,飛快的奔過去,從身後遞上一大束的鮮花,三師姐的臉上立刻漾起笑容,女人果然都是喜歡這些花啊朵的,從古到今不變的道理,追女孩子就要有這一套,輕塵正思索間,三師姐一伸手竟然把他給摟進了懷裡,在他臉上叭的親了一下。

天哪,小人兒臉色一下子絳紅了,心裡敲鼓似的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暗暗思忖,這算不算訂親之吻呢,人家可還沒讓女生碰過呢,三師姐你可要對人家負責啊,小輕塵在心裡腹誹了一通。

「我們塵兒越來越可愛了!」三師姐如沐春風似的軟語響起來,輕塵立刻抗議。

「小蝶,你應該誇我很帥,而不是可愛,男人不應該用可愛。」

「帥?」小蝶不太懂這個字的意思,隨即又想到輕塵的下一個字眼,男人?就他這樣的成為男人,小蝶不由得大聲笑起來,摟緊輕塵:「師弟,你可真有意思,男人?你叫男人嗎?應該叫小鬼還差不多。」說著又親了輕塵一下。

這下小人兒的心裡可不樂意了,三師姐這話對他是嚴重的污辱,他藍輕塵是貨真價實的男人,雖然是靈魂上,難道小蝶一點都感覺不到嗎?這可怎麼辦,要告訴她自己是幾千年後的人類嗎?會不會嚇著她了,心裡一下子愁悶起來,要是不說,等自己長大了,小蝶早就嫁人了。

「小蝶,你總是親人家,要對塵兒負責啦。」輕塵紮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認真的盯著小蝶,小蝶一下子被他給逗笑了,每次和這個小師弟呆在一起,她就會忘了很多煩惱,明明是一個小可愛,偏就要裝成熟,有夠滑稽的。

「好了,師姐對塵兒負責,誰讓你是師姐的小師弟呢,以後等塵兒長大了,師姐給塵兒找個漂亮的新娘子吧。」小蝶笑著說。

輕塵一聽可惱了,一把推開小蝶的手,小小的身子站了起來,掉頭就跑,跑了兩步停下身子,回轉身望著小蝶傷心地說:「小蝶真是傷了塵兒的心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跑走了,小蝶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那遠去了的小身影,師弟是怎麼回事。

輕塵奔到自己住的竹屋裡,生起的一屁股坐在籐椅上,雙手托腮的瞪著桌子,長歌掉頭看兒子這麼副神情,不知又是誰惹到他了,一個人生悶氣,照他以前的脾氣,誰惹得他不高興了,一定會把人家整得鬼哭狼嚎的,現在卻只自己生悶氣,那麼就是惹他的人讓他沒法下手了,小蝶?

長歌走到兒子身邊,拉了張椅子坐下,柔聲問:「塵兒,這是怎麼了?」

輕塵掉轉半邊臉,苦惱的皺起柳葉眉:「娘,人家失戀了。」

「失戀?」長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看兒子虎著一張臉,不悅的瞪著自己,好吧,這小子在生氣,還是收斂點吧,一本正經地問:「請問我兒子,你和誰戀愛了,還失戀了?」

輕塵無奈的歎息,幽幽的開口:「娘親,人家喜歡的是小蝶,可是她竟然說等我長大了給我另外找個新娘子,我想娶的是小蝶。」

長歌沒想到兒子竟然真的喜歡起人來了,這也是正常的感情,雖說他現在只有三歲,可是他的靈魂卻是個雙十年華的少年,正式情思初開時,偏遇到了小蝶這樣出色的女子,會心動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別人不知道啊,這種事也要兩情相悅啊,那個小蝶早就心有所屬了,還是讓兒子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長歌調整思路,開始勸兒子:「塵兒啊,雖然娘知道你是一個成年人了,可是人家不知道啊,看你外表只有三歲的年齡,別人是不會瞭解的,而且小蝶有喜歡的人了。」

「小蝶有喜歡的人了?誰?」輕塵對於別的話一個字也沒有入耳,唯獨對最後一句話敏感,睜著大眼睛,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樣子,小臉蛋上染起深沉,雙唇緊抿,長歌知道他生起了,趕緊閉口。

「娘,你說小蝶喜歡上誰了?」輕塵不依的站起身,湊到娘親的面前,那小小的臉蛋上盛著冷凌,一根根毛孔都清晰可見,那感覺他馬上就要找人拚命了。

長歌哪裡還敢說是誰啊,拚命的搖頭:「娘是猜的,你想小蝶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肯定有喜歡的人了。」

輕塵冷哼一聲:「我不准她有喜歡的人,她只准喜歡我,要不然我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滅兩個,決不留情。」

長歌只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小子怎麼就鑽進牛角尖裡面去了,難不成人家那麼大一個姑娘就在這等著他長大不成,不過她可不敢在兒子氣頭上說這句話,只能婉轉的勸解著:「兒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等我兒子長成一個翩翩美少年,那成群的美女在後面追著跑啊。」

「可那些人都不是小蝶。」輕塵冷冷的掃了娘親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她的意思,一甩小手出去,早膳也不用,今兒個他火大了,誰撞上都別想好過,找兩個師兄下山找樂子。

長歌在後面叫著:「塵兒啊,你不用早膳了。」

小人兒根本不甩,誰讓他心情不爽呢,現在他失戀了,失戀的人需要發洩,發洩,找誰呢,土匪們,你小爺爺今兒個來啦。

輕塵氣呼呼的拉了兩個小師兄下山去了,雲天衣眼睜睜地看著這小惡魔拉了自個的徒弟就走,自己一個字不說,還陪著笑臉:「好,陪小師弟去玩會兒吧。」

等他們走到不見影子了,才敢在後面吐糟,惡,一揚手做了個欠揍的動作,那流蘇淺淺的開口:「師傅,你在幹嘛呢?」

雲天衣立刻擺出自認和藹可人的笑臉,回聲:「沒幹什麼,送你師弟下山啊。」他又不是不想活了,誰不知道這流蘇和那小子好得像一個人,自己剛恢復的烏髮啊,他可不想再變成白的,雲天衣摸著頭上柔順的黑髮,他以七十歲的高齡,還擁有如此漆黑如墨的頭髮而驕傲,那一堆老友誰不誇他足足年輕了十歲啊,他怎麼可能在讓那小子有機會把自己的頭髮全都變白了。

「練功,練功。」雲天衣命令剩下的三個弟子,他帶的都叫什麼徒弟啊,一個想怎麼樣就怎樣,還有另一個除了喜歡笛子,別的什麼也沒興趣,雲天衣抬眼望向遠處一身紅衣的小蝶,流蘇走到他的身邊,輕聲的問:「師傅,你說師妹為什麼總是吹那麼哀怨的曲子?」

雲天衣歎息一聲:「你師妹想你大師兄了,當年小蝶是你大師兄撿回來的,她對他特別的依賴,後來你大師兄沒有告訴她偷偷的下山了,給她留下了一把玉笛,所以她很生氣,以為大師兄不要她了,心裡憤怒失望,就吹笛子發洩。」雲天衣邊說邊感慨,往邊上走去,坐到一塊大石頭上。

「那大師兄真的不要師妹了嗎?」流蘇蹲在師傅的腳邊,實在是因為那時候他也是個小人,根本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就是大師兄在他心裡也是個模糊的影子,只知道他總喜歡穿一件藍色的長袍,對人很溫柔,對小師妹最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不要小師妹了。

雲天衣挑眉一笑,神情頑皮,三個弟子立刻圍到他的身邊,一起拽著他的棒子央求著:「師傅?」雲天衣才緩緩的開口:「你大師兄當時走得急促,是因為他家族裡發生了事情,他要回去處理,並不是不要小蝶。」

流蘇一聽,原來是這個原因,那這麼多年師妹不開心,師傅為什麼不告訴師妹。

「師傅,那你怎麼不告訴師妹,讓她傷心了那麼久?」流蘇生氣的責問師傅,雲天衣斜睨了流蘇一眼,伸手敲了他的頭一下:「這是你大師兄吩咐的,怕小蝶沒有心思學武,下山去找他,還有就是那個家族開始的時候很亂,他沒時間照顧她,知道嗎?我還心疼我們蝶兒呢。」

雲天衣惱怒的站起身往回走,臨了吩咐三個弟子:「不准把這件事告訴小蝶,要不然你們就給我罰三個月的禁閉。」

「喔。」三個人應了一聲,根本不理他,不過還是不要冒失的告訴師妹,要不然她一衝動去找大師兄,誰知道師兄家在哪兒啊,等以後再說吧。

山腳下,一棵參天大樹上,一併排坐著三個小屁孩,雙腿晃悠晃悠的蕩著,眼睛望著前面一條大路,無名有點不耐了,打著哈欠,可邊上的那個小惡魔一個白眼扔過去,無名硬生生的抿緊嘴,他可還清楚的記得,上次就因為小師弟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打了個哈欠,結果嘴巴被小師弟不知用什麼粘住了,整整三天開不了口,不能說話是小事,差點沒把他餓死,所以以後他再不敢隨便打一個哈欠了。

「師弟,今兒個看來是沒人經過了。」五師兄輕聲的說。

「貝貝,去前面看看有人嗎?有人過來告訴我。」輕塵悠閒的對趴在另一邊枝杈上的貝貝說,可憐貝貝忽悠忽悠的緩緩滑下樹,可憐見的,誰見過虎爬樹的,偏就這變態小主子非讓自己爬上樹,雖說爬樹沒問題,可是虎家族幾千年的歷史,人人都知道老虎不會爬樹,那是因為它們有恐高症,貝貝的一顆心總算歸位了,飛快的往前面跑去。

「師弟,我們還是回去吧?今天早上早膳都沒吃,我好餓噢。」無名摀住咕咕叫的肚子,笑臉上一片痛苦,和小師弟在一起真是個折磨,他一個不高興了,最倒霉的就是他們了,還常常餓肚子,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從小師弟來了,自己好像就沒長高過,被壓搾得越來越小了,無名痛苦的想著,我不會永遠這麼大了吧。

「吃飯?什麼時候逮住人了,什麼時候吃飯,否則不准吃飯。」輕塵冷冷的開口,拿眼瞪向無名,無名立刻乖乖的閉上嘴巴,貝貝已經回來了,趴在樹下吼了一聲,輕塵立刻懂了那虎語是什麼意思,輕聲的笑著望向貝貝:「上來吧。」

只見那可憐的虎眼裡升起恐懼,可是對這變態的小主人又不敢不遵從,慢慢的往上爬,估計心臟都要跳爆了。

可憐的虎啊,被這麼個小屁孩壓得死死的,最可怕的是還要每日被他折磨。

輕塵拿眼望著前面,大路上飛快的駛過一匹馬,遠遠望去,馬上之人是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衣著普通,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輕塵盤算著,要是帶回沒人搶劫的話,他就來搶劫,要是有人搶劫呢,他就來個行俠仗義的行為,反正是要找人出氣,管他哪一種呢。

駿馬飛快的駛到樹下,樹上的五師兄和六師兄一起望向輕塵,都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動手吧,他們也當一回土匪看看,可惜輕塵卻毫無動作,無名急得輕聲低估:「師弟,不是說今天搶劫嗎?怎麼沒有動靜?」

輕塵掃過去一眼,輕聲的哼:「你細聽一下,這周圍有很多的氣息,只怕今兒個輪不到我們搶劫了,我們來做個行俠仗義的大俠吧。」

行俠仗義的大俠,當然做夢都想了,可是師弟是這種人嗎?涼爽懷疑的眼睛一起望過去,一臉的難以置信。

大樹上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盯著下面,那馬眼看著疾駛而過走遠了,忽然從草叢兩邊呼啦一聲轟叫,一條帶繩索的大網鋪天蓋地的朝人馬上撲了過去,馬上之人顯然會功夫,一個飛快的翻身,逃脫了大網,滾落到一邊去,一提手裡的寶劍冷冷的站起身,瞪視著圍在他周圍的一堆人,沉聲開口。

「各位,在下身上並無銀兩,還望各位不要為難在下。」

可惜他的話並不能讓搶劫的土匪鬆口,為首的土匪,肥胖的臉上橫肉滾動,一顫一顫的,一顆黑色的大痣抖動著,給那張臉增添幾分兇惡,狠狠的盯住少年:「今兒個老子心情不好,只怪你命薄,就算沒銀子,老子也要斬了你洩恨。」

「來,給我把這傢伙拿下。」一聲令下,三四十個小囉兵還都是經驗豐富的好手,一時間那少年便處於下風。

坐在樹上的五師兄六師兄焦急的望向小師弟,不是說當大俠嗎?怎麼還不出手,難道非等人家被打死嗎?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輕塵依然慢悠悠的觀看著下面的打鬥,眼見那少年已中了一刀,肩膀上鮮血直流,一把刀撐著地面,強撐著讓自己直起身子,再次出手,那兩師兄看得叫一個心疼啊,可惜某人好像沒事兒人一樣,他們有不敢開口啊,就是他們出手也打不過這麼多的土匪啊,除非那某人和某人的寶貝出手了。

眼看著那少年又中了一刀,吃疼的皺緊眉,咬著下唇,身子已經撐不住了,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那一幫土匪看了高興的歡呼,大刀朝空中舉起,哄哄哈哈的叫著,為首的土匪得意狂妄的仰頭大笑,大刀一指地上的少年。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沒有人救得了你。」

輕塵冷冷的開口,氣沉丹田,聲音軟濃卻帶著凌寒霸氣,鋪天蓋地的冷硬。

「誰說的?」雖是小小的聲音,卻一字不差的傳進一干土匪耳朵裡,驚得他們立刻掉轉身子四下裡張望,臉上現出驚恐,什麼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混和之力,看來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由得想起前一陣蒼浪山上發生的事情,臉色剎白,雖然周圍的民眾說是老天在懲罰他們,但是那一定是認為的,什麼人能把一百多個土匪活活燒死了。

「誰?下來,不要縮頭縮腦的,算什麼英雄好漢。」為首的土匪頭子顫抖著聲音喝聲。

「你小爺爺來也。」一聲清脆的聲音,伴著飄然而下的小小身子。

惡魔成長卷 061 一個少年

一幫人高馬大的土匪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一個三四歲的幼童立在他們面前,肥胖的土匪頭子和手下面面相覷,然後發出誇張的笑聲,有幾個土匪甚至笑得東倒西歪的摟著肚子,抽著氣指著他們的老大叫喚。

「老大,你也太遜了,是不是最近被蒼浪山上的事嚇怕了,這麼一個小奶娃子,怕是還沒有斷奶呢?」

輕塵冷掃了眼前的一幫烏合之眾,可歎明明命不久矣,還如此不自知,可笑至極。

五師兄和六師兄也從樹上飄然而下,立在輕塵身邊,好笑的看著眼前的三四十個土匪,一點眼色都沒有,沒看到他們小師弟頭上快冒煙了,這表示他們要倒大霉了,他們還是替他們默哀一把吧。

那土匪頭子笑夠了,扛著大刀掉轉頭,臉上的橫肉直晃,罵罵咧咧的開口:「你個死小孩子竟然擋大爺的道,找死。」一言落,那大刀揮手而下,眼看著輕塵小小的身子便要分身兩段,可眾人根本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那小身子瞬間沒了,飄到另一邊,讓大刀落了空,那土匪頭子眼看自己一刀落空,臉色難看,以為是小孩子僥倖逃脫,身形一動,再次第二次揮刀而下。

這一次輕塵惱火了,臉色一沉,身形一躍,凌空而站,飛起一腳踢掉那把大刀,另一隻腳踢上土匪的心口,只見小小的腳下卻是力道剛勁,一腳下胖子只覺自己心口悶熱,灼燙難受,哇的一口鮮血噴洩而下,翻身倒到地上,抬頭看眼前的小孩,一撩長衫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只那雙眸閃著嗜血的殺氣,週身不怒而威,內斂的寒氣,此時三四十個土匪總算後知後覺的害怕了,扔了手裡的刀具,紛紛跪下來央求。「小爺饒命啊,下次再也不敢了。」

輕塵掀唇而妖媚地笑:「還有下次?那蒼浪山的土匪也是如此求饒的,可惜沒有一個走出那山峰。」

此話一出,所有土匪的臉色都慘白一片,想不到一百多個土匪竟然死在這名看上去才三四歲的奶娃手裡,看來今日難逃一死,還不如趕快跑呢,念頭一生,那些土匪爬起來就跑,輕塵只冷笑一聲,一甩手那把彎月牙出手,凌冽的寒氣掃過,只聽得刷刷的聲響過後,一個個土匪紛紛倒地,脖頸處一條細長的刀縫,雙眸恐懼的大睜著。

彎月寶牙,一件靈器,認主,靈活異常,刀出必見血,飲血而回,食惡人血,靈氣更大,食善人血,魔性更長,刀身長八寸,形如彎月,刀柄上嵌著一顆夜靈珠,晚上可以發出光亮,照如白晝。

輕塵一揚手,寶刀回到手裡,三十四個土匪已經沒有一個能開口了,現在只剩下眼前的那個肥胖的土匪頭子了,只見他恐懼的抖著雙唇,跪著的膝蓋不自禁的晃動著,竟然潮濕了一大片,原來是嚇得尿褲子了,輕塵不由得好笑的望著他,平常殺人如麻的土匪原來也怕死,彎月刀的刀鋒輕輕的蕩著那肥臉,那胖子哪裡還控制得住自己。

「大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一迭聲的哀求,連著磕頭,輕塵懶得去理他,只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嘴裡,那胖子以為是毒藥,噢,一口氣抽了過去,其實輕塵給他服的根本不是毒藥,只是一顆讓他全身麻麻的藥,等到有人發現他時,看人家怎麼處置他,如果說沒人發現他,也是他的造化。

五師兄和六師兄看了一眼遠處已經昏迷的少年,悄悄的央求著小師弟:「那個少年受傷了,要是不救他,肯定沒命了,救救他吧。」

「救他?」輕塵想了一下,自己確實需要一個奴僕,那就救他吧,示意貝貝去把那個人帶回去。

一早上的戰果倒還不錯,心裡舒暢多了,輕塵把少年帶回落霞谷,這落霞谷向來沒有外人進來過,因此雲聖衣有些不樂意,不過一看到小惡魔瞪過來的眼神,立馬陪著笑臉,連聲說好。

「我們塵兒真是善良啊,現在快變成大俠了。」這就是剛才不悅的師傅說的話。

周圍的弟子一臉不屑,切,這前後的也太大了吧。

輕塵把少年送到後院,長歌一看到有人受了這麼重的傷,立刻同情起來,和小鳳兩個人把受傷的人扶到裡間的軟榻上,並乘機誇獎了兒子一番。

「塵兒這次做的不錯,娘親很高興,以後就要多幫助別人。」

輕塵一點頭,得意的笑著,心裡想的卻是,這下就有人伺候我了,跟在他身後的六師兄無名翻著白眼,一臉不屑,如果小師弟早一點出手,人家根本不用受傷,卻偏等人家被打得半死了,他才悠哉的出手,而且若不是他們央著他,還不定把人家扔在哪呢,最關鍵的是現在他一定又想出了什麼事情,才會同意救這個少年,否則絕不可能這麼做的,一想到這個,兩個小師兄的頭皮就發麻,只能暗自祈禱這個少年平安無事,自求多福吧。

長歌和小鳳兩個人脫了少年的衣服,露出肩部和胸前的傷口,血跡斑斑,因為拉扯著衣服牽動了他的傷口,昏迷中的他蹙緊眉輕輕的呻吟,長歌吩咐小鳳去打水來,自己仔細的打量這個少年,五官端正,皮膚白皙,身材比例均勻,長大了怕是個出色的男人,長歌正看得入神,小鳳把水打了來,兩個人一起動手給少年清洗傷口,消毒上藥,包紮傷口,最後總算整理好了,抬頭望向一邊看著的塵兒。

「塵兒怎麼不去練功啊?」

輕塵搖頭:「沒興趣,沒什麼可學的了,總是那一套,娘親什麼時候我們下山去,好不好?」抱住娘親的腿,人家就想下山去,山上的日子太無聊了。

長歌不贊同,她的醫術還沒有學好呢,怎麼能半途而廢呢,五師兄六師兄一聽說小師弟要下山去,哪裡願意他離開,趕緊的上前抱住輕塵。

「小師弟,你不要下山,你下山了,師傅一定又會開始他的魔鬼訓練了,你同情同情師兄吧。」

輕塵放開娘親的身子,斜睨著雙眼,小子,敢情你們不是因為捨不得我,而是怕師傅的魔鬼訓練,好樣的,看我以後還幫你們,臉色一冷,哼了一聲,兩師兄立馬鬆開手,規矩的站在一邊。

「師弟要去闖江湖,你們要感到高興,怎麼能拖我後腿呢?」邁著小八字步,走來走去的教訓兩師兄,長歌和小鳳相視而笑,不知為什麼這落霞谷裡的人都害怕兒子,她沒感覺到他有多可怕啊,(那是因為她兒子沒在她面前表現出來,所以她不知道罷了。)

「娘?」輕塵又回身央求娘親,長歌凝眉想了一下,兒子既然堅持下山,再等她三個月就下山吧。

「那再給娘三個月好嗎?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娘想趁機請教雲大哥,」長歌叫雲天衣雲大哥,本來叫的是雲老伯,可惜那個自認還很年輕的老伯不同意,非要叫他雲大哥。

「嗯,那好吧,娘說的話要算數。」輕塵衝著娘親點頭,伸小手來和長歌拉勾,生怕娘親變卦,長歌好笑的依著他,兒子有時候十足的一個大人,有時候又像一個小孩子。

一大一小兩母子正在拉勾中,那邊床榻發出細微一聲響,屋子裡的人抬頭望過去,原來是睡在床榻上的少年醒了,睜開眼望向眼前的人,兩個長相秀美的女人和三個小孩子,一時間搞不清狀況,蹙緊劍眉,出聲問。

 「我怎麼會在這裡?」聲音有些沙啞,長歌忙走到桌上倒杯水過來。

 五師兄和六師兄搶著說話:「是我們師弟救了你,現在你沒事了?」

少年把目光移向被稱為師弟的小孩子,懷疑的皺眉,這麼小一個孩子竟然能救他,不太可能吧,那麼多土匪呢。把目光移向屋子里長得柔美的女人,開口問:「這是怎麼回事?」

「是我兒子救了你,」長歌回答他的問題,示意小鳳扶起他的身子,小鳳走過去扶少年坐起來,拿一床薄被墊在他的背後,長歌把水遞到他的嘴邊,少年喝了幾口。

他顯然有些受驚了,對於這女人說的話他沒有懷疑的理由,自己竟真的是這小不點大的孩子所救,那麼他可真是個奇人,忙掙扎著欲下床叩謝救命恩人,長歌伸手示意他坐好。

「好了,你就別動了,救人性命是理所當然的事,舉手之勞你不必過分記掛。」

輕塵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動著,蝶翅似的睫毛上下跳動,看上去十足一個可愛的小孩子,嘟起嘴,這人是他救的,為什麼他都說不上話呢。

「娘?」小孩子抗議,往前面鑽,站在那少年的面前,伸出手彈彈他身上的肌肉,還結實,再看長得還叫一個俊俏,總算沒白救,如果他能跟著自己才好呢,心裡盤算著,良久開口問。

「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忙開口:「我叫少白,林少白。」

「林少白?名字不錯,」輕塵忽悠的接著問:「你這是幹什麼去?」

林少白垂下頭,臉色有點羞赧,自己本來是想去江南參加武林大會的,誰知道竟然被山賊給傷了,這還能參加什麼武林大會啊,憑的讓人家笑話倒是真的,搖了搖頭。

「我從小沒有父母,在外面流浪長大的,所以總是走南闖北的,居無定所,這次走到這個山下竟然遇到土匪,想不到那些土匪竟然都是好把式,被他們給傷了,看來還是要謝謝這位小哥了。」林少白望著輕塵抱拳,就差下地磕頭了,不過長歌堅持讓他睡在床上。

「好了,你安心養傷吧,等你傷好了以後再下山吧。」長歌溫柔的叮嚀他,聽在林少白耳朵裡,真是如沐春風,孤寂的心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海洋,癡癡的望著長歌,輕塵忙假假的咳嗽一下,藉以提醒某人,林少白的臉色一紅,忙低下頭。

「我不知道要去哪裡。你們能不能收留我?」那低垂著的頭,緊攥成拳的雙手,可以感應到他的緊張,生怕被拒絕的不安。

長歌還沒說話,旁邊的輕塵早搶先一步開口:「好啊,好啊,以後你就跟著本少爺了,本少爺吃香喝辣的,都少不了你的。」

「真的?」林少白高興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還沒有坐著的自己高的小孩子,他說的話算嗎?

「塵兒?」

「師弟?」

幾個人同時叫喚,一起望向輕塵,不知他又要搞什麼名堂,這落霞谷裡不准留外人,他不是不知道啊,師傅最討厭留外人,輕塵一臉的不以為意:「安啦,各位我會想辦法的,你們不要擔心,只是你要怎麼報答我收留你呢?」輕塵提出自己的問題。

「塵兒,救人是應該的,怎麼難想著讓人報答呢?」長歌不滿意兒子的態度,沉下臉來,一手拎起兒子的小膀子,讓他和自己直視,雙眸緊逼著他。

林少白立刻出聲阻止長歌的動作:「請放開小公子吧,以後他就是我主子了,少白的一條命是他救的,從今往後這條命就是小公子的了。」

林少白臉色嚴謹,鄭重其事,並不認為輕塵的做法有什麼不好,相反的敬佩這樣的人,雖然他是個小孩子,但是他願意為他效勞,他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有所作為的。

「娘,你看人家都同意了,快放我下來吧。」輕塵晃著身子,雖然娘親的力道不大,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下來,可是他不想和娘親之間用武力解決,還是和平一點吧。

長歌無語,兒子瘋狂,這個被救的人也很瘋狂,竟然要跟著兒子鬼混,把小身子放到地上,轉身去給林少白準備受傷的湯藥,屋子裡輕塵仍在不停地問林少白問題,五師兄和六師兄不時的插一句嘴。

小鳳走出來,笑著說勸解長歌:「好了,塵兒挺懂事的,你就隨便他怎麼樣吧。」

長歌拿著抓好的藥遞到小鳳手裡:「去給少白煎一碗,我最近要把一些不懂的問題整理一下,然後問雲大哥,塵兒剛才念叨著要下山去,我和他說了三個月後下山,你也準備準備,把需要的東西收拾一下吧。」

「下山?」小鳳一愣,小王爺怎麼想的,姐姐忘了以前的事情,如果下山,一定會想起來的,知道以前的事情會傷心的。

長歌已經走到一邊去整理藥草了,看小鳳還在愣神,忙開口提醒:「鳳兒,還不去煎藥,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林少白的傷休養了幾天便好了,等他的傷一好,輕塵又有事情做了,立刻開始訓練林少白,這一次比訓練貝貝時可嚴格多了,他的口頭憚是,人比虎耐操多了,制定了一份訓練計劃,包括讓他吃增長內力的丹藥,因此林少白的功夫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自從輕塵轉移了目標,貝貝的日子好過多了,沒事在太陽底下曬曬太陽,出去散散步,一隻虎到底活出尊嚴來了,雖然這是短暫的。

長歌除了精心研究藥草,其餘的時間依舊上山採藥,這山竟然在山上發現了一棵紅葉果,只是這紅葉果還沒到成熟的時候,就在這一兩天,長歌告訴兒子,讓貝貝去守著,千萬不能讓山林裡的野獸給糟蹋了,如果是給人食了,倒還能救人,給野獸糟蹋可就可惜了,因此貝貝這兩天的任務就是守著紅葉果。

兩天後,長歌領著小鳳上山,離很遠就聽到貝貝生氣的怒吼聲,震得林子裡地動山搖,鳥雀皆無,長歌一聽就知道前面有人,施展身影飛快的移步過去,只見一個迅疾的影子展開凌厲的身形向貝貝撲過去,而貝貝不避不閃,眼看就要傷亡於那個人的掌下,長歌嬌喝一聲。

「住手!」

那手掌當空掐斷,硬生生的換了一個方向,只聽得大石碎裂的聲音,如果這一掌是擊在貝貝身上,只怕它早就沒命了,長歌惱怒的瞪眼望去。

只見懸崖邊立著一個俊挺的男子,這男子長得劍眉斜飛入鬢,眼如星辰,漆黑得如一汪深潭,彷彿潭底有強大的引力,使人不敢逼視,週身冷硬凌寒之氣,身著一件藏青色的長袍,長歌不敢直視人家的眼睛,只滑過他的臉望著他手裡的東西,紅葉果,原來這男子是為了紅葉果,這紅葉果本來就是為了給人服用的,他又何必搶呢,差點傷了貝貝呢。

長歌嬌喝一聲:「貝貝,好了,回去吧,」隨著長歌的話聲落,貝貝飛快的往邊上一躍,虎影已經不見了。

那男子挑高冷硬的劍眉,開口,聲音出奇的冷:「這隻虎是你養的?」

長歌未置可否,臉色亦冷冷的,採摘了別人的東西,連個謝字都沒有,還擺出一臉誰欠了他八百萬的表情,惡寒,揚眉冷聲:「是我養的又怎麼樣,這紅葉果是野獸喜歡吃的東西,我怕糟蹋了,所以讓貝貝過來看護,想不到你得了東西,竟然還想傷害它,太過分了。」

惡魔成長卷 062 霸道男人

男子緊鎖的劍眉平展開來,凌寒的星目迫人的盯著長歌,一揚手裡的紅葉果問長歌:「你剛才說這是什麼東西?」

長歌望了一眼他手裡的紅葉果,一臉的莫名其妙,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你搶什麼,再看那人的態度,你讓我說我就說啊,我偏不說,拉起小鳳的手,也不理那個男子,輕聲說:「我們走吧,反正也沒有了。」

兩個人正準備往別處去採藥,只見面前人影一閃,那男子竟擋住了她們的去路,一張俊顏上黑沉沉的布著殺氣,一揚手裡的劍指著長歌:「最好不要讓我說第二遍。」聲音幽幽的透著壓抑的怒氣。

長歌一仰頭,回瞪著那男子,陽光下,他五官猶如雕刻般俊美,如果不是此時的氣氛不對,她真想好好的欣賞欣賞這樣的帥哥,可是現在人家是用劍指著你的,再好的人也是有脾氣的,偏就不答。

身旁的小鳳感覺到這男子是個不好惹的角色,還是趕快告訴他吧,千萬別把他惹毛了,他可不是那些好色的土匪。

「好了,那是紅葉果,一種藥草,你既然採了它,怎麼會不知道它叫什麼呢?」小鳳飛快的說完,伸出手去拉長歌的身子,繞過男子的身側準備離開。

「小鳳。」長歌不滿的小聲嘀咕,不過已經說了,算了,告訴他就告訴他吧。

那男子明顯的一震,身形一晃,伸出一隻大手緊攥著長歌的手臂,身子緊貼著長歌,小鳳一見臉色大驚,這男人太可惡了,比土匪還讓人討厭,土匪還沒碰姐姐的身子,他就這麼青天白日的貼著一個女人,長歌更是一邊掙扎一邊大罵。

「你究竟想什麼?你娘沒教你怎麼做人嗎?」

「我娘有沒有教我做人,你很快就明白了。」大手一揮,竟摟著長歌入懷,一展身往山下飄去,小鳳見了臉色大白,施展輕功緊追著那個男人,可是人家的功夫實在太好了,眨眼就失去了蹤影,只聽到姐姐遠遠的尖叫聲。

「鳳,去找塵兒,快點。」

「塵兒,是誰?」男子兩道寒光射向懷中的女子,長得眉如彎月,眼如桃花,瓊鼻天生,唇不點而朱,膚若凝脂,好一副天生麗質的容顏,是男人只怕都會心動,她身上特有的淡淡藥草的清香,讓他肯定她是一位大夫,這樣想來,娘親的病說不定有希望治好呢,想到這種可能,男子的唇畔染上一抹淺淺的不易讓人察覺的笑容,整個身子放鬆了很多。

「你這個混蛋鬼,討厭鬼,自大鬼,可惡鬼,快放開我。」長歌哪裡理他,枉費先前還覺得他長得帥呢,原來是個色鬼,要不然抓她幹什麼?

沒想到男子聽了長歌的話,竟順從的啪一聲鬆開手,害得長歌跌了一個跟頭,氣憤的坐在地上,抬頭冷瞪著那男子,只見他的眉梢間掛著邪氣,蹲下身子,霸道的說

「我不叫混蛋鬼,自大鬼,可惡鬼,我叫慕雲,方慕雲,你要給我牢牢記住這個名字。」說完站起身。

「呸,我記住你這個混蛋幹什麼,方慕雲,你為什麼——」長歌邊反駁邊爬起身,揉著自己可憐的小屁屁,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嚇住了,這又是哪裡啊,雕樑畫棟,朱門高戶,高大的玉石牌匾上刻著四個爍爍閃光的大字「方雲山莊」,門前立了一大群的人,此刻恭敬的垂首而立,聽到有人膽敢罵他們的莊主,莫不偷偷抬頭細看,這姑娘好漂亮啊,罵了莊主,莊主竟然一點不生氣,要知道莊主的個性一向是冷漠冰寒的,若是誰惹得他不高興了,絕沒有好果子吃,就是莊主最寵愛的小妾月影夫人,也不敢如此放肆。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上前,恭敬的開口:「莊主,你回來了。」

方慕雲淡淡的點頭,掃了一眼旁邊的佳人,一臉受驚的表情,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絲愉悅,掉頭問管事:「李叔,我娘的狀況怎麼樣?」一邊說一邊往裡走,根本無長歌的存在。

長歌真是一肚子火大,他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幹什麼?眼看著這男人只顧著講話,還不如乘機溜呢,一想到這個可能,腳下一轉飛快的轉身,可惜某人的後面就像長眼睛一樣,扔下一句話。

「你走一步試試看。」聲音雖輕卻不怒而威,帶著陰鷙的威脅,長歌聽了,心裡那個氣啊,好你個方慕雲,你到底把我帶到這裡來什麼,要是我兒子知道你這麼對待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轉過身無奈的大踏步跟上前面的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透著蠱惑,別說她膽小,好女不吃眼前虧。

「好了,方慕雲,你到底帶我來方家莊幹什麼?」囂張大器的低吼,聽到管事李叔的耳朵裡,那叫一個輕顫,這姑娘膽子也太大了,莊主不會生氣吧,抬眸偷偷的瞄過去,莊主一臉的平靜,漆黑如墨的眼眸裡看不清任何情緒。

「你是大夫,這裡有一個病人需要你的治療。」方慕雲低沉壓抑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哀愁,給他的眉梢染上說不出的滄寒,長歌有一個感覺,就是上前撫平他的眉,這樣一個驕如天子的男人,不適合有這樣的輕愁,他應該是那種凌駕於萬物之上的。

「你是說要我救人,還把我綁來?這是一個請大夫的姿勢嗎?」長歌指著自己的俏鼻子,一臉不可置信的搖頭,天下請人醫病是這樣請的嗎?方慕雲看著她可愛嬌柔的模樣,愣是被她逗得心情放鬆了許多。

「你叫什麼名字?」輕聲誘惑的問。

長歌立刻警惕的搖頭,幹什麼,她可不想和他有什麼牽扯,救命醫人是她該盡的義務,但是不包括告訴他名字什麼的。

「不必了,你現在就帶我去看看病人。」

方慕雲淺笑,妖邪的眼裡閃過玩味,看來這位可愛迷人的丫頭還沒明白眼前的狀況,就算她醫了他娘,他也不會放她走的,因為他對她有興趣,相當深厚的興趣。

「不急,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現在我感興趣的是你叫什麼名字呢?如果你真的不願意說的話,那麼就叫阿花吧。」方慕雲輕聲的說了一句,然後一連叫了幾聲阿花,阿花。

阿花?長歌頭皮發麻,這像不像叫一隻貓,而且還是一個受主人寵愛的貓,瞧他叫的那叫一個噁心,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長歌趕忙一伸手攔下,她可不想待會兒這莊子裡人人叫她,阿花阿花的,想想都惡寒。

「我叫藍長歌,你別給我亂起名字了。」

「藍長歌?」方慕雲把三個字放在嘴裡咀嚼了半天,低頭貼著她的耳邊輕語:「以後我叫你藍兒,這是我的專屬。」霸道的口吻,說完站起身吩咐邊上看熱鬧的李叔:「把藍姑娘帶到碧玉軒去休息一下,呆會兒我去看她。」李叔的臉上布著激動的神色,莊主終於願意娶妻了,那碧玉軒可是未來當家主母居住的地方,莊主如此表示,再明白不過了,他們方雲山莊要有喜事了,因此對長歌特別客氣。

「藍姑娘請跟我來。」李叔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動作,長歌思緒還在愣神中,因為剛才方慕雲叫她藍兒的時候,總覺得有人這樣叫過她,難道她和方慕雲認識嗎?要不然為什麼這聲稱呼是如此的熟悉呢?長歌用力的想著,想得多了,頭就疼得厲害,她是大夫,可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頭疼。

「藍姑娘?」李叔又叫了一聲,長歌回過神來,抬頭看眼前的管家,再望一眼周圍,除了幾個下人,哪裡還有方慕雲的身影,不由得出聲問:「你們莊主呢?」

李叔笑著回話:「莊主走了,讓小的帶藍姑娘先去碧玉軒休息一下,呆會兒莊主會過來看望藍姑娘的。」

「不是說要給病人看病嗎?怎麼還不去?」長歌有點奇怪,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方雲山莊氣派不凡,建築得極華麗,小橋流水,假山噴泉一樣都不少,七轉八彎的長廊,青石小板鋪就,廊簷外是白玉欄杆圍成的邊框,鏤空的花紋,自有一番清麗,只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她要做的是把病人治好,然後回落霞谷,真不知道兒子他們急成什麼樣子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這個地方。

「待會兒莊主會過來領姑娘過去的。」李叔解釋一下,在前面領路。

「你們莊裡誰生病了?」長歌跟這個管事的打聽,看他和善的面孔,笑得樸實,一定是個很好說話的人,長歌心裡猜測著,該不會是那個方慕雲的夫人吧,或者是寵妾什麼的。

「是老夫人,老夫人已經昏迷了十年,莊主一直在外面尋訪名醫,一年很少有幾天在莊裡。」李叔老實的回答長歌的話,因為這可是未來的當家夫人,自己怎麼敢打馬虎眼兒,小心到時候夫人讓他滾蛋,他可在山莊裡生活十幾年了,不想離開這裡啊。

「昏迷了十年?找我?」長歌的反應是瞠目結舌,雖說她的醫術不錯,可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還沒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一個昏迷了十年的人,很多名醫治不好的人,她藍長歌怎麼可能治好,想到這裡不由得放聲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一邊的李叔一臉驚懼的望著眼前笑得眼淚都快下來的藍姑娘,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事,使得她笑成這樣。

「你叫什麼?」長歌一手摀住肚子一手指著李叔問,站在長廊裡也不走了,周圍的小丫頭都一臉好奇的望過來,不知道這長得漂亮的女人是誰?竟敢對管事的如此放肆,而管事的還陪著笑臉。

「我是莊裡管事的,大家都叫我李叔。」李叔盡責的回答長歌,小心的望著藍姑娘,看她接下來會做什麼,長歌停住笑聲,用水雲袖擦乾眼角的淚水,鄭重其事的望著李叔。

「你們還是讓我離開吧,我的醫術根本救不了你們老夫人,這件事我非常肯定,如果是普通的小病小痛的,那沒問題,可是一個昏迷了十年的人,我可救不了,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推薦一個人,那個人是雲大哥,聽說在江湖上名字很大,很多人出了大把的銀子,有時候他也不會出手的。」

「藍姑娘,這不關老奴的事,這件事你還是和莊主說吧,現在請藍姑娘先去碧玉軒休息一會吧。」

李叔沒想到這姑娘根本不知道莊主的意思,原來人家對莊主根本沒意思,是莊主對人家有意思,這可怎麼辦,莊主那麼耀眼的一個男人,很少有女人能不喜歡的,偏就眼前的姑娘不感興趣似的,要知道多少人想嫁到方雲山莊裡,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方雲山莊的莊主不但人長得俊美不凡,就是那財勢也是聞名天下的,他們方家的鋪子全國各地都有,什麼生意都做,不過好像眼前的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是一個金窩地,只著急離開。

「你們莊主呢?我要和他說明白了,昏迷了十年的人我是沒法醫的,趕快把我送回去,要是讓塵兒知道,一定會找你們麻煩的。」長歌很好心的提醒人家,可惜李叔只盡責的請長歌先去碧玉軒休息。

長歌氣鼓鼓的跟著李叔身後往那個什麼碧玉軒走去,她當然不知道這碧玉軒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偏就有這樣不識好歹的女人,還在心裡罵了個夠,走了幾步,拐彎,李叔陡地停下腳步,長歌不悅的望過去。

只見李叔的面前立著一個嫵媚的女人,眉目如畫,雲鬢低垂,斜插鑲嵌珍珠的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好似出水芙蓉,越過李叔的身子打量長歌,眼裡是探究,猜疑,嬌柔的問。

「李叔, 這位是?」聲音如黃鸝般悅耳動聽,長歌欣賞著美人的豐姿玉骨,一見美人問起自己來,馬上上前笑著說。

「我叫藍長歌,不知夫人怎麼稱呼?」至於為什麼叫人家夫人,是因為她盤著婦人的髮髻,而沒有像自己一樣梳著姑娘的頭飾。

「藍姑娘,這位是我們莊主的——」李叔的話還沒完,那長歌已經熱情的上前一把拉住人家的手親熱的說。

「原來是莊主夫人啊,我是給你們老夫人看病的,莊主和夫人真的好相配,天造地設的一對。」

月影厭惡的一抽手,對於眼前的女人有著深深的敵意,看李叔對她的尊敬,可比對她們這些主子恭敬多了,不過在還沒有摸清這女人的真實身份前,她不會傻到得罪這個女人,而且李叔把這個女人要往哪裡領啊,這裡可是通向碧玉軒的路啊,月影挑眉輕問。

「李叔把這位姑娘領到哪裡去啊?」

李叔垂首回話:「莊主讓小的把藍姑娘帶到碧玉軒去休息,呆會兒要給老夫人看病呢。」

「碧玉軒?」月影的話音有點輕顫,嗓音微微變調,再沒有先前的悅耳,她一直以為慕雲那麼寵愛她,早晚有一天會讓她住進碧玉軒的,想不到竟然被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給奪了,月影仇恨的盯著這個叫藍長歌的女人,長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麼才一會兒功夫,美人的眼裡就多了一絲嫉恨,她對她做了什麼不成?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她才不願意理她呢,以為她願意理她們嗎?若不是她夫君把她抓來,她會來嗎?莫名其妙的一群人,討厭,長歌氣悶的想著。

李叔已經掉轉頭來請示長歌:「藍姑娘,我們過去吧。」

「好吧,快點,我只想早點見到你們那個莊主,好和他說清楚,我根本沒法醫你們那個昏迷了十年的老夫人,快放我回去吧,你看天色快晚了。」長歌著急的越過美人的身邊,根本不看她一眼,管她氣不氣,她指著外面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催促李叔。

李叔趕忙把長歌送到碧玉軒門前,長歌走進碧玉軒,翠竹搖曳,笆焦林立,竟栽了很多的花草,整個院子裡清香撲鼻,一整幢的房舍,瓦簷翻飛,雕刻的鳳凰圖案鑲嵌在屋頂之上,栩栩如生,好像展翅欲飛,等到長歌走進去,早有兩個小丫頭走過來,恭敬的福著身子請安。

「小的林兒給藍姑娘請安了,以後就由我竹兒來照顧藍姑娘的一切衣食住行,藍姑娘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們說,我們一定會幫藍姑娘辦到的。」

藍長歌抬眼打量兩個小丫頭,林兒長得俏皮一些,整個人看上去伶俐可人,機靈得多,竹兒長得圓臉圓身子,看上去很樸實,兩個小丫頭都一臉傾慕的望著長歌。

長歌現在只想見到她們莊主,而且她只是來給人看病的,有必要搞得這麼隆重嗎?還專門配了兩個丫頭來伺候她,太誇張了吧。

「林兒,我問你,你們莊主呢?」長歌氣急敗壞的問,大有不問個結果誓不罷休的感覺,林兒以為藍姑娘這麼快已經想她們莊主了,忙低頭掩嘴笑,可愛的回話。

「莊主一會兒就過來了,藍姑娘請進去休息吧。」說著伸出手來攙扶長歌,小丫頭竹兒也挽住另一邊,長歌一瞪眼,這是幹嘛?她好好的用不著她們這樣伺候吧,一甩手氣鼓鼓的走進碧玉軒。

林兒顯然不知道這新主子為啥生氣了,一臉的委屈,長歌走了幾步,沒聽到人跟著,掉頭看兩丫頭還在那猜測呢,不由得好氣又好笑的叫了一聲。

「還不進來,愣著幹嘛呢?」一腳跨進去,碧玉軒裡陳設精緻,客廳,書房,客房,寢室,總之應有盡有,雕花圓桌,成套的楠木椅,名家的真跡,古董花瓶,就是那寢室裡,雕花紅木床,粉紅的百蝶紗帳,成套的梳妝櫃和衣櫥,門口擺著大理石雕著百鳥朝鳳的屏風,真是漂亮極了,長歌裡裡外外的欣賞了一遍,真不錯,要不是方慕雲那廝個性太惡劣,住在這裡感覺真好。

回到客廳裡,坐到雕花圓桌邊,林兒早靈巧的倒了茶水上來,長歌確實也有點渴了,忙端起喝了一口,現在她只好坐在這裡等那個可惡的傢伙了。

惡魔成長卷 063 方慕雲

長歌坐在雕花桌邊,一遍遍喝茶,一遍遍問林兒:「你們莊主究竟什麼時候來啊?」

林兒很有耐心的第十八次回答:「莊主一會兒就來了。」

長歌氣得就差要殺人了,這一會兒也太長了點,她都喝了三壺茶了,這一會兒還沒過去,而且天色黑沉沉的了,他究竟在幹什麼,難不成一回來就去找他那個夫人溫存去了,長歌猜測著,越想火氣越大,你說你要親熱也把正事辦掉再去親熱也是一樣的,這個天殺的方慕雲,她和他的梁子結大了,站起身氣狠狠的在廳堂裡踱步,一步一聲,表示她的心情有多糟糕。

長歌掉頭望向旁邊兩個丫頭,明明沒事,東摸摸,西摸摸,搞什麼名堂,生氣地叫了一聲林兒,林兒飛快的跑過來,恭敬的立在長歌面前。

「去把你們莊主叫過來,就說他再不來,我就走了。」長惡狠狠的命令林兒,小丫頭蕭瑟的抖了一下肩,倒好似被她嚇住了,都是那個該死的方慕雲惹出來的禍,恐怕她的人生字典裡又多了惡女兩個字了。

不過這次不勞林兒跑步了,門口傳來了一聲譏誚的淺語,帶著幾許玩味。

「原來藍兒這麼想見到我。」

長歌一聽罪魁禍首來了,那個火氣騰騰的冒上頭頂,衝過去對著方慕白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嘴裡也沒少罵。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搞什麼明堂,不是說給你娘看病嗎?結果把人家就這麼扔在這了,」說到最後怎麼聽都感覺有點像撒嬌了,方慕雲的大手一揮把她整個人鑲嵌進懷裡,長歌的小鼻子一下子撞進那堅硬的胸肌上,該死的,這個混蛋竟然半敞著衣服,長歌揉著鼻子冷哼,掙扎著欲下地,這死男人幹什麼。

「放手。」

「不放」一句話完,方慕雲摟著她的身子走進屋子,坐到雕花桌邊大剌剌地把頭埋進她的脖頸處,天啊,她最怕癢了,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推開他的頭。

「人家最怕癢了。」嬌俏的軟語,方慕雲只聽到自己的心神一蕩,更緊的摟著她的身子,低語了一句:「身上好臭噢。」

「臭你還抱,放開我。」長歌威脅著,可那傢伙根本不當回事,依舊粘著她的身子,長歌一惱,氣憤的低頭抓起他的大手用力一咬,疼得方慕雲吃疼的鬆開手,長歌乘機跑到另一邊,指著那個男人。

「就坐在那裡別動,咱們好好談談。」

方慕雲一臉有趣的盯著她,就像一頭獅子盯著自己的獵物般,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藍兒這般有趣,是的,雖然他貴為方雲山莊的莊主,可是女人對於他來說只是一件衣服,需要就用到,不要就棄之,但是這個女人是他要的,他很肯定自己想要她,一輩子。

方雲山莊是江湖人眼裡金貴的地方,就是那些武林世空的千金都想嫁到方雲山莊來,首先是莊主方慕雲的絕美長相,其次是方家的生意遍佈天下,而且他們還有自己的情報網,什麼事都逃不過方慕雲的眼睛,和方雲山莊聯姻就好比多了一雙眼睛,因此方慕雲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他缺的是一個他寵愛的女人,沒有一個女人是他想寵著的,所以那些女人都很害怕他,但是這個女人是他想寵著的,所以他絕不會放開手。

「嗯,你說吧,想和我談什麼呢?」方慕雲慵懶的半敞著衣衫,那露出的六塊胸肌顯示出他完美的身軀,燭光下那裸露出來的胸肌猶如滴水般光澤潤滑,隨著他無意的動作揮發出誘人的性感,長歌聽到自己嚥口水的聲音,這個妖孽,暗罵了一句,抬頭迎上那好整以暇的眸光,黑得如一顆寶石般耀眼,閃閃發亮,海藻似的長髮微濕,隨意的一根碧玉簪別在頭上,真是說不出的誘人,偏他還不時的斜睨著她,唇角掛著一抹邪笑。

長歌心裡像小鹿似的撲通撲通的亂路,天哪,這男人怎麼這麼美呢,實在太過分了,比女人還女人,用力的吸氣,她快不能呼吸了。

偏那妖孽還挑逗的說:「藍兒,你好像流口水了。」

「真的嗎?」長歌立馬驚跳起來,伸手往嘴邊摸去,哪裡有半滴口水,坐在那邊的方慕雲早哈哈大笑了,笑完很嚴肅的說:「藍兒,你真是太可愛了。」

「方慕雲,」某人惱得河東獅吼,而整個方雲山莊的人都聽到他們莊主歡快的笑聲,這是方雲山莊將近十年來,莊主笑得最開心的一次,而這都拜那個叫藍長歌的女子所賜,因此大家一致同意讓藍姑娘做方雲山莊的女主人,這樣莊主就會常常笑了。

「好了,藍兒也不用生氣了,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要和我說嗎?」方慕雲認真起來,刀削斧刻的五官別有一番韻味,完美的契合在臉上,帶著冷漠,好像剛才那個妖孽男人根本不是他一樣,長歌真懷疑這個男人有分裂症了,這根本就是兩個男人,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呢,猜測著。

「首先我要和你說的是,聽李叔說你娘昏迷了十年,而我的醫術只是很普通的一種,所以恐怕治不了你娘,但是我可以給你找一個人,那個人的醫術聽說天下聞名,其次就是你馬上送我回去,在哪裡帶來的,就送到哪裡去,我是天生的路癡,所以根本不知道怎麼回去。」

長歌說完,方慕雲好半天沒有反應,長歌猜測著他是不是很失望啊心裡感歎,這也沒辦法,誰叫她沒這個能力呢,心裡倒有了三分愧疚,站起身慢慢走到方慕雲的身邊,伸出小手指晃來晃去的試圖安慰他來著,美男傷心也是一種美麗,何況長歌還是個憐香惜玉的美女呢,只是長歌好像忘了這個男人是個沙文豬,眼一眨,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呢。人已經到了人家的懷裡了,緊緊的嵌在懷裡,聞到他身上幽幽的清香,連掙扎都忘了,色女本性一個。

方慕雲抱著懷裡的小女子往外面走去,對欲跟在身後的林兒和竹兒冷冷的吩咐一句。

「不准跟著。」

「你把我帶到哪裡去?」這時候某女人反應了過來,又是一番掙扎,可是卻不敵人家的一個小手指,輕輕的往她身上一點,她就乖乖地趴在人家的懷裡了,不過嘴裡沒閒著。

「方慕雲,你這個混蛋,放開我,快放開我,竟然敢點我的穴道,我自己有腳,我會走,你這個混蛋,我要拍死你,我要叫塵兒拍死你。」長歌的話音剛落,她立刻感覺到頭頂上方冷硬的氣息,涼颼颼的寒氣,以及開始僵硬的肢體,長歌心裡得意,怕了吧,混蛋,我要叫我兒子毒死你,再毒你老母,看你下次敢欺負我不敢了。

心裡正罵得痛快,卻發現自己整個身子被提到半空,晃來蕩去的,這是怎麼回事,長歌四下裡一瞄,這個該死的方慕雲竟然提著她和他直視著,她清楚的看到他眼裡的怒氣,燃燒得如火焰般蒼狂。

「說,塵兒是誰?」那聲音冷得像臘月的寒風,颼颼的讓人發抖,這妖孽搞什麼飛機,一會兒笑一會兒氣,一會兒又一本正經,完全是人格分裂,我不要和這個變態在一起啦,長歌在心裡先罵一通,然後很認真的說。

「我兒子,他今年三歲了。」

「兒子?」方慕雲一挑劍眉,好像有些難以消化這個事實,不過也就一會兒的功夫,然後沉聲問:「孩子是哪個男人的?」

「哪個男人的?」長歌皺眉,她好像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哪知道是哪個男人的,一臉迷茫,然後搖頭:「不知道。」

「什麼?」方慕雲難以置信的大吼,連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這個可惡的女人,俊邪的面容掃了她的臉孔一下,伸出大手輕觸她的臉蛋,長歌在想像著他下一刻是不是想捏斷她的小脖子,連忙諂媚的說好話。

「方慕雲,你看你長得又英俊又有錢,千萬不要做殺人兇手,殺我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何必弄髒了你的手呢,是不是?」

「噢」方慕白挑眉,知道這個小女人想歪了,不過並不糾正她,仍提著她的身子,冷冷的命令:「下次再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看我不挑斷你的腳筋,手筋,讓你一輩子只能呆在飛雲山莊裡。」

「憑什麼了。」長歌不服氣的叫起來,接受到某男冷硬肅殺的目光,立馬裝弱,柔軟的叫起來:「慕雲,人家頭暈,你不要再蕩了。」

方慕雲總算放過了她,復又把她的小身子給摟進懷裡,一路上走過的丫頭管事的莫不笑意盈盈的望過來,羞得長歌那個都沒臉見人了,天哪,這殺千刀的方慕雲,我和你有仇嗎?你這樣害我,人家會怎麼想,趕緊把臉伏在方慕雲懷裡,頭頂上的男人一臉寵溺的望著懷中嬌羞的女人,不管她曾經屬於誰,以後都只屬於方慕雲的,方雲山莊的女主人。

惡魔成長卷 064 夫人的病

長歌伏在方慕雲的懷裡,小聲的嘀咕:「方慕雲,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方慕雲臉色未變,抱著她穿過長長的廊簷,往一座僻靜的院子走去,只輕輕的嗯了一聲,長歌趕緊的申明自己的立場。

「你看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你那個夫人若是知道的話,該多生氣啊?」長歌好心的提醒某男家裡有美嬌娘呢,他這樣對她又摟又抱的算怎麼回事,他那個老婆咋想啊。

「月影?」方慕雲挑眉,眼眸中一閃而逝的陰沉,旋即柔聲開口:「藍兒是不是不喜歡那個女人,那明天叫人把她攆出去。」

「為什麼?」長歌不解的抬頭,仰頭看著上方的臉孔,下巴挺翹得那麼個性,如雕刻般立體,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那是他老婆好不好,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這男人太過分了,要不是自己手腳動不了,一定甩他一個巴掌,替他娘教訓她,一定要善待女人知道嗎?

「因為藍兒以後是方雲山莊的女主人,只要藍兒不喜歡的東西通通扔出去。」方慕雲寵溺的揉著長歌的頭髮。

長歌一時難以消化這個事實,什麼時候她又要成為方雲山莊的女主人了,他的意思是想娶她嗎?他有問過她嗎?知道她想嫁嗎?這個沙文豬,誰會嫁給他,太自以為是了,不行,我一定要堅決的抗議,長歌想到這裡,小嘴兒立刻發揮作用。

「方慕雲你這個沙文豬,你問過我的意見嗎?怎麼就知道我要嫁給你呢,我不嫁,堅決的反對惡勢力,不向惡勢力低頭,是我藍長歌的原則。」長歌的眼神狠狠的盯著這死男人的胸膛,如果眼神是利箭,早把他刺了十個八個洞了。

「沙文豬?」方慕雲的劍眉輕鎖,這是什麼豬啊,怎麼沒聽說過,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溫柔的邪笑,眼裡是一抹不容抗拒的堅定:「我只是告訴你一聲,你沒得選擇,只要乖乖的做新娘子就是了。」

「啊」長歌尖叫,她瘋了,和這個古代男人有代溝,溝通不了,這個瘋子,點了她的穴,還抱著她吃豆腐,最後還讓她當他的新娘子,這太快了,就是二十一世紀的熟食愛情也沒有這麼快吧。

長歌的尖叫聲惹得莊院裡的小丫頭受驚的作鳥獸散,頓時整座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長歌只覺得身子一個旋轉,已經被抵到一根廊柱上,方慕雲飛快的低下頭阻住了她的小嘴,天哪,我的初吻啊,長歌忘了在古代的記憶,還以為這是自己的初吻來著。

方慕雲低頭吻上那聒噪的小嘴,本來只想著阻住她的叫聲,可是一碰上那像花瓣似的柔軟的唇瓣,整個的吞在嘴裡,那樣的甘甜芳香,他的吻越來越熾熱,完全是食髓知味,雙臂摟得更緊,霸氣更甚,狂肆的唇恣意的輾轉,舌尖強硬的探入她的口中,奪取更多的甜蜜,而她的青澀無助,任由他的引領,更增加了他內心的狂喜,一個簡單的吻仿似已不能滿足了他,順著她的唇往下延伸,他整個人都是燒灼焦急的,長歌一有了呼吸的空間,馬上大口的喘著氣,開口罵。

「方慕雲,你這個土匪,快放開我,馬上解了我的穴。」說著不住的扭動身子,雖然不能動手動腳,好歹整個身子還可以配合著抗議。

只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低喝:「別動,不然我就在這裡要了你。」說完整個身子抵著她的身子喘著粗氣,他在強行抵壓心底的慾望,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希望,那就是趕快成親,要不然保不準他哪天就吃了她。

長歌聽了這男人的話哪裡還敢動一下,她可不要被一個男人抵著一根柱子給辦了,好歹也應該找張床,溫馨一點吧,方慕雲,我和你誓不兩立了,竟然想霸王硬上弓,嗚,心裡哀嚎,小臉蛋上一片哀怨。

方慕雲平息了自己的慾火,照舊抱著長歌往後院走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單憑一個吻就讓他失去理智的,只有懷裡的小女人能做到,他知道自己絕不會放手把她讓給任何一個男人,從此後她就是他的了,連她的那個兒子都不行,霸道的想著。

湘院是老夫人居住的地方,比較偏僻,因為老夫人昏迷了十年,方慕雲不讓任何人打擾到娘親,所以選了一處較僻靜的地方給娘親居住,裡面單撥了兩個打掃的小丫頭,還有一個就是娘親從小到大跟著的丫頭水姨。

方慕雲抱著長歌走進湘院,迎面而來的小丫頭一臉驚訝,她們清楚的看到莊主眼裡的寵漲,俊美不凡的莊主向來是冷漠的,從來不多看女人一眼,這會兒竟然如此寵著一個女人,還一副珍寶似的抱在懷裡,可見那看不清臉面的女子是得天獨厚了,小丫頭想著福了一下身子。

「莊主來啦。」

方慕雲點了一下頭,走進院子裡,這座院子和碧玉軒很相似,不一樣的是這裡到處都種滿了爬籐型的植物,整座院子裡到處綠意盎然,蝴蝶翩纖,方慕雲跨上石階,從屋子裡掀簾走出來一個風韻猶存的女子,抬頭看到慕雲抱著一個女子走進湘院來,不禁失笑道。

「慕雲,你這是幹嘛呢?把人家姑娘摟在懷裡?不會是?」

方慕雲點頭,水秀的臉上一下子舒展開來,這小子是她看著長大的,一直為了他娘的病而不肯成親,眼看著歲數一日大過一日,還沒有成親的打算,她都要急死了,如果小姐醒過來知道的話,該如何責備她呢,現在總算好了,他找到想要成親的對象了,這真是個喜事,應該告訴小姐才是。

長歌偷偷的瞄了一眼台階上面的女人,倒是挺和藹的,忙低聲吼:「方慕雲把我放下來,給我把穴道解開,我有腿。」

這次方慕雲總算乖乖的配合了她的話,輕輕的把她放在地上,一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長歌立刻舒展了一下手腳,媽呀,整個身子都僵硬了,伸出纖細的小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方慕雲的胸膛。

「下次不准再點我的穴,還有我自己有腿,不准抱我。」說完收起小手指,人家紋絲未動,可憐她的小手指啊疼死啦,氣惱的甩手,沒事把身體長得那麼結實幹嘛,方慕雲好笑的拿過她的手,揉了揉責怪。

「沒事別用手指頭點,疼了吧,來,這是水姨,和我娘從小一起長大的。」方慕雲指著眼前的女人對長歌說,長歌不好意思的點頭叫了一聲水姨,方慕雲又把長歌的名字告訴水姨。

水秀看著眼前兩個人打情罵俏,飛快的走進屋子裡去告訴小姐了,慕雲給她帶媳婦來了,而且看得出慕雲愛上了那個小女人了,那小女人很可愛,一定會是方家的好媳婦的。

「進去給我娘看看吧,總之,我希望你努力一下,如果實在不行,我會再去找別的大夫的。」方慕雲伸出大手牽過長歌的小手,這時候他的眼神裡沒有凌寒冷漠,有的是深厚的憂傷,長歌倒不忍心甩開他的大手了,聽任他把她拽進屋子裡。

湘院和碧玉軒一樣,有獨立的花廳,書房,寢室,什麼都不缺,長歌跟著方慕雲的身後,走進廂房裡,廂房裡點燃著一種很好聞的薰香,一張雕花楠木床上支著深藍色的紗帳,簡潔而淡雅,一個眉如遠山,面如桃花的女子睡在上面,如果說這是方慕雲的娘的話,無疑歲月對她是寬厚的,沒有在她那張如花的面靨留下一點兒的痕跡,她是那麼的年輕,靜靜的睡在那兒,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昏迷了十年,長歌絕不會估到這是一個昏迷了十年的病人,那張臉上紅潤細膩,一點也看不出生病的痕跡。

長歌緩步走過去,坐到床榻邊,伸出手拉過她纖細的手臂,那潔白的手臂上連細細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皮膚柔滑,薄得像一層透明的素紙,令人不能忍心用力的握著,只能輕輕的沾在上面。

水秀本來以為慕雲是帶了一個女人來給他娘看的,沒想到這個小女人還是一個大夫,這倒出了自己的意外,靜靜的看著長歌給小姐號脈,然後沉思,她和慕雲忍不住在心裡祈禱,但願這個小女人能有辦法治好小姐的病,他們已經找遍了很多名醫,可是都沒有辦法,每一次都懷著很大的希望,到最後沉痛的失望,現在已經學會了平淡對待。

長歌一會兒用左手給她號一下,一會兒又用右手給她號一下,深思了很久,不由得開口問方慕雲。

「你娘怎麼能昏迷了十年,還有心脈呢,只是這心脈已經很弱了,只怕再治不好就沒有回天之術了,」長歌是不忍心這樣說的,可是一個大夫要說的是真話,長歌的話音一落,方慕雲和水秀的臉色一白,方慕雲伸出大手緊握住長歌的肩,因為太用力,使得長歌疼得皺眉,水秀忙拉了他的手。

「慕雲,你別弄疼了藍姑娘。」

方慕雲清醒過來,鬆開手,眼神移向床上的女人,娘親睡了十年,十年前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通過自己的不斷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好想讓娘親看到兒子創下的一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等她醒過來,知道兒子已經強大到可以保護她了。

 長歌看到方慕雲的傷心,心裡竟也感到難過,只不過她的心脈雖弱,卻不代表一點希望都沒有,為了讓方慕雲展開笑臉,她覺得自己應該試一試,這樣一個沉穩高貴的男人,應該沒有事物可以打倒他才是。

「好了,你們也用不著傷心了,其實你娘的這種狀況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長歌的話音一落,立刻感覺到兩雙眼睛齊刷刷的望著她,祈盼,期望,強烈的掃視著她。

「別這麼看我,我只說試一試,沒說一定能治好。」長歌趕緊先打招呼,別到時候看不好,把一切責任都賴在她頭上,她可不想擔著這莫須有的罪名。

「好,藍兒,我們相信你,你就試一試吧。」方慕雲不知為什麼就是相信長歌有這個能力可以治好他娘,因為他曾找到過一個得道高僧,他說,如果世上有人認得紅葉果,那人就是你娘命中的貴人,你娘就有救了,所以他相信藍兒一定是方雲山莊的貴人,更是他的貴人。

「那好吧,既然你們這麼相信我,我就試一試吧。」長歌仰起小腦袋,被人相信原來是這麼爽的一件事,不錯,太好了,其實夫人根本沒有所謂的病,所以那些高明的大夫總是尋求著她身上的病理,其實她是因為心神俱裂的原因,女人心神俱裂的原因,無非是為情所困,這個女人心裡應該愛著一個男人,愛得太深,所以不能自已,或許是那個男人傷了她的心,導致她沒有活下去的願望。

「其實你娘並沒有病。」長歌開口。

方慕雲和水秀睜大眼,難以置信,十年來,看過無數的大夫,都說夫人得的是奇症,還沒有一個人說他娘沒有病,方慕雲剛毅的臉上盛著不可思議,薄唇緊抿,劍眉緊蹙,在思考長歌話裡的可信度,最終決定相信這樣的說法,只是如果娘沒有病為什麼整整昏迷了十年。

「那她為什麼昏迷了十年。」方慕雲伸手握住長歌問,他的手堅硬如石,緊纏著她的手,好像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如果娘沒有病為什麼昏睡了十年。

長歌回握了方慕雲一下,給他稍安鐵躁的意思,輕輕的望著水姨。

「我想水姨應該最清楚夫人的情況了,夫人為什麼會十年昏迷不醒,是因為她心神俱裂的原因,自我封閉,我想她一定曾經深愛過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或許負了她,所以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導致心神碎裂,一心求死,這就是很多名醫都看不好的原因,因為很多人都把她當成病來醫了,事實上她沒有病,只是一種假死狀態。」長歌說完,水秀的身子禁不住顫抖了一下,臉色白了一下,也許真的如長歌所預料的。

「水姨,藍兒說的是真的嗎?」方慕雲抬起頭盯著水姨,那眼神是驚濤駭浪,狂猛的憤怒,堅挺的鷹鼻越發的冷硬如刀,呼出的氣息沉重而凌寒。

水秀歎息了一口氣,搖晃了一下身子,轉身走到雕花圓桌邊坐下,再無力站著了,招手示意慕雲和藍兒坐下來。

「慕雲,本來這件事我是不想說的,這是你娘的私事,我不願意讓你難過,可是現在只有讓你們瞭解當時的情況,才會對症下藥吧。」水秀說完這句話時,眼神幽幽的飄到很遠。

長歌和慕雲分別坐在她的兩邊,一起望著她。

「這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時候小姐才十三四歲的年紀,長得真是美麗,一笑傾國,再笑傾城,整日裡方雲山莊都快被媒婆踏破了,可是小姐心高氣傲,誰也看不上,後來有一天,小姐到天山寺去進香,遇到了一個俊美不凡的男子,那個男人就是慕雲的爹,兩個人相見恨晚,小姐在天山寺一住就是半個月,後來老爺派人去接小姐,小姐無奈回到了方雲山莊,當時和慕雲的爹說好了,要他來方府提親的,可是小姐在山莊裡一直等他,他也沒有來,直到小姐的肚子大了,老爺憤怒的讓小姐打胎,可是小姐拚死要保住慕雲,她一直相信那個男人沒有來,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小姐給老爺跪了三天三夜,老爺最後才同意把慕雲生下來,最初的幾年,小姐總是派人到京城去找他,一直到慕雲十七歲那年,有人告訴小姐說找到那個男人了,小姐立刻進京去找他,她只想問他為什麼不守著當初的諾言,可是等她趕到京城的時候,正逢那個男人大婚,小姐像瘋了一樣的回到方雲山莊來,把自己關在房裡三天三夜,等到大家發現的時候,她就是現在這副樣子了。」

「那個男人現在在哪裡?我要親手殺了他,替我娘報仇。」方慕雲臉上青筋暴突,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爹去世了,沒想到這可惡的男人竟然還活著,而且從來不聞不問他們娘倆,害得娘如今生不如死,他方慕雲絕對不會放過那個男人的。

惡魔成長卷 065 他是惡人?

方慕雲憤怒的沉聲:「我要殺了他,這個該死的男人。」咬牙吐出每一個字,長歌想說,沒有那個男人哪有你啊,可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她只想找出癥結救回夫人。

「其實我倒覺得事情沒有那麼單純,你們想,如果那個男人要成親恐怕早就成親了,為什麼一定要過了十七年才成親呢,而且還恰巧讓你娘給看到了。」長歌分析當時的經過。

方慕雲和水秀冷靜的一想,這話多少有點道理,如果要成親為什麼要等到十七年以後呢,應該早就成親了,偏就等到小姐去了以後,還正好讓小姐看到了,難道那個男人真的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兩個人的臉色好了一點,不過仍很難看,因為這個男人害得娘親睡在床上就該好好收拾他一頓。

「慕雲,現在要救你娘,就要找到那個男人,只要他把你娘心裡的愛找回來,你娘就會醒過來了。」長歌掉頭望向旁邊的方慕雲,她可以看出他眼裡的抗拒,決傲,凌寒,可是如果不召回那個男人,他娘只怕就真的沒救了。

方慕雲薄唇緊閉,半天沒有聲響,水秀擔憂的望著他,就怕他堅決反對去找那個男人,只要能求回小姐,其他的都不重要。

「水姨,他叫什麼名字?」方慕雲出聲詢問,漆黑如潭的眼眸望不見底,唇角冷冷的勾起,一臉的陰沉,他不會讓那個男人好過的,他要先揍他一頓,再把他提到娘的面前來。

「他叫夏侯商。」水秀輕聲說,想起當年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怎麼就負了小姐呢,她記得當時他真的是愛著小姐的,那種愛如珍寶的感覺是不會錯的,就像慕雲現在對藍兒一樣,一種捧在手心裡想要呵護一輩子的情愫。

「夏侯商。」慕雲輕笑,那笑裡透著涼薄的寒意,原來他不姓方,他真正該姓的是夏侯,那麼他該叫夏侯慕雲嗎?慕雲站起身踱步到床榻前,低頭凝視著床上的女子,娘,原來你心裡承受著這樣的苦,明天我會去把那個該死的男人抓到你的面前來。

長歌走到慕雲身邊,望向床上的小女子,那麼柔美,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是因為她心裡一直如最初遇見他時一樣執著嗎?伸出手握住當慕雲的手,想給他一絲力量,他娘會醒過來的,老天不負有情人。

「水姨,你照顧好我娘,明天我會出發去找那個男人。」慕雲緊握著長歌的手,感覺到她手心裡的溫暖穿透過他的身體,原來有一個人在身邊是這麼幸福的事情,不由得寵溺的望著身邊的女人。

「嗯,你爹是京城人,他是那種大富大貴是人家,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找到他,別為難他,他是你娘的希望。」水秀不放心的叮嚀慕雲,她很清楚慕雲的殘酷冷漠,若不是為了他娘,他一定會親手殺了那個男人的。

「水姨放心吧,我不希望我娘有事?」慕雲輕佻眉,口氣有些無奈,他是想要整治那個男人來著,可是那個人竟是娘心裡的命,原來還以為自己才是娘心裡的寶貝,原來是另外一個男人。

「好了,你們也累了,去休息吧。」水秀柔聲開口。

「水姨,從現在開始,你要多說夫人和那個男人之間的事給她聽,慢慢的讓她恢復心神,明天開始我會為她實行一套治療方案。」長歌叮嚀水姨一聲,她點了一下頭。

方慕雲伸出大手拉著長歌走出廂房,出了湘院,夜已深,天上繁星密佈,卻沒有月亮,閃爍著的星辰,似跳動著的寶石,別有一番趣意,走在長廊裡,晃悠悠的燈籠裡映出朦朧的影子,照著青石板上,延伸出一種溫柔的浪漫。

忽然方慕雲一把摟過長歌的身子,長歌一愣,就那麼靜靜的聽任他的摟抱,聽著彼此的心跳聲,在夜色中是那麼的清晰。

「好了,我的小刺蝟也有安靜的時候。」方慕雲調笑的口吻從頭頂上方傳來,長歌一聽,氣得一抬腳踩了下去,這男人真不知好歹,本來還想著今天是他傷心的日子,就讓他暫時抱一下,他還敢這樣說。

「方慕雲,你這個混蛋,放開我。」一腳踩完,方慕雲一個沒留神被她掙扎了開去,在前面飛快的跑著,方慕雲不急不躁的跟在後面,他記得某人好像說過自己是個路癡什麼的,那麼待會兒她一定會過來問他的,臉上好整似暇的盯著那遠去的小身影,如果以後方雲山莊裡多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寶貝,日子一定不會無聊的,恨不得馬上就娶了這個女人,不過這女人好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將要成為這裡女主人的事實,他會讓她知道的,嘴角挑起邪笑。

果然一會兒功夫,走廊的盡頭奔過來一個身影,離得遠遠的吼叫。

 「方慕雲,回碧玉軒的路怎麼走?」長歌大剌剌的叉著腰指著某男。

方慕雲的眼神晶亮如天上的星辰,慢慢的往那個女人身邊走去,長歌立刻警覺的往後面退,直退到一根雕龍繪鳳的柱子前,馬上出聲警告。

「方慕雲不准抱我,我有腳,不准點我的穴道,不准點我的穴道,不准和我拉拉扯扯的,你有老婆了。」

可惜那話還沒說完呢,人早進了寬厚的胸懷,方慕雲邪邪的警告她。

「是不是還想來讓我阻住你的嘴。」一句話很好的阻住一個舌燥的女人,長歌哀怨的伏在方慕雲的懷裡,這還有天理嗎?總是吃她的豆腐,還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老天啊,來道雷劈死這個男人吧。

方慕雲好笑的盯視著懷裡女人多變的面孔,一會兒哀怨,一會兒咬牙切齒的,一會兒又笑得像個白癡似的,不過哪一種他都喜歡,望著她紅艷艷的小嘴兒,恨不得大力的親一口,可是自己不敢這麼做,一旦碰了就不可收拾了,自己已經不能控制好對她的情緒了。

方慕雲把長歌一直送到碧玉軒門前,林兒和竹兒正在院門前候著,一見到莊主抱著藍姑娘回來了,忙惶恐的低下頭,冷酷的莊主竟然抱著藍姑娘,想來藍姑娘一定深得莊主的心了,兩丫頭暗自猜測著,方慕雲冷聲吩咐。

「好好伺候藍姑娘,若是惹得她不高興了。」下面的話並沒有說,但是小丫頭的身子輕顫了一下,莊裡的家法可是極嚴厲的。

長歌見兩丫頭被這傢伙嚇得不清,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大伙這麼怕他,雖然他總是吃她的豆腐,不過她自認為他並不是一個可怕的人,相反的長得俊美不凡,是那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帥哥一枚,所以她更不理解這些人為什麼如此怕他了,長歌見方慕雲盯著她看,忙伸出手來推他的身子。

「好啦,我已經到了。你快點回去吧。」

方慕雲轉身離開碧玉軒,走了幾步停下身子,思索起一個問題來,自己是不是失去魅力了,為什麼這丫頭一副恨不得他早走早好的表情,帶著遲疑走回自個的院子,院子裡站著幾個貼身手下,一見到他出現,恭敬的垂首叫了一聲。

「莊主。」

「嗯。」方慕雲點了一下頭,走進花廳裡,幾個手下跟著他的身後走進去,方慕雲忽然抬首問緊跟在身後的黃昆。

「我最近是不是一點魅力也沒有了?」

黃昆被莊主的話搞得一愣,莊主如此俊美不凡,又是方雲山莊的莊主,還是當今最年輕的武林盟主,女人趨勢若狂,怎麼會沒有魅力呢。

「怎麼會呢?莊主一直很有魅力啊。」黃昆說的可是真心話,莊主的俊美就是身為男人的自己有時候都看呆了,那張俊顏如鬼斧神工雕刻出來般,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行,只是不知道莊主為什麼這麼問,今天一回來就聽莊裡的人議論,說莊主帶回來一個女人,那女人不但對莊主大呼小叫的,還大罵莊主,莊主不但不生氣,還很寵她,難道那個女人就是未來的莊主夫人,黃昆猜測著,難道是因為莊主夫人說莊主沒有魅力嗎?

 「噢。」方慕雲應了一聲,不再提這個話題,抬眼望著眼前的幾個手下,都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一等一的高手,他們方雲山莊能獨步武林不是沒有道理的,生意做得大,武林地位高,每一樣都是他的心血。

「明天我會去一趟京城,白霖和我一起去,黃昆給我留在府裡保護藍兒,別讓她知道,其他人盡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吧。」方慕雲吩咐下去,幾個手下恭敬的應了一聲:「是的。」

黃昆和白霖等正準備出去,外面傳來嬌柔的軟語:「莊主在嗎?」

只聽到守院門的手下恭敬的應了一聲:「月影夫人?」

月影甜美的笑著望向那手下:「莊主在裡面嗎?」

手下為難的不知如何回答,方慕雲冷冷的出聲:「讓她進來吧。」白霖和黃昆等立刻告退走出去,迎面碰上月影夫人,打扮得面若嬌花,穿著長袖的煙紗羅,一副麗質天生的容顏,竟然沒有鎖住莊主的心,那麼另外一個女子又是怎樣一個人呢?黃昆猜測著。

月影衝著黃昆等點了一下頭,淺笑著走進花廳,燭光下的男人還是那麼的俊美,眼亮如星辰,性感的唇微啟著,半敞開的胸膛露出結實的肌肉,看得月影喉嚨一緊,心內熱辣辣的燒灼起來,每一次見到慕雲都讓她愛意更深,所以她才會委屈自己做一個小妾,身為武林世家的大小姐,她本該做一個當家主母,可是因為愛著這個男人,情願做一個小妾,慕雲一直很寵愛她,所以她以為自己會成為方雲山莊的夫人,整個方雲山莊都是這樣認為的,之所以莊主沒有正式的升了月影夫人的地位,完全是因為老夫人的病沒有好,可是今天那個女人竟然走進了碧玉軒,難道一直以來她都是在做夢,這個男人給予了她寵愛,幻想,卻又要親手掐斷她嗎?

「有事嗎?」慕雲抬頭望了一眼月影,這女人一臉受傷的表情是什麼意思,自己當初可是堅決不同意她留下來的,是她自己說願意留下來做小妾的,而他正好缺個暖床的工具,就留下了她,這會兒她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倒顯得萬分的可笑,如果他願意給她一切,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嗎?有些女人可真愚蠢,男人若是愛你,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他會心甘情願的摘給你,而不是讓你去一日日的等候,等候著的便是傷害。

「慕雲,你好久沒有回來,人家想你了。」月影已經看到了慕雲眼裡的厭煩,哪裡還敢露出一丁點的嬌嗔,纖細的玉手撫上那性感的胸肌,整個人軟若無骨的挨到那副偉岸的身軀上,光是摩娑著他的身子,她都可以產生了心裡的渴望,他的狂猛,他的剛烈,緊貼著他的身子,低下頭輕咬上那輪廓鮮明的耳垂,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手兒一直往下滑,方慕雲一個喘息,大手一帶背後的女人被扯進他的懷裡,剛才壓抑的慾望被挑逗了出來,看著眼前的如花容顏,想著那個跳得像個小刺蝟似的女人,身子竟然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伸出手推開月影,淡淡的說。

「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吧。」

「慕雲,為什麼?以後你再也不需要我了嗎?」月影被拒絕得臉色有些難堪,她的挑逗從來沒有失敗過,難道是因為那個女人嗎?眼裡染上仇視,嫉恨,她不會放過那個搶了她男人的女人。

方慕雲的腦海裡立刻閃出那張倔傲變化多端的俏顏,只怕有了那樣一個精靈似的女人,他真的再也不需要別的女人了,他現在滿腦子只想把她壓在身下,對別的女人再也沒有性趣了,就是眼前的美嬌娘也挑逗不了他,而她一個咬牙切齒的吻就擊垮了他整個意志。

「好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什麼事我會叫你的。」方慕雲冷硬的命令。一絲不悅染在眼底,聲音似冰塊似的不帶溫度,月影蕭索的輕顫了一下,她親眼見過方慕雲是如何對待那些惹到他的人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麼鼻刑,閹刑,總之都是極殘酷。

「好吧,那你早點休息吧。」月影再看一眼那張俊顏,垂下眼瞼,乖巧的離開這裡。

一走出方慕雲居住地方,這個女人良好的形象再也沒有了,憤怒的在夜空下低咒那個居住在碧玉軒的女人,跟在她身後的丫頭青兒一聲不敢吭,她是月影在家裡帶來的丫頭。

碧玉軒裡,長歌盥洗過後,穿著一襲錦繡睡袍,坐在屋外的籐椅上觀看天上的星星,心裡不禁擔憂,兒子一定急得不得了,可是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呢,林兒走過來,站到長歌的身後,用一條大毛巾給她擠壓頭上的水跡,輕聲的問:「藍姑娘要不要去休息?」

「休息?恐怕今夜我是睡不著了,還是給我倒杯茶吧。」長歌無奈的歎息口氣,自己初到這個地方,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竹兒聽到長歌想喝茶,早飛快的跑進去倒了杯玫瑰花茶,有提神安腦的作用,藍姑娘不是睡不著嗎?喝了這花茶好睡一點。

林兒給長歌壓乾了頭髮,走到一邊立著,長歌看兩個小丫頭站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睡不著也犯不著讓別人也陪站著吧:「林兒,竹兒,你們兩個去睡吧,我一個人再坐會兒,待會兒自個去睡吧。」

林兒和竹兒哪裡敢走開半步,他們可沒忘了莊主的提醒,這藍姑娘可是莊主的心尖兒,要是稍有不周,只怕她們兩個小丫頭該缺胳膊少腿了,還是小心的伺候著為好,一時兩個人連忙搖頭。

「藍姑娘,我們不累,你躺會兒吧。」兩丫頭異口同聲的說著。

長歌哪裡還忍心這黑天漆日的躺在這發雅興,還是進屋去躺著吧,讓人家苦命的小丫頭也休息一會兒,這一夜她們已經被她折騰得很累了,忙站起身往裡面走去。

「好吧,我去睡了,你們也都去休息吧,有什麼需要我再叫你們吧。」林兒和竹兒就住在外間,有什麼事一叫便應,所以長歌便命令兩小丫頭睡覺,不用再跟著自個兒,自己一個人進了裡間。

本以為自己肯定是數著羊頭混一夜的,可偏就頭一靠到枕頭那個睡得真叫香啊,一覺睡到大天亮,心裡正舒服,一翻身,玉腿習慣性的翹上旁邊的薄被,可是今兒這個薄被為什麼這麼硬呢,長歌不死心的往前面挪了挪,再用力的抱緊了一點,天哪,這被子太硬了,是石頭做成的不成,氣惱的睜開眼,對上一雙興趣盎然的眼神。

「啊?」

惡魔成長卷 066 烙上印記

「啊…」一大早長歌就發出高八度尖銳的叫聲,一旁的罪魁禍首好像沒事人似的盯著她,眸光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身上,長歌叫夠了,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天哪,自己的兩隻手以八爪魚的姿勢緊抱人家,一隻玉腿還翹在人家身上,這哪裡是人家纏著她,分明是自己霸著人家,可問題是他怎麼會在她的房間。

長歌飛快的躍起身,上下的檢查一遍自己身上的睡袍,還好,雖然有些亂,但看起來沒有被扒過的跡象,氣惱的往邊上一讓,冷瞪上那個男人。

「方慕雲,為什麼你會在我的房間裡?」

方慕雲一手托著腦袋,半斜著身子,慵懶性感的開口:「因為我想著藍兒剛到這裡一定睡不著覺,所以過來陪你的,誰知道某人睡得特別香,還打呼嚕,流口水,還緊緊抱住我不准我走,所以我只好委屈一下了。」

「打呼嚕?流口水?」長歌皺眉想著自己會打呼嚕嗎?還會流口水,天哪,那不是很醜嗎?小臉蛋一會兒氣憤,一會兒懊惱的,方慕雲最愛看她這時候的困窘,乾脆趴到床榻上看她的表情,想著她睡著時像個可愛的貓咪似的窩在他懷裡,他抱了一整夜都毫無睡意,如果以後每一天早晨醒來都可以抱著她,才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自己偷樂中,這個女人睡覺安靜極了,根本沒有他所說的怪毛病,只不過整了她一下而已,誰讓她這麼可愛呢。

長歌繞著圈兒想了一遍,發現問題偏離了自己的問話,現在是他怎麼會跑到她的房裡的,像這樣她可不敢呆在這碧玉軒裡,總有人半夜爬上她的床,誰敢呆啊,太恐怖了。

「方慕雲,你要是再敢半夜摸上我的床,我就離開這裡,不給你娘治病了。」惡狠狠的威脅某男,可惜一點效果沒有,某男邪笑著問:「你知道怎麼回去嗎?」

這真是一個軟肋,她不知道怎麼回去,所以他就這般有恃無恐了。

「難道我就找不到一個帶我回去的人嗎?」長歌反諷,不屑的瞪著這妖男,賴她在房裡一夜,還敢耍酷,竟該死的性感。

長歌的話音一落,某男的臉色一變,怒火染入眼底,俊顏鐵青,飛快的伸手把她給扯到身子下,一下子阻了那雙小嘴兒,一大早開始上演激情戲,那唇帶著懲罰性的撕咬著,長歌輕呼一聲,方慕雲喘了口粗氣放開她的身子,警告的威脅聲,冷硬如鐵:「誰若是敢把你送回去,那個人必死無疑。」

這句話帶著很深的狂怒,長歌看他劍眉鎖著寒意,薄唇緊抿,唇角勾出絲絲冷氣。

這男人真能逼瘋人,一會兒笑得跟什麼似的,一會兒又惱成這樣,而且還吃人家的豆腐,長歌氣得再顧不了別的,撲上前一口咬著方慕雲的胸膛,你個壞男人,叫你欺負我,我今天非咬得你流血,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嗎?

長歌下了死命的咬著,血流進嘴裡,一股血腥,順著唇角往下流,可這個男人愣是皺著眉,不吭一聲,好似那身子不是他的身子,長歌總算是咬累了,趴在那胸口喘氣兒,卻被上方的人一把拉近前,低頭吻上她的唇,那血絞和在兩個人的嘴裡,是他的血,嚥入她的候中,他貼著她的耳邊下盎:「現在我的身上有了你的印記,你要一輩子對我負責,今生不離不棄,否則就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你,把你牢牢的鎖在我身邊。」長歌心裡的震撼比什麼都多,這男人難道不知道痛嗎?看他胸前血流不止,她倒過意不去了,伸出手摀住那傷口,叫了一聲。

「林兒。」

方慕雲一動不動的望著她輕柔的動作,他會霸佔著她的心,誰也搶不了。

林兒聽到長歌的叫喚,飛快跑進來,一看莊主胸前血流不止,驚慌的叫了一聲,立刻接受到莊主的冷寒的眸光,忙抿緊嘴巴,問長歌:「藍姑娘?」

「去找些止血的藥來,另外再找點紗布來。」長歌說著話,心裡有些慌慌的竟害怕他受傷,自己不會被這個男人給誘惑了吧,雖然和他才相處了短短的一天一夜時間,內心的設防好像快瓦解了。

方慕雲定定的望著長歌,看著她眸中的慌亂,看著她的焦慮,時不時抬頭看林兒有沒有過來的著急,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他喜歡看著她為他的事著急,心安,甚至慶幸自己被她咬了,要不然他不會看到她這麼多的表情。

「好了,你別急了,沒事的,不就是流一點血嗎?」他沙啞的嗓音是迷人的引誘,完全無視於胸前的血跡,只顧望著她,輕聲開口:「待會兒我要離開方雲山莊,所以想多看看你。」

長歌想起他要去找他爹夏侯商,那麼她是不是可以乘他不在的時候離開呢,長歌轉動著小腦袋瓜子,她完全不知道一件事,每次一想事情時,整個面部表情都是活躍的,所以方慕雲立刻就知道她想什麼了,伸出手拉她的小手,懲罰性的在她是手背上輕咬了一下,比起她咬的傷口,簡直像蚊子叮一樣,然後威脅的開口:「不准想著離開,要是等我回來,你不在了,我就會把林兒和竹兒斬了。」那樣堅定的口氣,卻是認真的,讓正好走進來的林兒嚇得差點沒昏過去,祈求的眸光盯著藍姑娘,長歌忙擺手。

「好了,我開玩笑的。」乾笑著,伸手接過林兒手裡的止血散,和紗布,調轉身子,細心的給他上了些藥,又用紗布給他綁好,因為後面夠不著,長歌示意方慕雲起身,讓林兒在後面打個結,可惜那男人冷瞪一眼,套著她的耳朵警告著:「以後我是身體只有你能碰,別的女人誰也不行,要把我看緊一點,知道嗎?」

長歌真想甩一個巴掌給他,你有那麼吃香嗎?可惜不敢開口,這男人變臉比天還快,只好歹命的趴在他身上系後面的結,小臉蛋兒輕擦過他的前胸,方慕雲心裡一陣騷動,瞪了林兒一眼,小丫頭立刻飛奔出去,剩下某男理所當然的吃著某個呆女人的豆腐,等某女打好結了,順帶的又偷了一口小嘴,這次狠狠的吻了個夠本,害得他煎熬了一整夜,而這個小女人睡得跟一隻豬一樣,當然要補償一下。

方慕雲香也偷到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才懶懶的下床,臨了還不忘叮嚀一句:「別給我跑,要是讓我逮到的話,小心你的腿。」

長歌氣得一個枕頭扔過去,人家早走了,只能在後面氣狠狠的怒罵:「方慕雲,去死啦。」

林兒和竹兒一起走進來,看長歌坐在軟榻上生悶氣,小心的不敢發出一點響聲,尤其是林兒,她看到了莊主對眼前的女人寵得不像話,就連她咬他那麼厲害,莊主還笑瞇瞇的安慰她,而且如果藍姑娘離開這裡的話,莊主說要斬了她們兩個,雖然藍姑娘不太相信,可她知道莊主向是來說到做到的人,他除了在藍姑娘面前溫柔得讓人看不清他本來的殘酷,在別人面前誰不害怕啊。

長歌抬頭看兩丫頭小心的望著自己,伸手摸了一下臉蛋,難道我長得很可怕嗎?這兩丫頭嚇成這樣,忙溫柔的開口:「怎麼了,林兒?」

一聲問候,林兒和竹兒噗通一聲給長歌跪了下來,連連磕起頭來:「藍姑娘,你千萬不要離開這裡,要不然莊主真的會殺了我們的。」

長歌一聽,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忙擺了擺手,林兒和竹兒一見總算放了心,站起身,長歌高興的說:「我們一起離開吧。」

一句話把站起來的兩個人嚇得再次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聲的央求著:「藍姑娘,你千萬不要離開這裡,我們全家大小都在這個莊院裡,要是我們走了,全家人都要遭殃,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吧。」

長歌那叫一個為難,本想著等那傢伙走了後,一定要找個人領自己走出去,難道真要留在這裡等他回來嗎?繼續給他豆腐吃,這男人太過分了,還有那個女人不會生氣嗎?忙點頭讓林兒和竹兒起來,她決定暫時性的不走了,就算她不走了,她兒子也會找到這裡的,這一點,她非常確信,兒子一定會非常憤怒的,到時候非斬了那個男人不可,可是她心底好像有個小聲音,不希望他被兒子斬掉。

「你們莊主夫人平常都不管這不要臉的莊主嗎?」長歌問站在邊上的林兒,她決定找那個女人好好談談,讓她好好管管自己的夫君。

「莊主夫人?誰啊?」林兒一頭霧水,後來想了一下,一定是藍姑娘誤會了,忙急急的解釋:「那個不是莊主夫人,我們莊主還沒有迎娶夫人呢,那個是莊主的小妾月影。」

「小妾?」長歌一呆,原來那個女人是小妾啊,一個小妾拽得跟一個孔雀差不多,有沒有搞錯啊,她還以為她是莊主夫人呢,才會對她那麼熱情,想不到她還不領情,原來才是個小妾啊,怪不得沒人管這個該死的男人,可是她心裡好像竟有點高興似的,人家沒娶妻她高興什麼,方慕雲說過讓她做他的新娘子,可是她真的要呆在這方雲山莊一輩子嗎?她還想著和兒子遊遍大江南北呢,怎麼能為了一棵雜草放棄大好的美夢呢。

惡魔成長卷 067 逃離山莊

長歌想著現在還是給夫人治好病是真的,其他的事以後再作打算把,起身下床,林兒和竹兒忙走過來,伺候她穿衣服,拉開高大的雕花衣櫥,裡面竟然掛著滿滿的衣服,都是些名貴的煙衫羅,長歌看得目瞪口呆,趕忙開口。

「慢點,慢點,這些都是誰的?怎麼能隨便穿人家的衣服呢?」

林兒福了一下身子,解釋,「這是莊主吩咐人一大早送過來的,都是藍姑娘的衣服。」

「啊?」長歌的眼睛睜得更大,者太誇張了吧,一夜的功夫就多了這麼多漂亮的衣服,走到櫥門前,伸出手仔細的摸著,這些料子都可都是極品,摸在手裡柔軟又舒服,而且每一件都很漂亮,女人天性美,這可是沒辦法的事,所以長歌很高興,忙指著一件粉色的衣裙。

「就穿這件吧。」

林兒應了一聲,飛快的那下長裙,粉色的長裙,袖口繡著粉粉的牡丹,銀線勾出幾多祥雲,下擺是銀線挑出細細的繁星,腰間繫上白色的煙衫羅,打一個大大的蝴蝶結,整個人清新脫俗。

林兒把長歌拉到梳妝台前,靈巧的手在她的頭上飛舞,眨眼的功夫,挽出一個高高的美人髻 ,斜插碧玉金簪,流蘇懸吊,襯得面容越發的如出水芙蓉,林兒和竹兒看呆了,好一會兒不忘誇讚。

「藍姑娘真的好美啊。」

長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對鏡自攬,還真是不一般,秀氣的眉毛,挺俏的小鼻子,細細的花瓣似的菱形小嘴,再穿上這麼漂亮的衣服,還真有點看呆了呢,站起身對著鏡子移動一下,長裙散開來,如楊柳般婀娜多姿。

「嗯,還不錯。」滿意的點頭。

一大早上能看到如此養眼的自已,心情大好,肚子也適時的叫喚起來,忙抬頭向一旁看呆了的丫頭:「林兒,我餓了,早膳吃什麼呢?」

林兒一聽,開心的福著身子:「藍姑娘,你稍等一下,奴婢整個這就去準備。」

林兒站在門口叫了一聲,傳早膳,立刻有一排小丫頭魚貫而入,很快的上了一桌的菜,應有盡有,什麼玉米粥,小點心,還有精緻可口的小菜,長歌迫不及待的坐下來用膳,真的是餓了,看林兒和竹兒站著,忙吩咐些她們坐下來一起用膳,可惜兩丫頭哪裡這麼做,惶恐的擺手,長歌知道這些人都是守舊的人,只自個先吃著,吃得正歡時,腦海裡竟奇怪的感覺自已好像曾經這樣用過膳食的,細想又沒有了印象。

「用完早膳,林兒吩咐外面的小丫頭把飯食撤了下去,自已沏了花水上來,長歌吃飽喝足了,想起自已還有正事做呢?站起身正準備去老夫人的湘院,有一個丫頭走進來稟報。

「藍姑娘,月影夫人求見。」

長歌一聽,就是那個拽得跟什麼似的小妾嗎?她來做什麼,示威嗎?去找那個男人就好了,找她幹嘛,本想說不見,又一想這好像是人家的地皮吧。

「好了,讓他進來吧,」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月影領著小丫頭走進碧玉軒裡,心懷嫉恨的打量著院子裡的一切,今天她才有機會看到碧玉軒是什麼樣子,一直以為自已會是那個住進碧玉軒的女人,想不到竟然隨便一個女人就佔有了她努力了好久的東西,她實在嚥不下這口氣,昨天晚上慕雲連碰都不碰一下,聽小丫頭稟報,好像他一整夜都呆在這個碧玉軒裡,難道他和這個女人成就了好事,月影想著一切,心裡嫉妒憤恨什麼樣的情緒都有。

長歌抬頭打量眼前的女人,長的美若天仙,就是搞不清那個方慕雲為什麼不娶她做夫人,兩個女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一陣霹靂啪啦的動靜過後,月影莞爾一笑,柔聲張嘴。

「藍姑娘在這裡住得可滿意?這可是我們莊院裡最雅靜的地方了,只有最尊貴的客人才能住進來。」完全是主人的口吻,長歌也不以為意,人家本來就是這家裡的主人啊。

「謝謝月影夫人的掛心,一切都還好,讓你們費心了。」長歌輕聲道謝,不由得動起了這女人的心思,如果她不希望自已留在這裡,倒是可以利用她讓自已離開,注意一定,忙揮了揮手示意林兒和竹兒推下去。

兩個小丫頭怕她被月影夫人欺負,不願意退出去,長歌嚴厲的瞪了她們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月影夫人,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長歌小聲的開口。

月影壓下心頭的憤恨,笑著接口:「不知藍姑娘想找我幫什麼忙,只要我能幫的地方,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長歌趕忙說:「我想離開這裡,你能幫我嗎?」

「離開?」月影沒想到這女人提的竟是這件事,她要離開,沒聽錯吧,慕雲那麼寵她,又讓她住到碧玉軒來,而她竟然要離開這裡,難道她根本不願意嫁給慕雲,想到這個女人根本不願意嫁給慕雲,可他偏就把她當成寶貝一樣,而自已那麼愛他,他竟然不屑要她的愛,真是世事無常,不過這女人別想有什麼好果子吃,臉上布上溫柔可人的笑容。

「好啊,只要藍姑娘想離開這裡,月影一定幫忙,什麼時候走呢?」

「今天我給老夫人開好方子,晚上你派個人把我送到蒼浪山就行了。」長歌高興的說,她希望盡快離開這裡,一定要搶在方慕雲回來之前離開這裡,但是又不能不管不問老夫人的病,她到底是救病醫人的大夫,怎麼可能放著病人不救呢?

月影淺笑著點頭,只要她離開就好,這樣慕雲回來一定會重新寵愛她的,不過這個女人她是不會讓她好過的,柔美的眸子裡閃過暗芒。

「好吧,今晚我會親自過來送你離開這裡的。」月影站起身,朝著長歌甜笑著點一下頭,想到這個女人很快要消失在自已的面前,心裡不由得舒暢多了。

「長歌等月影離開以後,忙低頭想著怎麼治療老婦人的病,老夫人心脈劇裂,軀體已經慢慢的老化了,現在要把她的軀體給軟化,還有就是方慕雲真的會殺了林兒和竹兒這兩個人丫頭嗎?她可不想害了無辜的人,不過她相信方慕雲是嚇唬她的,以為她好騙嗎?

林兒和竹兒見月影夫人離開了,趕快走進碧玉軒裡,見藍姑娘正在凝眉思考,忙小心的福了一下身子問:「藍姑娘,現在是不是去給老婦人看病了?」

長歌回過神來,起身領著兩個丫頭去湘院,湘院裡水姨正在門前的台階上等她,一見到她的影子忙伸出手來拉住長歌的手,兩個人一起走進去,水姨笑著告訴長歌:「昨天我有按照你說的方法,給小姐說起她們從前的事情,現在該做些什麼呢?」

長歌望著夫人的面容依然安詳柔美,她並不知道身邊的人為她憔悴了心神,有時候睡著了也是一種幸福,並不知道活著的痛,長歌伸出手輕撫她的面頰,是不是愛著一個人可以讓人這麼痛苦,她從前世到今世沒有實實在在的愛一個人,那種願意為了他痛著並快樂著的愛戀。

「我開個方子,你去把藥拿回來,連同葉紅果一起放在一口大鍋裡煮吧,等到熬出湯汁來的時候,另對涼水放在木桶了給她浸泡吧,每天二遍,一遍不能少,這樣等到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他的肢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只要他能喚起他們之間的愛,夫人就會醒過來了。」

水姨一聽長歌的話,心裡格外的激動,握著她的手心都是冷汗,小姐真的有救了嗎?立刻招手示意小丫頭筆墨伺候,請長歌移步到外面去。

方子開好了,交到水姨的手裡,長歌總算鬆了口氣,現在她就要準備離開這裡,如果方慕雲回來,她就走不掉了,又叮嚀了水姨一些該注意的細節,才借口有些累了,會碧玉軒,望著這只住了一夜的地方,長歌心裡一陣感概,方慕雲其實是個不錯的男人,但是她總覺得自已好像忘了些什麼,她一定要找回來,然後再談情說愛。

林兒和竹兒總覺得藍姑娘自從月影姑娘來了以後,好像有些魂不守舍的,不會出什麼是把,小心的跟著藍姑娘,藍姑娘千萬不要跑了沒影子,那她們兩個可就死定了。

一整天窩在碧玉軒沒有出來,直到月上柳梢樹,天上新月孤寂,整個方雲山莊都陷入寂靜無聲中,長歌換上自已來時的衣服,等在屋子裡,幸好林兒和竹兒被她攆出去睡覺了,心跳得厲害,就怕在什麼變故?忽然外面一聲響,一個黑影竄進她的房間裡,長歌定晴思看,竟是穿了一身夜行服的月影,原來月影竟然會武功,長歌拍了一下心口,她既然來了,她就放心了。

月影招了一下手,示意長歌跟著出去,外面的小丫頭已將被她點了穴道。

長歌忙緊跟著月影的身後,出了碧玉軒,穿長廊,越過幽徑,黑暗中只聽見沙沙的腳步聲,院子裡傾斜出來的枝條映在地上,細細條條的詭異,長歌心裡總覺得暗處有人看著她們一般,猛然間掉頭,卻是什麼也沒有,照舊跟在月影的身後往後面走去。

月影領著她來到一處較僻偏的院子,飛快的招手示意長歌過去,長歌點了下頭,輕鬆她還會一點,被兒子逼著學了一點,這高牆估計能飛過去,因此緊隨著月影的身後施展輕功越過高牆,高牆外面一片漆黑,這大晚上的該去哪啊,不由得小聲的問月影。

「你知道蒼浪山嗎?」

月影厭惡的皺眉頭,可惜漆黑的夜色下,長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聽到月影柔媚的話。

「好了,你跟著我就是了,不要說話,要不然驚動了莊裡的人你就走不了了。」

一句話落在長歌的耳朵裡,立刻乖乖的閉起嘴巴,她才不想再回去呢,好不容易出來了,長歌跟著月影的身後高一腳第一腳的離開方雲山莊,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長個心裡毛毛的,怎麼走得這麼不踏實呢,而且這裡究竟是哪裡啊,雖也是山,但絕不是蒼狼山,蒼狼山沒有那麼陡峭,沒有這麼的險峻。

長歌的心裡終於後知後覺的感到了不對勁,這女人不會想害她吧,她又沒有搶她的男人,忙停住腳步不走了,沉聲問說:「你究竟把我帶到哪裡去,我知道這不是去蒼浪山的路徑?你說吧?」

月影聽了她的話,冷笑一聲,夜色中那麼清晰,她張揚狂怒的開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我跟著慕雲三年了,一直以為我才是方雲山莊的少夫人,可是沒想到你竟然膽敢迷惑了慕雲,今天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長歌一聽,不由得好笑,往後退了一步,沉聲開口:「我都離開了,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竟然下此毒手,如果被方慕雲知道你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只怕你再也不可能成為方雲山莊的少夫人了,我勸你最好別打歪主意。」

月影仰天長笑一聲,尖銳高昂,咬牙切齒的恨聲:「你別做夢了,今天你一定要死,否則我就沒機會了,只要你活著,慕雲一定會找到你的。」月影話音一落,五指成尖飛快的朝長歌伸來,長歌嚇了一跳,飛快的轉身,一步讓了開去,眼見那女人再次撲上來,媽呀,今兒個我是不是要送命了,雙眼趕緊的閉上。

只是耳邊忽然響起一聲大喝,有人從黑夜中凌空跳出來,長歌趕快眨眼細看,朦朧的月色下,一個長衫的男子一劍擊向月影,冷聲開口:「月影夫人,你太放肆了,還不立刻放手。」

長歌一聽,原來認識月影,那剛才跟著她們的是他嗎?她就有感覺嘛,一定有人跟著她們,雖然她不會武功可她耳朵的靈敏還是有的,既然兩個都是方雲山莊的人,那讓他們打吧,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長歌飛快的掉頭打量了一下周圍,到處是山,究竟往哪裡去呢?根本不知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而另一邊打鬥的月影一看出來的是黃昆,知道自已今日是倒霉了,這黃昆的武功根本是她沒法比的,剛想著,黃昆已飛快的一腳踢飛她的身子,凌空一指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狠狠的摔倒地上,黃昆走到長個的面前。

「藍姑娘請回去吧。」黃昆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動作,長歌哪裡願意跟著他回山莊,忙低眉順眼的和他商量來著。

 「這位大哥,你還是把我送回蒼浪山吧,我不想再回方雲山莊了?」

黃昆心下愕然,想不到人家根本不願意嫁給莊主,難怪莊主昨兒個問自已魅力是不是下降了,原來是對人家沒有吸引力了,想來這藍姑娘是個特別的女人,要不然怎麼可能對莊主不動心呢,黃昆可不敢私下放走她,仍舊維持著動作。

「藍姑娘回去吧,莊主讓我保護藍姑娘,其他的屬下不敢決定,等莊主回來藍姑娘和莊主說吧。」

長歌那個氣啊,這個男人難道是個木頭瘩子不成,要是和那個男人說的通,她會半夜跑嗎?還差點被這個女人給傷了,惱火的瞪了旁邊的女人一眼,然後是這個男人,要是塵兒在就好了,不由得惱恨的仰天大喊了一聲。

「塵兒啊,你怎麼就不來救你娘呢?」

話音落,夜色中響起清晰粘濃的笑聲,帶著孩童的嬌軟:「誰說我不來救你了,人家都累死了,你還這麼說?」

隨著一聲抱怨,黃昆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閃,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孩子領著兩個少年和一個女人立在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只聽那小子一聲令下;「少白,給我好好地殺殺這傢伙的銳氣,竟然敢擋本公子的娘親,真是好大的膽子。」

林少白恭敬的應了一句:「是的,公子。」一提身,指劍直向黃昆的眉心刺去,一時間兩個人糾纏到一起去了。

輕塵立刻撲進娘親的懷裡,摟著長歌的脖子,輕聲說:「娘,人家都嚇壞了,你被誰抓走了,是這個男人嗎?」聲音少有的凌寒,如果是這個男人抓了他娘,那麼他只有死路一條。

長歌忙搖頭,一旁的小鳳伸手拉過長歌的手,關心的問:「姐姐,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長歌笑著問,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兒上下打量著她,確實沒少塊肉,也沒多塊肉,一切正常。

而被點了穴道的月影看著眼前的一切,想不到這女人竟然兒子都有了,原來她在欺騙慕雲,像抓到把柄一樣的尖叫:「好你個藍姑娘,竟然連兒子都有了,還在欺騙慕雲。」

長歌還未來得及說話,小小的塵兒已飛快的出手,啪的一巴掌甩到月影的臉上,冷冷的哼:「你這個賤人,竟然說我娘親的壞話,找死。」小手飛快的點上月影的死穴,月影臉色頓時一白,她沒想到一個三歲大的小孩子竟然有如此絕頂的武功,恐怕就是慕雲在這裡,也未必贏得了他,頓時心裡升起恐懼。

長歌忙出聲喝住兒子:「塵兒住手,不要殺了她,放了她和這位大哥,娘只想離開這裡。」

輕塵皺了一下小眉毛,冷瞪了一下月影,小手猛地收了回去,望著遠處還在打鬥的兩個人,出聲叫回少白:「好了,讓他走吧。」

黃昆望了一下眼前的場景,這藍姑娘是帶不走了,這些人的武功都很厲害,尤其是那個小孩子,更是深不可測,還是先離開再說吧,因此伸出手一把提起月影的身子,眨眼消失在月色中。

惡魔成長卷 068 販賣奴隸

小鳳扶起長歌的身子,細心的幫她整理一下衣服,輕聲問:「姐姐,是誰抓了你啊?」

小輕塵在一旁森寒的問:「娘,是誰抓了你,兒子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長歌想了一下,她還是不說為妙,因為不知道方慕雲的武功究竟有多高,要是兒子打不過他,不就是吃虧了嗎?最重要的是自已還要再被他逮回去,現在還是回落霞谷才是正事,何必再去和那個男人糾纏不清呢。

「兒子,算了,其實那個人並沒有為難我,是因為他娘生病了,所以請我去給他娘治病的,我們還是回去吧,千萬別再去麻煩人家了。」黑暗中這聲音多少有些心虛,伸出手一把拉住輕塵,往前面拽,塵兒連忙叫起來。

「娘,你走錯了,怎麼總是搞不清方向呢?」

長歌乾笑兩聲,找了個藉口:「天黑看不見,其實我是知道怎麼走的。」

輕塵和小鳳也不去點破她,這裡誰不知道她不認識路啊,長歌抬頭見流蘇和少白都來了,看來為了找自已,他們倒是費心,忙跟流蘇道了謝。

「兒子,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長歌好奇的問輕塵,按理他們就算找到方雲山莊,又怎麼知道自已出來了呢?

小鳳扶著她的身子高一腳低一腳的往前走,輕聲說:「我們去了方雲山莊找到了那兩個被點了穴的丫頭,說你不見了,很可能是被月影夫人帶走了,我們是一路找出來的,這裡是唯一一條通向外面的山路,塵兒猜想那個女人帶著你一定不安好心,所以選擇了山路的方向,沒有選大道,我們果然猜對了。」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程,看見前面平坦的大道上停著一輛豪華高大的馬車,輕塵緊拽著長個的身子。

「娘,坐馬車吧,我們現在要去晉城。」

「去晉城?」長歌低下頭望著兒子的小臉蛋,為什麼要去晉城啊,晉城離這裡好遠呢?恐怕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到呢:「去晉城幹什麼?」

輕塵的小臉蛋頓時布上怒火,冷冷的掉頭望向一邊生悶氣,長歌妄想一邊的小鳳,小鳳小心的看了一眼塵兒,才小聲的說:「小蝶去晉城了?」

「小蝶為什麼去晉城?」長歌奇怪的問,小蝶那丫頭也太奇怪了,平日不聲不響的一個人,怎麼好好的就去晉城了,朦朧的月色下,長個見眾人的臉色緊繃,莫名其妙的掃了一圈,回到兒子的臉上,這小子喜歡人家,所以就要去進城找人家嗎?而且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說小蝶去幹什麼呢?橫眉掃過流蘇的媒顏。

「流蘇,你說?究竟怎麼回事,小蝶為什麼去晉城?」冷聲命令,流蘇一下子苦著臉,怎麼偏就指著他說了,哀怨輕盈的望了一眼輕塵的小臉蛋,逐出聲:「小蝶去找大師兄了,她知道當年的真相,大師兄並沒有拋棄她,只是因為當時形勢所迫,所以他才會不辭而別。因為兩個小師弟看小蝶總是不開心,一個不忍心告訴了當年的真相,所以小蝶給師傅留下一封信,去晉城找大師兄去了。」

流蘇說完,看一眼小師弟越發冷冽的臉,眸中閃著絲絲殺氣,不禁為小蝶祈禱了一聲,想到兩個可憐的小師弟,此刻正被關在落霞谷的後山洞裡呢,塵兒已經下了死命令給師傅,必須讓他們在山洞跪半年,否則——,下面的話未說,師父已經完全遵從了,讓他放心下山去找小蝶,他可沒忽視師傅鬆了口氣的神態。

長歌總算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目,不贊成兒子去晉城,小蝶去尋找他的幸福去了,他去幹什麼?就算喜歡人家,也要接人接受啊。

「塵兒,我不贊成你去晉城,小蝶一直不開心難道你不知道嗎?如果她能開心,你應該為她高興才是,為什麼要去阻止她呢?我知道你喜歡她,可是喜歡她更應該讓她幸福,喜歡不是佔有,不是喜歡一樣東西就要佔有她。」

這是長歌第一次如此嚴厲的對輕塵說話,她不想兒子糾纏著這樣的情感不放,雖然他的靈魂是一個少年,可現在他才三歲,他不能要求一個人等他十年,甚至二十年吧。

輕塵怔怔的望著娘親的臉,那張好看的容顏在月色下氣憤的瞪著他,他在這個世上最在乎就是娘親了,當初追隨著她來到這一世,就是為了讓她幸福,現在好像都忘了以前的初衷,飛快的撲進娘親的懷裡,久久不動聲響。

長歌示意少白和流蘇駕車,自已抱著兒子和小鳳上了馬車。

輕塵安靜了一會兒,抬首望著娘親,眼神晶亮如水:「娘親,我們還是去晉城一趟吧,小蝶一個人上路的,我不太放心,而且我要看到她真的幸福,那麼我就會放開了。」

長歌看兒子想開了,而且小蝶那丫頭一個上晉城,確實令人擔心,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兒子一定會懊悔的,那就去晉城一趟吧,反正自已來古代還沒有出去玩過呢,這次正好遊山玩水一番,便點頭同意了輕塵的意見,不過仍不忘叮嚀:「娘答應和你去一趟晉城,但是如果小蝶幸福的話,你一定不讓她難過,好嗎?」

輕塵無言的點頭,輕聲朝外面叫了一聲:「去晉城吧。」

少白在外面應了一聲:「是的,公子。」一拉韁繩馬車飛快的揚起前蹄,塵土飛濺,疾駛而去,東方的天際亮起一抹白。

馬車在山道行駛,很快天色大亮,長歌掀簾望外看一眼,前面的拐彎處有溪水,真好大家盥洗一番,便吩咐少白把馬車靠邊停下來。

俊秀的山峰之間,青籐密佈,山腳下有一處明淨透徹的湖水,湖邊楊柳垂掛,倒映在湖水中,滿堤的野花散發出幽幽的清香,空中啾啾的鳥叫聲,清脆婉轉,好一派鳥語花香的境地。

長歌招呼幾個人到湖邊盥洗一番,看眼前繁華似景,真是一個世外桃源啊。

「娘,你餓了吧,」輕塵走到長歌身邊輕聲問,掉頭問蹲在旁邊的洗臉的少白:「還有多遠就有村鎮了?」

林少白常常天南地北的跑,自然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忙接口回話:「前面不遠就到萬家鎮了,到那裡我們吃早膳吧。

輕塵點了一下頭,自已也跑到湖邊清洗了一下小臉蛋,整理了一下衣衫,等到眾人都收拾乾淨了。

一行人依舊上了馬車望萬家鎮而來。

萬家鎮很快就到了,只是這個小城鎮因為地處偏僻,再加上四面環山,而且鎮上都是習武的人,所見之人都是蠻荑至極,大街上馬匹橫衝直撞,行人閃避過後罵罵咧咧的,看到有面生的人,臉上都掛著狠凌之色,一副不屑的神情。

長歌掀簾詫異的開口問車外面的少白:「這裡的人怎麼回事?好像都很凶狠的樣子?」

少白冷笑一下:「這裡的人因為地處偏僻,沒有官府管轄,所以治安很不好,偷盜行騙在這裡是常事,殺人放火也沒人問,就是這鎮上販賣人口更是常事,總有那些外地的客人跑到這裡來買奴隸,還有那好色的人跑這裡來買通房丫頭。」

長歌聽聽得心驚,古代的世界果然有未開化的地方,掉頭望了一眼兒子,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

「那些奴隸是哪來的?」

「夫人不知道,都是外地的客商投宿在這裡的,被他們給算計了,所以我們要小心一些。」少白提醒大家,清晨一聽到這個,渾身活躍的氣氛張開了,小手兒上下活動這關節,心裡得意的暗忖,小爺今兒總算又可以拿這些該死的東西出氣了,對付這些人娘親不會說話了。

「找家飯莊吃飯吧。」輕聲吩咐外面的少白,少白很快把馬車停到一家『長悅飯莊』門前,小鼻子小眼睛的店小二一甩肩上的毛巾熱絡的迎上來,欲牽過少白的馬去餵食,少白大力的一甩手拍了店小二一下:「張三,你小子混大了,哥們也不叫一聲了。」店小二張三仔細一看,原來是林少白,笑著去握少白的手,以前少白曾經幫助過這個張三,因此張三一直視為林少白為好朋友。

「少白,好久不見你了,想不到今兒個又見著了,這次你是去參加武林大會嗎?各門各派可去了不少人了。」張三和林少白開心的說著話,流蘇一掀簾,讓馬車上的長歌共和小鳳下車。輕塵也輕輕跳下馬車。

張三望了馬車上下來的一幫人,拉過林少白小聲的嘀咕:「這些是你什麼人?」林少白好小心的看著張三的動靜,知道他想打主子的主意,心內冷笑,若不是看這小子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早就收拾他了,真是有點眼頭見識沒有。

少白摟過張三的肩,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看在你是我哥們的份上,你最好少惹他們,他們都是我主子,可別說哥們沒警告過你,這些人可不是你惹得的,養著你的小命吧。」

張三聽了林少白的警告,身子一顫,不敢再隨便動什麼歪腦筋,林少白這樣有功夫的人才是人家的下人,想必這些人都是深藏不露的,雖然看上去都弱不禁風的,長得又似一朵鮮花似的,如果逮住了倒要賣個好價錢,不過既然是少白的朋友,他自然不會打他們的主意。

店小二張三把一行人往飯莊裡迎去,掉頭吩咐門前的另一個夥計把馬匹牽到後面院子裡去餵一下草料,自已熱情的把客人迎進門,一進門,滿臉橫臉的掌櫃顯然認得林少白,抬起那雙瞇成一條縫的小眼睛點了一下頭,抬頭笑著吩咐小兒好好招待客人。

店小二把他們招待打到一張八仙桌前,趕緊的上了早膳,各式的糕點,粥類,以及菜類,倒是極豐威,因為都有些餓了,大夥兒趕緊開動,輕塵精通各式毒物,所以每個人都看著他,只要他動了那個盤子,別的人才敢放心使用,一桌子的人埋頭吃飯,只見周圍目光都在打量他們這一桌,長歌猜測,大概是看他們是外地人吧,而且這些人的眼光都兇惡得多,看樣子在算計著什麼。

輕塵若無其實的吃完,聽著耳邊的竊竊私語,雖然別人談的很小心,可是對於他這個內功心法極高的人來說,沒有什麼逃過他的耳力,所以知道這些人帶猜測他們的身份,看他們週身高貴不容侵犯的氣質,一時間也不敢亂打主意。

眾人用完膳,只見飯莊面前湧過許多人,喲喝著往西邊跑去,而且越來越多,本來坐在飯莊裡吃飯的人頓時都跑出飯莊,掌櫃的飛快的把那些人的名單記下來,輕塵疑惑的挑高小細眉兒,招手示意少白過去打聽一下,外面出什麼事了?

 少白走出去,找到那個張三仔細的問了一遍,抽身回來稟報給輕塵。

「公子,今天正逢萬家鎮東郊菜市場在販賣奴隸,大夥兒都去看熱鬧了。」少白說完立在一邊,流蘇立刻來了興趣,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

「少白,去和店小二說一聲,今夜我們住在這裡不走了,安排幾間房給我們,回頭銀子一塊算。」

少白領了命走過去和張三招呼了一聲,張三立刻高興的點頭,吩咐掌櫃的看幾間上房出來。

看熱鬧誰不喜歡啊,大夥兒都站起身往外走,不用找人打聽,只要跟著人群走就是了,就連街道邊做生意的人都扔了下攤子往那邊看熱鬧去了,很快菜市場到了,確實個破爛不堪的地方,頭頂上用簡單的木板搭著,周圍有鐵欄一圍,就是一個簡單的菜市場,此刻人山人海,圍得水洩不通,輕塵抬頭望了一眼,前面就是一堵人牆,根本看不到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心裡冷哼,就這也想難倒你家小爺不成,一運氣,一股氣渦旋開來,直直的迫使人群自行分出一條小道來,他們幾個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而給他們讓道的人一臉的莫名其妙,還搞不懂自已為什麼給這些外地人讓道。

高大的臨時搭建的高台上,此刻擺著一排的鐵籠,那鐵籠子裡的竟然是人,手上腳上都鎖著鐵鏈子,有的人眼裡露出驚恐,有的人眼中是憤怒,有的人眼裡是眼淚,總之神態各異,淒慘無比,長歌看著眼前的情景。生氣的直想衝上去給那些販賣人口的流氓一頓拳頭,看那些人多可憐啊,竟然被公開的販賣,這和賣狗毛的有什麼差別,這些人就是一些禽獸,心裡大罵。

此時有一個瘦高的男人已經上台開始說話,聲音尖細得像一隻公雞叫,令人聽了就不舒服。

「各位老少爺們,誰看中這些活的就請參加喊價,價高者得之,這些貨你們就可以帶回家了。」

瘦高的男子話音一落,人群竟響起熱烈的掌聲,看來這些人是伺空見慣了這樣的場面,長歌心裡那個惱恨的,掉頭掃了周圍的人一眼,發現好多人在看她們呢,難不成還想把她們她們賣了不成,心裡冷哼,也要你們有這本事才行。

「好,現在是一號貨物,底價二百兩。」瘦高個子說話。

這第一個是十歲左右的女孩子,長的面黃肌瘦,瘦弱無力,看來是被他們折磨的,都不成樣子了,圍觀的人半天沒反應,那個瘦高男子有些急了,一揮手示意旁邊的奴才打開鐵籠子,把恐懼的小女孩子從裡面拽出來,大手一握她的小臉蛋,生生的提到半空,那張臉對著眾人晃了一圈,看來這瘦高漢子是個練家子。

「你們看看,這臉蛋,這皮膚,很精緻呢,回去好好調養調養,就是一個水靈靈的美人。」說完還用另一隻手拍拍的打著小女孩的臉蛋,來證明自已話裡的真實性,可憐那女孩子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五個手指印。

長歌再也看不下去了,站在人群中大喝一聲:「慢一點,我要了。」

瘦高個子見有人要了,立刻開心的鬆開手,望向長歌,那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地方啥時候來了這麼漂亮的女人,就是弄到手也不賣,自個兒當老婆才好呢,不過此刻人家要買他手裡的貨呢,趕忙點頭哈腰的衝著長歌一揮手。

「好了,這第一件貨歸這位姑娘了。」

他的話音落,圍觀的人一起望向長歌,眼裡閃過驚艷,然後是貪孌的目光,隨之趨向平淡,那瘦高個子又走到第二個籠子前,這個籠子管的是一個老人,都快奄奄一息了,那瘦高漢子用腳一踢籠子,冷哼:「給老子裝死嗎?看來還欠教訓。」一句話嚇得那老者撐著身子晃悠悠的爬起來,扶著鐵籠子站好。

「著第二件貨物只要五十兩銀子,別看現在晃悠悠的,那是餓的,如果帶回去吃好一點,保準趕上一頭牛用。」那瘦漢子開始推銷貨物,有眼的人都可以看出這麼老人帶回去有什麼用,反倒要養著他了,因此誰也沒動,那瘦子看起來來了怒氣,命令邊上的奴才打開鐵籠,那老者一看瘦子的架勢,早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央求著。

「大爺求你饒過我吧,饒過我一條命吧。」

長歌看那老人實在太可憐了,忙招手又喊了一句:「好了,這個我也要了,你別為難他了。」

瘦子一聽又是這姑娘要了,至然有人要,他當然不為那那個老人了,再說他要的是銀子罷了,長歌走到高台前,冷冷的開口。

「好了,下面的你也不要叫賣了,有多少全部抬上來,我都要了。」

惡魔成長卷 069 討價還價

那瘦高個子的男人一聽長歌的話,那個激動的滿臉的喜色,飛快的招手叫後面的奴才把所有的鐵籠都抬出來,長歌數了一下,共十二個籠子,只是最後一個籠子抬出來時,裡面是一個血跡斑斑的人躺在裡面,根本看不清他的臉,看身上的傷痕,卻是吃了很多苦的,長歌忙用手指了指最後的一個籠子。

「你怎麼把人打死了,還抬出來幹什麼?」

瘦高的漢子嘿嘿的乾笑兩聲,搖頭踢了一下籠子,狠聲抽氣的咬牙:「姑娘不知道,這是一頭烈性的獅子,我把他迷昏了,要不然根本制服不了他,就是姑娘買回去了,最好不要打開他的手鏈很腳鏈,要不然沒人制服得了他,說不定還把你給殺了。」

長歌瞧那漢子說的嚴重,不禁多看了兩眼,正在這時那人動了一下,緩緩的晃了一下頭髮,伸出一隻露出白骨的手,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一時間圍觀的人都倒抽了口冷氣,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那雙像豹子一樣的眼睛裡藏著陰沉凶狠的凌寒,惡狠狠的盯著圍在鐵籠前的人,然後把眼光對上那個瘦高個子的男人,噌的一下條起來,帶動得鐵籠光鐺光鐺的作響,一口咬住那圍住他的鐵條,如果那是瘦高漢子的脖子,估計只一口就給他咬斷了。

輕塵倒是來了興趣,走上前兩步,趴在高台的邊緣,看的津津有味,一邊看還一邊問流蘇。

「二師兄,你看這傢伙倒還有些用處,如果把他網羅過來,我們的受裡又多了一張王牌,以後做起事來更順利。」流蘇看了一眼那少年,確實是個狠厲的角色,只要他到了小師弟手裡,不怕他不變成乖乖貓,想到這個,不由得拿眼瞄了少白一眼,正巧那傢伙望過來,流蘇邪惡的一笑,嚇得少白立刻掉轉頭,他可沒忘記流蘇的的性向有問題。

「那自然,不過你娘在,恐怕你的如意算盤打不響。」流蘇貼著小傢伙的耳朵邊悄聲說。

輕塵沒理他,如果是人家堅決的要賴住他呢,他娘還會說話嗎?

「姑娘,你看到了嗎?這傢伙就是個野蠻人,所以我勸你回去以後千萬不要解開他的鐵鏈,要不然准咬你一口。」那瘦高個子的男人有些膽顫的往邊上讓了一步遠,還不忘口沫飛濺的叮嚀長歌。

 長歌冷笑一聲開口:「我無害他之心,他怎麼又會有害我之心呢?」

一句話落,那少年竟停住可撕咬的動作,雙眸呆楞的望著長歌,只一瞬間又憤怒的開始咬鐵條,完全不顧身上的傷痕,和那些仍在流血的傷口,長歌看的心酸,飛快的開口。

「好了,你說這些人要多少銀子吧?」

那瘦高漢子上下打量了長歌一眼,又打量了她旁邊的兩個少年,一個丫頭,一個小孩,都長的細皮嫩肉,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子,那漢子不由的奸笑兩聲獅子大開口。

「一萬兩,一分錢不少,少一分不賣。」

此價一開,圍轉的人群頓時像炸開了鍋一樣沸騰了,長歌睜大雙眼,難以置信的指著那個不要臉的漢子,果真是一個流氓行經,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無恥呢?氣惱的掃了旁邊的兒子一眼,大聲的開口。

「兒子交給你了,幫娘擺平這個男人,太可惡了。」

輕塵一聽,那小臉蛋立刻光鮮起來,天哪,娘總算開了這麼一次金口,自己終於逮到一個傢伙玩玩了,小腳兒一惦躍到高台上,那瘦高漢子見台邊的小孩忽然間躍上檯子,凶狠的喝聲。

「你上來幹什麼?」

「和你談談這筆買賣的價錢?」輕塵幼稚的聲音傳到眾人的耳朵裡,圍觀的人一下子哄然大笑,有的人甚至笑的摀住肚子,完全當成了玩笑,一個只有三歲的孩子上台和人家談價錢,就連那賣販子也以為這小子搗亂呢,氣憤的一揮手,他手下的一批奴才走過來。

「給我把他扔下去。」

幾個奴才飛快的奔過來,伸出手來提輕塵的身子,可惜只停在半空,那些手就沒法動了,根本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也沒看見小孩子有動作,那幾個奴才的手立刻紅腫起來,奇癢無比,鑽心的疼痛,豆大的汗往下滴,不大的功夫,幾個人翻滾在檯子上面。

瘦高的漢子以為有什麼高手在外面救了這個孩子,立刻圍著高台邊一抱拳衝著外面朗聲叫了起來:「是哪位英雄出手的,請出來一見,小可一定奉若上賓。」

流蘇看他的動作,倒似害怕了,不由的撲哧一聲笑開來,妖媚邪迷的開口:「好了,我師弟要和你談價錢呢,快點吧,別管什麼英雄了。」

那漢子心下一驚,便認定是流蘇出了手,趕緊客氣的抱拳一笑,望著輕塵開口:「不知道這位小朋友想出多少錢?」

輕塵飛快的豎起五個手指頭,那漢子忙接口:「五千兩?」

輕塵搖搖小腦袋瓜子,清脆脆的開口:「五百兩,」他的童音剛落,人群裡立刻傳來唏吁聲,不時交頭接耳的議論聲,而另一邊的幾個奴才的哀求聲傳來:「老大救救我們?」

瘦高漢子望過去,只見剛才幾個奴才伸向小孩子的手已經全部潰爛了,慢慢的露出白森森的人骨,饒是再心狠手辣的人也驚得倒退一步,看來今天這場子裡面真的有高手在,而且還是個陰狠的傢伙,想到都是這個孩子惹來的事,不由得氣惱的瞪了過去,大聲的叫了一聲。

「不賣,五千兩少一分也不賣,」那漢子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心裡膽顫起來,腳底下開始打飄,自己走南闖北,還沒有像今天這麼倒霉,而且整個事情怪異極了,除了這幾個看起來長得極好看的人,根本不知道高手是誰?而且沒看到人出手。

「噢,」輕塵拖了拖長長的尾音,嬌笑著問:「那一百兩賣賣嗎?」好像不知道一百兩和五百兩誰大似的,眾人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詫異,眾人都緊張的掉頭互相打量,只要是陌生人,莫不飛快的讓了開來,就怕遇到那個下毒的高手來。

「你?」瘦高漢子氣憤的一指輕塵,想到幾個奴才就是因為指了這個孩子才會中毒的,馬上收回手,掉頭打量一圈,見沒什麼動靜,才敢咬牙切齒的冷聲:「趕快下去吧,不要在這裡搗亂了,老子要賣貨呢?」這漢子有些急了,想不到這幾個外地人竟敢搞他的場子,看今晚饒得過他們。

輕塵根本不看那漢子,逕直走到那最後的一個鐵籠前,妖邪的一笑,看得那籠子裡的少年一個呆楞,輕塵旋即冷聲低語:「我可以放你出來,但是有個條件。」

那少年狂妄的臉上閃過驚喜,聽到輕塵的條件,怕他使咋,他清清楚楚知道這小孩的功夫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剛才明明就是他下的毒藥,只是因為出手太快了,所以眾人沒看清楚,才會沒有懷疑他,但他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這會他絕對有理由相信他,只是他有什麼條件呢?

「如果以後你做我的手下,我就放你出來,你可以咬死那個男人,我相信這是你現在最想做的事,你考慮一下吧,想好了可以叫我。」

輕塵說完準備下台階,而那個少年在第一時間叫住:「好,我答應你。」

那個瘦高的漢子見這個小孩子和那個囚牢裡的傢伙嘀咕了兩句,也不知道說的啥,只嚷著讓小孩子滾下台去,輕塵冷笑一聲,出手如閃電般的擊碎那鎖著牢籠的大鐵鎖,可惜那個瘦高漢子竟沒發現鐵鎖已脫落了。

瘦高漢子飛快的衝到小輕塵的身邊,輕塵卻從另一邊跳了下去,瘦高個子氣憤的盯住那小身影,莫名其妙的望著檯子下面驚恐的瞪大眼的人群,不知道這些人害怕的什麼,冷笑一聲掉轉頭,一張蓬頭散髮的腦袋突然露在他的面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上他的身子,張開嘴咬住他的脖子,這瘦高漢子頓時驚恐的想呼救,可惜卻沒有一個人敢出手幫忙,這個萬家鎮的人本來就冷血無情外加殘暴,如此畫面好像司空見怪似的,雖然恐慌,也只是作鳥獸散,根本沒人去理會那個瘦高的漢子。

惡魔成長卷 070 少年劍風

一時間只聽到那瘦高漢子淒慘的叫聲,而圍觀的人群在第一時間作鳥獸散,眨眼間菜場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長歌抬頭驚駭的看著那少年咬裂了瘦高漢子的脖子,鬆開嘴,上去一腳把瘦高漢子的身子從高台上踢飛到台下,叭哧一聲那漢子死死的摔倒地上,掙扎了一下,終於嚥氣了,脖頸上仍留著血。

長歌可是頭一次看到這麼恐怖的死狀,那個心裡噁心的快嘔吐了,雖說這殺千刀的男人死有餘辜,可這報應也太快了點吧。

那少年的嘴上還留著鮮血殘汁,大步向前走到輕塵的面前,長歌嚇了一跳,以為他想幹嘛呢,順帶拉了兒子一把。

「你,你想幹什麼?我們可沒害你?」某女結巴的指著那個少年,護著兒子,其實是想從兒子身上找點保護倒是真的。

「公子。」少年走到輕塵的面前恭敬的叫了一聲,長歌的小嘴長大,他竟然叫兒子公子,不會吧,他把兒子當成了主子嗎?不過這樣的手下最好不要用,保不準哪天他生氣了,咬你一口呢。

「兒子,快放人家走。」長歌指著少年命令兒子。

「娘?」輕塵為難的望了娘親一眼,人家好不容易救了一個人,好歹留下做些有意義的事吧,怎麼就能把人攆走了呢。

「快點,還有流蘇,把台上的人都放了,問問他們的家是哪裡的?」長歌不容商量的命令兒子,輕塵一臉無奈的望著少年,「好了,你走吧,我娘不准我留你,本來還想讓你混的有頭有臉寫呢,這下你快走吧。」

不想少年卻一聲跪下來,是個固執的人,那種有恩必報的個性,普通咚咚的磕起頭來,這倒嚇了長歌一跳,忙讓了開來,輕指著地上磕頭的少年。

「你想幹什麼?快起來吧,用不著這麼客氣吧。」

少年根本沒抬頭,一徑磕著頭,大聲的說:「請夫人留下我吧,救命之恩必當以死相報。」

「啊,這樣啊?」長歌瞠目結舌,原來古代真的是以身相報啥的,看這少年磕的也太厲害了,腦門上怕都流血了,再看兒子一臉期盼的神情,無可奈何的哼了一聲。

「那好吧,你就留下吧,」少年一聽長歌的話,總算不磕頭了,開口謝過長歌,長歌不忘叮嚀一句: 「以後不准咬人。」

「是,夫人。」站起身立於輕塵的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輕塵望了一眼他身上破爛的衣裳,以及斑斑的傷痕,還有那雙白骨森森的手,心裡倒有絲憐惜。

「我叫劍風,公子。」劍風恭敬的回話。

長歌看他身上的傷很是厲害,早就不忍心了,忙拉了兒子一下:「好了,劍風受了很重的傷,還是帶他回客棧治療一下吧,有什麼事以後再問吧。」

輕塵點了一下頭,掉頭看到高台上流蘇跟少白已經放了鐵籠子裡的人,而另一邊的幾個奴才都暈厥了過去。

放出來的一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流蘇問了他們的情況,原來都是外地的商旅經過本地時被抓住了,就是那個小女孩的爹爹被他們給殺害了,長歌聽得心裡越發的惱恨這些可惡的東西,忙吩咐少白到店裡把馬車拉過來,把這些人送出萬家鎮,只要出了這萬家鎮他們就安全了,這些人一起給他們磕了頭。

長歌吩咐流蘇在這裡守著他們,自己和兒子還有小鳳帶劍風會客棧處理一下傷口,流蘇應了一下,留在原地。

長歌回到飯莊立刻吩咐店小二送些止血藥,紗布之類的,另外去鎮上買套男裝過來,小二應了,飛快的出去準備,他已經聽說了今天在菜市場上的事情,知道少白沒有騙他,這些人怕是不好惹的,自己還是當心些才是。

長歌打量劍風,不但身上有傷,衣服破爛,就是那頭髮也亂七八糟的,便吩咐劍風坐下來,小鳳去打了盆水過來,給劍風洗了頭,這傢伙開始的時候堅決不願意,被長歌給一下子摁在水裡,清洗過後,用一根長長的飄帶攏好,露出一張出塵的臉來,這劍風原來竟是個剛毅的美少年,長歌不由得嘖嘖稱奇,這麼些美男跟在身邊,倒是可以養養眼。

店小二很快把東西送進來,長歌本來就是個大夫,很快把劍風身上的傷課處理乾淨,換上乾淨的衣服,果然變了一個人,只那手上的傷口有些難處理。小心細緻的上了止血散,包紮好,又開了方子讓小二去買來,煎了讓劍風服下去。

等她們處理好劍風的傷口,少白和流蘇也回來了,看到劍風原來是個美少年,流蘇第一時間挨了過去,可惜這一個比那一個有刺多了,劍風冷冷的拍掉流蘇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臉的不待見他。

輕塵坐在屋子裡的長椅問:「劍風,你怎麼會被這些人逮住的,看你的身手不錯啊,那些人應該不是你的對手才是。」

劍風皺了一下眉,無奈的開口:「他們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在飯菜裡下了蒙汗藥,所以我中了他們的招,被他們逮了。」

屋子裡的輕塵笑望著劍風,如果不是人家下蒙汗藥,他到哪找到這麼強勢的手下呢,少白伸出手握了劍風的肩一下:「好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以後一切都會好的,你這是去哪兒啊?」

劍風濃眉輕佻,性感的唇掀起,展顏輕笑,長歌看著這一屋子的妖孽,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如花似玉的美人,唉的歎了一聲氣。

「到柳州去參加武林大會啊,聽說此次辦的很隆重,武林盟主廣發請帖,邀請天下英雄豪傑,我想去見識一下那些英雄前輩,所以也趕著來了,誰知道在這萬家鎮中了招。」劍風說完望著輕塵,想不到公子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出塵的武功,他倒是可以前去柳州和那些武林各派一較高低。

輕塵一聽,小臉上立刻來了興趣,武林大會,一定很多意思,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各個門派都有高手參加,還有那些不入流的邪派也會來參加,到時候正好一睹為快,再看身邊的兩個手下和二師兄都一臉期盼的看著他,這些傢伙一定都想去見識一下,好吧,自己反正也想去,這柳州聽說是晉城的必經之路。

「好吧,那柳城離這裡有多遠呢?」輕塵輕聲問,屋子裡的幾個人一下子眉開眼笑,就連受傷的劍風也是一臉希冀,因為他確實想去見識一下各門各派的武功,流蘇看著他的笑顏竟呆了,少白在邊上鬆了口氣,媽呀,現在自個兒解放了,這傢伙總算換目標了。

長歌看著大家的笑臉,忽然間有個感覺,竟然那麼強,如果說這是去晉城的必經之地,那麼小蝶有沒有事呢?她那樣一個單純的丫頭,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會不會也在這萬家鎮被惡人給擄了去呢,一想到馬上對兒子開口。

「塵兒,娘有一個感覺,小蝶應該在萬家鎮被惡人給抓了,我們應該分頭出去調查看看她有沒有留在這裡。」

長歌話音一落,本來高興的氣氛立刻如同霜降,所有人的臉色一凝,只有劍風不明所以,也不知道這小蝶是誰,不過看大家的神情,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只噤聲望著屋子裡的人。

小鳳看長歌的一句話,把眾人搞得如此緊張,忙笑著說:「姐姐,說不定小蝶根本就沒有在萬家鎮落腳,所以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長歌皺眉,可為什麼她的感覺這麼強烈呢?清晨卻肯定小蝶在萬家鎮,因為娘親的預感從來沒有錯過,小蝶確實在萬家鎮,現在還是趕快分頭去找吧。

輕塵的小臉蛋上長長的蝶翅睫毛眨一下,眸中的眼神確如鬼魅般殘狠,如果有人膽敢上了小蝶,他絕不會讓他好過的,貝齒輕咬著下唇,臉色冷森的掃了屋子裡的幾個人一下。

「好了,現在我們分頭行動吧,大家都出去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漂亮的女子落到誰的手裡,這個鎮其實並不大,眾人留心些便是了。」輕塵說完,大家一起點頭。

「現在我分配一下任務,二師兄和劍風一起,因為劍風對這個小鎮有些熟悉,少白因為你以往來過萬家鎮,所以你就一個人出去吧,我和我娘一起,在飯莊找店小二打聽情況,好了,都出去吧。」

劍風和少白恭敬的應了一聲:「是的,公子。」

流蘇早熱情的扶著劍風的身子,馬上惹來一聲怒吼:「你摸那裡呢?」兩個人走出去,一路上嘀嘀咕咕個不停,少白跟著他們身後往外走。

房間裡只剩下輕塵和兩個女人,店小二在外面敲門,大聲的問:「客官你們要茶嗎?」

輕塵一聽正想找他呢,正巧就來了,示意小鳳過去把門打開,小鳳一拉門,小二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人已經被拉了進來,速度之快讓他一晃神,站在房子中間,那個貴公子似的小孩子大刺刺的坐在圓桌邊,眼神冷冽的等著他,明明是三四歲的孩子,怎麼看的怎麼怪異,就是那眉宇見也是充滿暴厭的,忙顫顫兢兢的輕聲問。

「客官,你們要茶嗎?」店小二說了這句話,真想給自已一巴掌,怎麼能被一個小孩子給嚇住了呢,好歹自已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一個小孩子再怎麼厲害,有什麼可怕的,因此挺直脊樑骨,望著輕塵。

輕塵並沒有說話,一旁的長歌拿出一小綻銀子放到桌子上,笑著問店小二:「想問小二哥一些問題,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但凡客棧灑樓,只要給銀子,做為小二哥那是知無不言的,他們的收入就靠這個呢,指望掌櫃給的一年五兩的銀子,一家老小都要去喝西北風了,因此店小二一看到銀子,自然眉開眼笑,飛快的伸手拿走桌子上的銀子,用牙先咬了一下,然後放進懷裡,高興的說:「客官,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長歌趕忙問:「這幾天萬家鎮有沒有一個少女被誰家給逮了?」

輕塵和小鳳都一臉希翼的王者店小二,店小二仰頭想了一下,開口說:「有好幾個呢,今天你們在菜市場不是有看到嗎?」

三個人頓時有些失望,難道小蝶真的不在萬家鎮,是她估計錯誤了,又緊張問了一句:「除了那幾個人,別的就沒有了嗎?倒如被誰家捉回去做丫頭了,是那種特別漂亮的,估計提到的人是捨不得把她賣掉的。」

長歌打比方,輕塵一臉不贊同娘親的話,什麼叫捨不得賣掉的,難不成留下自已用。

不想這一句話倒給店小二提了醒,笑著開口:「你這一說還真有那麼一個,城東的蔣員外家,聽說前幾天捉了一個女的,長的十分漂亮,周圍的人跟本沒見過,那個蔣員外但留下給自已的傻兒子做媳婦呢?」

輕塵一聽,心裡哪個氣啊,直覺那就是小蝶,飛快的跳起身扯住店小二的衣服:「你快說說那個女的長什麼樣子?」

店小二遺憾的說:「小的可沒見過,聽說長得美,這整個鎮上見過的人只有那麼兩三個。」

長歌知道兒子心裡著急,忙伸出手拉開他的小手,揮手示意店小二先出去:「我們有事再叫你?」

店小二拾起地上的茶壺,高興得屁顛屁顛的走出去,一邊走還一邊用手去摸懷裡的銀子,走了出去順便給長歌她們關好門。

房間裡輕塵陰沉著臉,俊顏上佈滿狂怒,眼眸了威著蕭殺凌寒,小鳳有些心驚的站在邊上,長歌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小手安慰:「好了,如果那是小蝶,我們會救出她的,你別太心急了,等他們幾個回來再作計較吧。」

小鳳趕緊給輕塵倒了杯茶,遞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屋子裡一下子陷入了沉寂,時間過去得很緩慢,總算聽到門環的響動,流蘇和劍風回來了,看那流蘇一臉春風得意,劍風的俊臉氣得紅通通的,一進屋子就離妖男遠遠的。

輕塵見他們回來了,馬上開口問:「怎麼樣?有什麼情況?」

流蘇一看小師弟的臉色不太好,立馬規矩多了,趕緊的回話:「聽說前兩日東郊的將員外抓了一個女人,聽說長得美若天仙,後來我們進了蔣家的後大院子裡,裡面竟然有很多的奴僕把守著,那些人也都是練家子,因為劍風受傷了,我沒辦法進去,所以就回來了。」

輕塵點了一下頭,現在知道了蔣家在什麼地方就好,等少白回來,立刻去營救出小蝶,就算那個女人不是小蝶也不能讓人家落在火坑裡啊?輕塵正想著,少白一閃身進來,飛快的關好門,一臉興奮,眾人一看他的表情肯定有收穫,忙等著他說話,少白走到輕塵的面前,小聲的開口。

「小蝶在萬家鎮,就在東郊的蔣家,我趴在房頂上看過了,真是小蝶,因為怕打草驚蛇,所以回來先稟報一聲,那個蔣家張燈結綵的,好像今天晚上要給那個傻兒子和小蝶成親了。」

輕塵一聽心裡那個憤怒,氣的小手兒往桌子一捶,那茶杯裡的茶水飛濺到桌面上,而桌子上已陷進一個洞,眾人都知道他心裡的怒氣,誰也不敢開言,只有長歌開口說話。

「今天晚上成親,現在小蝶至少是安全的,所以我們不要著急,安心的等到晚上再動手吧,白天人多眼雜,而且我們是外地人,還是小心點為好。

長歌說完,眾人都點頭,輕塵雖然著急,可是娘親說的話有道理的,現在好歹知道了小蝶的下落,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因此安心的守候在屋子裡,等待天黑。

夜色很快降臨了,眾人都沒有下樓用膳,只讓那店小二端一些上來,每個人簡單的吃了一點,然後準備去東郊蔣家,飯莊的樓下這時候是最熱鬧的時候,眾人便從窗戶上飛躍下去。

夜色如水般蒼涼,一彎殘月掛在天空,眼晃晃的映得人越發的清冷,涼薄的銀輝灑在街道上,給所有的房屋都披上一層輕紗,朦朧而美麗,待道邊的商舖都關了門,這個歌萬家鎮天沒黑全關門打烊了,只有青樓楚館這時候還飄出濃烈醉人的脂粉香,還有嬌俏粘人的話語。

一行人在林少白的帶領下,很快的摸到了東郊,遠遠望去,半邊天際映得一片火紅,高大的宅院門前挑起高高的燈籠,燈籠上貼著大大的喜字,熱鬧的聲音不時的從府邸裡飄出來,門前豪華的馬車停了一片,正在這時從裡而傳來的響亮的聲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惡魔成長卷 071 救出小蝶

蔣家的府邸裡傳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輕塵聽到這聲音,早心急如焚,迅疾的衝到前面去,高大的府門前石獅分立兩邊,燈籠高掛,下人分列兩邊招待客人,但凡來的客人拿著請貼什麼的,只有長歌幾個手裡什麼都沒有,管事的攔住她們,臉色冷冷的不讓她們進去。

「你們快回去吧,這裡不是誰想進就進的。」管事傲得跟一隻公雞似的頭微上仰,輕塵搖頭示意少白,少白上前一步,一伸手拉過那管事的,雙膝一抵,大手一揮從後腦勺給他一記重擊,頓時昏了過去,旁邊的下人一看這架勢,看來是鬧場子的,那裡還和他們客氣,早凶神惡煞的衝了過來,揮拳和少白打了起來,流蘇自然上去幫忙,兩個人三下五除二,把門口的幾個下人打得東倒西歪的找不著北了,滿地翻滾。

輕塵領頭往蔣府走去,身後跟著長歌和小鳳,其餘的三個少年緊隨其後,此時整個院子裡都開滿了宴席,很多人在把酒言歡,不時的喲喝著要看新娘子長的什麼樣子,只見那站在主屋面前一個矮胖的男人,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靜一點,等到宴席上鴉雀無聲的時候,那男人開口說話。

「今晚是犬子的洞房花燭夜,等過了今晚,一定讓新娘子親自上門給各位親朋好友瞧瞧。」

話音落,又是一陣鬧騰聲,那男人一揮手示意旁邊正廳裡的丫頭扶著新娘子送入洞房去。

正在這時,輕塵冷哼一聲,幽幽的笑聲在熱鬧的院子裡響起,卻是氣沉丹田的內力發出的氣流,眾人頓時覺得心內難過,一時間整個蔣府安靜下來,齊齊的望了過來,那矮胖的漢子知道遇到了高人,飛快的走過來一抱拳:「不知各位英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來人,安排桌椅。」那漢子是對著流蘇說的,他並不知道剛才是由一個小孩子嘴裡發出的氣流。

流蘇立刻冷冷的一檔手,快如閃電的伸出手探向矮胖男人的腦後穴,想不到這男子竟然武功不弱,一閃身避開了,流蘇緊跟著又是一招出手,兩個人纏鬥到一起去了。一旁的輕塵冷笑一聲,腳尖一惦,旋空而站,一揚手一道凌厲如刀峰似的白光擊向宴席正中,頓時那些桌椅紛紛碎裂,嚇得用膳的人四分五散的逃竄,輕塵隨即一個輕躍如流星追月般落到正廳裡,一掌打飛那拉著新娘子的小丫頭,旋即落到新娘子的身邊,一揮手掀飛新娘子頭上的紅蓋頭。

紅蓋頭下果然是小蝶,一身紅衣勝血,妖嬈萬千,眼裡閃著淚光,嘴裡被人塞了白布條,雙手反綁著,根本說不了話,只嗚咽的衝著輕塵點頭。

輕塵走到她的身後給她解了繩索,小蝶拿掉嘴裡的白布,伸手抱起輕塵的身子,輕聲開口:「謝謝你,小師弟。」

輕塵臉色微紅,心裡鬱悶極了,師姐這算什麼回事,自己要去找她那大師兄了,還對人家又親又抱的,這讓人家想不瞎想都不行,趕緊摀住半邊臉,防止師姐再有什麼動作,而蔣府那個傻子看到小蝶掙脫開了,早慌張的過來在拉小蝶,一邊流著口水笑著:「娘子——別跑。」

小蝶氣惱的飛身一個連環踢,踢飛了那個傻子,落到地上哇哇大哭,滿嘴的喊叫著:「爹爹,娘子——打我。」而那邊的蔣老爺早被流蘇給拿下來,蔣家的那些下人不敢冒然動手的,站在外圍小心的看著,整個蔣宅早跑得一個客人也沒有了,除了蔣家自己家裡的人。

輕塵走到姓蔣的男人面前冷聲:「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我師姐,看來真是不要命了。」一腳踢了過去,明明是一個小小的腳卻帶著無窮的力量,一下子把那個姓蔣的給踢飛到桌椅邊,撞了一下落地,嘴裡哇的吐了一口血,姓蔣的終於知道那笑聲原來是這個小孩子發出來的,心內頓時惶恐起來,望了一眼遠處的傻子,翻身爬到輕塵的腳邊央求著。

「小俠,求求你饒過我吧,我蔣家只有這麼一個傻兒子,如果我死了,他就沒人帶了,他娘死得早,只求你看在他是傻子的份上,饒過我一條小命吧,以後我再也不敢害人了。」矮男人哭得傷心,眼淚竟真的滾滾而下。

輕塵根本不理她,只問一邊的小蝶:「你在這裡他有沒有打你罵你?有沒有虐待你?」

小蝶想了一下,那倒沒有,除了今兒個成親把她給綁了起來,其它的時間都是關在廂房裡,外面派人日夜把守著,一日三餐倒還豐盛,低下頭看那男人也確實可憐,而且那傻子確實沒有娘親,只有這麼一個老子,在是他死了,那傻子只怕真的要淪落街頭了,小蝶一下子動了側隱之心,便開口央著輕塵。

「師弟,算了吧,看那傻子的份上,就饒他一條命吧,要不然那傻子非死不可。」

長歌看了一眼遠處那坐在地上甩胳膊蹬腿的傻子,確實也可憐,如果這男人死了,那傻子非要被人家玩死不可,算了吧,小蝶也沒什麼事,趕緊的開口。

「兒子啊,算了吧,小蝶都說沒事了,我們還是走吧。」

輕塵見娘親都說話了,那就算了吧,狠狠的瞪了那男人一眼暴厭的聲音響起:「以的要是再敢做這種惡事,非斬了你不可,知道嗎?」

那男人連忙點頭如搗蒜,連連的磕頭,不住嘴的說:「謝謝小俠,下閃再也不敢了。」

輕塵領著一行人走出了蔣府,夜色正濃,寂靜無聲,只有從人走路發出的響聲,好在都是練武的人,那眼神靈敏如白晝,飛快的行走在街道邊,涼風習習的掠過臉頰,帶著透徹的寒意。

很快到了飯莊,小二伏在店門前的案台上一手托腮的閉目睡覺,聽到響聲飛快的睜眼,看到他們一行人,詫異的張大嘴巴,明明看到他們待在樓上的,怎麼從外面進來了,再一想定是從二樓窗戶上躍下去的,只是為何又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呢?小二不禁多看了兩眼,這一行人長得都太出色了,到哪裡都引人注目。

「張三,打些水上來給我們洗漱一番。」少白敲了敲案板吩咐店小二,店小二忙應了一聲,動作利落的去打水。

長歌領著一行人上樓,共開了三間上房,長歌和兒子一間,小鳳和小蝶一間,少白和流蘇還有劍風三人一間,因為夜間要保護主子,所以三個人輪流的睡,雖然輕塵武功高強,可好歹還有小蝶的鳳姑姑兩個需要保護。

幾個有招呼了一下,各人進房間,長歌牽著輕塵的手走進自個的房間,一進房間,輕塵的細眉一蹙,鼻子輕輕一吸,冷凌染上眼梢,飛快的騰空朝屋樑上飛去,果然在那裡伏著一個黑衣傢伙,蒙著臉,只看見兩個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裡面驚駭恐懼,輕塵一伸手掃了他一下,頓時他的向子失去了重心落了下來,長歌還在思索兒子在幹什麼呢?猛聽到屋子裡一聲響,驚得隔壁的幾個人都跑進來。

一看地上蒙著臉的黑衣人,流蘇生氣的伸出手一把提起來,上去一腳,那人整個身子軟軟的無法控制,想反抗可是半點力氣沒有,看來他是被這個孩子下毒了,想不到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竟然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看來今閉眼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了,乾脆一閉眼等死吧,輕塵一揚手準備結果了他,卻聽到門外叩門聲,忙問了一聲:「誰啊?」

「張三。」原來是那個店小二,小鳳趕忙走過去開門,店小二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抬眼見屋子裡站了滿滿的人,再看地上好像有個人,走近望了兩眼竟認了出來,不由得出聲驚呼:「衣昊,你小子不要命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這些爺們是個厲害的角色,你還來這裡,當心你老娘被你氣死了。」

被喚做前昊的傢伙一臉的無奈,可能想到了自個的老娘,臉上竟有些愧疚,低下了頭,半天沒反應,店小二張三放下水盆往外走,想了一下,又回過身來開口:「少白,你們饒過這傢伙吧,他其實挺孝順的,家裡一個瞎眼的老娘,我們這個鎮子上的人整日裡不做活計,大部分人都打家劫舍的過點日子,這小子在這裡還算正派的,所以常常吃不飽,我估計他是想偷你們的東西,絕不會有害人之心的。」

少白聽了沒出聲,掉頭望向小公子,等待他開口發言,三個女人一聽人家這種慘狀,再加上是個孝子早就心軟了,小蝶飛快的拉了輕塵的小手一下。

「塵兒,這次饒過他吧,家裡還有個瞎眼的老娘呢,難不成真的要讓他娘沒依靠嗎?」

長歌也點著頭勸兒子:「兒子放了人家吧,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好了,你起來吧。」長歌動手去拉那個叫衣昊的傢伙,可那傢伙偏就認準了輕塵,愣是一動不動的等著他發言。小輕塵那叫一個生氣啊,怎麼仇人總是我來做啊,你們都當好人,氣鼓鼓的一甩手送了一顆藥丸進衣昊的嘴裡,示意屋子裡的人都出去,幾個手下飛快的走出去,拍拍這個叫衣昊的傢伙的肩膀,好樣的,三個女人都頂你了,你小子有種,逃過了一劫,店小二飛快的拉起衣昊的身子往外走去。

惡魔成長卷 072 到達柳州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輕塵早早就爬起來,吩咐小二送來筆墨紙張,長歌見他忙碌著寫了一封信,又畫了一張圖,好像是房子的樣子,可惜她一走過去,輕塵就不讓她看了,長歌翻了一下白眼,這個小鬼秘密倒是挺多的,其他人早把簡單的行李收拾好了,洗一番,一起下樓用早膳,膳後把帳結了。

臨行前,輕塵單獨把流蘇叫到一邊去,拿出一封信來吩咐他去一趟京城,把這封信送到義親王府去,那個男人會派官府來整頓這個小鎮的,不能再讓過往的客人遭受到這種非人的對待,這裡緊挨著一條通向四面八方的官道,很多人都會來這裡住宿,只要官府出面,必然改掉這裡的風氣,輕塵說完,另拿了一張圖紙並五萬兩銀票,讓流蘇在京城買一塊地皮照圖紙的樣式建一幢房子,然後把地址留給風雲樓店小二手裡,流蘇聽了吩咐,立刻自行買了一匹快馬往京城而去,師弟終於準備大幹一場了,他們這些人早就摩肩擦掌的等著了。

流蘇走了後,長歌問兒子那傢伙去幹什麼了,可惜某小子好像沒聽見,氣得他娘差點踢他一腳,氣鼓鼓地上馬準備離開萬家鎮,因為劍風身上有傷,所以他和三個女人一個孩子一起坐在馬車裡,馬車裡一下子多了兩個人,顯得有些擁擠,眾人決定到柳州時,再買二匹馬。

店小二見少白要走,倒是熱情的一再握著他的手叮嚀他,下次經過萬家鎮時一定要來看他什麼的,少白點頭,上馬駕車往柳州的方向而來,走到萬家鎮的出口處,竟見前面一個藍衫少年伸手攔住了去路,少白一拉韁繩停住馬車,倒把馬車裡的人一個顛簸倒了個東倒西歪,輕塵氣惱的開口。

「林少白,你搞什麼名堂?」

少白在外面恭敬地回話:「公子,前面有一個人攔住了馬車。所以屬下停得有些倉促了。」

馬車裡的人一聽有人攔阻馬車,掀簾往外看去,果然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簡樸的衣衫,眉宇間是俊朗的,那眼神有些熟悉,輕塵馬上想到,這不是昨晚上那個想偷東西的傢伙嗎?他這青天白日的背著個包袱幹什麼?還攔住他們的馬車,輕塵放下簾子吩咐少白。

「問問他要幹什麼?」

 少白立刻抱拳朗聲開口問:「不知這位兄弟攔住馬車有什麼指教?」

攔馬的少年正是昨晚上準備偷東西的衣昊,昨天晚上回去想了一夜,認為自己整日待在萬家鎮不會有出息的,看輕塵一身銳利不可擋的姿勢,將來必有成就,因此動了跟他去闖蕩江湖的想法,想到自己的瞎眼老娘,又放心不下,在床榻上反覆折騰,誰知老娘眼雖瞎,卻心細如髮,知道兒子不甘如此平庸,一早起來便和兒子說了,只要他出去混個出息的樣子回來,娘絕對不會拖住他的後腿,讓他安心的出去吧,衣昊終於下定決定跟隨輕塵他們一起去闖蕩江湖。

衣昊聽少白問他話,早撲通一聲跪下來,清脆的開口:「小的自願跟隨公子浪跡天涯,求公子收留小的吧。」說完磕了一個頭。

此話一出,馬車裡的人懼是一愣,沒想到這小子竟動了跟著他們一起走的念頭,輕塵趕緊一掀簾跳下馬車,隨後車裡的人都跳下來。

輕塵示意衣昊起身,長歌怕兒子又把人家帶在身邊,忙搶先開口:「不是說你家裡有個瞎眼的老娘嗎?你走了她怎麼辦?」

衣昊半垂下頭,恭敬地回答長歌的話:「夫人不知,這正是老娘的心願,她希望兒子能有出息一些,不要像鎮上的人一樣整日打家劫舍,所以讓兒子出去闖蕩一番,衣昊自願跟隨公子左右,聽候公子的差遣。」

輕塵一聽這話,蠻滿意的,這小子倒上道,要了。

可有人不這麼想,立刻阻止他的想法:「你娘有這心是好的,可你更要照顧著你娘,如果她離開了你的照顧,可怎麼辦呢,平日再沒有什麼進項,吃什麼喝什麼呢?」長歌不同意衣昊的做法。

衣昊一聽夫人不願意收留他,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撲通一聲跪下來磕頭:「求夫人收下我吧,我只想混出個人樣來,讓我娘也跟著我享兩天福,要不然我娘到死也不會知道她兒子也是有出息的。」

小蝶一看人家又是磕頭又是央求,而且男兒志在四方,本來就是要出去闖天下的,這也不怪人家,而且說不定他老娘更願意兒子有出息呢。

「藍姑娘,我看就讓他跟著我們吧。」

輕塵抬頭望了一眼娘親的臉色,並沒有生氣,才小聲的建議:「娘,要不然給衣昊一百兩銀子,讓他回去找個人照顧他娘吧,我一定會很快就可以讓衣昊回來接他娘了。」

長歌皺眉想著,兒子雖然你有抱負,有志向,可是你能怎麼樣很快讓人家吧娘接出去呢,不過知道自個的腦袋不如兒子,因為人家曾經念過很多書,還是隨了他的意吧。

「那好吧,」長歌點頭同意,衣昊一下子高興得給輕塵和長歌磕了一個頭站起身,長歌從衣袖中拿出一百兩銀票遞到衣昊的手裡:「我們在這裡等你,你把一百娘銀票拿回去,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家把你娘托付給人家吧,只說會盡快回來接她的。」

衣昊的眼裡一下子濕了,搖頭,自己什麼都沒做,怎麼能拿主子的銀子呢,自己長這麼大還沒掙過這麼多銀子呢,長歌見他搖頭,臉色一冷:「不要,我們就不帶你走了,要就拿回去,快去快回,我們在這裡等你。」

衣昊一聽說不要他,哪裡還敢拒絕,飛快地接過去,心裡只念叨著,以後必將肝腦塗地地報答主子,一閃身飛快的往萬家鎮跑去。

一行人待在原地等著一號,長歌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招手示意兒子過去,想和他好好談談,為什麼最近拉攏了這麼多人,他究竟想做什麼事?又把流蘇派到哪裡去了,好歹讓老娘心裡有個數好不好,要不然我要發飆了。

輕塵挨著娘的身邊坐下來,看娘親氣狠狠的瞪著自己的眼神,忙撒嬌似的撲進她的懷抱裡,笑著說:「娘,我知道你不放心,等送小蝶去晉城之後,我就帶著他們四個回京城,開一家摘星閣,摘星閣會天下聞名的,到時候錢財,名利什麼都有了,還可以順帶做做好事。」

長歌頭頂上一群烏鴉飛過,這小子做好事?除非天降紅雨,娘要嫁人,他有那麼好心嗎?而且這摘星閣是做什麼用的?他哪來的那麼多銀兩,前幾天就見他給自己五千兩的銀票,要是開摘星閣還要更多的銀子,他有嗎?

「兒子啊,你那摘星閣是做什麼用的?賣吃的?穿的?還是玩的?」長歌盯著兒子的小臉。

輕塵噗哧一聲失笑,娘親可真逗,那些東西能掙多少錢,挑眉回話:「既不賣吃的穿的,也不賣玩的,摘星閣的大招牌就是救病醫人,這可讓娘一顯身手了,」輕塵心裡暗念了一句,其實另一項專長就是,摘星閣,午夜十二時,惡人命亡劍下,只要那個人夠惡,出的價錢夠多,那麼就可以到摘星閣來,當然這些他是不會告訴娘親的,要不然她還指不定怎麼修理他呢。

「一家醫館?你娘我的手藝有你和流蘇厲害嗎?我很有自知之明,你們倆可是醫聖的弟子,」長歌白了兒子一眼,伸出手敲了兒子的腦勺一下,嚴厲的問:「說!你讓流蘇去京城幹什麼?而且我還看見你給他一張銀票呢,你哪來這麼多的錢呢?」

「娘親,你問的太多了,兒子一下子回答不完呢,」兒子立刻反抗,迎上長歌警告的眼神,大眼睛立刻瞇成一月牙兒,陪上笑臉:「別急,別急,我說就是了。」

「讓流蘇送封信給京城的官員,派人到這萬家鎮來整頓一下,要不然以後會有更多的人倒霉,至於銀子嘛,是師傅給我的,」後一句話說得有點底氣不足,為什麼呢?因為他是威脅外加賴皮從師傅那裡奪來的,想到師傅那張變成苦瓜一樣的臉,輕塵就好笑,大不了算借的,到時候連利息一起算給他就是了,用得著好像被他剮了一塊肉似的那麼痛苦嗎?小氣的老頭子,輕塵在心裡默念。

「你連官府裡的官員都認識?而且雲大哥有這麼大方嗎?」長歌懷疑地望著兒子,百分百肯定這個小子有事瞞著自己,正想繼續拷問,遠處衣昊跑回來了,輕塵鬆了口氣,站起身拉著娘親:「好了,我們該走了,柳州離這裡只有一百多里地,天黑之前我們要趕著進城呢,再不走可就趕不上了。」

長歌只好起身領著人上了馬車,衣昊和少白坐在車架面前,其餘的人照舊坐在馬車裡,長歌關心的掀起簾子問衣昊:「把你娘安排好了嗎?」衣昊點了一下頭,想起娘說的話,一定要好好報答人家,忙開口:「娘很高興,找了一戶鄰居照顧她,那戶人家以前就挺照顧我們的。」

長歌聽他這樣說,總算放下心來,幾個人窩在馬車裡真不好受,而且劍風還是個病人,車裡的空間要留一半給他,其他幾個人都縮在半邊,搞得大家腰酸背痛,好在太陽落山前終於趕到了柳州。

柳州城,繁榮昌盛,街道邊商舖林立,青樓楚館,茶肆酒樓多不勝數,各種各樣的小販停立在兩邊,不時地大聲吆喝一下,閒逛的買東西的人來人往,寶馬香車一派繁榮茂盛,滿街跨刀佩劍的人,柳州是個習武的故地,就連那三四歲的孩童都會舞刀弄槍的,每個舞林大會都在柳州舉行不是沒有道理的。

輕塵探出身子吩咐少白找一家酒樓住下來,對於這種空前的盛況,少白是很有經驗的,此刻去那有名望的酒樓恐怕是沒有房間了,還是找一家偏遠點,雅靜一點的酒樓就好,因此馬車一直往西行了,人煙相對少了很多,果然看到前面旌旗上寫著『德清樓』,三個大字,把馬車停到門前,客人果然很少,小二一看有馬車停下來,飛快的迎了出來,少白在車架前面大聲的問。

「有雅間了嗎?」

店小二哈著腰熱情的點頭:「客官請下車吧,有呢。」

少白一躍跳下馬車,掀起車簾:「公子,就住在這裡吧,那些豪華的酒樓怕是沒房間了,所以就在這裡住幾天吧,看上去還很雅致,」小二跟在後面一迭連聲的應著:「這位公子一看就知道是久跑江湖的,這整個柳州城裡除了我們這些偏僻的地方還有房間,其他的酒樓是不可能再有房間的,有的地方多少天前就被訂了的。」

輕塵搭著少白的手一躍跳下馬車,緊跟著他下車的是長歌,其他人依次下車,一時間一行人立在德清樓門前,馬車自有人拉了下去,只一行人跟著店小二身後往裡面走去,長歌點了點頭,掌櫃的越發高興,吩咐小二把最東面的房間給這幾位客人,小二點頭,等大家喝完了茶,把一行人領到了二樓盡頭的房間,一共四間上房,兩個人一間,劍風因為受傷了,讓他一個人一個房間,好養著傷。

長歌趁著店小二上來送茶水時,詢問他武林大會的事,一提到這裡,小二立刻來了興趣,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客官安心的等著吧,武林大會三天後舉行,各大名門正派都來了,就是那些邪惡的教派也來了,此次武林大會如果有高手出現,武林盟主自願退位讓賢,所以這次很多人都賣足了勁來參加的,就是那邪惡的教派也想拿下這個位置,只看三天後鹿死誰手了,客官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嗎?」

小二有些無法置信地打量眼前的一個如花似的女人,看上去半點武功也沒有,另一個三四歲的孩童,雖然樣子很精明,可那是真刀實槍的爭鬥,不由得搖搖頭感歎,現在的人都瘋了,想要名利什麼也不顧了,感慨著下樓。

柳州不但繁華茂盛,而且山水如畫,風景怡人,還有三天才到比武大會呢,長歌不由心癢癢的想出去遊玩一番,結果幾個人一商量,都想出去走走,於是咨詢了店小二,哪裡的風景最美麗,店小二向他們推薦了有名的圓月湖,碧波蕩漾的湖面上,畫舫遍佈,湖水泛著藍幽幽的波光,清澈見底的湖底鋪著五彩的鵝卵石,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輝,真是美極了。

一艘艘畫舫穿行在湖面上,不時傳來悠揚悅耳的琴聲,迎風立於船頭之上,整個人心曠神怡,長歌憑欄而站,打量著清潔的藍天白雲,然後閉目享受著柳絮飄飛的清醇,小鳳和小蝶亦開心的立於她身後,高興的看著四周,不時有畫舫穿過她們的身邊,或船頭上站著白衣勝雪的俠客,或者是那人比花嬌的佳人,真是好一派良辰美景。

忽然,小蝶驚呼一聲,伸出手來拉著長歌和小鳳,叫著她們:「快看,快看,那艘畫舫上的男人好漂亮啊,天哪,簡直像一個不染塵世的謫仙。」

長歌被她擾亂了清靜,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是一個眉眼如畫的男人,黛眉秀美如遠山,挺翹的瓊鼻,精緻小巧的菱形花瓣似的唇,細緻無暇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好似能掐出水來,光潤柔滑,晶瑩似雪,深藍色的頭髮用一根藍色的絲帶隨意攏了一下,披在肩上。

這真可謂一個禍國妖孽,長歌一番感歎,雖然自己也很眼饞,可是那樣一個出色的人恐怕適合自己無緣的,在看周圍的畫舫,哪一個女人的眼中不是如癡如醉的神往,整個圓月湖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沉寂,什麼琴聲歌聲都嘎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阻在他的身上,而他卻不以為意的掃了周圍一眼,只是為何他的眼神如冰一樣的漆寒,不帶一絲波動。

小鳳只看得一驚,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呢?

惡魔成長卷 073 相見不識

小鳳看得一驚,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立刻掉頭打量姐姐的神情,只見她眼含春水蕩漾,挑唇微笑,嘴角就差流口水了,完全是一副色女像,但顯然她並沒有想起什麼,小鳳放心的轉身衝著裡間叫了一聲。

「塵兒,快過來看看吧?」

小蝶奇怪的看了鳳姑姑一眼,這麼漂亮的男人不欣賞,叫塵兒一個小孩子幹什麼?真是掃興,不滿意的嘟起嘴。

輕塵聽到鳳姨叫他,透過薄紗看到船頭上的三個女人神情各異,娘親和小蝶一臉白癡像,大概是看到哪個美男子了,而鳳姨卻是一臉驚訝的叫他,不由得奇怪出了內艙,走到船頭上來。

「怎麼了?鳳姨。」輕塵小聲的問。

小鳳伸出手來指了指逐漸近了的畫舫,那上面站著一個俊到不像話的男人,陽光下似一座完美無暇的雕塑,風吹得他衣袂飄飄,彷彿欲飄然而去,輕塵的臉色一暗,是他?百里流疏,那個雲霓的二皇子,和娘一起跳崖的那個男人,他怎麼會在這裡呢?想到這裡,不由得挑高眉望向娘親,某女人完全沒有想起什麼,只一徑的欣賞美男的風姿。

高大豪華的畫舫離得越來越近,只聽到湖面上不時的傳來驚呼聲,明鏡的圓月湖蕩起一波一波的漣漪,多少千金閨秀的心都落在那個宛如謫仙的男人身上,而那個始作誦者卻毫不自知,一徑的欣賞著湖面上的風光,眼波掃過來,冰寒冷眸中不帶一絲的感情,好似全無知覺,就在眾人看得如癡如醉的時候。

一聲嬌俏的話語從那艘豪華的畫舫裡傳出來:「流疏,船頭風大,小心著涼,你的身子骨還沒好呢?把披風披上吧。」

隨著話音落,一個明黃的身影映入大家的眼簾,只見那女子生得娥眉如黛,粉頰含春,眼若秋月,面似芙蓉,好一個春花似水的女子,身穿一襲明黃色的鄉著鳳凰圖案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的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煙紗,風髻露鬢,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的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真是轉盼多情。

此時只見那艘畫舫上的兩個人彷彿溶入了一幅畫,天造地設的一對,看得周圍的女人一陣心傷,原來人家早已有了美嬌娘了,難怪會對周圍的美色視若無睹。

神傷過後,眾人再無他想,紛紛進入各自的畫舫中,一時間湖面又恢復了悠揚的輕快,碧波蕩起,琴聲悅耳。

小蝶一臉遺憾的轉身走進船艙,長歌也收回了欣賞的目光,人家都有主了,你再看不是惹人厭嗎?掉轉頭卻見兒子和小鳳一臉憤恨的盯住人家的畫舫,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奇怪的問。

「你們倆幹嘛呢?好像人家得罪你們似的。」

小鳳和輕塵一甩頭心裡冷哼,這該死的男人就是一個騙子,本來還想告訴娘事情的經過,好讓她上前和他相認呢,卻誰知原來他另有了女人,男人果然不可信的,女人相信男人的話,不如相信母豬能上樹,這是小鳳的心裡感言。

兩個一大一小的人兒,伸出手拉住長歌往畫舫裡走去:「娘,有什麼好看的,越是漂亮的男人越是不可靠,看他還不如看你兒子呢?」

長歌低下頭打量兒子,嗯,是挺可愛的,又帥氣,不排除長大是一個絕色的帥哥,可現在他太小了,沒什麼看頭,還不如看人家養養眼呢,不過就是搞不懂,這小子氣的啥,自己欣賞一下怎麼了。

船艙裡,幾個少年憑窗而立,欣賞著湖面上的風光,小蝶一臉興趣的望著長歌,興致勃勃的提到剛才看到的男子。

「藍姑姑,你說剛才的那個男人長得怎麼就比女人還美呢?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長歌想了一下,還未來得及開口呢,輕塵立刻接口:「小蝶,看來你並不如想像的那麼喜歡大師兄,不如我們回落霞谷去吧。」

明顯威脅的口吻,小蝶立刻抗議:「塵兒,我只是和你娘討論一下,大師兄是誰也代替不了的,至於那個美男只不過是欣賞一下罷了,有什麼不可以,看你們的小心眼樣子,是不是有人比你們俊,心裡不平衡了。」小蝶反駁輕塵。

輕塵又氣又惱,氣的是那個該死的二皇子又跑到這柳州來幹什麼,他可是雲霓的二皇子,怎麼有時候到處亂轉呢,惱的是這女人竟然說大師兄是誰也代替不了的,小臉蛋一沉,冷聲開口。

「船娘,立刻靠岸。」

船娘聽了裡面小公子的聲音,應了一聲,畫舫緩緩往岸邊靠去,小蝶見輕塵生氣了,莫名其妙的望著這傢伙,心裡根本搞不懂怎麼好好的游個湖也能游出氣來,就算人家長得美吧,也犯不著氣成這樣啊,壓根不知道某小孩發的什麼脾氣,只有長歌心裡多少有點數,也不好說什麼,反正湖上的風光也欣賞得差不多了,兒子要回去就回去吧。

一時間船靠了岸,誰知世事就是那麼巧,就在他們船靠岸時,那艘豪華的畫舫也靠邊登岸,一對壁人站在河堤邊遙望湖中風光,抬眼迎上這邊上岸的幾個人,長歌的視線落在那個俊美的男人身上,迎面碰上那個男人如水的眸光,陰寒的不帶一絲感情,不知為何,心特的一沉,竟然奇異的感到了疼痛。

而那個望著長歌的男子,忽地挑眉輕皺,心好似痛了一下,為什麼那個女人的眼光會讓他失措呢,那不過是一個長得略出色的女子,和雲姬根本沒法比,低下頭望著雲姬的笑臉,她說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為何他總是不能感覺到一絲愛戀呢,而且他忘記了很多事情,雲姬說那是因為他生病了,等他病好了,就會記起一切了,她是他愛戀一生的人。

輕塵望了百里流疏一眼,對於他望著娘親竟然如沒事人一樣的神情,心裡氣憤得真想上前給他一巴掌,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吧,幸好娘親失去記憶了,要不然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

少白拉了馬車過來,輕聲示意:「公子,上馬吧,該回去了。」

輕塵一點頭,領先上了馬車,長歌緊跟著他身後,回身遙望遠處的那一抹影子,正好迎上那探詢的視線,心裡一震,沉甸甸的,這個男人的目光好冷啊,身邊的如花美眷陪著,為什麼感覺不到他身上的熱量呢,倒好似無心之人。

「娘,不要再看了,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長得美了一點嗎?」輕塵拉了娘親的手臂一下,示意她趕快上車。

等到眾人上了馬車,車子疾駛而去,徒留下身後一抹探究的眼神。

百里流疏奇怪的望了遠去的馬車,為什麼他對那個女子有感覺呢?這種感覺從來沒在雲姬身上有過,一種渴求著她多望一眼的意識,自己以前認識她嗎?如果認識她一定會過來打招呼的,看她望著自己的神情,想必也是不認識的吧。

百里流疏身邊的女子雲姬,看著身邊的男人一直心不在焉的,忙伸出纖手拉了他的衣衫一下,嬌笑著問:「流疏,你在看什麼呢?」

百里流疏低頭笑了一下,那笑帶著絲絲的冷意:「我好像看到一個熟人了?」

雲姬一驚,連忙掉頭四處打量,根本沒看到周圍有什麼影子,雖然有很多傾慕的眼光望過來,但沒有一個長久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啊,忙掩飾了過去。

「流疏,你多心了,這周圍根本沒有什麼人啊,好了,別多想了,我們回酒樓吧。」

雲姬有些擔心,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有著怎樣的過去,只知道他是雲姬看中的男人,就一定要娶她為妻,還記得那天看見他的時候,他喝得爛醉在雨中奔跑,嘴裡大聲的叫著一個名字,那個名字她根本聽不清楚,後來她見到了他的絕色容顏,幾乎在第一眼,她就有了把他佔為已有的念頭,看他折磨自己,受盡了苦頭,所以她決定讓他忘了從前的一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所以給他下了一種叫斷情草的藥,一生無情無愛,這樣她就可以安心的陪著他了,只要他能待在她身邊,她不在乎他曾經愛過的是誰,只知道他現在記住的是自己,雲姬。

「雲姬,你說你是我愛戀的人,是真的嗎?」百里流疏認真的望著雲姬,為什麼他會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他究竟是誰呢?雲姬說救了他,他們愛上了彼此,再後來他生病了,忘了他們曾經的一切,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那為什麼那個女人讓他感到心疼呢,雖然只是驚鴻一撇。

「流疏,你怎麼了?難道雲姬會騙你嗎?」雲姬的小臉蛋上欲哭欲泣,楚楚可憐,流疏倒有些過意不去,忙伸出手握住雲姬的纖手,安慰她:「好了,我只是問一下,回去吧。」

雲姬點了一下頭,看來他們還是早點回巫山吧,都是師兄讓她來參加什麼武林大會,說是給他撐撐臉面,其實她知道師兄想讓她下山來玩玩罷了,說她整日悶在山裡,快變成傻姑娘了,她才沒有變成傻姑娘呢,她撿了一個美男子倒是真的,在山上和美男培養感情呢,誰知他偏讓她下山來,要是真的被人把她的准相公給認走了,她非恨死他不可了。

「嗯,我們回去吧,你別多想了,等你的病好了,就會什麼都記起來了。」雲姬小心的安慰著,柔軟的身子緊挨著流疏的手臂走回馬車。

三日後。

柳州,城中心最龐大的武場,人山人海,來自各門各派的武林人士一起湧到這裡來,頓時間人聲鼎沸,一派盎然,長歌和輕塵等混在人群中往裡走,大門處有人查看請貼,可惜是人太多了,一個門派只有一張請貼,長歌等也不知跟著的是什麼門派,反正混在人家當中,大搖大擺的進去了,然後有專人安排了座位。

長歌和小蝶興高采烈的打量著周圍的熱鬧氣氛,想不到這武林大會竟然有這麼多人參加,待會兒一定特別的熱鬧,看身邊什麼樣的人都有,青看豪傑,和尚,尼姑,道士,還有那江湖俠女之類的人物,總之令人眼花繚亂。

輕塵扯了扯娘親的衣服示意她們兩個坐下來,完全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村姑娘模樣,看人家已經好多人望過來了,不由得小聲的示意娘親。

「快坐下來,等會兒比武正式開始了,安靜點坐著吧。」

長歌和小蝶方安份坐下來,輕塵坐在她的身邊,三個俊美的少年坐在輕塵的身後,一時間大家目不轉晴的盯著正前方的豪華檯子,那玉梁雕刻的檯子正上方,用紅綢拉起了蒼勁有力的大字,「武林大會」。

正在眾人喧鬧不休的時候,檯子上面走出一個花白鬍鬚的老者朗聲的開口:「各位安靜一些,下面有請武林盟主登台講話。」話音落,人群裡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長歌一聽武林盟主出現了,那手掌可沒閒著,使足了勁的鼓著,好啊,武林盟主出現了,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一個睿智的老者,眼睛緊盯著檯子的上方。

隨著老者的話音落,只見眼前飄過一道光芒,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那高台上已經立著一個青衫男子,那張妖顏惑遍天下,竟是方慕雲那廝,長歌震驚的睜大眼睛,手指著檯子上半天沒反應過來,他——他——竟然是武林盟主,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呢,幸好今兒個人多,他看不見自己,忙伏下身子,小蝶看著長歌的動作,奇怪的一拉她的身子,輕聲嘀咕:「藍姑姑,你又在搞什麼名堂?」

輕塵亦奇怪的望著娘親,人家武林盟主出現她躲什麼?還一副很怕的樣子,不會是武林盟主就該有這麼大的威力吧,他怎麼感覺不到,娘親的膽子真的太小了,就算是武林盟主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抓人的,因此伸出小手去拉娘親。

「好了,娘親躲什麼?快坐好了,被人家看到笑話你了。」

長歌哪敢坐直了,要是方慕雲一個眼神掃過來,正好瞟到她怎麼辦,她可還記得他說過的話,如果她敢逃離方雲山莊,他就一輩子把她囚在山莊晨,雖然那話有點過,可現在人家是武林盟主,那話自然比以前更有威力一點了,可兒子拚死命的讓她坐好了,怎麼辦,長歌眼睛一眨,摀住肚子輕聲哼哼。

「兒子,娘的肚子疼,就你饒過娘吧。」

輕塵小眉毛一皺,這女人就算撒謊都不會,已經是第一百次說自己肚子疼了,好吧,實在害怕就那麼躲著吧,誰讓自己攤上了這麼個膽小如鼠的娘親呢。

輕塵不理娘親掉頭望向高台,檯子上人家武林盟主早講過話啦,這個老娘真是的,害得人家都沒聽清楚那個年輕又俊帥的男人講了些什麼?再看檯子裡面擺了一排的桌椅,那武林盟主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兩邊分別坐著各大名門正派的掌門,就連那個美得不像話的男人百里流疏都出來了,還坐在了檯子上。

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一片騷動聲,就連那些尼姑都坐不安穩了,小聲的竊竊私語,猜測著那個男人是誰?小蝶更是興奮的伸手拉著長歌,尖呼著出聲:「藍姑姑,快看哪,畫舫上的男人也在檯子上面呢?」長歌一聽這話,趕快抬頭望去,果然那男人也坐在檯子上面,細心的照顧著身邊的美嬌娘,人家恩愛關她啥事,竟然覺得心裡酸酸的,好了,不看了,長歌氣恨恨的又躲下去了,小蝶奇怪的望著藍姑姑,先前不是挺欣賞人家的嗎?怎麼這會兒又不看了,也不去理她,掉頭自個去欣賞了。

百里流疏掃了周圍一眼,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坐在這高檯子上,他又不是來比武的,雲姬說來給她師兄捧場子的,捧場子捧到人家檯子上面了,看下面一群花癡女人望著自己的眼光,好似恨不得剝了自己的衣服似的,心裡就覺得嘔心,尤其是很多人還是尼姑,竟然大膽熱辣的直視著自己,這是一個尼姑該有的表情嗎?不屑染上眉梢,暴厭的瞪掃了周圍一眼,視線回到雲姬的身上。

輕塵望著檯子上的那對狗男女,也太不要臉了,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親親我我的,也不害臊,若不是怕娘親知道真相,他非上去教訓他們一下不可,最好給他們下藥,毒花那個男人的臉,看他還敢像孔雀一樣四處招搖,當初和娘親在一起時,那麼溫柔體貼,自己還把他當成一個好男人,誰知卻是個花心鬼。

哼了一聲,再不去看那個男人,專心的盯著檯子,此時已經有人開始比武了。

少林派和空峒派,輕塵瞄了一眼,都是平常的角色,看著沒意思,掉頭望向身後的三傢伙,也是一臉的興趣缺缺,輕塵忙小聲的問少白。

「難道這些人就這麼點能耐嗎?還拿出來現眼,我還以為都是些什麼厲害的角色呢,白耽擱了時間。」

少白恭敬的開口,小聲的回答:「公子請放心,這打頭陣的都是些小角色,越往後面去就越有看頭,馬上各門派精心培養出來的高手就會登場了。」

輕塵噢了一聲,掉頭繼續觀看,場上已經換了一對人在打,周圍的人根本沒有多少人觀看,很多人都在小聲的說話,如此一來就知道上面的角色有多平常了,輕塵也掉頭打量著究竟來了多少門派,總共有二十多個門派,除了少林武當峨嵋等名門正派以前在電視上看過,其它一些小門派根本沒看過,也不知道是什麼門派,只看見那小旗子上畫著一些門派的標誌,而他根本不知道那標誌是啥意思。

早半天小打小鬧的一點勁都沒有,所有人看得興趣缺缺,中午散場時,長歌躲在人群中總算躲過了一劫,下午她摀住頭說頭疼,堅決不去,輕塵拿她沒辦法,只好把她一個人留在酒樓裡,因為不放心就把小鳳留下來陪她。

結果下午的打鬥依然不激烈,輕塵覺得這武林大會一點意思也沒有,決定離開柳州,可是少白他們想看武林大師的表演,便一再保證,第二天的比武一定會很激烈的,輕塵才決定繼續留下來。

第二天長歌繼續裝頭疼,可是這次誰也不相信,也不知道她怕什麼,因此不顧她的抗議,把她給提到了馬車上,等到進了武場,她又躲到下面去了,還拉著小鳳的身子做擋箭牌,輕塵一臉拿她沒辦法的表情,心裡想著,誰敢欺負你啊,他是不是不要命了,好歹你兒子還有點用處啊,怎麼就不知道利用呢,頗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慨。

少白說得沒有錯,第二天的比武果然比前一天有味多了,一上場就是各門派中的精英,刀來劍往的,整個武場裡的人一下子陷入了寂靜,眾全都聚精會神的觀摩起來,這些功夫彙集了各家武術的精華,有慧根的人可以從這些武術中領悟出要領,從而獨創出自己所屬的劍派。

輕塵和三個手下看得聚精會神,可惜三個女人對這些武術根本不感興趣,東張西望的找樂子,長歌一時間忘了自己該注意的事情,抬頭打量起周圍,怎麼一下子安靜了,卻不想這一抬頭,正入那上首男人的眼中,那雙寒氣充斥的冷眸中盛滿狂怒,逕自的越過眾人走下台階來。

高大健碩的身姿引得很多武林千金的愛慕之情,不時的泛著柔光射向那臉色鐵青的人,可惜那俊美剛硬的臉頰紋絲不動的直走到後面去,一時間眾人都不看檯子正中的打鬥,齊刷刷的目光追著武林盟主方慕雲的身影而去,長歌見周圍的影子都望向自個兒,心裡唸唸自語著,都看我幹什麼?

直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緩緩的抬頭,對上一雙如冰霜般寒氣四溢的眸子,小嘴張得能塞下雞蛋,好半天才找著自己的聲音:「嗨,方慕雲?好久不見了。」

惡魔成長卷 074 兩男相鬥

長歌愣了半天才擠出話來:「嗨,方慕雲,好久不見了。」

方慕雲的臉色陰沉沉的,筆挺的劍眉如刀鋒般冷硬,唇涼薄的挑起一抹寒氣,聲音幽幽的帶著壓抑的怒火。

「記得我和你說過,如果你敢私自逃出方雲山莊就讓你一輩子也走不出去,這句話你還記得嗎?」

長歌望著冷寒中的方慕雲,這是一張她不熟悉的面孔,難怪那些莊上的人都害怕他,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面孔,冷硬血腥的,以前對自己的好,只是想寵著自己,現在她違抗了他的意思,便要遭受到懲罰嗎?

長歌的臉色冷了下來,玉顏如冰,同樣的清傲:「我記得你是擄了我去的,我並不稀罕方雲山莊。」

一句話說完,長歌聽到身後多少聲的抽氣聲,那是很多女人氣憤的吐氣聲,以及心裡的暗罵聲,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能夠住進方雲山莊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呢。

輕塵一聽娘親的話,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個男人就是那個擄了娘親的人,太可惡了,而且這麼惡劣,竟然打起了娘的主意,誰要是打娘的主意,至少也要得到我的認同,否則我是絕不會讓他如願的。

小小的身子站起來,週身狂怒熾染,大眼睛裡閃過暗芒,只要他敢動娘親一下,今日他非廢了他不可。

高台上的各大掌門全都詫異的望向這邊,雲姬一拉百里流疏的手飄到方慕雲的身邊,看著師兄一臉的盛怒,忙小心的開口問:「師兄怎麼了?你認識這個女人嗎?」小手兒指向長歌。

方慕雲點了一下頭,沙啞的聲音響起:「藍兒,跟我回去,別讓我真的廢了你的腿。」一句話讓幾個人心裡同時一顫。

雲姬心裡輕悠悠的一晃,這個名字好像就是當初流疏嘴裡喚過的名字,可是看這個女人的神情,顯然根本不認識流疏。

百里流疏一聽到這個名字,好像記憶中他也曾經喚過一女人叫藍兒的,是誰呢?

輕塵聽到這個無恥的男人的可惡行徑,差點沒有衝上去和他拚命,他憑什麼喚娘親藍兒,那是另外一個男人喚過的,而那個男人竟然和娘親對面不相識,真是可笑之極,冷顏掃過,百里流疏好看的眉緊蹙著,根本沒有看娘親。

可惡的男人,輕塵和小鳳同時在心裡罵了一遍,以後再也不認識這個男人,誰說他們認識,就和他拚命。

長歌臉色一白,只見整個武林大會上的人都望向這邊,頓時氣憤的吼了一聲:「你憑什麼廢了我的腿,別忘了我並沒有嫁給你,也不是你的什麼人?你這種惡霸行為難道還配當什麼武林盟主?」

長歌的話音一落,那些名門正派的臉色頓時一片難堪,齊齊的望著方慕雲,方慕雲卻不以為意的輕聲開口:「今日武林大會的目的就是為了選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那些俠義之士頓時議論紛紛,方慕雲根本不看其他人,一隻大手飛快的往長歌身邊抓來,輕塵立刻一運氣準備給他一擊,誰知有一隻手比他更快的擋住了方慕雲的動作。

百里流疏下意識裡不希望這個女人受到傷害,所以才會在方慕雲一出手時,便飛快的出手緊扣上方慕雲的手臂,方慕雲沒想到師妹帶來的這個男人竟然敢出手阻饒自己,瞬時一股怒火狂燒,反手和百里流疏交上了手,長歌擔憂的望著百里流疏,好歹人家是幫了自己的,就不知這男人的武功能不能打得過方慕雲這可惡廝,竟然還想廢了她的腿,虧她在方雲山莊還自認為他不錯呢,而且山莊裡的人那麼怕他,自己還莫名其妙呢,原來這廝真是個變態,難怪大傢伙怕他。

比武的不比武了,倒是兩個絕色出塵的男子為了某個女人打到檯子中間去了,而且高手對招更是驚人,圍觀的各大門派看得熱血澎湃,長歌忙扯了兒子的小身子一下,悄聲的開口:「兒子,我們還是乘他們打得厲害的時候快溜吧,要是待會兒那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輸了,我們就走不掉了。」

輕塵雖然討厭流疏不認娘親,可看在他還能出手唯護娘親的份上,他懶得計較他為什麼不認娘親,反正娘親已經忘了從前的事情,他們就只當彼此互不相識吧,好歹人家幫了自己,怎麼樣也要等人家分出勝負來再走啊。

「娘親,沒事,我們不用怕那個變態的傢伙,你兒子有的是辦法。」輕塵拍著小胸脯保證,繼續盯著檯子上的身影。

兩抹頎長的身影在刀光劍影中撕殺,一個淡雅如菊,一個冷硬如冰,看得下面的女人不時的發出尖叫,然後是嫉妒得恨不得殺了長歌的神情,這女人有什麼好,竟然讓兩個如此出色的男人為了她打起來,這些男人不會是被紙糊了眼吧。

檯子下面的雲姬焦急的叫了這個叫那個,氣憤的在下面跺腳:「師兄,好了,快住手吧,流疏,快住手。」

可惜台上的人愣是誰也不理她,方慕雲長劍冷指著百里流疏:「你最好少管閒事,看在你是我師妹看中的人,我不會為難你的。」

百里流疏淺冷的挑起薄唇,星目冷幽幽的光芒,一揚手,碧綠的玉笛橫陳在胸前,整個身子飄在半空:「這事我管定了,你欺強凌弱,難道我倒管不得了。」

方慕雲一聲怒吼,冷哼一聲:「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身子帶著狂風暴雨似的憤怒一劍擊向百里流疏,玉笛橫掃,氣體旋轉,輕輕的帶過,一揚手輕推出去,一招一招的攻勢上前互不相讓。

長歌盯著場子上的打鬥根本看不清楚,究竟誰更勝一籌,忙低頭問一邊站著的兒子:「塵兒,他們誰比較厲害?」輕塵頭也不回的開口:「差不多,照這種打法就是打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讓我出手來幫幫流疏。」

長歌耳尖的聽到兒子叫了流疏兩個字,奇怪的想著,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嗎?立刻不死心的追問:「兒子,剛才你說流疏?你怎麼知道他叫流疏的?」

輕塵一聽,差點沒咬掉自己的小舌頭,皺眉開口:「剛才不是那個漂亮的女人這麼叫了嗎?」小手一指雲姬,長歌想了一下,好像那個女人真的叫了個名字,塵兒的記性可真好,哪像自己人家剛說過的都忘了。

長歌總算安靜下來,輕塵鬆了口氣,凝神思慮,如果自己不出手,百里流疏和方慕雲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大家都看累了,他們還在那邊打呢,這個可惡的方慕雲竟然敢對娘親如此不敬,就讓他知道她兒子不是好惹的,一想到這個輕塵站起小身子凌空彈出一抹輕煙,直直的射向方慕雲,方慕雲雖然和百里流疏打鬥,可那靈敏度仍是極高的,一側身讓開,輕塵淺笑,他要的就是這結果,因為他一先一後發兩枚毒藥,前面的一顆是虛招,後面的才是實招,只要前面一讓,後面的必然中招,果然方慕雲中了那毒花粉,自己已經有所警覺,一提氣運力,精力開始渙散,忙收手穩於台上。

百里流疏見對面方慕雲的神色有異,知道他中了暗招,場上只有幾個門派中的大掌門看出了門道,盟主中了暗招,抬眼掃向發暗招的地方,除了幾個少年和女人之外,根本沒什麼厲害的角色,再看方慕雲用強力的意志收住心神,立刻叫了一聲黃昆,黃昆走了過去扶住方慕雲往別院走去。

因為武林盟主的身子突然不適,所以武林大會延期舉行,一時間整個武場亂糟糟的,議論紛紛,那些女人走過長歌的身邊莫不是用嫉恨的眼神冷瞪了一眼,才甩手走出去,輕塵拉著娘親的手準備離開這裡。

長歌忙示意該去和那個幫助了她們的人謝一聲,輕塵本想不理會那個男人的,看娘親如此堅持,自然沒辦法,一行人走了過去,長歌笑著對百里流疏說:「謝謝你剛才幫了我,後會有期。」

百里流疏抱拳還了禮,冷淡的開口:「姑娘不用客氣,行俠仗義乃是人之常情。」

雲姬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似的,飛快的挨著百里流疏的身邊,嬌笑著開口:「你們還是快走吧,要是我師兄醒過來,你們就走不了了。」

輕塵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如果那個男人醒過來,他們就走不了,因此一拉娘親的手:「我們快走吧。」這男人都能愛上別的人了,而且當面還裝著不認識,你何必去和他多說話呢,當初那麼一個癡纏的人,還願意為了娘去跳崖,現在竟然可以當面不認識了。

長歌點了一下頭,回眸展顏一笑,揩著兒子離去,身後跟著小鳳和三個少年,一行人很快離開武場。

百里流疏呆呆的望著那笑容,自己冰冷的心為什麼總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而輕顫呢,看來自己真的病得不輕,難怪雲姬總說他有病,看來自己真的生病了。

「雲姬,看來我真的是病了,我們回巫山去吧,我不喜歡這裡。」雲姬詫異的望著百里流疏,這還是他第一次承認自己生病了,是誰影響了他,使他即使被下了絕情花,心還會浮起不安,難道真的是那個女人嗎?可為何她不認識他呢?雲姬帶著一肚子的疑惑的回應他:「好吧,我們回去吧,師兄一醒過來,我們就回巫山去。」

長歌他們一回到德清樓裡,立刻收拾了東西和店小二結了帳離開柳州,前往晉城而去。

一輛馬車,後面尾隨著兩匹俊馬,馬上是衣昊和劍風,劍風的傷已經差不多全好了。

長歌和小鳳小蝶還有兒子坐在馬車裡,因為少了劍風這個病人,馬車裡寬敞了很多,幾個女人半躺在車裡,一路向晉城而去。

到達晉城時,已經過去七天時間,這一路上他們風餐露宿,吃著自備的乾糧,住在荒郊野外,幸好天氣並不冷,隨處可臥一夜,早晨起來繼續趕路,總算到了晉城,眾人鬆了一口氣。

進了城,打聽了一下楓葉山莊在哪個方向,便有人指了路,馬車飛快的往東行去。

晉城是極繁華的,但是地處蠻荒之地,街道邊隨處可見的小販賣著各種皮貨,就是行人身上穿著也多帶著皮毛的,帽子也都是皮製的,好像什麼東西都離不開皮,皮衣服,皮帽子,皮腰帶,姑娘們穿著皮製的衣服,卻別有一番風味,充斥著一種豪邁,晉城的女子也多是高大健美型的,和長歌她們是截然不同的品味。

小蝶伸出頭來探望,竟有一些膽怯,如果大師兄真的不要她了,她是不是還回落霞谷去,想到這個可能,整個人緊緊的抓住長歌的手,手心裡全都是汗水,長歌忙拍著她的肩安慰她。

「好了,沒事的,既然你喜歡他,就該相信他,如果他真的不想留你,你就和我們回去吧。」

 輕塵心內不是滋味的看著小蝶,他倒有些著急了,想看看小蝶眼中的大師兄是什麼樣子?真的有那麼好嗎?讓小蝶不遠千里的找了來。

馬車停到了楓葉山莊,少白在外面恭敬的開口:「公子,楓葉山莊到了。」

輕塵領先下了馬車,其他人緊隨其後下了車,一行人立在楓葉山莊的門前,高大石雕的獅子立在古老的木門前,空氣中是木棉花的淡雅香氣,木棉花一直是小蝶喜歡的味道,想不到這裡竟然會有,不由得高興的展顏而笑。

楓葉山莊門前的奴僕見一行人立在正門口,忙上前恭敬的問:「請問各位找誰啊?」

眾人把眼光掃向小蝶,誰也不知道大師兄叫什麼名字啊,小蝶羞澀的上前一步開口:「請你稟報你們莊主,我是他的小師妹。」

那奴僕一聽是莊主的小師妹,哪裡敢怠慢,立刻飛快的進莊院裡稟報,不大的功夫便有管事的走了出來,恭敬的抱拳請他們一行人進去。

楓葉山莊佔地極廣闊,一眼望不到邊,從大門進去,中間是一條筆直的青石板路,兩邊栽種了許多高大的木棉樹,火紅的木棉花開得正艷,染得整個莊園裡一片火紅,小蝶高興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想著很快就可以見到大師兄了,心裡不由又是高興,又是緊張。

穿過長長的青石小路,眼前是整齊的房舍,長廊林立,假山遍佈,小橋流水穿透著玲瓏的亭子,管事的把一行人領進正廳,招待眾人坐下來,又上了茶水,恭敬的立在一旁伺候著。

正在大家打量著室內的擺設時,只聽得有人輕聲軟語的響起:「夫人,你小心點,身子要緊,就讓管家招待就是了,要是肚子有問題,莊主一定責怪奴婢的。」

隨著話音落,一個婢子模樣的丫頭攙扶著一個大肚子的女人走進廳堂來,眾人皆是一愣,不知這女人是何人,只見管事的上前一步對著長歌她們幾個人介紹:「這是我們莊主夫人?」

隨著管事的話音落,那夫人立刻溫和的笑著示意大家坐下,幾個人飛快的望向小蝶,只見她一臉的慘白,緊咬著唇,那柔軟的唇辮瞬間溢出血來,身子輕晃了晃,腦子嗡的一聲響,看來自己是徹底被打入谷底了,原來大師兄真的不要她了,真是她自作多情了,還千里迢迢的跑到晉城來丟人現眼。

長歌忙扶住她的身子,讓她坐下,小蝶單手支著身邊的雕花桌子,輕聲說了句:「我很好,沒事。」

那夫人看到小蝶的樣子,倒似有一絲不忍心,欲言又止,笑著開口問:「這位就是蕭天的師妹嗎?」

小蝶蒼白著臉點了一下頭,輕聲喚了一句:「師嫂。」心裡苦澀無比,原來自己真的來錯了,難怪師傅一直不讓自己來晉城,是因為大師兄早就娶妻了,師傅怕她受不了了吧,唇角牽起苦笑,如果他們早說了,她又何必跑這一趟呢。

那上坐的女人卻立刻笑著說:「小蝶還是叫我姐姐吧,你師兄常常提起你。」

小蝶淺淺的笑著,這些話從那個女人嘴裡說出來,是多麼的無力啊,原來的自己還能思念著他過日子,現在只怕思念都沒有了,這就是自己來晉城最大的失誤吧。

現實永遠比想像的殘酷,原來自己終究是幼稚了,還是離開這裡回落霞谷去吧,小蝶心口痛得厲害,臉上浮起微笑,望著那個大著肚子,她該稱為師嫂的女人。

「我師兄怎麼沒回來?」

那女人溫柔的望著小蝶:「你師兄很快就會回來了,小蝶不要著急,坐下來等會兒吧。」小蝶一聽師兄不在莊裡,既然他不在,她也知道了事實的真相,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還是走吧,眼神瞄向輕塵,笑著說。

「既然師兄不在,那麼我們還是走吧。」

輕塵一聽小蝶的話,看她臉色慘白,知道她心裡受到的傷害很大,既然小蝶要走,他當然會陪著她一起離開,長歌見他們都起身,自然也都起身,朝那個大肚子的女人笑笑。

「那就不打擾莊主夫人了。」

惡魔成長卷 075 情何以堪

長歌站起身禮貌的開口:「既然莊主不在,我們就不打擾了。」

那夫人一看他們要走,心裡著急,忙站起身想阻攔他們,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摔了下去,旁邊的小丫環嚇得尖叫一聲扶住她,眼神憤怒的冷瞪了小蝶一眼,眾人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只見眼前一個旋風般的影子飄過,一個男性有魅力的聲音響起。

「絲柔,怎麼不小心點呢?」高大的身影抱著大肚子的女人放回椅子上。

小丫頭氣憤的一指小蝶,冷冷的說:「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林蕭天一個冷眸掃過去,對上一雙哀怨冰寒的眸子,蝶兒,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大手放開那個坐著的女人,走上前一步,輕聲低喃:「蝶兒,你怎麼來了?真的是你嗎?」

小蝶禮貌而生疏的點了一下頭,他依然那麼挺拔,和記憶中的師兄重疊在一起,只可惜他的溫柔這也不是為了她,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淺笑勾在唇邊,似一朵火雲般淒美。

「師兄回來了。」

林蕭天近前一步,想擁著小蝶入懷,可惜小蝶飛快的轉換了身影,讓他落了個空,一雙大手停在半空,小蝶忽然間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笑得雲淡風輕,原來愛是如此的薄弱,她想了他十年,念了他十年,怨了他十年,卻是一個錯。

「師兄太熱情了,別忘了師嫂會生氣的。」

林蕭天的臉色一下子青綠一片,他知道小蝶在恨她,她不遠千里的來到這裡,卻看到了另一副局面,也許她的心碎了,她從小就是他帶大的,他太瞭解她了,她是那種打落淚水往肚子裡咽的女人,是自己辜負了她,當年因為家族發生了變故,他回來整頓,而要想操控整個林家,只有尋求絲柔的父親,而絲柔的父親卻提出要求,他必須娶他女兒為妻,而他為了家族的事情,只能犧牲自己的感情,本來在洞房花燭和新娘子談開了,卻誰知絲柔是個溫婉的女人,知道他有了心愛的女人,並沒有憤怒,反而說只要他心愛的人來到林府,她自願把妻位讓給她,他被她感動了,所以這些年他一直不敢去找小蝶。

「小蝶,你在怪我是不是?」林蕭天俊逸的臉上布著沉痛,小蝶從小就是他疼愛到心裡的師妹,他不願意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小蝶笑著搖頭,錯過了的愛沒有對和錯,只是因為沒有緣份罷了,因為思念了十年,等候了十年,卻變成了這樣的局面,她實在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嘴裡慢慢的溢出腥味,她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好多的影子在轉,好多的人在耳邊說話,原來所有的都是自己的癡付,伸手從懷裡掏出當初他送給她的玉笛,輕輕遞到他的手裡。

「師兄,我不怪你,我希望你和師嫂幸福。」小蝶的臉色越來越白,嘴裡溢出的甜味越來越濃,她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難道她來了一趟,只是為了把自己的一條命送到嗎?她不願意讓他心懷愧疚啊,掉頭望向邊上的輕塵。

「師弟,我們走吧。」輕塵看著小蝶的臉色,感覺到絲絲的異樣,她的臉色已透明得像一張紙,趕忙上前扶住小蝶的手,好冰好冷啊,小蝶怎麼了,輕塵飛快的搭上她有脈線,心立刻痛得厲害,原來她的心脈已裂,她在強撐著不願意說出來,小臉上立刻顯出暴怒,恨不得殺了這個男人,雖然他是他的大師兄。

「娘,我們快走吧。」

林蕭天沒想到小蝶根本不聽他的解釋,握著手裡的玉笛,那是林家的傳家寶,他從最初就定了她是林家的媳婦,只是她不知道罷了,難道他要眼睜餐的看著她離開嗎?不,恐慌立刻掩沒了他,如果她離開了他,就永遠沒有他了,她的眼裡心裡再也沒有叫林蕭天這個男人了,這不是他所要的。

「蝶兒,你聽我說?」身子飛快的擋住了小蝶的身子。

輕塵握著小蝶的手,生氣怒吼:「你還說什麼話?你已經害死她了,你還說什麼?」

隨著輕塵的話音落,小蝶終於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灑而下,血噴到了林蕭天的青色長袍上,一滴滴,紅得妖艷,帶著死亡的詫異,她的身子軟軟的墜了下去,輕塵忙去扶她,可惜被另一個人更快的抱住她的身子,肝膽俱裂的嘶吼:「蝶兒,你不要嚇師兄好不好?是師兄的錯,師兄後悔了啊,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小蝶抽出手來,那玉一樣的手指上沾著血絲,輕輕的劃過他的臉孔,輕聲的開口:「來生只願不識君,但留柔情付流水。」頭一歪昏了過去。

林蕭天聽著她那樣絕決的話,心裡再也忍受不住,像一頭憤怒的獅子般怒吼著,一掌揮出去,打碎了正廳裡名貴的花瓶,他為什麼要回來,一直想把最好的一切給她,為什麼要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他只要守著她就好,他們就會一直很幸福很快樂,她是那樣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不稀罕這所有的一切。

正在眾人悲痛欲絕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來:「林兄,你還是快點給這位姑娘救治吧,她還沒有死呢?」

一句話驚醒了一堆人,林蕭天立刻飛快的搭上她的手脈,雖然氣息微弱,但是還有跳動,心下狂喜,飛快的抱起她的身子往後面廂房衝去。

輕塵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無比的詫異,怎麼這男人總是陰魂不散啊,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其他人都不看他,跟在林蕭天身後衝過去看望小蝶。

百里流疏奇怪的望了那個小孩一眼,為什麼每次見了他都是咬牙切齒的態度,他有得罪他們嗎?相反的他曾經幫助過他娘好不好?而且那個女人也奇怪,一般女人看到自己哪個不是傾慕,她好像沒看到一樣,究竟是他們特別還是他奇怪呢,為什麼自己那麼希望那個女人看他呢?

雲姬一見又遇到這個女人,心裡懊惱極了,早知道就不讓流疏到楓葉山莊來了,都怪這林蕭天,沒事讓他們來玩什麼,還說可以去圍獵,偏就那個女人在這裡,自己還是小心一點倒是真的,伸出手握住流疏的手臂,笑著和上坐的絲柔打招呼。

「絲柔,我們又來打擾你了。」雲姬奇怪的看著絲柔,自己的相公抱著別的女人,她竟然一點不生氣,還滿臉的感動,真是怪人一個,要是她肯定受不了。

「沒事,你們坐下吧。」絲柔示意雲姬和流疏坐下來,招手讓一邊看呆了丫頭上茶,小丫頭邊上茶邊膽顫心驚的嘀咕,想不到莊主竟然發了這麼大的怒,他那個小師妹也真是的,為什麼要跑這裡來搶人家相公呢。

小丫頭上了茶,還是忍不住報不平的開口:「夫人真是太忍讓了,怎麼能讓那個師妹搶了莊主呢?」

雲姬和流疏啜了一口茶,都奇怪的望著莊主夫人,她確實是過於溫柔了,而且一點都不生氣,難道自己的相公快被人家搶了還不惱怒嗎?

絲柔輕笑著搖頭:「你們並不知道,當初蕭天和我是說明白了的,他並不愛我,想娶的人也只有他師妹而已,你們沒看到那林家祖傳的龍紋玉笛在那個姑娘手裡嗎?我沒進林家門時,那東西就在他師妹手裡了,事實上應該是我搶了她的位置才是的,所以她才會受不了打擊吧。」

眾人一聽,原來是這麼回事,倒有點同情那位姑娘來了,只是不知道這林莊主要怎樣安排眼前的局面,一邊是自己要生產的夫人,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林蕭天把小蝶安置在自己的廂房裡,飛快的給她號脈,拿出師傅贈送給自己的銀針,飛快的紮了小蝶的穴位,護住她的心脈,然後動手從不同的部位施針,手法精奇,獨到,不愧為醫聖的大弟子,輕塵繃著臉立在一邊,他討厭這個男人,可是他知道小蝶其實是愛著他的,如果不是為了愛,她不會如此絕望,現在他只祈求她醒過來,以後只要她覺得幸福,怎麼樣都行。

等到林蕭天給小蝶扎完穴道,小蝶的臉色總算好了一點,不似先前的蒼白,可惜仍然沒有醒過來,林蕭天立刻叫了一聲,山莊管事的走進來,林蕭天吩咐他去把莊上珍藏的千葉蛇膽繪著綠葉青給煎了,送過來,管事的立刻恭敬的領了命下去辦了。

林蕭天伸出手握著小蝶的手,鬆了口氣,心總算放了下來,只要她活著,他什麼都答應,就算要他跟著她回落霞谷去,長歌不由得輕聲安慰了他一聲:「好了,林莊主,她會沒事的,你別擔心。」

林蕭天抬起頭,打量了長歌和輕塵一眼,開口清朗的問:「你們是?」

輕塵冷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他的話,鑽到邊上去看小蝶,長歌不好意思的笑笑,開口說話:「林莊主可能不認識我們,我兒子是你師傅的關門弟子。」長歌說著指了指小小的輕塵。

林蕭天喔了一聲,低下頭打量了身邊的孩子一眼,長得真是可愛,就是對自己敵意太深了,時不時的拿眼冷瞪他,也許是看他師姐吃虧了,心裡氣憤吧,忙輕聲念叨了一句:「原來是小師弟啊。」

輕塵沒好氣的啐了他一口:「誰是你小師弟啊,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師兄。」

長歌立刻一把扯過輕塵的身子,這小子太過份了,這是人家兩個人的私事,他惱成什麼要了,就算這男人和小蝶有什麼誤會,那也是人家的事,忙抱著輕塵的身子往外走去。

「林莊主,你和小蝶聊聊吧,我們出去等著。」

長歌抱起兒子的身子往外走去,完全不顧懷裡小人兒的掙扎,冷聲一哼:「塵兒,你別太過份了,再這樣娘可就生氣了。」一句話總算讓那小子安靜下來。

一行人照舊在小丫頭的引領下走進正廳裡,絲柔忙出聲問:「小蝶怎麼樣了?」

長歌倒沒想到這夫人如此關心蝶兒,忙點了下頭,輕聲說:「還不知道呢,也許過會兒醒過來,也許要等好長時間,不過夫人放心吧,等她好了,我們會帶她回去的,給夫人添麻煩了。」長歌客氣生疏的說。

絲柔一下子大驚,忙急急的開口:「請你不要把她帶走好嗎?如果她願意,以後這楓葉山莊的夫人就是她了,但是請別把她帶回去,如果她走了,蕭天一定會跟著她離開的,那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爹爹了。」

柔和的臉上是一抹哀傷,生怕孩子沒有爹爹悲慼,她願意為了孩子放棄現在的身份,只求他能有一個爹爹在身邊。

長歌看到眼前的狀況,一時無法言語了,是去是留全看小蝶的,他們誰也做不了她的主,長歌微側一下頭:「如果她本人願意留在這裡,我們不會強行帶走她的,如果她不願意留在這裡,我們就會帶走她,希望夫人理解我們。」

絲柔立刻戰鬥,她一定要讓小蝶留下來,她可以把相公還給她,身體還給她,就是不能讓孩子生下來沒有爹爹。

「姑娘請坐下來用茶吧。」

長歌領著兒子和輕塵坐下來,三個少年亦坐在一邊,對於百里流疏探詢的光芒,輕塵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理都不理他,就連小鳳也是,根本不看這美得像妖孽的男人。

因為小蝶生病了,所以長歌他們沒辦法離開楓葉山莊,理所當然的有人安排她們住了下來,另外兩個人自然也住了下來,長歌他們住在東邊的客房紅楓院裡,本來莊裡的人也安排了百里流疏住在東邊的另一座院子裡,可是雲姬堅持說流疏生病了,不能吵,莊上便安排他們住在西邊的竹院裡。

對於雲姬的安排,百里流疏有些疑惑,自從下山來,雲姬變得不一樣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溫柔可人的小姑娘了,她特別愛粘著他,而且不願意他接觸人,他一問她就說他生病了,可是他究竟生了什麼病呢?她又吱吱唔唔的說不清楚,對此百里流疏心裡的困惑越來越大,就像剛才,明明主人家安排好了住處,她非要說他怕吵,讓別人重新安排了,事實上他什麼時候怕吵了。

百里流疏越想越心煩,不由得氣悶的走出屋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總之就是心裡不能平靜,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生了什麼病?這一切都是雲姬說了算,雖然她長得嬌俏可人,可他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她,他親眼看到過她殺死一隻大莽的狂暴,只是她不知道他看見罷了。

流疏一走出門,雲姬立刻跟在他的身後,她幾乎和他寸步不離,流疏因為心裡很煩,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不許跟著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完一展身,跳上了屋頂,一個人坐在高處吹起笛子來,悠揚的笛聲透著無奈淒涼和對未來的渺茫。

等到晚上,有人來通知輕塵,小蝶姑娘醒了,長歌立刻拉著輕塵和小鳳一起往主屋走去,小蝶就好像是她們的親人一樣,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誰也不會心安的,所以現在聽到小蝶醒了,自然很高興。

穿過長廊,燈籠掛在兩邊,晃悠悠的蕩著,夜空下竟然傳來淒迷的笛聲,是誰竟能把笛子吹得如此淒慘,輕塵望過去,遠遠的屋頂上一抹冷傲清靈的身影,不是那個妖孽男是誰?半夜不睡覺,學人愛上屋頂吹笛子幹什麼?而且沒事還吹得如此的婉約,令人斷腸的音聲。

長歌她們也聽見了,只是沒在意是誰吹的,輕塵自然不可能告訴娘親,現在他們要趕著去見小蝶呢。

廂房裡,小蝶斜坐在床榻上,仔細的打量著屋子,是她熟悉的味道,雕花大床,圓桌椅,這是師兄的房間,她怎麼還在這裡呢?不是讓塵兒帶她離開嗎?忙掙扎著起身,一個沙啞愧疚的聲音響起。

「別動,師妹。」一雙大手過來扶著她柔軟無力的身子,小蝶一甩手,掃開那雙手,清冷的對上那張曾經愛戀過的俊顏,無數個夜晚,無數回類下,她癡癡的,一遍遍的想著他,可是到頭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空想罷了。

「這是哪裡啊?」小蝶不看那雙備受煎熬的血眸,輕聲的問。

「我的房間,你放心,沒有別的人來過。」林蕭天趕忙接口,她從小是他撿回來,是他帶大的,他豈會不知道她意思,趕忙解釋,小蝶並沒有說什麼,身子略顯疲倦,歪到邊上,輕聲的開口。

「師兄,對不起,是我魯莽了,其實師傅不願意我來找你,給你們找麻煩了,等過兩天小蝶的身子一好,我和藍姑姑她們立刻就走,希望你和師嫂好好解釋清楚。」

「小蝶?」痛楚的叫聲,大手飛快的握上那雙柔夷,不容她的躲避:「小蝶,師兄知道對不起你,當初師兄應該帶著你一起回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請你給師兄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俊顏上的雙眸閃著深沉的期盼,祈求的望著她。

小蝶一聽他的話,立刻尖銳的像一個刺蝟般的怒叫:」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讓我情何以堪,這又讓師嫂情何以堪?」這一句讓師嫂情何以堪,使立在房門外的女人感動得一塌糊塗,她就是讓出夫人的座位,也是她心甘情願的,她無怨無悔,這個女孩值得蕭天如此對待她,飛快的推開門,響聲驚動了屋子裡的人,林蕭天不悅的目光掃過來,小蝶受驚的忙抽過自己的手。

「你來做什麼?」蕭天不耐的挑高眉,雖然她懷著林家的骨肉,可是如果為了這個骨肉,就拋棄了自己愛的女人,他絕對做不到。

黃絲柔溫柔的笑著走進屋子,移步到小蝶的床榻前,輕聲的回答自己的相公:「我來看看小蝶?怎麼樣?」小蝶忙點了下頭,臉色仍很蒼白,看到這個女人她就想到師兄把他們之間的情都拋棄了,禮貌的開口。

「謝謝師嫂的關心,小蝶沒事了,等小蝶身體好了,立刻回到落霞谷去,希望沒有給師嫂帶來困擾。」

絲柔一聽到小蝶的話,臉色一變,忙微側過身子拉住小蝶的手:「妹妹,請允許我這樣叫你一聲,好嗎?姐姐希望你能留下來,如果妹妹真的要走,就是姐姐的不是了,當初相公已經和我說明白了,愛的只是妹妹一個人,如果妹妹不原諒相公,走的那個人也該是我,而不是妹妹啊。」

林蕭天聽了絲柔的話,臉色總算有點和緩,他是害怕這女人說出什麼讓師妹傷心的話,原來她是幫他留師妹的,難得她有這番心地,他倒是錯怪她了,忙掉頭望向小蝶,只願意她留下來。

小蝶一聽師嫂的話,原來師嫂是個如此溫婉可人的女人,是師兄有福氣了,她更不應該留下來,讓師嫂受到傷害了,自己已經受到傷害了,難道還要讓另一個女人也受到這樣的痛楚嗎?臉上盛起一朵可人的笑花,反握著師嫂的手,把她放在師兄的手裡。

「師兄,以後好好對待師嫂吧?別讓她難過了,我們只是有緣無份,我不會再有事的,以後我也會找到屬於我的幸福。」

聽到小蝶說找到屬於她的幸福,林蕭天的臉色都綠了,他一直想著小蝶當自己的夫人,從未想過她是別人的夫人,這一想竟覺得五臟六肺都錯位了。

「小蝶,師兄絕不答應讓你一個人回去,如果你要走,我也陪著你回去?」林蕭天的話深深的刺激了絲柔的情緒,她心情一激動,竟覺得肚子突然疼了起來,整個人歪斜下來,林蕭天還呆愣著,小蝶飛快的催促他:「你還愣著幹什麼,她要生了,快把她抱回去啊。」

惡魔成長卷 076 蝶落林家

林蕭天被小蝶一聲輕吼,總算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抱起絲柔往她的院子奔去,輕塵和長歌讓開身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忙飛快的奔進小蝶的住處,看到小蝶正一臉擔憂的望著外面,幾個人忙圍過去,關心的問。

「小碟,你沒事吧?莊主夫人怎麼回事?」長歌拉過小蝶的手。

小蝶笑著搖一下頭,唇瓣因為失去了血色,變得有些灰白,看大家都一臉擔心的望著她,倒有些過意不去了。

「其實沒什麼事?她要生了?」話裡是一抹無奈,心雖然疼痛,可是卻知道那個女人原也是個好女人,她不想傷害她,等她的病一好,他們就離開晉城,回落霞谷去。

「喔,」長歌點了一下頭,想不到夫人竟然趕在這時候生了,不知道小蝶會怎麼想,偷偷的瞄了一眼這小丫頭,臉色竟異常平靜,不知道她接下來做何打算。

小蝶見大家都望著她,知道眾人心裡在想些什麼,莞爾一笑,那雙瀲灩動人的美眸閃過淺淺的皺紋,一切都過去了。

「等我身體一好,我們就離開晉城回去吧。」

輕塵點了一下頭,聽到小蝶說跟他們一起回去,他心裡竟然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因為小蝶永遠不會再開心了,他希望她能開心一點,快樂一點。

長歌扶著小蝶的身子躺倒床榻,替她掖好補角,輕聲的叮嚀:「好了,你也累了,早點休息,等你好了,我們就離開這裡,」小蝶像個孩子似的依言閉上眼睛。

長歌示意大家都出去,自己也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卻不知身後的人兒眼角卻滑落一滴淚,只是不願讓她們擔憂罷了,自己真的能舍下十六年的感情嗎?她活著好像就是為了他,從她一睜開眼,看到的人便是他,她的生活裡只有他。

輕塵示意娘親和小鳳她們回去,自己一個人到處逛逛,長歌不放心的叮嚀他小心一點,才攜著小鳳回房去,三個少年亦尾隨主子而去。

百里流疏落寞的坐在屋頂上,一曲終了,滿腹惆悵,思緒反覆,他究竟是誰?誰又是他?他的心為何總是這麼疼,為了什麼這樣難過呢,究竟誰才是那個讓他痛心的人,腦海中不由得浮上那張無視於他的臉,她為什麼讓他感覺到熟悉呢,雲姬說她是他的愛人,卻為何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即便是生病了,也該有一點異樣啊。

百里流疏正想得入神,忽然神色一怔,空氣中多了一股細細的氣流,冷冷的瞥了一眼左前方,竟然是那個總瞪著他的小孩子,此刻清冷小臉上掛著嘲諷的淺笑。

「二皇子真有閒情逸致啊,大晚上的跑到屋頂上來吹笛子?」

百里流疏一聽他的話,原來他竟然是識得他的,頓時一陣激動,身子快如流星般的閃過,整個人已飄至輕塵的身畔,伸出長長的手緊拽著輕塵的手臂。

「你說我是誰?」聲音中含著凌冽霸氣,森寒的命令。

輕塵挑眉,這妖男搞什麼名堂,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反手一扯,輕觸到他的經脈,眼神陡暗,原來他被人下了絕情草,忘記了從前的事,難怪他什麼都不記得了,輕塵亮眸一閃,邪笑著望向這個冰寒的男人,他還知道命令他,即使失去了記憶,他還是不改那高貴強勢的帝皇霸氣。

「我當然知道你是……」輕塵故意吊他的胃口,直到他攥緊拳準備給他來一下子的時候,一道柔軟的聲音響起來,打斷了兩個人的對峙:「流疏,你怎麼和一個小孩子在這裡聊天啊,他是怎麼上來的?」

雲姬小手一指輕塵,輕飄飄的落到百里流疏的身邊,長衫飄動,暗香浮動,輕塵鼻尖輕動,原來是這個女人給他下了絕情草,是因為想控制他嗎?還是因為她看上這個男人了,人家說紅顏薄命,原來男人長得美也是個禍害,心底冷笑,唇角挑起譏諷。

「他是……」百里流疏直覺上不想告訴雲姬,他剛才和這個小孩說的話,他說他是二皇子,原來自己有個這麼尊貴的身份,那麼為什麼自己會和雲姬在一起呢?心裡滿是疑問,卻又礙於雲姬在眼前不好開口問,只能冷著一張俊顏。

輕塵飛快的接過百里流疏的話:「我是藍輕塵啊,至於我是怎麼上來的,那還不簡單嗎?」輕塵輕飄飄的開口:「少白,過來把本少爺抱下去。」

隨著他的話音落,一個俊朗的少年飄然而至,一伸手抱起輕塵靈巧的身子落到地面,輕塵咯咯的嬌笑:「姐姐,現在知道我是怎麼上來的了吧。」

雲姬看著眼前的小孩子,怎麼看怎麼怪異,明明是一個小孩子,那眼神卻妖異古怪,而且那些手下對一個小孩子竟然恭恭敬敬的,百里流疏見雲姬盯著那個叫藍輕塵的小孩子呆看,忙開口問。

「雲姬,怎麼了?」雲姬回過神來,忙搖了一下頭,懷疑是自己多疑了,她怎麼感覺那小孩子渾身上下透著古怪呢。

「好了,我們回去吧,流疏,你的身子骨不太好,當心著涼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雲姬伸出手拉過流疏的身子,一起落到院子裡,兩個人相攜往竹院行來。

忽然通的一聲響,滿天的焰火撒落下來,映照得半邊天空絢麗多彩,令人目不暇接,整座莊院都活躍起來,欣喜的聲音不斷,小丫頭們奔走相告。

「夫人生了,夫人生了個小少爺。」

「太好了,林家有後了,」頓時間整座莊院都是熱鬧喧囂的,長歌聽到外面的吵雜聲,忙問屋子裡給她們鋪床疊被的小丫頭:「外面出什麼事了這麼吵?」

小丫頭滿臉高興的開口:「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們夫人生了,是個少爺,這下莊裡要熱鬧了。」

長歌一聽心裡倒有幾分高興,旋即想到小蝶,心情又沉重了下去,那個夫人生了個兒子,小蝶的情路不是更坎坷了嗎?只怕那個林蕭天沒辦法放手扔下兒子和老婆。可憐的小蝶啊,長歌在心裡歎息,無精打采的坐到桌邊,輕塵坐到另一邊,小丫頭見他們兩個人好半天沒動靜,忙小聲的提醒。

「該休息了,明兒個莊裡會很熱鬧的。」

長歌點了一下頭,揮手示意小丫頭先下去,小丫頭領了命退出去,長歌盥洗一番,掉頭見兒子仍呆愣著,知道他是心疼小蝶,可是各人有各人的命,誰讓小蝶愛上的是她大師兄呢,不過時間會把她心裡的傷痕治好的,好男人多的是,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總有一個是屬於她的幸福。

「塵兒,早點休息吧。」

輕塵在娘親的一再催促下無奈的盥洗休息。

第二日,莊裡果然熱鬧非凡,楓葉山莊在晉城是很有名的,因此一大早和楓葉山莊有生意往來的商賈便送來賀信賀禮,一時間整個莊院掛起高高的紅燈籠,僕人們的臉上都堆著開心的笑容,因為莊主夫人一向體貼下人,從來沒有打罵過奴僕,因此上到管事的,下到一個小小的奴才,都對夫人喜歡得不得了,所以此次夫人生養了小少爺,大夥兒人人開心。

今兒個小蝶起了個早,雖然身子仍很虛弱,但是她已經決定離開這裡了,所以早早起來收拾好了,等到輕塵他們一出現,她就笑著站起來:「塵兒,我們還是會落霞谷去吧,師姐決定回谷裡去休養。」

輕塵點了一下頭,牽著小蝶的手,一行人穿過長廊,走進正廳,林蕭天正在大廳上接受眾人的祝賀,紅光滿面,一直喜悅的點頭,抬頭見到小蝶她們出現在面前,喜悅的神色頓時蕩然無存,雙眸緊張的望著小蝶。

小蝶緩緩走近師兄,這一走,永遠也不會見了,他成了她心裡永遠的痛,他們錯過了彼此,她不後悔來這一趟,至少知道他是幸福的,伸出手輕輕地放在師兄的手裡,這是最後一次握手了。

「師兄,我要離開這裡了,替我和嫂子問一聲好,實在是我這身子骨不好,所以我要回落霞谷去養傷。」

「蝶兒,你留下來好嗎?師兄可以用一生來補償你?」林蕭天緊抓住小蝶的手,不放開,如果放開了,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如果他執意要走,他會陪著她的。

輕塵聽到林蕭天的話,狠瞪了那傢伙一眼,看來這傢伙想享齊人之福啊,老婆孩子都有了,還想讓小蝶給他當二房不成,輕塵冷哼一聲,伸手去拽小蝶:「小蝶,好了,我們該走了。」

小蝶點了一下頭,試圖從師兄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無奈那雙大手好似嵌上了她的手,愣是不放開,小蝶一愣,淡淡的開口:「師兄,好了,今兒客人馬上就要來了,不要讓人家笑話,好嗎?」

「好,既然你要走,我陪你,無論去哪裡,我都陪著你,這是師兄欠你的,」林蕭天立刻朗聲開口,語音一落,嚇得林家的嚇人撲通一聲全跪了下來,管事的央求:「莊主,千萬不要啊?如果莊主走了,夫人和小少爺怎麼辦?」

小蝶呆住了,長歌和輕塵也呆住了,大家沒想到林蕭天最終決定放棄了楓葉山莊,跟著小蝶一起走,這樣的結果太出人意料了,原來他真的是在乎小蝶的,只是因為錯過了對的時間。

林蕭天清冷的開口:「我已經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楓葉山莊歸夫人和小少爺了,這樣也算對得起他們了,你們好生伺候著夫人吧,」林蕭天擲地有聲的話,倒是令廳堂裡的好幾個男人敬佩起來,百里流疏亦贊同的點頭,這樣的結果也算是不錯的了,雖然仍有點遺憾。

小蝶立刻冷聲拒絕,師兄這麼做,對孩子太不負責任了,自己當初就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所以她不希望這個孩子沒有父親,她不希望自己的幸福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師兄,夠了,你有你的生活,我們早已不是當初的師兄妹了,你還是好好地善待嫂子吧。」

「蝶兒,你別勸我,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林蕭天狠聲決絕的開口,他對絲柔已經盡到了夫君該盡的責任了,當初他讓她放棄,她說只要給她一個孩子,現如今他不但給了她一個孩子,還有一座豐厚的莊院,她該知足了。

百里流疏閑雅的站起身,週身冷漠使人不易親近的凌厲,走到林蕭天的身邊,伸出大手拍了拍林蕭天的肩膀:「好,林兄果然有男兒本色。」

兩個男人大掌相握,惺惺相惜,廳裡的人寂靜一片,跪著的人動也不動一下,看著的人只冷眼旁觀。

正在這時,一個小丫頭扶著剛生養過的絲柔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手裡還抱著剛出生的嬰兒,撲通一聲給小蝶跪了下來,頓時莊園裡的下人驚慌的開口:「夫人?」

黃絲柔冷聲命令林家莊園的下人:「立刻給妹妹跪下來,求妹妹留下來。」

小蝶沒想到這婦人做出如此之舉,慌忙伸出手去拉她的身子,她這才生養過,怎麼能跪下來呢?可惜夫人紋絲不動,輕柔婉轉的開口:「如果妹妹不答應留下來,姐姐是不會起來的,請妹妹看在才出生的嬰兒份上,答應姐姐吧,姐姐情願不要夫人的頭銜,只求妹妹留下來,」小蝶一慌忙跪了下來,眼淚如雨般滴落:「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啊?快起來吧。」

黃絲柔掉頭望著懷裡的嬰兒,他那麼小,小臉皺巴巴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呢,她不能讓他一出生便沒有爹爹,她別無所求:「妹妹,姐姐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來吧。」

小蝶望著黃絲柔懷裡的小嬰兒,他那麼小,何其無辜,如果師兄真的跟著自己走了,他就真的沒有爹爹的疼愛了,沒有爹爹疼愛的孩子是多麼的苦啊,所以她不希望他和她一樣從小就沒有了家,可是自己真的要留下來嗎?眼睛掃向站在身邊的師兄,他那麼企盼的望著她,他相信自己的蝶兒是善良的。

「姐姐,你先起來吧,」小蝶又伸手去拉黃絲柔的身子,黃絲柔哪裡肯動,固執的跪在冰涼的地上,小蝶心疼的點頭:「姐姐,你起來吧,我答應你便是了。」

一句話,整個正廳陷入了興高采烈,就是林蕭天也是滿臉的感動,他其實並不願拋掉瘦弱的妻兒,但是為了師妹他又不得不如此做,現在師妹願意留下來,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小蝶扶起黃絲柔的身子,淡掃了一眼師兄的臉,警告道:「我是看在姐姐和小嬰兒的份子上才留下來的,你別亂想,」淺淺的話如和風般吹過,卻是暖人心的,絲柔伸出手緊捏了小蝶一眼,身子虛弱的冒冷汗,小蝶立刻衝著邊上的小丫頭叫了起來:「快把姐姐扶回去吧,她身子骨吃不消了。」

立刻有兩個小丫頭上前一步扶起夫人的身子,應了一聲:「是的,二夫人。」

小蝶一聽,臉頓時躁紅了一大片,等著那小丫頭的背影嘟囔:「這說的是什麼話啊。」

百里流疏立刻大笑起來,媚眼如絲,伸手擊了林蕭天一下:「林兄啊,你真是坐享齊人之福啊。」

林蕭天滿目深情的望著小蝶,小蝶彆扭的掉頭飛奔而去,不過這次她跑的地方依舊是先前的廂房,林蕭天的居所,輕塵看著師姐遠去的身影,心裡頓時落寞,先前希望她開心,可真等到人家開心了自個兒有不開心了,這究竟是什麼奇怪的心結啊,鬱悶的掉過頭,卻對上百里流疏的目光,冷硬中帶著一絲探究。

這傢伙不就想知道自己是誰嗎?犯得著總是盯著他嗎?真是有夠無聊的,既然小蝶不都走了,他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難不成還想等著喝小蝶的喜酒不成,那樣非逼瘋了他不可。

「娘親,既然師姐不走了,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反正人已經送到了,我們沒必要再待在這裡了吧,」輕塵幾不可聞的歎息,只有他娘知道他的心思,如果真讓他待在這裡看小蝶嫁人,只怕他真的會受不了的,看不見心不煩,就讓他離開也好。

長歌點頭同意兒子的話,百里流疏一聽長歌要走,直覺上不希望他們離開,可又不知道自己為啥會有這種想法,最後得出結論,自己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如果他們走了,他找誰問去啊?

可惜那幾個人根本不理他,只顧著和林蕭天告別,林蕭天自然客氣的挽留她們,無奈輕塵堅決要走,眾人誰敢不依,別人不知道,她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小主子是個什麼樣惡劣的個性。

惡魔成長卷 077 流疏醒了

最後大家在輕塵的堅持下終於離開了楓葉山莊,長歌請林蕭天代為轉告小蝶一聲,希望她能幸福,林蕭天含笑謝過長歌的祝福。

一行人出了晉城,遙遙回首望向陽光下高大的城門,小小的輕塵不是滋味的站在馬車上流連了一眼,心裡默念,小蝶你一定要幸福,我會永遠祝福你的。

回身命令駕車的少白:「走吧,回京城去。」

少白領了命,一揚馬鞭馬車疾馳而去,身後跟著兩匹駿馬,馬上兩個出塵的少年,緊隨著馬車後面,掀起塵土飛揚。

馬車行到三叉路口,一條路通向京城,一條路通向落霞谷,少白毫不猶豫的駛向去京城的路,只是忽然從路邊高大茂盛的樹上躍下一個藍衫男子,俊顏如魅,唇角掛著凌寒得邪笑,一伸手長笛橫檔住了馬車的去路,少白一拉韁繩,馬兒揚起半天高的前蹄,車廂後翹,長歌的身子飛快的往廂壁上撞去,頓時疼得咬牙皺眉,小鳳趕緊查看她有沒有受傷,輕塵冷冷的開口。

「林少白,看來你的能力越來越有問題了。」

少白惶恐的回話:「公子,是前面有人擋路了。」

輕塵本來心裡就不舒暢,再加上娘親的頭撞到了,惱恨的開口:「讓他滾開。」

少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馬車外面的人磁性低沉的聲音卻傳進來,透著冰霜一樣的寒氣:「在下有事請教這個小公子,希望小公子能坦誠相告。」

輕塵一聽,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看來是賴上他們了,今兒個如果他不問出個結果來,看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也好,自己心裡也正有氣沒處撒,就來會會這傢伙吧,一提身整個人竄出馬車外,小小的身子好似一個氣流般擊向百里流疏。

百里流疏飛快的出手抵擊,邊擋邊退,精緻的五官上,布著張狂的氣質,長笛壓手,冷聲開口:「在下只是想問小公子在下是何人,為何不願告訴在下呢?」

輕塵冷笑一聲,雙手並沒有停下來,小小的身子快如閃電,仍然緊迫著百里流疏,惹得人家一個惱怒,長笛展開化作凌厲的攻勢,揮向輕塵小小的身子,一道氣體滑過,深入地沒過泥土,掃落一地的殘枝落葉,長歌聽到外面打鬥的聲音,趕忙掀簾望過去,一看兒子跟人家打起來了,再一看那個男人竟然是幫助過自己的美男,而且美男此時好帥啊,不由得惱怒的吼了一聲。

「塵兒,給我停下來,人家問什麼就告訴人家,我們要回去了。」

百里流疏聽到長歌的話,回首而望,陽光下那張嬌俏的小臉那麼熟悉,好像夢裡尋她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自己對她為何那般熟悉呢,忙一抽長笛收回攻勢,緩緩立於馬車前。

輕塵聽到娘親的話,哪裡還敢再為難人家,可是當作娘的面他不願意開口,而且這男人就算失憶了,忘了娘也是不可饒恕的事,他不會讓娘隨便嫁給一個男人的,小小的手指一揚,一團白紙落到了百里流疏的面前,冷冷的開口。

「好了,給你,慢慢看吧,上面寫好了你是誰。」

輕塵一施身子躍回馬車,邪冷的開口:「走吧。」少白拉起馬車疾馳而過,留下那個飄然出塵的男人,呆呆的望著他們的馬車遠去,心裡是疼得抽搐,俯身撿起地上的小紙片,看來那個孩子對他有很深的成見,是為了什麼呢,打開紙條,上面清楚的寫著一行字。

你叫百里流疏,雲霓的二皇子,你被下了毒,一種叫絕青草的毒,可以使人忘記以前的記憶,就是你身邊的女人下的,她身上有絕情草的幽香。

百里流疏眼裡瞬間染上狂暴,嗜血充斥著瞳孔,原來是雲姬這個該死的女人給自己下了毒藥,所以自己才會忘了以前的事,而她竟然有膽說自己生病了,這女人太可惡了,她究竟為了什麼原因致自己於這樣的境地呢。

百里流疏玉顏染霜,冷睇著前方,一揚手,手裡的紙片變成粉末,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想耍什麼計謀,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相信那樣一個詭異到極點的孩子,也不相信身邊這個嬌柔可人的女人,不知是因為他知道她本來就可惡,還是因為自己從頭到尾就沒有愛過她。

百里流疏一展身子,快如閃電的向一個方向疾馳而去,轉眼之間便到了一片山腳下,果然看到那個長得如水做的女人一臉焦急的在山下四處亂轉,嘴裡不停地吶喊著他的名字。

「流疏,流疏?你在哪兒啊?」若不是知道她別有用心,他必然為讓她如此焦慮而愧疚,然後陪著她安心的待在山上。

百里流疏緩緩的落到她的身後,雲姬一臉驚喜的掉轉頭,飛快的開口:「你去哪了?不是說想喝水嗎?人家取回來沒看到你,都嚇死了。」輕聲的嬌嗔,跺著腳,不依的奔到他的懷抱裡。

百里流疏垂下頭望著胸前的女人,她可真是一個偽裝高手,竟然能瞞過他這麼長時間,身影未動,任她緊摟著他的身子,一抹鄙夷不屑落在眼底,嘴角挑起冷魅的笑。

雲姬感覺不到他的回應,心裡一顫,他不會發現什麼了吧,為何不像往常那樣哄著她呢,整個人動都不動一下,好像不屑碰她一樣,不可能吧,雲姬抬高頭,對上流疏的眼睛,雖然清凌凌的冷漠,卻沒有別的情緒存在,好像是自己多疑了。

「流疏,我們走吧,回巫山去,以後我們再也不下山了。」雲姬伸出手挽上流疏的手臂,親暱的說,想像著自己一輩子守著他,然後生育出屬於他們的寶寶,心裡不由幸福的笑了。

流疏輕輕抽回手臂,冷冷的看著雲霓,性感的唇齒間吐出冰冷的話:「雲姬,我不想回巫山了,我要去找回屬於我自己的記憶。」

雲姬一聽,花容失色,難道自己將近兩年的時間,所費的心血都化作流水,她不准,心底嘶叫起來,臉上哀怨的望著流疏,希望用以往的柔弱打動他。

「流疏,你生病了,我們還是回山裡去吧,我怕你在山外面被人家欺負,那樣的話,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百里流疏見她如此做作,差點憤怒的想一掌擊飛她,一面下了手來害他,一面又裝可憐讓他憐憫她,真是個可惡的女人,蛇蠍心腸。

「不行,我不想一輩子當個沒有記憶的人。」冷寒充斥在空氣裡,一張冰雕似的玉顏上布著沒有商量餘地的表情。

 女人的眼眸閃過一絲詭異,一隻手飛快的捏起一包藥粉,她只要把他迷暈了帶進山裡就可以,等他醒過來,就又忘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了。

百里流疏的眼梢處注意著她的動靜,心裡的怒氣,快要如火山爆發般噴瀉出來,這個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下藥,看來自己真的想不動手都難了,週身氣息內斂,但等她一動手,他便可以給她致命的一擊,讓她也嘗嘗被人迫害的滋味。

雲姬手指一動,還未等她把藥拿出來,空中刷刷飄過幾個人影,百里流疏警惕的冷瞪了雲姬一眼,朗聲朝空中一抱拳開口:「閣下是哪位,既然來了,那麼就現身吧,用不著躲躲藏藏的。」

話音一落,眼前紅光一閃,旋即綠光一閃,兩個身著紅衣綠衣的婢子恭敬地立在他的面前,雙手一抱拳,清冷的開口:「爺,總算找到你了。」聲音哽咽,垂首低語。

「你們是誰?」百里流疏眼神一冷,彎月似的眉毛挑高,靜靜地等著兩個婢子回話。

紅袖一聽爺的話,臉色立刻一白,難怪他們兩年來找不到爺,原來爺失去了記憶,可是他當初好好的怎麼會失去記憶呢,眼神狐疑的掃向身邊長得美貌出塵的女人,她又是誰?爺當初可是為了藍夫人跳崖未成,才傷心欲絕的喝酒療傷的,誰知一次喝醉了,大發狂勁,等他們找出來時,爺竟然不見了。

「爺,我們是你的婢子,我叫紅袖,她是綠荷,爺是雲霓的二皇子。」紅袖冷靜的開口。

百里流疏唇角飛揚,噙著冷魅陰冷的笑,漆黑的眸子耀著晶亮的銀光,透出誘人的光澤,看呆了一邊的雲姬,他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如此的出色。

紅袖的話音剛落,身後再次飄落兩個侍衛,恭敬地上前:「爺,我們是風和傲。」

雲姬沒想到自己隨手從大街上撿到的男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背景,不由得心裡暗暗高興,雖說山上的日子不錯,可要是能做到一個富貴的女人,不是更讓人高興嗎?這些人最多知道他從前的事情,她完全可以編出他們這兩年在一起的事情,諒他們也無從查證。

百里流疏點了一下頭,原來那個小孩子真的沒有騙他,可是他感覺他還有話沒有告訴他似的,究竟是什麼呢,而且為什麼他那麼憎恨自己呢,看來自己被這個女人加害的事是百分之百的了。

「爺,這位姑娘是?」紅袖輕聲開口請示。

百里流疏幽幽的眸光閃著凌寒射向一旁的雲姬,只見某女人一臉嬌羞的依偎到他的身邊,紅袖一臉驚詫,他們的爺失憶了,性子也變了,他從前很少願意讓女人近身的,除了一個藍夫人,好像還沒有別的女人近過爺的身,想不到這個女人倒得了爺的心。

雲姬溫柔的笑著說:「我是?」

她的話還未說完全,只聽到骨頭卡嚓一聲響,雲姬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的左手,竟然生生的斷了,此時後知後覺的疼痛令她臉色一下子蒼白,而更讓她驚懼的是身邊的男人一臉沒事人似的冷瞪著她。

「流疏,你在幹什麼?」顫抖的唇透著難以置信,這個男人是魔鬼不成,怎麼能眨眼廢了她的一隻手呢,臉上的冷汗冒出來,她飛快的點了自己的右手臂的穴位,以免它更疼。

「你這個賤人,竟然下毒害我,讓我失去記憶,好操縱在自己手裡,這輩子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女人了,雖然長著一張美艷的臉,卻是一副蛇蠍心腸,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親近你嗎?我親眼看過你是如何殺害一隻剛生了小狼的母狼的,早就知道你是個惡毒的女人,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而你為了控制本王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下藥,要不是被人點破,本王子竟然還不知道是你搞的壞。」

百里流疏的大手嵌上雲姬的下顎,盛寒的氣息籠罩在她的頭頂上方,他一臉陰沉,黑眸中怒濤拍打,嗜血的咬牙問:「說,你控制本王子想幹什麼?」

雲姬嚇得欲甩開下巴上的大手,她知道他有本事讓她的下顎裂成碎片,眼裡盛上淚水,大顆大顆的淚滴順著臉頰流下來,蒼白的嬌顏楚楚可憐的望著流疏,可惜絲毫起不了作用,只惹來一抹嫌惡的目光。

「我沒有想控制你,只是當時看你太痛苦,好像是為了一個女人,痛苦的在雨地裡奔跑,我實在是不忍心,才會給你下了絕情草,讓你忘記了過去的一段情。」

「我會為了一個女人在雨地裡狂奔?」百里流疏譏諷的冷笑,手下的力道更大一些,雲姬疼得尖叫:「不信問你的手下,他們一定知道。」

百里流疏聽了雲姬的話,手下力道捎松,掉頭望向紅袖,冷冷地開口:「她說的是真的嗎?」

紅袖立刻點頭,輕聲開口:「是的,爺,那個女人叫藍長歌,爺喜歡叫她藍兒。」

「藍兒?」百里流疏輕輕咀嚼這個名字,藍兒,難道竟是她嗎?那個女人,可是為何她對自己視而不見呢,百里流疏的心頭翻滾難安,為什麼她對他視而不見呢,還有那個小孩是誰呢?現在,他要立刻恢復記憶,他要記起從前的一切。

百里流疏回身飛快的命令雲姬:「把絕情草的解藥交出來,要不然我就殺了你。」

雲姬疼得抽氣,哪裡還敢再說半個不字,趕緊從衣袖中拿出絕情草的解藥,遞到百里流疏手裡,百里流疏手指直點雲姬的穴道,使得她呆立著一動也不動,打開解藥放了一點進她的嘴裡,等了一會兒自己才服用下去。

「流疏,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沒有害你的意思,求求你了,要不然我的手臂就廢了。」雲姬痛苦的哀求著百里流疏,百里流疏根本不理她的叫喚,冷聲吩咐紅袖:「給我把她扔進林子裡去餵狼。」

雲姬一聽,花容失色,尖吼著:「百里流疏,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紅袖早一把提起她的身子施展輕功往林子深處飄去,眨眼不見了影子。

陽光穿透竹葉灑落在地上,斑斑竹影,搖曳生姿,林子邊百里流疏想著從前的愛,原來她真的是藍兒,她竟然沒有死,落崖前,她說,流疏,我許你一個來來生,可是她活過來了,卻沒有來找他,而且當面不識,那個小孩子竟然是塵兒,塵兒那麼大了,難怪他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原來他在惱怒,當初自己為了藍兒跳崖,現在竟然認不識他們了,自己真夠倒霉的,不過現在他該去找他們,問問藍兒,為何對面不相識,她許的來生呢?

百里流疏正在思索,紅袖已經回來了,飄然立在他的身側,輕聲的開口:「爺,你該回去了,這兩年爺不見了,皇后娘娘都急病了。」

「母后?」流疏調高眉,母后竟然病了,可是他要去找藍兒呢,好在自己已經知道藍兒還活著,他絕對不會再放開手的,誰若是敢和他搶,就請他向天借一個膽子吧,週身的冰寒籠罩。

「紅袖,看完母后立刻回天諾去,藍兒沒死。」

紅袖一聽,心裡頓時激動起來,原來藍夫人沒死,這真是太好了,爺終於又可以開心的活著了,看他以前那麼痛苦,他們跟在身後好難過啊。

「是的,爺。」幾個身影眨眼不見了,消失在密林深處,徒留下清涼的風吹過,綠葉沙沙的響著。

長歌等一行馬不停蹄的往京裡趕,沒想到的是經過萬家鎮時,留了一宿,鎮上已經設了一個官府衙門,那些百姓安分守己多了,再不敢隨便的打劫過往的客商了,很多人還到處議論,官府怎麼偏在此處設了衙門,輕塵偷偷的暗笑,連娘都沒有告訴,這感覺太爽了。

惡魔成長卷 078 京城的家

一行人到了京城,直接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風雲樓,先點了一桌好菜犒勞自己,吃飽喝足後伸手叫了店小二過來,輕塵甜甜的問:「小二哥哥,有沒有一個叫花玄的人留下地址在這裡?」

小二抬眼打量了他們一下,忙點頭哈腰的笑著:「有,有,客官你稍等一下。」店小二跑進去翻找出花玄留下來的地址送過來,輕塵示意娘親付賬,店小二忙擺手:「那位客官已經付過了。」

輕塵小腦袋瓜兒一點,師兄那廝還算會辦事,伸手翻開小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北府大街東面,吾師弟一看便知,輕塵的大眼睛瞇成一條線,皺眉,啥叫我一看便知,房子我當然知道了,可問題是這北府大街在什麼地方啊,抬頭見店小二要走,輕塵忙招手甜甜的問:「小二哥哥,你知道那北府大街怎麼走嗎?」

店小二手裡捧著一摞子瓷碗,一聽到輕塵的問話,忙放下手裡的碗,順手用毛巾擦了擦滿手的油,熱情的望著輕塵,這小孩子可真懂禮貌,一看就知道是爹娘教育的好,其小二評價,伸出手朝外面一指。

「客官出了門只管一直往前面走,左拐向西走,然後再往左拐彎便看到了,那裡可是繁華的地段,很多興旺的鋪子……」店小二滔滔不絕的話還沒說完,輕塵早領先往外走去,劍風同情的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頭也不回地走了過去,誰也不去理身後店小二一臉哀怨的表情,有沒有搞錯,人家的話還沒有講完呢,這些人怎麼能這樣呢,尤其是那個漂亮的小孩子,真是太過分了,不過店小二的哀怨沒堅持到兩分鐘,便聽到櫃檯上掌櫃粗聲粗氣的怒吼。

「小二,又在發什麼呆?是不是欠揍了?」一句話驚得店小二,飛快的撿起碗筷飛奔回後廚。

少白駕起馬車按照店小二說的路線一直往前走,果然是豪華的街道,人流如潮,街道邊林立著各式的鋪子,不時的摻雜著買賣喲喝聲,遠遠的望到一處亮眼的府邸,輕塵小手兒一指示意少白把馬車停到大門前。

長歌跟著兒子的身後下車,抬頭打量眼前高大的朱紅色的木門,門前蹲著兩隻大石獅子,威武雄偉,三間獸頭大門,門前一併排的五間房子,陽光折射著那獸頭獅面,閃著琉璃似的光芒,刺人眼目,輕塵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大體上還算滿意,伸出白玉似的小手指了指衣昊,示意他上前叫門,衣昊看了一眼,有些遲疑,這是誰家啊,這麼的體面,自己亂敲門不會被人家揍一頓吧,不過見輕塵的一記眼神掃過來,忙飛快的上前叩門。

只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清脆的叫聲:「誰啊?」隨著那聲音落了,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裡面走出兩三個夥計來,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眼前的幾個人。

輕塵小小的身子走過去,冷掃了那三個人一眼,凌寒的開口:「你家小公子,誰啊?」說完大刺刺的走進去,身後跟著三個像白癡似的傢伙,一臉受驚的表情。

長歌卻心知肚明,因為兒子讓花玄回來置辦房子,她是知道的,這裡就是摘星閣吧,抬腳走了進去。

門前的夥計呆愣了半天,才衝進去大聲的叫伙:「花玄公子,花玄公子,小公子回來了,小公子回來了。」

花玄公子早對他們訓過話了,只要小公子一回來,他們就開門做生意,可是誰會知道小公子竟然是個四歲左右的孩子啊,天哪,花玄公子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竟然還要聽這麼一點大的小孩子的話嗎?幾個夥計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花玄聽到院子裡響起的叫聲,他們回來了,早飛了出去,一伸手抱起輕塵的小身子,驚喜的叫道:「塵兒,你可回來了,人家好想你喔。」說完飛快的俯下身準備來個熱情的香吻,只可惜某小子冷眼一瞪:「你試試看。」

花玄立刻滿臉哀怨的瞪著某小孩,一抬頭對上身後的美少年,立時熱情高漲,放掉手裡的小傢伙,飛快的撲到某人面前,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想死你了,劍風。」劍風正在打量眼前的美景,雕樑畫棟,小橋流水,佳木蔥綠,好一幅如畫美景,不意竟遭到狼爪,氣惱的一個反身擊向花玄,可惜某人更快的閃開身子,嘻嘻笑著盯住後面的兩個傢伙,少白立刻拋了一記冷眼過來,打消了花玄的念頭,他的眼光立刻掉轉了視線,直勾勾的盯住人家後面的俊朗少年。

「誰能告訴我,這個美美帥帥的公子是誰呢?」花玄指著衣昊問。

他的話使得衣昊很不好意思,忙接口:「我是衣昊,以後請多多指教。」

花玄一聽衣昊的話,立刻飛奔而去,熱情的來了個大大的擁抱,看吧,還是人家這位公子體貼人,乘機上下其手,掃視了一遍,心裡滿意的點頭,不錯,這小子有嘗頭。

衣昊一臉尷尬的退後了一步,怎麼感覺這傢伙好像對他上下其手呢,不會吧,再看眾人目不斜視的走進去,嚇得他趕快飛奔過去,還是離這變態的傢伙遠一點吧。

花玄見大家都不理他,只好緊追上去,跟著輕塵的身後問:「師弟,你看著房子怎麼樣?」

輕塵四下裡看了一眼,園子內佈置得不錯,而且院落也多,點了點頭,淺淺的開口:「不錯,還行。」

「還行?」花玄氣得瞪眼,自己累死累活了一個多月,才叫還行,最少也應該口頭表揚一下,竟然只得了他一句還行,天哪,誰來滅了這小子。

「一共建了幾座院子?」輕塵問身後的人,花玄立刻笑著說:「五個院落,前面五間正廳,用來做生意,只是不知道師弟準備做什麼?」

「我準備開一家醫館?」輕塵冷淡的開口,當著娘的面他自然不能透露出別的事來,後面的幾個傢伙頓時一臉不樂意,醫館有什麼意思,一點刺激性也沒有。

長歌看大家一臉興趣缺缺的樣子,忙奇怪的掃了一圈,好奇的問:「怎麼每個人都好像不太感興趣的樣子,醫館怎麼了,救死扶傷,天下最正當的生意,而且是最受人尊重的事情。」長歌正說得高興,輕塵馬上阻止她繼續發表那一套高談闊論,她的那一套從二十一世紀帶到古代來,真是千年不變的定律,他可沒忘了他當初填志願時,她尋死弄活的讓他填什麼藥劑師,說可以救病醫人。

「娘,我們先去參觀一下院子吧,然後再來談談救病醫人的事,好嗎?」

身後的三個少年立刻點頭贊同:「是的,夫人,還是先去參觀園子吧,以後再談談救病醫人的事。」

長歌見人家直接拒絕了,自然不好再發言了,不過心裡納悶的想著,現在的孩子都是怎麼回事,一提起救人,個個臉露菜色,一提到教訓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花玄走在最前面,領著大家順著遊廊往裡走,看見一個圓形的拱門,指了指:「這是夫人住的明月軒。」說著把眾人領進明月軒,只見入門可見五間正房,上面泯鰍脊,門欄窗菲俱是細雕花樣,一色的水磨群牆,下面是白玉台階,房前的空地上栽種了很多的花草樹木,映得整座院子裡雅致清新,長歌一看,立刻就喜歡上了,馬上伸出素手大力的拍了花玄的肩一下。

「花玄,不錯,有眼光,藍姑姑特別喜歡這個地方。」

花玄笑著甩了一下頭上飄逸的烏絲:「那是,我花玄精心為姑姑打造的,就是這份雅致,只要姑姑喜歡就好。」眾人轉了一圈,都說不錯。

出了明月軒,轉過一座碧玉翠嶂,便看見另一座院子「怡然居」,怡然居門前栽種了幾棵闊葉芭蕉,推門而入,只見眼前是曲折的遊廊,階下石子漫成小徑,小徑盡頭,上面三間房舍,兩明一暗,裡面桌椅茶具一應俱全,從裡面出去,是一座後院,院裡載著白桿翠竹,風一吹沙沙作響,竟是別有情調。

花玄指著怡然居開心的說:「師弟,這是師兄精心為你製造的,你看怎麼樣?」

輕塵看了一眼,掉頭望著師兄那雙企盼的眼神,好笑的點著頭:「嗯,師兄的眼光真不錯,師弟謝過師兄了。」

花玄立刻高興的大笑:「師弟,師兄總算沒白費力氣,好歹師弟是滿意的。」

輕塵搖頭轉身望向娘親,看她臉色已有倦意,忙開口吩咐二師兄:「另外三處,你們四個人,每兩個人一處,餘下一處招待客人,師兄領著他們下去安排吧,娘親有些累了,讓她稍作休息吧。」

花玄應了一聲,招手示意幾個人跟這個他外出,他的眼神曖昧的掃過來掃過去,少白和劍風忙拉到一起,沉聲說:「我們兩個一起。」

衣昊一看眼前的局勢,不會是讓他和這個比女人還妖的男人住在一起吧,眼神恐慌的盯著花玄,花玄立刻心疼的拍拍著衣昊的手:「我就和你睡一起了,別怕,晚上睡覺有我給你擋著那些虎狼呢?」

後面的兩個少年,嘔的一聲,差點沒吐出來,究竟誰是虎狼啊,誰半夜摸上人家的床,對人家上下其手,又親又摸,外加觀賞啊。

衣昊聽著花玄駭人的話,外加那放電的眼神,雞皮疙瘩全出來了,哀求著問:「我可不可以和他們兩個住一起。」

花玄立刻義正言辭的反對:「不行,三個人太擠了,兩個人剛剛好。」

輕塵看著衣昊被二師兄嚇得那個可憐樣,不由得好笑的開口:「二師兄,別嚇衣昊了,另外,明天找幾個小丫頭進來,府裡各處都要安排幾個灑掃的丫頭。」

「知道了。」花玄一伸手摟緊衣昊的身子往別的院子走去,完全無視人家怕他的掙扎以及無能為力,若是功夫比他高,肯定打爆他的頭,衣昊氣恨恨的想著。

長歌看他們幾個走了出去,忙坐到雕花椅上,掉頭打量了兒子的住處一眼,滿意的點頭,兒子總算和她分院子了,想到以前和自己一個床榻就覺得怪怪的,誰讓這小子其實已經二十一歲了呢,偏就賴著她的床,這下總算離他遠一點了,不過倒有些不捨,卻不知這小子之所以同意和她分院子,完全是因為怕他們以後做事不方便。

「塵兒,你這地方真漂亮,一看就知道花玄是用了心思的。」長歌誇了一句。

輕塵聽娘親的話,以為她比較喜歡自己的地方,忙開口:「若是娘親喜歡塵兒這裡,塵兒就換給娘和鳳姨住吧。」

長歌忙擺手,急急的站起身,拉著小鳳的手飛快的走出怡然居,大聲的開口:「人家還是喜歡明月軒,才不要你的怡然居呢,別想搶我的。」

輕塵在後面哈哈大笑,看著娘親遠去的身影,眸子瞬間冰冷一片,獨狐桀我回來了,我要讓你親眼看到我是如何把我娘送上花轎,讓你知道天下間並不是只有你這麼一個男人,還有狂浪十三刀,當初逼得我和娘跳崖,今日我既然回來了,會找你們一個一個算賬的,陽光透過窗格子紗菱,耀眼的照射在他的小臉蛋上,透出嗜血的寒氣。

長歌領著小鳳走進明月軒,想不到裡面什麼都有,花廳,書房,浴室,寢房,還有客房,客房就歸小鳳了,長歌在裡面轉了圈,疲倦的張著嘴打了個哈欠,真是好累啊,坐馬車坐了二十多天,怎麼說也是積累的了,幸好現在回家了,這種感覺真是超級爽,大利的吸口氣,以後這裡就是她的家了。

「姐姐,你是不是累了,盥洗一番休息一下吧。」小鳳靠近長歌的身子開口問,長歌點了一下頭,小鳳出去打了水進來,伺候著長歌盥洗,長歌不好意思的開口。

「鳳兒,我總是讓你伺候,明天有小丫頭進來,就不用麻煩你了。」

小鳳哪裡贊成,她本來就是她的丫頭,只不過是因為塵兒尊重她,才叫了她一聲鳳姨,她怎麼能托大呢,她仍就是姐姐的丫頭啊,怎麼能讓別人伺候她呢,那樣的話只怕她也放不下心。

「姐姐,你說的什麼話,你不要我服侍,只怕我連飯都吃不下?」

長歌驚奇的睜大眼睛盯著小鳳的臉:「鳳兒,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抱怨伺候我嗎?真的吃不下飯嗎?那怎麼行?以後你還是伺候我吧,再讓小丫頭服侍你吧,這樣你會不會好受一點。」

小鳳笑著點頭,一邊伸手伺候她上床:「是的,姐姐,你快閉上眼休息吧,不是很累嗎?」

長歌立刻配合的打了一個哈欠,躺到床上閉目休息,小鳳坐在床榻邊看著她的容顏,沉思著,姐姐,如果你醒過來了,記起從前的事,不知道會不會很難過,還有那個百里流疏,竟然忘記了姐姐,當初他可是為了姐姐跳崖的。

是夜,月影斜射在琉璃屋頂,暗光幽沉,透著壓抑的光華,薄霧繚繞,樹影婆娑,周圍的一切寂靜無聲。

怡然居的正廳裡,端坐著四個少年和孩子,全沒了白天的懶散,每個人臉上布著嚴峻,眼眸裡閃著異樣的興奮,蕭殺凌寒。

小小的輕塵坐在正中的雕花椅上,其餘的四個人分別坐在兩邊,靜靜的等著上首的孩子發言。

輕塵冷聲開口,那聲音少了孩童的軟粘,取而代之的是清幽陰沉的聲音。

「從明天開始,這裡就是摘星閣,一家名滿天下的醫館,但同時它又是一間殺手閣,當然另一種是陰暗的,目前來說,你們三個人的武功還不到火候,從明天開始,你們加強練功,二師兄把醫館開張起來,少白的武功要好得多,沒事的時候負責各處跑跑,製造出一個一流的情報網,我不希望我們摘星閣錯殺一個好人,只殺大惡不赦之人,夜正中,摘星閣出手,不留一人,我希望打好這塊招牌,你們有信心嗎?」

輕塵慵懶隨意的問,唇邊掛著悠閒的淺笑,以他對他們的瞭解,每個人等著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是,公子,我們定不負公子所托。」三個人一起恭敬的開口。

輕塵掉頭望向二師兄:「我記得你把師傅的一瓶增功丸帶來了,就給他們三個人服用吧,你又用不到。」

花玄那個心疼的啊,自己明明是偷偷的拿了的,小師弟怎麼就知道了呢,要知道那一瓶可要買好多銀子呢,不過看小師弟緊巴巴的盯著他,他可不敢不拿出來,只怕惹惱了他,等他想拿,那隻手也動不了。

「給,這每天服一顆吧,可以增強功力。」花玄邊吩咐邊叮嚀,臨了問三個一臉白癡像的傢伙:「你們知道這藥丸多少錢一粒嗎?」

三個人立刻搖頭,他們怎麼知道啊,不就是幾顆破丸子嗎,看他那個心疼勁。

花玄那張俊顏立刻變了色,狠狠的說:「你們竟然沒聽說過,江湖上多少人要買這藥丸,每一粒可以賣五百兩銀子,你們竟然不知道,吃了也是浪費。」正準備收回去,劍風飛快的搶了過去,晃了晃,原來是個好東西啊,難怪這妖孽心疼成這樣。

惡魔成長卷 079 名聞京邦

輕塵掃了二師兄一眼,剛才一臉懊惱的傢伙立刻擺著超級帥的笑容,三個傢伙得意的盯著他的俊臉,好歹有個人治得了你。

「二師兄,明天把招牌掛上去,另外再寫一副對聯貼上去,飛鴿傳書給四師兄,讓他把貝貝送過來吧,人家想她了。」輕塵吩咐花玄,最後一句話撒嬌出來,屋子裡的人頓時覺得冷颼颼的抖索了一下,花玄以為自己聽錯了,師弟說把貝貝帶來,把一隻虎帶出來,誰還敢上門哪?

「師弟,這不太好吧,貝貝會嚇壞別人的。」

「貝貝那麼乖嚇著誰了?」輕塵聽到有人說他的貝貝壞話,立刻不依的跳上椅子,頗有想幹架的樣子,花玄立刻舉手投降,想和某小孩幹架,除了慘遭毒手,根本還沒等發揮出來呢。

「好吧,明天一早我就飛鴿傳書,讓師弟把貝貝送過來。」花玄完全是被壓迫的口氣,想到要是被人家看到貝貝的樣子,非嚇死不可,偏就這傢伙還說一隻虎很乖很溫柔。

劍風和衣昊見上面的兩個人鬥起架來,一臉的不明所以,忙用手捅了捅邊上一臉明白的少白,小聲的嘀咕:「怎麼回事?」

少白掃了輕塵一眼,回了他們一聲:「貝貝是一隻虎。」

「啊?」兩少年瞪眼,主子果然夠特別,養虎做寵物,想到那隻虎來了的光景,只怕自己都嚇得腿肚兒打顫,更別說那些平常人了。

輕塵聽到這邊的說話聲,拋掉二師兄,從懷裡掏出三本書來扔到劍風他們面前,冷冷的吩咐:「這是武林奇書,你們每人挑一樣練好,別給我整那些沒用的,要是總這麼沒用,立刻給我滾蛋,我可不要軟腳蝦一樣的東西。」

劍風伸手拿過三本書,天哪,眼睛都綠了,都是江湖上失傳了很久的武功,小主子這是哪裡來的,不過可不敢問,只管練倒是真的,每人挑了一本拿在手上,當成心肝命疙瘩一樣護在胸前。

「好了,你們都回去練吧,本公子累了,要早點睡了,我只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能擔當重任的留下,不能擔當重任的請立刻回去。」輕塵拋下一句話,三個少年立刻起身恭敬的垂首。

「小公子請放心,我們一定不辱此命。」一起走了出去,輕塵抬頭見二師兄仍站在屋子裡,看著人家走出去的背影,邪惡的開口。

「師兄今晚是想和塵兒一起睡嗎?」

一句話惹得某妖孽跑得比兔子還快,他可沒忘了,上次自己半夜摸上他的床,慘遭他的毒手,脫光了衣服,全身不能動彈的在床上躺了一天,害得每一個師弟都好好研究了一番,要是在這裡讓人家研究,他乾脆撞牆得了。

身後的小人兒得意的賊笑,一閃身,人影沒了,溜出去找娘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長歌睡得正舒服,耳邊聽到不知從哪裡傳來的嘰喳聲,太吵了,怎麼回事啊,氣憤的一捶床榻,半點聲響也沒有發出來,不對啊,至少應該響一下啊,而且手下軟軟的小身子,怎麼那麼像俺們家那個兒子啊,可是兒子不是在自己的房間嗎?猛的睜開眼,兒子一臉哀怨的望著她,咬著小小的薄唇兒,一副欲哭欲泣的神情,立刻讓某女人愛心大發,柔聲問:「兒子啊,你這是怎麼了?」

輕塵低下頭望著自己的小手臂,某人的大手死命的掐在那兒呢,長歌順著兒子的目光往下移,飛快的拿掉自己的手,原來欺負人家的正是自己這個老娘啊,嘿嘿的乾笑,上去揉揉,諂媚的問:「兒子,有沒有好點?」

輕塵好笑的看著娘親,小臉上盛開得像朵花,搖搖頭,他和娘呆在一起,什麼時候都是快樂的。

「不對啊,你怎麼跑到我床上來了,不是說有了院子各睡各的嗎?」長歌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情來,板著臉兒,若不是這小子跑到吱個的床上來,她會掐他嗎?現在倒搞得好像她有多惡劣似的。

「娘,人家想你了嘛。」小輕塵立刻撲倒某女人,擾亂她的思想。

娘倆正在鬧著,小鳳從外面端著水盆走進來,看到床上一大一小的兩個影子在嬉鬧,好笑的放下水盆。

「好了,你們起來到外面去看看熱鬧吧,門口可熱鬧了。」小鳳一開口。

長歌立刻掀掉兒子的小身子飛快的跳下床,有熱鬧誰不瞧啊,大步往外奔,小鳳趕緊攬住她:「姐姐。你這個樣子怎麼出去?」

長歌低下頭看看自己,穿著內衫,披頭散髮,赤足而立,不由得好笑的走到桌前,洗臉淨手,坐到梳妝台前讓小鳳梳頭,高高的挽起流雲髻,斜插碧玉釵,流蘇垂掛,搖搖墜墜的平添三分風情,小鳳從衣櫥裡挑了一件藍色的長裙,下擺繡著大朵的荷花圖,整個人看上去雅麗脫俗。

 「好了,現在出去吧。」小鳳滿意的鬆開手,示意長歌可以出去了。

長歌又對鏡自攬了一番,確實不錯,還很養眼,才滿意的飛奔而去,等她跑走了,小鳳擔憂的望了眼輕塵一眼:「塵兒,你到京城來,姐姐要是醒過來怎麼辦?她心裡一定會很難過的。」

輕塵的小臉蛋閃過一絲陰翳,狂妄的開口:「鳳姨,你放心吧,現在我不會再讓人傷害我的娘親,若是再有人不自量力,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的。」

小鳳點點頭,對於塵兒的能力她比姐姐瞭解的多,他的能力越來越不可限量,毒術更是可怕。

長歌一直跑到大門口,原來是花玄在門前招收丫頭,只見門前圍得人山人海,長歌疑惑的想著,怎麼找幾個丫頭搞得這麼隆重啊,擠過去一看,難怪這麼熱鬧呢,原來是四個美少年全部出場了,就跟那影視群星出面差不多,難怪這些小丫頭們鬧成這樣,府裡總共才招了幾個小丫頭,有些女人自然怕招不上,拼了命的往裡面擠,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一堆大老爺們圍在門前指指點點的幹什麼?

長歌走出大門站到石階下,高大的門楣上掛上耀眼的招牌「摘星閣」,這個兒子和她說過,沒什麼稀奇的,稀奇的是掛在旁邊的對聯,「醫天下難醫之病,救天下難救之人」橫聯是「銀子拿來」,天哪,這是誰貼出來的,太狂妄了吧,難怪人家指指點點,再聽耳邊兩個老人的話。

「這是打哪兒冒出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口氣這麼大,只怕京城的幾大藥房不會善罷甘休的。」

另一個聲音接口:「是啊,看這幾個人長得倒是水靈靈的,竟然敢這麼大的口氣,只怕很快就要把這對聯拿下來了。」

長歌一聽人家的話,對兒子和花玄的醫術倒是百分百的有信心,只是有一樁,用得著如此招搖嗎?她們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是來招仇人的,長歌越想心裡越惱,立刻衝著站在裡面的人叫了起來:「少白,立刻給我出來。」

話音一落,少白鑽出女人堆子走了出來,恭敬的垂首問:「夫人,有什麼事嗎?」

長歌指了指大門兩邊的對聯,大聲的問:「誰寫的這對聯?趕快給我拿下來,再不拿下來,人家就要找麻煩了。」

少白為難的望了長歌一眼,垂下頭回話:「回夫人,那是公子寫的話,叫我們貼上去的。」

「什麼?」長歌睜大眼,這字竟是兒子寫的,這個死小孩怎麼能這麼做呢,這不是招人恨嗎?抬頭命令少白:「馬上給我把它揭下來。」

長歌凶神惡煞態度已經引起人注意了,本來搶著要進摘星閣的小丫頭們不滿長歌對待少白的態度,低頭議論紛紛。

「這是誰啊?太過分了,竟然這麼對待林公子。」

「是啊,凶婆娘,一看就是個潑婦。」其中一個丫頭嫉妒的開口,明明看人家長得漂亮,心裡氣憤不過,說得更難聽。

長歌還沒來得及回話呢,門檻處傳來兒子冷寒的話:「二師兄,你們在搞什麼?一大早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花玄立刻揮手示意招好的丫頭:「好了,你們進來吧,其他人都會去吧。」

圍觀的丫頭那真叫依依不捨,眼光傾慕的望著那些走進門裡的美男,怎麼這些美男那麼聽那個小孩子的話呢,再說那小孩子長得挺漂亮的,長大了也是個美的冒油的傢伙,真不知道這個摘星閣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美男子。

長歌掃了一眼花玄招進府的幾個丫頭,看上去都是些本分丫頭,也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乖乖的走進摘星閣裡去。

輕塵走到娘親的身邊,望著娘滿臉的怒容,小心的開口:「娘,你怎麼了?」

長歌望了身邊的老頭子一眼,指了指大門邊的對聯,沉著臉小聲的咬牙問:「聽說這是你寫的對聯,是嗎?」如果他敢說是的話,她非打爆他的頭不可,長歌惱恨的想著。

輕塵點了一下頭,飛快的跳離三尺開外,所以某女人的手落了個空,小傢伙滿臉傷心的望著娘親,委屈的說。

「娘親,為什麼不問問人家為什麼這麼做呢?」

長歌冷笑一聲,好你個藍輕塵還有理了,看你怎麼說,雙手叉腰的指著兒子:「好,你說,為啥這麼做?」

輕塵甜甜的一笑,快步走過去抓住娘的手,往大門裡面拽,邊走邊說。

「娘,你想啊,我們初來乍到人家根本不知道我們有多大的名字,現在自然要把招牌打得響亮一點,你看今兒早上來了這麼多人,很快我們摘星閣便會名聞整個京城,甚至天下的。」

「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這樣做,人家會來找麻煩的,到時候怎麼辦?」長歌不死心的勸著兒子,雖然兒子說得很有道理,可是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呆會兒人家找來了怎麼辦。

一個娘一個兒子正在講道理,那前面的小夥計已經飛奔而來,大聲的叫喚:「小公子,不好了,前面有人來下帖子了,找我們麻煩了。」夥計康二的話已經驚動了裡面的花玄,他飛快的現出身子,冷冷的問康二。

「是誰這麼可惡?」

康二立刻接口說:「好像是京城最有名的保安堂,抬了一個病人過來,讓我們出手救呢,說那個病人連他們都醫不好,倒要看看我們摘星閣有多大的本事能把病人醫好。」

長歌聽到這話,馬上望向兒子,看你怎麼解決,人家來了吧,輕塵給了她一抹放心的笑,小手兒拉過娘的手,輕聲說:「沒事,看你兒子的吧。」

說完領著二師兄直奔前面去,長歌自然不放心的跟出去看了,一時間到了前面的藥堂,門前圍得人山人海,水洩不通,大夥兒看這個新來的竟然如此囂張很多人臉上都帶著看好戲的成分,要知道保安堂可是大有背景的藥房,而且手藝高超,這個才開張的摘星閣,竟然敢如此狂妄,說什麼醫天下難醫之人,難道人家醫不好的,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倒能醫了,一時間圍在門前議論紛紛。

康二把輕塵和花玄領進去,一指輕塵開口:「這就是我們小公子,府裡的事都是小公子負責,這是摘星閣的當家主治大夫花大夫。」

人群頓時像炸開了鍋一樣,哄鬧起來,長歌擔憂的走過去,雖然兒子的醫術不錯,可他的脾氣可不好,這些人千萬不要把他惹毛了,要是惹毛了他,只怕這些人就有苦果子吃了。

輕塵挑眉望向圍觀的人群,冷掃了一眼,不怒而威的姿勢先震住了別人,然後冷如寒霜的聲音響起:「病人在哪呢?」立刻有五六個人讓了出來,一副竹架上躺著一個病人,此時正痛苦的哀求著:「求你們救救我吧,求你們救救我吧。」臉色蠟黃,豆大的汗珠往下落,雙手顫抖的伸向半空,看的人沒有不被他感染的,都覺得這人病入膏肓了。

輕塵和花玄上前兩回的看了一眼,根本沒有號脈什麼的,只打量了一番,冷冷的開口:「好了,五千兩銀子藥到病除。」

五千兩銀子?真是獅子大開口,看著人的樣子哪裡有五千兩銀子,圍著的人立時哄口而鬧,亂哄哄的吵鬧成一片,站在竹架邊的一個人大聲的嚷嚷:「你是不是醫不好啊,怎麼能張口要五千兩銀子呢?」

花玄立刻望過去,嗜血的寒眸掃過那開口的人,唬的那傢伙立馬縮了頭,站到一邊去不敢再開言。

輕塵冷笑一聲,聲音清冷穿透所有人的耳朵:「這個人沒有五千兩銀子,難道保安堂沒有五千兩銀子吧,我們摘星堂是看人醫病,什麼人什麼價錢,堂堂保安堂竟然派個沒有病的人來裝病,這種彫蟲小技竟然還敢出來騙人,我看他最好不要拿出來現醜。」

輕塵的話音一落,花玄快如閃電的擊向在竹架上的病人,立刻聽他疼得大叫:「大爺饒命啊,小的不敢了,大爺饒過小的吧。」爬起身來磕頭如搗蒜,圍著的人一看,原來竟是保安堂的人搞的詭計,只是這個病人裝的也太像了,人群中有一個人好奇的問:「那怎麼那麼像啊?」

小輕塵朗聲言道:「他是服了一種叫萬葉草的草藥,服後就是這神態。」圍著的人群頓時發出恍然大悟聲,原來人家真有兩把刷子,根本不用號脈就可以識破保安堂的詭計,一時間議論紛紛,花玄已經飛快的給那個人解了穴,冷喝一聲:「今日我再說一句,以後再有人到摘星閣來搗亂,就給他來得出不得。」一句話使得保安堂的幾個夥計落荒而逃,人群發出熱烈的鼓掌聲,夥計康二立刻開口。

「好了,謝過各位老少爺們,今日先散了吧。」圍著的人慢慢地散了出去,不過摘星閣一下子在京城名聲大噪,很多人知道了這個地方,同時知道他因人而醫,越有錢的人要得越多,窮人窮價錢,富人富價錢。

長歌見兒子處理得很好,也就懶得再理他們的閒事兒,雖然自己也是個大夫,最多只能給人家看些小病小痛的,可是來摘星閣的人都是些比較難醫的病,那些小病小痛的根本沒人來看,害得她都沒有施展的餘地,好了,她就變成一個沒事賞賞花喝喝茶的富貴太太了。

「你說你叫小圓。」長歌望著面前圓臉圓身子的小丫頭,看上去很憨厚,此刻規矩的站在長歌的面前,點著頭回答長歌的話。

「是的,夫人,我叫小圓,以後夫人有什麼事吩咐我來做就好了。」小圓見長歌要拿桌上的抹布擦桌子,飛快的搶了過來,夫人沒事幹嘛總搶人家的活啊,要是再被小公子看到,她就要回家了,嗚,小圓怎麼這麼命苦啊,好不容易才找個好活計,還要被人攆出去。

長歌見小圓的臉皺成一團,更圓了,忙搖頭:「好吧,你做吧,我絕對不會再搶你的抹布了。」

惡魔成長卷 080 塵兒的怒

長歌看著小圓明顯鬆了口氣,不禁好笑的搖頭,不抹桌子,我不會拖地啊,順手拿起一邊的拖把,立刻有一雙手飛快的搶走她的拖把,另一個丫頭小月哀怨的護住拖把,楚楚可憐的說。

「夫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家裡上有八十歲的祖母,下有三歲的弟弟,你千萬不要搶了我的飯碗,我好不容易才找了這麼個好活計又不要賣身,還給了那麼高的工錢,夫人,你就不要為難我們了。」

長歌看看這個望望那個,怎麼這些姑娘一個比一個慘啊,算了,還是不要搶人家飯碗了,可是好無聊噢,揮揮手示意兩個丫頭去做事吧,她不搶她們的東西就是了,拎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夫人請用茶。」

長歌伸手接過來,啜了一口,難道自己開始了米蟲生涯,不要啊,趴到桌上哀怨的數手指,正在自哀自怨呢,耳邊竟聽到外面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呼,奇怪的掉頭吩咐小圓:「去看看你外面怎麼了?」

小圓放下手裡的東西,正準備走出去,小鳳高興的走進來。

「姐姐,貝貝來了。外面很多人都嚇跑了。」小鳳走到長歌的身邊,好笑的看著外面四處逃竄的小丫頭和夥計。

長歌一聽說貝貝來了,那叫一個高興,飛快的蹦起來,噌的一聲人跑沒影了,小圓和小月稀奇的朝外面張望了一眼,小鳳笑著提醒他們兩個:「你們最好別出去,要不然也嚇破你們的膽。」說完跟著長歌身後走了出去,兩個丫頭被她一說,越發提起了興趣,小心的跟著她們身後往外走。

院子裡,一隻通身潔白的大老虎咧著血盆大口,正高興的趴在夫人的腿上,兩丫頭一見,那叫一個驚魂,媽呀一聲暈了過去,長歌掉過頭望向長廊口,好笑的吩咐小鳳:「好了,你把兩丫頭提回明月軒去吧,瞧她們那點破膽。」小鳳領了命把人送回明月軒。

長歌猶自逗著貝貝:「你看你,一來就嚇得人都暈了,以後收斂點,不准太高興,一高興就有點得意忘形,越發的恐怖了,聽見沒?」白虎貝貝乖巧的垂下頭,聽任長歌在她身上撫摸,她也想主人了,誰讓她們都不要她呢?幸好現在又可以和他們在一起了。

長歌正在和貝貝心靈溝通呢,一邊得了消息的輕塵小身子一閃躍到貝貝的身上,用力的拍拍貝貝的腦袋,又揉揉她的脖頸,寵愛的說:「貝貝啊,有沒有想你家主人啊。」貝貝立刻發出高興的嗚咽聲,看得遠處的尾隨而來的三個少年心驚膽顫的,越發的覺得這主子天生異稟,實在和常人不一樣,連一隻虎都害怕他,這還是一個人嗎?

娘倆和一隻虎玩夠了,才注意到送虎來的人,輕塵躍下虎背瞇瞇的抬頭:「四師兄越來越帥了。」

四師兄撇了一下嘴,鬱悶的說:「如果我真的帥的話,就不會連一隻虎都比不過了,我來了這麼大會兒,有人注意到我嗎?好像都在這隻虎身上吧。」

長歌不好意思的笑著掉頭吩咐站在遠處的三個傢伙,搞什麼名堂,離那麼遠,貝貝這麼可愛也不來打聲招呼。

「喂,你們三個過來和貝貝打聲招呼,她很聽話的,只會對心懷不軌的人凶,心術正的人她不會欺負的。」

少白領著另兩傢伙走了過來,雖然以他們的武功打死一隻虎是綽綽有餘的,可是真面對著張牙舞爪的傢伙,心裡壓力還是有的,磨嘰了半天才走了過來,站在虎前面,長歌高興的對貝貝說。

「貝貝,來和你家哥哥打聲招呼。」

三個少年面面相覷,自己竟然成了一隻虎的哥哥,這也太恐怖了吧,可惜貝貝完全無視幾個人眼裡的驚詫,飛快的撲倒三個人,親熱的舔了舔三個人的臉,而一旁的女人還拍著手高興地大笑。

「貝貝竟然喜歡你們哎,以後多多培養感情吧。」

少白倒還能接受,因為他已經和這隻虎處習慣了,但是劍風和衣昊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差點沒昏過去,忙開口央著長歌:「夫人,我們和她親熱差不多了,讓她起來吧。」

長歌一招手,貝貝自動自發的奔到她的身邊,輕塵站在娘的身邊摸摸貝貝的虎毛,貝貝乖巧的就像一隻貓般溫順。

「好了,少白,把小四帶到客房去休息吧,好好招待他,玩兩天再回去吧。」長歌吩咐少白,少白得了命令,恭敬的示意輕塵的四師兄跟他去客房。

劍風待立在原地,輕塵掃了他一眼,出聲問:「我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劍風垂手稟報:「已經查好了,待會兒把東西送到公子的房裡去。」

輕塵揮揮手示意他們兩個先下去,自己走到娘親的身邊來,長歌趕緊叮嚀他:「塵兒啊,千萬不要忘了讓貝貝待在怡然居裡,不准隨便出來嚇著別人。」

輕塵掉頭打量一下,整座院子裡半個人影也沒有,眾人早跑得不見影子了,看來貝貝的恐嚇是一級的,輕塵忙點頭。

「娘親,我知道了,聽小圓她們說娘親這兩天總搶人家的活計做,是不是真的啊?」

長歌乾笑兩聲,掩飾性的順一下髻發,小臉兒在陽光下瀲灩動人,輕嘟起嘴兒,不滿的哼。

「人家實在是太無聊了,你都不知道整天沒事做,有多痛苦了。」

「那你可以和鳳姨去逛街啊,或者買你喜歡的首飾啊什麼的,從前你總想著買這些東西,可是卻沒辦法買,現在有了銀子,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啊。」長歌一聽眼睛都亮了,對啊,可以和鳳兒去逛街啊,從前自己最喜歡逛街,可惜沒錢買,現在有了銀子,想買什麼都行啊。

「好啊,我都忘了。」長歌一副興趣盎然的神情,拍拍兒子的小腦瓜兒:「好了,娘找鳳姨去逛街了。」

輕塵點頭,看著娘快樂的走進院子裡去找鳳姨,大大的眼睛裡閃著晶亮如水的光芒,想到百里流疏,不由得惱怒的挑眉,這個死男人都告訴他了,怎麼還不來找我娘呢,再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若是不來,就給娘來個比武招親,挑一個絕對出色的男人配給娘。輕塵陰森森的冷笑,還是回去看看那個名義上的爹,這幾年來的情況吧,他們娘倆「死」了後,他是依舊過的風聲水響的呢,還是過得悲慘欲絕呢。

小身子一閃,消失在院子裡,貝貝緊隨著他的身後往怡然居跑去,怡然居書房的桌子上放了一摞兒劍風查來的消息,輕塵小身子一動旋身坐到座榻上,伸手抽出宣紙,上面清清楚楚的記錄了這幾年義親王爺的生活情況,輕塵只看了一半,小臉兒早綠了,小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把進屋準備給他沏茶的小丫頭嚇了一跳,惶恐的退了出去,守在門口等小公子的命令。

義親王獨孤桀,目前沒有正妃,正妃已經由以前的妃降為妾,這是他知道的,那個女人當年害他們娘倆,所以被剝奪了妃位,義親王側妃四年前跳崖身亡,連同他們八個月的兒子一起落崖,義親王悲憤欲絕,連納兩妾,其妾長得和側妃極為相似,用來紀念自己的側妃和亡子,天下人都知道義親王爺情深意重,目前一妾已懷有五個月的身孕。

輕塵看著這樣的消息,不由得輕笑,那笑幽幽的透著陰涼的寒氣,好你個獨孤桀,兒子老婆都死了,竟然連納兩妾,還得了這樣一個盛名,真是可笑至極,是不是死了一個人,就可以用另外一個人來代替呢,本來還想著他是不是和娘還有未完的情分,看來他們終究是無緣啊,娘不會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的,不說她自己不願意,就是他這個做兒子的,也不會同意的。

長歌得了兒子的提醒,立刻跑進明月軒找小鳳,只見小鳳正在屋子裡給丫頭小圓和小月上心裡課呢,只見那兩丫頭好像抽風了似的,雙眼睜得大大的,驚奇的盯著小鳳,半天沒聲響。

「你們現在知道了嗎?貝貝她是一隻可愛的有愛心的老虎,她不會傷害你們的,明白嗎?」小鳳吃力的再問一遍,只見那兩白癡丫頭照舊搖頭,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鳳姨的臉色,再開口說話。

「可是那是一隻老虎,它再好還是會吃人的。」小圓認準了一個死理兒。

小鳳翻著白眼,差點沒氣得吐沫,自己費了白天勁,原來是白說,這兩丫頭照舊害怕貝貝,到現在那小手臂還可憐的輕顫,長歌一看小鳳費那勁的樣子,大囂囂的走過去,冷瞪了兩丫頭一眼,開口。

「貝貝以後是家裡的成員,你們若是仍這般害怕她,立刻給我離開摘星閣,回家去,我們再找那不怕貝貝的丫頭進來。」長歌話音一落,小圓和小月互視了一眼,飛快的搖頭。

「夫人,我們不害怕貝貝,她那麼可愛那麼漂亮,一定不會傷害我們的。」小月諂媚的開口。

「對,貝貝長得可真是好看啊。」小圓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誇讚的話來,那下面的小腿肚兒輕悠悠的晃了一下,媽的,抖啥抖,不是說那隻虎好脾氣嗎?只要克服心理障礙就行了,要不然寶貝活計就沒有了。

 「嗯,那就好,出去做事吧。」長歌滿意的點頭,擺手示意兩丫頭出去做事情,小圓和小月腿軟得到現在還站不起來呢,互相攙扶了一把,走了出去。

小鳳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自己說了半天她們沒明白,非說那隻虎會吃人,怎麼姐姐的一句話,她們就認為那隻虎又可愛又漂亮了,這差別也太大了點吧。

長歌伸出手扯過小鳳的身子:「好了,別鬱悶了,出去逛街吧,在府裡悶死了。」

「逛街?」小鳳一愣,姐姐竟然想出去逛街,要是看到熟人怎麼辦,她現在可還沒想起以前的事情呢,如果被那個王爺瞧見了怕不好吧,長歌見小鳳半天沒反應,惱怒地推了她一把。

「鳳,想什麼呢?現在我要出去逛街,你到底去不去?」雙手叉腰的冷盯著妹妹,她要是敢說不去,她就一件衣服都不給她做,他本來是想上街給她做兩件衣服的,看她身上的衣服,長年累月的總是那麼幾件,太寒磣了。

「塵兒知道嗎?」小鳳不答長歌的話,卻問她輕塵知道不知道,難道她逛街還要塵兒批准不可,究竟她是娘,還是那小子是娘啊,不過仍盡心的點了一下頭。

「塵兒讓我去逛街的,他怕我在府裡悶壞了,你看我整天沒事做,快霉了,當然要出去找樂子啊。」長歌笑得開心,眉眼彎成一個月牙狀,可愛俏皮惹人憐愛。

「那我們走吧。」小鳳不知道塵兒心裡是怎麼想的,總之既然他同意了讓姐姐出去,那她就沒有擋著的必要,塵兒那麼厲害,一定會保姐姐一個周全的。

長歌一聽小鳳答應了,高興的伸出手挽著小鳳的手臂,兩個人開心的往前面走去。

兩個人還沒走到大門前,就聽到門前吵吵嚷嚷的叫喚聲傳來,長歌一聽,不知又出什麼事了,忙加緊的走了幾步,踏進廳堂裡,只見門前圍了好多人,長歌忙走上前去,分開眾人,看到地上有一副竹架,上面放著一個病人,看臉色蒼白一片,呼吸微弱,長歌伸出手給他號脈,脈弱很淺,細細的幾不可聞,再不救治,恐怕就沒治了,忙搖頭問身邊哭得傷心的婦人。

「怎麼回事?怎麼不抬進去?」聲音隱含著焦急。

那婦人看長歌從摘星閣裡走出來,又穿著極為體面,知道她一定是摘星閣裡的人,忙一把拉住她的手,大哭起來,邊哭邊跪下磕頭:「求求你了,姑娘,求你救救我們當家的命吧,我們先前在保和堂醫過,可他們那裡的人回了,說沒辦法醫了,後來聽到鄰里的說這家摘星閣專醫疑難雜症,急忙抬了過來,誰知他們說凡是保安堂醫過的人,摘星閣不插手,姑娘啊,我們不知道啊,求你救救他吧,我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就全靠他一個人啊,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叫我們怎麼活啊。」

夫人的話音落,圍著的人很多都同情的抹眼淚,就是長歌心裡也是深表同情的,不由得惱怒的冷盯著裡面,站起身朝裡面大聲的叫了聲:「康二,康二。」

康二一聽夫人那叫的腔口,頭皮發麻的慢慢從裡面的櫃檯鑽出來,站在長歌的面前,笑瞇瞇的說:「夫人,你叫小的有什麼事嗎?」

長歌盯著康二看了會,上去踢了康二一腳,圍觀的人倒是鬆了一口氣,原來這漂亮的女人竟是摘星閣的夫人,看來這人命不該絕啊,看上去這夫人非常的善良啊。

「說,是誰定的這個狗屁規矩?」長歌板著臉,盯著康二。

康二嘴唇一動,想說是小公子來著,可是有一道聲音更快的搶先開口。

「藍姑娘,是我定的。你別生氣了,改了就是了。」花玄忙擋了康二的話,要是讓藍姑娘知道塵兒定了這麼個規矩,非和塵兒變臉不可,藍姑娘要是生起氣來,塵兒就有罪受了,要是塵兒生起氣來,他們這些人沒一個有好日子過。

「你小子?」長歌斜視了一眼花玄,像這種事情大概也少不了自個兒報復心特別強烈的兒子吧,不過都做了,她生氣也沒辦法,只能教訓他們一頓了。

「立刻把人抬進去,給人家治好了,另外以後再聽到這些稀奇古怪的名堂,我非斬了你們兩個不可。」

長歌話音落,花玄立刻掉頭示意門前的人把病人抬進來,圍著的人一看,這病人進了摘星閣才鬆了一口氣,只要他能進了摘星閣的門,就肯定不會出問題的,那個婦人忙連聲的對著長歌道謝。

長歌倒不好意思了,明明是塵兒他們頑劣,人家還一直感謝她呢,伸出手拉著小鳳的手:「好了,我們走吧,我們留下來也沒什麼大用處,倒是給他們添麻煩。」

「好吧。」小鳳跟著長歌的身後往外走,眼前的街道熱鬧喧囂,什麼玩意兒都有。

長歌一會兒看這個,一會兒看那個,什麼都感興趣,其神情實在是有點少見多怪,想來她以前太少出門了,對什麼都充滿了稀奇。

惡魔成長卷 081 花大公子

前面的女人長裙擺動,快樂得如一隻蝴蝶般耀眼,後面的女人一臉無可奈何的跟在她的身後,形成了兩個強烈的對比,長歌一路走,一路看,不時的發出一聲驚呼,好像特別新奇似的,瞧她拿著一盒水粉陷入深思。

要是把這些東西帶到現代去就發了,我就成了大富翁了,到時候什麼人也沒有我有錢了,富婆一個,我想養多少個小白臉都成,把那些偶像巨星的養幾個,我不就成了女皇了?某女越想越快樂,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嚇得面前賣水粉的小販驚恐的一把搶過長歌手裡的水粉,挑起擔子就跑,邊跑邊喊。

「我家裡有娘子呢,姑娘還是找別人吧。」

小鳳立刻走過來,尷尬的朝旁邊望過來的人打招呼,然後飛快的拽著長歌的身子往前面走去。

「姐姐啊,拜託你想事情的時候別流口水好嗎?最起碼也應該對著一個美男流口水吧,竟然還對一個禿頂小眼的男人流口水,你這品味是不是太奇怪了。」

「我對著誰流口水了?我是想著我的富婆夢流口水,誰會對著那種男人流口水啊,我都快要吐了。」長歌憤憤不平的呸了一聲,掉頭又打量起別的東西來,很快又找到別的感興趣的目標了。

「富婆?那是什麼東西?」小鳳疑惑的想著長歌的話,姐姐真是太奇怪了,總是說著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為什麼自己總是聽不懂她說的話呢。

一前一後的兩個影子在大街上四處閒逛,卻不知街對面正好駛過一乘豪華的輦車,馬上的人好像受驚了似的,飛快的伸出白玉似的手指,急急的一掀車簾,喝了一聲:「停下。」

一個高大的身影飛快的跑下輦車,大步的往前面奔去,身後駕車的手下不知道主子怎麼了,忙跳下車緊跟著他身後,連聲的叫:「爺,怎麼了?」

花祁寒俊挺的劍眉一挑,如凌峰似的傲寒,沉聲開口:「我好像看到一個熟人。」

恍若驚鴻一瞥,真的是她嗎?她明明死了啊,怎麼可能會出現了呢,可是那樣甜美醉人的笑,只是屬於她特有的一種,想起她軟軟的哀求著他救她們母子時候的神情,想她緊拽著他叫他祈寒大俠的玉容。

什麼樣的風情都是他心底最真的埋藏,他以為她死了,可是現在她竟然活過來了,一直後悔當初沒有出手救了她,執意的守候著她,失去了她的消息,知道她跳崖時,他的心比什麼時候都疼,才知道自己一直把她放在心裡的。

可是當初為什麼要放開手呢?放開便表示他再也沒有要求的機會了,這幾年過去了,他的府邸裡住進了一個和她非常像的女子,只是笑裡少了她的那份靈動,怒時少了她的那份囂張,冷時少了她的那份高傲,然後那個人便不是她,只是一個影子罷了,可是現在她竟然出現了。

會是她嗎?如果是,他絕不會再鬆手的。

花祁寒心急如焚,他的每一份呼吸,每一個跳動都是為了她,他知道她真的在這裡,原來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獨孤桀恐怕不知道吧,要不然不會什麼行動也沒有的,原來當初她竟沒有死,可歎他們這些人竟沒有真實的去查找她的下落,只活在悲痛中,卻不知她仍然活著,而他們是否還配讓她回頭呢。

花祁寒施展身子飛快的躍過人群,上前一把拉住那個長髮披肩的女子,高興的開口:「長歌,你回來了。」

柔美的身子回頭,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花祁寒一驚,忙鬆開手,連聲的道歉:「對不起,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難道不是她,他絕對不相信,她一定就在這周圍,他不放棄的尋找,他一定要找到她,絕不放棄,依舊在人群裡搜索,飛快的向前跑去。

卻不知道那道嬌俏的身影正在旁邊的店舖裡興高采烈的和掌櫃的說話呢。

長歌指了指小鳳的身影,對著掌櫃的吩咐:「給我妹妹做兩身衣服,撿你們鋪子裡最好的面料做,看什麼式樣什麼顏色適合她穿的。」

掌櫃一聽來了生意,高興的一掃小鳳的身子,朝裡面的裁縫師傅叫了一聲:「過來給這位姑娘量一下身子。」

小鳳一聽姐姐是給她做衣服的,哪裡願意,連連擺手,她還以為她自個兒要做的呢,哪裡想到是給她做的,雖然她心裡感動,但是她絕對不要姐姐給她做衣服。

「姐姐,我不要,我的衣服多著呢。」小鳳根本不准人家裁縫師傅量身子,掉轉身抱歉的打招呼,裁縫師傅一時愣在邊上,長歌一聽小鳳不領她的情,那個小臉蛋早就黑了下來,晴轉多雲,冷著臉:「今兒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要不然以後不用跟著我了,我既然是你姐姐,給你做兩套衣服,那也是應該的,你應該開心的收下,竟然敢不要,以後我們不用做姐妹了。」

長歌的話音一落,小鳳倒嚇住了,忙陪著笑臉說:「好吧,妹妹收著就是了,裁縫師傅量吧。」小鳳說完伸展開手臂,讓人家量身子,很快量好了,長歌付了銀子,留下地址,示意人家做好了送過去,掌櫃連連點頭送她們出去。

兩個人出了布店的門,長歌不由得感慨:「鳳啊,你說有銀子就是好啊,你看人家的服務多周到啊,還一直把我們送出來。」

「姐姐,你是花了銀子的,人家自然對你熱情又周到了。」小鳳好笑地望著前面的身影。

長歌聽到她的話,猛的停住身子,回過神望著小鳳:「那你說我們家的那幾位,人家也是花了銀子的,什麼時候這麼熱情過,倒好像人家差了他們十萬八萬似的,一個不高興,攆了出去,沒半個人敢發言的。」

對於這個小鳳頗有同感,只能說家裡的幾位小爺太能拿喬了,重點是人家手藝好到沒話說,就算是他們攆人家,人家還給磕三頭央著要留下來。

「姐姐,我們回去吧,你不累嗎?」小鳳擔心的四處張望了一下,她就怕在這街上碰到那個王爺,或者是王府裡的人,可惜長歌興趣正濃,哪裡願意回去,遠遠的望見前面黑沉沉的一群人在那裡呢,心裡那個興奮的,哪裡還理小鳳的話,飛快的撲了過去。

因為人太多了,看不清楚,跳了幾下也望不見裡面,只好扯了扯邊上一個女人的衣袖,悄悄的問:「裡面在幹嘛呢?」

那姑娘不高興有人打斷她,冷冷的開口:「很多公子在裡面以畫斗詩呢。」說完又掉頭踮起腳尖往裡面望。

長歌一聽是人家在裡面吟詩呢,頓時來了興趣,要知道自己好歹在二十一世紀念了那麼多書,也知道那麼幾首破詩啊,不如拿出來顯擺顯擺吧,想到這裡,忙對著圍在前面的人大叫。

「讓開,讓開,本姑娘要去對詩了,快點讓開。」

圍著的人一聽人家是對詩的,怎麼可能擋住她,飛快的讓出一條道來,小鳳跟在她的身後,那個臉上都成了豬肝紅,姐姐也太能顯擺了,人家斗詩關她什麼事啊?她也要鬥詩,問題是她會嗎?從來沒看過她念過詩啊。

小鳳跟在長歌身後小聲的嘀咕:「姐姐,我們回去吧,塵兒該著急了,回去吧。」

前面的身影停都未停一下,逕直走到最前面去,抬頭望著上面的一個檯子,一堆的文人雅士在搖頭晃腦的看著正中掛著的圖,絞盡腦汁的醞釀肚子裡的才華呢,長歌看他們的那個樣子,不由得哈哈大笑,旁邊圍著的人一臉惱怒的瞪著她。

「這位姑娘,人家在動腦子,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呢?」一個人話音落,其他的人紛紛的點頭附和。

「是啊,肯定腦子不太好。」一個譏諷的女音響起,氣得長歌笑聲一停,回身冷掃了那個女人一眼。

「我是笑他們的樣子,有那麼難嗎?用得著臉皺得好像便秘一樣嗎?」

「便秘?」圍觀的人不懂這是什麼意思,看這個姑娘不會真的腦子不太好吧,說出的話竟然讓人聽不懂,上面的幾個青年才俊,一聽這個長得漂亮的姑娘竟然笑話他們,立刻不悅的開口。

「難道這位姑娘就有了不成?莫不如上來對對看吧。」其中一個豐朗神俊的男人抱拳客氣的對著長歌說話,長歌一抱拳,提起裙擺躍上檯子,下面的小鳳氣得乾瞪眼兒,姐姐幹什麼,竟爬上檯子去了,要是呆會兒有人認出她可怎麼辦?

長歌掃了周圍的人一眼,又望了站在檯子上的幾位青年才俊,淡淡的問:「如果我能對出來了,你們有沒有什麼獎勵?」

下面的人立時哄笑,小鳳差點沒暈過去,這還沒對呢,竟然跟人家要起東西來了,感情她對詩就是為了獎品啊。

不過那幾個青年才俊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本來就有這種事,竟認真的開口:「如果姑娘真的對出詩來了,那麼這兩幅畫就歸姑娘了。」

長歌認真的掃了一眼,對於這些畫她不太在行,只知道畫得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名家真跡,既然人家這麼說了,當然好歹值點錢吧,一時間滿意的點頭,搖頭晃腦的走到第一幅圖跟前,認了一眼,正要開口。

其中有一個青年擋住了她的話:「姑娘,請等一下。」

 長歌莫名其妙的停下來望著那傢伙,不知他想幹啥,只聽人家開口。

「在下想把規矩講給姑娘聽一下,這詩必須是你自個兒作的,不能引用市面上的詩,而且最好不是我們日常聽過的。」

長歌想了一下,自己背的那些詩他們應該沒聽過吧,誰叫這是一個歷史上沒有的朝代呢,管他呢,先對了再說。

第一幅畫,畫的是一隻蒼鷹,展翅高飛,那凌厲的爪子,盛寒的眼眸,無一不透露它的狂野大氣,長歌想了一下,腦子裡立刻有了一首描寫鷹的詩句。

「素練風霜起,蒼鷹畫作殊。攫身思狡兔,側目似愁湖。絛鏇光堪摘,軒楹勢可呼。何當擊凡鳥,毛血灑平蕪。」

話音落,好久沒聽到聲響,疑惑的掉頭望了四週一圈,好歹給點掌聲啊,剛這樣想過,立刻有人拍起掌來,清朗的聲線劃過半空,近在耳畔,長歌迎視過去,外圍一個俊挺孤傲的男子盯著她,此時正大力的給她鼓掌呢,長歌忙感激的點了一下頭。

周圍後知後覺的人早鼓起掌來,想不到這女人的才情竟如此之高,竟然用一隻鷹做出這麼好的詩來,就是台上那些才子顯然也驚住了,難以置信的望了望這女人,怎麼看都不會想到,這麼囂張的一個丫頭竟然會才高八斗,忙敬佩的抱拳,那眼色間滿是佩服,再沒了先前的鄙視,討教似的指著另一幅畫。

「請姑娘也給這幅畫配一首詩吧。」

長歌那叫一個高興啊,差點找不著北了,高興得東搖西擺的望向另一幅畫。

這幅畫畫的是幾個小姑娘在蓮塘裡採蓮的美景,長歌一看,立刻想起常常背誦的那首採蓮曲。

「玉漵花爭發,金塘水亂流。相逢畏相失,並著木蘭舟。」

話音一落,外面的那個男人又是熱情的掌聲響起,這次人群立刻爆發出激烈的響聲,長歌高興的點頭,快樂的似小鳥,想不到古代人的詩也讓本姑娘今日顯擺了一回。

檯子上的幾位公子早取下兩幅畫遞到長歌手裡,某女人開心的抱著兩幅畫跳下檯子,檯子上的人忙出聲請問她。

「請問姑娘芳名?」

「藍長歌。」某歌那個渾身興奮的細胞都翻騰開了,小鳳趕緊的拉著她的手往外走,不時的嘮叨她:「姐姐,你太顯擺了。」

長歌一臉不明所以的望著小鳳,她怎麼看起來不高興呢,明明自己贏了兩幅畫啊,難道是這畫不值錢?懷疑的望了望手裡的畫,小聲的開口。

「這畫不值錢嗎?」長歌拍拍手裡的畫卷,小鳳的臉都成了菜色了,好難看啊。

「姐姐,我們回去吧。」小鳳心急的催促,她剛才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了,千萬不要是他啊,心裡暗暗的念叨著,兩個人走出人群,一抬頭面前站著的不就是那個男人嗎?正驚喜的望著她們,主要是望著姐姐。

「長歌,你竟然沒有死?」花祈一看到長歌,激動的握住長歌的手,某人一臉疑惑的開口:「公子,我認識你嗎?」

轟一聲響,花祁寒有被人用冷水從頭澆到腳的冰寒,一雙熱情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長歌,想看出她是裝的呢,還是其他的原因,為什麼裝著不認識他呢?

「長歌,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認識我,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初不救你們娘倆?」花祁寒自責的柔聲開口問,長歌看他一臉的自責,倒有些心疼,想不到這男人這麼帥,竟然是個傻子,難怪剛才拚命的給她鼓掌呢,忙安慰性的拍拍花祁寒的手。

「好了,乖乖去玩吧,姐姐還有事呢。」完全是一副對小狗說話的腔口,花祁寒一個焦急伸出手拉著她的身子入懷,心內惶恐的說:「長歌,你為什麼要不認我呢?求求你,別怪我好嗎?這幾年來我也是後悔了的,當初就該把你們帶離那個地方。」

長歌那叫一個憤怒,好你個臭男人,哪是瘋子啊,根本就是個色狼,飛快的抬起腳對準花祁寒的下身踢了一腳,立刻疼得他抽氣,讓了開來,長歌一伸手拉過小鳳的手臂,飛奔而去,而身後的花祁寒著急的命令身後的手下。

「快跟上去,別讓她丟了,丟了,拿命來見我。」冰冷森寒的話擲地有聲。

長歌本來就會點輕功,看到身後有人跟著她,拉著小鳳專往女人堆裡鑽,一會兒鑽這,一會兒鑽那,臨了跑到人家賣胭脂水粉的地方去,那手下手忙腳亂的讓人,根本沒辦法追上她們,長歌乘著那傢伙忙亂時,飛快的拐彎,躲進一戶人家,看人家奇怪的望著她,忙楚楚可憐的開口。

「大娘,外面有壞人想抓我們倆,先躲一下。」這句話自然贏來了同情,那大娘飛快的把門給關上了,長歌忙趴著往縫往外張望,看到那男子在門前懊惱的轉悠,一會兒功夫走了,小鳳一見人家走了,忙示意長歌趕緊回去吧,長歌小聲的示意她等一下,那手下恐怕還會回來查看一下,果然一會兒功夫,那手下又跑出來,原來是想看看她們是不是藏起來了,這一招她比他精呢,冷哼一聲,低下頭看那人自責的走了,這次他不會再回來了,忙謝過大娘,走了出去。

惡魔成長卷 082 銀針鎖穴

長歌謝了人家大娘,拉著小鳳的手抱著兩幅畫,小心的探頭先觀察了周圍的動靜一番,才走出去

這次沒要人催促,長歌飛快的往家裡跑去,邊跑邊催小鳳快點,一邊小聲嘀咕:「今兒真倒霉,怎麼就碰上了個色狼呢,可是人家色狼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長歌想到這個問題立刻停住步子,認真的問後面的小鳳。

「鳳兒,你說那個色狼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

小鳳啊了一聲,忙低下頭找借口,忽然想到她在台上報過名字,趕忙提醒長歌:「姐姐忘了,那些斗詩的公子不是請教姐姐的芳名了嗎?當時姐姐不是說自己叫藍長歌嗎?」

長歌立刻訕笑,原來是自個兒太顯擺了,看吧,這就是顯擺的結果,立刻當街遭到色狼騷擾,掉過頭往摘星閣走去,卻完全不知道兩個嬌俏的身影落入遠處一雙孤傲的眸子裡。

一回到摘星閣裡,長歌離老遠便開始叫喚:「花玄,快過來,快過來。」

花玄一聽到藍姑姑的叫聲,可不敢怠慢,飛快的跑出來,應了一聲:「怎麼了?藍姑姑,誰欺負你了?告訴我去好好教訓他一頓。」

長歌飛快的伸手敲了他的頭一下,冷哼一聲:「你說什麼呢?我讓你看看這幅畫值不值錢?好歹也是我贏來的。」

廳堂裡的夥計一聽到夫人贏了兩幅畫,都感興趣地圍過來觀看,花玄伸出手打開兩幅畫,臉色立刻現出驚奇,又仔細的辨認了一下,最後肯定的說。

「藍姑姑,這兩幅畫確實是名家古畫,你從哪裡得來的?」

小鳳聽花玄的話,愣了一下,誰會知道姐姐就那麼隨便搖頭晃腦的跟人家折騰了一番,竟然贏來了兩幅名家畫,掉頭望向旁邊那個得意得快找不著北的女人,她完全忘記了先前的怒火,此刻滿臉笑得像一朵水蓮花,大力的拍拍花玄的肩膀。

「你藍姑姑和人家斗詩贏來的,怎麼樣,厲害吧,你估估這畫要值多少兩銀子啊?」長歌指了指兩幅畫,她比較關心的是它實際上能值多少錢。

「每幅畫大概要值一千兩銀子。」花玄肯定地開口,對於藍姑姑這種好運他實在有點難以置信,這就好比大路上拾銀子,誰會等著讓她去拾銀子呢,花玄一頭霧水,再看藍姑姑,已經不能用手舞足蹈來形容,可以稱之為完全瘋癲了。

「哈,哈,想不到我這麼厲害,隨便逛逛街,鬥鬥詩就可以掙兩千兩銀子,天,這是真的嗎?」長歌大笑了一番,還有點難以置信自己的好運,伸出手使勁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疼得直叫喚,才滿意的點頭:「原來真的,原來我真的賺了兩千兩銀子。」

長歌伸手搶過花玄手裡的畫往後面衝去,一邊跑一邊大叫:「塵兒,塵兒,快出來,看你娘賺了多少銀子啊。」

身後的小鳳和花玄有同感的搖頭,這女人激動得快瘋了,就因為半路撿到兩千兩銀子,花玄掉頭冷掃了那些難以置信的夥計一眼:「還不去做事,你們也出去找找看,是不是和她一樣好運。」

夥計們一轟而散,飛快的跑進去做事了,小鳳趕緊追進去,那女人千萬別真樂瘋了,她還要給她善後呢。

輕塵早聽到娘的叫聲了,小身子一閃,人已到了長歌面前,身後跟著那只形影不離的大白虎。

「娘,怎麼了?這麼高興?」輕塵眨巴著大眼睛,他每眨動一下,那長長的睫毛如蝶翅似的抖動一下,漂亮可愛極了。

「你看,今兒個我和人家斗詩,這是我贏來的,花玄說這要值兩千兩銀子。」長歌得意的拍拍懷裡的畫軸。

「噢?」輕塵小眉毛一皺,彎彎的唇角微翹,不相信的伸出手示意娘親給他瞧瞧,什麼人會這麼好心,鬥輸了詩就送給她兩幅畫,而且價值兩千兩銀子,是誰這麼大手筆,還是另有目的呢?心裡立刻冷凝住,眸光暗沉的不透一絲縫隙,幽幽寒意浸透。

輕塵打開畫軸,竟真的是兩幅古跡,這人分明是為了釣她出來,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呢?輕塵一想到這,忙望向另一邊的小鳳:「今兒個上街你們沒遇到什麼事吧?」

小鳳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那長歌早迫不及待的搶話說:「兒子啊,你不知道今兒個娘親碰到了一個色狼。還好我和鳳兒逃了,要不然那男人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好險啊。」說完還不忘拍拍心口,表示自己確實被嚇到了。

輕塵一聽,生氣的皺起好看的眉,眉尖高挑,成了一條帶刺的柳絲:「鳳姨,娘說的是真的嗎?」

小鳳點了一下頭,在長歌身後又搖了一下頭,輕塵斂下心神,掉頭望向娘親:「娘,你還不把你贏來的兩幅畫收起來,好不容易贏來的,自然要收好了。」

長歌一聽,這倒是個理,自己現在又不缺錢,自然要把這兩幅畫珍藏起來做紀念了,便拿起兩幅畫往明月居走去:「塵兒,那娘把它收起來。」

輕塵笑瞇瞇的點頭,等到長歌走遠了,再回身問小鳳:「那個人你認識嗎?」

小鳳點了點頭:「是以前王妃的哥哥花祁寒,他說找了姐姐很久,想不到姐姐竟然還活著,最重要的是他問姐姐為啥認不得他了?」

「娘,沒懷疑嗎?」輕塵冷冽的問,小小的身子在院子裡來回的踱步,腦袋裡不時的思索那個男人的話,以前那個男人就喜歡娘親,可惜他和娘中間隔著一個花纖月,所以她們是不可能的,這男人既然出現了,就不會善罷干休的,下面他該粉墨登場了,他倒要好好看看他演些什麼把戲。

「有些懷疑,後來又不懷疑了。」小鳳想了一下,告訴輕塵。

「好了,鳳姨回去吧,以後我會注意的,你去陪娘吧。」小輕塵擺著手往前面走去,只怕那個男人會來摘星閣,他要去會會他。

輕塵拍拍貝貝的腦袋示意他回院子裡去,貝貝雖然不願意,可是不敢反抗啊,龐大的身形一閃不見了影子,輕塵緩步走到前面的廳堂裡去,現在花玄成了摘星閣的主治大夫,很多病症不用他動手,只要指導一下就行了,因為又僱傭了幾個大夫,所以花玄的任務就是每天喝喝茶,發發呆,有夠他無聊的了。

花玄一看到輕塵的小身影子,身形一閃抱著輕塵坐在他的腿上,哀怨的望著小傢伙。

「師弟,這裡太無趣了,人家都快悶出病來了,要不師弟過來坐坐吧,讓師兄出去瀟灑兩天,怎麼樣?」一臉的希冀對上那雙冰寒一樣的眸子,立刻乖乖的閉嘴。

「看來你是想回落霞谷裡去了,這麼熱鬧的地方都嫌悶了,倒是那裡的清靜適合你。」輕塵軟軟的帶刺的話嚇得花玄一個字也不敢吭,誰讓今兒個師弟的心情不好呢,嗚,他怎麼這麼倒霉啊,總是在師弟心情不好的時候提要求,難怪遭人家拒絕。

「好了,師弟,師兄是開玩笑的,說吧,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花玄一看輕塵的表情,便知道他心裡有事,幾年的師兄弟之情可不是假的,師弟心裡有什麼事藏著呢。

「我娘失去了記憶,但是這京裡遲早有人會認出她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先把她的病治好,她當年跳崖時,腦後壁撞了石塊,只要用銀針放掉裡面的淤血,她就會記起從前的事,本來我在等一個人,只要那個人來了,我就給她治好,可是那個人一直沒有來,這讓我生氣。」

「好了,師弟不要生氣了,我們再等等吧,那個人一定會來的。」花玄立刻安慰輕塵,只要他一不開心,那張小臉蛋兒楚楚可憐的望著他,他就心疼得跟什麼似的,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這小子什麼東西了,這輩子做牛做馬的來報答他來了。

「可是另外一個人來了。非吵著說認識我娘。」輕塵接著說,而且他不討厭那個傢伙,如果那個傢伙當初先出手的話,說不定他就認準了他呢,可惜他失去了一個先機,有些事錯過了,就不容回頭了。

「把他攆出去。」花玄臉色一冷,沉聲開口,那凌寒的氣勢和剛才判若兩人。

「嗯,也行,等他來了,我指給你,你就給我把他攆出去。」小輕塵點了一下頭,滿意的在師兄的腦門上印下一個吻,那傢伙立刻緊張的連擦幾下,不會有毒吧,這小子渾身上下沒一處不毒的,他可害怕著呢。

兩個人正嬉鬧著,外面傳來了冷冽的話,清晰的映到他們的耳朵裡。

「我們爺生病了,趕快叫你們的當家大夫出來,給我們爺看看,他究竟生了什麼病。」高亢硬朗的聲音裡透著絲絲肅殺,輕塵和花玄相視了一眼,這是誰啊,也太大牌了吧,輕塵躍下師兄的大腿走出去。

只見康二陪著笑臉對一個手下模樣的人恭敬的開口:「爺,你等一下,我這就去請花公子出來。」

花玄冷硬的接口:「不用了。」踱步走到那個人面前,冰顏如霜,眼裡透著高傲,冷冷的說:「病人在哪裡呢?」

那人對著外面開了一句口:「爺,主治大夫來了,你進來吧。」

那人的話音一落,從外面走進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形,身著藍綢衫,緊貼著偉岸的身姿,一張如刀刻斧雕的面顏,剛硬冷毅,此刻臉色有些蒼白,步伐亦有點蹣跚,略顯沉重的坐到正廳裡安排給病人的座墊上。

輕塵一看來人,那張小臉立刻晃了一下,花玄立刻察覺出來了,師弟很少為什麼事情變臉的,想必這就是剛才他和他說的那個不該來的男人吧,好你個傢伙竟然敢到摘星閣來鬧場子,看今兒個大爺不好好整治整治你,就不姓花。

花玄在心裡腹誹了一通,笑容可掬的問花祁寒:「這位公子哪裡不舒服嗎?」

花祁寒一指胸口,微喘了一下氣,咳嗽兩聲,摀住心口,好半天才開口:「心裡阻得慌,而且好像有經脈倒流的感覺,不知是怎麼回事,看了別的大夫說練功走火入魔了,可是在下最近根本沒練過功,所以到這裡來看一下,因為街面上傳言,摘星閣專治疑難雜症。」

花祁寒的眸光裡精光外洩,薄唇緊抿,他不知道這摘星閣和長歌有什麼關係,剛才他親眼見到她走進了這家摘星閣,所以他才用銀針鎖住穴位,致使心脈錯亂來就診的,只是不知人家能不能識破,花祁寒邊想著邊抬眼打量四周,根本沒看到長歌的影子,不知她在這裡幹什麼。

輕塵冷眼站在花祁寒的身邊,他可沒忽視這丫的那賊眉鼠眼的目光,正四下裡掃瞄呢,竟然還敢裝病跑這裡來,難道這摘星閣是浪得虛名不成,看我二師兄今兒個怎麼整你。

花玄裝模作樣的坐下來,示意花祁寒伸出手給他號脈,一會兒功夫,花玄的臉色一怔,明顯受驚嚇的樣子。

「這位公子,你的脈絡好細啊,好像身子出問題了?」大驚小怪的神情。

花祁寒的鄙夷布在眼底,心裡冷哼,我的脈絡當然細了,被銀針鎖著呢,看來這摘星閣也浪得虛名,外面謠傳得那麼厲害,說他的手段有多麼厲害,多麼神奇,現如今看來也只是空話而已,想必那些話就是他們做生意的一種手段罷了。

「那請問大夫,我這有得醫沒得醫啊?」花祁寒故意一臉受驚的問裡面的花玄,唇角分明勾出的是陰冷的笑意。

花玄搖頭晃腦了半天,垂下眼瞼,隱去笑意,嚴肅的開口:「醫倒是有法醫,不過看公子的身份,想必是有錢人,我們摘星閣的規矩是看人醫病,只要你出到了那份價錢,我們是一定給你醫的。」

花祁寒一聽,好大的口氣,連病症都沒瞧出來,竟然敢張口跟我要銀子了,沉下臉,陰森森的問:「如果醫不好呢?」

花玄陪著笑臉,:「這位公子好硬的口氣啊,怎麼就知道我們醫不好呢,只要你出足了價錢,沒有我們醫不好的病,只有我們不願意醫的病。」

花祁寒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如果你們輸了,正好可以請出長歌來,這也就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即便是花了銀子也是值得的,因此俊顏染上了幾分笑意,伸手輕敲著桌面,不冷不熱的開口。

「如果你們醫不好我的病,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如果醫好了,在下自然沒話說。」

花玄點了一下頭,淺笑著開口:「那是自然,公子請儘管放心,我們不會白賴了公子的銀子的。」這兩個人的話早吸引了店裡客人的注意力,很多人遠遠的望著這邊。

「那好吧,你們要多少銀子,才肯幫助本公子醫病呢?」花祁寒星眸乍寒,魅瞳閃耀,想到馬上要見到長歌,心裡竟有幾分緊張,幾分高興。

「五千兩,少一分也不醫。」小輕塵清脆的開口,花祁寒才注意到旁邊的小孩子,臉色一下子怔住了,這孩子長得可真水靈,只是那眸子裡透著的卻是薄冰一樣的寒氣,此刻望著他,卻是不耐,好奇怪的感覺,好似見過他似的,而且他長得像誰呢,花祁寒皺眉想著。

花玄立刻接口問:「這位公子可有意見?」

花祁寒立刻回過神來,立刻掉頭吩咐後面的手下:「給他五千兩銀子。」

手下一臉愕然,主子是不是腦子壞了,今兒個下午整個人都不正常了,滿大街的追一個姑娘,把自己喜歡的畫送給那個姑娘,現在又用銀針鎖住穴位,讓人家看病,這會兒又給人家五千兩銀子,天,主子一定是瘋了,可他好好的怎麼說瘋就瘋了呢。

手下雖然心裡抱怨,嘴裡可不敢說話,臉上更不敢表露出來,主子可是皇上謀臣,堂堂中大夫,怎麼樣也輪不到他一個手下的提醒吧。

花玄滿意的接過五千兩銀票,衝著輕塵揚了揚,吹個口哨,花祁寒有一剎那的感覺自己被他們給耍了,不過仍想著看他們呆會兒怎麼給他治病。

「好了,現在給本公子治病吧。」

花玄笑了一下,走到裡間去,很快寫了一句話遞到花祁寒的面前,冷冷的沉聲開口:「你看一下,病就好了,還請閣下離開這裡吧。」

花祁寒一聽,臉色一變,飛快的打開紙條,上面寫著一句話「自己把銀針拔掉就是了」俊顏冷寒,飛快抬頭望著眼前一大一小的人,原來人家早就知道他銀針鎖穴了,還白白賠了五千兩銀子,想不到自己一個中大夫,竟然被人家戲耍了,花祁寒一時惱赦,掉頭吩咐手下:「我們走。」

花玄揚著手裡的銀票,得意的衝著康二叫喚:「康二,送客。」

惡魔成長卷 083 半夜爬牆

等花祁寒走了出去,輕塵和花玄高興的大笑,想不到銀子這麼好賺,難怪娘親說銀子好賺,原來是真的,想當然了,她那兩幅畫也是這個男人送的了,尤其是現在的五千兩銀子,只怪他太輕敵了,如果他稍微重視他們一點,也不至於把這五千兩銀子白白的失了。

「師弟,你想他既然想見藍姑姑,只怕是不會死心的,肯定還要想別的法子再來,我們還是注意點吧。」

輕塵點點頭,眼睛裡冒著詭異的火光,小小的唇角勾出一抹血腥的妖艷。

「好了,我會注意的,他只怕是來一次吃一次虧,直到他不來了為止。」輕塵冷冷的低語。

而離去了的花祁寒坐在外面高大豪華的馬車裡,對於失去的銀子他一點也不心疼,他只是懊惱沒有見到長歌,不知她住在這裡幹什麼?而這個摘星閣竟然是幾個小鬼開的,這些小鬼的醫術竟然好到這種地步了,看來是自己犯了兵家大忌,一上場便輕敵了,所以才會失了五千兩銀子。

只是那個小小的人兒是誰呢?那雙晶亮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是那般的熟悉,那細長的眉峰,勾人的桃花眼,緊抿的薄唇,花祁寒每想一點,心便激動二分,差點沒從馬車上跳下去,回頭去問他,原來他是塵兒,原來人家娘倆根本就沒死,而且塵兒恐怕不是一般的小孩子,那般警惕,精明,閃如星火的瞳孔中映射出的是冷漠冰寒,完全沒有一般孩子該有的天真,難道是恨當年的事情。

花祁寒心情鬱結的想來想去,這事要不要告訴孤獨桀呢,還是不要了,那個可惡的男人,害了長歌,害了自個的妹妹,竟然一下子納了兩房妾在府裡,最近聽說那小妾又懷孕了,他所做的一切已經不配再擁有長歌了,可是自己呢,府裡也住進了一個小妾,難道自己就配擁有她嗎?心裡不由得痛恨自己,為什麼要納妾呢,如果相信她一直沒有死,是不是回來守候她的機會更大一些呢?

馬車外面的手下聽到爺在馬車裡左一聲右一聲的歎息,不知他究竟怎麼了,忙開口詢問:「爺,你怎麼了?」

花祁寒沉聲命令:「回府吧。」

「是的,爺。」手下駕車回府。

此時明月居裡傳來興高采烈的說笑聲,發言者是那個剛贏了畫的主人藍長歌,而聽的人就是明月居裡可憐的丫頭小圓和小月,被某個主人強迫著坐在椅子上,聽著她滔滔不絕的講解,小圓再一次站起身,試圖和夫人溝通一下,夫人的話已經講了三遍了,她都快背上了,就不用再講了吧。

「夫人,我們去做事了。」小圓苦著臉,趕緊揚了揚手裡的鏟子,她們本來在院門前除草呢,被夫人給提進來的。

小月立刻點頭:「是啊,再不做事,小公子看到了,一定會讓我們滾回去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做事吧。」

兩個人見夫人沒反應,慶幸的鬆了口氣,誰知身後冰冷的聲音傳來:「乖乖的坐下,別動,你們兩個放心,那小子敢讓你們滾回去,我就讓他滾出去,好了,你們安心坐下聽我講完好嗎?別動來動去的。」

小圓遲疑了半刻,緩緩的坐下來,一臉的痛苦,夫人這是變相的逼近,竟然還叫她們別動來動去的,她們快要尖叫了,她再講就是第四遍了,小月挨著小圓的身邊坐下,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決心,視死如歸的坐下來,誰知某個女人還不知足,竟然認真的打量人家一眼。

「小圓,你的臉色太僵了,露出點笑容來,好就這樣」小圓露出一個比哭還醜的笑容來。

長歌又掉頭看了一眼小月,那丫的嚇得立刻露出一個絕對惹人憐愛的笑容來,長歌滿意的點頭:「嗯,還是我們小月乖,知道夫人講的事情多麼的精彩,好了,現在我和你們說說我在檯子上斗詩的場面。」

兩個丫頭立刻在心裡哀嚎,娘呀,你饒過我們吧,以後我再也不拿你發誓了,可惜叫娘沒用,上面的女人已經手舞足蹈,口沫飛濺的開始了她的第四遍演講生涯了。

長歌正講到激動處,小鳳掀簾從外面走進來,打斷了長歌的話:「姐姐,好了,小丫頭們要去做事了,天快晚了,你過來盥洗一番到前面去用膳吧,塵兒他們在前面等著呢。」

兩個小丫頭一聽到鳳姨的話,那跑得比兔子還快,一眨眼不見了影子,長歌惱怒的瞪了小鳳一眼:「人家剛講到激烈的地方,你偏就給人家打斷了,怎麼這樣啊?」

小鳳撲哧一聲笑了,伸出手拽著她的身子走到臉盆前:「好了,快點洗洗吧,用不著抱怨了,你都講了好幾遍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看那兩丫頭慘成那樣了,別折磨人家了。」

長歌臉色一正,很認真的糾正:「鳳啊,這怎麼能叫折磨呢,你沒看到她們每天做事有多累嗎?我是講些高興的事給她們解解累,怎麼能說慘呢?」

小鳳一邊伺候她洗臉洗手,一邊開口回應她:「可你講了四遍了,什麼話講了幾遍可就不耐聽了。」

長歌一愣,是這樣啊,好像真是的,以前奶奶若是講兩遍她就煩了,怪不得小丫頭們東倒西歪的,原來是她太高興了,講得多了,不好意思的撓頭:「好了,走吧,去用晚膳了。」

兩個人往前廳走去,每天晚上大伙都是一起用膳的,四個少年加上輕塵長歌和小鳳,七個人一起用膳,從不間斷,其他時間,各人在自己的院子裡解決。

遠遠的聽到廳裡傳來的笑聲,長歌一腳跨進去,笑聲嘎然而止,引得兩個女人疑惑的開口:「這說什麼呢,怎麼我們一來就不說了?」

輕塵趕緊拉著椅子讓娘坐下來,他們剛才在說花祁寒白送五千兩銀子過來的事情,這種事怎麼能告訴娘親呢,花玄立刻神秘的開口:「都是我們男人家的事情。」

長歌立刻怒瞪一眼「不許教我的塵兒,否則非揍你們一頓。」

幾個人一起會心的笑笑,低下頭開始吃飯,長歌不時的給兒子挾菜,邊吃邊望幾個少年,最近幾日好像很少看到他們,忙什麼呢,長歌關心的問:「少白,最近你們忙什麼呢?」

被點到名的少白一怔,忙放下飯碗站起身恭敬的開口:「回夫人的話,我們沒事練練功夫。」

長歌示意少白坐下來,這些少年也真是太講究他,完全把自個當成下人了,當初若不是她堅持要大夥兒在一起用膳,他們還不肯呢,不過現在好多了,過去每說一句話就站起來一下,吃一頓飯都要累死了,現在總算好多了。

三個少年很快用完了膳,稟報一聲走了出去,長歌拿眼瞄了兒子一眼:「塵兒,你們沒瞞著娘做什麼事情吧?」

輕塵放下小碗,不悅的皺眉:「娘,你又怎麼了?」

長歌歎了口氣,放下飯碗,扳正兒子的小臉蛋,遲疑的開口:「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總覺得每個人都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好像總有事情要發生似的。」

輕塵立刻拉著長歌的手安慰她:「娘,你想多了,沒什麼事的,你看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好,財源滾滾而來,現在我們什麼都不缺了,娘就不要想那麼多了,還有人家今天晚上想跟娘一起睡。」

長歌立刻抽回手,堅決反對:「不行,說好各睡各的,怎麼又要和我擠在一起啊。」

輕塵立刻一臉哀怨的傷心:「人家想娘了,可是娘一點都不想人家,好了,塵兒自己去睡吧。」說著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臉上早已樂得笑開了花,老娘一定會叫他的,一二,三字還沒開口,某女人很沒志氣的叫了聲:「好吧,那就跟我一起睡吧,下不為例。」

輕塵立刻歡呼著回身,其實他根本不是為了想和娘睡覺,而是怕那個男人半夜摸進摘星閣裡,雖然這想法有點可恥,可是對那樣的小人根本不用想得太偉大,白天不就是用那種卑鄙的手段跑到摘星閣來找事的嗎?

「好了,我們走吧。」長歌用完了晚膳,起身牽起兒子的手走出去,小鳳跟在她們娘倆身後,一起往明月居而去。

因為白天跑得實在太累了,長歌早早盥洗乾淨睡覺了,輕塵卻毫無睡意,步出屋外,躍上院門前高大的樹枝,仰靠在上面觀賞月亮,今夜月如玉盤一樣圓潤,灑下清晰的光芒,鋪在整個院子裡,隱隱的一層飄渺。

夜涼絲絲的好像透著水般的清寒,一個小小的身影好像睡著了似的斜靠在樹杈上,忽然暗處響起了一聲輕碎的細聲,極細微卻逃脫不了他的耳朵,慵懶的睜開眼,漆黑的瞳孔閃著妖異,輕舔了一下薄唇,吐氣,輕輕的呼吸。

只見一個身影快如銀蛇似的在屋脊上滑過,絲毫不發出聲響,這只能說明這個男人的武功很高,可惜終究逃脫不了這個狩獵者的詭計,飛快的翻身倒掛金勾的吊在屋簷上挑開窗扉往裡張望,然後關窗,再換一個位置,再關窗,不停的轉換,然後飄到最後一個房間,身子落下來,顯得有點激動,而粗氣聲重,這對於一個高手來說,是犯了大忌的。

黑影飛快的挑開窗戶,只見屏風後面隱約可見佳人的身影,幽香傳來,竟是那般的熟悉,原來她真的在這裡,花祁寒恨不得上前兩步叫醒她,問她為什麼不肯認他呢,究竟是為了什麼啊?可惜沒等到他有所動作,只覺身上被蚊子咬了一下似的,痛一寸一寸的漫延開來,他立刻使內力想擊開,可惜身體慢慢的麻木了,看來他中了人家的暗算,是誰呢,今天白天見到的那個少年嗎?他究竟是誰?思緒飛快的轉動,他們想幹什麼?

輕塵好笑的坐在樹杈上冷笑,幽幽的聲音傳到花祁寒的耳朵裡,只驚得他差點沒暈過去,竟然是白天那個孩子,他是怎樣一個孩子,一切都那麼怪異,想不到一個孩子竟然能夠如此的詭異,真是太古怪了,可是自己現在動彈不得,只能聽任擺佈,而且他知道他並沒有殺他的心,否則他現在只怕連思想都沒有了。

「你想幹什麼?」沉穩的語氣絲毫沒有慌亂,倒不失英雄本色,只是英雄有半夜爬牆的嗎?輕塵煙眉一挑,冷冷的譏諷:「想不到堂堂中大夫竟然半夜爬牆,不知道傳出去你的臣民會怎麼想?」

「塵兒,果然是你,你娘為什麼不認識我?」花祁寒一聽他的話,便知道他早已經認出了他,為何認出了仍要這樣對待他呢,不由得猜測起來。

「住口,我娘為什麼要認識你,你要記住住在這裡的人根本不認識任何人,任何人,懂嗎?娘她不會認識你們任何一個人,她從前已經死過去一次了,現在我不想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塵兒,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娘受傷的,我只想守在她的身邊陪著她。」花祁寒急急的開口,可惜輕塵只給了他一聲譏笑。

「如果你現在沒有納妾的話,也許你是有機會和我娘待在一起的,可惜你失去了這樣的機會,這個機會是為了另外一個人留著的,你和那個王爺誰也沒有這個機會了。」輕塵淺淺的聲音裡透出不容置疑的話,卻不亞於一聲重雷,花祁寒飛快的開口:「我可以為了你娘回去休了那個小妾,只要能和長歌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果真是薄倖之人,要知道真心的守候,和現在休掉那是兩回事,懂嗎?」輕塵望了他一眼,實在懶得再和這個男人說那麼多廢話,冷冷的叮嚀他:「我要告訴你,我娘失憶了,以後你別來找她了,這第一次我對你客氣一點,如若再有下一次,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輕塵的話音一落,花祁寒還想解釋,可惜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整個人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只見遠處飄進來兩個人影,恭敬的一垂首:「公子,現在怎麼處理?」

「把他的衣服脫掉,扔在大街上,當然給他一些遮羞的吧,要不然堂堂中大夫的臉面都丟光了,再有下次就不會這麼輕易過去的。」

「是的,公子。」劍風一伸手提起地上的男人,飛快的往高牆外疾駛而去,很輕鬆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們的武功進步很大,輕塵滿意的點了一下頭,飄下樹梢,走進娘親的臥室裡,他也累了,還是睡覺吧。

第二天一早,摘星閣裡的小夥計和小丫頭便嘰嘰喳喳議論開了,長歌因為晚上睡得早,早早便醒了,正在院子裡散步,見小圓和小月正在小聲的嘀咕著什麼,忙叫了過來。

「你們倆一大早議論什麼呢?」兩眼好奇的緊盯著人家。

小圓忙福了一下身子,然後開口:「聽前院的夥計們說,昨天晚上不知怎麼回事,花丞相的公子花祁寒大人竟然睡在街上了,而且身上衣服都被扒光了,幸好有留了一件內襟,要不然花大人可就沒臉見人了。」

小圓一說完,那小月氣憤的皺眉開口:「不知道是誰這麼惡劣,我們花大人可是個好官,而且功夫很高,竟然遭了人家的毒手,想來一定是個厲害的傢伙。」

小鳳早在聽到兩個丫頭的話時,就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了,一定是那個花大人半夜跑進府裡來,被塵兒他們發現了,所以稍微懲治了一下,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往後只會越來越多人知道姐姐還活著的,到時候一定傳到那個王爺的耳朵裡,那麼姐姐一定會知道以前的事情了,都怪塵兒,沒事要到京城裡開什麼醫館,她們一直住在落霞谷裡,不知道有多好呢。

長歌聽小丫頭們說完話,奇怪的問:「那花大人是誰啊?」

小圓聽到夫人的話,那叫一個無言,原來夫人根本不認識花大人啊,難怪她一點表情都沒有呢,小月望了長歌的臉一下,飛快的解釋:「花大人長得可俊了,夫人你不知道啊,玉樹臨風,真是少見的美男子啊,而且府裡還沒有夫人呢,聽說才納了一位小妾。」

「可是問題是那個花大人被人家扒光了衣服關你們什麼事情呢,扒他的又沒有扒你們的,值得讓你們氣成這樣嗎?」長歌莫名其妙的搖頭,不理這兩個瘋瘋顛顛的丫頭,扒人家的衣服,她們倆一大早氣得像什麼東西似的。

順著園子的幽徑小路往前面走,小徑兩邊栽種了花草,空氣含著清淡淡的花香,長歌邊走邊掉頭問小鳳:「你認識那個花大人嗎?」

小鳳一驚,趕緊搖頭:「我不認識,姐姐怎麼這麼問啊?要知道我們才來京城幾天啊?怎麼可能認識這些京城裡的達官顯貴呢?」

長歌點了一下頭,好笑的自言自語:「看我這記性,想必是這兩天被困擾了,既然我不認識,你怎麼可能認識呢,你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的,只是昨天那個男人倒是奇怪得很,為什麼說認識我呢?而且看上去他不像個傻子啊。」睡了一夜,長歌的腦子好像清醒了很多,小鳳忙繞開了話題。

「姐姐,前兩天我看到隔壁院子裡的亮葉鳶尾竟然開了,真漂亮,姐姐不是說很喜歡那花嗎?我們去瞧瞧吧。」小鳳一說這話,長歌腳步一移,立刻往隔壁的院子走去。

這個院子是花玄和衣昊住的,在牆根處栽種了幾盆亮葉鳶尾,長歌見過一次,就說喜歡那花,所以小鳳才提議過去看看來著,兩個人走進院子裡,花玄和衣昊著一身束衣在院子的空地上練功,從沒見過衣昊使過功夫,長歌細看,只覺得眼花繚亂,白影閃過,根本看不見人形,不由得讚歎的拍拍手。

「衣昊的功夫原來這麼好啊,看來是大材小用了。」

衣昊一套功夫練完,忙走到長歌身邊恭敬的開口:「夫人太客氣了,其實這些功夫都是小公子教的。」

原來是塵兒教的啊,不過衣昊的悟性倒是蠻好的,是塊練武的好材料,長歌笑著示意衣昊繼續練:「你們練吧,我過來看看亮葉鳶尾開得怎麼樣了。」說著走到牆根邊,那亮葉鳶尾開得真是太漂亮了,晶亮的花瓣上閃著淺淺的紫色,露水似晶瑩的珍珠至上而下的滑落,滴入泥土,那鳶尾花閃爍著紫的高貴,令人看得目眩,不由得抬高頭望向旁邊的幾個人。

「怎麼樣?這花漂亮吧,其實它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長歌話一落,花玄立刻緊追著問:「藍姑姑,有什麼意思啊?」

長歌蹲下身子,手指輕觸著花瓣,細膩如上等的絲緞般光滑,嫩如少女的肌膚。

「一生一世不變的癡纏。」

「喔」幾個人立刻都蹲下身子,想不到這花竟然有這麼一層深奧的意義,一生一世不變的癡纏,多美好的願望啊,每個人都呆呆的看著。

 

惡魔成長卷 084 去飄香閣

大家都呆呆的癡看著亮葉鳶尾,想不到它竟然有這麼一層美好的願望。

忽然頭頂上文傳來一聲好奇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呢?」

衣昊飛快的站起身,好像犯了錯誤似的開口:「小公子,我們在看花呢。」

輕塵聽說大家都在看花,忙俯身看了一眼紫色的鳶尾,幾朵花犯得著一副感動得不得了的神情嗎?

「你還是多練練功夫比較實在。」輕塵望了衣昊一眼,只一眼,衣昊已經感覺到裡面的淺淺的不悅,忙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飛快的走到院前的空地上練起功來。

「娘,好了,我們回去吧,一大早就鑽到這邊來看花,這花有什麼好看的。」輕塵伸出小手拽著長歌的手,一起往外走去,長歌還不忘和花玄衣昊打招呼。

輕塵陪著長歌用完早膳,便自行去做事了,長歌看大家都有事,就自個兒沒事,便找出一個大花瓶來,到門前摘花,這些花經過露水的浸泡,格外的清香,正好采一束放在房裡,房間裡一定特別的香。

一邊摘花一邊仔細的觀察顏色,再聞聞香味,心情舒暢多了,不由得唱起喜歡的詞《蝶戀花》。

庭院深深深幾許,

楊柳堆煙,

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游治處,

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

無計留春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長歌正唱到得意處,不由得放開喉嚨,不想耳邊有一個聲音傳來:「唱得不錯。」一個男人磁性的聲音響起,嚇得她一個後退,一腳踩在花盆裡,身子直直的往下栽去,一雙長長的手臂飛快的摟她入懷,免她摔倒之苦,可是這男人是怎麼進來的,趕緊讓了開來,大聲的尖叫:「啊。」

男人顯然被她叫聲嚇住了,搶先一步摀住了她的嘴,飛快的把她的身子拽進屋子裡,長歌不停的掙扎著,腦袋飛快的轉著,這男人就是那天在街上見到的,他是不是想劫色,這大白天的他竟敢公然上門劫色,嗚咽著想,我沒有那麼漂亮啊,你還是去找那些漂亮的吧。

花祁寒看著長歌一臉驚恐的望著他,那眼神分明就是他是個壞人,忙小聲的開口:「你不要叫,我就放開手,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看我?為什麼要看我啊,我和你又不認識,長歌心裡冷哼,還是先擺脫他才是真的,忙拚命的點頭,花祁寒猶豫著鬆開手,探詢的問:「你真的認不得我了嗎?」

長歌趕忙搖頭,誰要認識一個神經病啊,不過還是少惹他為好,要是呆會兒他一個狂性大發,把她來個先姦後殺,那她豈不是死得太冤了,這些人是最受不得刺激的,最好先穩住他,待會兒再找機會開溜,然後找人來收拾他,長歌心裡打著算盤,小心翼翼的問花祁寒:「請問大爺,你叫啥名字啊?」

「花祁寒,一個大俠。」花祁寒加重了大俠兩個字,當初她第一眼可就把他當成大俠了的,不知這樣的話她是否有印象,可惜了那個女人憋著嘴,小聲的說:「你還是個大俠,土匪倒差不多。」看到花祁寒不滿的目光,忙飛快的說:「好,好,大俠就大俠,我問你,你為什麼非要找我麻煩呢,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對不對,你還是找和你有仇的人吧。」長歌決定採取制匪第一招,心理戰術。

「你說什麼?不認識我嗎?」花祁寒劍眉緊蹙,難道塵兒沒有騙他,長歌真的失去記憶了,沒有了從前更好,可以培養新的感情,可是這丫頭好像把他當成壞人了:「我不是壞人。」

「壞人絕不會說自己是壞人,就好比喝醉了酒的人絕對不會說自己醉酒了一樣。」長歌振振有辭的開口,手指快點著人家鼻尖了,她就不想想,如果是壞人,會讓她這麼放肆嗎,可人家現在沒空想,還要感化這個壞人呢。

「你看你年紀輕輕的,長得貌比潘安,風流倜儻,怎麼能做這種強搶民女的事呢?你現在趕快離開這裡,我絕對不會把你來過這裡的事說出去,保準不讓人家去抓你,好嗎?」

長歌邊說邊拉過花祁寒的身子,上下比劃著,還把他拉到穿衣鏡前照了一番,以證明自己的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花祁寒一聽她的話,立刻來了精神,雙眸閃著光芒望著長歌:「那你看我還滿意嗎?」

「我?」長歌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心裡有股要抽風的鬱悶,這神經病怎麼專認準她了,還叫什麼花祁寒,花祁寒,好奇怪的名字,怎麼竟然好像聽說過,在哪裡呢,不由得蹙緊眉想著,小手兒拍著腦門:「怎麼我覺得你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呢。」花祁寒一聽她的話,高興的貼近她的身邊,呼吸急促的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再想想。」

長歌又想了想,腦子裡空白一片,忙搖了搖頭:「我什麼也想不起來,噢,對了,今早上聽小丫頭說過的,你就是昨天晚上被人家脫了衣服扔在大街上的那個人,聽說你長得不錯,果然是真的,只是為什麼人家會把你扔在大街上呢,一定是你半夜爬進人家家裡去了,對嗎?」

花祁寒的臉色立刻白一片青一片的,還不都是你兒子幹的好事,惱怒的眸子立時一暗,長歌嚇得趕緊閉緊嘴巴,她怎麼忘了這個人是個色狼,變態,說不定很有可能姦殺了她,自己怎麼能說出讓他不高興的話,只是今兒個為什麼一個小丫頭也沒有啊,她們都去哪裡了。

「長歌,以後我可以來看你嗎?」花祁寒眼神期盼的望著長歌,唇角勾起溫柔的笑,一掐幾乎能掐出水來。

長歌心裡那叫一個哀怨,如果這是個正常的男人,倒也不錯,為什麼就是個色狼加變態呢,還想來看她,怎麼可能,她可不想被一隻變態先姦後殺,不過可不敢直截了當的拒絕,他要是生起氣來,她就沒好果子吃了,現在看來他的神色不錯,還是勸他快點走吧。

「大哥,快點走吧,要是待會兒有人來了,你就走不了了。」長歌顯得很好心的勸慰,心下膽顫得要命。

「長歌,我下次再來看你。」花祁寒決定先離開,因為她已經忘記了他,他這樣強迫人家見面,自然會被她當成登徒子,說完移步往外面走去,長歌心裡鬆口氣,誰知人家走到屋門口又折了回來,嚇得她一個後退,媽呀,不會是改變主意,決定對我先姦後殺了吧,不要啊。

正在哀嚎,一眼瞄到屋外小鳳的影子,忙大叫一聲:「小鳳,救命啊,這裡有個變態想殺我啊。」

一句話嚇得小鳳大步流星的衝了進來,對著花祁寒一聲怒吼,尖銳的叫著:「放開姐姐,快點,不然我叫外面的人了。」說著眼睛往外面瞄,可惜那兩個死丫頭不知跑哪去了,一個人影也沒有。

花祁寒回過頭一看是長歌以前身邊的丫頭,原來聽說殉崖了,真是個忠心的主子,她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她仍然記得他,所以花祁寒,冷冷的說:「我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你應該知道。」

小鳳一愣,忙開口催促他,這個花祁寒並沒有傷害過姐姐,所以她不希望他受到什麼苦處,雖然他喜歡姐姐,但過去的事已經了,何況姐姐已經失去忘記了,從前的事情就過去了,何必再提呢:「你還是走吧,要是塵兒回來了,你就走不了了,快點走吧。」

花祁寒聽了,忙掉頭看了長歌一眼,回身越過小鳳的身邊,飛快的躍出去,眨眼便不見了影子。

「你認識他嗎?」長歌疑惑的指了指小鳳,小鳳忙搖頭:「不是昨天見過嗎?看他一身正派,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所以叫他走了,要是塵兒回來,又不知道怎麼樣對待人家,姐姐不希望塵兒隨便打人吧。」

長歌一聽這話說的,她自然不希望塵兒隨便出手傷人,可是剛才這人可是色狼啊,應該告訴塵兒好好的揍他一頓才是,怎麼能饒了他呢,不過看小鳳認真的盯著她,只好接口:「好了,我知道了,不過他要是下次再這麼悄無聲息的跑過來,我一定饒不了他,告訴塵兒好好收拾這個神經病一頓。」

小鳳點頭笑著走到長歌身邊:「好,就依姐姐的,來洗一下吧,看你身上都是泥土,是不是摔跤了?」

長歌氣惱的撣了撣身上的泥土:「還不是剛才那個瘋子,嚇得我差點栽到地上去,幸好沒跌上去,要不然還髒呢。」長歌盥洗乾淨,小鳳把水端出去倒掉,迎面見小圓和小月走進來,長歌那叫一個生氣的,剛才想找一個人都看不見,現下裡兩個人都出來了,馬上虎著臉問:「你們兩幹什麼去了?」

小圓看長歌臉色不好看,立刻小心地說:「花公子讓我們去前面藥房裡幫助翻撿藥草了,夫人是不是有什麼事啊?」長歌一聽,原來人家去做正事了,這也難怪人家了,忙擺手:「沒事,給我倒杯茶來吧。」

小圓忙倒杯茶遞上來,夫人平常都搶著做事,今兒個為什麼等著她們回來倒茶呢,而且臉色不善,她們還是小心一點吧,忙掉頭找事情做,長歌邊喝茶邊歎息,那個死男人不會再來吧,等塵兒回來她還是和塵兒一起睡吧,要是那個變態半夜再過來,自己不是連貞潔都失了嗎?一定要防著那個色狼。

怡然居裡,輕塵冷著一張臉,輕聲的問面前的少年:「你說他進了對面的飄香閣是嗎?」

少白立刻點頭:「是的,公子,義親王爺進了飄香閣,聽說飄香閣裡才來了一個清倌,長得很漂亮,所以義親王爺剛才進飄香閣了。」

輕塵粉嫩的臉蛋上染上異紅,越發的惹人憐愛,好像是剝了殼的雞蛋般光滑無暇疵,不相稱的是唇角掛著陰鷙的邪笑,沉聲示意少白:「立刻去把劍風和衣昊還有二師兄叫過來,今兒個去那飄香閣看看,那個清倌兒究竟有多漂亮,堂堂義親王爺紆尊降貴的往青樓裡跑。」

「是的,公子。」話音落,人影已不見了,三個少年的武功越來越精進了,對這些輕塵還是滿意的,他不滿意的是那個他名義上的爹,越來越過分了,家裡三房嬌妻,還連連的往青樓裡跑,這像話嗎?堂堂一個王爺,難道一點名聲都不要了。

輕塵正在深思,少白已經把其他幾個人找來了,一起站在輕塵的面前。

「好了,今兒個我們去飄香閣熱鬧一番,就當是慰勞大家了。」輕塵輕幽幽的話音一落,花玄立刻不樂意的蹙嘴,他又不喜歡女人,去幹什麼?不過他可沒膽提出抗議,誰都看得出來,輕塵的臉色相當的不快,那小小的臉蛋上分明染上的是薄寒,誰想找死啊?

「走吧」小身子一躍起身,領先往外面走去,四個絕美的少年,立刻緊跟著他的身後,往外走去。

飄香閣離摘星樓並不遠,因為都處在豪華的地界,所以輕塵他們很快就站在飄香閣的門前了,人山人海,車水馬龍,就算是大白天,這裡照舊是脂粉飄香,紙醉金迷,迎來送往,毫不避嫌,飄香閣的門前立著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鴇,看著門前停著一個孩子,以及四個絕色的少年,竟然不敢動了,怎麼來了這麼一群出色的傢伙,只怕一分銀子不要,姑娘們也喜歡得不得了,只是那個小的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麼小就開始學習這玩意兒了,這爹娘就不管教了。

老鴇想歸想,可那臉上早堆滿了熱情的笑容,上前兩步,搖著手裡的扇子擋住半邊臉兒笑著,一身的脂粉味兒令輕塵蹙眉,冷冽的掃了這個做作的老女人一眼,真有夠噁心的,那張臉上不知擦了多少粉。

「幾位小公子都是來這裡尋樂子的嗎?」老鴇眉開眼笑的問,一隻手飛快的摸上花玄的身子,可惜邊也沒靠到,倒是被花玄輕擊了一下,疼得皺了一下眉,知道眼前的幾個人怕都不是好惹的傢伙。

四個少年低下頭望著輕塵,見多識廣的老鴇簡直難以置信,這麼幾個人望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幹嘛,這太詭異了,老鴇頓時感覺涼颼颼的輕顫了一下,暗唸一聲阿彌陀佛,但願這幾個祖宗不是來惹禍的。

小輕塵挑高眉睜著漂亮迷人的大眼睛,撲閃的望著老鴇,嘟著一雙紅艷的小嘴,嬌聲軟語的開口:「媽媽,人家就想看看這裡的姐姐是不是長得都很漂亮,他們幾個總騙我說這裡的姐姐都是很漂亮的女人,人家不相信,才會跟他們打賭過來看看的。」

老鴇鬆了口氣,原來這些小爺們是這麼找樂子的,忙用八寶扇掩著嘴笑了一聲,捏著嗓門做作扭捏的開口:「小爺們,你們還是到別的地方去吧,這裡可不是你們隨便來的地方,看你們長得倒比姐姐們俊了,豈不是讓媽媽的生意沒法做了嗎?」

輕塵伸出小手兒,一把拉住老鴇的手,柔聲的哀求著:「媽媽,你就讓我見一見嘛。我們給銀子就是了。」輕塵的話剛說完,一邊的少白立刻遞上去一張銀票,老鴇一看到銀票,哪有不願意的,立刻笑瞇瞇的點著頭,把輕塵他們幾個讓進去。

「好,好,看你這小子長得漂亮,一張小嘴兒也甜,媽媽我最喜歡你這小傢伙了,都進來吧。」老鴇搖著扇子把輕塵他們幾個讓進去,樓閣裡的那些女人看到走進來的幾個俊美的少年,眼都看直了,目瞪口呆了半晌,很快圍過來,嬌媚的衝著少白他們拋媚眼,伸出纖細如蔥的玉手,輕輕的拂過幾個少年的臉頰,嬌滴滴的開口。

「哎呀,小哥哥怎麼捨得到這裡來玩呢,要不要妹妹陪呢?」

「真是好俊的人啊,妹妹一看就心疼得緊呢,來,讓妹妹好好陪陪小哥哥吧。」

她一言你一語,說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話,少白他們幾個初生的牛犢哪裡經歷過這些事啊,一時鬧了個大紅臉兒,越發的引得那些女人春心蕩漾,輕塵望著這些女人,又掉頭掃了樓群一眼,隱約可見最西面一間茶樓裡,珠蓮隱動,薄紗飄繞,悅耳的曲聲傳出來了,悠揚輕快。

輕塵小眉毛一皺,不悅的指著最上面的一間花樓,柔聲細語的抗議:「媽媽,人家也要上去聽曲兒,好好聽啊。」

老鴇一聽輕塵的話,臉色一暗,忙拉著輕塵的手小聲的開口:「小祖宗,你可別叫了,那上面的人可不是你惹得起的,要是他一個不高興了,你非要被他打屁股不可,要聽曲兒還是讓這些姐姐們彈給你聽吧。」老鴇說完,順手抓過來一個女人,指著她濃妝艷抹的臉蛋,笑著誘惑輕塵:「看,這位姐姐漂亮吧,她彈的曲可好聽了。」輕塵掃了那女人一眼,一笑臉上掉下一層粉來,臉白得恐怖,幸好是大白天來的,要是晚上來的,非被她嚇出病來不可,還聽她彈曲呢,什麼興頭也沒有了,偏那個女人一看讓她伺候個小孩子,心裡還不願意,哼歪歪的搖頭:「媽媽,我不,我要陪這位小哥哥。」說著朝往劍風身上靠去,劍風腦門兒一皺,冷掃了她一眼,讓了開來,若不是公子要待在這裡,他早一掌擊飛了這些不知恥的東西,看見男人都沒命了。

「媽媽,我想聽那上面姐姐彈的曲兒,要不然人家就在這裡哭,你到底答不答應?要不然我真哭了。」輕塵有恃無恐的威脅老鴇,那老鴇頓時悔不當初,怎麼就招進這麼個小爺呢,還是把銀子還給他,把他哄出去吧,忙彎下身子細聲細氣的說:「媽媽把銀子還給你,你專門去找個人唱小曲兒吧,這裡真的不是你們呆的地方。」

「你,收了人家的銀子,都摸過了,而且那銀子的味兒都被你聞了去,怎麼能還給人家呢,我要聽曲兒,哇」輕塵毫無預警的大聲哭起來,那老鴇頓時嚇得臉色都白了,胖手一伸想去捂輕塵的嘴,可惜輕塵的邊兒都沒沾到,花玄飛快的伸出手捏住她的爪子,讓她動彈不得。

頓時整座花樓裡,只聽到一個孩子傷心的嚎哭聲,那叫一個淒慘,搞得那些喝酒,唱歌,聽小曲的人頓時失去了雅興,很多人伸出頭來怒罵:「哪裡來的一個死小孩鬼嚎,你們這樓裡怎麼搞的?」

老鴇手裡疼得叫喚,不住的央求著花玄:「這位小哥,求你們到別處去吧,媽媽給你們磕頭了,下次等裡面的大爺走了,媽媽一定讓那位姐姐給你們彈一天曲兒,你們說怎麼樣?」

輕塵根本不依,邊哭邊眨巴著大眼睛望著那花樓的門隔,心裡冷哼,我就不信你這個男人忍得住,忍得住也是你的好本事,哭得越發淒慘可憐了,邊哭邊大罵:「好你個媽媽,原來你專門騙小孩子的錢,拿了我的銀子,說給我找個姐姐唱曲兒,可現如今又不讓我給聽了,你們都是大騙子,我不走,如果你不讓我聽曲兒,說什麼我也不會走的。」

老鴇早就綠了一張臉,苦不堪言,本想賺兩銀子的,誰知道這小祖宗卻是個不好惹的主,可樓裡還有個更難惹的大祖宗呢,今兒個可真是我的災難日啊,連聲的央求著:「小爺,你就饒過媽媽我吧,千萬不要把那位主惹出來,他生起氣來,我這樓還有嗎?媽媽求求你了。」

老鴇的央求聲還未斷,從那花樓裡傳出一聲暴戾的冷喝:「刀光,外面怎麼回事?」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4 10:29 PM

惡魔成長卷 085 輕塵攪局

只聽到樓裡傳來一聲暴戾的冷喝聲:「刀光,外面是怎麼回事?」

隨著冷聲止,不知從哪飄出一個寒著臉孔的高大男子站在圍欄處,面無表情的望著下面,沉聲問老鴇:「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擾了爺的興頭?」

那老鴇一聽這手下的話,立刻惶恐的連聲點頭賠不是:「對不起,都是這死小孩子,非要聽冷霜唱小曲兒,我這就讓他們出去,請爺們稍等一下。」刀光身形未動,也不開言,冷冷的立在欄杆處,擺明了是等候老鴇的處理。

老鴇立刻回過頭,咬牙切齒的望著小輕塵和幾個少年,大聲的喝道:「你們今兒個看來是非要找老娘的麻煩了,你以為老娘是好欺負的是不是,看來不給你們點厲害,不知道老娘的本事?」

老鴇話音一落,輕塵一下子止住了哭聲,小臉蛋上半滴淚珠兒也沒有,星目盛著火光點點,冷冷的開口:「你嘴巴好臭,是誰的老娘呢?衣昊,讓她知道一下,這老娘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衣昊早想教訓這可惡的臭婆娘了,整幢樓裡沒一個好東西,現如今得了公子的命令,心裡早來了勁,身形一閃,當空騰起啪啪甩了老鴇兩巴掌,旋身依舊站在輕塵身後,而這一切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老鴇頓時氣得如殺豬似的嚎叫,立刻朝奔出來的龜奴命令。

「今兒個給我把這幾個小子拿下來,好好教訓一番,要不然還以為我們飄香閣是好欺負的呢!」幾個五大三粗的龜奴一聽到老鴇的話,提著長棍飛快的往輕塵他們身邊衝去,一番手舞足蹈的亂揮,根本靠不到人家的邊,不知怎麼回事,幾個龜奴竟互相打了起來,老鴇生氣的吼起來。

「叫你們打那幾個小子,你們自個兒打的什麼勁啊?」

龜奴手腳根本不受控制的繼續互相攻擊,臉上早冒出一道道血跡來,青痕交錯,剎是恐怖,心裡慌的哇哇大叫:「媽媽,我們手腳不聽指揮,不是我們想打的,好像遇見鬼了。」

老鴇一聽說樓裡有鬼,忙掉頭緊張的四處張望,而飄香閣裡的客人一看這怪異的光景,早飛快的跳出來看熱鬧,有的乘亂跑了,那老鴇一見心疼的大叫:「給老娘回來!」哪裡有人願意理她,早跑的一大半了。

小輕塵猶自冷哼一聲:「你拿了我的銀子,我要聽那位姐姐唱曲兒。」

刀光本來站在欄杆處,早看清楚了剛才那小孩子的動作,想不到一個小孩子出手如此之快,只怕是爺的武功也不一定高過他,而且看得出他善於使毒,今兒個他要進爺的房間聽冷霜姑娘唱曲兒,不知是真的想聽曲兒,還是針對爺來的,刀光身形一閃,飛快的進了最西邊的花樓。

獨孤桀早不耐的皺眉,冷霜姑娘坐在琴架前完全忘我的彈著琴,根本不理外面的響聲,那張清艷的素顏上,布著淺淺的笑意,享受在自己的琴音裡。

刀光奔進屋子裡,俯身上前小聲的開口:「爺,外面來了幾位少年,好像是故意找碴子的,為首的小孩子竟然只有四五歲左右,他們在外面鬧事,非要聽冷霜姑娘唱曲兒,爺還是回府吧。」

獨孤桀刀刻的五官在偏斜的陽光下,俊挺迷人,內斂的氣息顯示出他的武功深厚,不以為意的冷笑:「刀光,你的膽子越來越小了,一個小孩子竟然怕成這樣,出去讓那幾個傢伙上來。」

獨孤桀幽幽的聲音如魔鬼般凌寒,涼颼颼的傳到刀光的耳朵裡,刀光雖然不贊同爺冒險,可也不會反抗,立刻走出去,大聲的朝樓下叫了一聲。

「好了,老鴇,讓他們幾個上來吧,不是要聽冷姑娘的小曲兒嗎?」

老鴇一聽上面的大爺竟然同意讓這幾個小鬼進去聽小曲兒,真是解了自己的圍了,忙哀求道:「小爺,人家大爺讓你們進去聽呢,快上去吧,千萬不要再為難媽媽了,下次絕不敢再胡言亂語了。」

輕塵方滿意的點頭,依舊揚起甜甜的笑臉:「謝謝媽媽了。」

那笑看得老鴇腿肚兒輕顫,差點沒暈過去,這哪是一個孩子的笑啊,分明是一個小惡魔在對著她招手呢,忙讓了身子請他們幾個上去,小心翼翼的不敢再胡亂開口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著,絕不哼一聲。

輕塵領著花玄他們幾個走進冷霜姑娘的房間,麝香圍繞,珠簾垂掛,紗縵輕飄,冷霜姑娘跪坐在琴架前專心的彈她的琴,低垂下眼瞼,光照射在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覆蓋著明眸,投射出隱隱的暗影,果然是膚若凝脂,清麗脫俗,輕塵看著她,總覺得有些熟悉,再認真細看,她長得和娘竟然那麼像。

此刻只見那素手靈活的遊走在琴弦之上,悠揚的琴聲從指間流過,時而輕快如流泉,時而激越如瀑布,時而清脆如水珠落盤,時而低吟如美人淺唱,整個身心都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外界的一切好像完全吸引不了她。

輕塵不由得歎息,果然是一個有才情的女子,可惜卻落入了煙花之地,掉轉頭迎視上那雙陰沉的眼眸,從他進來,那雙眼眸就盯著他,恨不得好好教訓他一頓的表情,輕塵不屑的嘟起嘴,他以為他是誰啊?

少白飛快的拉了一張椅子給輕塵坐下,其他的人都站在一邊,獨孤桀看著眼前的小孩子,大剌剌的坐在那裡,逼視著自己,那眼神怎麼看怎麼熟悉,和心底那樣一道眸光重疊在一起,不由得心裡抽得緊,唇角掛著冷酷的邪笑。

「好個沒有教養的小子,你爹娘不知好好教養你嗎?這麼小就跑到這種地方來?」獨孤桀出言相譏,眼角掛著深深的不滿,輕塵聽著他的說教,不由得好笑的挑高細細的彎月眉,小臉兒很認真的望著獨孤桀,一本正經的開口。

「我爹死了,和閻王爺在下棋呢,所以沒有教育我啊。」

獨孤桀一聽,啊了一聲,很意外,那樣一個活靈活現的小子竟然沒有爹爹的疼愛,不由得讓他心裡升起一份憐惜,出口而言:「要不我收你做義子吧?」

此話一出,刀光臉色一怔,爺是怎麼了,這小子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渾身上下透著古怪,爺竟然要收他做義子,難道是爺想起去世的小王爺了,再看這小子,竟然長得有幾分像爺,難道說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緣分不成,刀光正在胡思亂想,另一邊的小子早出聲拒絕了。

「謝謝閣下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爹爹,而且閣下還不具備做爹爹的潛質,難道要我以後沒事專門跟閣下學習如何逛青樓嗎?」小小的紅顏的唇裡吐出凌厲的言詞,那男人臉色一黑,相當的難看,回瞪著小輕塵,後者一臉沒事人一樣,專心的聽冷霜姑娘彈琴。

一曲終了,輕塵立刻鼓掌,冷霜姑娘起身走到他們面前,冷若冰霜的開口:「兩位爺還是移駕到別處去吧,冷霜歡迎那些真正欣賞琴聲的人,不歡迎那些沽名釣利之徒。」

冷霜的話說完,小輕塵撲哧一聲笑了,誰叫他是小孩子呢,被人家這麼說也是無可厚非的,倒是那個大男人的王爺,也被人家說得不堪,臉色馬上佈了幾條黑線,不悅的掃向冷霜的臉,這女人的膽子可真大啊,竟然敢把王爺往外推,不過獨孤桀什麼也沒有說,因為他知道有人會說的。

果然刀光一聽小小的煙花女子竟然敢直接的把爺往外推拒,看來不給她點教訓,不知道馬王爺頭上長了幾隻眼睛,跨前一步,冷冷的說:「冷霜姑娘什麼意思?太不給爺的臉面了!」

冷霜並沒有被刀光的暴戾嚇住,相反的淡掃了刀光一眼,那張俏麗的容顏上是一抹譏笑,倒讓刀光不好意思起來,這樣一個女人,長得和夫人好像啊,只是比夫人冷多了,一想起夫人,刀光不由得把眼望向那小孩,不知這小孩是從哪裡來的,可就是看著熟悉,竟然和爺長得很像,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請兩位爺們走吧。」冷霜拋下一句話,移步往內室走去,再不看室內任何人一眼,留下晃動的珠簾和她影影綽綽的身影,小丫頭走過來,把琴收起來,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輕塵想到鬧了這個男人的局,心裡舒暢多了,跳下椅子起身往外走去,幾個少年跟著他往外走。

獨孤桀黑潭一樣的眸子內深藏著寒流,幽暗的閃了幾下,冷聲命令身後的刀光:「立刻給我跟著他後面,看他們在哪裡落腳?」

「是的,爺,」刀光領了命飛快的出去,獨孤桀起身,長衫輕揚,整個人眨眼之間不見了影子,冷霜的閨房中,一下子寂靜無一人。

花玄走在輕塵的身邊,小聲的嘀咕:「師弟,後面這傢伙總是跟著我,你看怎麼辦?」

輕塵眼尾掃到後面高大的身影,躲躲閃閃的藏在人群裡,笑著說:「就和他玩玩老鼠戲貓的遊戲吧。」說完身形一動,整個小身子飛快的往前移去,身後的人亦不落後,大步流星的動作,刀光跟在後面,自然不敢怠慢,緊追不捨,饒是這樣,還有點吃力,正在自己以為快趕不上時,人家偏就停了下來,等他趕上他們的腳步,他們又加快步子,這樣一來一往,已經走了很多路,等到刀光留神時,自己已經被人家引到郊外來了,而且那夥人進了前面密密的迷林中,自己真的要進去嗎?要是進去恐怕出來要費一番周折了,可是爺囑咐了不准跟丟他們,他只好咬牙進了迷林。

等他進了迷林,輕塵他們從另一個出口走出來,得意的笑著往回走,邊走邊說:「他要是想出來,只怕不到半夜是出不來的,誰讓他倒霉呢,還想跟蹤我們,真是自討苦吃。」

小小的細嫩的聲音透著輕薄的嘲諷,身影眨眼之間失去了蹤影,身後的幾個人忙加快步伐,大步追上前面的小身影兒,一行人很快到了摘星閣。

晚膳後,長歌望了望兒子,小心的提要求,往常都是兒子要求著跟自己睡,這第一次自己要求人家跟自己睡,這會不會有點丟面子,可是一想到白天見過的那個變態,馬上擺出笑臉望著兒子粉嫩的小臉蛋。

「塵兒,今天有沒有想和娘親一起睡呢?」

輕塵搖了搖腦袋,今天他們有事要做,所以他沒想過賴娘的床了,不過看到娘的臉色一下子暗灰了下來,奇怪的問:「娘,怎麼了?難不成你想我了,還是娘一個人寂寞了?」百里流疏這個死男人竟然到現在還沒有來,看來他是真的不著急了,既然不著急,他也沒必要再等他了,娘親的歲數也不小了,他還是找個好男人來愛她吧,等今天晚上的事情一結束,他就好好的給娘來個比武招親,只要能打過摘星閣的四大高手,還能做到他提出來的條件就行了。

「你個死小孩子,說什麼呢?什麼寂寞了?」長歌的臉色暗紅,幸好現在是晚上,誰也看不清楚,要不然讓人家聽見一定笑話她了,伸出玉手不依的擰兒子的小臉蛋,這小子的皮膚越來越好,哪像她啊,每天都用玫瑰花來泡茶喝,又用黃瓜美容,臉色的皮膚才好一點,小孩子就是得天獨厚,手下的觸感可真好,長歌不由得再用力的掐了一把,兒子的小臉蛋早紅成一片了,某女竟然還不知足的想再擰會兒,輕塵飛快的一把拍掉娘親的手。

「娘,塵兒今天想一個人睡,娘也自己一個人睡吧。」

「什麼?不行,今天娘想你了,你必須陪我一起睡!」長歌飛快的伸出手,像八爪魚似的緊摟著兒子,把他往床榻上拽,大有強迫的氣勢,輕塵一看,知道娘親今兒個是不放過他了,也好,先等她睡熟了,他再去做事情。

「好了,娘,我在這邊睡就是了,不過你好歹也去盥洗一番,看你身上好臭啊。」輕塵伏在長歌的懷裡,聞了聞抗議。

長歌乾笑兩聲放開輕塵,只要他不走,她就不怕那個色狼,那色狼武功可不弱,只有塵兒的功夫才可以對付他,當然他是絕對打不過俺家兒子的。

小鳳從外面端來盥洗水,見姐姐果然把塵兒巴在屋裡了,就知道她仍然記著早上花祁寒過來的事情,想必她真的把花祁寒當成了一個變態的色狼,那姓花的也是自找的,明明告訴他姐姐失去記憶了,偏還就死乞白賴的追著姐姐,她不把他當瘋子才怪呢。

長歌想到兒子陪著她,自然沒什麼好害怕的,快樂的盥洗乾淨,跳上床榻上睡覺,只要兒子陪在她身邊,她就不害怕,小鳳好笑的看著姐姐,端起盥洗水走出去。

輕塵陪著娘親一起睡,長歌因為心裡比較踏實,很快就睡著了,輕塵看著娘親睡著了,輕手輕腳的爬起來,走到隔壁去,敲了敲窗格子,小聲的問:「鳳姨,鳳姨,你睡了嗎?」

小鳳正坐在屋子裡做針線活,一聽輕塵的聲音,忙應了一聲:「還沒呢!」站起身走到門邊開了門,小輕塵靈巧的身子一閃鑽進鳳姨的房間裡。

「塵兒怎麼不睡覺啊?」小鳳關好門好奇的問,燭光下塵兒漂亮的臉蛋閃著奇異的光輝,大眼睛裡燃燒著一團團的火花。

「鳳姨,我要出去有點兒事情,你可以留心點我娘嗎?我很快就會回來的。」熱切的聲音透露出他心中的興奮,小鳳小心的開口:「塵兒,你千萬不要做讓你娘傷心的事情,如果她將來有一天知道了,心裡會難過的。」

「嗯,我知道了,鳳姨,我知道該怎麼做,我走了。」輕塵拉開門,一閃身沒入夜色中,小鳳望著外面漆黑的夜,不知道塵兒準備做什麼,心裡不免擔憂的張望了兩眼,回身把手裡的活兒做完,好過去陪姐姐。

輕塵很快回到怡然居,幾個少年正在屋子裡等著他,一見他出現,忙分立在兩邊候著。

「你們查處狂浪十三刀老大住的地方了?」小聲音凌厲的脫口而出。

劍風立刻恭敬的接口:「是的,公子,老大鳳決就住在西郊,我已經摸好了線路。」

「好,那我們出發吧,不過一定要記住,不可隨便傷了鳳家的任何一個人,只有風老大,我要和他清算一下當年的事情,如果當年他不出手的話,我和娘就不會跳崖。」

輕塵一想起當年的事,臉色便盛著冰寒,雖然自己和娘親沒有死,可是如果當初沒有師父的搭救,自己和娘親早不知到哪個鬼門關去報到了,所以這鳳決他是一定要會一會的,讓他們明白自己做的事有時候會害死別人的。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月色中,夜漆黑一片,四周靜的詭異,神秘,令人汗毛倒豎的恐怖。

 

惡魔成長卷 086 夜會鳳決

長歌正睡得香甜,屋子裡忽然多了一個身影,慢慢的朝床前移動,床上的人毫無知覺,仍沉醉在香甜的夢裡,臉上露出可人的微笑,不是的發出一聲咯咯的笑音,引得黑影飛快的轉到床榻前,雙眸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床上的人兒,貪婪的把她的容顏記到自己的心裡。

花祁寒輕蹲在床榻前,伸出晶白如玉的大手,輕撫上她的容顏,肌膚細膩光滑,輕輕的摩挲著,她竟依賴的靠上他的手,吸取他掌心的熱氣,癢癢得引得他怦然心動,不由得更深的伏下身子,她幽幽的香氣傳進他的鼻尖,讓他快醉了,她靠得如此的近,多少個夜晚他常常懊悔當初自己沒有出手幫助她們母子,現在他不會再輕易放手了,只要她需要他,他一定隨時待在她的身邊。

花祁寒越想越入神,整個臉龐快伏上她的臉上,更清晰的看著她粉嫩的臉蛋,長長的睫毛好似蝶翅般透明,投下一個淡淡的陰影,挺翹的小鼻子不時的輕皺一下,那艷紅性感的小嘴不時的挑戰他的耐心,不由得靠得越發近了,再近一點就要落到那張花瓣似的櫻唇上了,不由得心猿意馬,心跳加劇,雖然知道自己的行為很不道德,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飛過的拂過她的唇瓣,帶著淺淺的花草的清香,柔軟到不可思議,他像個偷腥的小子般緊張,調頭看了一下,再低頭望了一眼,準備再嘗下那醉人的氣味。

門簾這時忽然響了一下,小鳳睜著一雙大眼驚恐的瞪著那個黑色的頭顱,這是誰?究竟想幹什麼?沉聲的冷喝一聲:「你是誰?想幹什麼?」話音一落,花祁寒受驚的抬頭,飛快的站直身子,臉上無端的紅了一片,幸好燭光昏暗,看不清一切,可心裡仍是尷尬,掩飾的望了一眼小鳳。

「我來看看長歌。」移步往外走去,經過小鳳的身邊,她忙伸出手擋住了他的去路,很嚴厲的開口。

「花公子,我一直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所以才會沒有告訴塵兒你來過這裡,但是今天你又跑來了,而且還想對姐姐做出令人不齒的行為,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有這樣的行為,如果下次你再來這裡糾纏姐姐的話,我相信塵兒絕不會放過你的。」

花祁寒張嘴想解釋一下,可是自己的行為確實不知道從何處解釋起來,只好悶不發言,臉色不自覺沉了下來,冷著俊顏走了出去,一閃身消失在院子裡。

小鳳旋身關好了房門,走進室內,長歌迷糊的睜開眼,望了一眼小鳳:「咦,鳳啊,怎麼還不睡覺呢?」

小鳳走到她的身邊應了一聲,幫她掖好內襟,柔聲開口:「姐姐睡吧,我也睡了。」長歌聽了眼一閉,再次睡著了,完全沒有摸清眼前的情況,小鳳也不以為意,她知道她這個毛病,就是睡覺時腦子總是有些模糊,根本搞不清狀況,這麼多年下來,她也習慣了。

小鳳坐在燈下守著,不敢再隨便的離開,以防那個花色狼再過來,剛才要不是自己走進來,真不知那傢伙接下來還想做什麼,一直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看來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的,手托著腮歪在雕花桌邊休息。

夜,無邊無際的黑暗,遠遠近近的望不見一顆星辰,陰沉沉的半空籠罩著一層灰霧霧的霧氣,纏繞著花草樹木,朦朦朧朧的樹影婆娑,偶爾一陣陰風吹過,吹得樹梢好似鬼哭狼嚎般的嗚嗚作響,地上斑駁的樹影越發的詭異。

城郊西邊的角落,鳳府裡,燈籠晃晃悠悠的飄來飄去,好似彼岸上的引路鬼火,幽幽的誘導著人前往彼岸而去。

空氣陡的蕭殺,幾條黑影快如閃電的落在鳳府裡,眨眼不見了蹤影。

鳳府的書房裡,鳳決端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忽然空氣中凌厲森寒的氣流,使他陡的心驚 ,來人的功夫恐怕已到了極致,一直行到書房外,他才有所警覺,難道今夜便是他的死期嗎?平日行走江湖,得罪了不少的人,要尋仇的人很多,自己也早做好了被追殺的準備,可是鳳府的大小三十多口人是無辜的,但願那些人能繞過這些可憐的老人和孩子,鳳決精光一閃,朗聲朝門外開口。

「閣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呢,用不著躲躲藏藏的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輕塵領著花玄和劍風等疾飛入內,齊齊的站在書房裡,冰冷的望著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此刻的神態略顯疲憊,面容沉靜,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幾個少年和一個小孩子,可怕的是這個孩子,那雙寒眸內好似裝著千年的寒玉磁鐵般吸引人下墜,心無端的恐慌起來,鳳決努力想著記憶中自己是否曾經對付過這些人,可惜想了一圈還是沒想到,不由得沉著的開口。

「不知閣下夜臨鳳府有何指教?」

輕塵仰天長笑三聲,旋即住口,盯住鳳決的眼睛:「好你個狂浪十三刀,今夜便是你的報應,想當初你逼人墜崖之時,可有想到這一日,冤有頭債有主,總有一日是要遭到報應的。」

小輕塵的一句話一下子把鳳決打入地獄,他一下子想起跳崖的事,那次是因為他欠了義親王爺一個人情,所以出馬幫他追回自己的側妃,他並不知道那個側妃不願意回到義親王的身邊,最後母子二人竟然墜崖身亡,這件事他早就後悔了,每每想到那母子二人絕決的神情,自己便悔不當初,可是事情已經出了,他再多的懊惱也於事無補,所以自從那次以後,他狂浪十三刀的團伙永遠隱絕於江湖。

原來那個孩子竟然沒有死,當初自己跟著義親王爺一起逼她們母子墜崖身亡,現在他回來了,而且找到了自己的頭上,再看這幾個人不凡的身手,看來今晚自己是難逃一死了,也罷,這麼多年的不安心,終於要結束了,也算死得其所了。

鳳決無所畏懼的盯著小輕塵,朗聲開口:「當年所做的事都是我一人所為,希望你們不要傷害鳳府裡的其他人,他們是無辜的。」鳳決乞求的望著幾個人,希望他們不要濫殺無辜。

輕塵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大眼睛裡布著和善,卻又是殘狠的,那麼矛盾的組合,刻畫在他的小臉蛋上。

「好,果然不愧為狂浪十三刀的老大,有氣魄,既然你自己一人兜著,我就不為難你這閤府上下的人了。」

鳳決一聽,臉上露出笑容,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結局,只要家裡人沒事,他就放心了,閉上眼睛靜靜的開口:「好吧,現在動手送老夫上路吧。」面色坦然的等待著,輕塵的柳葉眉輕鎖著,腦子裡浮現出今晚鳳姨說的話,塵兒,千萬不要做出讓你娘傷心的事情來,娘是個善良的人,如果知道他以惡治惡,只怕會很傷心,也許永遠不會開心了,所以,輕塵心念一動,彎月寶刀飛快的出手,在室內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旋轉後輕落到鳳決的下半身,快如閃電的挑斷他的腳筋,出手之快使鳳決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只隱隱一麻,雙腳已廢。

輕塵收回寶刀,冷聲開口:「鳳決,你給我記住,今日我只是廢了你的雙腳,從此以後希望江湖上再也沒有狂浪十三刀,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們的名字,就不是現在這樣簡單的。」話音一落,這孩子終究是不忍心了,也許是那個教養他的人存了一份善心,從此後江湖上再也沒有狂浪十三刀,他會隱姓埋名的。

輕塵回到摘星閣,飛快的回到明月居,就怕娘親半夜醒過來,雖然這種情況很少,但是凡事都有萬一,要是她醒過來,自己不在身邊,只怕吃不了兜著走,飛快的閃進室內,鳳姨趴在桌上睡著了,輕塵走過去推了推她,小鳳一個受驚,叫了一聲:「誰?」

輕塵小手兒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小鳳揉著眼睛,一看原來是塵兒回來了,心內才算放下心來,叮嚀塵兒一聲:「好了,你好好陪著你娘吧,鳳姨去睡了。」

輕塵點點小腦袋,爬上床,挨著娘的身子躺好,打了個哈欠,他也累了,還是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長歌醒過來看兒子在自己的床上,才鬆了口氣,笑著拉著兒子說:「你知道嗎?昨天我做了一個夢,竟然夢到你鳳姨跑到我房裡睡覺了,你說好笑不好笑?」邊說邊笑,見小鳳走進來,又把剛才的話講了一遍,完了自己笑個不停,另兩個人面面相覷,陪著乾笑兩聲。

「好了,起來吧,別賴在床上了,太陽都老高了。」小鳳放好水,立在一邊催促長歌,娘倆才起身。

長歌還沒穿好呢,外面得花玄飛快的站在外面叫了一聲:「師弟,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官兵,你快起來出去看看吧。」

輕塵臉色一沉,官兵到這裡來幹什麼?淺挑眉毛,思索了一下,想著,難道是昨兒個那姓鳳的去報官了,好啊,如果真是他抱官了,鳳府就別想安生的過日子,可是鳳家並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裡啊,腦子考慮問題,手腳並用,很快穿好衣服走出去。

「你沒問他們幹什麼嗎?」「他們沒說,只說要見師弟你。」

長歌一聽到官兵到摘星閣裡,生怕出了什麼事,著急的穿起衣服,盥洗了一番,跟著兒子的身後衝到前面去,小鳳在身後大叫:「姐姐,你慢點。」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左右跳個不停,怕是不好的事情。

輕塵走到摘星閣的外廳,冷掃了眼前穿著官服的一對官兵,原來是義親王府的侍衛,輕塵寒著小臉兒開口:「你們一大早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那為首的侍衛一抱拳,大聲的開口:「請問小公子就是獨孤輕塵嗎?」

輕塵一聽,便知道那該死的王爺查出了他的一切,所以現在要來個老套的戲碼,準備來個認祖歸宗了是嗎?真是狗血的情景,他藍輕塵不屑這樣的事情,冷瞪了那為首的侍衛一眼,沉聲開口。

「這裡沒有獨孤輕塵,你們找錯人了,還請你們快點離開,別影響我們摘星閣的生意。」

為首的侍衛一臉為難,審視了半天,也不能肯定這小孩子是不是獨孤小王爺,如果是的話,自己可不能惹毛了他,可他竟然說這裡沒有小王爺,可是王爺一大早就讓他們過來接小王爺回府了,怎麼可能沒有這個人呢,他回去怎麼交差啊。

輕塵見這些侍衛沒有動靜,不悅的皺眉,正準備好好教訓這些人一下,長歌飛快的跑進來,衝到人家侍衛面前,一臉討好的笑:「大哥啊,我們這裡是正當的生意,絕對沒做不正當的生意,麻煩大哥認真的查查吧,千萬不能讓我們摘星閣擔不好的名聲啊。」

說的人家一頭霧水,不知道這說的雲山霧罩的女人是誰?不過還是客氣點好,忙垂首回話:「夫人有所不知,我們是來找一個叫獨孤輕塵的小孩子的?夫人知道嗎?」

長歌秀美的臉蛋一凝,搖搖頭:「不知道,我兒子倒是叫藍輕塵,不過他可不叫什麼獨孤輕塵,他姓藍。」長歌鄭重其事的聲明兒子的姓,因為兒子跟了自己的姓,基於他的那個爹,她根本不知道是哪位,而且不知道他為什麼狠心把塵兒給扔了。

輕塵忙走過去拉走娘,不讓她靠近這些臭男人的身邊,娘什麼都不知道,只有他是心知肚明的,那個王爺大概想讓這些人把他們叫回去吧,太可惡了,多少年沒見,竟然還拿著喬,太可笑了,以為別人稀罕當他的兒子和老婆呢。

「你們立刻回去,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在這裡,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輕塵掉頭冷冷的瞪了那些人一眼。

那些侍衛知道這個小孩子很可能就是小王爺,他的眼神和說話的冷凌和王爺如出一個模子,現在他命令自己回去,自己哪裡敢反抗,還是會去稟報王爺吧,看王爺怎麼說,領頭的侍衛一揮手領著手下離開摘星閣。

花玄走到輕塵的身邊遞了一記眼神給他,只怕那個王爺知道他在這裡,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輕塵冷笑,他就是要和他正面衝鋒,要不然早晚有一天還是會碰見的,還不如早一天了結呢,也好為娘謀一個好的出處。

長歌拉著兒子的身子,奇怪的望了他一眼,低頭喃喃自語:「塵兒,好奇怪啊,你竟然和人家小王爺同名字,可是我們塵兒就是沒人家的命好,人家生來是小王爺的命,可是我們塵兒只能跟著娘吃苦受累,這人比人咋那麼不同呢,真是氣死人了。」長歌不停的發牢騷,輕塵忙一把抓過娘親的手。

「娘,我們不羨慕別人,只要我和娘開心就好。」

「嗯,我們塵兒說得真好,只要我們開心就好,走,去用膳吧,肚子好餓啊。」長歌立刻高興的接過兒子的小身子飛快的往後面走去。

而在義親王府大大廳裡,獨孤桀俊傲的臉頰上布著無言的興奮,他沒想到長歌當年竟然沒有死,而且塵兒也沒有死,還開了一家有名的摘星閣,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活著,心內一下子充滿了感動,老天對他不薄啊,他從得到消息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一大早就讓官兵去把他們娘倆接回來,只要長歌一回來,他就封她為義親王妃,這本來就是她的地位,當年沒有給予她的,現在都會給她,他要寵愛她一輩子,失去她的日子,他總是想起她的嬌笑軟語,那些有她的日子,總是充滿了快樂,現在那些快樂要回來了,他們都會回到他的身邊來的。

花祁寒打著哈欠坐在另一邊的柚木椅上,他不知道上面那個男人在發什麼神經,從三更天開始把他從家裡挖了過來,一直坐在這裡等著,而他什麼都不跟他說,一臉神秘的望著外面,他可以感受到他的高興,他內斂的興奮,可是好歹告訴他一聲,他究竟高興的是什麼啊?

義親王府的正廳裡坐著一堆人,整個義親王府的主子下人一個都不少,統統守在大廳裡,等著王爺的命令,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使得一大早被王爺命令在這裡等候著,究竟等什麼呢?沒有人知道,只知道王爺的眉眼稍布著笑意,這是幾年來從沒有過的事情。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4 10:30 PM

惡魔成長卷 087 一家相見

王爺寵愛的小妾戀歌,嘟起小嘴兒,嬌媚的開口:「王爺,妾身有些累了,究竟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獨孤桀一記冷眼掃過去,戀歌乖乖的閉上嘴巴,她之所以受寵全因為她懂得察言觀色,再加上現在懷了幾個月的身孕,她甚至想著要是生下一個兒子,她就可以母憑子貴升上王妃的寶座,雖說她出生低微,可是兒子就是她最大的本錢啊,戀歌想到這裡,不由得輕撫一下肚子裡的小寶貝,感覺他在自己肚子裡的跳動,心裡立刻升起做母親的喜悅,她知道王爺以前有一個兒子,後來死了,現在她一定要給王爺生一個兒子,他就會高興了。

花祁寒見大家誰也不敢多言,自個的妹妹照舊事不關己的低頭唸經,她自從墨玉那丫頭死了以後,真的再也不管獨孤桀的事了,獨孤桀有時候因為愧疚去陪陪她,她都沉浸在自己的經文裡,完全不理這男人,也不去管府裡的事。

「好了,王爺,究竟什麼事讓我們大家都等在這裡,你再不說我就走了。」花祁寒打著哈欠站起身。

獨孤桀幽幽的聲音傳來,透著難以壓抑的興奮:「長歌母子還活著,她們還活著!」

廳上的人立刻神色不一,花祁寒差點沒栽倒到地上去,身子打了一個趔趄,重新站好,一臉怒意盯著獨孤桀,原來他知道了長歌還活著,所以他派人去接他們了,可是他知道長歌失去記憶了嗎?而且塵兒絕不是普通的孩子,他絕不會任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而且多年不見他們,竟然不親自去迎接他們,僅是派了官兵去接他們,好你個獨孤桀,你以為你是誰嗎?所有人都要唯你馬首是瞻,臉色一冷,望著獨孤桀。

「你做了什麼?」聲音尖銳而高亢,身形一閃,竄到獨孤桀的身邊,下的戀歌一個驚呼,往獨孤桀的懷裡鑽去。

「王爺,人家害怕,花大人這是幹什麼?」

獨孤桀亦覺得花祁寒面色有異,忙伸手撫好戀歌的身子,掉過頭仔細的打量了花祁寒幾眼,沉聲開口:「你怎麼了?」

花祁寒一怔,回過神來,自己剛才太激動了,怎麼會激動的忘了自己的身份呢,而且自己應該相信塵兒的能力,他絕不是個容易妥協的對象,不由的穩定了一下心神,垂首開口。

「太激動了,一下子聽到死去的人竟然活了,驚訝過度了。」花祁寒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

獨孤桀並不覺得他的神態有異,這只能說明他確實是太激動了,以致忽視了花祁寒不一樣的喘息聲和過分的激動。

獨孤桀和花祁寒各抱著一種心態望著外面,就在大家以為要望眼欲穿時,義親王府的侍衛回來了,為首的侍衛走進來恭敬地垂首稟報:「回王爺的話,他們說那裡沒有叫獨孤輕塵這個小孩子,而且不讓我們待在那裡,說會影響他們做生意。」

獨孤桀一聽,臉色飛快的沉了下來,看來是自己疏忽了,應該親自去接回她們母子才是,正準備站起身,那旁邊的戀歌大聲的責備下面的侍衛:「你們這些沒用的奴才,那些人算什麼東西,竟敢不把義親王府放在眼裡,馬上去抄了他們的鋪子,真是膽大包天了。」

戀歌的話音一落,獨孤桀的臉色難看極了,那女人還以為自己拍對了馬屁,卻不知她想的正相反,獨孤桀那叫一個惱怒,看來平日是過分寵著這個女人了,她因為懷孕了,好像有點找不著北了,太得意忘形了,獨孤桀想到這裡,飛快的揚起手甩了戀歌一記耳光,眼神如一把鋒利的尖刀掃過她的臉龐。

戀歌嚇得立刻縮到一邊去,還在費力的猜測自己那一句話說錯了,可惜想了一大圈,也沒有發現,所以萬分委屈的眨著眼睛,那眼淚可不敢輕易的滴下來,生生的逼了回去。

「記住你的身份。」獨孤桀的聲音冰寒的響在大廳上,另一個小妾立刻得意的浮起笑臉,因為戀歌仗著自己懷孕了,總是欺負她,好了,現在她被王爺教訓了,活該。

獨孤桀完全無視一邊的戀歌,動作神速的站起來,領先往外走,花祁寒身形未動,他知道這個死男人一定是去找長歌了,他不想陪著他去接那對母子,可是只聽到前面高大冷硬的背影拋下一句話:「還不快走,愣著幹什麼?」

花祁寒只好無奈的跟在身後,王府的侍衛也跟著他們一起,再次前往摘星閣而去。

長歌母子二人剛用完膳,夥計康二飛奔到後面,老遠便大聲的嚷嚷:「小公子,不好了,小公子,不好了!」輕塵氣得叭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吼了一聲:「又出什麼事了,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康二在外面忙垂下頭,小心的開口:「聽說那個義親王爺親自過來要見小公子呢。」

輕塵想說不見來著,轉而一想,這不太現實,堂堂一個王爺都親自登門了,想必沒見到本人不會輕易的離開的,再看娘親早笑得像一朵花似的,拉著兒子的手,色迷迷的建議:「兒子,去看看吧,那個王爺長的什麼樣子呢?是貌比潘安呢,還是五大三粗呢?」

輕塵哭笑不得的搖頭,這時候了娘親還想看人家長得俊還是醜,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來,只怕請她去見她也未必肯去見他的,現在倒好,迫不及待的要見人家了,好吧,就讓那個男人看看,離開了他,他們娘倆吃香喝辣的,不知道有多快活呢,到時候再給娘親好一個好男人,氣死那王爺才好呢。

輕塵想到高興處不由的開心的笑起來,點著頭示意娘親和他一起去,小鳳忙伸出手擋住,語氣不悅的開口:「塵兒,姐姐最好不要到前面去,他好歹是一個王爺,你們胳膊能擰過大腿嗎?」

輕塵不以為意的搖頭,就算那男人是王爺又怎麼樣,他最好不要招惹他,惹毛了他,不管他是不是他的爹爹,他照樣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他藍輕塵沒有怕的人,只有不願理的人。

「鳳,你說的啥意思啊,一點也聽不懂。」長歌在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臉上來回的掃視,想看出個明白,可惜完全看不透,算了,還是先去欣賞那個王爺吧,然後再想他們瞞了她什麼秘密。

「娘親,沒事,我們先過去看看那些人找我們幹嘛呢。」塵兒伸出手來拉著長歌往前面而去,整個摘星閣裡搞的人心惶惶的,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三五個躲在一邊議論,一見到長歌母子倆,忙規矩的站好,等她們一走過去,又湊到一起去了。

大廳裡,獨孤桀端坐在上首,花祁寒坐在他的身邊,餘者都站著,花玄本不想理他們的,後來一想人家好歹是個王爺,自己還是表現的隱忍一點吧,便站在另一邊,摘星閣的夥計都被王府的侍衛給攆到院子裡去了,獨留下花玄。

輕塵小身子一跨進去,獨孤桀的視線熱切的望著他,然後望向他身後的娘親,他一直心心唸唸記著的人,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陽光下,身著一襲淡紫色的長裙,逶迤拖地,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的鬢髮斜插著鑲嵌著珍珠碧玉簪子,娥眉欲顰,纖腰楚楚,好一個出水芙蓉的佳人,和當年絲毫沒變,變的是她臉上燦爛的笑容。

「長歌,塵兒,本王來接你們回家了。」獨孤桀站起身迎著陽光大踏步走過去,伸了大手欲摟著長歌入懷。

那本來看呆了美男的長歌,沒想到這男人一見面就這麼熱情,忙退後一步,緊張的開口:「你誰啊?想幹什麼?」

獨孤桀一怔,沒想到長歌開口問他這句話,如果說他曾經有負於她們,她可以怒罵他,指責他,而他會補償她們,只是沒想過有一天會對面不相識,這感覺怪異得讓人透心的涼,她為什麼不認自己呢,是因為恨嗎?

花祁寒飛快的移步走到獨孤桀的身邊,冷冷的扔下一句:「她失憶了。」

「失憶?」獨孤桀苦笑,他日思夜盼的女人失憶了,命運還真是奇怪,把他失去的女人送回來,可她卻失去記憶了,失憶也好,就讓他們從頭開始吧,把以前不愉快的事情統統的扔掉,他不會再讓他們娘倆受一點委屈的,獨孤桀不斷的想像著,卻完全不知道人家娘倆根本不接受他。

「塵兒,帶著你娘跟本王回王府吧,我會好好補償你們的,只要你們開口,無論什麼我都會滿足你們的。」獨孤桀狹長的鳳眼裡盛著柔情,望著長歌。

長歌無來由的感到厭惡,不知為何這個男人雖然第一眼讓她驚艷,可是第二眼開始她就覺得他令人不舒服,那種讓人討厭的感覺,忙冷掃了美王爺一眼,輕聲開口:「你這個王爺好生奇怪不是,我們和你什麼關係啊,憑什麼要跟你回王府去,你看你一來,把我們摘星閣的生意都攪黃了,以後不要再來了,真是太討厭了。」

獨孤桀的心一抽,疼得厲害,想不到她失去了記憶,竟然還是那般討厭他,也許是當初的傷害太大了,他絕不會放手的,一定要讓他們娘倆重新接受他,邪魅不羈的容顏中閃著堅定,迫人的姿勢盯著她們,就好像守住了自己的獵物,無論如何他不會再放手。

花祁寒看著他理所當然的霸道,愣睇的望著身邊的男人,怕是一切不會如他所願吧,他不會以為天下的一切都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太可笑了,心內冷哼,臉色一片冷漠。

惡魔成長卷 088 我是側妃

長歌定定的望著眼前的男子,赫赫有名的義親王爺,她曾經聽那些小丫頭們談論過,聽說情深意重,因為側妃跳崖而亡,連納兩妾來紀念王妃,長歌一想到這個就好笑,不知道古代人的腦筋是不是有問題,明明是男人風流花心不說,還給他加上情深意重這樣的詞,這男人一看就是那種薄倖寡情之人,眼神不屑的掃過那張望著自己的鳳眸。

她可以肯定,自己確實忘記了什麼,或許自己就是那個跳崖的側妃吧,兒子和小鳳都瞞著她,是因為她曾經受過這個男人的傷害嗎?一定是兒子怕她記起以前的事傷心吧,卻不知自己並沒有那麼脆弱,好歹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小的傷害擊倒呢,完全沒必要費這番心思。

「好了,王爺還是請回去吧。」輕塵冷著小臉蛋,他知道娘親已經知道自己失憶了,待會兒還不知怎麼和他算賬呢,還是快點打發走這個男人吧,獨孤桀看著兒子和夫人都不願見到自己的神情,而且直接了當的攆他離開,一個堂堂王爺的尊嚴讓他難堪的沉著臉,可以想到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馬上舒展開眉頭,移步走到長歌的身邊。

「長歌,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一定會帶你回府的。」堅定不容抗拒的口氣,貪婪的望著眼前的嬌顏,知道她活著,感覺真是太好了,深吸了一口氣,磁性的嗓音中透著淺淺的溫暖。

「王爺,我失憶了,以後你不要再到這裡來的,長歌沒有那樣的福分做義親王妃,但願王爺好好珍惜身邊的人。」長歌好心的建議,聽說他的一個小妾懷孕了,既然娶了,就要好好的善待,千萬不要總是辜負身邊的人,總以為失去的是最好的,去不知能陪在身邊的才是有緣的。

獨孤桀聽著這樣淡然的拒絕,胸口抽搐的疼,心一寸一寸的涼,好像有人當頭澆了一盆水,是他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失憶後的她都這樣抗拒他,如果有一天她恢復記憶了,那麼他是不是連站在這裡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他天之驕子的獨孤桀絕不容許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別想從他手上把她奪走,她本來就是他的妃,以前是以後更是。

「本王只想守著你和塵兒兩個人,除了你們!」獨孤桀的金色錦袍上繡著一隻展翅高飛的鷹,映襯的他的面容更加張狂,天地間唯我獨尊的剛強,霸道的絕不留餘地。

輕塵一聽他的話,小小精緻的臉蛋嘲諷的閃過笑意,澄清如琉璃似的黑眸閃著璀璨的異光,唇角勾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義親王爺好難得的記性,夜夜笙歌,小妾進門,閒逛青樓,如果說你曾經有那麼一點機會的話,現在什麼也沒有了,所以一切都過去了。」

獨孤桀一聽輕塵提到他的生活,知道他們母子不滿意自己納妾的行動,立刻開口:「如果你們不想看到那兩小妾,我立刻把她們休離。」狠絕的話語,令人心寒,長歌翻了一下白眼,這男人果然夠殘忍,那兩個女人中可還有一個懷著孕呢,臉色往下一沉。

「好了,你走吧,以後請不要再到摘星閣來,否則我們就離開這裡,相信天下之大總有我們安生立足的地方。」長歌生氣的開口,抽身準備離開,獨孤桀身形一動,長臂已經攔住長歌的去路,臉上布著霸氣:「你們是我的妻和兒,我絕不會放手的。」

「你!」長歌抬高頭咬牙對峙著,即使自己記不清以前的事,也可以想像出這個男人有多討厭可惡了,霸道自大,張狂,再加上專制,都是自己討厭的個性。

「讓我娘走,別逼我動手。」小輕塵身形一動站到長歌的身邊,小小的手裡多了一把月牙刀抵在獨孤桀的膝彎,臉上瞬間換上冷冽:「難道義親王爺想來個父子相殘的戲碼嗎?」

獨孤桀一怔,慢慢收回手臂,是的,如果自己強逼他們,只怕真到了父子相殘的地步,而且這小子的功夫絕不在自己之下,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沒有父子之情,只有一腔憤恨,所以這一局裡他注定是輸的那個人,神色一浸,眸光的寒氣收回,手一揮領著王府的侍衛離開了摘星閣,走到門邊又停下腳,回首拋下一句:「我會再來的,絕不會放棄的。」

長歌站在門扉處望著那堅挺的身姿,冷冷不屑的瞪了一眼,落在最後面的花祁寒見獨孤桀碰了釘子,臉色頓時舒展開眉毛,移步走到長歌身邊,輕聲開口:「長歌好樣的。」

長歌本來就生氣,一看這男人竟然還敢跑這裡,早呸了一口,沉著臉兒冷聲開口:「滾吧,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再讓我見到你們,見一次打一次。」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後院走去。

身後的花祁寒得了一鼻子的灰,不過想想獨孤桀的臉色,心裡還是高興的樂開了花,飛快的跟著前面的男人離開摘星閣,輕塵收起彎刀示意花玄把廳裡收拾一下,繼續做生意,而自己還要到後面去應對老娘的拷問呢。

長歌大踏步的跨進明月居的花廳,小鳳趕緊倒了一杯茶遞到長歌的手裡,某女人根本沒去接,只用幽幽的眼神看著她,大有一種要滅了她的狂怒,小鳳不禁抖索了一下,小心的問:「姐姐,你怎麼了?」

長歌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茶,吐了一大口氣,惡狠狠的問:「說吧,你和輕塵究竟瞞了我些什麼,老實交代吧,想在我已經知道自己失憶了,以前我究竟是誰?」

小鳳一聽,原來姐姐知道了,看來也沒什麼好瞞的了,忙低垂下頭思索了一下,心裡想著還是等塵兒過來再說吧,正想著,輕塵的小身子飛快的衝了進來,長歌一見兒子的影子,早氣狠狠的掉轉頭不去看那傢伙了,輕塵趕緊的摟著娘親的脖子央求著:「娘親,不要生人家的氣嘛,還不是怕娘傷心嘛!」

長歌知道兒子和鳳兒都是為了她好,這幾年他們一直相依為命,說到底他們都是她的親人,只是她非常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自己為什麼失憶了。

「好吧,你們老實交代清楚,我就饒過你們兩個,否則再不准和我說一句話!」

輕塵核鳳兒一下子陪著諂媚的笑臉點頭:「娘,你別急,鳳姨你給娘講一下吧。」

小鳳斜睨了輕塵一眼,用唇形低語,為什麼是我,你不會講啊?長歌見小鳳好長時間沒講,奇怪的仰頭望了風一眼,示意她可以開口了,她的心理已經調整的棒棒的了,所以他們用不著怕她承受不了,最多是她被王爺拋棄,然後跳崖什麼的吧。

「其實姐姐以前是義親王府的側妃,當年王爺娶姐姐進府是為了給王妃一個孩子,可是姐姐生了孩子以後,竟然把孩子當成了命根子,不准別人碰一下,這個孩子就是塵兒,當時姐姐一心想離開王府,因為王爺後來又納了一個小妾,那個小妾下毒害了塵兒,姐姐便帶塵兒去毒王峰找解藥,王爺追到了毒王峰,讓姐姐和塵兒和他一起回府,可是塵兒不願意姐姐會去,一怒之下掙脫姐姐,落下了懸崖,姐姐一見塵兒落崖,哪裡還有命啊,隨即也跳下了山崖,這是就當年的經過。」

小鳳娓娓道來,長歌聽得入神,心裡為那樣的自己心疼,可為什麼自己會不記得這些事情呢,疑惑的望著塵兒。

「為什麼娘記不得這些事情呢?」

輕塵忙接口:「娘落崖的時候後腦撞到了石塊,所以失去了記憶。」事實上並沒有大問題,只是他不想她記起從前不好的事情罷了。

長歌摸了摸腦袋,原來自己腦子裡有血塊,難怪記不清以前的事情,可是這樣的病塵兒怎麼可能醫不好呢,他可是醫聖的弟子好不好,還是他們另外又瞞了她什麼事,懷疑的再看向兩傢伙。

「你們沒有瞞著我別的事了吧?」

一大一小兩個人忙搖頭擺手,長歌一把拉住兒子的手認真的說:「塵兒,立刻治好我的病,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我要記起以前的事情。」

輕塵一愣,如果只好娘的病,必然讓她想起百里流疏來,如果那個男人沒有來,娘的心裡只怕比知道現在的這個事情要傷心得多,還是再等等吧,或者給娘找個好男人,用另一段感情來療傷,也是個不錯的辦法,輕塵的大眼睛裡閃過晶光。

「娘,雖然娘腦子裡的血塊並不嚴重,可是還有其它的毛病存在著,所以我一直在查找原因,只要一找到,塵兒立刻就給娘醫好。」輕塵巴掌大的臉蛋上布著一絲不苟的認真,令長歌絲毫不懷疑他話裡的成分。

「塵兒一定要盡快讓娘恢復記憶,知道嗎?」長歌不忘叮嚀兒子,伸出手接過兒子的小身子,原來兒子竟是小王爺,自己也是王府的側妃,可是那個什麼妃的看來還不如現在自由呢,還是做個平民百姓好,可是小鳳呢,她是誰啊?長歌看向小鳳,輕聲問:「那鳳兒怎麼成了我妹妹了?」

小鳳趕忙接口:「鳳兒原來是姐姐的丫頭,後來塵兒怕姐姐記起以前的事,所以讓我改了稱呼。」

輕塵伏在長歌的懷裡,小聲地念叨:「當年娘跳崖後,小鳳也陪著娘一起跳下了懸崖,所以兒子想著,這樣的人娘一定希望是個妹妹。」

長歌一聽驚詫的睜大眼,原來鳳兒是她的丫頭,最重要的是她竟然陪著自己跳了崖,怎樣肝膽相照的情分啊,不由得雙眸溢滿淚水,放開兒子的小身子,摟過小鳳的身子,感動的開口。

「鳳兒啊,讓你受累了,這些年我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了。」

小鳳點頭,淚溢滿眶:「姐姐一直對我就像親妹妹啊,我們是一家人。」

「對,我們是一家人,讓那個該死的王爺見鬼去吧。」長歌大力的點著頭,伸出白玉似的小手,抓著小鳳和塵兒的手,三個人幸福的笑著。

輕塵安頓好娘親回到自個的怡然居,劍風和少白跟著他的身後走進來,手裡拿了一個紅翎毛,這是他們收取業務的標誌,每次只要紅翎毛一現,就表示他們就會重新開一個號,把原有的號廢掉,這就是做殺手最基本的常識,生活在最隱暗的地方,卻是謹慎細心的。

輕塵一屁股坐下來,少白和劍風坐在他的下面,一起望向輕塵,眼神是敬佩的,有時候他們常常想,為什麼小主子那麼小的一個人卻有如此銳利的頭腦和狠絕的冷漠,他的靈魂好像是一個睿智的年長者,而不是個單純的孩童。

「這次要下手的目標查清楚了嗎?如僱主所言的那麼殘暴不堪嗎?」小小的身子裡蘊藏著巨大的能量,淺淺的開口。

「查清楚了,確實如僱主所說的那樣,那個人不但殺了自己的哥哥,霸佔了自己的嫂嫂,還強暴了自己的侄女,這個僱主是因為實在氣憤不過,所有自願花錢請人把這傢伙做掉。」劍風一板一眼的把調查來的情況匯報給輕塵。

「好吧,這次就讓風去吧,出手要快狠,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輕塵一聽到劍風的話馬上點頭同意做掉那傢伙,這些敗類,統統的滅掉。

幾個人正在說話,衣昊從外面春風滿面的走進來,輕塵看他的神色,知道事情已經辦妥了,忙關心的問:「怎麼樣?你娘接過來了嗎?房子買好了吧?」

原來輕塵一直記掛著衣昊有個瞎子老娘的事情,所以一等到他們出任務了,拿到第一桶金時,大部分便給了衣昊,讓他回去把他的瞎眼娘接過來,本來想把他娘接到摘星閣來的,衣昊堅決不同意,所以輕塵示意衣昊在附近給他娘買一個院子,他沒事可以回去看他娘,這樣也方便。

「接過來了,我娘高興得不得了,我在附件買了一處房子,又買了兩丫頭伺候她,樂得我娘直誇我有出息了,這出來才幾個月的時間,娘便過上了太太的日子了。」衣昊俊朗的眉眼間布著璀璨的開心,娘能這麼說,他就是活一輩子也不如這一刻開心。

「那就好。」輕塵點了一下頭,小臉蛋上笑意遍佈,少白和劍風捶了衣昊的肩一下,一起搶著開口:「趕明兒我們去看望你娘。」

「那好啊,我娘會很高興的。」衣昊立刻開口接道。

三個少年摟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小輕塵晃著小腿兒看著那三人,眼睛瞇成一條月牙兒,嘴邊掛著笑,看著他們樂,屋內的氣氛一團喜氣,那花玄氣急敗壞的走進來,一看屋子裡的人都笑瞇瞇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氣呼呼的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輕塵忙坐好身子,問師兄:「怎麼了?誰又惹著你了?」

花玄立刻指著輕塵的臉,鬱悶的皺眉,一張俊顏愣是擠成一張餅狀,殘滋滋的開口:「你那個爹太過分了,你知道嗎?他竟然派人遠遠的守著我們摘星閣,人家還以為我們摘星閣怎麼樣了,這半天一個客人也不敢上門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啊!」花玄說完倒了杯茶,張大嘴喝了一口。

「這男人做事就是不經大腦,從以前到現在就沒改過,所以他才會失去我娘,真正的野蠻人一個。」輕塵的臉色立刻冰寒冷漠一片,俏挺挺的小鼻子孤傲的挺立著,小嘴兒浮起一聲譏笑。

「好了,二師兄也不用著急了,當初也不是真心的想開一家醫館,現在你也犯不著生氣,只要每日做樣子罷了,省得外人說我們無所事事,至於那些侍衛,他們愛守就守著,趕明兒個我給你們找點事情做。」

「什麼事情啊?」花玄立刻來了興趣,還以為讓他出去教訓那些侍衛呢,讓他們知道摘星閣不是好欺負的。

輕塵小嘴兒一歪,樂得眼睛都笑開了花,清脆脆的開口:「我決定給我娘比武招親,她的歲數也老大不小了,你說再不找個男人,只怕都嫁不出去了。」

屋子裡的四個少年一呆,沒想到公子思想這麼開放,自己為娘親找相公,看來這種事只有主子做得出來,不過他們都挺佩服的,想到又有事情可做了,每個人頓時來了興趣,熱血沸騰,摩肩擦背的準備著。

惡魔成長卷 089 可憐男人

輕塵一看他們的神情,不由的笑著點頭,望了一眼劍風:「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夜裡的任務小心點。」

劍風站起身點了一下頭:「是的,公子,我想回去了。」

輕塵望著剩下的三個人,招手示意他們靠過去,小聲的叮嚀:「這件事先不要讓我娘知道,明天早上我會寫個告示,比武招親的條件,到時候你們給我好好的把把關,知道嗎?」

三個人立刻眉開眼笑的點頭:「知道了,公子放心吧,我們一定給夫人招一位文武全才,英俊不凡的相公。」

輕塵一聽滿意的點頭:「嗯,很好,現在你們出去,在大門外搭一個檯子,用來比武。」

「是。」三個人的嘴巴早咧開了,動作神速的衝出去,就怕小主子改變主意,就是花玄也忘了先前生氣的事,整個人精神抖擻的走了出去,只要有事情玩,他才懶得理醫館裡有沒有客人呢,一個人沒有才好呢。

一時間摘星閣外面搭起了數米高的檯子,四周高達的彬木欄杆懸掛著彩旗,欄杆的頂端挑起一個圓形的燈籠,上面大大的寫了一個字「武」,引得周圍無數路人觀看,這還沒招親呢,已經圍得人山人海了,遠處守著的侍衛,不知道這摘星閣搞什麼名堂,趕忙派一個人回去稟報王爺。

獨孤桀聽了侍衛的稟報,猜不透摘星閣裡賣的什麼藥,本來他還以為他們娘倆要是忍受不了,一定會回來找他的,這樣他們就多了接觸的機會,誰知道人家根本不當回事,而且這會兒不知又搞什麼名堂了,只囑咐侍衛好好的守著,再有什麼動靜,立刻來匯報。

長歌在明月居裡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好奇的跑出去看熱鬧,笑意盎然的指指點點的,她是因為不知道這是用來幹什麼的,所以才會看得有滋有味的,花玄看著藍姑姑站在人群裡指手劃腳的和人家說得熱鬧,不由在心裡笑得抽筋,要是明兒個知道搭這個檯子,就是為了給她比武招親用的,只怕早不知躲到哪個角落裡去了,哪裡還這麼堂而皇之的在外面和人家說笑。

衣昊眼角瞄著夫人的影子,腿肚兒輕顫著移到花玄的身邊,悄悄的說:「你說要是明兒個夫人知道這是給她比武招親用的,你說她會不會發飆,然後斬了我們?」

花玄斜睨了他一眼,就他這小料樣子,晚上還不給自己碰呢,夫人再厲害也是極善良的,難道他敢挑戰小師弟的權威,要不然去試試,輕聲貼著他的耳朵開口:「夫人厲害還是小公子厲害?」

衣昊一怔,仔細的分析了一下,夫人和小公子都挺厲害的,不過夫人是善良的,小公子是殘忍的,若是惹毛了他的話,只怕會死的很慘的,但是夫人再生氣,最後總是心疼他們的,想通這一層,衣昊立刻挺直腰桿兒做事情。

長歌看了一會兒熱鬧,走回院子裡,迎面看到小鳳,高興的過去拉著小鳳的手:「不知道塵兒他們又要搞什麼?搭了那麼高的檯子,倒好像比武用的,可是他們要和誰比武呢?」

小鳳聽了長歌的話,腦門裡也感覺不透塵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而且沒聽他提起過,不過他們做什麼事,她才懶得理呢,只要姐姐健康平安就好,小鳳把長歌拉回院子裡去。

「好了,隨便他們幹什麼,塵兒的本事很高,用不著我們操心,倒是姐姐要多當心點,那個王爺和那個姓花的,現在可盯著姐姐呢,他們武功又那麼高,隨時會出現的,我看姐姐一定要小心一點。」小鳳細細的叮嚀長歌,生怕長歌遭受到那兩個色男的毒手。

「嗯,這話可是真的,人家怎麼那麼倒霉呢,為什麼老天不派一個真正才貌雙絕的美男來解救我於水火之中呢?」長歌仰天長歎,腦海中竟不自覺的浮上一張美艷傾城的臉來,天哪,沒事想那個妖孽男幹什麼,那可是人間極品,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我下手吧,不禁自怨自歎的往院子裡走去。

小鳳跟著長歌身後走,聽著她的話,想起那個曾經為姐姐跳崖的男人,可惜現在他不知抽什麼風呢,一個崖一跳,倒是當面不識了,總之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小鳳氣憤難平的想著。

回到明月居,長歌示意小圓給她泡杯茶來,好好靜靜心神,只要一想到那兩個男人,她就煩的想尖叫,為什麼自己這麼倒霉,總被那些冷血的,變態的,殘酷的盯上呢,就不能有一個正常一點的嗎?也好讓她談談戀愛,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啥的,這日子無趣的快讓人瘋了,老天竟然還派了一堆瘋子來整她。

小圓泡好茶遞過去,看夫人的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的開口:「夫人怎麼了?」

長歌揮手示意兩丫頭:「好了,出去做事吧。」小圓和小月兩丫頭趕緊奔出去,誰願意撞在刀口上啊,輕塵正好進來,看兩丫頭一臉逃命似的,奇怪的望了一眼,走進屋子裡,見娘一臉無精打采的斜靠在床榻上,捧著一杯茶,頗有些無病呻吟的感覺,大概是太悶了,看來自己的念頭還是對的,給她招一個好男人,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她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娘,你怎麼了?」輕塵飛快的挨著長歌的身子坐下來。

長歌看到兒子,想到外面的檯子,不由得來了三分興致,坐直身子,好奇的問:「塵兒啊,外面的檯子用來幹什麼的?」

「比武啊!」輕塵理所當然的開口,小身子趴在娘的大腿上。

「比武?」長歌眨動著靈眸,盯著兒子的臉,肯定自己沒聽錯,坐直身子,把茶杯遞給剛進屋的小鳳,接著問兒子:「好好的比什麼武啊兒子,你是不是還嫌自己不夠招搖,你看我們摘星閣的生意都沒法做下去了,街面上的人整天對我們指指點點,說我們王妃不做,偏窩在這裡做個小大夫,還說我們是不是腦子有病,你看這叫什麼話啊?現在你竟然還來個比武?腦子沒壞吧。」

長歌飛快的摸上兒子的腦袋,一切正常啊,輕塵偷偷的賊笑著,抬起臉來望著娘親:「好了,娘親明天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小鳳斜靠在屏風上看著她們娘倆,有時候覺得塵兒實在太像一個大人了,和小孩子一點都不像,有時候又覺得他特別的淘氣,比小孩子還頑劣,真正是一個矛盾的傢伙,不過他很愛姐姐,非常非常的愛。

「娘,今晚我陪你睡吧?」輕塵摟著長歌的脖子晃著,小身子整個掛在長歌的身上。

長歌本來正擔心那倆傢伙呢,聽了兒子話,心裡頓時高興起來,立刻用力的點著頭:「好啊,好啊,塵兒陪娘睡最開心了。」輕塵暗暗歎息,好像某人前不久還義正言辭的反對自己跟著她睡呢,一定是害怕半夜有人襲擊吧,難道是有人半夜來過,那個花祁寒?寒氣立刻罩著他小小的身子,長歌奇怪的問:「塵兒怎麼了?」

輕塵回過神來,立刻笑著搖頭:「沒事,塵兒陪著娘,娘只管安心睡覺就是了。」

小鳳一聽塵兒的話,她倒是鬆了口氣,多少個日子她沒睡過安心覺了,今晚可以睡個安生覺了,忙招呼了她們娘倆一聲,移步走出去,長歌望了小鳳的背影一眼,小聲的開口:「鳳兒好像沒睡覺似的,一雙眼睛全是黑眼圈,而且總打哈欠,不知道她晚上幹什麼去了?」

輕塵知道鳳姨一定是不放心娘親一個人睡在這裡,所以每晚來守著她了,想到剛才她放心的樣子,自己倒有些過意不去了,這兩天還是讓自己守著吧,讓鳳姨睡個安生覺吧。

「也許她最近睡眠不是太好,娘不用擔心了,回頭我配付藥給她吃,保準她睡得香香的。」

長歌滿意的點著頭,摟著兒子說話兒,娘倆嘀咕了半天,晚上塵兒留在明月居裡。

月圓如明鏡,照在府裡的一隅,影影綽綽,隱約可見月色下,一個影子快如閃電般的遊行在府邸中,看他的樣子對整個府邸已經相當熟悉了,如一條銀蛇般的滑行在屋脊上,竟奇異的悄無聲息。

等他行到最東邊的院子裡,旋的凌空而落,輕輕的飄落在一扇窗扉外,透過明潔的窗格子,可見床上佳人玉姿橫陳,完全的沉浸在夢鄉裡,大手飛快的拉開門,閃了進去。

不待他做出反應,那高大的影子一震,有人更快的點了他的穴,使他的身子酥麻一片,整個人動彈不得,輕喝一聲:「誰?」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屋子裡響起甜甜的笑聲,可愛的開口。

「看來你上次沒受到教訓,越發的膽大起來,今兒個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吧,你不是最喜歡夜闖女人的閨房嗎?我就讓你知道女人的閨房不是那麼隨便闖的,是要付出代價的。」輕塵的話音一落,手裡多了一包藥粉,飛快的塞進花祁寒的嘴裡,嚇得他趕緊張嘴問:「這是什麼藥?」

小輕塵邪笑著開口:「三合春,我自己制的春藥。」他的話一說完,花祁寒覺得自己的週身果然熱了起來,心裡燃起了一團火,這春藥的勁道太大了,才這麼一會反應就上來了,三合春,不會是必須交歡三回再可以解毒吧,輕塵望著他的受驚的眼眸,好心的提醒。

「你想的很對,這三合春必須做三次才可以解毒,否則根本沒有。」

「你!」花祁寒熱的頭上溢出汗珠兒,眼神熱辣辣的望著床上佳人,他不以為這小子費了這麼大勁給他下藥,就是為湊合他和她娘,一定是別有目的,一運力試圖衝開穴道,可惜這顯然是獨門點穴法,根本解不開,輕塵看他的眼光瞄向床榻上,飛快的朝外面叫了一聲:「少白。」

少白立刻現身,恭敬的抱拳聽命:「公子。」

「都安排好了嗎?」小聲音透著淺淺的邪笑,卻帶著徹骨的寒,令花祁寒身子輕顫,不由得後悔自己沒把他的話當成回事,這小子根本就是個魔鬼,只怕過了今夜,他再也沒有臉站到長歌的面前了。

「是的,爺。」少白立刻回話。

輕塵揮了揮手,少白立刻上前一步,扛起花祁寒的身子,飛快的出了明月居,只聽花祁寒慌亂的開口:「你們要幹什麼?快放開我,我可是朝廷官員,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呢。」

夜色下的話越發的清晰,帶著無可奈何和未知的恐慌,不知這兩傢伙準備怎麼對付他,老天,但願他們不要那麼殘忍,他後悔了,行不行啊?

少白根本不理耳邊的聒噪的話,早已飛快的落到一戶院子裡,花祁寒打量著四周的一切,看來他們把他給扔到平常人家來了,這樣也好,明天給他們家一些銀子,就可以擺平了,花祁寒奮力的想著,下身已經挺翹在那裡,等著發洩,整個身子快著了火。

少白也懶得理他,飛快的敲了敲門,只聽到裡面一聲嬌俏的聲音響起:「誰啊?」

花祁寒一聽到那柔語,心裡早心猿意馬起來,恨不得一腳踢開那門,不過那門比他想像的要快得多,飛快的從裡面拉開來,少白把他飛快的拋進去,一下子落到一個懷抱中。

視線對上一張臉,媽呀,花祁寒差點沒嚇昏過去,這是一張什麼臉呀,滿臉的橫肉,臉上的粉擦了有二斤厚,一笑咧開血盆大口,粉撲簌撲簌往下掉,讓他死了吧,花祁寒真恨不得自己這時候昏了過去,可是慾火燒得他的神智卻很清醒,只是下身漲得難受。

那女人一看懷裡男人的俊顏,早喜不自禁的伸出大手撕掉花祁寒的衣衫,嘴裡還不住嘴的念叨:「那傢伙果然沒騙我,真是個美男子,看來我賺到了。」笑著用血盆大口封住懷裡男人的嘴巴,花祁寒那叫一個噁心得差點吐了,可是他穴道被那個惡魔點住了,所以現在聽任這個女人擺佈,她的大手不住的搓著他的身子,還萬分疼愛的叫喚著:「我的小乖乖,我來了。」毫無憐香惜玉可言,直接扒光了兩個人的衣服,飛快的坐上花祁寒的堅挺,自得其樂的晃動起來,嘴裡不時的發出哼哼嘰嘰的聲音。

花祁寒絕望的閉上眼,他終於理解那些被強迫女人的感受了,原來是這般的羞辱,眼角滑落一滴淚,他竟然被一個天下最醜的女人給暴了,而且還暴的這麼徹底,這女人根本不知道厭倦,一夜不停的折磨他,差點沒把他玩死過去,一直到早上才心滿意足的摟著他入睡。

這一夜是他花祁寒永難磨滅的印記,他再也不配和長歌在一起了,滿身都是這個可怕女人的凌辱,低頭看她像個八爪魚似的巴著自己,再看自己的渾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的地方,青紫交布的吻痕,令人看了恐怖,都是那個小惡魔整出來的,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可是只怕自己根本都不過他,而且他理虧在先,如果不夜探摘星閣,怎麼會被這個醜女強暴呢。

花祁寒思緒輾轉難安,再加上自己確實也被這個女人整累了,還是先睡會兒吧。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摘星閣裡吵鬧聲和菜市場差不多,長歌睜開眼瞄了一眼身邊,兒子已經不在身邊了,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坐起來,門口的小圓和小月交頭接耳的說著話,不時的望一眼室內,長歌透著屏風的間隙,望過去,奇怪的開口。

「小圓,小月給我進來,幹什麼呢?」

小圓立刻端著水盆走進來,立於屏風邊笑著開口:「夫人醒了,起來吧。」

長歌瞄了這丫頭一眼,明顯的瞞了她什麼事,虎著一張俏臉開口:「說吧,外面為什麼這麼吵,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披衣下床,小圓趕忙上前一步伺候長歌穿好衣服,一邊伺候她盥洗,可就是不提前面的事情,長歌停住手裡的動作,偏等著她開口,小圓遲疑了半天,咬著唇小聲的嘀咕:「外面貼了一張比武招親的告示,好像是給夫人招親的。」越往後面說越小,像蚊子哼,可已經清晰的傳進長歌的耳朵裡了。

比武招親,還是給自己招的?這太震撼了,是兒子太孝順了嗎?可他連和她商量都沒商量!臉色頓時綠了一大片,發出憤怒的尖吼:「藍輕塵,你給我出來!」

惡魔成長卷 090 比武招親

長歌聽了小圓的話,臉上一片青綠,發出一聲怒吼,衝出明月居,一路狂奔衝著怡然居而去,一路上那小丫頭飛快的閃躲開去,只看見夫人頭上快冒煙了。

小鳳一看長歌衝出去的動作,就知道姐姐已經知道了,心裡不免抱怨塵兒,做這樣的事情至少和你娘商量下,這好歹是她的事情,怎麼能悶聲不響的就做出這種決定呢,本來早上她還稀奇府外怎麼吵鬧成這樣,跑到大門口一看,很多人圍成一團,都在門前看什麼,不時的發出議論聲,等她擠進去一看,摘星閣的牆上竟然貼著一張比武招親的公告。

一共有幾大條,什麼人要長得帥,家裡要有錢,只准有一個老婆,要疼妻寵妻愛妻,武功要很高強,打得過摘星閣的手下,最後竟然連自己是個拖油瓶都拿出來炫耀了,塵兒真是有夠扯的了,小鳳一路尾隨著長歌的身子走進怡然居,只見姐姐坐在雕花圓桌邊怒指著那個陪著一臉笑的某小子,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那小子從頭到腳就沒有悔過的表現,倒是很高興自己做的事情。

「馬上給我把前面的告示揭了,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不孝子。」長歌大聲的威脅兒子,如果兒子敢違抗她的話,她就和他拼了,平常玩人家,這會子竟然玩起老娘來了,好你個藍輕塵真是枉費我生了你一次,早知道這麼忤逆,當初就不陪著他跳崖了。

長歌的小臉蛋上粉白粉白的,眼珠兒都快瞪出來了,輕塵見娘親氣得不輕,立刻撲過去幫娘順心口,不停的安慰她。

「好了,娘,你別氣了,聽兒子說嘛,如果等兒子說完了,娘親還是不贊成的話,那麼塵兒一定會把檯子撤下去的。」

長歌喔了一聲,懷疑的盯著這小子,他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好像這還是從沒有過的事情呢,不過還真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理由,讓他竟然敢算計到娘親的頭上,逐點頭示意他開口,小鳳見姐姐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忙做到另一邊的圓凳上。

「好吧,你說,要是不能讓我信服的理由,給我立刻把檯子撤了去,昨兒個我還以為幹什麼呢?原來竟然給我招親來著,我長得很醜嗎?用得著比武招親嗎?」長歌不悅的指責,小鳳一聽,原來是生怕外面的人以為她長得醜,並不是乖塵兒的自作主張,姐姐的思維和別人的還真有差別。

輕塵一見娘親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忙挨著她的身子坐下來,眨巴著大眼睛,清脆脆的開口。

「娘親知道那個義親王爺嗎?他絕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的對不對,而且娘親的歲數也不小了,所以應該趕快找個喜歡的男人好絕了那個王爺的念頭,要不然那個男人一定會想辦法把娘親捉回去的,難道娘親想回王府去了?」輕塵無辜的望著娘親,大眼睛裡一片疑問,唇角閃著淺淺的笑意。

長歌聽了兒子的話,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自己難道真的要回到義親王府去,和其他幾個女人共侍一夫,雖然那個男人說可以為她休了小妾,可是這真的是她要的嗎?那她即不是太殘忍了,可是在她人生的字典裡還沒想過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想想都覺得噁心,長歌反彈的大叫一聲。

「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那就好,如果娘親不想回去,又整日呆在摘星閣裡,要都哪裡去找一個情投意合的相公呢,所以兒子才會給娘親比武招親來著?這樣不是更快一點嗎?」輕塵比劃著,看娘親的神情已經鬆懈了,只要他再努力一下,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你招的那個男人未必就有那麼好吧?要是到時候來了個和那變態王爺一樣殘暴凶狠的怎麼辦?」長歌嘟起嘴不滿的抗議,不過這次聲音小得多了。

「兒子又沒有讓你立刻嫁給他,娘親可以考察他啊,如果不滿意,咱們繼續再招,直到招一個滿意的進來,最重要的是可以氣到那個王爺,豈不是很爽嗎?」小臉蛋上布著酷酷的得意。

長歌無奈望了小鳳一眼,難道自己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小鳳亦覺得塵兒的建議不錯,雖然他自作主張了一點,可是一想到可以氣到那個惡劣的王爺,心裡不知道有多爽快,忙點頭贊同。

「姐姐,我也認為塵兒說的話可行,要不然你就要回王府裡去了,姐姐一定不想回去對不對?」

長歌見身邊的兩個人都贊成給她比武招親,嘴巴動了動,想抗議卻發不出聲音,因為自己不想回王府去,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個好菜,還不如再找一個呢?只好無可奈何的點頭,還大聲的吩咐了一句。

「一定要等我同意才可以嫁給那個男人,到時候不准自作主張。」

輕塵趕緊點頭,這一點他絕對以娘的心情為主,到底是她要過一輩子的人,自然以她的心情為準了。

「嗯,這個一定以娘親的意見為準。」輕塵點頭舉雙手保證自己絕不會自作主張,長歌才略放心一點,這小子越來越陰險了。

「姐姐,你還是回去用早膳吧。」小鳳伸出手扶起長歌的身子,示意她回去吃早膳,睡了一夜,剛才又跑得那麼急,想必一定是餓了,長歌聽了小鳳的話,果然感覺到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忙站起身準備回去用膳,那花玄走進來迎頭差點撞上她,忙讓過一邊,長歌見這傢伙臉色不是太好,便停住步子,示意他走進去,好讓自己聽聽又出什麼事了?

輕塵抬眼望了一眼娘親,示意花玄開口:「怎麼了?出什麼事不成?」

花玄掃了長歌一眼,看那神情絕沒有要走的打算,只好掉頭望著塵兒,氣急敗壞的開口:「那個王爺又來了,命令侍衛把周圍的人都攆走了,他跳上擂台要和我們打呢?」

小輕塵俊秀的眉毛一蹙,漆黑的眸子閃過冷暗,邪笑著開口:「你沒有說嗎?他根本沒資格上去比武,那些條件他沒有一樣夠的,要說帥嗎?他才有那麼一點點,要說有錢嗎?他家裡有那麼一些,可是卻有三個小妾,而且還逼死了前側妃,根本是個殘暴惡性之人,怎麼看他都是不過關的,你們不要顧慮,出去把他給我攆走,以後他如果再來搗亂,見一次打一次,不用和他客氣,至於那些被他攆走的人,根本就是無用之人,如果有用,他根本攆不走,我們就等那些有心之人吧,其他人不用顧慮。」

花玄一聽輕塵的話立刻高興的笑了,唇角勾出一個血腥的弧度,飛快的轉身往外走去,經過藍姑姑的身邊,長歌一拍他的肩膀,大力的開口:「花玄,幫你藍姑姑好好揍那個臭男人,塵兒說的沒錯,下次他再來,見一次打一次,絕對不用跟他客氣。」

花玄一點頭奔出去,原來藍姑姑也是很暴力的,只是對不同的人而已,看來師弟還是遺傳他娘的稟性啊,心裡得意的賊笑。

長歌一想到那個男人被修理的畫面,心裡沒來由的開心得大笑,小鳳忙扶住她的身子:「好了,姐姐,我們回去吧,別又餓肚子了。」

「嗯,走吧,呆會兒吃過早膳後,我要出去看看那場面,你給我把劍風他們的衣候找套來,到時候我們倆溜出去看看,好不好?」長歌雙眸充滿希翼的盯著小鳳,小鳳自然也想看勢鬧,忙點了頭,長歌立刻吩咐小鳳去找衣服,自己回明月居去用膳,小鳳點了一下頭招手示意站在明月居門前的小圓:「過來伺候夫人回去用膳。」

小圓飛快的跑過去,福了一下身子,扶著長歌回明月居用膳,小鳳到少白他們住的院子裡去拿了兩套男衫回來,只是有點大了,不過好歹將就一些吧。

膳後,長歌和小鳳女扮男裝從後園的小門溜出去,手裡搖著一柄檀香扇一下子成了風度翩翩的俏公子,閒步往前面走去,一路上三個一群五個一堆的人議論紛紛,長歌豎起耳朵細聽,只聽那些人的議論越來越誇張,越來越神乎。

什麼摘星閣的夫人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死是男人沒有不為她神魂顛倒的,長歌那叫一個稀奇,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是長得挺水靈的,可是和那個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比喻好像離得太遠了吧。

又說摘星閣的夫人心底善良,不要銀子為那些乞丐治病,還倒送銀子給那些窮人,長歌聽得一頭霧水,自己什麼時候給人家醫過病了,倒是給過人銀子,可那實在是看人家差點餓死了,也不用拿到這時候來說事吧。

還說摘星閣夫人只羨鴛鴦不慕仙,堂堂王妃的身份不要,寧願找一個閒雲野鶴情深意重的男人共度此生,長歌差點沒翻白眼,她想找那種有銀子又對自個好的男人,可不想找那種窮得連自己都養不起的男人,光有那些情啊愛的又不能當飯吃,最重要的是要又有銀子又有愛情的,雖然有點貪心,不過這就是她努力的目標。

長歌搖著扇子歎息:「流言果然是很可怕的?」

小鳳點頭贊同,看那些人把姐姐贊成了一個傾國傾城心地善良,只羨鴛鴦不慕仙的奇女子,感覺太爽了,雖然太誇張了,不過流言就是這樣,把原來的東西全說走味了。

兩個人繞到前門口,只見很多人遠遠望著,也有那麼一些膽大心細的人靠在近前觀看,檯子的四周圍著很多侍衛,大有不讓其他人靠近的意味,長歌站離得遠一些望著上面的動靜,小心的用紙扇擋著臉,生怕別人認出她來,那才叫一個難堪呢。

高大的檯子上,獨狐桀正飛身和摘星閣的少年打鬥,刀光劍影中,可看出那個男人招招含著凌厲,劍劍直逼別人的死穴,竟然是下了狠命的要置別人於死地,長歌看得咬牙,這死男人果然夠狠,幸好自己識破了他的真面目,以後再也不用陪著這樣的人過日子了。

長歌的眼光四下掃了一圈,這樣的場景,竟然沒看到花祁寒那個大色狼倒是蠻奇怪的,不由得翹頭再掃了一眼,確實沒有那傢伙,看來那傢伙放棄了,這真是太好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些變態的傢伙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去吧。

 抬頭認真的觀看場上的情況,卻聽到耳邊傳來兩個老人的議論聲。

「你知道嗎?那個花丞相的公子花大人,昨兒個晚上竄到前街張老拐家去強行要了他家的閨女兒,聽說一大早張李拐就呼天搶地的讓花大人把他家女兒迎娶回家呢?」一個聲音惋惜的開口。

另一個聲音不可思議的追問:「你說張李拐家那個胖得像一頭豬的女兒嗎?聽說二十好幾了還沒嫁出去,花大人那麼一個才貌雙絕的人怎麼會強行鑽進她的房裡呢?」

「誰知道呢?聽說花家已經派人來下聘欲娶花女兒回去做二夫人呢,至於大夫人,那張家自然不敢想,他們家的地位也確實太差了點。」先前的老者開口。

後者可不是惋惜了,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連連跺腳,沉聲開口:「這叫什麼事啊,花大人不會給張家一些銀子嗎?竟真把那個醜女娶回去了。」

老者邊說邊往前面走去:「花大人也想啊,你不是不知道張老拐那個人,要死要活的什麼都帶,要是整出人命來,只怕花大人難逃刑法啊,再加上花丞相本來就是個鐵面無私的人,自然不准兒子毀了人家閨女的名聲。」

長歌聽完兩個人的議論,不由得驚奇的望向一邊的小鳳,顯然她也聽到了這兩個人的議論,正抬頭望著長歌,長歌小聲的開口:「你說花祁寒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嗎?」

小鳳搖頭,從以前她就知道那花大人眼光高得很,很多人還說他有短袖之臂呢,怎麼可能把京城最醜的女人強了,難不成是他中了什麼詭計,還是他昨兒個又跑進姐姐的房裡,被塵兒給逮住了,那麼這件事是塵兒做的了,小鳳不由得心底歎息一聲,看來這姓花的以後再不會糾纏姐姐了,恐怕他沒那個臉了。

「姐姐管他是什麼樣的人呢?總之只要他以後不來騷擾姐姐就行,還是看檯子上面吧。」小鳳拉拉長歌的手臂,示意長歌往上面看去,高大的檯子上空無一人,那裡還有孤獨桀的影子,剛才她們說話的空檔,那王爺人呢?再看周圍的侍衛也不見了,怎麼回事?長歌忙側身問旁邊的一個男子。

「哎,那王爺人呢?」

旁邊的青衫男子打量了長歌一眼,眼裡閃過一抹驚艷,然後客氣的開口:「兄台剛才沒見到嗎?那王爺慘敗了,所以領著王府的侍衛走了。」

哇,長歌的第一感覺是馬上放鞭炮,慶祝某男被攆跑了,真是大快人心啊,馬上笑起來,越發的顯得整個臉蛋嫵媚動人,看得旁邊的男子一個輕顫,趕快跑遠一點,一個男人竟然長得這麼娘娘腔,太恐怖了。

長歌才懶得理那個男人呢,掉頭看台上的熱鬧,四個絕色美少年站在檯子的正中,一抱拳朗聲開口:「各位走過路過的不要錯過,如果家裡沒有老婆的,恰好又是有錢的,還長得英俊不凡,就上來比劃一番吧,說不定可以抱回美嬌娘啊。」

連說帶比劃,引得很多人圍到檯子跟前,人群裡不時的發出笑聲,長歌的臉頓時滾燙起來,這些死小孩子有這樣說的嗎?好像賣瓜一樣,太遜了,正在心裡暗罵幾個小子呢,只聽得下面一聲吼:「我來試試?」

喊聲如雷,嚇了長歌一跳,定睛細看,那叫一個媽媽咪啊,此人五尺高的身子,卻長了一身橫向發展的肥肉,每走一步,帶動得檯子光當光當的響,那張肥胖的臉上眼睛都看不見了,只露出一條縫兒,笑得呲牙裂嘴的令人一看就倒胃口。

「小鳳,這人怎麼回事?他還算帥哥嗎?」長歌都快帶哭腔了,恨不得上去踢那死胖子一腳,還有你什麼事啊,你是漂亮了還是英俊了,嚇人倒是真的。

「姐姐別急?少白他們會處理的。」小鳳忙拍著長歌的後背小聲的安慰她,別說姐姐了,就是自個兒見了那傢伙也胃口盡倒了,何況姐姐這種如花似玉的女人,怎麼也要找個俊挺偉岸的相公啊。

檯子上面的四個少年,心中的驚詫可不比長歌少,一臉愕然的一指那胖子沉聲開口:「這位客官,你這樣不符合標準,長成這樣?」

胖子一聽花玄的話,不以為意的冷掃了下面圍觀的人一眼,大聲的開口:「我怎麼了,我知道自己貌比潘安,地上沒有,天上少有,這是俺娘常說的話,我不能因為我長得俊一點就瞧不上別人是吧,所以你們來吧,我要和你們好好比劃一下,讓你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惡魔成長卷 091 百里流疏

圍觀的人一聽胖子的話,頓時轟笑聲如雷,就是長歌也忍不住失聲而笑,這胖子倒有幾分意思,長成這樣不自卑,竟然還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是什麼樣的娘親教養出這種癡兒來啊?

台上的幾個少白面面相覷了一番,花玄衝著衣昊一努嘴,示意他出去好好教訓一下這傢伙,衣昊飛身而出,站到胖子的對面,一抱拳沉聲開口:「公子指教了。」

胖子毫不謙虛的點了一下頭,蹲下半個身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笑著開口:「好,今兒個讓你知道知道公子我的本事?」說完直奔衣昊身前而來,身上的肥肉直晃,衣昊飛快的一個轉身,飛起一腳往胖子身上踢去,本來以為那胖子能避開的,卻誰知他硬生生的接了一腳,整個人凌空飛了出去,啪一聲摔在地上,頓時響起如雷的哭聲,邊哭邊喊叫著:「你們欺負我,我回去找我娘。」胖子趴在地上,早有幾個奴僕奔過去扶起他的身子,看到圍觀的人鄙視的眼神,幾個下人立刻羞得垂下頭,偏就某胖子還仰著頭望著上面大聲的叫著:「你們打我,我回去告訴我娘。」

一句話引得圍觀的人又是一陣大笑,幾個下人早扯著他的身子走出人群,遠遠的仍聽打那胖子的嘟嚷聲,長歌不由得鬆了口氣,原來那胖子竟然是個白癡,真好笑啊,看來今日沒什麼人再來比武了。

長歌拉了拉小鳳的身子示意她回去吧,小鳳點了一下頭,兩個人從人群中走過去,聽到身邊的人發出一聲驚呼,一迭連聲的開口:「這男的是誰啊?長得好俊啊?而且一看就知道身手很好。」

長歌一聽這話,哪裡還想走啊,趕緊的停住身子,掉頭望向高台,那挺立的陽光下,一臉威寒好像誰欠了他幾十萬的傢伙竟然是方慕雲,這廝又出現了,怎麼她想過個平靜的日子這麼難呢?只見方慕雲抱拳衝著台上的少年開口。

「在下夏侯慕雲,前來招親。」

長歌聽他自稱夏侯慕雲,看來他和他爹相認了,想必他娘的病也好了吧,心裡很高興,這男人過份霸道了,而且獨佔欲相當的強烈,若是自己落到他手裡,只怕一點自由都沒有了,還是謝絕不敏吧,長歌用檀香扇擋住自己的臉,低下頭和小鳳輕聲說。

「想不到又來個難纏的,怎麼就不能給我招個漂亮又正常的呢?」

小鳳好笑的看著姐姐的樣子,看來她是被這些男人纏怕了,這方慕雲也夠厲害的,竟然找到這裡來了,不知他的功夫究竟有多厲害,其實塵兒的目的,他是知道的,無非是想把那個男人引出來,可惜那個男人到現在都沒來,只怕他是負了姐姐的,何必執著於當初的意念呢,這些男人其實也都不錯啊,小鳳抬眼打量檯子上迎風而立的方慕雲,玉顏俊面,翩翩的貴公子一個,長衫飄逸,墨發如絲隨意的攏一下,越發的出塵不染,圍觀著的女人早尖叫起來。

「姐姐其實這個男人不錯啊?」小鳳提議的小聲開口,卻誰知長歌連忙的搖頭:「你難道忘了他上次想廢了我的腿嗎?就因為我跑了。他就想廢了我的腿,這也太恐怖了吧,所以我才不要嫁給這種人呢,要是哪天我惹毛了他,就廢了我這個地方那個地方,你說我身上總共有幾個地方啊。」

小鳳一時無話可說,抬眼望去,只見花玄站到檯子外面抱拳還了一禮,沉聲開口:「不知閣下可有娶妻?」

夏侯慕雲冷魅的眼中一閃而逝的邪笑,輕搖頭,愉悅的開口:「本候爺尚未娶妻,但等娶府上的夫人,只要夫人願意,八抬大轎上門迎娶,不知公子是否滿意?」

花玄雙眸閃過凌寒,這方慕雲搖身一變,竟然成了一個候爺,夏侯是貴族姓氏,看來他另有番際遇,不過師弟好像並不中意他這樣一個人,他過於殘暴血腥了一點,姑姑那樣一個水樣的女人哪能交到這樣凶狠的男人手上,記得師弟調查過這個男人,好像姑姑逃離方家那一天,他把服侍姑姑的兩個小丫頭扔進了狼群裡餵了狼,這件事姑姑還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傷心的。

「那就試試閣下的功夫如何吧。」花玄一招手,其他三個人都站了出來,其實除非他們願意,否則沒有人能打得過他們,倒不是說他們的武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是因為他們的兵器上塗了師弟提煉的失魂香,凡是練武的人吸進失魂香,功力慢慢便會退化,直至落敗,所以那個王爺才會很快敗下陣來。

夏侯慕雲一撩長袍迎風而立,烏髮隨風輕擺,頓時引來無數的尖叫聲,四個少年如四支利箭射過去,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陣歡呼聲,只見那刀光劍影中,幾個同樣出塵的人兒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煞是好看,青藍白相交的影子擰成了一股炫幻的色彩,在檯子上不時的變換。

只見夏侯慕雲每一招都帶著尖銳張揚的勢如破竹的攻勢,化凌寒於劍端間,直指少年的要害,只可惜這些人也都是使劍的好手,而所使的招式都是那些江湖上失傳了的功夫,一時間難分難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侯慕雲感覺到自己開始吃力,心下暗試內力,力道漸弱,不由心下大驚,這是怎麼回事?功力好像不受控制一般,難道是這些人使了詐,鼻端間細細的不可聞的香味,帶著甜膩的味道,看來這香有問題,忙提身凌空而站,收回姿勢,緩緩落到檯子正中,冷魅掃過幾位的面孔,沉聲開口。

「在下輸了,告辭,不過本候會再來的。」拋下這句話,一提身子落到下面,長歌趕緊遮住臉面,等了一會兒,小心的問小鳳:「走了嗎?」

小鳳點頭,滿眼疑惑,夏侯慕雲一看就是個好身手的,怎麼會打到一半突然說自己敗了呢,難不成塵兒搞了什麼名堂,一定是這樣,那麼先前和王爺比試也是使了詐的,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耳邊聽著身邊的議論,眾人同樣疑惑不解,怎麼打得好好的,突然自稱自己敗了呢?

「好了,姐姐,那個男人走了,你還是站起來吧。」長歌聽說那個男人走了,立刻站直腰桿,伸手摟著自己的腰。

「好了,我們回去吧,指望從這給我找個相公,只怕比公雞下蛋還難?」長歌不屑的挑唇,來了一幫無賴,一個比一個難纏,沒有一個是自己願意的,唉,真是可惜自己穿得這麼風度翩翩的出來欣賞,結果只看到一堆惹人厭的傢伙,回去吧,趕明兒個還不如讓我自個兒出馬到街上去拉一個呢?長歌心裡冷哼,掉頭望望身邊的人,這街上也沒看到啥好貨啊。

小鳳點了一下頭,見上面四個絕色少年已經一抱拳朗聲開口:「各位今天比武招親就到此了,如果有興趣明天再來吧。」圍觀的人便陸續的散開來,長歌順著人流往邊上走,正在大家依依不捨時,突然凌空響起一聲清寒的喝聲。

「慢。」一聲清音過耳,光聞其聲已讓人心內一震,只不知又是何人,本欲散去的人群再次往檯子前湧去,長歌被再次擠回中間去,心裡倒詫異萬分,又是誰啊?聽這聲音卻是悅耳動聽的。

花玄領著其餘的三個人回身立於檯子上,望向剛才發聲的地方。

一道白影凌空而破,旋身立於檯子之上,那張魅顏引得人群,一聲高過一聲的讚歎,美如遠山,眼如星辰,傲挺的鼻子下性感的唇微啟,細緻的肌膚在陽光的折射下晶瑩似雪,一頭海藻似的頭髮用藍色的絲帶隨意的攏在肩上,卻是分外的誘人,白衣勝衣,整個人好似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令人可遠觀而不敢褻瀆,生怕浸染了他的氣息。

一個美得過火的男子,卻又令人心生威懼,只因那眉宇間卻充斥著威寒霸氣,唇瓣飛揚,一挑手裡的橫笛,銳利悅耳的聲音響起:「在下百里流疏前來挑戰四公子,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娶到藍兒。」

「原來是百里公子啊,幸會了,那麼請出手吧。」花玄做了個請的動作,眼神陡的暗沉,他果然來了,師弟說要好好教訓他一頓,就讓他嘗嘗悶虧。

早在百里流疏出現時長歌就看呆了,這麼個傾國傾城的美男竟然來比武招親了,嗚,要是兒子敢給人家把這麼帥的美男整沒了,我就和他拚命,再聽這個叫百里流疏間竟然叫藍兒,頓時一愣,按理自己該討厭他才對,哪有沒見過人家就叫人家藍兒的,而且他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心裡納悶的想著,掉頭望著旁邊小鳳一眨不眨的望著百里流疏,頓時有一種想要霸佔著的意味,立刻推了推某女。

「這可是我先相中了的,你不許給我搶。」

小鳳好笑的點頭,她那是跟她搶啊,她是替她高興好不好,這個男人果然來了,或許他想起姐姐來了也說不準,小鳳暗自猜測著,再看姐姐還虎視眈眈的瞪著自己呢,忙開口。

「姐姐,我沒有和你搶,你看這裡這麼多雙眼睛呢?你怎麼單盯著我啊?」小鳳指了指周圍的目光。

長歌那叫一個憤恨啊,這是給我招親的,你們眼睛瞪得那麼圓幹什麼啊?真恨不得每人賞她們一個爆栗,而且百里流疏這個白癡男人笑得那麼瀟灑幹嘛,至少要凶一點,把她們嚇回去才是。

哼了一聲望向檯子,檯子上已經打了起來,看百里流疏一身白衣隨風輕擺,碧玉綠笛瀟灑的指上打下,毫不費力,看來他贏定了,要是花玄敢把自己相中的男人打跑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望著百里流疏的身影,長歌馬上又想到一個問題,他來比武招親,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怎麼辦?

不過眼下可無暇顧及那麼多了,就算有那麼一個女人,自己也要和她公平競爭,雖然自己沒人家長得漂亮,可好歹有顆二十一世紀來的腦子啊,一想到這不由得呵呵的笑著,口水就差流出來了。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某女的花癡夢還沒做到底呢,那檯子上的斗勢已經轉變,百里流疏顯然不敵四個少年了,漸漸的處於下風,邊打邊退,長歌一看,那叫一個心急啊,好你個花玄,你們哪是給我招親啊,分明是找人拚命來著,把人家相中的一個帥哥要打沒了,不行,立刻去找兒子,讓讓賠人家的帥哥。

長歌一拉小鳳的手,飛快的往後面奔去,小鳳莫名其妙的被姐姐拽著,忙開口叫了一聲:「姐姐,怎麼了?」

長歌的小臉蛋難看極了,腳步不停,嘴上也沒有閒著,辟里啪啦的叫了起來:「我要去找塵兒,他哪是給我比武招親啊,分明是拿我打著幌子,這麼帥的一個男人快要被他們打沒了,我讓他賠給我。」小鳳一聽,原來是姐姐心疼起那傢伙來了,其實塵兒一直在等他,一定是見他很長時間沒來讓花玄他們收拾他呢,可是姐姐不知道啊,還以為自己的相中的傢伙要被那四個傢伙打跑了。

一路飛奔回怡然居,離老遠就開始大聲的嚷嚷:「塵兒,塵兒?」穿過青石小板的路面,一腳跨進屋子,掉頭四下尋找輕塵,小丫頭迎頭福了一下身子:「夫人好。」

長歌放開小鳳的手,冷著臉兒:「你們公子呢?」

小丫頭指了指後面,小聲的說:「公子在後面呢?」

「好啊,這死小子竟然躲到後面去了,他娘的相公都被他們打跑了,他倒有閒情逸致躲在後面。」飛快的衝到後面去,輕塵正斜靠在籐條椅上睡覺呢,睡得正香甜呢,小臉蛋上揚起一抹笑,梨渦橫生,說不出的可愛漂亮,可是現在她可沒空欣賞他的睡姿,上前一把提起兒子的身子。

「藍輕塵,你給我幹的好事,還說給人家比武招親呢,絕對是騙子一個。」

輕塵掙扎了一下,其實他早就知道娘請過來了,只不過想逗娘親來著,誰知道她老人家竟然這麼大的火,忙睜開眼睛,關心的問:「怎麼了?是誰惹娘了嗎?」

長歌哪叫一個傷心啊,麗質天生的臉蛋上布著苦惱,一隻素手怒指著小輕塵的臉蛋,嘴裡一連串的話吐出來:「兒子啊,你哪是給我比武招親的,根本就不公平,人家好不容易看中一個,又快被你們打跑了,我不要招親了,這玩意兒太無聊了。」

輕塵一聽說娘親竟然看中了一個,視線忙移向鳳姨,難道娘親不用等那個百里流疏,又看中別的人了,那倒是再好不可了,小鳳搖搖頭,出聲補充:「剛才有一個叫百里流疏的傢伙來比武招親,姐姐相中了人家,可是眼看那傢伙打不過花玄他們,她就急了,生怕那個人被你打跑了。」

「喔,他來了,既來了,又怎麼會輕易就走了呢?」輕塵好笑的望著娘親,拉著她的手往屋子裡面走去,可惜某女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嘟嚷:「你確定那個人不走嗎?要是他一怒走了呢?你一定要賠我一個美美的帥帥的相公,否則我和你沒完。」

「好啊,如果那個人跑了,我就賠娘親一個美美的帥帥的相公吧。」輕塵故意拉長音調,然後朝外面叫了一聲:「進來吧,百里公子,我娘可是等急了。」

隨著輕塵的話音落,百里流疏走進來,身後跟著四個少年,長歌一抬頭,迎上,那雙燒灼的視線,熱切的望著她,心裡那叫一個恐慌,這個小孩子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人家在外面啊,滿臉緋紅,惱羞成怒的指著兒子:「你----,我不和你說了。」說完飛快的衝到門口,奪門而逃,也不去管身後百里流疏滿含深情的輕呼。

小鳳趕緊跟著她的身後追了出去,一到明月居裡,長歌趕緊用溫毛巾摀住臉頰降溫,兒子太皮了,怎麼能讓娘親出糗呢,這下沒臉見人了,小鳳走到她的身邊。

好笑的開口:「姐姐這會子害羞是不是太遲了,剛才人家可是什麼都聽見了。」

長歌扔下臉上的毛巾,飛快的撲過去捂小鳳的嘴巴,不依的大叫:「你還說,還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巴,你和塵兒沒有一個好東西,明知道人家在外面,竟然還讓我出糗,太可惡了。」

小鳳笑著躲閃,看來姐姐和那個百里流疏算是郎情妾意了,只是他們的未來還有很多路要走,那個王爺還有夏侯慕雲恐怕不是個輕易妥協的人,而且百里流疏可是雲霓的皇子,姐姐跟了他,不知道皇族裡的人是否認同,小鳳一個愣神,被長歌抓了個正著,摁到床上好一番糾纏。

小鳳忙連聲討饒:「好了,姐姐,人家不敢了,你饒過人家吧,好姐姐,下次再也不敢了。」

長歌放開小鳳的身子,從床榻上爬起來,衣衫都凌亂,頭髮都散了,小鳳忙拉過她的身子,給她整理好,悄聲說:「姐姐放心吧,那個男人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長歌臉色一下子又紅了,不依的冷哼了一聲,警告某女:「嗯,剛才好像才求饒過吧,怎麼又忘記了,是不是還想嘗嘗我的鷹爪攻啊。」說著呵起氣來,小鳳立刻認命的搖頭:「好了,不說了,不說了。」

而另一邊的怡然院裡,百里流疏盯著長歌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藍兒好像並沒有認出他來,她對他只有一個女人的傾慕,卻沒有以前的那種癡纏,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收回眼神,望著屋子裡的小鬼,塵兒都長這麼大了,只是好像太惡劣了一點。

「塵兒,」百里流疏跨進屋子裡,坐在椅子上,小丫頭奉上茶水,退了出去,四少年分立在屋子的兩邊。

輕塵望著百里流疏,四年的時間眨眼過去了,他失憶了,忘記了娘,原本也是情有可原的,現在他回來了,依然對娘深情不悔,不由得開心的笑了,他藍輕塵從心裡接受他了,對,只要他以後疼愛娘親,那麼他就會很開心的。

「流疏,我可是等了你很久,這次你有點慢了,下次再這樣的話,我就把我娘送給別人了,可不是單給你留著。」俏皮可人的話,落在百里流疏的耳朵裡,他細長的眉峰挑起,眼裡璀璨生輝,想到嬌羞的藍兒,心不禁一動,她依然如當初一般,單純得可愛。

「謝了。」一聲簡單的話語,充斥在惺惺相惜的兩個人之間,想到藍兒好像並不認識自己,流疏不由得奇怪的開口:「藍兒好像並不認識我?」

輕塵點了一下頭:「是的,她失憶了,當年她墜落懸崖時,後腦撞擊到石塊上,失去了記憶。」

流疏一聽到長歌失去記憶了,星目流轉,閃過心疼,忙開口:「難道沒法醫了嗎?」

輕塵搖頭:「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大問題,我是怕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來傷心,後來又怕你不來,她醒過來更傷心,好在你現在來了,我會用銀針放出她後腦勺裡的血塊。」

「好,現在就過去吧。」百里流疏心急的起身,輕塵掃了他一眼,俊逸的容顏難得一見的露出絲絲焦急,眼神間難掩癡纏,那種想要盡快見到心上人的急盼,輕塵瞭解這樣的感受,也不想折磨他,站起身往外而去。

一行人往長歌的明月居而去,而長歌待在屋子裡,仍為自己剛才被人家逮了個正著的事情懊悔呢,門外邊小圓急急的衝進來稟報:「夫人,小公子領著一個漂亮到不像話的男人過來了。」

長歌一聽,知道那個漂亮到不像話的男人定是百里流疏,一想到自己的話被人家聽了去,心裡那叫一個羞澀啊,飛快的躍下床,衝到門前關好門,還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擋住門。

小圓被關在外面不解的叫了一聲:「夫人,你這是幹什麼啊?小公子來了。」

輕塵一看小圓站在外面,對著門喊話呢,莫名其妙的瞪了她一眼:「你在幹什麼呢?」

小圓福了一下身子,恭敬的開口:「回小公子的話,夫人把門關起來,不准我進去。」

長歌一聽兒子的聲音,知道他們就在外面,越發下了死勁的抵著門,想到那個帥到不像話的男人,心裡那叫一個小鹿亂跳,撲通撲通的響個不停,那男人咋就那麼俊呢,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清潤如玉,使人如沐春風,沒有猥淫不潔的情緒在裡面,這使得她開心。

「娘,你開門啊,百里公子來看你了。」輕塵敲了敲門開口,不好意思的回頭望了身後高大挺拔的男人一眼,娘親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啊,百里流疏隔著那樣一扇薄薄的門扉,知道她還活著,心卻是漲滿了感動,老天把他們統統送回來了,今生他一定要好好珍惜,再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藍兒?」百里流疏的磁性的嗓音好似酒醇般甘甜,帶著醉人的清香,絲絲的傳進屋子裡的女人耳朵裡,令她的心頭閃過一陣陣酥麻,仍猶自掙扎著:「你們不會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試探的話語,通過門扉傳到外面幾個人的耳朵裡,眾人不由得一笑,誰不知這男人曾為她跳過崖啊,她才表達了那麼一點心意,人家犯得著笑話她嗎?輕塵輕聲的誘哄著長歌。

「娘,開門啦,沒人笑話你的,你再不開門,百里公子可就走了?」輕塵一個威脅聲落,退開一步,他可是太瞭解娘親了。

長歌一聽說人家要走了,哪裡還顧得上臉面的事,飛快的拉開門直直的衝了出來,被腳下的門檻一擋,飛身往前撲去,只見眼前身影一閃,她落入了一軀寬闊的懷抱裡,鼻間傳來清幽幽的香味,一股男性好聞的氣味充斥在週遭,抬頭對上那雙黑潭一樣的深眸,好像裡面威載著千年不變的深情厚意,就那麼癡癡纏纏的吸附著她,眸光糾纏,好像她本該就這樣依附在他的懷裡,天經地義的事情。

「藍兒沒事吧。」百里流疏寵弱的問,長歌一個回神,天哪,整個臉龐瞬間紅到耳後背,人家不會以為她是投懷送抱吧,趕緊站直了身子,低垂下頭,雙手無措的搓著衣服,點了點頭。

「沒事。」流疏看著她的羞澀,忙伸出玉洋的蔥指,扣過她的柔夷,五指相纏,好似纏住了一生一世不變的情話。

「娘,我決定放掉你腦子裡的血塊。」輕塵看著旁邊那個一臉嬌羞,完全小女人的娘親,這變化也太大了吧,怎麼和那個粗魯潑辣的女人一個天一個地呢?

「你不是說還有其它的病症嗎?」長歌擔心的抬起頭,她的美好人生才剛開始,千萬不要再把她整傻了什麼的吧?一臉的不情願,冷瞪著兒子的小臉蛋。

輕塵揚起小眉毛,掃了百里流疏一眼:「你確定是要定了這個女人嗎?也許你會發現她和你想像的不一樣。」

長歌睜大眼不依的緊抓著流疏的手,生怕人家變卦似的,下了死命的瞪過兒子:「你確定是我兒子嗎?為什麼總挖我的牆角呢?」

小輕塵再不敢在虎頭上摸須,連忙笑嘻嘻的開口:「娘親別氣,人家和百里公子開個玩笑罷了?」

惡魔成長卷 092 柔情蜜意

百里流疏好笑的看著他們娘倆鬥嘴,長歌蹙起嘴,不悅的怒瞪著塵兒,雙腮氣得鼓鼓的,真是可愛極了,流疏緊握了她的手一下,柔聲開口:「藍兒不用生氣了,塵兒逗你呢,來,躺到床榻上,塵兒要為你施針了。」

長歌回望著他柔情似水的眸子,一汪清潭好似千年磁鐵般吸附著她,令她深陷在其中,真有點難以理解為什麼自己這麼受他的吸引,難道自己確實是一個花心好色的女人,被美色所迷,疑惑的想著,依言躺到床上。

小塵兒坐到床榻邊,看娘親似乎有些緊張,忙出聲安慰:「娘親,沒事的,你不用緊張,很快就好了,而且不會感覺到疼痛。」長歌點頭,緊閉雙目,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流疏好笑的蹲下身子,伸出手輕握過她的手,一股溫熱的氣流傳到她的身上,長歌睜開眼,望進那雙柔情萬千的水眸,奇異的平復了心內的緊張惶恐。

流疏點頭示意輕塵動手,小輕塵瞄準穴位飛快精確的扎進去,輕輕的轉動兩圈,長歌腦門兒一皺,感覺像蚊子叮咬似的,整個腦子熱熱的,酸酸的,頭腦模糊起來,有些疲倦的感覺,打了一個哈欠,慢慢的睡著了。

輕塵滿意的點了一下頭,他剛才給娘親扎的是睡穴,她自然很快就困了,這會兒才真正的放淤血,取出細長的銀針,分別紮在腦後穴和下顎的百花穴,細細轉動數秒,然後置銀針於腦子上,大約等了一刻鐘的時間,自行取出銀針,輕塵鬆了口氣。

「她會恢復記憶嗎?」流疏擔憂的望著床榻上的人兒,熟睡中猶自緊拽著他的手,稍一動,卻更緊的拉住,想到她對自己如此依賴,他的心裡便溢滿深深的柔情,不由得憶起落崖前她的話。

流疏,我許你一個來生,現在他不但要來生,還要今生,今生與卿抵足而眠就是此生最大的願望。

「放心吧,對我的醫術有點信心好不好?要知道我可是醫聖的弟子啊。」輕塵很臭屁了一句,臨了領著四個少年走出去,還瞪了一眼那些沒眼頭見識的丫頭,那是夫人的,你們眼都看直了幹嘛。

小鳳領著兩個呆了的丫頭走出去,順手掩好門,屋子裡一下子寂靜無聲,流疏執起長歌的手緊貼上自己的臉頰,輕聲的低喃:「藍兒,以後我會帶你看遍大江南北,我知道你是最受不得約束的人,所以我們會過著只羨鴛鴦不慕仙的日子,那一直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夕陽的餘輝灑在打開的窗欞上,那迎風擺動的茜紗飄蕩著,淺淺的光耀在長歌潔淨無瑕的臉蛋上,緊闔的上眸下投射一個隱影,使得整張小臉蛋格外的迷人,流疏一手握著她的纖指,一手輕撫她的臉頰,藍兒,你會記起我嗎?

長歌一直睡到月色爬上柳樹梢,整個人才悠悠的醒過來,看著自己的小手握在一隻大掌中,驚奇的抬眼望去,只見床榻邊的男人正緊握著自己的手,雙眸柔情的望著自己,那眼眸可以溢出水來,原來是流疏,往事如煙般從腦海裡滑過,這個男人在毒王峰下絕決的陪著她一起跳崖,想起那時的他,不由得胸腔裡滿滿的深情漫出來,原來這個帥到不像話的男人被自己早就預定了下來,這感覺真好。

「流疏,你來了?」柔情萬千的話,卻不同於先前的羞澀,流疏知道她憶起了之前的事情,心裡分外高興,一時間癡癡而望,兩個人的眸光糾集到一起,長長久久的不願分開,流疏看著滿臉俏紅的女人,心內情愫綿長,望著那艷紅似血的紅唇,不由得想起落崖前的一吻,冰薄卻讓人記憶深刻,緩緩的往那張俏臉移去,長歌的心小鹿亂跳,正欲掙扎,那房門撲通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

百里流疏一記冷眼掃過去,摔倒在門邊的一堆人七手八腳的爬起來,上下撣著灰塵,尷尬的訕笑。

「都是你啦,整個人都趴在我的身上了,要不然門怎麼會壓壞了。」花玄埋怨身後的衣昊,衣昊委屈的說:「你們都看得見,只有我看不見,當然要往前面湊近一點了。」

「好啦,好啦。」小輕塵在後面笑著開口,原來他讓他們探探風的,沒想到這幾個傢伙太認真了,竟然破壞了人家的好事,唇角揚起賊笑,圍著的人立刻讓開一條路來。

某小子走到流疏的面前,一臉的奸笑:「好了,疏啊,我們是好心過來叫你們去用膳的,恭喜我娘恢復記憶了,少白立刻去放鞭炮慶祝一下。」

少白立刻笑著接口:「好啊,一起去放煙花吧。」伸手叫走另外幾個仍想賴著的傢伙。

長歌那叫一個憤恨,這些死小子,沒一個正經的東西,臉色早紅得像一個煮熟了的蝦子,幸好天色已暗,根本看不清楚,趕緊坐起身,流疏伸手扶著她的身子坐到旁邊來。

「姐姐,你真的記起以前的事情了?」長歌點一下頭,笑著開口:「是的,鳳兒,我什麼都記起了,原來我早就認識流疏了,還說自己怎麼總好像認識他呢。」

小鳳伺候長歌起身,流疏站在她身後,望著她靈巧的身子,心裡的惱火早煙消雲散了,他和藍兒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可是也不能聽任這些小子霸佔了自己的準新娘吧,流疏飛快的搶過長歌的素手,站在她的第一手位置,這是他專屬的地方,性感的唇角飛揚,噙著冷魅的笑,烏黑的眸中耀著燭火點點,透出誘人的關澤,早看呆了被他搶到手裡的女人。

長歌抿嘴而笑,這感覺好幸福啊,要是一輩子都這樣也不枉自己穿到古代一次,找到了摯愛一生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是否能經受得住時間的磨練,心這一刻卻是甜的,從心裡膩到嘴裡。

「藍兒,走,我們去用膳。」流疏拉著長歌的手往外走去,輕塵在後面不依的大叫:「這叫啥事啊,那是我娘好不好?還沒輪到你呢?」

可惜前面偉岸的男子愣是沒聽見,望向身側的女子,兩人相視而笑,誰理後面那個小鬼啊。

輕塵那叫一個怨恨的,這娘也太色了吧,真是色女一號,這一想起人家來,早把兒子拋到後邊去了,以後只怕她都粘著這男人了,自己即不是很慘,這算不算自掘墳墓,不甘心的對著前面的影子大叫:「等等我,不准躲起來做不該做的事。」

小身子飛奔而去,身後的小鳳和兩個小丫頭哈哈大笑,想不到小公子竟然吃醋了,太可愛了。

用完晚膳,流疏本來就想和長歌散散步,可那小鬼整晚看著他們,還美其名曰,要娘親潔身自好,明明是自個兒吃醋來著,可惜一整晚美好的時光都被某個臭小子破壞掉了,長歌怒目而視,一點效果也沒有,不要啦,人家想和流疏連絡連絡感情呢,有誰能好心一點把這死小鬼給拐走。

可惜死小鬼比誰都精,愣是眨巴著雙眸盯了娘親一整晚,直至最後大夥兒都熬不住了,長歌和流疏道了別,分手回院子休息,輕塵粘在娘親的身邊,像只哈巴狗似的噌來噌去的。

「娘,今晚人家跟你睡。」仰起小臉蛋,楚楚可憐的哀求,可惜某女正惱火偷腥不成,狠瞪了臭小子一眼,嬌喝一聲:「滾,今晚老娘一個人睡,你給我立刻消失,否則我打斷你這個不孝子的狗腿。」

輕塵飛快的閃過一邊,很無辜的說:「這算不算是慾求不滿呢?」一臉懷疑的喃喃自語,偏那聲音剛好讓人家聽見了,長歌那叫一個生氣的,飛快的扔起絲綢枕頭擲過去,某人像泥鰍一樣滑了出去,拋下哈哈的大笑聲。

小鳳走進來看長歌氣得鼓起嘴巴,像一隻青蛙般瞪圓了大眼睛,忙關心的問:「怎麼了?姐姐,是塵兒惹你了嗎?」

長歌趴在薄被上哀怨的歎氣:「人家想和流疏培養培養感情,可那死小子偏整晚守著人家,這叫啥回事啊。」

小鳳好笑的聽著長歌的抱怨,原來是氣惱兒子打斷了自己的良辰美景啊,不由挑高眉示意:「姐姐,快過來盥洗睡覺吧,明天可是美好的一天,你們久別重逢,難道沒有想到什麼地方去玩,可以甩掉那小子啊。」

長歌一聽,來了精神,鳳兒這個建議不錯,飛快的翻身下床洗臉,收拾一番上床睡覺,明兒個一定要躲開那小子,千萬不能讓他壞了自個的好事,那麼一個美男,還沒吃乾抹淨呢。

第二天天還沒亮呢,長歌就偷偷的爬起來,盥洗一番,拉開門準備去客房叫流疏,誰知門外赫然立著單手支著牆的帥哥,不是流疏是誰?那琉璃似的眸子裡閃著晶亮的暗光,望著長歌璨然一笑,揚起魅惑人心的笑意。

「藍兒,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走吧,咱們偷偷溜出去逛早市。」

長歌不禁莞爾一笑,想不到兩個人竟然心有靈犀一點通,點點頭,伸出小手放進那雙象牙般美白的手心中。

流疏一握長歌的手輕盈盈的穿過遊廊,往後園拐去,天際隱隱透出一絲青牙白,映襯得花草樹木霧濛濛的,露水沾濕了兩個人的眉毛,衣襟,不由得相視一笑,走到圍牆邊,流疏一摟那不堪一握的纖腰,腳尖一惦長衫舞動,帶著長歌跳躍到圍牆外面去。

圍牆外面早立著一片駿馬,馬後跟著同樣騎馬的紅袖和綠荷,長歌朝她們善意的一笑,沒想到她們也來了,之前一直沒見到她們,還納悶流疏的手下都去了哪裡,原來她們都隱在暗處。

「藍姑娘好。」紅袖客氣恭敬的在馬上福了一下身子,她知道這可是未來的襄陽王妃,二皇子剛被封為襄陽王,那麼藍姑娘一定會成為爺的王妃的,而且皇后娘娘有意立爺為太子爺,到時候這位藍姑娘可就是雲霓的皇后娘娘,權傾天下的女人。

「嗯。」長歌點了一下頭,下一刻鐘身子已經被流疏給拎上了馬,穩坐在他的懷抱裡,他身上花草的清香鑽進她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氣,縮進身後的懷抱裡,他用長長的披風遮掩住她的身子,好似她就是他手心裡的一塊珍寶,馬兒達達的走在街市上,早起的人們吆喝著賣起早點來,賣菜的攤販們羨慕的望著他們,他到哪裡都是鶴立雞群最吸人的一個,可是他冰霜一樣凌寒的面容令多看兩眼的人們飛快的掉轉頭,這男人可不是吃素的,他的溫柔只針對她,他那如陽光般和煦的笑容是屬於她的。

「藍兒,我們去用早膳吧,你肚子一定餓了吧?」流疏低下頭問緊貼著自己的小女人,她的身子嬌小的契合在自己的懷抱裡,那般天衣無縫,她注定是他的另一半。

「好啊,肚子真的好餓喔。」長歌從披風後面露出清秀的小臉蛋,猛點著頭,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流疏一拉韁繩,馬兒撒足狂奔,迎風而駛,真舒服啊,難怪古代人都喜歡騎馬呢,原來是喜歡這份坦坦蕩蕩的豪爽,迎風而駛的快感。

「啊,真舒服啊,我也要學騎馬。」長歌伸出腦袋仰望著上方俊逸的臉孔,流疏好笑的開口:「好啊,不過從馬上摔下來可不許哭鼻子。」

「你說的是誰啊?我嗎?」長歌皺緊小鼻子,那種丟臉的事情她是絕不可能做的,再怎麼樣也是從現代過來的,會讓一匹馬打敗嗎?不屑的伸出小手摸摸馬頭,馬老兄待會兒可千萬不要把我甩下來,那太丟臉了,拜託拜託,馬兒一仰脖頸,好似和她對抗似的,氣得她在心裡冷哼,不就是一匹馬嗎?看我用完了早膳不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就不叫藍長歌,跟你姓,孬馬。

流疏帶著長歌來到風雲樓用早膳,店小二一看流疏的面貌,竟看呆了,紅袖冷冷的怒斥一聲:「看什麼呢?」

長歌緊追著一句:「小心你的眼珠子掉出來,他是你能看的嗎?」說完伸出手臂套進流疏的臂彎,那態度表明這是我的東西。

流疏本來冷峻的面容生生的被這丫頭給破功了,笑瞇瞇的望著她一副想把他藏起來的表情,越發的笑得可人,逗得長歌踮起腳尖,貼著他的耳朵憤怒的警告:「你的牙齒白啊,笑成那樣?」

流疏一個旋身摟她到身邊,俯身開口:「我只對你一個人笑,其他人靠邊站,永遠也不會有這麼一個人。」

他的一句話立刻讓長歌想起以前他身邊那個溫婉美貌的女子來,不由得蹙起嘴兒,悶聲跟著店小二往二樓走去,那臉色可就晴轉多雲,相當的不耐看了,流疏納悶的跟著她的身後走進二樓靠窗的包廂,點了一桌子的點心,還有各式類粥,配上精緻的小菜,等店小二走了出去,流疏伸出手拉過長歌的手,好奇的問。

「藍兒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嗎?告訴我立刻斬了他。」

長歌的小手一直指到流疏傲傲挺的鼻尖上,流疏一臉驚訝的開口:「我嗎?我疼藍兒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惹我們家的藍兒生氣呢,那麼流疏先自罰一下,算做是給藍兒賠不是了,然後藍兒再告訴我,究竟我是哪裡惹藍兒了?」流疏說完,飛快的揚起手打了自個的手心一下,然後琉璃眼眸笑意盎然的望著長歌,長歌早被他的動作逗笑了,拉過他的手,細心的揉了一下,擔憂的說。

「人家只是想起以前和流疏在一起的那個女人了,她是誰呢?流疏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說。」

百里流疏的眼眸滑過一絲陰狠,唇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冷哼一聲:「藍兒不需要知道那個女人,她只不過是一個死不足惜的賤人罷了。」長歌看著他嗜血的面孔,不由得緊張的拉了拉他的手:「流疏,這樣的你好奇怪噢。」

流疏回給長歌一抹暖人的笑,伸出大手摸摸長歌的臉蛋,輕盈如水的聲音響起:「藍兒只要記得,此生我不會對藍兒說一句不堪的話,不會讓藍兒傷一點心,相信我嗎?」

長歌望著他幽幽的眼神,是執著,是眷戀,是千古不變的深情,若不是有情,怎麼可能為她跳崖呢,若不是有愛,怎麼可能在四年後還來找她呢?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她穿越千年而來,原來就是為了找到他,一生一世眷念的人。

兩個人浸透在柔情中,偏那店小二破壞氣氛的推門走進來,手上端著托盤,擺著各種點心,一一的端到桌子上,桂花糕,綠豆餅,芝麻丸,什麼都有,應有盡有,長歌一時看得眼花繚亂,不由得勾動肚子裡的饞蟲,口水直咽,流疏好笑的拿起筷子挾起碗裡的桂花糕,大力的咬了一口,果然入口即化,香甜可人,不愧為風雲樓的特色點心。

「好吃嗎?」流疏柔聲問,自己根本沒動筷子,直盯著對面的佳人,那張紅艷艷的小嘴於他來說,更是誘惑人心,心裡一動,熱流四竄,一直以為自己是不近女色的,卻原來只是未遇到中意的女子,像現在每時每刻面對著藍兒,他只覺得熱血沸騰。

惡魔成長卷 093 騎馬趣事

長歌見流疏根本沒動筷子,奇怪的抬頭,嘴裡塞滿了一嘴糕點,還不忘含糊其辭的問:「你怎麼不吃啊?」

流疏趕緊倒了杯水遞過去,小心的叮嚀著:「你慢點,千萬不要噎著了?」

誰知他的話音落,對面的女人偏就噎著了,伸頭縮脖子的做著怪動作,嚇得流疏趕緊走過去拍著她的後背,遞過去一杯水,好不容易順過氣來,某女衝著人間擠眉毛瞪眼睛的:「流疏啊,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吃東西的時候,說噎啊?嗆啊什麼的?你看差點把我背過去了。」

流疏並不反駁,只柔聲叮嚀:「下次吃東西慢一點,那樣狼吞虎嚥的太危險了,」說完拿出袖子裡的白色綢絹細心的給長歌擦了擦唇邊的碎屑:「要不要再吃一點?」

長歌趕緊搖頭:「差點噎死,還是不要再吃了,你都沒有吃,還是吃一點吧。」

流疏看著她吃,自己竟然一點也不感覺餓,難怪古人說秀色可餐,果然不假,望著喜歡的人心裡竟溢得滿滿的,絲毫不感覺餓,伸出手拉起長歌的手,飛快的走出包廂:「好了,我帶你到一個地方去學騎馬。」

「好啊,」長歌立刻高興的歡呼起來,紅袖在身後望著他們兩個人快樂的樣子,眉眼梢都是笑,爺多久不曾這麼開心過了,幸好藍姑娘又活了過來,才讓爺真的回來了。

流疏帶著長歌策馬狂奔,不知跑了多少裡的路,只覺得人煙越來越少,青山綠水,白雲飄蕩,河堤邊楊柳飄飛,野花招搖,空氣中吹著清新的香味。

「藍兒看這裡怎麼樣?」流疏抱著長歌嗌躍跳下馬背,放開手。

長歌調頭打量四周,好一個幽雅的環境,靜謚的林子裡只聽到黃鸝清脆的名叫,滿山綠葉環繞,野花遍佈,曠野寬闊,確實是個練馬的好地方,長歌點了點頭:「不錯,這地方倒真是挺適合練馬的。」

流疏牽過先前騎的馬,做了個示範給長歌看一下,長歌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了,看著別人做當然簡單了,可是真等到自己走到那匹馬前時,用手比劃了一下,天哪,自己和一匹馬差不多高,只見這大傢伙正用鼻孔朝著她吹氣呢,長歌那叫一個生氣,學著流疏的動作,飛快的一拉韁繩,準備來個一躍而上,可惜一躍未上,倒是下了,一屁股摔到地上,疼得直哼哼,再看那匹該死的馬,眼神都是不屑了。

流疏趕緊走過去扶起長歌的身子:「怎麼樣了?有沒有摔傷啊?」

長歌一搖頭,怒指那匹馬:「你看這馬竟然敢笑話我,今兒個我一定要學會騎這匹馬,要不然我一定會被它嘲笑死的。」

流疏寵惜的揉了一下她的秀髮,給予她鼓勵:「我相信藍兒一定有這個能力的,不看我們藍兒是什麼人嗎?」

一句話把某女的積極性抬得高高的,對,我是什麼人啊,就不信學不上騎你這匹馬,再次走到馬邊,緊拉住韁繩,心裡默念了一二三,躍身上馬,可惜再次摔了也仰巴叉,這下長歌氣得快哭了,這時什麼爛馬啊,最重要的是流疏一定笑話人家了,嗚,我是沒臉見人了,乾脆摀住臉算了。

流疏奇怪的閃身到長歌身邊,蹲下來望著摀住臉的女人:「怎麼了?摔到臉了嗎?」緊張擔心的問。

長歌氣惱的恨鐵不成鋼的大叫:「人家沒臉見你了,這叫什麼事啊,連一匹馬都騎不了,你一定在心裡偷偷的笑話我對不對?」

流疏一聽,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女人臉皮太薄的緣故,鬆了口氣,輕聲開口:「我沒有笑話你,學騎馬摔一二次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有的人要摔十幾次甚至二十幾次再會騎呢?」

長歌照舊摀住臉,確認一下:「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真的沒在心裡笑話我嗎?」

流疏拉下她的手,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裡面一片坦誠,絕沒有絲毫嘲弄的意味,只是那雙眼睛含著的是深深的情意,長歌差點陷進去,趕緊爬起身,再奔到馬邊,藉以掩飾自己的緊張。

流疏走到她的身前,再次示意了一下,讓她在拉韁繩的時候手腳並用,然後是身子往上躍,這些動作是一連貫形成的,長歌仔細的看了一遍,默念了一下,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流疏讓了開來,示意她再來一遍。

這次長歌充滿了信心,隨著拉起的韁繩,整個人借助著自己少得可憐的輕功一躍而上,終於跨坐到大馬的背上了,不由得開心的放手歡叫:「流疏,你看我上來了,我上來了,太好啦,馬啊馬,這下你還得意不,還驕傲不,知道嗎?我是人,而你是一個動物,想和我鬥,你嫩了點吧。」就在某人張牙舞爪手舞足蹈時,這匹馬顯然忍受不了她的出言相譏,頓時來了狂勁,撒足狂奔,嚇得馬上的人兒大叫:「流疏救我?救命啊,這馬要殺人啦?」

流疏又好氣又好笑,可心裡卻緊張得要命,沉聲命令馬上的人兒:「快拉住它的韁繩,藍兒,」可惜那女人嚇得連韁繩在哪都不知道了,前後左右的摸索了一圈,花容失色的大叫:「沒有啊,」

流疏早飛身提袍,直奔馬頭而去,整個人騰空而起,伸出手凌空摟抱過她的身子,一個借力旋轉,整個人往大樹上撞去,再擊落到地上,成了長歌的肉墊,而長歌緊緊的壓住人家,一雙手大刺刺的死霸住人家脖子,嘴對嘴的碰觸到一起去了,頓時羞得面紅如血,正準備抽身過來,流疏飛快的一個旋身,壓倒了身上的人,緊緊的壓上那張柔軟的唇。

比相像中的要柔軟香甜得多,輾轉吮吸,想要得更多,他的舌飛快的滑進準備呼吸的小嘴裡索取更多,原來只一個吻便可以攪動人的整個心魂,牽動著他所有的思緒,體溫升高,他絲毫想要得更多,一手緊扣著她的後腦,一手摟著她的身子恨不得鑲嵌進自己的身體來,合二為一,直至變成一個人,緩緩的滑落到她的下額,鎖骨,襟口微開,他的身子緊附著她,火熱燒灼的吻落到她潔淨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深深的屬於他的印記,長歌嬌羞的嚶嚀一聲,引得他更加的亢奮,大手不由得滑到她的腰部,忘我纏綿的拉開那束縛著她身子的腰帶,那玉一樣潔白的身子刺激了他的眼,晃了他神,發出像野獸一樣激盪動人心肺的讚歎,再次找到她的唇纏綿的攪在一起,兩軀身子緊纏在一起,翻滾到一邊。

可就在這時一聲特兀的聲音響起:「爺,你怎麼了?」

紅袖的聲音忽然從耳邊響起來,百里流疏一下子醒過神來,飛快的拉好藍兒的衣服,眼裡那叫一個凌寒,如果眼光是利箭,他早刺到紅袖身上去了,而紅袖後知後覺的終於知道她打斷了爺的好事,而此時爺正赤紅著一雙慾求不滿的眼睛怒瞪著她呢,嚇得她撲通一聲跪下來,開口求饒:「爺,饒命。」

「滾,馬上給我滾得遠遠的。」百里流疏那叫一個惱怒,冷聲命令,紅袖趕緊的一閃身消失在他們的眼前,長歌縮在流疏的身後,想到剛才紅袖看到了一切,心裡那叫一個羞澀,飛快的整好衣服,臉紅得像天邊的太陽,流疏幫她整理好衣衫,他們有的是時間,他剛才是太激動了,以前總生怕自己對女人提不起興趣,甚至害怕自己是個異類,可現在證明自己是真正的男人,他比什麼都高興,只是因為以往沒有碰到對的人,所以才提不起興趣,像藍兒只要一個吻便可以挑高他身上最大的熱情,這已經足夠了,他們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纏綿。

「我們回去吧。」流疏整理好長歌的衣服,抱起她的身子飛快的躍上那匹早已安靜了下來的大馬,長歌雖說很害羞,可心裡還是願意和流疏待在一起,忙小聲的說:「我們到街上再逛逛吧,好不好?」

那小臉蛋水潤般可人,流疏哪裡會拒絕她,剛才還怕藍兒惱怒他呢,現在看來藍兒也是心動的,都怪那個紅袖壞了自己的好事,想自己壓抑得多辛苦啊,不過藍兒沒生氣倒是高興的事情,流疏漆黑如墨的眸中好似要溢出水來,望著懷裡的小女人,兩扇蝶翅般濃黑的睫毛煽了煽,撅起櫻紅性感的唇,那唇被自己親得越發的鮮亮如血,不由得心神一蕩,再不敢看一眼,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忙抬頭望向別處。

此時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流疏抱著長歌一躍身下了馬,拉著她往前面走去,後面跟著的紅袖趕緊把馬牽過去,自個兒壞了爺的好事,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心裡有多鬱悶了,自己哪裡還敢上前找罪受還是離得遠一點好,這樣安全。

長歌好奇的看著大街上木偶等手工藝品,一會兒這個攤子上看看,一會兒那個攤子上看看,興高采烈的拉著流疏穿街游巷,身後的紅袖一臉歎息,爺一個堂堂的王爺淪落為一個拿東西的小奴才了,而且還是個歡天喜地心甘情願的小奴才,如果皇后娘娘看見一向冷漠的爺對一個女人言聽計從,把人家捧成寶的樣子,一定氣瘋了不可,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從來不和自己多親熱,竟然如二十四孝中的孝子般對別的女人,估計藍姑娘和皇后娘娘還有得磨,紅袖望見前面爺高興的點頭,再次捧上手一樣東西,不由得輕歎一聲。

「這個也很漂亮是不是?」長歌拿起一個繡得精細的香包,揚了揚問身後的百里流疏,只見那張俊顏立刻點頭,溫柔的笑著說:「嗯,是蠻好看的。」

長歌一聽他說好看,自然不會放過,伸出手把錢遞了過去,卻發現那姑娘好久沒接錢,忙抬頭望過去,只見她正嬌羞的望著百里流疏,眼神大刺刺的直放電,就差流口水了,長歌那叫一個氣惱,這時我男人好不好,飛快的伸手從流疏手裡拿過那個香包扔進繡筐裡,冷聲說:「我們不要了?什麼人啊,色女一個。」伸出手拉住流疏的身子往回走,再看街上很多人,尤其是女人都愛慕的打量著流疏,這些人幹嘛都看她的流疏啊,護寶似的飛快擋住流疏的身子。

「我們回去,這下女人好像沒見過男人似的。」長歌不滿的嘟囔,卻不知她身後的男人,一記凌寒的雙眸掃過去,身後的女人頓時涼了一大片,原來這個美到不像話的男人只對著他身邊的女人笑啊,那女人好幸福啊,所有女人在心裡自怨自歎,而走在最前面的女人還氣恨難平的掉頭叮嚀某男:「流疏,下次出來你不許隨便笑?只准在家裡笑,知道嗎?」

流疏心內暗喜,臉上不動聲色,輕輕的問:「藍兒這是吃醋了嗎?」

「吃醋?哈」某女立刻大笑,搖頭否認:「那種事情我怎麼會做,太遜了,我會吃醋,我只是怕人家中了你的毒而已,誰都知道你是個不輕易動心的人啊,要是人家傷心了怎麼辦?」長歌振振有詞的強辯,只是流疏知道她越是掩飾越表示心裡的在意,心裡真是開心,眉眼梢都化成萬千的柔情蜜意。

逛了半天眼看著中午了,流疏建議用了中膳再回去,長歌立刻點頭如搗蒜,想也知道自己回去後兒子一定會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們,還不如在外面多相處會兒呢,心裡甜甜的望著前面的身影。

依舊是風雲樓,不一樣的是這次流疏緊拉著長歌的手,他們的關係自從早上的那一吻,更親密了,兩個人嚴然一個人般親密,店小二看得直愣神,忙照舊把他們領到早上的包廂去,流疏點了幾樣長歌喜歡的口味,小二很快的端了上來,長歌看著一桌子的菜,因為心裡太高興,不由得出聲開口。

「小二哥,給我來點酒吧,我今兒個高興,就想喝一點酒。」

流疏不知道長歌能不能喝酒,可看她一臉興奮莫名的光輝,自然不想掃了她的興頭,便點了下頭吩咐小二下去打一斤酒上來,店小二很快把店裡的招牌酒『十里香』送了一斤上來。

長歌高興的為自己和流疏倒了一杯,舉高酒杯,慷慨陳詞:「流疏為我們都活著乾一杯吧。」

流疏聽她如此說,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輕聲示意她喝慢一點,這酒的後勁很大,他怕她受不了,長歌一甩手,很豪邁的開口:「沒事,你不知道我是千杯不醉嗎?」

流疏好笑的點了一下頭:「好,你是千杯不醉,那就喝一點吧。」說完仰頭一飲而盡,長歌見流疏幹掉了,自己也很豪爽的一仰頭把酒倒進嘴裡,那叫一個辣啊,舌頭直伸,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覺得一下子頭就重了起來,眼前的流疏變成了好幾個,長歌飛快的撲過去,壓著流疏的身子,大聲的命令道:「不准亂動,一動就變成好幾個了,是不是想跑了?一個也不准跑。」

流疏哭笑不得,這哪是千杯不醉啊,根本是滴酒不能沾啊,忙坐好身子準備把她帶回府去,卻誰知那女人香酒下肚,色膽包天,扳正流疏的臉蛋,直直的對著人家的唇吻了下去,邊吻邊噴巴著嘴念叨:「這真好吃,真好吃。」

流疏一下子忘了反應,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反應是,從此以後再不能讓她靠近酒杯半步,要是以後再沾酒抱住身邊的男人就親,他不是虧大了嗎?不過眼前佳人投懷送抱的香吻可不能錯過,流疏大手一扣,穩住她的後腦勺,猛親那張香甜的小嘴兒,唇舌纏繞,真是個消魂纏綿的香吻,若不是在這包廂裡,恐怕他真的忍不住會要了她的,流疏略鬆了一些,包廂的門恰巧的被人拉開了,紅袖那雙臉慘白一片,自己真倒霉,怎麼又撞壞了爺的好事,這下非被拆了不可,百里流疏那張謫仙般俊美的臉此刻變成了一張包公臉,冷寒的開口。

「今晚在院子裡跪一夜,好好反省一下。」

紅袖那叫一個委屈,她哪知道他們這麼熱情啊,跟了爺十幾年,從來他都是一個人,她已經習慣了,所以總是忘了敲門,好了,爺真是一個見色忘手下的傢伙,紅袖嘟囔著暗哼,百里流疏冷聲問:「什麼事出這麼急?」

紅袖趕緊恭敬的回話:「是樓下的店小二問爺是不是還要別的菜式?」

惡魔成長卷 094 麻煩上門

流疏低下頭望了懷裡的小女人一眼,早醉得一塌糊塗了,還吃什麼菜啊,她根本是一口菜還沒吃呢,縮在他的懷裡,死巴著他叫囂:「不准看別的女人,這誰啊?」長歌醉眼朦朧的盯著門口的女人,大刺刺的揮著手,一把抓過流疏的衣襟,拍著了的胸口,對紅袖哈哈笑著說。

「看見了嗎?這男人帥吧,是我的,懂嗎?你別宵想,想也沒用,他是不會喜歡你的,趕快走吧。」

流疏又好氣又好笑的望著巴巴拽住他的丫頭,聽她說著亂無章法的話,心裡卻是竊喜的,想不到她對他的獨佔欲這麼強,不過他願意給她獨佔倒是真的,對別的女人他根本提不起興趣來。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流疏命令紅袖,紅袖立刻點頭走出去,包廂裡的女人還不放鬆的大叫:「這就走啦,以後再不許來了,再來我就揍你,流疏是不是?」

流疏立刻配合著她點頭,拉開她緊攥著的手,一伸手抱起她的身子,寵溺的點頭:「是,下次誰和藍兒搶我,就滅了她。」長歌一聽流疏的話,才滿意的點頭,乖巧的像一隻貓咪似的縮進他的懷裡。

流疏抱著她往樓下走去,紅袖已經結了帳,領著綠荷跟著爺的身後往外走去,樓下的吵雜聲瞬間消失,一下子寂靜無聲,很多人望著百里流疏,眼都看直了,這男人一身高貴的狂傲,那張臉真是俊到連女人都羞愧,就是他身邊的丫頭也都美貌俏麗,而他懷裡的女子不知生成何種模樣,只見他冷冷的掃過眾人一眼,看的人立刻低下頭,店小二飛快的奔到他們面前,恭敬的送他們。

「客官好走,下次再來啊,」紅袖點了一下頭。

流疏逕自走出去,長歌從他的懷裡探出半邊腦袋來,奇怪的開口:「流疏,我們到家了嗎?」

「還沒呢?你安心睡吧,很快就倒了。」柔聲的話語,驚了整個酒樓裡吃飯的人,想不到這樣一個集凌寒狂怒內斂的人,卻是一個深情的男人,不由得羨慕起他懷中的女子,真是得天獨厚的寵愛啊。

流疏抱著長歌上馬往摘星閣而去,一路上長歌不安份的扭動著身子,在馬上東搖西擺的讓流疏半刻也不消停,可是照顧她,他心裡很樂意,雙臂牢牢的把她困在懷裡,一手摟著她的腰肢,一手拉著韁繩,飛快的朝摘星閣疾駛而去。

摘星閣門前,輕塵一臉黑線條的守在門口,看著流疏從馬上把娘親抱下來,不悅的冷哼:「我娘怎麼了?」

流疏薄唇一啟,淺語:「她喝醉了,」抱著她的身子往裡面走去,那長歌一聽到兒子的聲音,立刻翹起頭來,得意的晃著腦袋:「兒子,怎麼樣,薑還是老的辣吧,你娘我到底甩了你一把,這感覺太爽了。」邊說邊大笑,完全沒看到兒子的臉色早青黑一片了。

「娘,你太過份了?」輕塵跟著流疏的身後往明月居而去,穿過幽徑小路,忽然從旁邊冒出一個人,流疏飛快的閃了開去,只見那冒出來的人一臉怒火萬分的瞪著流疏,那眸光變成千萬枝利箭射到流疏的身上,流疏莫名其妙的冷掃了一眼,冰寒的問。

「閣下是何人啊?」聲音不帶絲毫的溫度。

「在下夏侯暮雲,你又是何人啊?」夏侯暮雲一指流疏,那張雕刻如畫的五官上布著寒意,扭曲不成形,雙眸盛著血紅,完全是一副要找人拚命的神情,看見長歌在流疏的懷裡,就好似她給他戴了綠帽子似的憤恨,咬牙切齒的盯著他們兩個人。

流疏面容沉著,並沒用夏侯暮雲的激動,那時因為佳人在他的懷裡,而且他知道長歌喜歡的是自己,相較於對面的男子,他的唇角掛著悠閒的笑意,那動作越發刺激了夏侯暮雲的神經,大吼一聲往流疏這邊撲過來。

 輕塵飛快的叫了一聲:「少白,這男人從哪裡冒出來的?還不過來。」

隨著他的冷聲一落,少白和劍風疾駛出來,飛快的一揚手裡的寶劍,直直的對著夏侯暮雲的身子刺去,夏侯暮雲伶俐的躲開,不屑的掃了一眼少白他們,譏諷的嘲笑:「上次你們只不過用了卑鄙的手段,這一次只怕不會成功了。」

輕塵小臉蛋上閃過陰狠,殘酷的命令少白:「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傢伙,讓他知道摘星閣是什麼地方。」少白和劍風得了輕塵的命令,身姿一變,飛快的使出武林絕學上的功夫,上次只是因為主子命令那樣做而已,事實上憑他們的身手,這夏侯暮雲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他們的聯手。

長歌見對面打鬥了起來,絲毫不知那時因為她的緣故,還拍著手嬌笑:「好好看啊,這是什麼功夫啊。」

流疏根本不去看他們的打鬥,逕直抱著長歌往明月居而去,那夏侯暮雲一見流疏抱著長歌直接去了她的閨房,那叫一個憤怒,大吼一聲:「你個卑鄙的小人,過來和我大戰三百回合。」

流疏冷漠的開口:「等我一會兒,我把她送回去。」話音一落,整個人一閃不見了影子。

流疏把長歌送到明月居裡面,交給小鳳,示意她好好照顧長歌,別讓她跑出去,泡點茶水給她解解酒,小鳳點頭,飛快的泡了茶水伺候長歌喝下去。

流疏安頓好了長歌,身子一折,走進院子裡,冷聲命令少白和劍風:「你們都退下來,讓我會會夏侯公子,如此的狂妄,當真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少白和劍風一個收手,退於一邊,流疏長笛一掃,氣流飛洩而出,向夏侯暮雲的面門掃去,夏侯暮雲反手劍氣直迎而上,兩道氣體相撞,兩個人同時後退兩步,流疏穩住心神,施展自己獨創的絕學,蓮花死祭,只見笛光掃過,氣流旋轉成一個個碧綠通透的蓮花,花瓣飄飄悠悠的往夏侯暮雲身邊蕩去,夏侯暮雲立刻揮劍而擊,這些蓮花亦真亦幻,明看是一朵朵虛無的花朵,實則蘊藏著巨大的內力,一碰到身上,只怕就會被擊傷,看來這百里流疏的修為造詣要更勝自己一籌,夏侯暮雲絲毫不敢怠慢,全神貫注的對付著這些漂亮虛幻的花朵。

蓮花是聖潔的象徵,卻又是高貴不可浸透的,變幻多端的,百里流疏見夏侯暮雲識破自己的用心,心念一轉,飛快的變換招式,笛端一正,蓮花排成一串長長的燈籠狀往夏侯暮雲身上擊去,越擊越快,卻是虛無沒有實體的,完全沒有氣流的存在,夏侯暮雲心內一怔,卻被最後一朵蓮花擊中,頓時倒退三步開外,哇的一口鮮血噴洩而出,原來這一排蓮花,只有最後一朵蘊藏了強大的內勁,好精明的手法,夏侯暮雲讚歎一聲,一提氣飛身消失在眼前,空氣中留下他氣急敗壞的怒吼。

「我不會放手的,百里流疏,你給我等著。」

百里流疏緩緩收手,輕塵和劍風等更是大開眼界,想不到有人把一柄玉笛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而且竟然變幻成迷術,想來這都是他自創的招式吧,江湖上並沒有聽說過這種武功路數的,輕塵一躍身跳到流疏的身邊,笑著開口問。

「疏,這是什麼武功啊?好厲害啊,是幻術吧。」

流疏點了一下頭,輕聲的解釋了一下:「這是我自創的幻術,平常最喜歡玩花弄草,後來從花草中悟得一種奇幻的招術,把內裡蘊藏在花朵內,其實那夏侯的功力是相當好的,只是他過於輕敵了,否則我根本不會這麼輕易取勝的。」

輕塵點了一下頭,大眼睛轉動了幾圈,心裡便生出一個主意來,撲到流疏的身邊,仰起可人的笑臉:「這幻術叫什麼名字啊?」

流疏伸出手點了輕塵的腦門一下,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的花花心思,不過只要他想學,他會教他的,誰叫自己惦記著人家的娘呢:「我叫它蓮祭,塵兒是不是想學啊?」

輕塵被人家直接猜出了心思,不好意思的撓一下頭,偎到他的手邊討好的說:「我是怕你找不到相傳的人,到時候這麼好的功夫不就廢了嗎?所以就委屈自己跟你學一下啦。」

流疏回身往明月居走去,面無表情的開口:「既然你那麼委屈,那就不勉強你了,我還是留著吧,免得你說我虐待你。」極力的忍住笑,其實他們娘倆一個模樣,都是那種外表倔強,又死要面子的人,不過只要掌握了他們的軟肋,就沒什麼難的了。

輕塵一聽流疏的話,那叫一個著急,立馬大叫一聲:「不虐待,人家想學啊。」

流疏聽他的叫聲,才停下身子,點了一下頭:「如果你不來打擾我和你娘,那麼今晚三更天的時候在後花園裡等我吧,我會把這套幻術教給你的。」

輕塵一聽說不讓他去找娘,有半秒鐘的猶豫,到底敵不過想學幻術的心思,終於心甘情願的領著那兩小子往自個的怡然居而去,小聲的和劍風嘀咕,等我學會了,再教你們幾個,以後本領會更高強的,這樣摘星閣才會更穩妥。

流疏笑著搖頭,往明月居而去,這小子倒真會現教現賣,不過能讓他不來打擾他和藍兒,那套功夫倒沒什麼了不得的。

流疏往明月居走去,小鳳正在屋子裡守著長歌,床上的人兒正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床上的穿絲百蝶蚊帳,思緒慢慢的恢復過來,想不到自己從現代穿到古代,依然滴酒不能沾,本來還想著能有一些不一樣的呢,誰知道竟然完全一樣,想到自己喝醉了酒霸著人家的醉態,長歌一拉薄被蓋住臉。

小鳳趕緊問了聲:「怎麼了?」伸手去扯她臉上的絲綢被,千萬別悶壞了,可惜長歌緊拽著躲在裡面悶哼。

「鳳啊,我沒臉見人了,」不過想到自己霸佔著流疏時,他好像並沒有反對,這是不是表示他願意讓她一個人獨佔呢,或者是他默認了自己的思想,不知道自己想得對不對,好煩啊,古代人動不動就三妻四妾的,她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可是流疏是古代人啊,而且還是個皇子,不知道他贊不贊同自己的想法,長歌越想越煩,乾脆扯下被子望向小鳳,床榻邊哪裡有小鳳的影子,卻是流疏站在邊上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呢。

「小鳳呢?」屋子裡根本沒有小鳳的影子,連小丫頭都跑得不見蹤影了,流疏坐在她身邊,邪笑著開口:「剛才藍兒對人家那樣了,以後可要對人家負責啊。」

長歌臉色噌的一下紅了,自己對他沒怎麼樣啊,他怎麼說得一副哀怨委屈的樣子,腦子飛快的絲誑鄺一下,最多就是強吻了他,那樣也要負責嗎?不由得脫口而出:「人家只是親了你一下下,這也要負責嗎?」

流疏一臉認真的點頭,他琉璃般的眸子光華流轉,嘴角的笑意越染越大,越染越濃,最後暈開好似一朵潑墨桃花。

「既然親了我當然要負責,藍兒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啊,所以要負責。」

長歌一聽他的話,早笑開了,心裡哪有不樂意的,這麼個美男要被自己給佔了,睡著都要笑醒了,忙點著頭應允:「好啊,不過流疏要遵守幾個條件我才會對你負責噢。」

流疏忍住笑,總算把魚給釣進來了,俊魅的臉龐浮起深深的暖意,帶著些許的愛,不再冰冷,那雙眼眸閃著晶亮。

「好,藍兒說出來聽聽,看看我是不是能做到。」

長歌飛快的翻身從床上爬起來,伸出小手,數起自己的要求來:「第一就是流疏只准娶我一個,不准再娶別的女人,第二,流疏只准對我一個人笑,不准對人家笑,第三,流疏不准對我凶,只准我對流疏凶,第四流疏不准欣賞別的女人,我可以欣賞別的男人。」

流疏聽著床上人兒的條件,一會兒挑眉,一會兒淺笑,聽到最後一個問題可就不樂意了,緊蹙眉毛拉過長歌的手打了一下手心,很認真的說:「前三個條件都可以答應,最後一個條件不行,長歌不對人家笑,我就不對人家笑,如果長歌沒事欣賞別的男人,我就欣賞別的女人。」

「什麼?」長歌嘟起嘴,這男人可一點不吃虧,想到流疏沒事就對人家笑,引得那些花癡女人們瘋狂,她心裡就不舒服,好吧,自己就委屈一點吧,以後就欣賞家裡的這個美男了,遂點了點頭:「好吧,成交。」

 長歌說完伸出小手指:「來,拉勾成交,不許變卦,變卦的是小狗。」

流疏亦隨了她,伸出手拉著她的小手指,互相碰觸了一下,兩個人算是私定了終身,臨了流疏再補充了一個條件:「既然長歌只准流疏娶一個女人,那長歌一定要努力幫助流疏多生一些小孩子了。」

長歌反彈的大叫:「那我不就成了母豬了,人家想要二人世界,不要小孩子。」

「二人世界?」流疏一愣,後來思想了一下,大概就是兩個人生活的意思,並不言語,自己到時候不停的努力,不怕沒有小孩子,流疏賊笑,長歌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兩個人正在房子裡說悄悄話,卻聽到外面一陣吵雜聲,丫頭小圓和小月驚慌的奔進來,急吁喘喘的開口:「夫人,不好了,那個義親王爺殺進來了。」

長歌沒好氣的瞪了小圓一眼,那個男人殺進來你就怕成這樣啊,難道摘星閣裡沒人了嗎?正俗站起身,只聽外面一聲冷喝聲傳來:「百里流疏你這個混蛋,給我出來,你憑什麼躲在裡面啊?」

長歌那叫一個氣憤,這王爺真成了年市井小兒了,潑婦罵街來了,他要找也應該找自個兒,怎麼就找起人家的麻煩來了,而且流疏在這裡他是怎麼知道的,腦門兒緊皺,臉色異常難看,掉頭望向流疏,只見他稜角分明的嘴角微微開啟,噙著冰冷陰森的笑意。

「藍兒,我出去會會這個王爺?」

「你小心點。」長歌細心的叮嚀,心裡早把外面那個囂張又暴厭的男人詛咒了十八遍,讓這個該死的男人下地獄去吧,怎麼總是陰魂不散的找自己麻煩呢。

百里流疏一閃身出了屋子,明月居外面,獨狐桀領著王府的侍衛站在院子裡,他的身側摘星閣的夥計都被他打傷了,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而四個少年正冷顏面對他,輕塵一臉怒意的立在高階上,大聲的責問。

「義親王爺是準備剷平了我摘星閣嗎?」語氣中壓抑著怒火。

獨狐桀看著自己的兒子胳膊往外拐,心裡的火氣燃得越發的旺盛,這所有的憤怒都集中在百里流疏的身上,恨不得在他的身上戳幾個窟洞才解恨,一揮手裡的寶劍,大聲的開口。

 「百里流疏,四年前你搶我妻兒,想不到今口口仍不放手,真是可惡之極,本王今天一定連四年前的舊賬一起算,今日讓你難逃一死。」

惡魔成長卷 095 白月公主

百里流疏揚起薄唇冷笑一聲:「也要你有這個本事,如果當口口真的善待藍兒的話,本王絕不會碰藍兒一下,當你幾次欲逼死她,難道本王忍心讓你為所欲為嗎?要說今日的報應也是你該得的。」

獨狐桀狹長的鳳眼中閃過陰狠,唇瓣上揚:「我怎麼對她們是我的家事,怎麼樣也輪不到你管吧。」

獨狐桀的話音一落,長歌從明月居裡走出來,一張俏顏冰寒得像冬日裡的浮冰,寒氣從底下往上翻騰,嬌聲輕哼:「獨狐桀,你根本就是個可恥的男人,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不知悔改,我看你無可救藥了,明明是自己的錯,偏還要把責任推到他人頭上,這就是你可悲的地方,一個男人連自己做錯了事都不敢承認,還跑到這裡來找你的妻兒,你的妻兒是哪一個,這裡可有人應?」

獨狐桀沒想到長歌如此銳利之語,瞬間把他身上的底氣全部抽走了,他倒退兩步,心口激動難平,劍影立刻小聲的提醒:「爺,千萬不要過份激動,這百里流疏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傢伙。」

獨狐桀立刻回過神來,如果自己除掉了百里流疏再來好好的安撫長歌,她們母子二人完全被這個百里的傢伙外表迷惑住了,不由暗運內力。

百里流疏一看獨狐桀狂怒染身,週身強大的內力蓄意待發,不由得騰空而起,揮手示意四個少年:「讓開,就讓我來向義親王爺請教一下。」

獨狐桀再不說二話,飛身而起,寶劍疾使而出,直往流疏的死穴而去,長歌頓時緊張的握緊拳,小鳳站在她身後,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小聲的開口:「姐姐別緊張,我相信百里公子一定會有辦法的,你放心好了。」

其他人眼也不眨的望著院子裡的打鬥,高手過招,差之分毫,長歌本就不會武功,望了半天沒看出端倪來,忙俯身問身邊的小鳳,她好歹懂一點武功呢。

「怎麼樣?現在他們誰的功夫比較高一點呢?」

小鳳仔細看了一下,然後搖頭,她根本看不清誰的功夫高一點,好像是不分上下,一時間也難看出誰的功夫更高一點,長歌那叫一個焦急啊,一時跑到這邊,一時跑到那邊,晃來晃去的讓人根本沒法看,輕塵不依的叫了一聲:「娘,你安靜一會好不好?轉得人家眼睛都花了,他沒事的。」

長歌聽了兒子的話,總算放心下來,看來流疏目前還未看出敗來,安份了一會兒,忽見兩股氣流猛的相撞到一起,地上草屑飛濺,花草綠枝碎了一地,兩個男人噌噌的每人向後退了兩步,流疏穩住腳步,獨狐桀的唇角卻溢出一絲血來,看來他受了內傷,不過長歌可無暇去理他,飛快的奔到流疏身邊關心的問。

「你沒事吧?怎麼樣?」流疏回握了她一下手,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獨狐桀一看此時此景,本就血流倒逆,更是血往上湧,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刀光和劍影,慌忙上前一步,扶住王爺的身子,這內力相拼本忌激動,王爺一看夫人的態度,只怕是急怒攻心了,所以血流倒轉了,好在沒有大礙。

獨狐桀一甩刀光和劍影的身子,抹乾唇角的血跡,站直身子,一指劍準備再戰,刀光立刻驚慌的大呼:「爺,使不得。」已經受了內傷,怎麼還能比呢,要是再強行運用內力,只怕到時候難以痊癒。

獨狐桀細長的眉峰倒豎,冷睇了手下一眼,刀光立刻退了開去,獨狐桀身子一挺,正準備走過去,只見外面湧進來一大堆的人,都是宮廷侍衛,領頭的卻是多日未見的花祁寒,一雙眼眸平波無奇,一絲情緒兒也沒有,一抖手裡的明黃錦綢,大聲的開口。

「聖旨到,藍輕塵接旨。」

小輕塵一躍跳下高階,本來不想理的,但是好歹那也是自己的皇伯伯,而且他是皇上,自己還是規矩點吧,領著摘星閣裡的一干人跪下接旨,所有人都跪下來,只有百里流疏端端正正的站在中間,根本不理花祁寒陰鶩的表情,他是聽說了姓花的所受到的恥辱,塵兒也確實有點過份了,可誰讓他半夜跑人家娘親的房來著,流疏不屑的想著。

「小民藍輕塵接旨。」小輕塵恭敬的開口。

花祁寒望著眼前這麼個小人兒,想到自己所受的恥辱,而且還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料,心裡的氣憤排山倒海的竄了過來,自己雖然不能得到長歌,可是他既不想百里流疏得到她,也不想讓義親王爺得到她,所以,花祁寒冷冷的陰笑。

「摘星閣的藍輕塵,醫術高超,品行優良,現白月公主身患奇症,特招藍輕塵進宮治病,接旨謝恩。」

花祁寒宣讀完聖旨,陰陽怪氣的開口:「接旨吧,藍公子,即刻進宮,喔,對了,太后口諭,宣藍夫人進宮。」

長歌一臉的不情願,雖然太后以前對自己挺好的,可誰知道她這次要見自己有什麼事情,而且她不願意進宮去,可是塵兒一個人進宮去,她又不放心,怎麼辦呢?抬起頭望向百里流疏,只見他暗暗的點了下頭,長歌才不情不願可開口。

「民女領旨。」輕塵早已經接過了花祁寒手裡的聖旨,他知道花祁寒在生氣,可是如果他敢動娘親的腦子,他以後就別想有好日子過,心內冷哼。

「現在請吧。」花祁寒恭敬的做了個請的架勢,只眼底的冷漠依舊,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只有那目光移到長歌的身上時,才能閃過一絲痛楚和愛戀。

「現在就走嗎?花大人。」長歌客氣的請問了一下,這麼急急忙忙的把他們召進宮去醫病?是真的很嚴重嗎?滿腦子不解,不過也只是點了一下頭,花祁寒露出從頭到尾來的第一抹淺笑:「是的,藍夫人,因為白月公主的病情嚴重,所以皇上命藍公子連夜進宮。」

「喔。」長歌點了一下頭,望向兒子,輕塵拉過娘親的手,跟著花祁寒的身後往外走,小鳳身為她的貼身丫頭自然是寸步不離的,百里流疏亦緊步緊隨的跟著,花祁寒臉色一頓,停下腳步,森寒的開口:「百里王爺這是意欲何為啊?」

百里流疏客氣的開口:「在下前往皇宮去拜會天諾的皇上,這不犯法吧。」

花祁寒一怔,自然拿百里流疏沒辦法,要知道百里流疏好歹是雲霓的王爺,而花祁寒充其量才是皇上的中大夫,怎麼也沒那個能力阻止百里流疏的行為,一行人走出摘星閣。

門外停著一輛明黃的輦車,長歌領著輕塵和小鳳坐上輦軒,百里流疏騎上馬跟在後面浩浩蕩蕩的往皇宮而去,王爺獨狐桀因為受了內傷,便自行回義親王府去了,反正知道妻兒在皇宮裡,他有的是時間見她們,根本不急在這一時,還是回府把內傷治療一下。

皇上在金鑾殿上接見了他們,見到百里流疏倒是很意外,因為花祁寒報給自己的消息裡,並沒有說雲霓的二皇子在摘星閣裡啊,眼神不由得惱怒的瞪了那傢伙一眼,花祁寒根本不看上面黑線條的皇帝,他也是剛知道好不好,獨狐蒼忙招呼了百里流疏,並賞賜了座位。

然後仔細的打量著小輕塵,那樣貌和小時候的皇弟長得如出一轍,有此可見,他確實是義親王府的小王爺,自己的侄兒獨狐輕塵,想不到小小的年紀竟然醫術高明,還開了一家聞名京城的摘星閣,想到自己的兒子中就沒有這般出色的,都是些庸庸之輩,不由得頗失望,再想到這好歹也是獨孤家的人,心裡又閃過興奮,自己就是把他利用起來也不錯啊,皇上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眸光閃著光異,就像那久居林中的獵豹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獵物般狂喜。

「你就是輕塵?」皇上柔和的問了一聲,他知道輕塵反彈自己的姓氏,所以聰明的不去計較他究竟姓什麼,只問他的名字,輕塵看皇帝一副和藹得過頭了的神色,不知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不過仍不卑不亢的點了一下頭,恭敬的開口應話:「是的,小民就是藍輕塵,聽花大人說公主病了,所以把小民宣進宮裡給公主治病,不知公主現在何處?」小輕塵挑高眉毛開口問,他可不想和這陰險的皇帝在這裡玩心機,犢誑詰皇室中的人心機深沉,果然不假,自己還是快點醫好那個公主,早點回摘星閣去吧。

「白月公主住在白月宮裡,朕讓李公公帶你過去。」皇上的眼睛瞄向下首立著的自己的貼身太監小李子,示意他把輕塵帶到公主的白月宮去,小白月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可不知為什麼前一陣子整個人病怏怏的,茶飯不思,宮裡的御醫都看遍了,也查不出小公主得了什麼病,所以皇上才會詢問花祁寒這宮外可有什麼有名的大夫,花祁寒想到小公主的病那麼多御醫沒醫好,那姓藍的小子也未必醫得好,如果他醫不好,皇上一怒之下必然降罪於他,到時候自己就報了恥辱,如果他能把小公主醫好呢,自己在皇上面前也討得了一個頭彩。

「是的,皇上。」小李子應了一聲,轉身走到小輕塵的身邊恭敬的開口:「請藍公子跟奴才前往白月宮吧。」這小李子心裡別提多疑惑了,根本不相信這麼小的孩子能給小公主治病,甚至想像著,也許皇上是心疼的小公主的病,病急亂投醫了,真是亂了,亂了,小李子雖然心裡懷疑,那臉上卻溫和有禮的滴水不漏。

長歌也跟著塵兒的身後準備前往白月宮去看看小公主,皇上並沒有阻攔的意思,可就在這時太后娘娘的貼身嬤嬤走進來,向皇上請了安,恭敬的開口:「太后娘娘讓奴婢來接義親王妃,娘娘說想她了。」

獨狐倉一聽林嬤嬤的話,知道母后心疼自個的兒子,想把他們說合圓了,忙點了頭,長歌愣了一下,她知道太后娘娘當年就疼愛她,不過娘娘這時候要見她,怕是別有用心吧,雖然心知肚明,可是對於太后娘娘懿旨自然不好拒絕,忙恭敬的點了一下頭:「有勞林嬤嬤了。」長歌說完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百里流疏,見他正用一抹關切的眼神安慰自己,總算放下心來,領著小鳳緩步跟著林嬤嬤的身後往太后的碧游宮走去。

小輕塵往小公主的白月宮而去,白月宮建在後宮的第三宮,因為白月是皇上最寵愛的小公主,所以連她住的地上都特別賜名為白月宮,這在皇子皇女們當中可以說是第一人,大家都知道白月公主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心肝寶貝,白月公主雖然深受皇寵,可偏就心地善良,從不持寵而驕,所以宮裡的大小皇子公主都很喜歡她,這幾天小公主病了,大夥兒都沒什麼精神,就是白月宮裡的太監和宮女們犢誑誒氣沉沉的。

李公公走到白月宮門前大聲的叫喚了一下:「來人。」白月宮裡的太監宮女們一聽到總管太監的聲音,立刻惶恐的飛奔出來,跪了一地,李公公指了指小輕塵,極力忍住笑意,嚴肅的開口:「這是皇上剛請的大夫,立刻帶到小公主的寢宮裡去,讓藍大夫給小公主診治。」

那些太監宮女都傻了,好半天沒回過神來,這個小孩子給小公主治病,看他的樣子和小公主差不多大,怎麼還能給小公主治病,而且還是個大夫,所有人全都張大嘴合不攏了,李公公怒咳了一聲。

「還不把藍大夫帶進去,耽誤了小公主的病,你們誰能擔得了這責任?」

嚇得白月宮的太監連滾帶爬的飛快站起身,恭敬的把小輕塵領進白月宮。

白月宮內金碧輝煌,頭頂上吊著巨大的八角玲瓏的宮燈,牆壁上繪著五彩的圖畫,殿內四個銅柱上雕刻著鳳凰展翅高飛的圖案,紗縵層層疊疊的環繞著,高大的銅鼎裡燃著麝腦之香,整個香味充斥在每一個角落裡。

小輕塵跟著太監的身後,一直走到裡邊的寢宮,小公主睡在雕龍繪鳳的大床上,整個寢宮就是一個白色的世界,百蝶穿花的白色紗帳支在四個金色的銅柱上,小公主穿一件白色的紗衣睡在床上,那張小臉蛋泛著一片蒼白,晶瑩得好似一張紙般透明,甚至讓人懷疑她就是一個透明的水晶娃娃。

輕塵站到大床邊,凝望著小公主,心裡沒來由的竟然生出一絲心疼來,小太監輕手輕腳的走到小公主的大床邊,輕聲的開口叫喚:「小公主,小公主?」

床上的小女孩緩緩的睜開眼,那雙水眸在睜開的一剎那璀璨無比,光華流露,她好奇的望著小輕塵,慢慢的坐起身,輕塵走過去,坐在床榻邊,示意小公主伸出手臂,宮女忙走過去把小公主的手臂拉出來,輕塵輕輕的拈上小公主的手臂,細細的血管清晰可見。

小公主白月的經脈一沉二動,屬於大張弦的脈相,輕塵示意小公主張開嘴,伸出舌來,那舌果然呈現出淡紅色,原來小公主的宮殿里長年燒著麝香,空氣沒有流通,導致空氣濕熱,小公主也就因為這份濕熱,而傷於脾胃,食慾不正,輕塵一番望聞診切,已經對小公主的病有了九成的把握,便放開白月的手臂,朗聲叮嚀白月。

「公主還是多運動些比較好,不宜總待在這個宮殿裡,基於小公主的病其實並不是什麼大毛病,只是因為宮殿裡常年毀燒麝香,空氣不流通的原因,導致空氣濕熱,小公主久居於這當中,所以傷了脾胃,食慾不正,現在我開個方子,你們到御藥房領了過來,煎了給小公主服下,相信很快會好的,」小輕塵對著白月宮的太監開口,臨了不忘叮嚀他們一聲:「以後多開通窗戶,使白月宮的空氣流通一些,小公主就不會發這樣的病了。」

太監立刻點頭如搗蒜,由先前的不屑一顧,到現在佩服得五體投地,原來這小孩子真的有兩把刷子啊,恭敬的把輕塵迎出去,小公主白月癡癡的望著那個遠去的小孩子,原來有人長得像他那麼可愛,又那麼聰明的,以後自己也要變強,變聰明,這樣長大了才可以找他玩啊,白月暗暗下定了決心。

太監把輕塵領到偏殿,奉上筆墨紙張,輕塵開了兩付簡單的藥材,陳蒿熬湯,五苓散服用,小公主的身子很快就會好的,太監立刻恭敬的把小輕塵送出去,專門派了一個太監把輕塵仍舊送到皇上的金鑾殿裡。

惡魔成長卷 096 佳人不見

輕塵回到金鑾殿上,皇上忙問他小公主白月的情況,輕塵就把小公主的情況講了一遍給皇上聽,皇上鬆了口氣,立刻吩咐小李子去稟報皇后娘娘,白月的病有望了,因為怕皇后失望,皇帝並沒有把找輕塵的事情告訴皇后娘娘,現在小公主的病有治了,皇后一定會高興的。

 小李子飛快的奔出金鑾殿去皇后娘娘的宮殿通知娘娘,誰都知道白月公主是娘娘的一塊心頭肉,自從公主生病以後,娘娘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子,現在好了,小公主的病有望好了,娘娘也不用那麼擔心了。

因為小公主的病有望好了,皇上龍心大悅,立刻下旨賞宴,輕塵忙磕謝皇恩,心裡透著小小的擔憂,不知道娘親在太后碧游宮裡怎麼樣了?

碧游宮裡,太后娘娘慈愛的端詳著長歌,幾年不見,這丫頭模樣兒倒是一點沒變,長得還是那麼可人,只是不知道她為何不願意回義親王府,還在外面開了一家醫館,難道一個高貴的王妃身份還不如一個小小的醫館嗎?太后娘娘心裡實在搞不懂這丫頭腦子裡想了些什麼?

長歌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給太后娘娘請了安,太后立刻賞了座,小鳳立在長歌身後,小心謹慎的望著上坐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雖然知道太后平易近人,而且對宮裡的太監宮女都極疼愛,可小鳳自認太后娘娘不是簡單的角色,能在後宮那麼多的女人堆裡生存下來,可見那心中的謀略只怕很高。

太后緊盯著長歌的臉蛋,笑著問:「聽桀兒說,長歌不願意回義親王府,為什麼呢?長歌不在乎什麼名利,可總要為哀家的金孫想想啊?如果他生長在王府裡,到時候顯赫的身份,讓他自是高人一等,可現在長歌的做法即不是陷兒子於窮苦中嗎?」

太后一番入情入理的話,聽到長歌的耳朵裡,倒是一怔,是啊,如果兒子生長在義親王府裡,到時候就是個金貴玉榮的小王爺,可惜他那樣一個危險的人,怎麼可能會安心做一個本份的小王爺呢?長歌不由得笑起來,知子莫若母,兒子是不屑當這個小王爺的,要不然他早就回去了。

「太后娘娘說的很有道理,民婦回去一定和塵兒說起這件事,至於他回不回義親王府,民婦不會做他的主,一切都看他自個的意願。」

太后詫異的挑眉,她倒是沒想到長歌如此回答,那麼小的一點孩子,做娘的竟然讓孩子自個選擇要什麼樣的生活,這應該是做娘的為她安排好才是真的,怎麼還要聽他的意見了,不過太后並沒有多言,只點了一下頭。

「好吧,既然長歌這麼說,那回頭哀家見見小金孫子,看他有什麼想法沒有?」太后娘娘說著話,神情有些疲倦,伸出手搭著林嬤嬤的手臂走下鳳榻,緩緩的吩咐碧游宮的太監。

「把義親王妃安排到偏殿去,明兒個哀家還要和她好好聊聊。」

太后娘娘的話音一落,早走過兩個太監,恭敬的打著千兒:「請義親王妃隨奴才到偏殿吧。」

長歌本來不想留在碧游宮裡,她只想知道兒子有沒有治好人家小公主的病,如果醫好了,還是早點離開這皇宮吧,諾大的宮牆,使人心胸壓抑,哪有家裡好啊,不過太后娘娘都開口留了,她也不好直截了當的拒絕,太后的顏面何存啊?只好跟著小太監的身後往碧游宮偏殿而去。

這個地方還是當年她們進宮時住過的呢,長歌和小鳳一看到這住所,頓時有了三分親切,擺手示意小太監們退下去,諾大的偏殿一時間半個人影也沒有,長歌悄聲的問身旁的小鳳。

「這太后娘娘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小鳳也摸不準太后的意圖,不過太后娘娘一定仍想讓姐姐回到義親王府去,這絕對是真的,不過姐姐和百里皇子的感情那麼好,只怕是不可能回頭的了,可惜太后並不這麼想。

「姐姐別想太多了,還是安心點吧,就是不知道塵兒有沒有把小公主的病治好,要是治好了,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這裡到處透露著詭異,讓人摸不著頭腦。」

長歌贊同的點頭,吩咐小鳳:「你到門口吩咐一個小太監到公主的寢宮去打聽一下情況,看看塵兒究竟有沒有把公主的病治好了?」

小鳳應了一聲走出寢宮,到殿門前招手示意一個小太監過來,吩咐他去打聽一下小公主的病治得怎麼樣?小太監恭敬的點頭領了命走出去,小鳳回身往寢宮而去,但等她走到寢宮時,姐姐不見了,嚇得她裡外找了一遍,根本沒有姐姐的影子,她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眨眼憑空消失了呢?小鳳臉色大白,驚駭的大叫。

「來人啊?快來人啊?」伺候在偏殿外的小太監們一聽到裡面的叫聲,飛快的奔進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小鳳指著空蕩蕩的寢宮,尖叫起來:「義親王妃不見了,趕快各處找找?」

那些小太監小宮女一聽堂堂義親王妃在皇宮裡竟然不見了,一下子人人緊張起來,七手八腳的分散開來,各處搜了一遍,卻根本沒有長歌的影子,她悄無聲息的一下子消失了。

小鳳哪裡還忍耐得住,跺著腳飛快的命令小太監:「馬上去稟告皇上,就說義親王妃不見了,讓皇上立刻派侍衛在宮內各處搜查一遍?」

有小太監聽了小鳳的命令,也不敢擔耽,直奔皇上的金鑾殿而去。

金鑾殿上,皇上正陪著百里流疏說話,輕塵亦被賜坐於一邊,旁邊宮女們正在設宴,皇上的眸光不時的落到輕塵的小身子上,越看越滿意,這小子怎麼看都是個精明的主,若是能把他穩住,只怕天諾會更強大的,皇上的心裡暗自盤算著,嘴裡卻合著百里流疏說話兒。

「百里王爺看來特別喜歡我們天諾,這已是百里王爺二度拜訪我們天諾了。」皇上的話裡含著深深的譏諷,百里流疏即會聽不出來,只不過他根本不想和皇帝玩猜謎遊戲。

「這天諾倒沒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只是本王爺心愛的人住在這裡,所以本王爺怕是要在貴國打擾了。」百里流疏冰冷的回答,直截了當的阻住獨狐蒼的口。

輕塵坐在一邊看好戲兒,這虎對虎的爭鬥,連說話都帶著濃濃的火藥味,看來一山不容二虎果然不假,小臉蛋上閃過玩味兒,斗吧,斗吧,正好讓本小爺樂了清閒,輕塵正在心裡暗暗得意,那宮門外皇上的貼身太監總管小李子臉色異常的奔進來,恭敬的打了一個千兒,稟報皇上。

「皇上,碧游宮的太監來報,說義親王妃不見了。」

「什麼?」三個男人同時大叫起來,從座榻上站起身,小輕塵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冷掃了皇帝一眼,想看看是不是皇上搞的鬼,可是看著皇帝同樣受驚的表情,好像不知道這件事情,那麼娘怎麼會好端端的不翼而飛了呢?

皇上獨狐蒼的憤怒可想而知,一個人好好的待在皇宮裡竟然不見了,那他這皇宮即不是吃乾飯的,連一個人都守不住了,這碧游宮的奴才是幹什麼吃的?臉上閃過清晰駭人的狂怒。

相對於皇上和輕塵的憤怒,百里流疏要冷靜得多,可那張玉顏上是蓄意待發的暴風雨,唇角勾出一抹殘忍的血腥,沉著冷靜的分析,看來目前最有可擄走藍兒的就是義親王爺,因為他對皇宮是最熟悉的,又知道藍兒住在哪裡,或者這件事連太后都是知道的,只是假裝不知而已。

另一端花祁寒平波無奇的眼眸閃過陰暗,快得讓人看不清楚,皇上獨狐蒼站起身氣急敗壞的領著一大堆人前往碧游宮而去。

碧游宮門前的小太監和宮女們一看到皇上親臨,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奴才恭迎皇上。」

皇上一甩寬大的錦袖,大步走進碧游宮的偏殿,太后娘娘正端坐在鳳榻上,一臉的驚訝的望著走進來的皇上,皇上坐在太后身邊的座榻上,沉下臉望著下面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冷聲問。

「是誰先發現義親王妃不見了?」

小鳳飛快的抬起頭回答:「是奴婢最先發現的,當時王妃因為擔心兒子,不知道他那邊什麼情況,就吩咐奴婢派個小太監過去打聽一下,奴婢就自行去辦了,可是等奴婢回來後,王妃就不見了,」小鳳說完哭了起來。

皇上一看說話的正是長歌的貼身婢女,關於這個婢女他倒是聽說了一點,好像是個忠心的丫頭,看她哭得淚花帶雨的,知道此事確實蹊蹺,劍眉一挑,冷瞪著下首的太監:「當時王妃身邊一個宮女也沒有嗎?」

小鳳抽泣著回話:「姐姐吩咐她們先出去了。」

皇上臉色立刻黑了下來,冷冽的命令:「來啊,把這些當值的奴才拉出去每人打二十板子。」

一時間那些當值的奴才早嚇得白了臉色,連連磕頭哀求:「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可惜盛怒中的皇上根本不理他們,早從殿門外衝進來一對侍衛,把偏殿當值的幾個太監和宮女拉了出去,眾人看得膽顫心驚,大氣也不敢出。

太后娘娘緊蹙著腦門,自責的開口:「都怪哀家,如果哀家不叫她過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皇上一看太后娘娘自責忙出聲安慰:「母后不必自責,朕一定會查出來的,竟然膽敢從皇宮裡擄人,而且如此輕而易舉的成功了,看來這個人一定對皇宮很熟悉。」

皇上的話音落,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皇弟來,不會是他把人給擄走了吧,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可是對於那個反覆無常的皇弟也說不準,皇上的眼神飄向太后,母子二人都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來是想到一起去了。

輕塵不見了娘親,心裡如火燒般著急,看太后和皇上的神情,好像和那個自大的王爺有關係,生氣的開口:「小民要求皇上立刻找到我娘親,因為她是在皇宮裡不見了的。」

輕塵的話音一落,太后娘娘立刻注意到他的小身子,眼光緊盯著他的小身子,上下的打量,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愛,不由得慈愛的開口問:「你就是塵兒嗎?過來給哀家看看吧。」

輕塵看著太后柔和慈愛的神情,不由得跨前兩步走到太后的身邊,太后拉著他的小手兒,輕輕的撫摸著:「和你父王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啊,看到你哀家不由得想起桀兒小時候的事情來了。」太后感傷的開口。

百里流疏冷眼望著上面好似一家人團聚般的互訴衷腸,眼裡閃過星火點點,唇角掛起冷笑,沉聲開口:「皇上,還是下令去找人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提吧。」

百里流疏的話一下子提醒了輕塵,是啊,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娘親現在在哪裡,其他的都不重要,馬上掉頭望向坐在一邊的皇上,清脆脆的開口:「皇上,還是立刻下旨找人吧,請皇上賜一道聖旨給小民吧,小民要到義親王府去搜人。」

皇上一聽輕塵的話,這怎麼行?塵兒要是回義親王府還需要什麼聖旨啊,如果他動手搜了義親王府即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哪有兒子搜自家府邸還要聖旨的,皇上馬上反駁:「塵兒回去是理所當然的,根本不要什麼聖旨,而且傳出去即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

輕塵的鼻子冷哼,小臉蛋不屑的望了皇上一眼:「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可是皇上下了聖摯誑詰請小民進宮給白月公主治病的,還傳了懿摯誑詰要見我娘一面,現如今我娘不見了,皇上竟然連一道聖旨都不給了,那好,小民只好回去叫齊了摘星閣的手下,斗膽闖一闖義親王府,如果到時候打起來,只怕天下人該笑的就是皇上了。」

幽幽的話裡透著徹骨的寒氣,皇上看得心內大奇,怎麼看怎麼喜歡,好你個臭小子竟然拿話來套朕,不過他說的確是個道理,如果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知道自己把人家的娘弄到皇宮裡,又把人家給整丟了,事後還害人家和義親王府打了起來,只怕罪過都在他這個皇弟身上了。

皇上想通了這一層,無奈的點了一下頭:「好吧,朕給你一道聖旨,不過千萬不要衝撞了義親王府的人。」

輕塵點一下頭,他只不過想找到娘罷了,至於得罪什麼人他可不敢保證,如果有人往他刀口鑽,那他是不會客氣的,不過他絕不會無事找碴的去惹他們。

「好吧,皇上請下旨吧,」輕塵點了一下腦袋,皇上掉頭吩咐立在一邊的小李子:「去擬一道聖旨過來,交給藍大夫吧。」

「是的,皇上。」小李子飛快的奔出去擬旨,而在碧游宮的偏殿裡,太后娘娘仍然緊拉著輕塵的小手,長得和桀兒小時候真像,只是比桀兒小時候活潑多了。

「塵兒,你回義親王府去吧,那裡本來就是你的家啊。」太后歎息一回,她知道自個兒子對不起人家,逼得人家母子二人跳崖,可現在他們回來了,塵兒依然是金尊玉貴的小王爺,長歌可以做王府的正妃,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啊,為什麼他們母子二人如此與眾不同呢。

輕塵一時間陷入沉默,他不想給太后娘娘難堪,但是讓他回那個王府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正在輕塵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時,那小李子捧著聖旨走了進來,輕塵飛快的放開太后娘娘的手,心裡鬆了一口氣,接過小李子手裡的聖旨,飛快的謝過皇上和太后娘娘的聖恩,領著小鳳走出皇宮,百里流疏一看塵兒出去,也起身向皇上告辭,皇上假意的挽留他住在皇宮裡,百里流疏客氣的拒絕了。

太后娘娘望著離去的輕塵和百里流疏,不由得歎息一聲:「蒼兒,看來長歌終究是和桀兒無緣了,但願桀兒早點明白這個道理,當初在懸崖邊他們之間的情誼就斷了,如果有情,長歌和塵兒絕不會跳崖的。」

皇上的眼底染上暗沉,他不管皇弟能不能娶到那個女人,不過這小子他可是相當滿意的,一定要把他留在天諾才好,真是個人才啊,皇上不由得歎息一回,為什麼自己的兒子中就沒有這樣傑出的人才呢。

花祁寒看皇上母子各懷心思,唇角挑起一抹涼颼颼的笑,眼裡閃過火花。

輕塵拿著聖旨回到摘星閣,眾人都知道夫人去了一趟皇宮不見了,一時間氣憤難平,輕塵揚了揚手裡的聖旨,示意四個少年和他一起去王府找人,正商量著,百里流疏走進來,輕塵示意他坐下來。

「擄走你娘的人一定是很熟悉皇宮的,除了那個義親王爺,塵兒還想過別的人嗎?」百里流疏分析過,義親王爺擄人的可能不太高,因為長歌住在皇宮和住在義親王府有什麼差別,那就是說還有可能是別的人擄走了長歌,是誰呢?百里流疏一下子想到了上前被他打敗了的夏侯慕雲。

聽說夏侯慕雲的爹爹是太后娘娘的弟弟,夏侯慕雲雖然才回到候府中,可是進出皇宮一定是家常便飯了,所以更大的可能是他擄走了長歌。

惡魔成長卷 097 娘在哪裡

輕塵聽了流疏的提醒,馬上絲誑鄺了一下,覺得那個獨狐桀擄娘的可能性確實不大,那還有誰呢?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一個人,夏侯慕雲,他是太后娘娘的侄兒,進出皇宮很方便,而且以他的個性也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那現在我們是去義親王府呢?還是去侯府?」輕塵徵詢流疏的意見,流疏沉思了一下,秀挺的眉毛緊蹙著。

「還是去義親王府吧,如果把那個地方排除了,就可以肯定藍兒是被夏侯慕雲擄去了,而且我們的動作還要快,要不然保不卓誑邴們把你娘藏了起來。」

輕塵一點頭,飛快的領著四個少年和摘星閣的活計往外走去,百里流疏亦領上四個手下跟著他們一起前往義親王府。

義親王府門前,燈籠高掛,兩頭石獅分立在兩邊,守門的侍衛看到高達的馬車停在門前,不耐的走過去喝了一聲:「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馬車停在這裡,趕快把馬車駛到西北小門口去。」說完用手指了一下,輕塵正心急娘親不知到哪裡去了,哪裡理這些侍衛,手一揮,少白飛快的一腳踢飛了那個侍衛的身子,其餘的人一看來者不善,有人飛快的奔進去報告給王爺,有人乘機圍了過來,輕塵小臉蛋黑赤赤的,眼神陰森森的掃過這些侍衛的臉孔。

幾個侍衛見這個小孩子渾身上下透著古怪,一時間不敢冒然上前,只圍著他們團團轉,輕塵根本不理他們,逕自抬腳跨進義親王府的大門,那些侍衛仍舊跟著他們。

義親王獨狐桀聽到下人的稟報,早領著貼身的侍衛趕了回來,遠遠的見到府裡的侍衛圍著一團人,那一團人中領頭的正是自己的兒子,忙大喝一聲:「還不退下去。」

侍衛一聽王爺的命令,巴不得退下去呢,飛快的離開,獨狐桀走上前來,一眼看到輕塵身後的百里流疏,那叫一個憤怒,陰冷的瞪向百里流疏:「本王的府邸不歡迎你這樣的人,馬上給我離開這裡。」

百里流疏同樣沒什麼好臉色,寒著一張俊顏,冷冷的開口:「若不是有事,本王是不會隨便上門。」

獨狐桀正要反唇相譏,看到兒子正陰森的盯著自己,忙拋開百里流疏,緩和音調開口問:「塵兒,你這是做什麼?想回來就回來,為什麼帶這麼多人來,被那些不知道內情的人笑話了。」

輕塵懶得和他爭辯,只認真的開口:「你把我娘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獨狐桀聽到輕塵的話,臉色一白,長歌出事了嗎?好好的進皇宮怎麼會出事呢,忙急躁的問:「你娘怎麼了?」

「我娘不見了,被人擄走了,難道這不是義親王爺的傑作嗎?」輕塵的臉上浮起難過,只要一想到娘不見了,他就難過,如果娘在義親王府倒沒什麼大礙,就怕她落在那個夏侯慕雲手裡,那傢伙根本就是個變態,弄不好他真能廢了娘的腿,那樣的話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輕塵越想越後怕,越想越恐慌,小臉蛋上滲出淺淺的汗珠兒。

「塵兒,本王根本沒擄你娘。」獨狐桀急切的開口,聽到這個消息,他同樣著急,長歌一個女人能和什麼人結怨呢,這個擄走她的人究竟有什麼目的呢?可惜輕塵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冷冷的開口。

「既然義親王爺說沒有擄我娘親,那我要搜義親王府,王爺不會有異議吧?」輕塵的小嘴兒冷冷的吐出一番話。

獨狐桀臉色一暗,他堂堂天諾的王爺,何時用得著說假話了,而且還要讓自個的兒子搜查王府,這種事情傳出去不是被人家笑話嗎?獨狐桀內斂的怒氣噴洩而出:「塵兒,你別太過份了,我說過你娘不在王府裡,你竟然還要搜王府,這樣做即不是陷我獨狐桀於不義,讓我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嗎?」

輕塵小臉蛋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並不是他堅持要查這義親王府,因為如果自己不搜義親王府,就沒有理由去搜侯府,所以為了找到娘,他什麼都顧不得了,只要一想到娘可能在哪個角落裡受苦,他的心裡就如刀割般難受。

百里流疏走上前一步,一貫冷靜的眼眸透著波瀾,琉璃似的眸底閃過無數的憂慮,清朗的聲音響起:「既然義親王爺沒有擄人,何不坦誠一點呢?」

獨狐桀本就生氣的面孔在聽到他的話時,整張臉都扭曲猙獰了,大手一揮怒指著百里流疏:「這裡是義親王府容不得你放肆?給我閉嘴。」

百里流疏臉色陡地變成深黑色,他算來也是天諾的貴客,想不到一個義親王爺竟然如此不恭敬,薄唇冷拋下一句話:「獨狐桀,現在還是找到藍兒才是正事,如果你不讓塵兒搜你的府邸,僵持在這裡,藍兒的危險就更大,難道你當真一點不關心她的生死嗎?」

一句話擊中獨狐桀的死穴,他自然不希望長歌有事,如果現在自己不讓他們搜人,只怕塵兒會更恨他,讓他們搜吧,自己堂堂一個王爺,連一個府邸都遭人搜查,即不是很難堪嗎?

輕塵一看這男人冷著臉毫無退讓的意思,心下焦急的也顧不得其他了,從懷中掏出聖旨,一揚手沉聲開口:「獨狐桀接旨。」

獨狐桀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連聖旨都拿到了,忙領著閤府上下跪下接旨。

輕塵冷聲開口:「今有民婦藍長歌在皇宮被虜,不知所蹤,朕特許搜查各門各戶的府邸。」

獨狐桀心裡那叫一個憤恨,還不如剛才做個順水推舟呢,現在倒好,自己完全被壓迫著答應了,兒子對他的意見更大了,獨狐桀心裡千腸百結,輾轉著開口應了:「臣領旨。」說完站了起來,掉頭命令王府的總管領著輕塵他們各處去搜一遍,自己守在門前不讓百里流疏進去,兩個男人如兩座雕塑般的僵恃著。

輕塵對義親王府還是比較熟悉的,即便那時候自己很小,可是他的靈魂卻是成熟的,自然對自己到過的地方很熟悉,義親王府的構造其實很簡單,前王妃仍住在鳳閣裡,輕塵決定不去打擾她,因為獨狐桀絕不可能往那個地方藏人的,最重要的是王爺住的院子一定不能放過,輕塵仔細的搜了一遍,半個人影也沒看到,然後是蘭香院,原來他們娘倆住的地方,現在住著兩個小妾,不過兩女人能相安無事的住在一起,輕塵倒覺得蠻訝異的。

王爺寵愛的小妾戀歌見到一個小孩子領著幾個絕色的少年準備搜查蘭香院,一伸手攔住,囂張的開口:「你是誰家的小孩子啊,一點規矩都沒有,真是欠缺教養,怎麼能在堂堂義親王府裡到處亂搜呢?」戀歌教訓過了輕塵,掉頭冷瞪了管家一眼:「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趕明兒個一定叫爺讓你滾回去吃自己的。」

管家恭敬的示意輕塵進去,根本不理那個分不清狀況的女人,戀歌一看這老東西竟然不理我,那個怒火噌噌的上來了,上前一步阻在輕塵的面前,指著輕塵的小臉蛋責問管家:「你竟然敢領著這個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到義親王府裡?」

戀歌的一句話惹毛了輕塵,那就是說誰都行,就是不能說他娘,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身子一晃,眾人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只聽到啪一聲,戀歌白晰的臉蛋上清清楚楚的映出五個手指印,一個不少,瞬間腫了起來,戀歌一摸臉蛋殺豬似的尖叫了起來。

「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跑到義親王府來打人,還有王法嗎?來人,把這個小雜種給我攆出去。」

 管家怕戀歌再吃虧,好歹她也是爺的女人,雖然這個女人是個豬腦子,可她肚子裡好歹有爺的種呢,所以趕緊搶在輕塵發怒前提醒戀歌。

「林夫人,這位小公子可有皇上的聖旨呢,而且爺已經同意了,你們還是讓開來吧。」

戀歌一聽管家的話,面色慘白,一下子失去了光澤,今兒個自己的臉丟大了,潑婦罵街的鬧了半天,原來人家是拿了皇上的旨意來搜查王府的,可是他們到底要搜什麼啊?戀歌疑惑的想著,最近王爺不知道怎麼了,從來沒給人好臉色,而且整天窩在自己的院子裡,誰若是膽敢驚動他,立刻吃不了兜著走。

戀歌一側身子,她已經瞄到了另一個小妾嘴角間的笑意,看來她心裡一定是得意的了,不由得冷哼一聲,等我生下小王爺再說,看到時候怎麼收拾你,緩緩跟在輕塵他們身後走回去。

輕塵搜了一遍,根本沒有娘親的影子,想來這個囂張的女人絕不可能讓王爺把人藏在這裡,最後輕塵又到下人房和客房看了一圈,從各處的跡象表明,獨狐桀確實沒撒謊,那麼娘親究竟到哪裡去了呢?輕塵每多想一下,心裡便煩悶一分,領著四個手下和摘星閣的活計走出去,前面兩個石雕般立著的男人連姿勢都沒變換一下,輕塵走過去,流疏立刻追問:「怎麼樣?」

輕塵搖搖頭,流疏眼神中希翼的光芒頓時暗了下去,掉頭冷瞪了對面的男人一眼,回身叮嚀輕塵:「那我們走吧,」輕塵應了一聲,小小的拳頭一抱,軟濃的童音開口:「義親王爺得罪了。」

獨狐桀的臉色一下子布這失望,傷心,明明是自個的兒子偏偏和自己不親,還和那個男人一道來一道去的,長歌失蹤了,原該是他出頭找她才是,獨狐桀一想到長歌不見了,心裡亦著急萬分,立刻掉頭命令劍影:「立刻進宮,本王要去面見皇上。」他要問問皇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一個人到宮裡怎麼就不見了呢,然後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絲馬跡好找到長歌。

輕塵和百里流疏根本沒有回到摘星閣,策馬直奔夏侯府而去,現在他可以百分百肯定娘親一定在夏侯府上,只是那個夏侯慕雲真的會把娘親藏在府裡嗎?依他精明的腦子只怕娘親未必在他府裡,可是自己好歹要走這一遭,要不然夏侯慕雲便會按捺住不動,娘親即不是永遠找不到了嗎?如果自己搜過侯府了,夏侯慕雲必然有所行動,到時候一定會露出痕跡的。

百里流疏坐在馬上,想著藍兒不知身在何處,一顆心如同在熱油中煎滾般的難熬,不知她究竟怎麼樣了?最怕的就是那個夏侯慕雲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流疏的亮眸中閃過嗜血,夏侯慕雲,如果你真的傷害了藍兒,我絕不會饒了你的,百里流疏在心內暗暗許諾。

馬車在侯府門前停下來,燈籠映照下,兩個守門的奴才一看到來了一堆人,而且都來者不善,忙關上門飛快的進去稟報了,不大會兒,正門打開,一堆人湧出來分立在兩邊,每個人手裡都提著一個燈籠,把大門口照得亮如白晝,一個夫人推著一個坐輪椅的男人走了出來,這男人正是當今太后的胞弟夏侯商,那夫人就是他剛接回府來的夫人,而夏侯慕雲正是他們的兒子。

夏侯商見門前立著的一堆人,眼神移到百里流疏身上,這個雲霓的二皇子他是認識的,四年前的賞花宴上見過一面,想不到事隔幾年他又到天諾來了,只不知他如此氣勢洶洶的光臨夏侯府意欲何為。

「不知百里皇子光臨,有失遠迎?」夏侯商一抱拳恭敬有禮把百里流疏等人請到侯府的正廳去,一時間眾人落了座,早有小丫頭上了茶水,夏侯商笑著問百里流疏有何指教。

百里流疏掩去雙眸的焦急,淺淺的開口詢問:「不知小侯爺現在何處?」

夏侯商對兒子的情況並不熟悉,因為兒子和他不親近,還在為當年的事情惱恨他呢,夏侯商掉頭問一邊的夫人:「慕雲現在在哪裡啊?」

夏侯夫人長得很年輕,撫媚的臉蛋上露出溫柔的笑意:「他在自己院子裡睡覺呢?現在可是半夜時分,不知各位找慕雲有什麼事情嗎?」

百里流疏臉色陰沉,凝睇著夏侯夫人,看她的神色坦誠而且光明磊落,琉璃般的眸子耀進了燭光點點,看不清道不明,唇角飛出一抹盛寒的笑容,一字一頓的開口。

「皇宮裡丟了一個人,所以我們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搜查侯府?」

百里流疏的話音一落,夏侯商一怔,這皇宮丟了人,也該是御林軍前來搜查,而且自己身為太后的胞弟,難道還會跑皇宮去擄人不成,實屬可笑之極,不過皇命難違,夏侯商冷靜的問:「你們可有聖旨?」

輕塵拿出聖旨遞到夏侯商的手裡,夏侯商打開看了一眼,無話可說,確實是皇上的聖旨,只掉頭朝外每誑諦了一聲:「黃管家,立刻把百里皇子帶到各處去查一查?」

管家走進來應了一聲,百里流疏抱拳謝過夏侯商,夏侯商忙回了禮,好奇的問了一聲:「請教百里皇子,究竟是丟了何人,竟然驚動了皇子的大駕。」

百里流疏挑唇輕聲:「本王爺的女人,你說是不是該本王爺親自去找呢?」

夏侯商一愣,他們到侯府來竟然是為了找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還是百里皇子的女人,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啊,夏侯商搞得一頭霧水,難道兒子也和那個女人有關係,要不然為什麼非要搜查侯府呢?夏侯商的臉色一下子陰了下來,兒子不會真的要和百里皇子搶人吧,心內擔憂。

侯府和義親王府差不多,建築獨特細緻,亭台樓榭,小橋流水,迴廊大宛,假山花園,整個府邸裡燈籠高掛,給蔥綠的樹木染上一層薄暈,越發顯得環境幽雅。

百里流疏先從最遠的下人房搜起,半夜三更很多丫頭在休息,百里流疏命令紅袖和綠荷進去查找一番,結果沒發現藍兒的影子,然後開始查客房,整座院子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又一處排除掉了,最後走到一所建築別緻的院子裡,那八角玲瓏的簷角上掛著風燈,被風一吹,搖搖擺擺的透著異惑。

百里流疏開口問身後的侯府管家:「這是什麼地方?」

老管家恭敬的開口:「這是我們小侯爺住的院子。」

百里流疏挑高眉,這個倒一定要仔細的查一番,如果夏侯慕雲有心,說不定真的把藍兒藏在這院子裡也說不定,手一揮示意手下走進去,院門前守門的僕人正在東倒西歪的打瞌睡,黃管家冷哼一聲,那僕人嚇得立刻跳起來,望著眼前的一堆人,揉著眼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結巴著問:「這是幹什麼呢?」

黃管家惡狠狠的開口:「就知道睡,小侯爺在不在裡面?」那僕人立刻點著頭:「在呢,剛睡下不久。」

黃管家吩咐睡眼惺忪的傢伙:「還不進去通報小侯爺?」

只聽到從門裡傳來一個聲音:「不用了,本侯爺早被你們驚動了,不知這半夜三更的鬧的哪一出事?」冷諷聲傳出來,夏侯慕雲拉開門,只穿了一件中衣站在門口,冷掃過百里流疏的面龐。

「原來是百里王爺啊,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侯府來鬧事來了,難道你們雲霓沒有可鬧的了,要跑到我們天諾來擾人清夢,」說著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了個慵懶的腰。

百里流疏根本不理他的奚落,他只想找到藍兒,不知她怎麼樣了?眼神冷漠的掃了一眼夏侯慕雲,沉聲開口:「我們是奉旨找人,請小侯爺莫怪。」

「原來是替我們天諾跑腿來了,那好吧,搜仔細點,千萬不要說我藏奸什麼的?」夏侯慕雲讓過一邊來,做了請的動作,示意他們進去好好搜查一番,百里流疏從他的動作可以肯定藍兒絕對不可能被夏侯慕雲藏在這裡的,那麼她被藏到哪裡去了呢。

幾個人進夏侯慕雲的院子裡搜了一番,自然是一無所獲,又查了侯府別處地方,仍是沒有,看來藍兒根本不在夏侯府裡,那麼她究竟在哪裡呢?

經過一夜的折騰,天色已經亮了,每個人都累了,百里流疏領著輕塵和夏侯商打了招呼回摘星閣,吩咐夥計們回去休息,百里流疏和塵兒哪裡睡得著啊,這人憑空不見了,看來他們還要再從細處想一遍,看從哪裡下手。

百里流疏仔細的想一下今天晚上獨狐桀的神情和夏侯慕雲的神情明顯是兩個極端,獨狐桀知道長歌被擄,那焦急萬分的神情是裝不出的,反觀那個夏侯慕雲的神情,卻是悠閒的,他一直是氣急敗壞的,為何今晚卻反常呢,而且人的第一反應一定會問找誰?但是他沒有問,好像知道少了誰一樣?由此可見藍兒確實在夏侯慕雲的手上,那麼夏侯慕雲把她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疏,我想我娘一定還在夏侯慕雲手裡,」輕塵的想法和百里流疏的不謀而合,可是即使知道人在夏侯慕雲的手裡,可是根本找不到娘親有什麼辦法呢?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心急如焚的乾瞪著眼,恨不得斬了夏侯慕雲那個混蛋,可是現在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人家擄走了娘親,這都是他們分析出來的,根本起不了作用。

流疏想了一下緩緩開口:「我們還是派人盯住侯府吧,那夏侯慕雲一定會有動靜的,那麼一個大活人,難道他真的有辦法做到滴水不露嗎?只要他露出一點破綻,我們就可拽出他的狐狸尾巴來。」

輕塵無力的點頭,眼眶不覺紅了,娘親,你一定要好好的,塵兒好害怕你受到折磨啊。

娘落誰家卷 098 皇上賜婚

侯府的正廳裡,夏侯商揮手示意下人都退下去,回身握住愛妻的手,柔聲開口:「蓉兒,你說慕雲不會真的到皇宮裡擄走了那個女人吧?」

侯府的女主人芳容秀氣的眉毛一蹙,絲誑鄺起兒子最近反常的的舉止,倒還真讓她不好肯定他沒有進宮擄人,不過做為一個母親,她知道自己很失職,睡在床上整整十年,而兒子所吃的苦,內心的孤寂又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我想慕雲那麼大的人了,做事一定自有分寸的,商哥就不必擔心了。」方蓉低垂下頭,柔聲勸慰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當年他並沒有拋下她們母子二人,等他回過神來,雙腿已經殘廢,而一向驕傲自負的他怎能忍受這樣的打擊,自 覺不能給心愛的女子幸福,所以一直沒有去方雲山莊求親,只是他並不知道當時心愛的女人已經珠胎暗結,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妻兒也已經回到他身邊來了,只是兒子並不諒解他當年的行為,一直和他有很深的心結,甚至連一聲爹爹都沒叫過,他心裡一直很難過,可是卻從不曾顯露出來,怕讓愛妻為難。

「好了,我們不提他了,會冬院去吧。」夏侯商不再糾結著兒子有沒有擄那個女人,總之他那麼大一個人了,做什麼事有自己的主張,他還是和蓉兒享受這失而復得的愛情才是真的。

方蓉聽了夏侯商的話,推起他的輪椅往外走去,正準備離開花廳,夏侯慕雲滿臉笑容的跨步走了進來,望了娘親一眼,順帶掃了一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眼。

「娘,我找你有點事情。」話語裡透露出高興,甚至有那麼一點點的得意,方蓉忙把夏侯商的輪椅又推回廳裡,等著兒子開口。

夏侯慕雲走到娘親身邊,一把拉過她的身子把她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那張本就俊魅的臉蛋,因為高興越發的出挑,薄唇微啟。唇角勾出碩大的笑花。

「娘親,你不是一直想讓孩兒成親嗎?昨兒個晚上孩兒想了一夜,決定聽娘的話,孩兒相中了一個女人,想請娘進宮讓皇上下旨賜婚。」

夏侯慕雲的話音一落,方蓉和夏侯商飛快的相視了一眼,兒子不會真的擄了那宮裡的女子吧,這麼急著想成親,異口同聲的問:「是哪家的千金啊?」

夏侯慕雲望了他們一眼,眼神中是隱去的暗芒,摟著娘親的身子爽朗的開口。

「兒子相中的是吳太傅的二千金吳雪,娘親還滿意嗎?」

方蓉一聽兒子相中的是吳太傅的女兒,心裡鬆了口氣,這吳太傅可是朝堂上深得皇上信任的重臣,他共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嫁到刑部尚書史家去了,現如今只剩下二女兒待字閨中,聽說那二女兒才貌雙全,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如果配給慕雲,可算是門當戶對了。

方蓉點了點頭,眉眼梢染著笑意:「好啊,娘親會進宮請太后賜婚的。」

「那現在就去吧,兒子一刻也不想等了。」夏侯慕雲很著急的口氣,方蓉倒有些意外,沒聽說兒子有多喜歡那個吳太傅的二千金啊,這會子怎麼這麼著急起來了,不過看他眼神間倒真有幾分的焦慮,做為他的娘親自然巴不得兒子早日成親呢,方蓉笑望著一邊的夏侯商,夏侯商笑著點頭:「那你就陪慕雲去一趟皇宮吧。」

方蓉點了頭,朝外每誑諦了一聲:「來人啊,把老爺送到冬院去。」

從外面走進來兩個小丫頭,飛快的走到夏侯商的身後,一左一右推著輪椅往冬院而去,方蓉等夏侯商走了出去,臉色有些不悅的冷掃了兒子一眼:「慕雲,他是你爹好不好?不要總對他那麼冷淡,這些年他過得也不開心,現在一家人團聚在一起了,你還總是給他臉色,他心裡有多難過呢。」

夏侯慕雲聽了娘親的話,眼光移向長廊盡頭落寞的身影,他真的過分了嗎?如果把位置調換一下,也許自己也會做出他那樣的決定,何況他並不知道娘懷住了他。

「娘,我知道了,以後會盡量緩和一點的,現在我們進宮去吧。」夏侯慕雲摟著娘親的身子往外走去,晶亮的眼底裡透出急迫。

方蓉不由得抬頭仰望了一眼兒子俊挺的臉蛋,這小子不會有什麼名堂吧,為什麼這麼著急呢,心裡起了三分疑惑,感覺兒子整個人都透著古怪,究竟那裡古怪又說不清楚,不過看他難得一回想娶親,做娘的總歸很高興。

侯府門外早就停了一輛柏綠色的馬車,方蓉和夏侯慕雲上了馬車,直奔皇宮而來。

太后的碧游宮裡,方蓉領著夏侯慕雲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對自己的這個弟媳很滿意,沒事就讓她進宮陪陪自己,今天見方蓉領著夏侯慕雲進宮來,臉上滿是笑容,高坐在鳳榻上,望著眼前這個偉岸的侄兒,不由得讚歎一聲,原本以為自己的弟弟一生無所出了,可誰知道他早就有了孩子,而且還是個傑出的孩子,品貌性格都是一流的。

太后賜他們母子二人坐下來,碧游宮裡的小宮女飛快的上了茶水,夏侯慕雲的眸光一再的往娘親的臉上飄去,方蓉知道他的心思,可太后沒有問,她也不好冒然開口。太后是何等精明的人,就在夏侯慕雲眼神一動之時,太后心中便已有主意,輕啜了一口香茶,放下茶蠱,笑著問夏侯慕雲。

「想來慕雲今日來找哀家一定是有事了?說吧,有什麼事哀家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方蓉立刻站起身福了一下身子,回話,「勞煩太后娘娘了,慕雲他相中了吳太傅的二千金,所以想請皇上給他指婚,望太后娘娘成全。」

太后一聽原來是大喜事啊,她原本早就想給慕雲賜一門好親事了,想不到他竟然自己相中了人家的姑娘,那吳太傅的千金她是知道的品貌兼優,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太后點了一下頭,笑口口的接口允了。

「好了,這時哀家會和皇上說的,慕雲就等著當新郎官吧。」

夏侯慕雲一聽太后娘娘的話,臉色頓時璀璨無比,起身恭敬地謝過太后娘娘,方蓉眼見兒子心想事成,心裡也很高興,陪著太后說了會子話,便告退回府。

一回到侯府,方蓉立刻叫來管家,吩咐他近日把府邸收拾整理一番,小侯爺近期之內會舉行婚禮,聽到這個消息,合府上下高興萬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就是小侯爺夏侯慕雲,整個人也是煥然一新,舉手投足間更是光華流轉,對於那個即將嫁到侯府的吳府二千金,眾人都暗暗猜測著,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主,竟然把小侯爺的心給拴住了。

方蓉回到冬院時,夏侯商正坐在窗台前看屋外飄飛的柳絮,思緒早不知飄到哪裡去了,就連方蓉走進來他都沒有察覺,方蓉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肩,夏侯商才回過神來,掉頭溫柔的望了方蓉一眼。「怎麼樣?太后娘娘同意了?」

「嗯,太后同意了,而且很高興。」方蓉拉過一側的椅子坐到夏侯商的身邊,握過他的手,看著他微蹙的眉頭,輕聲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夏侯商搖頭,把自己心裡的疑慮說出來:「蓉兒,我覺得慕雲的這件婚事裡透著古怪,你想啊,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吳太傅的千金,怎麼會匆匆忙忙的要去娶親呢,所以我懷疑——?」

夏侯商的話沒有說完,語氣中充滿了擔憂,一個為人父母該有的彷徨,他是生怕慕雲吃虧了的,雖說吳太傅的女兒和夏侯家門當戶對,可是只要是慕雲愛的女人,他不介意沒有家室地位,可是最起碼也要保證那個女人是清清白白的要是搶人家的女人,這最後受到傷害的還是兒子啊。

「你說,兒子成親的事是假?」方蓉立刻蹙緊眉,漂亮的眼睛裡染上擔心,想了一下兒子最近的動靜,這整件事確實透著古怪,可是聖旨很快就會下了,兒子到時候要怎麼收場呢?方蓉想到這裡,不由得緊張起來,手心裡溢出冷汗,握緊夏侯商的大手。

「商哥,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你留意他最近的動靜,看他都去什麼地方?然後看他有沒有把人藏到什麼地方去?」夏侯商鎮定的吩咐夫人,好歹是個精明壑智的男人,做事的方針不亂,只是因為腿腳不便罷了,要不然他一定會親自去查探的,方蓉立刻點頭,叫過自己的從小到大的貼身丫頭,悄聲的吩咐她注意著小侯爺的動靜,只要他一出府邸就來通知她。

皇上的聖旨很快到了吳太傅的府上,「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聞吳太傅之女吳雪,品貌兼優,賢良可人,特賜婚給夏侯府的小侯爺夏侯慕雲。」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在議論這件事,犢誑詰小侯爺和吳小姐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摘星閣也聽到了消息,輕塵和百里流疏臉色嚴峻的圍坐在雕花桌邊,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小輕塵和百里流疏都瘦了一大圈子,派出了很多人打探消息,可就是沒有絲毫的消息,就是那夏侯慕雲根本沒出侯府,難道娘親真的不是他擄走的,那麼娘親究竟到哪裡去了呢?

「疏,我好擔心娘啊?」一身鬼靈精怪的塵兒早慌了神,只要是娘親的事情,他就會失去主張了,現在怎麼辦呢,娘一點消息也消息也沒有,還有什麼人能把一個人從皇宮裡擄走呢,而且這幾天他們也沒有接到什麼綁匪的書信,娘親那麼一個人能和誰結怨呢。

百里流疏心裡的煎熬並不比輕塵少,好不容易見面,才相處幾天,偏就遇到了這種事情,如果找到她他第一件事便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和他到雲霓去。

「好了,少白他們都出去打探消息了,我也把紅袖他們派出去了,相信會有消息的。」百里流疏只能無力的安慰輕塵,他娘親不在,他自然要擔起照顧他的義務,自己雖然著急可好歹是個大人。

一大一小兩人正在相互安慰呢,摘星閣的夥計康二飛快的跑進來,叫喚著喊:「小公子,這裡有一封信,你快看看是什麼?」

輕塵一聽有信,小身子一閃奔到康二的身邊,搶過那封信打開,只見裡面寥寥幾個字,「你娘在我們手裡,如果想見你娘,帶十萬兩銀票到城郊外的紫竹林來見,今夜子時。」

輕塵看完,臉色青紫交錯,銀牙輕咬,難道娘真的被綁匪給擄了,那這個綁匪也太厲害了,竟然連皇宮大內都敢進,如果不是膽子太大,就是他們有內應了,能在他們一進宮就得到了這樣的消息,輕塵把手裡的信遞到百里流疏的手上。

百里流疏看了一遍,白皙的臉色頓時更白了,眼眸閃過血腥,絲絲狂怒染上他的面頰:「這封信看來是為了迷惑我們,如果真是綁匪的話,怎麼會等了這麼多天才送來呢,可是送信的人竟然知道你娘失蹤了,那麼他也一定對你娘的蹤跡瞭如指掌,所以不管今晚紫竹林裡有什麼危險等著,我也會去一趟的。」

「我也是。」輕塵點著頭,大眼睛裡閃過從未有過的震怒,不過是誰,竟然敢動我娘,那麼我藍輕塵和勢不兩立了。

今夜無月,無月的夜本就是個多事之夜,天空遠遠近近的看不到半顆星辰,好在他們都是練武出身的人,眼力比常人要靈敏得多,所以才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疾步如飛。

夜空籠罩著一層灰濛濛的霧氣,讓人分不清方位,只能憑著記憶往紫竹林而去,聽人說過那紫竹林透著詭異,進得去出不來,可是為了娘親,什麼眼的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闖一番。

紫竹林果然不一般,縷縷霧氣飄繞,四周的竹子在風中輕擺,發出沙沙的響聲,好似鬼哭狼嚎一般,令人心驚膽顫,地上隱約可見斑駁的 竹影越發顯得鬼魅,縱是平日膽大的人也禁不住冷汗淋淋,寒毛倒豎,可惜這樣詭異的場景卻嚇不了輕塵和他手下的四個少年,就是百里流疏,更不屑一顧。一提身領先往紫竹林飛去,身後緊跟著他的手下,輕塵不甘落後,亦施展輕功緊跟著流疏身後。

紫竹林裡迷霧圍繞,很多籐科植物攀附在竹竿上,不時的散發出屬於野草的清香,百里流疏執玉笛緩緩地往前走去,其餘人分兩邊前進,以防有什麼特發的狀況,輕塵緊跟著他們身後往前走去,可是林子深處只聽到眾人清晰地腳步聲,根本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眾人在竹林裡轉了一圈,根本沒看到半個人影,百里流疏低眉冷凝,不由得暗叫一聲,不好,轉身望向輕塵,清冷的開口:「看來我們中了夏候慕雲的計了,他今天晚上一定要去看你娘,而他知道我們正派人監視他,所以他使了調虎離山計。」

輕塵一聽到百里流疏的話,氣得揚起小手飛快的一擊身邊的翠竹,那竹子被攔腰砍成兩截,應聲而倒。

「可惡的夏候慕雲,這個該死的混蛋,我絕不會饒過他的。」

小輕塵的話音剛落,只聽見基金的夜空下響起一聲高過一聲刺耳的笑聲,像被人掐住脖子發出來的,涼颼颼的話隨即傳來:「看來老身又有食物了。」

話音一落,一個不明物體飛快的疾駛而出,百里流疏一揚手玉笛擋住那不明物體的攻勢,狠狠一擊然後後退開去,凝神望去,剛才的不明物體端端正正的停在十步開外。

竟然是一個半截子人,下半身沒有了,只有上半身,披頭散髮的看不清面孔,只露出一雙陰深深的眼眸,縱是平日膽大的輕塵也不禁輕顫了一下,這可稱之為怪物了,哪裡是人啊,原來這紫竹林裡的人都是被這個怪物抓著吃了,難怪大家犢誑詰紫竹林只有進的人沒有出的人,這個該死的東西。

輕塵暗罵一聲,已恢復了心神,冷睇了那半截人一眼,沉聲開口:「閣下想幹什麼?難不成還想吃了我們不成?」

那半截人知道眼前的人都是高手,一下子謹慎起來,尖細的聲音揚起來,令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是你們送上門來的,老身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的,怨不得老身。」

「找死?今日我就替那些被你吃掉的人報仇雪恨來了。」小輕塵話音一落,身子凌空而站,一用力旋轉著朝半截人擊去,那半截人最忌憚的是百里流疏,沒想到這小孩子竟然出手了,當下心裡暗喜,看這小孩子細皮嫩肉的吃起來一定很香,嘴裡都快流口水了。

半截人飛快的一提身向小輕塵撲去,他十拿九穩的以為自己強大的攻擊力必然擊落著小孩子,卻誰知輕敵使他失去了先機,輕塵把身子一轉,手裡的粉末飛快的撒出去,只聽那半截人哎呀叫了一聲,摀住雙眼落到地上,大聲的尖叫。

「你往老身眼睛裡撒了什麼東西?」

小輕塵咯咯的一笑,悠閒的開口:「毒瞎你眼睛的藥,你害人太多了,今日本小爺要提那些枉死的冤魂報仇。」

半截人一聽,身子遺顫,想不到一個小孩子竟然如此狡詐,忙提身準備逃回自己的洞穴,流疏飛快的側手折了一節竹子,對著那身影甩手拋了出去,只聽到撲的一聲響,那影子落到了地上,猶自在哪裡掙扎著,輕塵等哪裡還去理會,總之能把這個怪物除掉,省得他以後再害人。

只可惜今晚上中了夏候慕雲的計,沒有找到娘親?輕塵不由得一陣懊惱。招了一下手,一行人飛快的奔出紫竹林往摘星閣而去。

娘落誰家卷 099 尋求幫助

吳府,精緻的花廳裡,坐著一臉無可奈何的吳太傅,對面是他的妻女,女兒吳雪長得明眸皓齒,長袖善舞,此時一張俏麗的小臉蛋上布著不認同,惱恨的盯著自己的父親大人。

「爹,你這不是毀了女兒的清白嗎?外面的人都以為是我要嫁給夏候府的小侯爺,現在你竟然連同那個小侯爺一起使出了這招逃離代僵的辦法,讓那個女人替女兒嫁到夏侯府去。」吳雪氣憤難平的指責父親,哪有這樣一個做父母的,連同外人來毀女兒的清白,到時候還讓自己怎麼嫁人啊。

吳太傅一臉愧疚的望了女兒一眼,小聲的開口:」女兒啊,你不是不知道,為父當年差點被那些土匪給殺了,後來幸好小侯爺救了爹爹,你們才有今日的榮華富貴,要不然哪裡來的這一切啊。」

一旁的吳夫人也乘機勸解女兒:」好了,雪兒別難過了,那個小侯爺已經答應你爹會給你找一門好婆家了,到時候就說你是吳府收的義女,給你擇一門乘龍快婿,不會虧待了女兒的。」

吳雪望了一眼自己的父母,雙眸從這個臉上移到那個臉上,最後惱怒的一甩手走出了花廳,吳夫人一努嘴,示意她的小丫頭跟過去,陪小姐到花園裡散散心。

小丫頭青兒伶俐的奔出花廳,追著小姐去了,其實小姐的心絲誑邴是知道的,並不是因為那個女人頂替了小姐的位置,重要的是小姐喜歡上了那個叫夏侯的小侯爺,那樣一個俊逸標緻的男人,難怪小姐動心了,可偏就那男人一心只想娶住在她們吳府的那個女人,不知道那女人從哪裡來到,只知道她長得還不錯,被老爺安排在後花園邊安靜的院子裡,外面還有小侯爺的人守著,她們根本見不到她的面。

花園裡,奼紫嫣紅的花朵隨風搖曳,像美人在翩翩起舞,吳雪站在長廊邊一時看呆了,靜靜地凝望著那花叢中一下子走出一個豐神玉俊的男人對著他淺淺的笑,不由得讓她羞紅了臉,微垂下頭。

「小姐,你怎麼啦?」晴兒奇怪的望著自家的小姐,怎麼臉色紅成這樣,好像還很害羞,不由得開口問。

吳雪一驚,回過神來,花園裡空無一人,原來是自己的單相思發作了,竟然大白天也出現幻象了,心裡一下子失望極了,歎了一口氣,順著長廊往前面走去,身後的晴兒緊跟著她。

「晴兒,你說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啊?為什麼要把她安排在我們吳府呢?而且還不許人隨便接近,她不會是什麼朝廷要犯吧?」吳雪小心意義的開口,四下張望一番。

「不會吧,小姐,怎麼說那也是個小侯爺,怎麼可能把逃犯娶回家呢,最重要的是那個女人我偷偷見過一次,根本不像逃犯,整個人看上去很柔弱。」晴兒反駁了小姐的假設,雖然知道這話小姐不愛聽,可她說的是實話啊。

「晴兒,你究竟是誰的丫頭?」吳雪冷瞪著自個的丫頭,她當然知道那個女人不是逃犯,她只是自我假設一下,這樣讓自己心裡比較好過一點,偏就生了這種吃裡扒外的丫頭,挖自個的牆角。

「小姐的丫頭啊。」晴兒不知小姐什麼意思,理所當然的回答,再抬頭看小姐的臉色不耐,看來剛才自個的話讓小姐不滿意了,趕緊的嬉笑著開口:」小姐,晴兒知道錯了,下次再不敢了。」

吳雪點了一下頭,冷哼一聲,轉身繼續往前走去,心裡實在是好奇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還有她是誰啊,為什麼會被安排在吳府呢,難道他沒有家嗎?吳雪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再次停下身子,很認真的問晴兒。

「晴兒,你說我們就真的見不到那個女人嗎?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吳雪知道她們這些丫頭都是古靈精怪的,平素怪點子極多,所以才會開口問晴兒。

晴兒知道小姐想見見那個女人,可是外面有小侯爺派來的人守著呢,她們怎麼可能進得去呢,晴兒一雙靈活的大眼睛上下轉動了一圈,拉了拉小姐的身子,望了四週一眼,貼著小姐的耳朵輕聲的開口。

「要是從西北小門出去,那個女人所住的院子有一個窗戶正對著圍牆的一個側門,小姐可以從那裡看到那個女人。」

晴兒的話音一落,吳雪立刻來了興致,腳步一移往西北小門走去,晴兒連忙叫了一聲:」小姐,你等等我。讓我先出去望一下,外面有沒有人?」吳雪放慢步子,讓晴兒在前面走,過了一會兒,晴兒從外面跑進去,高興的笑著說:」小姐,外面一個人也沒有,你可以去看看她了。」

吳雪立刻跟著晴兒的身後往圍牆外走去,飛快的走到另一邊的側門處,凝神細望,屋子裡果然坐著一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一臉的冷若冰霜,眼神中是深深地無助,難道說她不是心甘情願嫁給小侯爺的,那麼他極有可能是良家婦女,被那個小侯爺強行擄走藏在她們家的,吳雪一想到這個可能,心裡只嚇得撲通撲通亂跳,不由得埋怨起自己爹爹來,爹爹啊,你精明一世,糊塗一時啊,要是這真是一個良家婦女,你既不是把一輩子的名聲都賠了嗎?

吳雪正在抱怨自個的糊塗爹爹,一抬頭見那屋子的女人望見他們主僕二人,一臉的激動,似乎想說什麼,又怕外面的守著的人聽到,只用唇形示意,但是冰雪聰明的吳雪還是從那口型的動作裡,看出三個字,那就是「救救我」,天哪,竟真的是被抓來的,這可怎麼辦啊,吳雪急得團團轉,忙張嘴給了屋子裡的女人口型,讓我想想辦法,說完就走了回去。

「小姐,好奇怪啊,剛才那個女人好像有話對我們說一樣?你有這種感覺嗎?」晴兒開口問前邊的小姐,還不知道自家的小姐已經和人家對過話了。

吳雪陷在自己的思緒裡,那女人看來真的是夏候慕雲給擄來的,想不到那個看上去儀表堂堂,英俊不凡的男人竟然會做這種強搶民女的事,而且爹爹竟然還幫助他這樣做,這不是助紂為虐嗎?怎麼辦?吳雪焦慮的走回自己住的院子,坐在窗台前的籐椅上。

晴兒見小姐一臉的沉思,不知道她想啥呢,也不敢去驚擾她,自行進屋泡杯花茶出來,遞到小姐手上。

吳雪回過神來,望了一眼晴兒,這丫頭素日精明,不知她可有什麼辦法接近那個女人,吳雪立刻放下手裡的茶蠱,拉了晴兒一把:」晴兒,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出那個女人啊?」

「救?那個女人好好的住在那裡要救什麼?」晴兒不理解自家小姐是怎麼了,說話奇奇怪怪的,雖然那個女人被困住了,可是她要嫁的是候爺,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好事,她會不願意嗎?還用得著小姐去救她?

「晴兒,剛才我看出來了,她想讓我們救她,是真的,你相信你家小姐吧。」吳雪一臉認真的開口。

晴兒一愣,既然小姐這麼肯定,想必那個什麼女人真的有困難吧,可是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怎麼樣呢?不過可以通知那個女人的嫁人來救她啊,晴兒的眼神一亮,飛快的回握著小姐的手。

「可以讓那個女人寫一個紙團扔出來,我們給她送出去,這樣一來,那女人的家人自然會想辦法來救她,這樣不就好了嗎?」

吳雪一聽晴兒的話,確實是個道理,立刻站起身來奔出去,晴兒在後面大聲的喊:「小姐,你這又是去哪啊?」一路跟著自家小姐,要是小姐有什麼意外,她可就沒法活了。

吳雪照舊跑到剛才的地方,那女人果然眼巴巴的望著外面呢,一看吳雪的影子,立刻高興的睜大眼睛,吳雪用口型告訴她,你寫個信我給你送出去,裡面的女人立刻明白了,點頭揮手,吳雪不敢久留,要是被那些看守的人看到,她們的心思就白費了。屋子裡的女人正是輕塵和流疏找不到的長歌,那一晚她本來好好的坐在偏殿裡候著小鳳,卻忽然被誰擊了一下,整個人昏過去了,醒來後自己竟然到了這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外面有人把守著,一日三餐有人按時把飯菜送到她的院子裡,平常連半個人影都沒有,每次趁人家送飯時便打聽這是什麼地方?可惜根本沒人告訴她,直到夏候慕雲那個混蛋出現後,她才瞭解原來是那傢伙從皇宮把她綁出來了,綁到這不知道叫什麼的地方,不過以他的聰明壑智,這裡一定是塵兒和流疏萬萬想不到的地方。

想起夏候慕雲可惡面孔,長歌心裡那叫一個憤恨,這臭男人竟然就這麼關著她了,還說什麼要娶她,她怎麼可能嫁給他?哪有人像他這樣逼人家成親的,根本就是土匪行徑,而且她發現他的眸光陰寒的盯住她的腿忘了半天,他不會是想廢了她的腿吧,長歌一想到這個可能,渾身寒毛倒豎,真怕那個男人什麼時候神經發作把她的腿給廢了。

幸好他只來過一次,其他時間從沒來過,要不然她就別想有安生日子過了,整日呆在這座屋子裡,除了這一個院子,一步不准出,都快把她逼瘋了,一直在找機會逃出去,可是她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查了一遍,根本沒這種可能,因為外面有人把守著,後面是高大的圍牆,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逃出去。

每天餓了吃,困了睡,她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了,心裡一直牽掛著塵兒和流疏,他們兩個不知急成什麼樣子了,就在剛才她正在打瞌睡,忽然感覺到遠處一個視線盯著她,趕緊掉頭望去,沒想到圍牆外面一個側門竟然開著,一個小姐模樣的出塵女子和一個俏麗的丫頭正站在圍牆外面看著她呢,長歌一看,頓時來了精神,本來想大聲求救的,馬上想到外面有夏候慕雲的人守著呢,只好用口型向那位小姐求救,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看得懂,沒想到這位可人的小姐卻是冰雪聰明的,立刻看懂了自己說的話,還用嘴形回了一句,讓我想想。

長歌連忙在心裡禱告這位小姐是個善良的人,這樣自己就有救了,果然不大一會兒那位小姐再跑了過來,這次讓自己寫信,長歌知道她準備給她把信送出去,這樣一想,心裡頓時高興萬分,忙點點頭,只要能把信送到兒子的手裡,他們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長歌等那位小姐走了以後,站起身走到門邊大聲的叫喊起來:「喂,我在這裡太無聊了,送些筆墨紙張過來。」長歌知道這些人對自己要的東西都是有求必應的,果然不大一會兒,有一個下人送進來筆墨紙張,走出去後又把門鎖上了,長歌那叫一個憤恨,我現在都成囚犯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信送出去,飛快的打開一張宣紙,寫了一行字,雖然不能肯定這是什麼地方,可她曾從窗戶邊偷聽到外面的守衛們提過叫什麼吳府,所以長歌在紙的正面寫上「我被關在吳府中,速來救我,」只要兒子一看到她的字跡,一定會來救她的,長歌想到這兒,彷彿看到希望似的一下子高興起來,緊盯著外面的窗戶。

這次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那兩個女子也沒有來,長歌不由得暗自擔心,難道說那小姐變卦了,就連下人送進來的晚膳都沒胃口吃,眼巴巴的盯著後院的側門,直到天將黑時,才有一個小丫頭鬼頭鬼腦的的走過來,長歌一看,正是那小姐身邊的丫頭,忙高興的揚了揚手裡的紙團,小丫頭點頭示意她扔出去。

長歌怕紙團飄飛走了,對不上側門的位置,早在紙團中放了一個石頭,此時對準那側門扔了過去,穩穩的落在小丫頭的腳邊,小丫頭飛快的撿起來跑走了,長歌想到很快就有人來救她了,不由開心得一下子多吃了半碗飯。

晴兒把長歌的紙條拿進院子裡去,吳雪接過去打開一看,正面寫著讓人來救她,反面上寫著「送到摘星閣」,凝眉想了一下,這摘星閣在京城可算是很有名的,聽說他們的醫術相當高明,除了死了的人,只要有一口氣在,進了摘星閣的門一定會完好無缺的回來,最近聽說摘星閣的夫人失蹤了,難道這個被關在自家院子裡的女人就是那失蹤了的夫人,好像她還有一個兒子呢,而且那兒子特別厲害,自然她都已經嫁過人了,這夏府小侯爺怎麼還強搶了來呢,吳雪一時想不透其中的奧妙,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麼把這張紙條送到摘星閣去。

現在正是大伙用晚膳的時候,不如讓晴兒把這個紙條送出去吧,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吳雪知道自家的府邸周圍最近總有人監視著,所以便小聲的示意晴兒換一套男裝再出去,這樣比較容易成功,千萬不能被那些監視的人發現,如果被他們發現了,就不可能把紙條送出去了。

晴兒聽了小姐的吩咐,忙換了一身男裝,眨眼間變成了一個可愛的小子,把紙條放在袖口裡,和小姐打了一聲招呼,穿過自家的長廊,從最偏僻的西北小門走出去,晴兒不敢叫自家的馬車,走到街上雇了一輛馬車,示意駕車的送她去摘星閣,駕車的人大晚上還戴著一頂黑斗篷,根本看不見他的臉,晴兒也不以為意,現如今古怪的人多的是,要管那麼多幹什麼。

爬上馬車,催促人家快點往摘星閣,那駕車的應了一聲,揚起馬鞭吆喝了一聲,馬車飛快的疾駛而去,越走越快,越走越不對勁,晴兒掀簾往外看了一眼,那裡是往那道繁華的街道,到跑到偏僻的街道來了,恐慌的大叫:「停下,立刻給我停下,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駕車的人根本不理晴兒的呼叫,馬車使得更快,眨眼之間停在一座荒廢的院子外面,晴兒一見這男人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來了,腦海裡立刻閃現出被姦殺的畫面,臉色慘白一片,透過窗戶大聲的朝馬路上喊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殺人了。」

可惜空曠的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這條街是一條陳年的老街,大部分房子都沒有人住,空在那裡,所以方圓百米之內根本沒人聽見晴兒的呼叫,就算有人聽見,也沒有人敢出來打抱不平,只見那駕車的男人一掀開頭上的斗篷,露出一張英俊冷漠的臉來,晴兒一看這男人長得可真不賴,連聲的央求著:「大哥,我看你長得挺標緻的,咋做這種事呢,求求你放過我吧!」

娘落誰家卷 100 救人失敗

那冷面孔的男人根本不理晴兒的哀求,伸出手臂把晴兒拽出去,一隻手提著晴兒,一隻手推開那緊閉的院門,想不到本該漆黑的院子裡,竟然掌著一盞孤燈,那細長的燈花左右的搖擺著,如影如魅,在燈光的不遠處坐著一個陰森森盯著她笑的男人,那張臉在燈光的映照下,竟有幾分恐怖,晴兒被提著她的男人一扔摔到地上去,嚇得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邊哭邊哀求著。

「大爺,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求求你們饒過我吧,我可不認識各位啊。」

高坐在上面的男人臉色一沉,冷哼了一聲,身邊的男人抬腳踢了晴兒一下,冷聲的命令:「再哭一聲,馬上讓你去見閻王。」晴兒被他一嚇,那裡還敢開口說話,忙抿緊嘴巴,雙眼不斷的打量屋子裡的人,除了上坐的和身邊的,另外還有四個板著臉孔的黑衣人,都是她沒看見過的,不由得在心裡猜測,他們究竟是誰啊?為什麼要抓自己呢?

上坐的男人望了晴兒一眼,唇角掀起殘酷的邪笑:「說吧,你去摘星閣幹什麼?要老實交代,否則別怪本爺不憐香惜玉。」粗聲粗氣的語調明顯在嚇唬晴兒,晴兒一想到小姐的叮嚀,仍嘴硬的搖頭:「沒什麼,我是去摘星閣請大夫去了,我生病了。」晴兒說完,還摀住嘴咳嗽了一聲,可惜那些男人顯然都不相信,陰森森的眸光掃過晴兒的臉蛋,銀白的牙一現,吐出幾個字來:「看來不動點真格的,她是不會老實交代的,哥幾個,今晚上讓你們爽一回。」

上面的男人話音一落,圍在周圍的幾個男子一下子露出口口笑,朝晴兒身邊走過來,嚇得她大聲的尖叫,一下子亂了方寸,失控的大叫:「你們別過來,我說就是了,你們不要過來啊。」使勁的叫了幾聲,沒聽到耳邊有響動,睜開眼一看,那幾個男人依舊面無表情的分站在兩邊,晴兒幾乎要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多疑了,可是光想到那畫面,她也不敢掙扎了,看來今兒個她只有交出那張紙條了,而且她多少能猜出這些人就是為了那張紙條來的,自己已經盡力了。

晴兒把那張紙拿出來,雙手奉上,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接過去,遞到上面的那個男人手裡,那男人看了一眼,然後揮手冷冷命令下面的幾個男人:「這丫頭好大的膽子,給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然後把她送到吳府去。」

晴兒一聽到這些人還要打她,心裡害怕的大叫:「饒命啊,大哥,我什麼還沒有做,求求你們饒過我吧。」

可惜那些面無表情的手下根本不理她,把晴兒拖出去打板子,等屋子裡的人都走了,坐在上首的男子站起身往內室走去,在哪裡做了一個臉色鐵青的男人,伸手接過去紙條看了一眼,一運內力紙條瞬間變成粉末,鼻音濃重的開口:「看來我要去看看那個不安分的女人了,現在你幫我送一封信吧。」

剛才在外面的男人正是花祁寒,內室的男人是夏侯慕雲,看了紙條上的字,心內頓時狂火燃燒,抬起陰魅怪異的雙眸盯著花祁寒,花祁寒淡然的一笑:「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以後你再做什麼事情都和我無關了,能幫的我都已經幫了。」

夏侯慕雲點頭,眸光裡寒星點點,沙啞著聲音朝花祁寒開口:「我欠你的人情日後定還。」

花祁寒唇間浮起一抹苦笑,他只是不甘心自己不能和他們公平競爭而已,並不是為了他的人情,不過能讓別人欠著自己一個人情,總比自己欠別人情要好得多,伸手接過夏侯慕雲手裡的一封信,抱拳離開。

夏侯慕雲站在漆黑的屋子裡,只聽到自己濃重的呼吸聲,心內不斷燃燒的狂怒,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尊嚴,看來不給她點教訓,她是不會長記性的,身影一閃,整個人不見了蹤跡。

晴兒被打了二十大板,屁股上早爛了,依舊是先前的馬車把她送到吳府的門前,那駕車的男人一把把她提出車外,扔在吳府的西北小門口,晴兒強忍住疼痛,一拐一拐的走回院子,幸好天色已經很晚了,很多丫頭都沒注意到她臉色的異樣,只隨後打著招呼,晴兒點著頭,一路走回小姐單位的院落。

吳雪正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心內焦慮不安,生怕晴兒遇到什麼危險,還有就是那封信究竟能不能送出去,正在想得入神,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吳雪一聽欣喜的掉頭,只見燈光的映照下,晴兒的臉色白的像一張紙,頭髮有些凌亂,那衣服上沾了很多草屑,吳雪的腦子頓時嗡的一聲響,晴兒不會被人家那個了吧,都是自己害了她,眼淚一下子盈在眼眶裡,飛快的奔過去拉過晴兒的小手。

「晴兒,都是小姐害了你啊,以後小姐再也不嫁人了,陪晴兒一起過後半輩子吧。」

晴兒的臉上溢出汗珠子,滿手心都是冷汗,又被小姐的哭聲驚著了,一時呆愣著,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伸手拉過小姐的身子,吃疼的哀求著:「小姐,你待會兒再傷心好吧,我的屁股疼死了,小姐快找點藥給我上上吧?」

吳雪一聽晴兒的話,原本是被人家打了,她還以為被那個了呢,如果只是被打還好一點,這皮外傷很快就會好的,吳雪一想到這裡,立刻扶住晴兒的身子躺到床榻上,掀開她的裙子,不由得受驚的叫了一聲,只見整個屁股沒一處完好的地方,血跡斑斑的好恐怖,吳雪手忙腳亂的根本不知道怎麼治才好,忙對晴兒說:「我到門口再叫一個丫頭進來吧。」

晴兒想了一下,點頭,處理這些事情,小姐根本不懂啊,還是叫小仙進來吧,她和自己玩得好,平時嘴巴又緊,沒什麼大礙:「小姐,你去把小仙叫進來吧。」吳雪點了一下頭,打開半邊門,衝著外每誑諦了一聲:「小仙,進來幫小姐一點忙。」

叫小仙的小丫頭吃過了晚膳正在院子裡打水洗自個兒的衣服,這些丫頭晚上都整理自己的事情,除非主子們有特別的吩咐,否則過晚後,基本上不叫她們了,此刻一聽小姐在院子裡叫她呢,忙翻了一件乾衣服擦了下手,往小姐的閨房裡奔進去。

吳雪等小仙一走進去,立刻關好門,叮嚀著:「小仙,晴兒被人家打了?你給她上藥吧。」

小仙一驚,晴兒可是小姐的丫頭,在這整個吳府裡可算是有臉面的人,誰敢打她啊,可是做為奴才最重要的是不該問的就不問,小仙應了一聲,從小姐的手裡接過藥匣子,過去處理晴兒的傷口,只見那屁股上的傷口那粘連到一起去了,看來晴兒被人家的板子打的還挺重的。

小仙到底是做慣了粗活的丫頭,很快就給晴兒上好藥,又為她換下了髒的衣服,順手拿著開口:「晴兒姐姐,我給你拿出去洗一下吧。」晴兒趴在床榻上連聲謝過小仙,小仙擺著手走了出去。

吳雪等小仙一走出去,便蹲過去問她:「你被誰打的啊?那封信是不是根本沒送出去?」

晴兒歎了口氣,眉毛皺成一條麻繩,無奈的開口:「從頭到尾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把我帶到一處廢舊的院子裡,問我去摘星閣幹什麼?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是他們想污辱我,我只好說出來了,那紙條被他們拿走了,還被他們打了一頓,後來我又被人送回來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總之那封信根本就沒有送出去。」

吳雪一聽,點頭,其實她已經有預感這封信送不出去,因為那個夏侯的小侯爺實在太精明了,晴兒的傷怕也是他一手策劃的,這個男人的腦子可怕地駭人,什麼事都想到了先一步,看來自己對不起那位摘星閣的夫人了,吳雪自責的歎氣,可又沒辦法可想,還白白讓自個的丫頭受傷了。

夜已經很深了,長歌睡得很沉,做著香甜客人的夢,可即使睡得再深沉,還是被那吹在臉上熱熱的氣息給驚醒了,是誰?她閉著雙眸思想,前後左右想了一圈,只有一種可能,此刻呆在她房間裡的男人,是夏侯慕雲那廝,要不然在這小小的院子裡,外面還有專人把守,是誰能夠輕而易舉的走進來,而且還這麼理所當然的睡到自個的床上,長歌心裡那叫一個氣憤,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臉頰上已有一個手指輕輕的滑過,往她的襟下滑去。

長歌一個激靈飛快的睜開眼,往床榻裡邊一讓,抬眼望去,那側躺在她床榻上,一身慵懶的男人不是夏侯慕雲是誰?此刻他星目微斂,劍眉高挑,薄唇輕啟:「我還以為你能裝到什麼時間呢?」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醒了,長歌沉下臉來,冷冷的責問夏侯慕云:「半夜三更的你跑到一個女人的房間裡幹什麼?也不怕傳到別人耳朵裡惹來非議。」

「我不在意?反正過不了多久,你就是我夏侯慕雲的夫人了,到時候還有誰會說閒話呢?」夏侯慕云云淡風輕的語氣,可是長歌知道他眼底正壓抑著怒氣,不知他氣的什麼?不過他氣不氣關她什麼事啊,反正塵兒很快就來接自己了,他氣不氣是他家的事情,和她藍長歌沒什麼關係。

夏侯慕雲的星目一暗,邪笑的開口:「藍兒,你一定在想著有人來救你出去呢,對不對?」長歌聽了他的話,不由的心內一驚,他怎麼知道的,難道那位小姐根本沒有把信送出去,夏侯慕雲掃了她的面龐一眼,伸手牽過她的烏絲,輕嗅了一下,好心的回應她:「你想的很對,那封信被我毀了,所以你現在還是安分的當我的新娘子吧。」

說完眼光掃過長歌細長的玉腿,大手一揮,那纖細的腳踝抓到手中,仔細的欣賞一番,然後輕聲的開口:「如果你說我折斷了你的骨類,你還想著跑嗎?」長歌一聽他的話,知道這變態說的是真的,臉色徒的一沉,飛快的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冷的開口:「夏侯慕雲,你不就是想逼死我嗎?好,我成全你。」話音一落,手下用力往脖子上抹住,但夏侯慕雲更快的動作,一掌擊飛掉那把匕首,伸手撿了過來,放進自己身上。

長歌的脖頸處已經多了一道血跡,可見她下手之狠,夏侯慕雲心裡一顫,倒不願意她傷害到自己,伸手一扯身邊的紗帳,溫柔細心的幫她包紮傷口,長歌本來想掙扎,只聽他柔聲的開口:「別動,小心傷口感染。」

等他包紮好傷口,緩緩放開手,斜歪在床榻上幽幽的望著長歌,輕聲的開口:「好了,這一次就算了,但是下次再想著逃跑的話,我一定會廢了你的這雙腿,到時候你就是用自殺的招數都沒用。」夏侯慕雲叮嚀長歌,那關懷的語氣哪裡像威脅別人,卻更讓人毛骨悚然。

長歌輕鎖著眉頭,試圖和夏侯慕雲講道理:「慕雲,你為什麼非要娶我呢,其實我根本不愛你,你完全可以娶一個愛你的女人,這樣兩個人相親相愛不是更好嗎?」

夏侯慕雲聽了長歌的話,眼色頓時慘淡無光,可是長歌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快刀斬亂麻,這樣對兩個人都好,要不然以後會更傷心的,可是夏侯慕雲在打擊過後,又恢復了信心,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長歌:「藍兒,我相信等你嫁給我後,你會知道我是最愛你的,我會給我們孩子一個美好的家,而不要他從小就飽受痛苦。」

長歌差點沒昏過去,說了半天還是對牛彈琴,這男人完全是小時候所受的陰影太大,只是為什麼他非要認定了自己呢,是自己長得比較安全呢還是別的什麼?長歌左思右想,實在想不透這其中的奧妙,只好放棄再去猜想,只沉下臉來:「好了,我要睡覺了,你還是快點走吧。」

「今晚我就在你這睡,你睡裡邊吧,我不會隨便碰你的。」夏侯慕雲保證,長歌可不相信他的什麼保證,這男人的惡劣她可是很清楚的,堅決的搖搖頭,拉著薄被緊靠著裡面的床欄坐好,今晚她就和他耗著吧,看誰能堅持得久,長歌如此想著,只是她很快就會周公去了,因為夏侯慕雲去點了她的睡穴,把她放在床邊,凝神望了一會兒,旋身離開這裡,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成親了,他也不急在現在就要她,把她逼急了,再做出剛才的事情,輕撫身上的匕首,原來她的性子這麼剛烈,不過他會馴服她的,就是再剛烈的野馬都會被人馴服的。

第二天一大早,長歌睜開眼,上下掃視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一件不少,一件不多,那廝果然還是被她的動作給嚇住了,沒敢輕易對自己下手,一想到那男人想斬了她腿的神情,她就止不住手心腳心都是冷汗,這男人根本就是個變態,為什麼總想著要斬別人的手腳呢。

一想到昨晚夏侯說的話,長歌不由得歎氣起來,沒想到那封信竟然沒送出去,不知道那個被他們逮住的送信人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了,這一切可都是自己拖累了人家啊,長歌再次自怨自艾了一會,連下人送進來的早膳都沒胃口,本想問那個送飯進來的下人,吳府裡是否有人受傷了,可是想到先前的二十次問話都白費了勁,乾脆什麼都不問吧,這些人跟個啞巴差不了多少。

長歌依舊被夏侯慕雲關在吳府的後院裡,而吳雪住在自個的院子裡,心裡也挺焦急的,一時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幫助那個被關著的女人,不禁埋怨起自己的手無縛雞之力,正在屋子煩躁的轉來轉去的,前院的管家走到院子外面恭敬的開口。

「二小姐,老爺和太太讓你去前面正廳呢?」

吳雪一聽爹娘讓她去正廳,往常家裡只有重要的客人來了,才會去正廳見面呢,不知這次家裡來的是哪位高貴的客人,而且還讓自己去前面會見,看來應該是和自己有關係的人,誰呢?吳雪望了一眼在床榻上欲掙扎著起來的晴兒,忙按住她的身子:「好了,你就呆在這裡吧,我叫了小仙和我一起去前面就是了。」

晴兒應了一聲,照舊趴在床榻上,昨兒個一整晚她就那麼趴在床榻上,別提有多難受了,現在只求老天爺快點讓她好起來吧,以後再也不要做好事了,還是古人說得好啊,好人沒長壽,禍害遺千年。

吳雪朝外面應了一聲:「知道了,你先過去吧,我呆會兒就過去。」

管家一聽,忙回身往前面走去,吳雪對鏡自攬了一下,儀容還很端莊,忙拉開門叫了院子裡的小仙一聲,讓她陪自個兒去前面的正廳。

娘落誰家卷 101 商量對策

吳家的正廳裡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吳雪不由奇怪的皺眉,爹爹有多久沒有這麼笑過了,究竟是誰來了,讓他這麼高興,隨著腳步的輕移,吳雪走進正廳。

吳太傅一見寶貝女兒走進來,忙招手示意女兒走過去,吳雪依言緩緩走到爹爹的身邊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爹爹點頭扶起她的身子,高興的指著旁邊座位上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對吳雪說:「來,這是夏侯夫人,雪兒去見過夫人。」

吳雪不由詫異的仔細打量了兩眼,這夏侯慕雲的母親好年輕啊,長得更是容顏出塵,難怪會生出夏侯那樣出色的兒子,一看夫人清潤如水的眼眸,吳雪一下子就喜歡上這位夫人了,忙移動蓮步走過去,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柔聲開口:「吳雪見過夏侯夫人。」

方琴伸出手扶起吳雪的身子,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吳雪坐下來,吳雪抬眼望了一下上座的爹爹,吳太傅笑著點頭示意女兒坐下來,看得出這個夏侯夫人很喜歡自個的女兒,只可惜女兒竟然和這樣的人家無緣,不由得心裡歎息。

「雪兒,既然夫人讓你坐下來,你就坐下來吧。」

吳雪依言坐到夏侯夫人的身邊,方琴一看便知這是受了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不過她真的不知道兒子的事情,如果請她出面幫忙的話,不知可行不可行,吳雪的眼眸忽明忽暗的,一時拿不定主意,幾次欲言又止,夏侯夫人是極細心的人,知道這姑娘有話要對她說,正好她也想問問她和自個的兒子真的是互相喜歡的嗎?

方琴望向上座的吳太傅,輕聲的開言:「我一見吳太傅的千金就喜歡得緊,想和她說些悄悄話兒,不知道吳太傅可肯給個薄面?」

吳太傅對於夏侯夫人的話,自然不好公開反對,只朝女兒使了個眼色,藉以警告她不可多言,吳雪只當自個沒看見,氣得吳太傅在心裡暗生悶氣,臉上卻堆著可人的笑意:「那是自然,小女能得到夏侯夫人的喜愛是她幾生修來的福氣呢。」

吳太傅和夏侯夫人說完客套的話,便望向自個的女兒,柔聲開口,帶著幾許哀求的意味:「雪兒,既然夏侯夫人有話想對雪兒說,雪兒就帶夫人去你的院子裡吧,只是千萬不要惹著夏侯夫人不高興。」

吳雪點了點頭,心裡卻不以為意,冷哼一聲,伸出手牽過夏侯夫人的手往外走去,穿過長長的遊廊,假山,小橋,流水,再走過幾個院子,總算到了吳雪住的獨立的小樓,吳雪恭敬的請夏侯夫人先進去,隨後才領著小仙進去。

一走進廳裡,吳雪命令小仙上茶,因為自個的丫頭晴兒受傷了,所以小仙手腳勤快的泡好茶水送了上來,夏侯夫人微笑著打量著小姐住的地方,確實是素庸清淡的,從這裡可看出小姐是個蕙心蘭質的女人,心裡更是喜歡的多一些。

 「你剛才想對本夫人說什麼呢?」方琴望向旁邊的吳雪,輕聲的開口問,吳雪抿唇一笑,展顏接口:「我以為是夫人想對我說什麼話呢?」

夏侯夫人不由得笑了,好個冰雪聰明的丫頭,眼神也是一流的,知道自己有話問她,不由得拉過她的素手,直截了當的問:「本夫人是想問問雪兒和我們慕雲的感情怎麼樣?做為父母總是希望他是幸福的,這一點雪兒不會見怪吧。」

吳雪搖頭,望了外面一眼,揮手示意小仙出去望著前面,不准人隨便進來,小仙點了一下頭走出去。

吳雪一看身邊沒人了,趕緊的開口:「夫人難道真的不知道嗎?其實小侯爺想娶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

方琴一聽吳雪的話,雖然不太意外,可是心裡受到的震動還是挺大的,想不到兒子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騙起自己來了,不但騙自己騙太后和皇上,這可是欺君之罪啊,不由得緊張的抓起吳雪的手。

「你知道慕雲想娶的是什麼人嗎?為什麼他非要說娶的是雪兒呢?」方琴迫不及待的開口,抓著吳雪的手不由得緊攥成團,吳雪疼得皺起好看的眉頭。

「那個女人是摘星閣的夫人,聽說連兒子都有了,現在就被小侯爺抓來關在我們吳府的後院呢,他想讓那個女人代替我的名義嫁進夏家去。」吳雪一口氣說完。

方琴的臉色早綠了一大片,這吳太傅為什麼會同意這麼荒謬的主意呢,不由得站起身在廳裡踱步:「你爹身為太傅,怎麼能和小侯爺做出這等欺君之事呢,難道他不知道哦這是要殺頭的啊,搞不好就要滅九族的。」

吳雪的小臉蛋一下子蒼白起來,想不到爹爹惹出來了這麼大的禍事,自己竟然還不自知,不由得輕聲的開口:「爹爹當年多虧了小侯爺的相救之恩,所以他只想著報恩,倒忘了其他事了。」

方琴停住步子,原本慕雲是拿恩情在要挾人家,真是越來越糊塗了,而且還把摘星閣的夫人給關在吳府裡面,那個夫人可是京城有名聲的人,聽說連堂堂的義親王妃的名銜都不要,和雲霓的皇子感情深厚,兒子這回惹的可不是天大的禍事,是比天還大的禍事,這究竟如何是好啊,只怕早晚有一天人家會找到這裡來的,到時候一旦驚動聖駕,只怕夏侯家和吳家都難逃一死。

方琴立刻停住身子望向吳雪,沉著冷靜的開口:「雪兒,你說那女人現在關在什麼地方?」

吳雪小聲的開口:「就在我家後院,外面還有小侯爺的人在守著呢,昨天晚上我本來派了個小丫頭想給摘星樓送信的,沒想到被小侯爺的人逮住了,那小丫頭差點沒被打死,所以我一直在想主意,就是沒什麼辦法,現在小侯爺派的人整日盯住吳府,我想夫人進了吳家,只怕小侯爺很快就會得了消息趕過來的。」

方琴心裡一驚,想不到兒子為了那個女人竟然做的如此滴水不漏,而且她還聽兒子說過,自己好像就是那個女人救過來的,難道兒子就是這樣對待人家救命恩人的嗎?心內染上怒氣,可是此刻根本顧不上生氣了。

方琴飛快的拉過吳雪的手,小聲的說:「雪兒,現在本夫人想到一個主意,但是只不知雪兒是否願意?」

吳雪點了一下頭,示意方琴快說,要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小侯爺只怕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會派人給摘星閣送信,讓他們的人來救走那位夫人,可是皇上聖旨已下,看來只有雪兒嫁到夏侯家了,此事我知道委屈了雪兒,可是如果不這樣做,我們夏侯家和吳家就都會遭到滅門之災的。」

吳雪一聽夏侯夫人的話,臉色蹭的倒紅了三分,本來她一直欣賞夏侯慕雲,可自從直到他囚禁了良家婦女後,心裡對他很失望,所以就把不該有的想法扔掉了,不想現在竟然又讓她嫁進夏侯府去,可是自己一向是心高氣傲之人,明知道要嫁的男人不愛自己,還上了花轎,這讓自己情何以堪,可是為了吳府和夏侯府的數百條人命,自己的婚宴又算得了什麼呢?

吳雪前思後想了一圈,咬牙點頭應了下來,方琴聽到吳雪點頭應了下來,心裡不由得高興起來,拉過吳雪的手坐到她的身邊來,柔聲開口:「雪兒,委屈你了,這一切都是慕雲的錯,我在這替他謝過你了。」

吳雪本來心裡特別委屈,現在聽夫人這麼說了一遍,倒也不覺得那麼難過了,搖了搖頭,兩個人相視而笑,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吳雪和方琴會心的笑了一下,只怕是那個該來的人來了。

果然聽到吳太傅緊張的聲音問外面的丫頭小仙:「小姐呢?」

小仙立刻乖巧的回答:「回老爺的話,奴婢看到夫人的小姐談的開心,所以站在外面守著,以免打擾到她們。」天衣無縫的回答,令跟在吳太傅身後的夏侯慕雲臉色好看了一點,不過並沒有全然放鬆,他不知道那個膽敢給摘星閣送信的吳二小姐到底和娘親說了什麼話,如果她膽敢說出什麼話來,就別怪他翻臉無情,昨晚上饒了她的婢子一命,倒越發的膽大了,夏侯慕雲在心裡冷冷的吐氣。

吳太傅推開門恭敬的請夏侯慕雲進去,自己隨後走了進去,站在一邊,望了女兒一眼,不知這丫頭有沒有給自己惹禍,要知道這夏侯慕雲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他的主意做到全國各地去,還曾經做了幾年的武林盟主,心思自然是縝密的。

方琴一看兒子走進來,笑望著夏侯慕雲拉著吳雪的手拍了拍,點頭開口:「慕雲,這次你找的媳婦啊,為娘看了十分滿意,難得這吳小姐知書達理,整個人溫婉有禮,娘親真的沒話說了,看來還是我們慕雲的眼光好啊。」

 夏侯慕雲打量娘親的臉色,看她整張臉上布著光輝,顯然對這個吳二小姐十分的滿意,嘴都合不攏了,夏侯慕雲總算放了一點心,不過並不是完全放下心來,只淺淺的笑著開口:「慕雲來接娘親回家了?」

夏侯慕雲說完,伸出手扶住娘親的手臂,一雙星眸閃著雷霆之怒掃向吳雪,吳雪的腿肚輕顫了一下,不由得內心緊張起來,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那麼好胡鬧的,難道她真的要嫁給這個很可能會毀她下半生的男人嗎?眼光掃過去,夏侯慕雲已經不再望向她,只低頭柔聲和娘親說著話:「娘,你慢點。」

吳雪一時糊塗了,如果能得到夏侯慕雲的愛,也許是一種幸福,他是那種愛了便是一生的男人,她願意賭她一把,如果賭輸了,寧願青絲古佛伴一生,總好過眼看著男人三妻四妾,容顏漸老的一輩子。

夏侯夫人走出去了,仍頗頗向吳雪招手,吳雪站在花廳裡點了一下頭,眼神間只有兩個人才看得懂的意味。

吳太傅一看夏侯母子兩人離去了,連忙走到女兒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雪兒,你沒有和夏侯夫人說那些不該說的話吧?」

吳雪冷瞪了爹爹一眼,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唇角挑起冷笑:「爹爹看夏侯夫人的樣子可像雪兒說了什麼?」說完轉身走出花廳,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吳太傅站在花廳裡絲誑鄺剛才夏侯夫人眉開眼笑的樣子,確實不像知道了什麼事情,如果真知道了什麼就不可能這麼鎮定的,不由得揚起笑臉,想給女兒一些安慰,可身邊哪裡還有女兒的影子,不由得失笑,這孩子最近總和他弄彆扭,等那個女人從吳家嫁出去以後就好了,小侯爺會給女兒安排一個好歸宿的,吳太傅想到這裡臉上露出微笑,往外走去。

吳雪回到自己的寢室坐在床榻上發愣,趴在床上的晴兒,忙關心的問:「小姐,你怎麼了?」

吳雪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秀眉緊蹙起來,望著晴兒:「晴兒,你說我該怎麼辦呢?爹爹他真的犯下大罪了,可笑他竟然還不自知,猶在那裡做著他的報恩大夢,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晴兒一聽小姐的話,受驚的一翻身,扯動屁股上的傷,一時疼得大叫,吳雪忙讓她小心一點,晴兒點著頭。

 「小姐,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是誰來吳府了?」小姐就是去過前面回來才有這麼惶恐不安的,想必來的人說了什麼話吧,晴兒猜測著。

吳雪只能和晴兒這個小丫頭說說衷腸:「是小侯爺的娘,夏侯夫人,原來夫人根本不知道小侯爺在這裡藏了個女人,夫人說,我和小侯爺這樁婚事是皇上親自許下的,所以說如果我不嫁給小侯爺的話,我們兩家就犯了欺君之罪,到時候滿門抄斬。」

吳雪一說完,晴兒立刻滿臉驚恐,如果滿門抄斬,她不是也要死嗎?她不要啊,想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感受,晴兒眼裡染上淚花,都快哭了,連忙問小姐:「難道那夏侯夫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夏侯夫人說她會想辦法給摘星閣的人送信的,但是要我依照聖旨嫁給小侯爺,你應該知道哪個男人有多殘忍了,要是我嫁過去還有好日子過嗎?」吳雪說這話時,聲音裡有一絲輕顫,可話音裡卻又有一絲期盼,很矛盾的心結,既想試一試,又恐慌著失敗的結局將使自己萬劫不復。

晴兒一聽小姐要嫁到夏侯府去,那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雖說她晴兒很怕死,可是和小姐的幸福相比較,她還是希望小姐不要嫁過去,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角色,要是小姐真的嫁過去了,只怕以後都沒有好果子吃了,小晴立刻勸吳雪。

「小姐,你千萬不要衝動啊,考慮清楚,晴兒知道那個男人可是很殘忍血腥的,我看你還是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老爺,讓老爺去請求皇上原諒吧,然後就說是被夏侯慕雲逼得。」晴兒出主意。

吳雪笑點晴兒的腦門,這丫頭有這心是好的,可就是太天真了,那夏侯慕雲是何許人也,太后娘娘唯一的侄兒,太后無論如何都會想法子保全他們的,最後倒霉的一定是吳家,其實爹爹並不是糊塗,只是進退兩難罷了,如果不幫助夏侯慕雲,他一定會找吳家的麻煩,甚至於吳家還擔了個忘恩負義的名聲,如果幫了,卻又負擔了欺君之罪,所以他才會委屈了自己的女兒。

「好了,晴兒,我會按夫人說的那樣嫁到夏侯家去的,你安心養好傷吧,千萬不要當爹爹和娘親看出來。」

「小姐。」晴兒不捨的叫了一聲,她們小姐的心地一向最善良,老天為什麼不疼惜好人呢,晴兒氣恨恨的在心裡暗罵。

而在夏侯家,夏侯慕雲望了娘親一眼,看她神色間露出歡欣,絲毫看不出有半點不開心的樣子,難道那個吳雪真的沒有像向娘說出什麼不好的話嗎?夏侯慕雲疑惑的想了一下,不過心裡仍舊沒底,待會兒還是派人監視著府裡娘親的舉動和她房裡的小丫頭,夏侯慕雲暗暗想著,笑著示意水姨過來把娘親扶到冬院去。

「娘,今天一定累壞了吧,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慕雲抱了一下娘親的身子,柔聲開口,方琴點了一下頭,轉身往冬院走去,眼眸是掩飾不住的焦慮。

娘落誰家卷 102 英雄救美

方琴一臉憂慮的走回冬院,夏侯商坐在輪椅上守候在窗前,一見到夫人回來了,忙關心的問:「琴兒,怎麼樣?慕雲真的娶的是吳家的二小姐嗎?」

 方琴望了一眼屋外,示意身後的水姨出去守著門,水姨轉身走出去。

屋子裡方琴忙壓低聲音開口:「慕雲果然使用了桃李代僵的辦法,哪裡是娶人家吳家的二小姐,他把那個摘星閣的夫人抓到吳家的後院去了,就等著婚期一到,讓人家頂著吳二小姐的名義嫁到咱們夏侯家來,難怪那天晚上那個雲霓的皇子會拿著皇上的旨意來搜人,商哥,你說這可怎麼辦?」

方琴一待在夏侯商的面前,先前的鎮定全都瓦解了,臉色一下子蒼白一片,雙唇輕顫著,抖抖索索的問夏侯商。

夏侯商神色一怔,沒想到兒子真的做出這種事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有讓人通知那個雲霓的皇子了,不過兒子一定會派人在府門外守著的,該怎麼派人把信送出去呢,夏侯商俊挺的劍眉微鎖,凝神思索起來,很快被他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抬手示意方琴過來。

「你讓水丫頭在廚房裡候著,每天晚上廚房裡都有那送菜的人過來,我寫一封信讓送菜的人送到摘星閣去,但一定要叮嚀那送菜的人,隔天再另換一個人送到摘星閣去,慕雲一定會派人跟蹤那個送菜的。」

方琴一聽夏侯商的話,鬆了一口氣,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兒子到底年輕氣盛,即使再縝密也有大意的時候,就這樣做吧,方琴點了一下頭,示意夏侯商去寫封信來,另外一定請雲霓的二皇子和摘星閣的人不要傷害慕雲,他也是太喜歡那個女人了,夏侯商聽到夫人的話,眼神黯然了一下,沒想到做父母的要親手葬送了兒子的幸福,心頭真是百般滋味皆有,可是人家不喜歡雲兒啊,如果那個女人喜歡他的話,父母倒可以成全他的。

夏侯商一咬牙,狠下心來坐到案桌前寫了一封信,即便日後兒子再恨他,該做的他還是要做的,夏侯商把信寫好了,遞到方琴的手裡,方琴走到外面把水姨叫進來,讓她拿著那封信到廚房裡候著,特別強調了一定要那個送菜的人隔天再換個別人送到摘星閣去。

水姨領了命,拿著那封信往廚房走去,吩咐了侯爺今晚要吃的菜,有意無意的在廚房裡轉悠,因為是來催菜的,那些廚子自然也不在意,水姨的眼睛一直緊盯著廚房邊上的側門,直到天將晚時,那送菜的老伯果然來了,水姨立刻小心的挨過去,望了四週一眼,見沒人在意自己,便走過去和老伯拉家常,臨了小聲快速的把請求老伯的事情說了一遍,這老伯對夏侯家可是感恩戴德的,他們家長的菜一直供給夏侯家,幾十年沒有變過,這也使得老伯一家衣食無憂,所以一聽到這是侯爺托付的事,沒有不依的,也點頭言明,隔日一定會讓家裡的女兒給他們送到摘星閣去。

水姨飛快的走開,大聲的吩咐廚房裡的人把菜送到冬院去,老伯卸了菜回去,夏侯慕雲果然派了人蹲在外面守著一進一出的人,那些人跟著老伯的身後,一直親眼望著人家走進自己家裡,才安心的回府稟報小侯爺。

摘星閣這一陣子全是低氣壓,大家一直小心翼翼的做著事情,就連看病的病人都很小心,因為知道摘星閣的夫人不見了,這當家的小公子心情不好,誰也不敢往刀口上撞,被攆了出去,可是自找的,因此人人臉上布著小心,就連走路都是輕輕地。

輕塵有氣無力的趴在明月居的雕花桌上,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發出叭叭的響聲,小鳳眼睛紅紅的站在他的身側,而百里流疏的臉上更是露出難掩的痛苦,心裡默念著長歌的名字,整個寂靜的院子裡只聽到桌子上的敲擊聲,一下一下的敲在每個人的心頭,難受異常。

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根本沒人知道長歌去了哪裡,她好像一下子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每想到這裡,流疏的心裡,便滑過如針刺的痛,痛入骨髓,一直想保護著她,卻偏讓她遭受這種罪。

正在三個人滿心痛楚的時候,明月居屋子外面響起花玄興奮的聲音,隨著他的聲音掀簾走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小丫頭,花玄立刻望著輕塵大聲的開口:「師弟,藍姑姑有消息了?」

「什麼?」屋子裡的三個人同時尖叫著跳起身,每個人臉上都是壓抑的興奮,怕又是白歡喜一場,流疏衝過去一把抓住花玄的衣襟:「快說,怎麼回事?」

花玄看他那激動的樣子,一時不好攔阻他,指了指身邊的小丫頭開口:「這丫頭手裡有封信呢,她說是夏侯家的老侯爺讓送過來的,好像是夫人的消息。」

流疏一聽這話,趕緊放開花玄的身子,伸手去搶小丫頭手裡的那封信,可是輕塵更快一步搶走了那封信,飛快的撕開信口,打開來一看,小臉蛋由先前的無精打采轉移到興高采烈,連後高興地點著頭。

「果然是娘的消息,想不到娘竟然在吳太傅家,太可惡了,這個老匹夫別想我饒過他。」輕塵又是高興又是咬牙的怒吼,另一隻手把信遞到流疏手裡,流疏看了一遍,亦眉眼梢上布起笑容,這是多日來大家最開心的一刻。

花玄見另外三個人都顧著高興,只好自己回頭謝過人家送信的小丫頭,把人家送出去,另外又給了小丫頭一些謝銀,小丫頭開心的離開了。

流疏和輕塵知道娘親藏身在吳太傅的府中,不知娘親現在怎麼樣了,心裡越發的焦急,就是百里流疏恨不得一步跨進那吳太傅的府中,好救出長歌來,好你個花祁寒和夏侯慕雲竟然如此狂妄,看來他們真的是嫌活得太愉快了。

流疏和輕塵站起身,外面的院子裡早立了一批人,摘星閣的四個人和百里流疏的四個手下,全部被花玄調來了,因為知道了藍姑姑的下落,相信大家不會再多等一刻。

一行人飛快的離開摘星閣往吳府而去,因為不知道那封信的內容究竟是真是假的,百里流疏示意紅袖和綠荷先到吳府的後園打探一下啊,看看後院哪裡關著人,然後來通知他們,紅袖點了一下頭,眨眼間紅綠兩道影子消失在眼前。

兩個丫頭很快繞著吳府轉了一圈,見後院一所獨立的小院子外面竟然有好幾個人把守,不由得心內留意,飛快的旋身施展輕功落到房子後面的屋脊樑上,揭開瓦片往內張望,果然是藍姑娘一臉憂慮斜臥在床榻上,有氣無力的歎氣,紅袖本想喚她一聲,讓她安心一些,又怕她太過激動驚動了外面的守衛,因此重新蓋好瓦片,施展輕功回到原來的地方。

紅袖一見到百里流疏,忙恭敬的垂首回答:「爺,藍姑娘果然被關在後面一座獨立的屋子裡呢!」

流疏一聽,臉色當下一暗,身形一動,人已不見了影子,輕塵不甘示落,飛快的跟上他的身子,兩個人呢一先一後往吳府的後院飄去,眨眼之間便看到了那所被人守住的院子,只見流疏一揚手裡的石子,唰唰幾下打中那幾個守衛的穴道,頓時應聲倒在地上,長歌在屋子裡聽到響動,連忙爬起身高喝:「誰?」

流疏已經飛快的踢開門,陽光下,流疏那張俊邪的容顏染上一層模糊地光圈,像一個救世英雄般從天而降,長歌頓時激動地撲過去,可惜只撲到半空便被一個小身影抱住了,連聲的叫起來:「娘,人家可找到你了,你有沒有怎麼樣?」

長歌低頭一看,原來是兒子輕塵,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蛋已經瘦了一大圈兒,看來這小人兒也遭受了許多的打擊,娘不見了,他一定很自責吧,不由蹲下身子摟過兒子的小身子,柔聲安慰:「好了,塵兒別擔心了,娘親沒事。」

輕塵緊霸住娘親的身子,只到心裡充滿了激動,才放開娘親的身子,指著後面那個同樣備受煎熬的男人,小聲的嘀咕:「看在他也受了煎熬的份上,娘親就給他抱抱吧。」

兩個人被他的童言無忌給逗笑了,輕塵領著人飛快的奔出去,他要去找吳太傅好好的算算這筆賬,看是要怎麼算比較好呢?

屋子裡,長歌緩緩的站起身,盯著眼前的男人,那張漂亮的水眸裡充滿血絲,白晰的容顏因為激動而微染上紅顏,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整張臉溫潤如玉,微啟的唇低低的輕喚出她的名字,浮起絲絲柔情,帶著溫暖人心的旖旎軟語,輕輕的蕩在她的耳邊,伸出大手,撫上她的臉頰,暖氣從手心裡直達她的心底,竟是濃濃的愛意。

「長歌。」一聲癡迷的輕喚,竟是那樣的魅魂魄心,長歌的眸底迷離一片,飛身狠狠的撲進那張開的懷抱中。

百里流疏緊摟著她的身子,恨不得鑲嵌進自己的身體裡,讓她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有多麼的想念她。

長歌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恐慌,他的輕顫,這樣一個天之驕子,集萬千寵愛於一生的男人,竟然如此害怕失去自己,這不能不說是她的幸福,她一生所要依附的良人,就是這樣執著於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這樣說了,她會跟他回雲霓去,即使面對再多的風雨,她都要勇敢的和他一起面對,因為未來她只想和他相伴,和他一起看日出日落。

「流疏。」長歌淺淺的輕歎,微蹙起眉毛,那樣柔弱無助卻更讓他心疼到骨子裡,輕聲的開口:「對不起,是我讓你受驚了。」長歌搖頭,眼底是墨汁一樣濃烈的情感,感染了他,人生有無數個未知在等著,但是他們要一起攜手走過。

流疏執著於懷中的佳人,朦朧的眼神,俏麗的面龐,微厥的雙唇,無意不在牽引他心內的激盪,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就像捧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緩緩的印下深情的一吻,那香甜的柔軟的唇讓他欲罷不能,長歌伸出手摟著他的後背,踮起腳尖,給予他熱情的回應,兩個人輾轉纏綿的吮吸著彼此的味道,心早深深地溶化在一起。

流疏熱情的吻著懷裡的寶貝,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回應自己,心一下子落到了實處,她是認定了他的,他知道,而他是在跳懸崖的那一刻便認定了此生非卿不娶,一直不敢問她的決定,現在終於知道她也愛上他了,這一刻心裡是滿滿的感動,激盪,緊貼著她的耳邊大聲的說:「長歌,我愛你,此生流疏只愛長歌一個人。」

長歌回眸笑望著他,雖然知道他是愛她的,可是聽著一個人大聲的說出那份愛,心裡的幸福是之前難以言喻的,眼裡溢上了幸福的淚珠,原來穿越讓她獲得了一生的愛,這感覺太醉人,長歌不由自主的回應著流疏:「我也是。」

輕聲的言語落到流疏的耳朵裡,使他一下子震動了,卻猶自追問:「長歌,你是什麼呢?」

長歌一下子跳離他的懷抱,調皮的開口:「我可什麼也沒有說。」

流疏急切的一閃身子早逮住了要逃跑的人兒,緊緊地嵌在懷裡:「你說了什麼?好長歌,再給流疏說一遍吧,你知道流疏最近瘦成什麼樣子了?」

長歌伏在他的懷裡,抬頭看上方的面孔,那俊挺的下巴瘦得尖尖的,心裡一下子不捨起來,柔聲的開口:「人家只說一次,如果你再聽不見,可別想人家再說了。」

流疏連忙點頭,雙眸緊盯著那張嬌艷欲滴的唇,生怕漏掉了一個字,連她臉上的表情都不想錯過。

「流疏,我愛你。」長歌輕盈的甜甜的嬌俏的吐出幾個字,一瞬間那個男人的臉上展開一朵傾國傾城的笑花,那是一朵醉人醉己的花,伏下頭,緊緊的纏繞著那朵給他甜蜜的唇,輾轉吸吮,激動地雙眸透露著星火燦爛。

「長歌,跟我回雲霓去吧,我要告訴我的父皇母后,我找到了一生摯愛的人了,我此生只愛長歌一個人。」流疏執起她的手,宣誓般的開口。

長歌害羞的伏在他的懷裡點著頭,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她自然渴望得到他家裡的認可,對未來雖然有難掩的恐慌,但是她相信他會給她信任以及愛的。

 而輕塵在吳家的大廳上,冷盯著對面冷汗淋淋的吳太傅,以及吳夫人和吳二小姐,旁邊是早已七倒八歪躺在地上的吳家的下人,吳太傅和吳夫人恐慌的盯著眼前的小孩子,聽說是那個被關夫人的兒子,原來人家這麼厲害,老爺竟然去惹人家,這下好了,人家都打上門來了。

「你們可真夠厲害的,如果把這件事情稟報給皇上,你說吳家是該滿門抄斬呢,還是滅門九族呢?」輕塵漂亮的大眼睛裡布著滿滿的邪惡,閒閒的吐出一串話來。

吳太傅的身子輕顫了一下,輕聲的狡辯:「這事本官根本不知道,是小侯爺半夜把人送上門的,本官不知你娘是被他們從哪裡劫來的。」

小輕塵撲哧一聲開口笑起來,笑聲讓吳家其他人腿肚兒輕顫,這小孩子不但怪異,而且身上露出濃濃的殺氣,使人壓抑得難受。

「吳太傅看來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想那夏侯慕雲是太后的侄兒,太后會讓他擔著這樣的名聲嗎?一定會找個替死鬼吧,既然吳太傅參與了這件事情,那麼正好可以被人家當炮灰使啊。」

吳太傅的臉色一下子比紙還白,他知道這小孩子說中了事情的要害,自己只怕真的會被太后捨了出去保全那個夏侯慕雲,想到自己老了老了還做出這等糊塗事來,自己罪有應得,倒是無所謂,只是連累了佳人,真是讓他後悔莫及,尤其是雪兒,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人兒竟然也被連累了。

「好了,我們吳家被斬是我們吳家的事情,不關你們的事,用不著幸災樂禍的,你們儘管去稟報皇上好了,用不著在吳家大肆宣揚。」吳雪站起身子冷硬的開口,一點不怕輕塵的恐嚇,輕塵不由在心裡暗讚一聲,此女子可謂是個奇女子,面對死亡毫不氣妥。

「雪兒。」吳太傅和吳夫人忙喝斥了女兒一番,雪兒心高氣傲,他們是知道的,可現在自己一家人的命都捏在人家的手裡,還是小心點為好,怎麼能衝撞人家呢。

「真是枉費了我和夏侯夫人的心機了,要不是我求著夏侯夫人給你們送信,你們會得到消息嗎?你娘只怕就真的和小侯爺成親了,到時候你們知道有用嗎?現在倒來怪起我們吳家來了,我爹做了什麼?他只是想報小侯爺的恩罷了,你們呢,連報恩都不會了,還猶自在這裡指手畫腳的。」吳雪越說越氣憤,乾脆冷指著輕塵的臉蛋。

輕塵一怔,他沒想到原來這消息竟然是這位吳二小姐和夏侯夫人送出來的,看來她們倒知道事情的輕重,現在倒是讓人疑難了,小輕塵一時間左右為難了起來,不知該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娘落誰家卷 103 雪兒代嫁

忽然從門外傳來一聲輕呼:「塵兒。」隨著清脆的聲音落地,一個身著藍色長裙的女子走進來,臉龐秀美,身材苗條,一舉一動優雅嫻美。

吳家的人總算是見到了關在自家後院的女子,雖然不是絕代佳顏,可卻是一個耀眼讓人迷惑的女子,尤其是緊跟在她身後的男子,身著白色錦袍,上用金線勾勒出精緻的百龍圖騰,張狂的氣質,眼神掃過來,卻是陰冷凶狠的殘暴,週身高貴不容侵犯的尊貴之氣。

長歌走進來,行到輕塵的身邊,笑著望了兒子一眼:「塵兒,饒過吳太傅一家吧,這位吳二小姐是一心一意想救娘出去的,她的心地足可挽救她爹爹犯下的糊塗了。」

輕塵聽了娘親的話,雖然不贊同,可是又不好反對,小小的星目掃向流疏的臉上,流疏亦不贊同這為虎作倀的人就這麼便宜的放過他了。

「長歌?」流疏輕鎖細長的眉毛,星眸不捨的盯著長歌,她就是太善良了,自己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卻輕易的原諒了別人。

「好了,流疏,愛沒有罪不是嗎?只是他用錯了地方,而且我並沒有受到傷害,如果我們的愛裡有人曾經為此送了命,你想我們會活得心安理得嗎?」長歌柔柔的嗓音使人如沐春風,流疏知道她心意已定,自己就是說再多的話,她亦不會改變主意的,有時候她是很有原則的一個女人。

吳太傅一聽長歌的話,早領著家人跪下謝過他們的好意,吳雪也心甘情願的跪了下來,到底是自己的爹爹做了錯事,人家原諒他了,做為他的女兒,自己理該給人家磕頭道歉,長歌慌忙轉身扶起吳太傅一家人,伸出手握住吳雪的素手,拉到一邊坐下來,輕聲的笑著說:「姐姐謝過妹妹的相救之恩了。」

吳雪忙搖頭擺手:「夫人太客氣了,其實吳雪並沒有做什麼,都是夏侯夫人做的,吳雪先前派小丫頭送信被小侯爺抓住了,所以夫人千萬不要客氣。」

長歌忙握住吳雪的手,親暱的開口:「妹妹莫不是嫌棄姐姐,要不然就以姐妹相稱了,以後妹妹有用得著姐姐的地方,儘管開口,姐姐能幫的一定會幫的。」

吳雪聽到長歌的話,立刻撲通一聲跪下來,給長歌磕了一個頭:「既然姐姐這麼說,妹妹就求姐姐一件事情了?」

長歌忙扶起她的身子,示意她說說看什麼事情,只要自己能做到的,自然會幫她的,吳雪偷偷瞄了旁邊一大一小兩個瞪著她的男人,小聲的開口:「姐姐,請你們不要去傷害小侯爺好嗎?那個夏侯夫人真的太善良了,妹妹不想讓她難過。」

這次長歌還沒有說話,身邊的兩個大小男人異口同聲的開口:「不行,這夏侯慕雲不但犯了欺君之罪,還膽敢擄我娘,這回不死也要讓他去層皮。」

長歌回身掃了兩個男人一眼,心裡疑難的想了一下,柔聲開口:「妹妹幫助小侯爺求情,姐姐倒是很意外,要知道那小侯爺可也害了妹妹一家人啊,而且就算我們不計較小侯爺的所作所為,現在皇上下旨賜婚,他仍是欺君犯上了?同樣是要受到懲罰的。」

吳雪抬頭望著長歌,沉著冷靜的開口:「妹妹會嫁進夏侯府的。」

整個花廳裡的人一下子都呆了,因為吳雪的話,明知道小侯爺喜歡的是別的女人,她還是要嫁進去,究竟是癡還是傻呢,長歌一下子心疼起來,拉過吳雪的手:「妹妹,這是何苦呢,你明知道小侯爺那個人心狠手辣什麼都做得出來,如果讓他知道你所做的事情,只怕對你更殘忍。」

吳太傅也點頭贊同長歌的話,不贊成女兒嫁進夏侯府去,要知道當初雖然是為了報恩幫助小侯爺,可更多的是害怕他的殘忍啊,女兒現在嫁到夏侯府去,即不讓他一輩子不安嗎?

「雪兒,你千萬不要嫁到夏侯家去,有什麼事情爹爹擔著吧。」

吳雪掃了大廳裡的人一眼,唇角掛著一朵笑,那麼唯美,如一朵聖潔的蓮,高貴而儒雅,一時看呆了眾人,她淺淺的盈笑:「其實雪兒並沒有過多的想到自己的幸福,只要能保住夏侯府和吳家的幾百條人命,犧牲了吳雪的幸福又算得了什麼呢,就算是要吳雪的命,也儘管拿去。」

長歌一下子被她的話震住了,也許夏侯會愛上這樣的柔骨女子也說不定,一個人有一個人命定的劫數,也許夏侯在自己身上的並不是愛,而是喜歡,措把喜歡當成了愛,如果有一天他遇到更徹底更痛入骨髓的愛時,他才會明白過來的,長歌趕忙點了頭答應吳雪。

「好吧,姐姐答應你就是,看在妹妹的份子上,就饒過夏侯吧,可是妹妹的未來一定要好好把握,」

長歌細心的叮嚀,吳雪感動的點頭,拉著長歌的手,輕聲的說:「謝謝姐姐。」

站在長歌身後的兩個男人也被觸動了,並沒有開口反對,小小的輕塵輕輕的開口:「二小姐真是令人感動,那麼我送你一份禮物吧,現在請吳大人派人去把小侯爺請過來吧。」

眾人被輕塵的話嚇了一大跳,這時候請那個小侯爺過來幹什麼,還不和他們拚命,輕塵唇角掛著笑,搖搖頭,拿出一抹藥來,在手裡晃了一下,望著大家。

「知道這是什麼嗎?」

長歌趕緊搖頭,這死小子打什麼啞謎,有什麼快說就是了,幹什麼吊人家的胃口啊,開口催促兒子:「塵兒,那是什麼?」

「忘情散。」輕塵輕輕的開口,想到自己以前研製的絕情藥被閻王給用了,現在自己又重新研製出了一種忘情藥,可這種藥還在初試的階段,現在只能讓一個人忘情三個月,就是說那個男人三個月以後還會想起以前的事情來。

「可惜這個藥還沒有完全成功,只能讓人忘記一段感情三個月,如果二小姐能在這三個月讓夏侯慕雲愛上你,那麼你就成功了,如果沒有愛上你,那就是你命裡該有的劫數了。」

小輕塵的話音一落,吳雪一下子開心的笑了,想不到自己可以有三個月的時間和慕雲相處,這已經足夠了,即他最後不能愛上她,這三個月的記憶也足夠讓她回憶一輩子了,吳雪立即奔到爹爹的身邊,央求著吳太傅。

「爹爹,你派人去接慕雲吧,就說有事找他,他一定來的。」

吳太傅望了女兒一眼,那眼裡有深深地愛慕之情,原來女兒喜歡那個夏侯慕雲,也怪自個大意了,哪個少女不懷春啊,何況是小侯爺那種人中之傑,吳太傅歎息一聲,點頭,他應該為女兒做些事情,想到她為了吳家的犧牲,如果不是聖旨難違,只怕女兒就是心中有愛,也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嫁進夏侯家去。

「好吧,爹爹這就派人叫去,你們都在這裡候著。」吳太傅點了一下頭,走出正廳,至門前喚進那個叫來旺的奴僕,以前他有什麼事都是來旺去找夏侯慕雲的,來旺應了一聲,飛快的出府去了。

大家都在吳家的正廳裡閒話家常,其實應該是長歌和吳雪在閒話家常,兩個女人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互相詢問對方的喜好,從衣服談到首飾,從首飾談到胭脂,因此一廳的男人都有那麼一種感覺,就是女人的友情有時候很奇怪,上一刻還是莫不相識的兩個人,下一刻就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了,難怪有人說女人和小人難養也,看來真有那麼一點道理,眾人正在心裡感慨,門外飛快的跑進吳府的家奴,連聲的叫了兩遍:「老爺,那小侯爺進府來了。」

百里流疏和輕塵暗讚一聲,來得好快啊,吳雪一聽到夏侯慕雲來了,難掩心裡的緊張,緊抓住長歌的手,長歌柔聲安慰她:「妹妹別緊張,有什麼好怕他的,也是平常的一個男人罷了。」

夏侯慕雲腳步急促的走進吳家的正廳,只見眼前人影一閃,在他沒在意的空檔,輕塵抓住這難逢的機會,一躍而過給他下了忘情散,待到夏侯慕雲警覺時,為時已晚,雙眸如鬼魅般的掃過輕塵的小臉蛋,沉聲低吼:「你給我下了什麼藥?」

輕塵邪笑的望著他,俏皮的眨著漂亮的大眼睛:「你以為下了什麼藥?毒藥啊!」

夏侯慕雲怒意頓起,寒星雙目掃過吳太傅一家大小,那殺氣盛在眼底,騰騰的往上冒,想不到吳太傅竟然如此大膽,如果我夏侯慕雲不死,一定不會饒過你吳家大小的,正想著,整個人撲倒一聲往後面倒去了。

吳太傅驚慌的望著輕塵,這可是怎麼回事啊?吳雪亦是一臉的緊張,輕塵擺擺手,示意大家不要緊張。

「他很快就會醒了,只要他醒過來,他就忘記了他曾經喜歡過的女人,其他的都一樣,你們隨便編個理由吧,就說二小姐救了他,他這種人一定會好好待二小姐的,基於以後的事就不在我的範圍內了。」輕塵一攤小手,吳家的人聽他的話,總算鬆了口氣,吳太傅忙吩咐府裡的下人把小侯爺扶進客房去休息,今天的事誰也不准走漏消息,誰若是走漏半點消息,非打斷他的腿不可,吳家一干大小奴僕,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長歌見事已辦妥,方安下心來,伸手握過吳雪的手:「妹妹好自為知吧,姐姐祝你幸福吧!」吳雪紅著眼眶點頭,她不敢想自己會幸福的事情,只求能和夏侯慕雲共度三個月的快樂時光。

「只有三個月喔,你可要抓緊機會。」輕塵走出老遠還不忘提醒吳二小姐,遠遠地望過去,吳雪立在正廳裡,遙遙間如一朵純潔高貴不染污泥的白蓮,長歌輕輕的歎息,但願慕雲最後能發現那才是他心中的至寶。

一行人開心的回到了摘星閣,小鳳一看到姐姐回來了,更是高興地摟住長歌的身子。

輕塵一高興,吩咐下去,今天摘星閣裡放一天假,讓廚子燒幾桌好酒好席的熱鬧一番,一直鬧到半夜,晚上塵兒非要粘住長歌睡覺,讓人家流疏邊都沒有粘到,氣得眼睛瞪了那小子幾次,可惜某小子毫不自知,大刺刺的窩在娘親的懷裡。

「娘今天晚上人家跟你睡,不准說不行,你都不知道人家最近有多想你了,看看我的小臉蛋瘦得就剩一把骨頭了。」無奈的歎息聲,一下子鎖住了長歌柔軟的心,心疼的點頭,早忘了一旁那個癡望著她的男人。

流疏一看長歌被那死小子粘住了,氣得一甩手走了出去,看得屋子裡的一干人不由得哈哈大笑,長歌莫名其妙的望著流疏遠去的身影:「他不會是和塵兒吃醋了吧。」

再次成功的引發出眾人的爆笑,晚膳後大家也都各自散了,看來今晚可以睡一個好覺了,想來小主子不會再半夜讓他們起來練功了,最近他們被吵得實在太累了,少白和劍風肩膀搭肩膀的走回自個的院子,花玄羨慕的想和衣昊也來個肩膀搭肩膀,可惜某人怒目一瞪,冷哼:「你敢。」拋下兩個字,頭也不回的閃進院子裡,扔下花玄大眼瞪小眼,氣得咬牙,他娘的,咋就他是一個孤家寡人呢,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咋也要給俺花玄留一個啊,鬱悶的走回去。

長歌抱著兒子睡覺,這小子一靠近她的身邊就累得睡著了,想來最近的一段時間裡他是累壞了,幸好自己回來了,要不然兒子還指不定憂慮成什麼樣子呢?小鳳坐在床榻邊指了指塵兒,小聲的嘀咕:「你都不知道他快急成什麼樣子了?整天茶飯也吃不下去,整個小臉蛋都瘦了一圈,看了讓人心疼,可說他也沒用,幸好還有個二皇子安慰他一些,才好一點,而且那個二皇子也焦急得不得了,兩個人可算是對姐姐上心了。」小鳳邊說邊笑。

長歌點頭,側身望著身邊的傢伙,睡得那叫一個香甜,看來自己真的害得他受累了,以後她的生命裡只有他和流疏才是最重要的人,還有鳳兒,長歌望了一眼,一直陪同著自己走到今天的鳳兒,她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也勝過親妹妹了,她希望她能有一個幸福的人生。

小鳳見長歌盯住自個兒望,不由得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姐姐,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長歌搖頭,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鳳兒,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了,我一定會給你找個好人家讓你嫁出去,讓你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

小鳳被長歌的話一下搞了個大紅臉,忙抽出手掩飾自己的害羞:「姐姐說什麼呢?鳳兒不嫁人,一輩子陪著姐姐。」

長歌立刻搖頭拒絕:「那怎麼行呢,鳳兒也要有鳳兒的幸福,姐姐才會開心哪,不過鳳兒有沒有喜歡的人呢?」長歌好奇的問,小鳳趕緊又擺手又搖頭的。

兩個人正在說著女人家的悄悄話,那百里流疏終於挨不住從外面掀簾走進來,一看到長歌和小鳳在聊天,而塵兒早就睡熟了,高興地露出笑臉,小鳳站起身走到一邊去,流疏湊到長歌的身邊小聲的說:「我們出去看星星吧,反正塵兒都睡熟了。」

話音剛落,塵兒翻了個身,倒把兩個人嚇了一跳,再看那小子仍在熟睡中,兩個大人倒嚇了一跳,有點像那種偷情的味道,長歌回頭見流疏熱切的望著她,點頭應了,慢慢的把塵兒的雙腿拿下來,小心的下了地,示意鳳兒照顧塵兒,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鳳兒笑著示意他們出去吧,兩個人才小心的出去,卻不知躺在床上的小人兒,偷偷地睜開一隻眼,得意的笑著。

小鳳看那兩個好像做賊似的人走掉了,才好笑的朝床榻上開口:「塵兒是越來越皮了,明知道流疏喜歡和你娘粘在一起,偏還捉弄他們兩個。」

小輕塵翻身坐起來,笑瞇瞇的望著鳳姨:「可娘還不是他的呢,人家當然要多粘一會了,等娘嫁給他,人家只怕想粘液粘不到了,你沒看到那男人有多霸道了。」

小鳳聽著塵兒的話,想著流疏對姐姐濃烈的愛,這是姐姐的幸福不是嗎?不由笑得更歡了。

「塵兒,你娘找到了幸福,我們應該更高興才是啊,所以塵兒不准吃醋,有一天塵兒也會找到自己愛的人啊。」

輕塵被鳳兒的話一下子勾起心底那個朦朧的影子,不知道她是不是幸福,一定要幸福啊,心底苦澀澀的,拉起薄被睡了下去,小鳳望著一言不發的塵兒,心裡搞不清他前一秒還好好的,後一秒鐘又怎麼了。

娘落誰家卷 104 陪他回去

今夜無月,繁星密佈,一眼望去,滿天星斗像會說話的眼睛般,閃閃爍爍,流疏摟著長歌的身子坐在屋頂看星星,此時無聲勝有聲,靜謐的空氣裡是甜甜的味道。

「流疏,快看那顆星好亮啊,」長歌嬌俏聲打斷寂靜,一指天邊最亮的一顆星星,流疏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點頭。

「真的好亮,它在看著我們呢?」流疏把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一點,柔聲開口:「藍兒,我準備回雲霓去了,你和我一起走嗎?」熱切期盼的望著懷中嬌俏的人兒,長歌抬起頭望著身邊的男人,她和他一路走來,都是他在付出,現在換她來為他做一些努力吧,在愛情的國度裡,愛是平等的付出。

「好,我陪你一起回去吧,什麼時候走呢?」

輕輕的問,感應到男人激動地鬆了口氣,緊跟著說:「過幾天吧,這次我們兩個人一起走。」

「那塵兒怎麼辦?」長歌不放心的問,低下頭輕笑,這男人可真能吃醋啊,偏惦記著那麼小的孩子,可是塵兒一個人留在這裡,她不太放心。

流疏抱著長歌的身子,邪惑霸道的開口:「就讓人家霸佔一陣子嘛,那傢伙保準我們前腳先走,他後腳就追了去,那人家能霸佔你多長時間啊?」

長歌看著那雙魅惑人心的眼眸裡閃著絲絲熱切,軟化了她的心,看來她也是個見色忘兒的娘親呢,不由得點頭:「好吧,誰讓那小子太頑劣呢,我們就躲出去兩天,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流疏一下子像孩子似的露出開心的笑,他真是個矛盾的綜合體,有時候很冷漠,有時候很熱情,有時候又很孩子氣,有時候又帶著一股血腥。

但是對她卻永遠是最好的一面,不管是溫柔的還是細心的,不管是遺忘的,還是不曾遺忘的,從來都對著她笑。

兩個人摟在一起看了半宿的星星,至天亮才回院子去睡覺。

三天後,夏侯家和吳家的婚禮如期舉行,熱鬧的隊伍繞了大半個皇城,高大的駿馬上新郎官面帶微笑,喜氣洋洋,集高貴榮寵於一身,刺了多少女兒家的眼神,終於又少了一個愛慕的對象。

長歌遙遙望過去,透著大紅的花轎,把祝福送進去,雪兒,但願你幸福。

輕塵雖然放過了夏侯慕雲和吳家,卻惱恨花祁寒的行為,如果沒有他當初第一時間的通風報信,會整出這麼多的事情出來嗎?因此夜潛入花府,給花祁寒下了一種讓男人不舉的藥,只怕花祁寒要一年的時間都不能碰女人了,如果不是怕驚動了皇上,再連累吳家,他早就闖進皇宮去了,還會這麼簡簡單單的放過他嗎,不過想到一年的時間,花祁寒都不能碰女人,輕塵不由得開心的大笑,只怕過不了幾天,就會有流言傳出來了。

忽然一日,長歌和流疏帶著小鳳不辭而別,只給輕塵留下一封信來,讓塵兒好好照顧自己,娘親隨著流疏去雲霓了,兒子已經不小了,什麼事情都自己拿主意吧。

小輕塵仰天一聲長嘯,想躲開我,門兒也沒有,聽到輕塵的怒聲,花玄領著另外三個受驚的跑進來,惶恐的問小主子又出了什麼事?

輕塵一指空蕩蕩的明月居,揮揮手裡的信,一甩扔在雕花桌上,氣恨恨的開口:「這個有了男人忘了兒子的女人竟然敢給我溜了,看我追上他們,會讓他們好過?」

花玄伸手拿起桌上的信,看了一遍,小心的詢問:「最近閣裡接了很多的事情,本來還擔心藍姑姑會發現了,現在她正好走了,我們可以大幹一場啊?」

輕塵一聽花玄的話,倒怔了一下,是啊,他怎麼把自己的事業給忘了,男人志在四方,怎麼能整天粘著自個的娘親呢,就讓那兩個人自在一些日子吧,不過我會很快來找你們的,輕塵對著半空大叫一聲。

大道上長歌坐著馬車裡打了一個輕顫,不會是兒子在罵她吧,掉轉頭望向小鳳,那女人不贊同的瞪著她呢。

「姐姐,你怎麼能把塵兒一個人扔在那裡呢?」

「好了,你就別生氣了,好歹人家離開那小子一陣子,就讓人家自在一些吧,我相信他很快就會追來的,他那麼聰明,你還害怕他找不到我們嗎?」長歌伸出去拉住小鳳的手,早知道這丫頭話多,就把她留在摘星閣了。

小鳳立刻看出長歌的意圖了,冷盯著她的臉:「想都不想,下次要是再想著單溜,可別怪我生氣。」

「好了,那你就別說我了,還是笑一個吧,難道你不想看看雲霓什麼樣子嗎?聽說它四季如春,是一個花的王國,男人俊逸,女人美貌,我們好歹去見識一下。」

小鳳被長歌說得心動了,笑著望向車外,大道邊上的柳樹一眨眼過去了,馬車疾駛如飛的往前面行去,馬車的兩邊跟著兩個侍衛,並沒有看到丫頭紅袖和綠荷,難道是先行回府通知去了,小鳳猜測著,放下車簾。

歸心似箭,流疏熱情澎湃的心潮恨不得一時把自己喜歡的女人帶到父皇母后的面前,讓他們知道自己找到了一生的摯愛,卻不知一場暴風雨等待著他們兩個人。

馬車行了二十天的路程,才到了天諾和雲霓的邊境,這些日子他們餓了就吃一些乾糧,渴了就喝自備的水,晚上就宿在馬車上,本來一個月的路程,最後只用了二十天,就趕到了雲霓的邊境。

早晨的太陽破曉而出,萬道光芒照在雲霓這個美麗的國度,頓時奼紫嫣紅,鳥語花香,雲霓果然是一個花的世界,就是尋常人家的門口都擺著三五十盆的花草,不時散發出幽香,蝶舞蹁躚,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

流疏策馬走到長歌的馬車邊,柔聲的開口:「藍兒,我們到前面的一家飯館裡用完早膳再走吧,過了這座五花城,我們就到京城了,大概日落時分,我們就可以進京了。」

長歌掀起車簾,朝馬上的男人燦然一笑,點著頭:「好啊,你都不知道這一陣子人家都快餓壞了,吃的叫什麼東西啊?」

流疏立刻柔聲安慰她:「委屈藍兒了,等我們回到京城,我一定讓廚子給你燒你最喜歡吃的菜。」

「嗯,那現在我們走吧,先去用膳吧,」長歌放下車簾,坐了二十天的馬車,整個身子的骨頭都快散架了,恨不得一步回到流疏的府邸才舒服。

流疏立刻示意兩個侍衛前頭領路,很快停在一家飯莊門前,這家飯莊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雲客來」,店面簡潔,環境優雅,最重要的是店堂內擺滿了很多的鮮花,使客人可以邊用餐邊欣賞花卉,長歌跟著流疏的身後走進去,那掌櫃的一看到流疏,立刻熱情的打招呼:「爺,你又來了,快樓上請,」說完招手示意小二過來把客人領進二樓的雅間,長歌扯了一下流疏的衣袖,搖頭,示意大家就在樓下隨便吃一些好趕路,流疏便依了長歌。

「就在樓下簡單的上一些飯菜吧,」流疏冰冷的聲音透著堅定,店小二立刻把他們幾個人領到裡面的一個空位上,安置他們坐下來,飛快的跑出去上菜,動作迅速的上了飯菜。

長歌邊吃邊打量四周,周圍很多人在用早膳,小聲的談著話題,根本沒有留意他們這一桌,最重要的是雲霓的人果然長得都很出眾,就是那些上了年歲的老人,也是鶴發仙顏,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那些年輕的,更是俊逸不凡,難怪外界的人傳言雲霓人美如花,傳言果然不假。

一行人很快用完了早膳,忽然聽到剛進來的幾個人說話聲,因為談得太高興竟然很大聲,其中一個很俊美的公子開口問其餘的人:「你們知道嗎?我們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個月前收的義女風鈴郡主治好了皇后娘娘的曾年舊疾,另外聽說,皇后娘娘有意讓風鈴郡主嫁給我們雲霓最出色的二皇子為妃。」

長歌一聽此言,臉色白了一下,無言的抬頭望著流疏,只見他臉上布著陰鷙,眼裡閃過寒冷,拳頭用力的揮在飯桌上,嚇的那些說話的人立刻住了口,低下頭吃起飯來,雲客來的店小二不知這客官怎麼了?慌忙跑過來,連聲的問:「請問客官怎麼了?」

長歌趕緊扯了扯流疏的衣服,對店小二搖頭:「好了,沒事了。」說完硬拽著流疏的身子往外走,那兩個侍衛結了帳跟上來,全都小心的望著主子,看來主子氣得不輕,他們知道主子只喜歡藍姑娘,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什麼時候認了一個風鈴郡主,竟然還有意立她為襄王妃,不知這是流言,還是真的?

長歌心裡閃過惶恐,她不知未來有什麼樣的事情等著他們,雖然他們的愛時堅定地,可是真的可以抗擊那麼強大的權力嗎?如果流疏愛她,她是不會放棄的,除非他不愛了。

「好了,我沒事,我們還是快趕回去吧,要不然天晚趕不回去,城門就關了。」長歌催促流疏上馬,流疏望著她的眼神透著堅定,給予她無窮的力量,兩人相視而笑,流疏一躍上馬,長歌依舊和小鳳坐在馬車裡。

一行人飛快的往雲霓的京城而來,馬車裡,長歌幽幽的望著小鳳:「想不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小鳳伸出手拉住長歌的手:「姐姐,你千萬不要灰心,他愛你不是嗎?如果你沒有信心了,就想著他曾經為你跳崖的事,沒有一個男人再會為你跳一次崖了,所以一定要牢牢地抓住他,他的心才是重要的,至於皇后娘娘的想法,那肯定是有的,因為你不要忘了流疏是雲霓的皇子,一個皇子總有著很多身不由已,所以你一定要給予他力量。」

長歌被小鳳一番安慰,總算鬆了口氣,幸好小鳳跟來了,好歹有一個人陪著自己,不然自己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了。

馬車果然在夕陽落山之前趕到了京城,高大的城門上寫著兩個斗大的字,「雲城」,他們進了城,那些守衛的士兵一下子認出了剛被封為襄親王的二皇子,立刻恭敬地請安,流疏一揮大手,策馬離開,那些士兵不由得暗自猜測起馬車裡面的是誰啊?襄王爺可是有名的冷漠王爺,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很多時候也拿他沒辦法,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想不到這次竟然帶回了一個。

天色將黑之時,馬車停在一座高大豪華的府邸前,高大的玉石牌匾上雕刻著「襄王府」三個金鑄的大字,府門前兩個張牙舞爪的石獅分立在兩邊,紅紅的燈籠高掛在兩邊,府門前跪了一地的僕人,領頭的正是流疏的婢女紅袖和綠荷,旁邊另跪著一個管事模樣的人。

眾人一見王爺的馬車停了下來,忙恭敬的請安:「王爺回來了。」

流疏並沒有回話,只跳下馬走到馬車前,掀簾伸出手,柔聲的開口:「來,藍兒,到家了,快下來吧。」

長歌一下子忘了先前的不快,伸出手放進他的大掌中,他就那麼牢牢的握住她的手,輕柔的挽扶著她的身子走下馬車,襄王府的一干大小奴僕,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想不到一個冷若冰霜的爺竟然用如此寵溺的語氣和一個女人說話,可見這女人是什麼樣的地位了。

流疏牽著長歌的手立在眾人面前,才冷冷的開口:「都起來吧。」說完頭也不回的拉著長歌走進襄王府,小鳳趕緊跟著他們身後奔進去,紅袖領著大家起身,王府管事原是個太監,因為從小陪著小王爺一起長大,從沒看見過小王爺對誰如此溫柔過,不由得懷疑自己眼睛脫窗了,爬起身來擦了幾遍眼睛,小聲的問旁邊的紅袖。

「紅丫頭,剛才王爺真的領著一個姑娘回來了?」

紅袖好笑的看著身邊一堆目瞪口呆的下人,在看著老管家那懷疑的面孔,好心的點頭:「你還是小心伺候好那位姑娘吧,她會是襄王府的王妃,可不要找她的不快,王爺會不高興的。」

老管家一下子愣了,想不到小王爺竟真的喜歡上女人了,他還以為他會一輩子愛不上別人了呢,可是皇后娘娘有意立宮裡的風鈴郡主為妃呢,老管家一下子犯起疑難了,這可怎麼辦呢?

老管家一邊疑難一邊往府裡走去,身邊的下人走進去,陸續回到各個地方做事去了,那老管家屁顛屁顛的去找王爺了,王爺從小個性就倔,只要他認準了的事,從來不會改變,就是皇后娘娘和皇上拿他也沒有辦法,如此看來,這位姑娘做襄王妃的可能更大。

百里流疏領著長歌往王府一座精緻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長歌看的眼花繚亂,只見那小橋流水之間,飛樓插空,石磴穿雲,白石為欄,佳木蔥綠,王府裡到處都是繁華勝景,整個府邸飄著鬱鬱濃濃的香氣。

流疏把長歌領進一座「藍蕊院」裡,只見到處都是花草,月光下花草朦朧,清香撲鼻,穿過長長地青石小徑,流疏拉著長歌走進長廊,每一處都是精緻獨特的,推開屋子門,只見眼前頓時一亮,屋子裡是成套的楠木傢俱,傢俱上擺著各式的古董花瓶,在那些花瓶裡有插著的卷軸畫卷,有插著三五枝清香撲鼻的鮮花,真是說不出來的嫻雅精美,長歌奔進屋子裡,他跟著她的身後輕聲問。

「藍兒,喜歡嗎?是我給你佈置的。」

長歌四下裡打量一番,果然每一處都是精心佈置的,花廳,雅間,書房,寢室,就是那寢室也是裝扮得令人耳目一新,小女兒家的心態一覽無遺,靠門處擺放著天然大紅的雕刻成百蝶翩飛的屏風,轉過屏風,是一整套的縷繡著數百種鮮艷的花朵,風透過窗吹進來,好似一床靈活的鮮花在眼前翩翩起舞。

「謝謝你流疏,這裡是給我住的嗎?」回頭望著跟在身後的流疏,燭光下那張臉越發的邪魅,卻是溫暖人心的。

「現在是給你住的,等我們成親了,這裡就是我們兩個人住的地方,」曖昧的氣息,吐氣如蘭的話語近在耳畔,長歌嬌羞的一推他的身子,不依的嘟囔:「怎麼還有別的條件呢?」

流疏狂魅的大笑,伸出手一閃身摟過長歌的身子:「藍兒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們很快就會成親的,以後這裡不但我們住,還有我們的孩子住啊。」

長歌想像著那樣一幅幸福的畫面,不由得緊偎到他寬大的懷抱裡,感染他身上霸道的氣息。

院子外面立著的人面面相覷,王府的呂管家望著身邊的兩個婢女,小聲的開口問:「剛才是王爺的笑聲沒錯吧,」小丫頭亦是一臉驚訝的點頭,「是的,呂管家,剛才是王爺的笑聲沒錯啊。」

「天哪,我的爺啊,老奴伺候了這主子快二十多年了,可從沒見他這麼大聲的笑過,偶爾一次,那還是笑不漏齒呢,不知道皇后娘娘和皇上知道了做啥想法?」

娘落誰家卷 105 針鋒相對

流疏逗了長歌一會兒,知道她這一陣子太累了,便放開她的身子,朝門外大叫了一聲:「呂管家,叫兩個丫頭進來伺候藍姑娘!」原來流疏早知道呂管家過來了,只是懶得理他。

呂管家一聽流疏清淡的嗓音忙應了一聲:「王爺,奴才已經叫過來了,就讓芊芊和晶晶兩個丫頭伺候姑娘吧,他們倆靈巧一點。」

流疏隔著門菲開口:「讓她們進來吧!」

芊芊和晶晶兩個小丫頭飛快的跟著呂管家走進去,站在王爺的面前,王爺不笑的時候,雖然也很俊,可就是那股冷殺之氣使人壓抑,而且王爺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子,如果犯了錯誤一定會被攆出去的,所以兩個丫頭看著王爺直視著自己,小心的垂下頭望著地面。

長歌坐在流疏的手邊,看兩小丫頭好像很怕她們的王爺,不由得不滿的開口:「流疏,你嚇到人家了,幹嘛總板著一張臉啊?」

呂管家這次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她,她竟然直呼爺的稱謂,還敢教訓爺,簡直不要命了,幾個人提著心,生怕爺冷下臉來訓斥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等了好半天,沒見到爺的訓斥,倒聽到爺彆扭的聲音:「藍兒,本王已經習慣了。」

什麼?一地的眼珠子,這就是王爺的回答,不但沒訓斥她,還很無奈的口氣,看來這姑娘在王府的話恐怕比王爺的管用多了,三個人當下決定還是多巴結點這位姑娘吧,搞不好哪天惹得她心情不好了,再把自個給攆出去。

流疏掉過頭來,這次臉色稍稍的緩和了一點,可張嘴說出的話依然很嚴厲:「你們兩個可要伺候好藍姑娘,若是三心二意,看本王不打斷你們的腿,再攆了出去。」

芊芊和晶晶立刻惶恐回話:「王爺放心吧,奴婢一定會伺候好藍姑娘的,請爺放心吧。」

流疏一看兩丫頭的態度才滿意的點了一下頭,回身又望了呂管家一眼:「去把紅袖叫到這個院子裡,以後她就在這裡當差了,保護好藍兒的安全,若是有什麼差池小心她的命。」

呂管家一聽,那紅袖可是爺的貼身丫頭啊,怎麼也給了這藍姑娘啊,也可是什麼好東西都要送給這姑娘了,不用說這姑娘一定是襄王府的王妃了,再沒有第二人了,那個風鈴郡主和娘娘也就是一頭熱罷了。

「王爺,紅袖可是你的丫頭啊,奴才再另撥兩個丫頭給藍姑娘吧。」

長歌一聽,那紅袖原就是保護流疏的丫頭,怎麼能給自己呢,忙出言拒絕:「流疏,算了吧,我還有小鳳呢,她會照顧好我的。」

流疏搖頭不贊成她的話,伸出手握住長歌的纖手:「紅袖的功夫很好,我把她留在你身邊照顧你,你初來乍到,以免哪個欺生的奴才不怕死惹到你,千萬不要跟他們客氣,好好的教訓一頓。」

呂管家趕緊的接口:「王爺說的是,奴才這就去把紅袖叫進來,爺放心吧,一定讓她好好照顧藍姑娘。」

呂管家說完很快退了出去,流疏站起身吩咐芊芊和晶晶兩個丫頭:「今天藍姑娘有些累了,你們把她帶到盥洗房裡好好洗個澡,伺候她休息。」

「是的,爺。」芊芊和晶晶異口同聲開口,福了一下身子,恭敬地把爺送了出去,整個人才放鬆下來,身後長歌望了小鳳一眼,看這些丫頭怎麼就怕成那樣呢,看來這流疏平常也是嚴肅的一個人,忙出聲喚了小丫頭。

「芊芊,晶晶,你們過來。」

芊芊和晶晶一聽,忙小心的跑到長歌面前,福了一下身子低垂著頭:「奴婢伺候藍姑娘去沐浴吧。」

長歌笑著搖了一下頭,伸出手拉過芊芊和晶晶的手,柔聲開口:「好了,你們別太緊張了,我不是個難相處的人,以後在我面前用不著這麼拘謹,好嗎?」

芊芊和晶晶好像一下子難以置信似的,她得了爺的寵愛應該是嬌揚囂張的才是,怎麼如此溫柔呢,不由得抬起頭打量長歌,真是好溫和的一張臉啊,俏麗亮眼,很吸引人的注視,雙眸坦誠潔淨,絲毫不讓人厭惡,倒讓人倍覺暖心。

「謝謝藍姑娘,芊芊和晶晶知道了。」兩個人是真的鬆了口氣,之前因為不知道新主子是什麼脾性,害怕得整個手心裡都是冷汗,卻意外的遇上了善良的新主子,看來她們以後有福了,忙福了一下身子開心的說:「謝謝藍姑娘。」

「好了,瞧你們兩個嚇成什麼樣子了?」長歌打量了兩個小丫頭一眼,也就是十四五歲的年紀,若是在現在還正是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紀,而她們卻要出來伺候人,和自己一樣是個苦命的人,不由得對她們更是和顏悅色的:「好了,別總說謝啊什麼的,只要你們做好自己的事情,沒什麼好擔心的。」

屋子裡正在說話,那外面響起呂管家的聲音:「藍姑娘,紅袖姑娘過來了,以後她就待在你身邊伺候著了。」

長歌一聽忙往外走去,芊芊飛快的掀起簾子,小鳳跟在她的身後,長歌望了紅袖一眼:「紅袖,你還是去伺候你們家爺吧,我這裡人夠用了。」長歌望了身後的三個女人,伺候自己一個人足足有餘了,哪用得了那麼多人呢?可是紅袖盈盈福了一下身子:「爺吩咐了紅袖來伺候藍姑娘,紅袖以後就跟著藍姑娘了,藍姑娘不必多言,大家都進去吧,夜已經很深了,藍姑娘一定累了吧,芊芊還不帶藍姑娘去盥洗室。」

芊芊一聽紅袖的話,飛快的上前挽起長歌的手臂往盥洗室走去,盥洗室就是洗澡沐浴的地方,進門一眼就看到一面高大潔白的玉石屏風,裡面有可疑容納一個人洗澡的木桶,芊芊和晶晶很快退去長歌身上的衣服,伺候她跨進木桶,溫熱的水浸透肌膚,灑在水面上的花瓣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充盈在鼻端,讓人一下子昏昏欲睡,長歌輕靠在桶邊閉目養神,一會兒功夫竟睡著了,小鳳拿著睡袍走進來,一看姐姐竟然睡著了,不由好笑的搖頭,再看芊芊和晶晶兩個丫頭又不敢叫醒她,這樣會容易著涼的,小鳳忙走過去,拍拍長歌白嫩的手臂,輕聲的呼喚。

「姐姐,快起來了,別著涼了,回到床榻上稅吧。」

長歌喔了一聲,一甩頭上濕淋淋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上,說不出的性感妖嬈,睜開捲翹的睫毛,迷茫的望了室內的人一眼,撲哧一聲笑了,看來自己睡著了,這一路坐馬車確實也把自己累壞了,忙從浴桶裡爬出來,芊芊和晶晶趕緊用乾毛巾擦乾她身上的水珠,穿上內衣,套上睡袍,扶著她走回寢室,盥洗室外面,紅袖守候著,她知道爺吩咐她過來的意思,怕有人對藍姑娘不軌,所以讓她過來保護她的。

長歌頭一靠到床榻上就睡了過去,頭上的長髮水淋淋的,小鳳趕緊用汗巾給她擠乾頭上的水分,吩咐小丫頭下去休息,這裡有她守著呢,小丫頭走到外間去休息了,寢室裡外兩間,主子睡在裡間,丫頭們睡在外間,這是暫時安排的,等王爺和王妃大婚以後,這外面的床榻便撤了下去。

一覺睡到天大亮,感覺到有人在耳邊吹暖氣,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睛,迎視上床榻邊上放大的俊臉,羞澀的眨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再認真看,真有個俊逸的面孔靠在眼前,不由得身子一讓,伸手指著邪笑望著她的男人:「你怎麼在這兒呢?」

流疏指了指外面的天色,原來天早就大亮了,自己還在這裡睡覺,竟然疑神疑鬼的,長歌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想不到昨兒晚上自己睡得特別香甜,不只是因為花香的味道,還是自己真的把這裡當成了家。

「好了,藍兒起來吃早膳吧,今兒個我要帶你進宮去見父皇和母后。」伸出手握住長歌的素手,給她一些力量,他永遠都是她最有力的依靠,什麼時候都有他站在她身邊,長歌懂他的意思,點了一下頭。

床榻邊立著小鳳拿著準備好的衣服,一件飄逸紫菱緞剪裁的百褶長裙,袖口繡著雍容華貴的牡丹,整件裙子透著高貴,小鳳伺候長歌穿好長裙,果然給整個面龐添上三分絕色,七分淡雅,芊芊飛快的請長歌坐到梳妝台前,動作利落的給她挽出一個美人髻,斜插一枝四蝶金步搖,每走一步,金步搖輕輕晃動著,使人看起來迷幻多姿,流疏看得眼也不眨一下,親暱的讚歎脫口而出:「真是國色天姿的佳人一個。」

長歌的臉一下子羞紅了一片,這男人可真是太露骨了,哪有這樣當面誇人家的,趕緊跟著芊芊的身後往隔壁用膳的地方走去,再也不看身後閃著狼一樣眸光的男人,正算計著怎麼吃這個女人呢。

用過早膳後,流疏領著長歌上了府門前豪華明黃的輦車,車後跟著一隊侍衛,小鳳和芊芊還有晶晶望著遠去的輦車,輕輕的為藍姑娘祈禱,這麼善良又漂亮的姑娘,但願皇后娘娘和皇上會喜歡她的,對了還有大皇子南安王,三皇子北辰王,他們全家都要喜歡上藍姑娘才好呢。

百里流疏一進皇后,早有人報與皇上與皇后娘娘,娘娘特別高興,在鳳棲宮裡等著自個的兒子,身旁坐著的正是她剛認的義女風鈴郡主,一雙含情的眉目嬌羞的望著宮門外,皇后娘娘心神領會的拍拍風鈴的小手,想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本來想讓她嫁給自己的大兒子南安王的,誰知這小丫頭竟說她曾見過自己的二兒子襄親王,對襄親王懷著莫大的愛慕之情。

皇后娘娘一聽,自然高興,那個像冰塊似的傢伙也有人喜歡了,這讓為娘的很高興,因為二兒子和老大甚至老三都不一樣,那兩個兒子女人一大堆,老二卻偏偏連個侍妾都沒有,身為帝皇家的兒子,哪個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所以她才會憂慮自己的兒子,現在風鈴竟然喜歡襄親王,她這麼可人又善良,一定會打動兒子的心的。

皇后娘娘正在風鈴郡主說話,鳳棲宮的總管太監飛快的奔進來,打了一個千兒飛快的開口:「娘娘,襄親王過來了,可是……」總管太監不知該怎麼開口,眼光的余線掃了一眼滿面春光的風鈴郡主一眼,欲言又止,皇后娘娘一看,不滿意的皺眉:「有什麼話快說,用不著吞吞吐吐的?」

太監總管慌忙恭敬地啟口:「回娘娘的話,襄親王帶一個女子進宮來了,兩個人看上去很恩愛。」太監總管的話音一落,風鈴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一片,皇后娘娘的臉色也暗了下來,冷冷的開口:「難不成他把那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也帶進宮來了?鈴兒你別擔心,好歹本宮還是他娘呢,我倒要看看他想把那個女人怎麼樣?」

皇后娘娘的話音剛落,百里流疏攜著長歌的手大踏步的走進鳳棲宮,望著高坐在鳳榻上的皇后,緩緩下跪給母后行了一個禮,那張俊逸的臉蛋上布著如水洗過的光澤,皇后一愣,這是自己那個冰塊二兒子嗎?他這樣的興奮的神情是她多年來沒有見過的,看來他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女人了,皇后的眸光掃過跪在兒子身邊的女人,那張清燕燕的小臉上並沒有傳說的那種妖媚,相反卻是一種恬靜的嫻雅,兩個人跪在那裡是那般天衣無縫的和諧。

難道她真的要毀掉兒子的幸福,然後和他變成仇人嗎?皇后娘娘一番思量,決定暫時不和兒子撕破臉皮子,不過這女人最多能做個側妃,誰讓她生過一個兒子呢,要不是看兒子喜歡她,只怕她連一個側妃的身份都沒得做,皇后娘娘心裡悶哼,掃了一眼身後的風鈴,雙眸含情的望向流疏,這才是自己相中的兒媳婦,皇后娘娘面開笑容的開口。

「起來吧,來啊,給襄親王賜座。」隨著皇后娘娘的話音一落,早有太監奉上鳳椅,可惜流疏身形未動,指著身邊的長歌淡淡的開口:「此次兒臣進宮來,就是要給母后引見兒臣喜歡的女人,她叫藍長歌。」

皇后娘娘見兒子不理自己,臉色微慍,因為兒子剛回來,她不想和兒子鬧得不愉快,便忍住滿肚子的火氣沒有發作,點了一下頭,冷淡的說:「知道了,起來吧!」

流疏領著長歌謝過皇后娘娘的恩賜,緩緩起身,皇后娘娘見兒子不願獨自一個人坐下,也懶得理他們,指著身後的風鈴郡主,高興的對兒子說:「這是母后剛收的風鈴郡主,疏兒看怎麼樣?」皇后娘娘像獻寶似的推了推嬌羞的風鈴,百里流疏和長歌抬眼望去。

風鈴郡主長得確實嫵媚可人,淡掃蛾眉,質美如蘭,此刻柔情萬分的掃過流疏的臉龐,含著女兒家特有的矯情,長歌心裡暗自一顫,這女人長得可真漂亮,流疏真的不喜歡嗎?視線輕輕掃過流疏,只見他早已回身望著自己,伸出手輕捏了自己的手一下,長歌心裡一下子踏實下來,上坐的皇后娘娘一看,臉色立馬暗了下來,這女人本想給她一份薄面,想不到大殿之上竟然敢和襄親王眉來眼去的,不由得冷哼一聲。

「疏兒,本宮一直在等你回來,本宮給你親自挑選了的親事,就是本宮新收的義女風鈴郡主,你看著可還行,如果同意,本宮希望盡快大婚。」

百里流疏沒想到母后竟然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還如此自作主張,一張俊魅的容顏瞬間像冰凍起來般,直視著自己的母后,揚起清冷的話語:「看來兒臣的話母后是沒有聽懂,那麼兒臣再說一遍,兒臣只娶長歌一個人,其她什麼女人,兒臣是絕不可能讓她跨進襄親王府的。」

皇后娘娘沒想到兒子一回來就開始忤逆自己,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都是這個可惡的女人挑撥離間,害得自己母子之間如仇人般,不由得狠掃過長歌一眼,長歌直挺挺的迎視著皇后娘娘,她和流疏是互相喜歡對方的,有什麼可怕的,即便是皇后娘娘又怎麼樣?

如果你要想娶這個女人,也行,先娶了風鈴為襄親王妃,再把這個女人納進王府,本宮就承認她這麼一個人。「皇后娘娘不想和兒子鬧僵了,退了一步,可惜百里流疏根本不領情,一張俊臉陰鷙難看,唇角掛起冷笑,盯著自己的母后,幽幽的笑容裡透著涼氣,皇后心裡一顫,不知為什麼自己就是有那麼一點害怕這個二兒子,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她堅持自己的立場,長歌看皇后娘娘和百里流疏母子之間一下子鬧得很僵,忙拉拉他的衣袖,輕聲軟語的開口:」流疏,別和娘娘僵持住了,這件事情以後再提吧。」

娘落誰家卷 106 二女爭夫

流疏掉頭望了長歌一眼,臉色緩和二分,皇后娘娘看得清清楚楚,心裡頓時湧起一抹譏諷,自己的養的兒子竟然對自己如此冷漠,而對另外一個女人卻如此和顏悅色,心裡越發的氣惱,臉色陰沉得更厲害,一旁的風鈴郡主忙柔聲勸慰娘娘:「母后,不要為難襄親王爺了,既然王爺已經有了愛戀的女子,母后就成全他們吧。」

皇后娘娘聽著風鈴郡主如此柔婉的話,越發覺得她的心地善良,更把她作為襄親王妃的第一人選看待,根本不容拒絕,回身拍拍風鈴的手,輕聲說:「鈴兒放心吧,本宮自會給你做主的。」

鳳棲宮的大殿上一時陷入了沉寂,太監和宮女全都膽顫心驚的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皇后娘娘和兒子眸光僵硬的撞擊在一起,彼此糾纏,誰也不讓一步。

忽然宮門外響起太監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南安王駕到,北辰王駕到。」

皇后娘娘從鳳榻上走下來,身後緊跟著風鈴郡主,恭敬的迎接聖駕:「臣妾恭迎皇上,」其餘的人皆跪於鳳棲宮大殿上,皇上笑容滿面的伸手扶起皇后娘娘的身子,爽朗的聲音響起來:「皇后起來吧,其他人也都起來吧。」

南安王和北辰王上前一步給皇后娘娘請安:「兒臣給母后請安了。」皇后娘娘點了一下頭,示意兒子起身,南安王和北辰王一眼瞄到立在一邊的襄親王,不由得欣喜的開口:「二皇弟回來了,這位是?」

兩位王爺的眼神移向百里流疏身邊的女子,流疏笑著拉過長歌:「藍兒,這是我大皇兄南安王,三皇弟北辰王,」長歌盈盈福了一下身子,柔聲開口:「小女子藍長歌見過南安王和北辰王。」

南安王百里流浩和北辰王百里流冰雙眸入炬的掃過眼前的女子,聽報告回來的人說,這女子妖媚多端,可此刻一看,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長得俏麗多姿,溫柔可人,言行舉止端莊有禮,和所謂的妖根本沾不上邊,難道是有人故意誤導?疑惑的一揮手:「起來吧。」

皇上揩著皇后娘娘坐在鳳榻上,笑容和煦的望著下面的三個兒子,真是難得看到三個孩子一起聚在這裡,尤其是二兒子,一年到底很少留在京裡,這次總算回來了,皇上欣喜的開口:「疏兒回來了,這次就不要再走了,你母后特別為你挑選了襄親王妃,疏兒看著可滿意?」

皇上掃了風鈴一眼,這小丫頭不知怎麼就投了皇后的緣了,非要讓她嫁給流疏,不知流疏怎麼想的,而且他身邊好像還有個女子,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女子就是他們派出去查過的那個有了兒子的女人嗎?皇上的臉色稍有不悅。

百里流疏拉著長歌的手跪下來給皇上請安,不冷不熱的開口:「兒臣已經有喜歡的女子了,她叫藍長歌,兒臣只娶她一個人為妃,其他人是不准跨進襄親王府的。」

皇上一聽,龍顏變色,從小這二兒子個性就倔,可這婚姻大事向來就是父母賜婚,哪來自個做主的話說,而且這個女人還生過兒子,這對於皇室來說,可是一個恥辱,他雲霓是絕對不會容許這樣有辱門風的事情發生的。

「襄親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抗旨不遵,看來是朕太縱容你了。」皇上狠狠的一拍身邊的高幾,皇后娘娘心驚的攔了皇上一下:「皇上不要生氣了,疏兒他不會不聽皇上的話的。」

百里流疏淡淡的掃了一眼皇后娘娘秀美的臉龐,並沒有半分感激,相反眼眸深處有一抹嫌厭,朗聲開口:「兒臣是絕不可能娶長歌以外的女人的,如果父皇母后執意要怪罪兒臣也沒有辦法,那麼父皇母后只當沒生過兒臣吧,從此以後兒臣將不再踏進皇宮一步。」

此言一出,舉殿皆驚,皇上和皇后娘娘顯然也被嚇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沒想到這倔小子越來越倔了,南安王一看眼前的局勢,忙大步上前柔聲開口:「父皇,母后,兒臣有一個法子可行?」

皇上一聽南安王的話,忙順著台階而下,點頭吩咐南安王開口。

「兒臣認為二皇弟說這位姑娘是他的心上人,那麼他們的感情一定深厚了,如果他們的感情真的很深厚的話,父皇和母后就成全他們吧,但是這對風鈴郡主是不公平的,所以兒臣認為,風鈴郡主和藍姑娘同時住進襄親王府,三個月後如果二皇弟仍沒有一絲一毫喜歡風鈴郡主,兒臣認為他們確實無緣,到時候父皇和母后就成全二皇弟和他的心上人吧。」

南安王的話音一落,流疏惱怒的瞪了過去,恨不得甩一拳給他,這是作為兄長該幫的事嗎?倒是越幫越忙了,北辰王爺見父皇和母后臉色緩和了下來,趕緊上前一步跪下開口:「兒臣也認為此法可行,不知父皇和母后意下如何?」

皇后娘娘往下面的風鈴郡主望了一眼,生怕委屈了自己的義女,風鈴溫婉的笑著:「母后,就按大皇兄說的辦吧,如果三個月後,二皇兄確實對風鈴無半點情分,那麼風鈴自願退出,絕無怨言。」

皇后娘娘一聽風鈴這麼說,鬆了一口氣,眸光移到身邊皇上的臉上,微微點了一下頭,皇上終於點了一下頭:「好吧,此事就以三個月為期,到時候不管娶誰,朕都無話可說。」

百里流疏還想拒絕,長歌忙伸出手晃了晃他的衣袖,示意他不可魯莽,皇上和皇后已作了退步,那他也退讓一步吧,三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雖然風鈴郡主住在襄親王府裡,只要流疏不喜歡她,他們到時候仍在一起,怕什麼呢?

流疏思慮一下,他不想讓長歌為難,他們如果能得到父皇和母后的祝福,自然更好,想通這一層,領著長歌緩緩向上座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磕頭謝恩:「謝父皇和母后的恩典。」

皇上臉色一緩,點了點頭:「你們都起來吧,今日賞宴宮中。」

三個皇子並一邊的風鈴和長歌忙跪下叩謝聖恩,皇上哈哈大笑,總算一家人團聚了,雖然有點小小的不愉快,但是很快就會過去的,如果到時候風鈴能制服兒子那最好不過了,如果她真的不能制服,只能說名他們之間有緣無份了。

太監宮女很快忙碌起來,安設桌椅,擺佈花盆,高坐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兩人小聲的說著笑話兒,南安王和北辰王圍著流疏說話,長歌站在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鳳棲宮,風鈴慢慢的走過去,望著女子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抹惡毒,冷笑從唇邊飛過,待走到長歌面前,眉眼間卻是甜甜的笑。

「風鈴給藍姐姐請安了。」說著微福了下身子。

長歌驚慌忙扶起她的身子,有理的謙讓:「風鈴郡主太客氣了,該是小女子給郡主行禮才是,」風鈴親熱的拉住長歌的手,不以為意的說:「姐姐不要多禮,以後我們就像姐妹一樣一處相處了,姐姐千萬不要把母后的話記在心裡,其實妹妹絕沒有要害姐姐和襄親王的意思。」

長歌一愣,眼神直直的望進風鈴郡主的視線裡,不知道這個郡主是真的很單純呢,還是隱藏得太深了,只怕是後一種吧,因為如果她沒有意願想嫁給流疏的話,相信皇后娘娘不會逼迫她的,定是她心裡想嫁給流疏,而娘娘又許諾過什麼,所以才到了眼前的局面,自己還是小心一點才是。

「妹妹太客氣了,其實姐姐能得到襄親王的厚愛也是姐姐千百年修來的福分,相信妹妹日後也會遇到這樣一個情深意重的男子。」長歌不卑不亢的回答,聽到風鈴的耳朵裡,真是氣得暗咬牙,臉上卻擺著溫婉可人的笑容:「姐姐說得很是,妹妹記住了。」

流疏幾次欲過來,怕長歌吃了那個女人的悶虧,無奈大皇兄和三皇弟死命的拽住他的手臂,讓他說說在天諾國發生的趣聞,根本不讓他脫開身子,好在太監過來請示:「宴席已經擺好了,皇上有旨,各位王爺和郡主進座吧。」

百里流疏早脫身走到長歌身邊,拉起她的手往宴桌走去扔下風鈴一個人留在原地,南安王本是個憐香惜玉的主,不由上前一步,請了郡主一起進席,南安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偏把風鈴郡主安置在流疏的另一側,此時再按這位襄親王爺,倒是享盡了齊人之福,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分坐在二側,都含情脈脈的望著他,可惜這位冷情王爺,眼裡只看到一個,不時的噓寒問暖。

皇上領著皇后娘娘走過來,一桌子的人全部站起身,等皇上和娘娘就座才緩緩坐了下來,皇上看著身邊的兒女們,不由得開心的大笑:「來,皇兒們,今日朕心裡高興,就敬皇兒們一杯。」皇上端起酒輕啜了一口,三個皇子立刻恭敬的飲乾了手裡的酒,旋即坐下。

一時有宮中女官近前布菜,長歌望著對面的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是掃視著自己的眸光,真有點食難下嚥,尤其是對面的南安王和北辰王全都是一副奇怪的眼神望著她,她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們對她如此好奇呢,不由得猜測起來,細嚼慢咽的吃起碗裡的堆起的飯菜,都是流疏夾給她的,她都不好意思了,這男人就不知道掩飾一下嗎?看皇后娘娘的眼裡,自己都快成了一根芒刺了。

「藍兒,你吃的慢點,沒人和你搶。」百里流疏旁若無人的態度,看得皇上和皇后一陣氣惱,雖然這小子向來是我行我素,可現在竟然這麼寵身邊的女人,他們這些為人父母的什麼時候見著他的溫柔對待了。

風鈴看著身邊那張如花的俊魅,根本一眼都不看自己,氣惱得都快要到舌頭了,可是卻沒有半點辦法,這男人太狂妄了,你不就是寵這個女人嗎?等過段時間看你還怎麼寵她,心內冷哼兩聲,低下頭氣恨恨的扒著碗裡的飯菜。

一頓膳席在異樣的氣氛中用完了,長歌是吃得飽飽的,流疏是照顧得飽飽的,風鈴是氣得飽飽的,南安王和北辰王是看得飽飽的,不是的猜測著為什麼二皇兄會對這個女人這麼寵愛呢,難道他真的受這個女人迷惑了嗎?二皇弟不是個無知的人,相反他是很精明的一個男人,如果耍起狠來,只怕比他和三皇弟都要很,這樣一個男人竟然識人不清嗎?還是他們調查來的東西有誤呢?

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嫉妒得飽飽的,因為兒子從來沒有這麼柔聲對待他們,心裡倒有些酸酸澀澀的味道在發酵,直至一口飯菜也吃不下去,宴席很快就撤了下去,流疏偕長歌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告安,皇上趁機提醒兒子,把風鈴郡主一起帶回去,不准虐待風鈴郡主,如果讓他們知道他虐待風鈴郡主,那麼三個月的期限作廢,百里流疏好像沒聽見一樣,只要那女人安分守己一點,他幹嘛去招惹她啊,如果她膽敢在襄親王府裡搞出什麼名堂,那可就別怪他翻臉無情了。

百里流疏領著兩個女人離開皇宮,回襄親王府,自己仍舊和長歌坐在前面的輦車裡,郡主乘的是宮中的專駕,一直到襄親王府下車。

而鳳棲宮裡,皇后一臉惱怒的望著皇上和下面立著的兩個兒子,恨恨的開口:「你看疏兒今兒個像什麼話?把那個女人當場寶貝一樣,你們敢說那女人沒有迷惑他嗎?他從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不是不知道?怎麼好好的一個人一下子轉變得這麼大呢?」

皇上一臉疑惑,想到疏兒從前的態度,再和今兒晚上的現象一比,還真有點中邪了的意味,要不然為什麼轉變得如此之快呢。

南安王和北辰王對視了一眼,以其望向了高坐上的父皇母后,不由得開口:「父皇母后,兒臣倒認為那個女子並不是什麼妖媚之人,倒好像是個正經的女人,只是因為二皇弟喜歡人家才這樣吧,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愛吧。」南安王和北辰王一臉困惑,雖然他們有很多侍妾,但是從來只有寵,沒有愛,所以他們不瞭解所謂的愛究竟是怎麼回事。

「愛?」皇后驚恐的睜大眼,這個字令她記憶深刻,她也曾深深的愛過,可惜卻不是身邊的這個男子,思緒一下子停滯不前,好半晌才回過身來,望向身邊的皇上,皇上正柔情萬千的望著她,皇后娘娘蒼白著臉扯出一抹笑。

「好了,母后今日有些累了,你們都回去吧,不過母后有一件事叮嚀你們?別忘了當初答應母后的事情?」皇后娘娘說完揮揮手示意自己的兩個兒子退下去,南安王和北辰王一起走出去。

「你說我們真的要那麼做嗎?」北辰王遲疑的問了一眼前面的皇兄,南安王停下身子,想了一下,邪魅的笑笑:「既然答應了母后,我們就試試吧,好歹也是為了二皇弟作想,如果那個女人真的那麼好的話,那麼我們會幫助他們的,如果那個女人不值得二皇弟的守候,他會認清事實的真相的。」

百里流浩說完大踏步的往外走去,身後的百里流冰想了一下,好吧,既然大皇兄說了沒事,那他就照做吧,看看那個叫藍長歌的女子是不是真的那麼堅貞不渝的愛著二皇兄,兩道穩健的身影飛快的往宮殿外面走去。

百里流疏領著長歌回到襄親王府,很快府裡的下人都知道了王爺進宮的事情,還帶了一位風鈴郡主回來,一時間整座襄親王府熱鬧異常,府裡的人立馬分成了兩大派,有相信長歌會成為襄親王妃的就沒事多往藍蕊院跑,有相信風鈴郡主成為襄親王妃的,就往郡主現在住的地方『風竹院』跑,百里流疏一到王府除了吩咐呂管家安排好郡主的日常起居,再派兩個丫頭過去,郡主自己帶了兩個丫頭,再加上府裡單撥了兩個四個人足夠使喚了。

長歌住的藍蕊院離百里流疏住的聽雨軒很近,穿過兩道遊廊就到了,但是風鈴郡主住的風竹院離聽雨軒可就遠了,一個在最東面,一個在最西面,若不是有意,兩個人是很難碰到一起的,但是對於那些別有居心的人,再遠也是近的,所以總是看到風鈴郡主的影子在藍蕊院附近轉悠,只可惜她期待碰到的兩個人一直沒有碰到,所以這是讓人最失望的事情了。

 有關於風鈴郡主,很快就有流言傳出,說郡主平易待人,對人熱情,就是對待下人也如自個的親生姐妹一般客氣,大家聽了,一時間對於這兩個同樣溫柔可人的主子難以取決,不過這一切都要看自個的主子了,主子的態度再明確不過了,除了自個的聽雨軒,就在藍蕊院裡。

娘落誰家卷 107 長歌落湖

藍蕊院裡,長歌正趴在床榻邊看書,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對於近日整座王府的流言,她是聽得越來越多了,人家說耳不聽心不煩,果然不假,看看自己吧,聽到這些話,整個心靈都靜不下來,這本書翻來覆去這麼幾頁,本來以為和流疏來到雲霓開心的過日子,沒想到那個皇上和皇后並不喜歡自己,看來要想爭取他們的喜歡,要花費一番代價了,長歌再歎息了一聲,小鳳站在她的身邊,不捨的抽走她手裡的書。

「姐姐,怎麼這麼煩啊?既然煩就出去散散心吧,何必窩在在房間裡呢?」

長歌抬頭望了小鳳一眼,拉著小鳳坐到自己的身邊:「鳳兒,你說我們是不是來錯了?如果最後流疏愛上了別人,那我豈不是很慘嗎?遠赴千里趕到這裡,把感情送掉了,這太可怕了吧,」說著不禁抱緊自己的雙肩。

小鳳不捨望著長歌,柔聲提醒她:「你忘了他為你跳崖的事情了,連那樣的事情都做了,怎麼會再愛上別人了,你不是不知道他當初身邊也有一個美貌的女子,最後不是也選上你了嗎?所以一切都是姐姐的空擔心罷了。」

長歌一聽小鳳的分析,馬上意識到自己是太緊張了,太害怕失去他了,所以才會憂慮過重,他那麼喜歡她,怎麼可能拋棄她呢,再說她身為一個現代的女子怎麼倒怕了那麼一個古代的女子了,忙笑著丟掉自己內心的患得患失。

「流疏今天怎麼沒有過來?」長歌奇怪的問小鳳,小鳳笑指了一下她的額頭:「前兩天王爺不是來告訴你,說他這幾天不是要上朝了嗎?皇上讓他幫忙分擔一些政事,另外兩個皇子也都有上朝。」

「噢,我都忘了。」長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兩天窩在屋子裡看書,眼睛都酸酸的疼,還是出去走走吧:「外面天氣還不錯吧?」

小鳳知道姐姐想出去,心裡很高興,忙點頭:「嗯,天氣挺好的,我陪姐姐出去走走,天氣慢慢轉涼了,那些夏季的荷花都快謝了,再過不久滿園的菊花競相開放了,到時候又是一番亮麗的色彩。」

小鳳拉起長歌的身子,幫她收拾好身上的衣衫,推著她的身子往外走去,陽光照射在臉上,一時刺激的眼睛都不好睜了,忙瞇了一會兒,芊芊和晶晶見藍姑娘走出來,高興的走過來福了一下身子:「藍姑娘起來了,到園子裡轉轉吧,老待在屋子裡會悶壞的。」這兩個丫頭跟了長歌以後,膽子倒大了很多,說話也隨意多了,不過很關心長歌。

長歌衝著她們點點頭,笑著走出藍蕊院,一路往花園走去,這襄親王府的地方很大,院子也很多,光花園就有好幾座,最大的一座花園裡栽種了很多名貴的花卉,都是流疏精心培育的,長歌之前去看過一回,真漂亮,有很多花她根本沒見過呢,可是今天流疏不在府裡,要不然一定要讓他給她講講那些花叫什麼名字?

長歌指了指遠處的小橋,只見那橋欄上竟建起了一座八角玲瓏的小亭子,格外的獨特,風一捶掀動那些薄紗飄飄悠悠的晃動,竟帶著神奇的如入仙境般的夢幻。

「鳳兒,你看,那邊的景色可真不錯,我們過去看看吧,如果站在那座小亭子裡,一定可以看見半座襄親王府的格局。」

小鳳點頭跟著長歌的身後往前面走去,不意竟從斜拐的幽徑中走出幾個人來,為首的一人笑著打招呼:「姐姐,好巧你怎麼在這裡?」長歌掉頭望了身後的路一眼,這好像離自己的住處不遠吧,她住的地方離這裡可還遠呢,不會是故意在這裡等著她們吧,不動聲色的點了一下頭,淺淺的笑著。

「是啊,妹妹有心了,不知妹妹這是去哪啊?」

風鈴立刻嬌笑著伸出手來挽住唱歌的手臂,柔聲細語的開口:「妹妹待在這裡好無聊啊,整天沒人玩,所以到處逛逛了,幸好遇到姐姐,姐姐住的時間長,一定知道哪裡有好玩的地方吧,不如帶妹妹逛逛吧。」

長歌好笑的點了一下頭,眼裡掩去暗芒,抬起頭指了指前面月白色的小亭:「姐姐準備到那個亭子裡坐坐,不知妹妹可優雅興,不如一起去吧。」風鈴立刻欣喜若狂的拽著長歌的身子往前走去,小鳳跟著她的身後氣惱的皺眉,這女人故意的吧,明明那麼大個人了還裝天真,搞不好比姐姐的歲數還大,真夠磣人的,還是頂住她別搞出什麼名堂來害了姐姐才是,小鳳趕緊加快了步子跟了上去。

前面的兩個影子有說有笑的猶如好姐妹般的往亭子裡的方向走去,一行人很快走到橋上的小亭子裡,想不到小亭子裡的竟然還有茶具,風鈴直呼著好地方,拉著長歌坐下來喝茶,示意其他人到亭子外面候著,小鳳有些不願意,長歌拋了一個眼神給她,眾目睽睽之下諒她不會做出什麼手腳來,小鳳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風鈴親自給長歌到了茶水,自己也倒了一杯,甜笑著望向長歌:「姐姐,我以後可以經常去找你嗎?」眼神閃著熱切的期盼,長歌淺笑著搖頭婉拒:「郡主還是盡量少和小女交往,小女一介貧民,郡主可有著高貴的身份,到時候人家若是說郡主自降身份,豈不是小女害了不成,所以郡主以後還是少和小女在一起吧。」

不冷不熱的釘子,氣得某女人輕咬銀牙,端起茶杯掩蓋自己猙獰的面孔,輕啜了一口茶,滿臉溫柔的笑:「姐姐真是個蘭心惠質的女子,難怪襄親王喜歡呢,處處為她人著想,以後妹妹一定會向姐姐學習的。」

長歌點了一下頭,並沒有喝茶,她可不記得跟這個女人有什麼熟的,她從小生存在那樣的環境中,自我保護的那一套還是有的,不是那種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大家小姐,以為自己對人家笑兩聲,就全都是好人,緩緩站起身,透過飄逸的薄紗輕輕向遠處遙望,襄親王府的半座園子果然一覽無遺,真是好漂亮啊,如果自己一輩子生活在這裡真不錯,心裡不由得發出輕聲的感慨,風鈴走到她身邊,唇角掛著邪冷的笑,輕聲軟語的開口:「姐姐,這是怎麼了?」

長歌搖頭,收回朦朧的視線,望了風鈴一眼,今天真是倒霉,為什麼會碰上這個女人呢,還是回去吧,逐笑著開口:「姐姐回去了,妹妹留在這裡喝茶吧。」

風鈴立刻接過話來:「那就一起走吧。」說完叫了外面一聲,兩個小丫頭走進來,風鈴招手示意:「好了,大家都有些倦了,回去吧。」說完長歌頭前帶路,小鳳正準備從外面進來,一看到姐姐出來了,忙退到一邊去,可就在這眨眼的空間裡,後面的丫頭不知怎麼回事,腳下一滑,直直的朝走在前面的長歌身上撞去,長歌的身子頓時被撞倒亭子邊的湖裡,發出撲通一聲響,趴在地上的小丫頭早嚇呆了。

小鳳慌忙大叫著:「快來人啊,藍姑娘掉進湖裡去了。」

風鈴亦在一邊大聲的喊叫:「來人啊,姐姐掉進湖裡去了。」

隨著她們的話音一落,只見眼前閃過一道紅色的影子,撲通一聲,已經有人跳進湖裡去了,不大一會兒,紅袖從河裡把長歌拽上來,因為天氣轉冷了,長歌冷的牙齒直打顫,趴在岸上,這邊的動靜早驚動了王府裡的人,就連剛進府的百里流疏都知道了,飛快的閃身躍過來,一看落湖的竟是長歌,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身子,緊摟在懷裡,心急的大吼:「藍兒,你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掉到湖裡去的?」

流疏飛快的抱起長歌的身子往藍蕊院奔去,大聲的命令身後的呂管家:「立刻命令御醫過來,馬上。」眨眼人已失去了蹤影,小鳳緊跟著長歌的身後往藍蕊院奔去,紅袖站起身眸光幽深的掃了風鈴一下,掉頭回身奔回自個的院子去換衣服,等會兒她還要到藍蕊院請罪去呢,出了這種事,爺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風鈴心裡暗驚,那個紅袖不會看出什麼來吧,轉身領著兩個丫頭往風竹院而去,心裡嫉妒像被螞蟻咬過一般,鑽心的疼痛,燃燒著憤怒著,不停的吶喊著,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因為一動必然導致自己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

藍蕊院裡,流疏命令小鳳和芊芊快點給長歌換上乾淨的衣服,然後把長歌摀住薄被中,長歌的臉色潮紅,上下牙齒打顫,正是立秋的時候,這地下流過的湖水很冰,就是一般大男人都吃不消,更何況是一個弱女子,流疏心疼的朝外面吼叫:「御醫死到哪裡去了?」

御醫一聽到王爺的怒吼,那腿肚兒早就輕顫了起來,硬著頭皮走進來,動作俐落的給長歌把脈,一會兒惶恐的站起身回話:「藍姑娘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寒氣入侵了,所以開付方子調理一下就沒什麼大礙了。」

流疏一聽,揮揮手示意他:「快點去開方子,小鳳立刻把藥拿到廚房裡煎一下,馬上送過來。」小鳳立刻跟著大夫的身後往外走去。

屋子裡流疏揮手示意兩個丫頭退出去,自己爬上床榻摟著長歌給她增加熱氣,長歌伏在他的懷裡,果然好多了,抖索著上下唇安慰他:「沒事,你別擔心了。」

流疏低下頭,臉頰輕觸著她的臉,不捨的開口:「對不起,長歌,是我的疏忽,是不是有人動了什麼手腳?」眼神裡閃過陰驁的寒氣,要是讓他查出來,就別想走出襄親王府。

「流疏沒事的,完全是不小心。」長歌想了一下那個絆倒在地上的丫頭,絕不會是有心的,若是流疏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人家的,趕緊搖搖頭,流疏不置信的盯著長歌的小臉,見她很認真的搖頭,知道她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他會問紅袖的,而且這保護人的工作她做的可真夠可以的。

小鳳把煎好的藥端進來,流疏親自端了過來,餵著長歌喝下去,小鳳拿過蜜餞遞過來,流疏撿了一枚放進長歌嘴裡,扶著她的身子放到床榻上,給她掖好被角,掉頭吩咐小鳳:「照顧好藍兒。」

小鳳點了一下頭,走到長歌的床邊,長歌望著流疏急急走出去的影子,知道他一定沒有放過這件事,忙熱切的叫了一聲:「流疏?」

流疏停下身子回首望著她,柔聲開口:「藍兒怎麼了?我出去一下,待會兒過來陪你。」

長歌臉色一紅:「人家不是想叫你陪,你別為難其她人,好嗎?」淺淺的哀求聲,使得門口的男人心底柔軟被觸動。

無可奈何的歎氣:「你啊,總是為別人著想,我知道了,只要她們不是故意的,我不會為難她們的。」說完走出藍蕊院去。

聽雨軒裡,流疏眼神陰冷凶狠的瞪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和紅袖,一貫溫文爾雅的面容上染著嗜血的怒意,端坐在雕花桌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令跪在地上的那個絆倒長歌的小丫頭抖索得篩糠似的,連聲的哀求著:「王爺饒命,奴婢絕對不是故意的,當時奴婢不知道為什麼腳下突然滑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就摔了出去,王爺饒命啊。」不停的哀求,一下一下的用力的磕頭。

流疏想起長歌的話,冷睇了這丫頭一眼,沉聲哼:「拉出去先打二十板子,若不是藍姑娘先行求了情,今兒你就別想留著這一條賤命了,出去受板子吧。」

小丫頭一聽只是挨板子,鬆了一口氣,連聲開口:「謝王爺,謝藍姑娘,」說完飛奔而去領板子,要知道自己差點把王爺最喜歡的女人給淹死了,現在只領了二十板子,該是多大的恩惠啊,若不是那位藍姑娘說話,只怕自個兒今天就沒有命了。

流疏一雙陰冷漆黑的眼眸掃過紅袖的面龐,輕輕的開口:「紅袖,看來爺沒有留你的必要了,想不到跟了我這麼久的人,竟然連一個弱女子都保護不了,難道你以為我還能留你嗎?」

紅袖知道王爺會懲罰她,就是沒想過王爺會把她攆走,她十歲開始跟著爺,早就認定了他是自個的主子,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他,現在他讓自個兒走,自己要到哪裡去呢,紅袖心一下子不知落到何處去,既然犯了讓王爺不可原諒的錯,那麼就讓自己以死謝罪吧,紅袖一想到這裡,大聲的開口:「紅袖自治罪該萬死,但求一死。」說完手中多了一把短劍飛快的往脖子抹去。

流疏更快一步用內力擊落紅袖的短劍,陰沉著臉:「看來你也就這麼大點骨氣了,如果連死的勇氣都有了,為什麼不拿來保護好藍兒呢?」

「實在是奴婢的大意,本來以為藍姑娘和風鈴公主呆在一起沒什麼事情,再怎麼樣他也只是一個弱女子,可是誰知那風鈴郡主竟然是個會功夫的人,她使用內力擊飛了前面的丫頭,所以藍姑娘才會飛出去。」紅袖跪在地上解釋事情的經過,都是她一時的大意,沒想過那個風鈴郡主,竟然是個會功夫的女人,可是看她柔弱的表情根本不像會功夫的樣子,那麼她究竟懷著什麼樣的目的呢?

流疏一聽紅袖的話,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拔腳準備往外走去,紅袖知道爺準備去找那個風鈴郡主算賬,可眼下根本不宜打草驚蛇,一定要搞清楚,那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麼,而且他可是皇后娘娘喜歡的人,首先要搞清楚她的真實意圖,才好到娘娘面前說出事實的真相。

「王爺,請你三思,這個風鈴姑娘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皇宮裡,她究竟是什麼來意,爺這樣一去是打草驚蛇,而且皇后娘娘肯定不會相信的,我們還是暗著一點觀察她,究竟是誰?她到這裡來想幹什麼?」

流疏被紅袖擋住,聽著她的分析,一下子冷靜下來,看來自己真的是太魯莽了,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呢?眼神深處染上陰冷,他一定會查出她的來歷的,回身坐到桌前,冷靜的叮嚀紅袖:「以後你一定要小心藍姑娘的安危,如果再出現今天這種事情,那你就真的要以死謝罪了,到時候別說本王沒有給機會。」

紅袖立刻垂首,恭敬的會話:「是的,紅袖一定會以死保護藍姑娘的,只是那個女人怎麼辦?」

流疏的眸光掃了紅袖一下,吩咐她:「去給我把傲和風叫來,我會讓他們監視她的,你只要完成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下去吧。」

「是的,爺。」紅袖恭敬的退了出去,流疏站起身,想著那個叫風鈴的女人,她究竟是誰呢?自己從沒有招惹過女人,如果說有的話,除了那個被丟進野竹林的雲姬,難道她沒有死,唇角勾起殘忍的笑,如果風鈴真的是雲姬的話,他會讓她知道自己將怎樣對付她。

娘落誰家卷 108 信任無價

長歌吃了御醫的藥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身上暖洋洋的,睜開眼便看到流疏坐在床榻邊握著她的手,正不捨的望著她,勾出一抹笑:「我好了,你別太擔心了,沒有為難那些丫頭吧。」

流疏探出手摸一下她的額頭,搖頭,無奈的開口:「你都下了命令了,我怎麼會為難她們呢,是不是?」一臉委屈,好似受了多大的壓抑似的,長歌拿下額頭上的手,甜笑著敲了一下:「那些人已經很怕你了,就用不著那麼嚴厲了,如果她們真的犯錯了,自然要受到懲罰的,有時候人家又沒犯錯,是不是?」

一雙巧笑嫣然的美目,水盈盈的盯著眼前偉岸迫人的男子,使得他不忍心多說一句反對她的話,逐放柔音調,伸出手扶好她的身子:「好了,待會兒要用膳了,你身子骨不是太好,就在屋裡吃點吧,今兒早點歇著吧。」

長歌靠在他的臂彎裡,吸著他身上清新的花香味,淹沒在他的寵溺中,輕聲的嗯了一聲,小鳳從外面領著幾個小丫頭把膳食盒抬進來,設好桌椅,把飯菜擺好,流疏大手一揮抱起她的身子往桌前走去,長歌扭捏的掙扎,示意這自大霸道的男人放開自己。

「放我下來吧,我沒事了,人家都看著呢?」小聲的貼著他的耳朵哀求,可惜某人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摟著她坐到桌前,心安理得的開口:「是自己動手吃還是讓我喂呢?」

長歌一看這架勢,還是自己動手吃吧,飛快的接過小鳳遞過來的白玉瓷碗,埋頭吃起飯來,只見屋子裡好幾雙眼睛望著自己,這一頓飯吃得可真夠苦的,吃到七分飽了,趕緊吩咐小鳳撤了下去,小丫頭們很快把桌椅也撤了,流疏安頓好長歌,自行去聽雨軒用膳。

第二天,長歌在鳥雀的嘰喳聲中醒過來,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坐起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昨兒個掉進湖裡,自己並沒有什麼大礙,纖細的手攏起一頭長長的烏絲,慢慢的整理一下,忽聽到一聲邪魅的招呼傳來。

「嗨,聽說你昨天掉到湖裡去了,身體還好嗎?」

長歌驚訝的抬頭,尋聲望去,在打開的窗戶外面,不知何時立著一個眸光流轉的男人,此時那雙桃花眼正閃著勾魂的柔情掃視著她,這個男人不是別人,卻是流疏的大皇兄百里流浩,不知他一大早跑到藍蕊院裡有什麼事?竟然大刺刺的勾引自己,難道把自己當成水性楊花的女子了,不由的惱怒的瞪了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冷冷的開口。

「不知南安王一大早跑到小女子的寢室幹什麼?這好像於理不合吧,還是別有用心呢?」

百里流浩一愣,沒想到這女人如此精明銳利,還以為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淫蕩女子呢,不過這倒挑起他的興趣來,女子一向都是無味的緊,想不到這個女人卻是個聰明的主,這樣玩起來才比較有味,百里流浩立刻換上顛倒眾生的笑臉,從窗戶外面一躍身跳進來,立在長歌的床榻邊。

長歌往床裡一讓,臉色陡的冰冷一片,看來這南安王真的把自己當成水性楊花的女子了,太可惡了,咬牙厲聲開口:「南安王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要是被流疏看到就不好了。」

百里流浩看她板著臉孔,一張素顏氣的紅絲輕染,更添了三分絕色,倒令他起了心動,如果她願意,他倒不介意和她來個顛龍倒鳳,不由得痞痞的跨前一步,伸手去拉床上的長歌,長歌飛快的往裡面讓去,尖銳的叫起來。

「來人啊,快來人啊。」

南安王百里流浩沒想到這該死的女人竟然真的叫了起來,慌忙撲過去壓住她的身子,伸手摀住她的嘴,長歌驚恐的搖頭,瞪大眼睛望著這個該死的南安王,他究竟想幹什麼?難道想對她用強的,她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他了,一想到這裡,心裡憤怒得狠命的咬他一口,疼得南安王一鬆手,長歌趁機推開他的身子爬到床榻邊上南安王眼明手快的抓住長歌的腳踝往下一拉,長歌的身子再次被他壓住了,猶自掙扎著怒吼:「你這個混蛋,想幹什麼?放開我,」眼淚盈在眼眶裡,百里流浩一怔,自己真的有一種強迫良家婦女的感覺,這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淫蕩的人?

忽然門簾響動了一下,外面衝進來一堆人,為首的正是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身後還跟著那個風鈴郡主,大家瞪著屋子裡床榻上的兩個人,此刻正以曖昧的姿勢重疊在一起,百里流浩飛快的跳下床榻,整理自己的衣衫,長歌緩緩的起身,這一屋子裡的眸光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交錯,就是柳樹的眼神也令人看不明,那一向溫柔的眸光如染上一潭冰凍的寒冰,令人徹骨的冷,長歌雙臂抱肩,蜷縮在床榻上。

屋子裡一下子寂靜無聲,百里流浩暗沉的眸中有一抹愧疚,想開口向流疏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卻有那風鈴郡主的聲音響起:「大皇兄,你太過分了,怎麼能和二皇兄的心上人搞到一起去呢,這讓二皇兄怎麼想?」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盯在百里流疏的臉上,那張臉青了紫,紫了白了,望向百里流浩,閃著暴風雨前的血腥,勾起唇角,是一抹鄙夷,不屑,就在眾人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百里流疏飛快的揚起手一記耳光朝自己的大皇兄臉上抽去,隨後緊跟著的是暴風雨般的擊打,百里流浩自認理虧,愣是一下沒還手,站著讓百里流疏出氣,百里流冰忙抱住二皇兄的身子,連聲的哀求著:「二皇兄,你饒過大皇兄吧,他不是有意的,你快住手吧。」

百里流疏喘息了一口氣,像一頭受傷了獅子般狂吼:「你們這些混蛋,她究竟怎麼了你們這般的傷害她,她做了什麼讓你們不舒服的事了?」眼神緊盯著百里流浩,百里流浩難堪的垂下眼眸,都是母后的注意,說什麼這個女人水性楊花,勾引她好讓二皇弟清醒過來,現在人家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不知母后的那些消息從哪裡得來的,現在二皇弟一定恨死他了,只怕老死也不和他們往來了。

「滾,立刻給我滾出襄親王府去,從此以後,襄親王府不歡迎你們這兩個混蛋。」百里流疏大手一揮,冷冷的命令兩個兄弟滾出襄親王府去,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看著盛怒中的兄弟,哪裡還敢多說一個字,趕緊互相拉著落荒而逃,他們要進宮找母后算賬,從此以後不准再讓他們做這種不入流的事情。

風鈴郡主本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心裡正等著看這女人的洋相,誰知百里流疏不但不怪罪這女人,竟然還相信她,看來這男人真是瘋了,風鈴一甩手領著手下的兩個婢女離開藍蕊院,其他人亦小心的退了出去,屋子裡一下子只剩下長歌和流疏兩個人。

流疏走過去,伸出手摟著長歌輕顫的身子,痛楚的安慰著:「好了,沒事了,藍兒別擔心,以後襄親王府再也不准他們進來了,你別擔心了。」

長歌想到自己到雲霓來,好像就是受不到別人的歡迎,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自己來錯了,細聲的抽咽,輕輕的啜泣,不解的開口:「他們為什麼討厭我呢,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們那麼討厭我,甚至於想毀掉我的名節?」

百里流疏知道大皇兄和三皇弟一定是受了母后的旨意來王府搗亂,意在把他們兩個人拆散,可惜兩個兄長竟然如此糊塗,還真的來做出這種令人憎惡的事情來。

百里流疏臉色陰驁眸光中閃著蕭殺的凌厲,看來他必須進宮去見母后了,她最好收斂起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別怪他做兒子的不留情面,伸出手扳正長歌的臉頰,給她揩乾眼淚,柔聲的勸慰,正在這時,小鳳飛快的奔進來,驚慌的大叫。

「姐姐,你怎麼了?」

百里流疏挑高眉,冷厲的掃了小風一眼,清冷的開口:「你一大早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小鳳吸了口氣,恭敬的開口:「早上我見姐姐還沒醒,就去廚房裡吩咐他們給姐姐做些清淡的玉米粥?可是剛才回來的路上,她們都說姐姐出事了?怎麼了?」小鳳疑惑的望著眼前的兩個人。

長歌搖搖頭,幸好流疏相信她,這已經足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她只是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能讓別人喜歡呢,百里家的人為什麼都這麼討厭她呢,她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們恨她了。

「小鳳,你來照顧藍兒,本王要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的。」

百里流疏放開長歌的身子,示意小鳳好好照顧長歌,自個兒站起身子走出去,迎面正好看到紅袖走進來,那臉色比一張紙還白,一言不發的跟著百里流疏的身後走進聽雨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聽候爺的處置。

百里流疏身形一閃,一拳擊了過去,端正的打在紅袖的胸口,哇的一聲唇角染紅了鮮血,百里流疏冷沉著問:「昨兒個我和你叮嚀的話,你都忘了,怎麼會讓大皇子進了藍蕊院的?你去哪裡了?」

紅袖挺直腰桿,依舊恭敬的回話:「是奴婢的錯,大皇子讓奴婢去南安王府給他取一方形吊墜,說是送給藍姑娘的禮物,奴婢一時不覺,上了大皇子的當,請爺責罰吧。」

百里流疏狠狠的一捶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紅袖的內心輕顫了一下,強忍住騷亂的經脈,低垂著頭,等候主子的發落,百里流疏掃了紅袖一眼,好歹跟了自己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是大皇兄那等狡詐之人,就是自己也未必躲得過他的暗招,輕手示意紅袖:「你先下去處理一下傷口,等會兒依舊去藍蕊院守著吧,另外寸步不離的守在藍姑娘身邊。」

「謝爺。」紅袖一個福身,起身蹌踉了一下,旋即走出聽雨軒。

百里流疏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越來越惱火,立刻奮車前往皇宮而去,看來他是要和母后好好談談了,要不然還不知道她整出什麼亂子來呢。

皇后娘娘正氣惱的在鳳棲宮裡生悶氣呢,剛才兩個兒子進來,沒臉沒色的先給了她一頓氣受,這會兒又聽到太監來報說襄親王來見,皇后娘娘一聽,越發的生氣起來,不用問也知道這小子大概也是為了那個女人的事來找她的,立刻命令守門的太監:「就說本宮身體不舒服了?」

話音一落,只聽見門前傳來清冷的聲音:「母后是怎麼不舒服了?竟然連兒子都不見了?」

皇后娘娘一聽這話,不是襄親王是誰,這死小子和她說話,永遠是這個調調,多少年來就沒好過,也從來不向自個撒嬌,她真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自己抱得人家的孩子,否則為什麼就是和自個不親呢。

「母后最近身體不舒服,疏兒有什麼事還是改日再談吧?」皇后娘娘摀住腦門眉心輕鎖,似乎真的很傷神,百里流疏根本不相信她會有什麼病,只不過想躲開今日的話題罷了,恭敬的給母后行了個禮,皇后娘娘一看他的樣子,知道他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只得點頭示意賜坐。

百里流疏坐下來,眼波幽幽的望著上面的母后,風光正茂,雍容華貴,天下女子的楷模,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冠寵六宮,這一切都是父皇給她的,可是她是怎麼回報父王的呢,眼神陡地的變冷,不屑充斥在眼底。

皇后娘娘一見百里流疏的眼光,就如坐在針刺上,不知為何,自己這個二兒子總是這麼望著她,好似對她多麼不屑鄙夷似的,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如此不屑呢?皇后娘娘多少年來一直想問清這件事情,立刻揮手示意大殿內的太監宮女都退下去。

空曠寂靜的大廳裡,只有皇后母子二人,皇后娘娘溫柔的望著百里流疏,要說這三個孩子,她最喜歡的就是疏兒,因為他身上有太多那個人的影子,可是他卻是最不屑她的,這使得她常常傷心,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疏兒,母后能問你一件事情嗎?」皇后娘娘走下鳳椅,緩緩的走到百里流疏的身邊,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兒子,那麼俊逸,那麼輕潤如玉,每一樣的一樣,都有他的影子。

「母后請講?」百里流疏有一剎那的恍惚,母后又回到七歲之前的那個母后了,如果沒有那個陰冷的下午,他永遠是快樂的,可自從那個下午出現後,他和母后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心總是隔得那麼遠。

「為什麼總是不願意親近我呢?母后一直很喜歡你啊,為什麼你就是不像浩和冰呢?」皇后娘娘的手輕撫上兒子的臉頰,她生了三個兒子,生流疏時差點要了她的命,從那時開始就落下了病根,可是她不後悔,因為他是她的孩子,她愛他們每一個,可是為什麼流疏不願意靠近自己呢。

百里流疏的臉頰滑過暖流,多少年了,他一直想像七歲之前那樣偎在母后懷裡,可惜什麼都回不去了,百里流疏挑高眉直直的望進母后的眼眸中,那雙閃亮的眼睛不知何時染上了霜花,閃著輕愁,令他動了惻隱之心,輕聲的開口。

「如果沒有七歲那天櫻花樹下所見的一切,也許我永遠是母后眼中的乖兒子。」百里流疏的話使得皇后娘娘如遭雷擊,原來他竟然見到了她和他,那個被他稱為皇叔的男人糾纏在一起,所以母親的形象等同與不潔了,所以他一直不屑這樣的母后吧。

皇后娘娘不由得笑了起來,很淒美,唇角勾起一朵笑花,別樣的嬌艷,邊笑邊走到鳳椅上,輕輕的穩住身子,那眸光中的苦楚卻是無人能懂的,兒子,你究竟瞭解多少呢?如果說母后是不潔的,那麼也是你父皇造成的吧,如果不是你父皇無能,皇室無後你母后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不潔之事呢,如若不是你母后深愛著你皇叔,我又怎麼會同意和他孕育出你們三個孩子來呢,可這一切都是母后的罪過,就讓我擔著吧。

「也許那是母后的錯吧。」皇后娘娘的聲音一下子蒼老了很多,臉色如紙般蒼白,無力的揮手問百里流疏:「今天你找母后有什麼事情嗎?」

「兒臣希望母后以後不要再插手我和藍兒的事情,我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的,如果母后仍是執意妄為,別怪兒子不顧母子之情。」百里流疏冷冷的開口,皇后娘娘的臉色再次白了一下,兒子想幹什麼,難道要把當年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嗎?

娘落誰家卷 109 誰擄了她

「疏兒,如果說母后不同意,你會做什麼?」皇后娘娘臉上寒氣四射,她根本不用怕說出去,如果說自己讓皇室無顏,那麼有錯的是那個皇帝,不是她一個弱女子。

百里流疏性感的薄唇微啟:「我會帶長歌離開雲霓,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你應該知道我是說到做到的人?」

皇后娘娘沒想到兒子會這麼說,那個女人對他真的那麼重要嗎?比皇位還重要嗎?她不信,男人沒有一個逃脫得了權位的誘惑,難道疏兒會例外嗎?皇后娘娘臉色緩和下來,胸有成竹的開口。

「疏兒,將來你會是雲霓的皇帝,難道一個皇帝還抵不過一個女人嗎?皇帝將來會有很多女人的。」

百里流疏好笑的看著母后,看來她根本不瞭解自個的兒子,自己從來不想做什麼皇帝,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就受不得約束,怎麼可能會對皇位有興趣,而且父皇也是一個皇帝,為什麼只娶了母后一個女人呢?

「我根本無意去繼承皇位,母后還是把那個位子留給大皇兄或者三皇弟吧,而且誰說過皇帝一生要娶很多女人的,父皇不就娶了母后一個女人嗎?而且這麼多年情深意重,贏得了多少美名。」

皇后娘娘苦笑了一下,真的是這樣嗎?皇上只是不能罷了,即便不能,恐怕多少次還對著那些稍有姿色的宮女動過手腳呢,哪裡就是因為深愛著自己了,可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她什麼都不能說。

「好了,你回去吧,以後你的事我不會插手的,只是一樣,你們不許為難風鈴郡主,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母后絕不會袖手旁觀的。」皇后娘娘揮手示意兒子回去,自己已經受不了他們兄弟三人的輪番轟炸了,看那個女人才來幾天啊,就把自己的兒子一個一個收拾得

服服帖帖的,真不知她生了什麼妖媚的本事。

「那兒臣告退了,」百里流疏起身告退,頭也不回的離開鳳棲宮,皇后娘娘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眼裡染上霧珠,老天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啊,讓一個弱女子受這種罪啊,就連兒子的誣賴也沒辦法反駁啊。

百里流疏從宮中回來,因牽掛著長歌,連聽雨軒都沒進,直奔長歌的藍蕊院,離老遠就聽到裡面吵雜聲一片,百里流疏不由得怒火狂染,藍兒的心情本就不好,又是哪些該死的混蛋跑到這裡來吵她啊,待到他跨進藍蕊院,呂管家一看到王爺回來了,早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王爺回來了?」聲音裡是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流疏望了望藍蕊院跪了一地的丫頭,就連那個惹人厭的風鈴郡主也站在這裡,心裡不由得一跳,不會是長歌出了什麼事情吧?一把推開擋著自己的下人,大步衝進長歌的屋子,只見屋子裡空無一人,小鳳點頭伏在雕花桌上大哭呢?

百里流疏上前一把拽起小鳳的身子,大吼:「藍兒呢?你哭什麼啊?」

小鳳抬頭一看是襄親王回來了,趕緊抹乾眼淚,飛快地開口:「王爺,你快救救姐姐吧,她被人擄走了,王爺走了以後,奴婢正在屋子裡勸姐姐,卻被人一下子擊昏了,等奴婢醒過來,姐姐不見了,我想一定是有人擄走了她,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

百里流疏的臉色頓時黑沉沉的籠罩了一層烏雲,冷硬的問:「紅袖呢?她到哪裡去了?」小鳳掉頭望了一眼,好像沒看到紅袖姑娘出現,忙搖了搖頭。

百里流疏立刻掉頭往外走去,小鳳緊跟著他的身後大叫:「襄王爺,我姐姐怎麼辦?」流疏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你留在這裡,她會回來的,」不容置疑的口吻,百里流疏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頭,揮手示意呂管家:「給我把當值的丫頭拖出去,每人打二十板子,立刻把府裡的侍衛調起來。」

呂管家恭敬的垂首應了一聲,揮手示意下人把藍蕊院裡當值的丫頭拖出去,自個兒飛快地往前面而去,很快把王府裡的侍衛徵集到一起,以備王爺調用。遠處一抹邪惡的陰笑冷視著這一切,看你們到哪裡找那個女人。

百里流疏立刻把王府的侍衛分派出去,到各家酒樓飯莊去打探,還有就是紅袖的消息,只要紅袖回來,就知道藍兒在那裡了,可是一直等到天色將晚,紅袖也沒有回來,百里流疏再也等不及了,府裡調出去的侍衛一撥一撥的回來了,搜索了一天,根本沒有藍姑娘的消息,她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似的,流疏急得都快瘋了,準備自己親自出去搜查,就是一間一間找也要把她找到,他就不信好好一個人就這麼不見了,是誰呢?

心底沉穩的分析,藍兒才到雲霓來,連認識的人都沒有幾個,如果說有恩怨的人除了母后和府裡住著的女人,其他根本沒人認得她,如果說是母后和風鈴郡主動的手,他已經詢問過府裡的人,他們回報說,風鈴郡主今天一整天也沒有出府門一步,那就不可能是她了,那麼還有誰對藍兒不放鬆呢,難道是他?流疏心裡一驚,不會吧,他從天諾來到雲霓了?

正在這時,得到消息的南安王和北辰王趕了過來,流疏看到這兩個人臉色越發的難看,如果不是他們還不會整出這些事情呢,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忙搶先一步開口:「好了,我們是過來幫忙的,藍姑娘不見了,我們也有責任,要算賬等人找到再算帳吧。」

百里流疏一聽他們的話,倒也是個道理,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而且這兩位兄弟成日待在雲城,各方面比自己熟悉一些,百里流疏想到他們還有一些用處,臉色總算好看一些,嘴裡卻狠狠地開口:「如果藍兒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若不是你們今天早上整那麼一出,她會被人擄走嗎?」

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立刻垂頭懺悔,很快抬頭,雙眸晶亮,可沒有半點懺悔的表情,神采飛揚的盯住百里流疏:「你不會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吧?」一句話讓流疏遲疑了一下,如果說他曾得罪了什麼人,大概也只有他了,唇角動了一下,拋下一句:「快動腦子找人,打聽那些沒用的幹什麼?」

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相視一眼,看吧,準是得罪了人,還擺酷,哼,若不是早上理虧,才懶得理他呢,掉回頭陪著笑臉:「那我們出去找人了,估計那些擄人的傢伙今天晚上是出不了城門的,那他們一定還在城裡,所以我們一定要搶在開城門之前把人找到,那樣就萬無一失了。」

百里流冰的話提醒了流疏,沒錯,今天他們是出不了城門了,那麼一定會找一處地方住下來,尤其是還有個弱女子,那個男人一定不會忍心讓藍兒受罪的,那麼既不能住客棧,又不能住飯館,除了住在百姓家裡,沒有別的地方去了,而且這個地方一定會離城門很近,好讓他們天一亮就出城。

百里流疏立刻站了起來,吩咐兩個兄弟:「好了,我們各帶一隊人馬,專揀那些城門邊的人家檢查,我想他們一定會很著急出城的,那麼肯定挑那些靠近城門的地方居住,這樣一來明早城門一開就離開。」

百里流浩邊聽邊點頭,然後建議:「我認為如果一個城門一個城門搜索,範圍太大,不如張貼佈告下去,只說從明天早上開始,只開東城門,那些來往的人肯定都從東城門過去,那麼我們可以縮小搜查的範圍。」

百里流冰也贊成這樣辦,可是百里流疏怕動作太大,驚動了宮裡的父皇母后就不好了,百里流浩搖頭:「找到人要緊,管他們呢。」

百里流疏立刻點頭同意,吩咐侍衛下去張貼佈告,明天早上只開東城門,其他三個城門因有事暫緩不開,三兄弟出了襄親王府往東城門附近搜查去了,頓時整個京城彷彿籠罩了一層大網似的鋪天蓋地的撲過來。

而藍長歌此刻正躺在一張床塌上,緩緩睜開眼,脖頸處傳來疼痛,莫名其妙地摟著脖子,嘴裡不住地嘟囔:「怎麼天黑了也沒人點燈啊?小鳳到哪裡去了?」慢慢地坐起身子,準備下床點燈,卻看到半開的窗戶口前立著一個堅挺的背影,不由得緊張的喝了一聲:「誰?」

那身影輕輕地轉過來,長歌直覺一道灼熱的視線直逼上自己,可惜她根本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容,究竟是誰待在屋子裡?看樣子根本不像是流疏,那麼是誰呢?微皺起眉頭,沉聲開口:「快說話,要不然我就要叫了。」疑惑的猜測著,不會又是早上那個百里流浩吧,如果真是這樣,他就太惡劣了。

「我。」深沉冷硬的聲音擲地有聲,如驚雷般傳到長歌的耳朵裡,竟然是獨孤桀的聲音,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可能吧,這男人還在天諾呢,怎麼跑到雲霓來了,正在遲疑,屋子裡啪的一聲點了燈,暈黃的燈光下,那個直視著自己的男人不是獨孤桀,是誰?那雙狹長的鳳眼,布著深深的困惑,以及淺淺的悲憤。

長歌冷睇著他,靜靜的,時間過了好久,她才開口問:「你是什麼意思?把我擄來這裡幹什麼?為什麼你總是不顧別人的意願呢?」獨孤桀身形一閃,立在長歌的床前,陰沉著臉和她對峙:「為什麼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呢?本王都答應寵你一輩子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跑到這雲霓來,難道你在這裡就好過嗎?」

長歌忽然間明白了,原來自己來雲霓,他也來了,說不定他比他們來得更早,布好一個局在等著他們,所以當他們在天諾和夏侯慕雲鬥志鬥勇的時候,他卻那麼安靜,其實他不是安靜,只是在布另外一個局,這個局自己是一定會走的,所以他比他們先行了一步。

「我好不好過關你什麼事?」長歌惡狠狠地盯著他,是啊,現在她只想安靜的守著一份愛情罷了,為什麼這些人總是不讓她如願呢。獨孤桀看她小臉蛋上滿是傷心,心口很疼,伸出手握住長歌的肩膀,柔聲的開口,透著誘惑人心的蠱魅:「跟我回去吧,讓所有一切都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吧,我們可以從頭再來,只要是你不喜歡的,我統統都不再做了,好嗎?給我一個機會,現在我有點理解你想要的是什麼了?一份愛對嗎?」

燭光下,他的臉蒙上一層淺淺的柔和,眼神中滑過的痛楚,自從知道她還活著,他的心沒有一刻不希望她回去的,她的快樂,她的開心,都可以充斥在他的生活裡,他不想過沒有充實感的日子,現在他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一份愛,雖然他還是不明白女人為什麼要死死抓住所謂的愛,但是他願意為了她去學習,努力,現在只要她給他一個機會。

長歌心裡有一絲感動,但是她的愛只有一份,已經交到另一個男人手裡了,她是那種愛了便只愛一人的女人,所以她不能勉強自己和他在一起,雖然他現在的徬徨令她心疼,到底他們曾經在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但是心疼不是愛,她愛的只有一個男人,強逼自己狠下心來,冷對著他。

「獨孤桀,我希望你放我回去,不要讓我更恨你,你已經逼我跳過一次崖了,我不希望你再逼我死一次,那一次是僥倖,不代表每一次都有僥倖,所以你還是放我離開這裡,馬上。」長歌從床上跳下來,逼視著獨孤桀,現在她不再怕他,甚至比他更強硬,她張牙舞爪的態度像一頭獵豹,對著他發出警告,獨孤桀一下子被震住了,她的話深深的令他害怕,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慶幸她還活著,所以他絕不會逼她去做任何事,可是他絕不會放棄她的,身子往後遙退一步,鎮定的望著她。

「好吧,你可以回去,但是我要告訴你,我不會走,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等你心甘情願和我離開的那一天。」獨孤桀自信滿滿的開口,因為他有他的籌碼,這一場爭奪戰究竟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心裡冷哼,朝著窗子外面冷漠地叫了一聲:「出來吧,你也用不著費心的躲著了,把她帶回去,告訴百里流疏,我會帶走她的,她是獨孤桀的王妃,不是他百里流疏的。」

說完,身形一閃,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燭火輕搖,他已經離開了,屋外的紅袖聽了他拋下的話,飛快地閃身跳進來,上下打量了長歌,見她沒事才鬆了口氣,伸出手攙上她的手臂:「我們回去吧,爺一定急死了。」

長歌點了點頭,跟著紅袖一起離開房間,不知這是誰家的小院子,總之一個人影也沒有,等她們離開後,遠處的一雙眼眸閃著誓在必得的光芒緊隨著她們身後。

寂靜的夜晚,天上的月光皎潔的灑落在無人的街道上,透著清冷的銀輝,只聽到兩個女人的腳步聲,一高一低的響起,忽然前面馬蹄聲大作,這樣的夜,令人心驚的聲音,紅袖慌忙全神貫注凝視著迎面而來的馬匹,那高坐馬上之人正是襄親王府的王爺百里流疏,此刻憤怒的在這座東城門邊轉了不下十圈了,還沒有搜到藍兒,他都快崩潰了,整個人已瀕近瘋狂,身後緊緊跟隨著他的大皇兄和三皇弟,生怕他一個激動做出什麼不當之舉,紅袖遙望過去,欣喜地叫了一聲:「王爺?」

一聲叫,令馬上之人精神一震,拉住韁繩,飛快的極目遠眺,一眼就看到站在街道邊的女子,正是他找了大半宿的藍兒,心一下子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身形一閃,把那個呆望著他的女人摟回懷裡,沙啞著嗓音詢問:「藍兒,你去哪裡了?急死我了,我找了你快一夜了。」

長歌一聽,所有的恐慌一下子噴洩而出,哇的一聲伏在他的懷裡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流疏,為什麼我這麼倒霉,自從和你來到這裡,什麼都不順,我只不過想要一份簡簡單單的感情罷了,為什麼每個人都纏著我不放呢?」

流疏一聽,心疼不捨,萬般滋味湧上心頭,都是自個兒的父皇母后整出來的,如果讓他們順利的成親了,哪裡還有這麼多事情,還有自己的兩個兄弟,眼神如刀般掃視了過去,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立刻打揖擺手,千萬不要把氣撒到他們頭上啊。

娘落誰家卷 110 想生孩子

百里流疏一手拉住韁繩一手環住長歌的身子,策馬往襄親王府駛去,其餘的人緊隨其後,返回襄親王府,府門前呂管家領著人正翹首盼望,一見王爺的懷裡抱著的藍姑娘,頓時鬆了口氣,流疏抱著長歌的身子躍下馬,頭也不回的命令身邊的呂管家。

「閒雜人等一律不准進襄親王府。」拋下一句話,頭也不抬的往裡而去,停在大門口的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再笨也知道這話是衝著他們兩個說的,臉色陰沉沉的翻身上馬,領著自家的侍衛離開襄親王府,有這麼翻臉無情的人嗎?這剛過河就拆橋啊。

流疏把長歌送到藍蕊院裡,小鳳一見長歌沒事,心一下子放鬆下來,連聲開口問:「姐姐,你跑到哪裡去了?都快嚇死我了?」

長歌見小鳳確實嚇得不輕,忙搖頭:「好了,沒事了,鳳兒不要擔心了,一切都過去了。」

流疏望了小鳳一眼,吩咐她去打些盥洗水過來,給藍兒好好梳洗一番,小鳳領了命飛快地走出去,流疏執著她的手,細心地問:「是不是他來了?」長歌點頭,眼眸中盛著光輝,她不會和獨孤桀離開的,她喜歡的是這個男人,怎麼能跟別的男人走呢。

百里流疏的狂放英挺的笑臉上,黑眸飛快地閃過一絲凌寒,好你個獨孤桀,想不到你竟然來了,那就看看我們誰的勝算更大一些吧:「藍兒,你別擔心,什麼都有我呢,我不會讓他把你帶回去的。」淺淺的話威勢吞吐,收放自如,給人一種平和的心安,長歌點頭。

小鳳打了水進來,流疏放開長歌的身子,柔聲示意她好好盥洗一番,天都快亮了,盥洗乾淨後睡一會兒,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什麼都不要想,長歌疲倦點頭,真的好累啊,一夜沒睡覺,還是先睡會兒吧。

小鳳利落的伺候她盥洗乾淨,倒頭便睡,早把先前受驚嚇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小鳳立在床頭望著她的睡顏,這短短的幾日的功夫,姐姐瘦了一大圈,好像一到雲霓就沒怎麼開心過,首先百里流疏家的人不待見她,再加上這冒出來的獨孤王爺,如果塵兒在這裡,說不定還能有些主意,偏偏他不在,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小鳳幽幽的歎息,因為那傢伙再惡劣,也不會讓他娘受半點委屈的。

百里流疏從藍蕊院回到聽雨軒,立刻叫進紅袖,兩道劍眉緊鎖著,星目流轉,像天空中皎潔的上弦月,清冷冰寒,淡淡粉紅色的薄唇微微掀起,吐出清凌逼人的話來。

「他可有什麼話留下來?」

紅袖立刻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垂首回話:「是的,爺,他說他會一直留在雲霓,直到藍姑娘自願跟他回天諾為止。」

百里流疏凌厲的眼神一掃,一擊掌,桌椅橫飛,憤恨的開口:「太可惡了,他憑什麼還以為她還會跟他回去,難道還嫌自己不夠傷她的心嗎?」

紅袖看了爺憤怒的樣子,欲言又止,百里流疏稍斂氣息,冷掃了紅袖一眼:「說吧。」紅袖遲疑了一下開口:「獨孤王爺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奴婢想著他一定在暗地裡做了什麼?爺還是小心一點才是。」

百里流疏聽著紅袖的提醒,雙眸瞬間燃燒成一片熾熱的火焰,是的,他一定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能讓他把藍兒帶走,這一次如果被他帶走了,那他就真的失去藍兒了,點頭吩咐紅袖:「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後仍要小心保護她,其他的事情我會吩咐別人去做。」

紅袖點了點頭,一旋身離開聽雨軒,遠處天際已隱隱有些亮白,新的一天很快來了。

長歌因為最近太累了,這一睡整整睡了一天都沒醒,一直睡到太陽將落山,才晃悠悠的醒過來,夕陽的餘輝灑在棲紗窗前,暈成淺淺的光圈,使人看了心裡升起平和寧靜,長歌眨著蝶翅似的睫毛,望著屋子裡走來走去的小鳳。

「鳳兒,你在忙什麼呢?」

小鳳正在整理衣櫥裡的衣服,一聽到姐姐說話的聲音,高興地放下手裡的衣服,走過來,端詳了一番她的臉色,心滿意足的點頭:「睡了一整天定是餓了吧?」

長歌本想搖頭,可那不爭氣的肚子偏就咕咚響了一下,某女只好紅著臉開口:「是餓了,給我找點吃的吧。」

小鳳伸出手拉起她的身子,回身走近衣櫥給她挑了一件亮眼的衣服穿上:「吃的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你起來呢,都不知熱了幾次了,我知道你一醒過來肚子肯定餓了,好了,下來吧。」長歌一聽有吃的,那動作神速,飛快地下床坐到桌前候著,小鳳朝門外叫了一聲:「芊芊,把晚膳端進來吧。」

「是的。」芊芊話音一落,領著王府裡的幾個丫頭走進來,每人手裡捧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擺著五顏六色的點心,稀飯,還有幾樣精緻的小菜,芊芊走過來,伸手把東西擺在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子的東西,長歌餓得立刻動手,狼吞虎嚥吃起來,也不和誰客氣。

小鳳在一旁給她布菜,不失的提醒她:「姐姐,你小心一點,沒人和你搶東西吃。」心裡納悶地想著,姐姐不就是一天沒吃嗎?犯不著好像三天沒吃飯餓死鬼投胎一樣吧。

長歌很快吃飽喝足了,小鳳泡了一杯花茶過來,某女人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喝著茶,把昨兒個自己受驚嚇的細胞統統的補回來,自己從以前就有這毛病,只要一被誰嚇,準要吃三大碗飯才能回神,現在好多了。

長歌啜了一口茶,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又暗了下來,自己睡了一整天,不知道流疏哪裡去了,歪過頭來問小鳳:「怎麼沒看到王爺啊?」小鳳一邊吃飯一邊開口回答她的話:「今兒個王爺已經來看過你三回了,每次你都睡得跟個豬一樣沉,所以王爺坐了一會兒又回去了。」

長歌點頭,他過來時自己正在睡覺,那有沒有看到什麼不雅的姿勢,或者磨牙打呼等奇怪的聲音呢,如果有那種狀況發生的話,就太丟臉了,趕緊追問小鳳:「我有沒有做夢什麼的?」

小鳳想了一下,搖頭:「沒有啊,怎麼了?」

長歌乾笑兩聲,端起桌上的茶大口喝了起來,好像喝的有點多了,趕緊站起身來活動一下:「沒事,你快吃飯吧,等會兒我們出去散步吧,飯後散步有利於健康。」

小鳳一聽姐姐想出去,早三兩口吃完了飯,放下碗筷,叫了芊芊進來收拾出去,自個兒扶起長歌的身子準備出院子去散步,剛跨出門檻,門口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風鈴郡主滿臉笑容地站在藍蕊院門前,身後跟著她兩個從皇宮裡帶來的丫頭,好像一個叫小琪,一個叫小瑩。

風鈴郡主遠遠看到長歌主僕二人,早笑盈盈著迎了上來,纖手輕拉過長歌的手,柔聲開口:「姐姐,這是去哪兒啊?外面太不安全了,還是呆在屋子裡吧,妹妹今兒個早就想來看你了,聽說你一直沒醒,所以挨到這會子才過來看你,現在身體怎麼樣?好點了嗎?」

有客上門,長歌自然不好出去散步,只得領著小鳳轉身回藍蕊院裡,請風鈴郡主上坐了,小鳳又上了茶水,靜候在一邊,風鈴郡主笑望著她們主僕二人,羨慕的開口:「姐姐和丫頭的感情真好啊,和親姐妹差不多,妹妹真是羨慕呢。」

長歌挑唇淺笑了一下,不知這風鈴郡主大晚上不睡覺,特地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心裡雖有疑惑,可臉上卻擺出溫柔可人的笑容:「妹妹請用茶,有勞妹妹惦記了,倒叫姐姐心裡過意不去了。」

風鈴天真可愛的嬌笑了兩下,放下手裡的茶杯飛快地跑到長歌的身邊,挨著她坐下來,親切的緊拉住長歌的手:「姐姐,你不見了,可嚇死妹妹了,還有二皇兄,整個臉色都綠了,我想他一定是十分的喜歡姐姐的,妹妹過一陣子就要離開襄親王府了,不能常常陪姐姐了,姐姐以後有空要到宮裡去找我玩啊。」

長歌沒想到風鈴郡主竟然主動提出要走,一時不知她打的是什麼主意,還是她本來就是個天真爛漫的姑娘,是自己多心了,此時屋子裡已經掌起了燈,燈光下,風鈴郡主的臉帶著柔和的光線,大眼睛裡閃過惹人憐愛的甜美,長歌看得一呆。

「妹妹要走了嗎?」口氣聽來卻是相當的惋惜,帶著淡淡的離愁,小鳳站在長歌的身後,一聽到這風鈴郡主要走,就差沒放鞭炮把她送走了,不過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好心起來了,不會是又使了什麼詭計吧,眼神不真切地盯著這小丫頭片子。

「嗯,我很喜歡姐姐呢,這幾天我能常常過來找你玩嗎?」風鈴拉住長歌的手,親熱地問,長歌看人家如此熱心,現在又要走了,而且從頭到尾人家也沒有表現出要嫁給流疏的意思,搞不好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想不到自己活了這麼個年紀,倒會誣賴人家小姑娘的意思了。

「好啊,」長歌難得一次熱心的點頭,實在是這小丫頭叫得自己受不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左一聲姐姐右一聲姐姐的,自己再板著個臉孔也不像話,所以笑著望向風鈴,風鈴一聽長歌的話,早興奮地放開她的手,歡呼的跳起來,高興的拍手:「太好了,明天我就有人玩了,那我晚上回去安心的睡覺了,姐姐也早點睡吧,我們回去了。」

「嗯,你也早點睡吧,」長歌點了一下頭,叮嚀那道嬌俏的身影,只見那可愛的女娃不時的朝自己揮一下手走了出去,小鳳一見風鈴郡主走出去,馬上拉過姐姐的身子。

「姐姐,你還是小心些這女人吧,我總感覺她怪怪的,一定又來算計著我們了,還是小心點吧,千萬不要和她呆在一起了。」小鳳整個神情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長歌好笑的捏著小鳳的俏鼻子,她知道她是為她好,可是那麼一個小姑娘能做出什麼事呢,而且自己會注意的。

「好了,姐姐知道了,你放心吧。」

長歌正在安慰小鳳,門外的簾子一動,百里流疏掀起簾子走進來,掉頭掃視了屋子一圈,沒發現有什麼別的人,才走過長歌的身邊:「那個郡主呢?她又來幹什麼?」

長歌看著流疏俊美絕倫的五官緊繃在一起,帶著淺淺的怒意,忙站起身拉他坐到一邊,掉頭吩咐小鳳泡杯好茶來,自己坐到流疏的身邊,輕聲開口:「她回去了,聽她說過幾天要走了,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小鳳砌好茶送上來,放在他們身邊的楠木几上,不依的開口:「她還說這幾天來找姐姐玩呢,誰知道她安的是什麼心啊?那女人一看就是滿臉的詭異相,反正不是個好人。」

長歌忙警告的掃了小鳳一眼,說話要有證據,即便是懷疑,也不能說出來,要是落入有心人之耳,不是又有麻煩了嗎?順手從楠木幾上接過白玉茶盅遞到流疏的手裡。

「好了,你也別急了,也許是我們多想了。」百里流疏接過長歌手裡的小茶盅,輕啜了一口,那女人確實大有名堂,他們一直在留意她,只是她一直很小心,一點蛛絲馬跡都不露,難道她要做什麼事情了嗎?如果她膽敢傷害藍兒,他會讓她生不如死的,把茶杯放下來。

 「藍兒晚膳用完了嗎?」百里流疏不再糾結在這個話題上,一雙細長的眼眸中充滿溫柔多情,薄厚適中的紅唇懶散的揚開,輕聲詢問她。

長歌點頭,高興的望著他,今晚他穿了一件紫色的錦袍,襯得他肌膚如雪,晶瑩剔透,一頭烏絲如絲緞般光滑,隨意的用一根紫色的錦帶束著,整個人看上去邪魅高貴異常,看得她心跳加速。

「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百里流疏伸出大手飛快的拉著她的身子,飛奔出藍蕊院,出了屋子,施展輕功,摟著她飛快的往王府後園飄去,在那千百桿翠竹搖曳的後山上,無數星火點點閃爍,說不出的迷人。

「那是什麼?」長歌驚喜的一指遠方那些飛來飛去亮晶晶的東西,該不會是螢火蟲吧,想不到古代也有螢火蟲,夜風輕拂,竹竿輕搖,螢火蟲從竹林深處飛出來,閃著光陸迷離的夢幻,好漂亮啊。長歌看呆了,身邊的男人伸手摟著她的身子,施展輕功在空中輕輕地飄蕩,漫天飛舞的螢火蟲伴著自己衣衫飛袂,此時此刻,一切彷彿是夢幻般不真實,只能緊摟著身邊的身子,欣喜的大叫:「好漂亮啊,流疏,好像做夢一樣。」

百里流疏淺淺的揚起笑臉,眼神幽放如業鏡空花,帶著對塵世深深的眷戀,摟著她的身子緩緩的俯下頭,輕吻住那鮮艷的紅唇,輾轉吸吮,貝齒輕佻開她緊抿的唇,引領著她張開嘴,舌如小蛇般的滑進去,吸取著屬於彼此的氣息,香甜,直至她整個身子疲軟無力地伏在他的懷裡,他才霸道地鬆開,天地間唯我獨尊的激揚:「這不是夢,我們會永遠快樂幸福下去。」

「真好,可惜螢火蟲的生命那麼短暫,秋天到了,它們將逝入到黑暗裡去,永不見天日。」甜甜的歎息聲落地,百里流疏摟著她的身子飄落到後山的一處小土丘上,兩個人相偎在一起看前方飛舞的螢火蟲,天上繁星點點,不由得讓人心裡如喝了蜜似的甘甜。

「螢火蟲每年都有,等到以後我們有孩子了,每年夏天就帶他們過來捉螢火蟲,藍兒你看好嗎?」流疏緊摟著懷裡的小女人,曖昧的誘惑的開口,長歌一個掙扎,跳離大男人的懷抱,邊跑邊笑:「哪裡來的孩子啊?」

百里流疏看她調皮的樣子,不由從草地上一躍而起,緊追著她的身子,大聲的開口:「我的孩子啊,你給我生的,我要想想生幾個呢?最好生十個八個和塵兒一樣聰明的孩子才好呢。」

「什麼?十個八個,我又不是母豬,怎麼生得了那麼多?」長歌氣憤地停下身子,雙手叉腰指著對面的男人,嘟起嘴,雙眸怒睜,明是發怒,卻更似嬌嗔,引人遐想,流疏身形一閃,整個人朝前面撲去,嚇得長歌尖叫著逃開,然後是哈哈地大笑:「你捉不到我,絕對捉不到我。」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撲倒在地上,緊緊地摟進懷裡,霸道的吻著她的唇,糾纏不清的順著她的唇往下移,然後是鎖骨,溫柔的眼眸如水的緊鎖著懷裡的小女人,薄紗盡褪,潔白無瑕的軀體引發的人血脈擴張,整個人緊緊地覆過去,如膜拜女神般的一遍遍地吻下去,把火熱延伸到極致,唇角低喃:「我要你現在就為我生個孩子,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

夜是無邊的旖旎,浪漫的月色下,星星嬌羞的躲進雲層裡,只剩下淺淺的喘息和呻吟。

娘落誰家卷 111 牢獄之苦

自從風鈴那一晚說要來藍蕊院找長歌玩以後,第二日果然跑到藍蕊院裡來了,小鳳小心謹慎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可是三天時間過去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只要百里流疏一跨進藍蕊院,風鈴就自動跑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小鳳看著姐姐眉眼間越發小女人嬌態,心裡便明白幾分,姐姐怕是一心一意地留在雲霓了,所以自己更不能讓那個風鈴郡主使一點的壞,雖然這兩三日她沒有什麼動靜,可她真的不相信這女人會不使壞。

午後的陽光折射出細長的光芒從濃密的樹葉間照射到樹下,長歌和風鈴正坐在樹下喝著下午茶,幾樣精緻的點心擺在手邊,風鈴不時的講著笑話,長歌不理解她的腦子裡哪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很獨特的一些事情。

「姐姐,明天我就回宮了。」風鈴纖細的睫毛眨動一下,投射出淡淡的光暈,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唇角掛著一抹笑,令長歌有些目眩,這一刻,風鈴的臉好似有些不真實,帶著說不出的怪異,甚至是一抹妖異。

「什麼時候想出來了,再過來吧。」長歌客套的叮嚀一聲,不知為什麼她總是無法和風鈴交心,明明她是這樣一個天真活潑的女孩子,但是自己就是沒辦法把她當成知心的朋友般相處,這就好像有些人一見面就可以成為朋友,有些人相處一輩子也成不了朋友。

「嗯,」風鈴點了一下頭,站起來望著長歌輕笑,那笑竟帶著勝利的意味,長歌甩了一下頭,懷疑是自己多想了,再思看時,只見風鈴滿臉痛苦地蹲在地上,摀住自個兒的肚子,大聲地叫了起來:「姐姐,我的肚子好疼,好疼啊。」

長歌一見,心裡立刻升起不好的預感,可此刻她顧不得想太多了,飛快地朝身邊的芊芊叫了一聲:「立刻去叫御醫過來。」

這裡,長歌吩咐叫小琪和小瑩的丫頭把郡主扶回自個兒的藍蕊院,安置到客房的長榻邊,焦急的在房裡來回的踱步,雙手不停的搓起來:「這御醫怎麼還沒有來啊?」床榻上的風鈴不停地哼著,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間滾下來,一滴一滴地順著白皙的臉頰往下流。

小鳳從外面跑進來,大聲的叫喚:「姐姐,御醫來了,來了。」

小鳳跑進來,身後跟著王府的御醫,還有呂管家帶著一堆下人圍在門外,要知道郡主在襄親王府出事可不是件小事情啊,所以他們候在門外等候消息,已經派人去通知王爺了。

御醫走進來坐到床榻邊給風鈴郡主把脈,臉色凝重,號了一下脈,難以置信的再號了一次,床榻上風鈴郡主不時地抽搐著身子,御醫站起身,嚴肅的問長歌:「郡主吃了什麼東西不成?」

長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難不成郡主是因為吃了東西才如此的嗎?正在疑難,門口響起呂管家的聲音:「王爺來了,郡主中毒了!」

 百里流疏大步走進來,看御醫正在詢問藍兒,藍兒一臉無措的不知如何作答,不由得怒從心中來,冷冷的掃了御醫一眼:「郡主怎麼了?」

御醫一見王爺進來了,忙恭敬的回首:「下官查出來了,郡主是中毒了,中了一種百花散的毒,所以在問藍姑娘。」

百里流疏臉色一沉,閃過暴風雨的怒氣:「郡主中毒了,你問藍姑娘幹什麼?你應該盡快開出方子來把郡主的毒去了,還敢在這裡胡言亂語。」

御醫一聽王爺的話,臉色一暗,慌忙退了出去開方子,交到管家的手上,吩咐他盡快去取來煎了給郡主服下,要是延誤了,只怕郡主的小命就沒有了。

呂管家一聽哪裡敢耽擱,早派人飛快的去打了藥煎了送進來,郡主的丫頭小琪和小瑩一左一右的撫著郡主的身子,把藥給郡主餵進去,然後服侍郡主躺下了,風鈴郡主疼的直皺眉,還不忘央求著百里流疏:「這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藍姐姐的事。」

長歌心裡一陣愧疚,再怎麼說人家是在她這裡中毒的,自己終究脫不了干係,可是自己也吃了啊,怎麼會沒事呢,可偏就郡主吃了中毒了,不由的疑惑萬分,自己連聽都沒聽過什麼叫百花散。百里流疏叮嚀郡主隨身的兩個丫頭好好照顧郡主,自己拉著藍兒離開,望著藍兒一臉擔憂,忙柔聲安慰她:「好了,沒什麼事情,藍兒不要太擔心了。」

「可是?」

長歌的話還沒說完呢,院門外響起了呂管家的驚慌的聲音:「王爺,不好了,皇后娘娘來了,王爺還是快點去大廳吧。」百里流疏一聽,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這手腳好快啊,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她這一手不正說明是設好的套嗎,要不然怎麼這麼快就傳到宮裡去了呢,長歌一聽皇后娘娘來了,臉色頓時惶恐,皇后本來就和自己不對盤,現如今郡主又在自個兒的院子裡出了事,只怕皇后一定會借題發揮的。

百里流疏看長歌的臉色不太好,讓她先回屋子裡去,自己去和母后說清楚的,長歌鎮定心神,該來的躲不掉,自己何必害怕呢,挺起纖細的胸膛,笑著望著流疏:「走吧,既然郡主在我的院子裡出事了,皇后娘娘待會兒一定會傳喚我的,何必讓人跑兩次呢,不如我們一起去吧,有什麼問題,大家一起面對才是。」

流疏見長歌的小臉蛋恢復了氣色,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她的手,兩個人一起往襄親王府的正廳而去,正廳裡蕭殺冷寂,皇后娘娘冷著一張臉端坐在上首,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分別坐在她的左手邊和右手邊,看著百里流疏竟然還有心情拉著這女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來,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郡主都中毒了,他這個襄親王府的主人竟然還像沒事人一樣,而且郡主是在這女人的院子裡中毒的,現在需要立刻把這個女人關到牢裡去才是真的。

百里流疏以穩健的步伐走到皇后的面前,恭敬地給皇后娘娘請安:「兒臣恭請母后聖安。」

長歌緩緩的跪下來給皇后請安:「小女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根本不看百里流疏,很裡的眼神直盯著長歌秀麗的容顏,纖指一伸大喝一聲:「好大膽的賤婦,竟然連郡主都害,來啊,立刻給我把她關到刑部大牢裡去。」長歌身子一軟,強自鎮定,沒想到皇后娘娘一句話沒問,就要把自己下到大牢裡,看來是有人事先稟報給娘娘了,是誰呢?

隨著皇后娘娘的話音落,襄親王府大門外湧進一批侍衛,都是皇后娘娘從宮中帶來的侍衛,分立在兩邊,準備上前抓走藍長歌,百里流疏一躍身站起來,冷冷的開口:「誰敢在襄親王府抓人?」

皇后娘娘的眸光直視著百里流疏,閃過從未見過的陰鷙,充斥著血腥嗜殺,咬牙厲言:「襄親王,你竟然膽敢阻止本宮抓人,難道想抗旨不成?」

百里流疏心下閃過詫異,母后雖然驕楊跋扈,但卻不是個殘忍的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眼神染上深黑色的磁鐵般深沉的霧障,薄唇勾起邪笑:「母后有何理由說是藍兒下毒了?要知道當時藍兒和郡主吃的是一樣的食物,為什麼郡主中毒了,而藍兒卻沒事呢?」

皇后娘娘細眉一凝,脫口而出:「一定是她事先服用了解藥,所以才會沒有大礙。」

百里流疏的眼神閃過警惕,疑惑地望過去,直迫著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被兒子的清冽逼人的眼神盯的心虛,眼裡閃過妒恨,自個兒的兒子都是為了這個女人和自己針鋒相對的,今兒個絕不會放過她的,神情斗的興奮,咬牙命令站在下首的侍衛。

「立刻給我把這個女人押到刑部去聽候發落。」

侍衛聽了皇后的命令,再看襄親王蓄意待發的怒意,一時間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百里流浩一見眼前的光景,自己不說話是不行了,母后和二弟會鬧得很僵的,忙站起身:「母后,兒臣認為這件事發生在襄親王府,就用不著驚動刑部了,這些到底是皇室的家事,如果讓外人知道了一定會笑話皇室的,還請母后三思。」

百里流冰見大皇兄說話了,自己也不好幹坐著,忙站起身來:「母后,兒臣建議把這位藍姑娘關到王府大牢裡去吧,這件事母后就交給我和大皇兄吧,我們一定會給風鈴郡主一個交代的,母后放心吧。」

百里流疏一聽兩個兄弟的話,臉色頓時鐵青一片,竟然想把藍兒關到王府的大牢裡,怎麼可能,他是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抬高尖細如雕刻的下巴,正準備狠狠的譏諷他們一頓,卻被長歌搶先開口:「小女願意到王府的大牢裡,相信兩位王爺一定會還小女一個清白的。」

百里流疏一聽長歌的話,忙蹲下身子,心疼的阻止:「藍兒,怎麼能讓你吃這種苦呢?分明是那個女人搞出來的,為什麼要藍兒受苦呢?」

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的疑惑不由得加深了,母后自從那個風鈴郡主來了以後,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好像特別寵那個風鈴郡主,說郡主治好了她的病,事實上母后有什麼病,他們誰也不知道啊,不由得再掃了母后一眼,那張高貴典雅的臉上,不見一絲一毫的憐憫,按照往常的表現,母后是最疼二皇弟的,怎麼會忍心讓二皇弟傷心呢,兩個人百思不得其解。

「流疏,我相信南安王和北辰王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的,」長歌恭敬地跪在大廳中,清冷的聲音裡透出堅持,她不想他們母子反目,如果說真的必須有所犧牲的話,那麼就讓她為他犧牲一些吧。

「來呀,把藍姑娘帶到王府大牢裡去,」百里流浩飛快地開口,他是怕母后再出爾反爾,趁她反對之前搶先行動,侍衛知道這藍姑娘是襄親王重視的人,不敢冒然上前拉拽她,只做了個請的動作,長歌站起身,回首給了流疏一抹淺淺的媚惑人心的笑,想給他一些安慰。

百里流疏沒想到自己竟然不能保護她,憤怒的一揮手擊落身邊的花瓶,陰森森的眸光冷掃過自己的母后,皇后娘娘心驚的站起身來,好像害怕百里流疏會打她一樣,飛快地吩咐身邊的另外兩個兒子。

「立刻陪本宮去看看風鈴郡主怎麼樣了?」

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點了一下頭,起身頭前領路,流疏站在空曠的大廳裡,低吼一聲,猶如受傷的殘獅般狂怒,一運氣,只聽得整個大廳裡辟辟啪啪的一陣巨響,襄親王府裡的呂管家心疼的直抹眼淚,皇后娘娘怎麼忍心傷害自個兒的兒子呢,她以前可是很疼愛二皇子的啊。

藍蕊院裡,小鳳一聽到姐姐被關在大牢裡,立刻奔到風鈴郡主的床榻前,撲通一聲跪下來求她:「風鈴郡主,求求你救救姐姐吧,你知道他和你一樣吃的這些東西,她都沒事,你怎麼會有事呢,一定是在別的地方吃的對不對?」

風鈴的眼眸閃過難以言喻的複雜,一閃而逝,依然是可人的小姑娘,掙扎著伸出手拉起小鳳:「你快起來,待會兒母后要是來看我,我一定會求她放過姐姐的,你起來吧。」

小鳳一聽郡主的話,心裡不知是感激還是該懷疑,忙連聲的道謝:「謝謝郡主,謝謝郡主,」抹著眼淚站到一邊,正傷心,那門外響起太監尖細的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屋子裡的小丫頭忙恭敬地跪下來,風鈴亦掙扎著欲從床榻上起身給皇后娘娘行禮,皇后娘娘早先行一步,飛快地上前扶住風鈴的身子骨,柔聲開口:「好了,風丫頭,安心養著些吧,這毒剛解,千萬不要再傳染上什麼。」說完眼神掃了一下跪著的幾個丫頭,冷冷的怒訓宮裡帶來的倆丫頭:「小琪,小瑩,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讓郡主被下毒,你們兩個看來是不想活了,來啊,給我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小琪和小瑩驚慌失措地連連磕頭哀求著:「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奴才知道錯了,」外面早走進來幾個侍衛把倆丫頭拖出去打板子,屋子裡一下子寂靜無聲,透心的涼薄,誰也不敢隨便開口,小鳳不時的拿眼望向風鈴郡主,就怕她不願意提起。

皇后娘娘坐到風鈴的床榻邊,像一個母親般慈愛的幫她掖好被角,細心的叮嚀著:「風丫頭好生養著病吧,本宮一定會幫你查出是誰下毒的,所以你不要害怕,一切由本宮給你做主!」

風鈴笑著點頭,望了一眼皇后娘娘身後的兩位皇子,小聲的開口央求著:「母后,你放了藍姐姐吧,我相信她沒有對我下毒,一定是別的人下的,母后就放了她吧。」

皇后娘娘聽著風鈴郡主的話,寵溺的開口:「你這丫頭就是心地太善良了,那個賤女人根本不配讓你給她求情,你不要理她,母后自有分寸,」冷哼聲落地,回頭吩咐了身後的兩個兒子:「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查處這件事情,如果讓我知道了你們包庇她,可別怪母后把她調到刑部大牢裡去。」

百里流浩忙恭敬地點頭,心裡飛快地閃過一絲可怕的念頭,這個女人根本不是自己的母后,她究竟是誰呢?身子一下子如同掉進冰雕裡去了,這個女人竟然不是自己的母后,這太可怕了,極力忍住自己內心的惶恐,沉著冷靜的應對。

風鈴猶在那邊軟聲的哀求著:「母后,你就饒過藍姐姐吧,她不會害我的,你就放了她吧。」

皇后娘娘笑著揉了揉風鈴的秀髮,雙眸含著母性的光輝,柔聲命令她:「好了,鈴兒再鬧母后要生氣了,今日早點歇著吧,母后也累了,要回宮去了,等鈴兒的毒去了,再進宮來陪母后吧。」

風鈴嘟起嘴巴,無奈地點著頭:「好吧母后,母后要好好保重自個兒的身體啊。」皇后娘娘點著頭往外走去,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同風鈴郡主打了招呼,把皇后娘娘送出襄親王府,他們兩個還要留在襄親王府差辦此案呢。

皇后娘娘臨離去前,一再的警告兩個兒子,不准包庇那個女人,若是讓她知道他們包庇那女人,到時候連他們倆個一起治罪,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恭敬的垂首稱是。

兩個人回到襄親王府的大廳裡,只見大廳裡遍地狼藉,那些名貴的花瓶被摔得四分五裂,百里流疏一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眼眸閃過血紅,就差衝過來和他們拚命了,百里流浩忙飛快地開口:「我們有事找你商量,難道你不想救藍姑娘了嗎?」

娘落誰家卷 112 誰救了她

百里流疏一聽大皇兄的話,忙停住手,冷盯住他,如果今兒個他不說出個辦法來,他就沒有這兩個兄弟,百里流浩看他總算安靜下來,走進正廳,很嚴肅的望著兩個兄弟,小聲的開口:「難道你們兩個沒感覺到母后有些古怪嗎?」

一句話落到流疏和百里流冰耳朵裡,兩人同時大驚失色,劍眉凝固,大皇兄的話是什麼意思,再仔細想最近母后的思想,確實透著很深的古怪,難道?兩個人想到那種可能,臉色青紫交加,如果真是那樣,父皇怎麼會沒有察覺呢。

南安王的手緊攥著拳,臉上青筋突起,眼底是深深的陰狠:「最近母后的表現和以前差了好多,一個人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了呢?而且莫名其妙的寵愛那個郡主,就算再怎麼樣寵愛她,到底是認的義女怎麼願意讓兒子難過,而去成全義女的,這太不合常理了。」

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聽著大皇兄的分析,確實很精闢,可是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冒充當朝的皇后娘娘,而且對皇后娘娘的作息時間瞭如指掌,最重要的是這背後藏著什麼樣的陰謀呢?

百里流疏抬高臉龐,俊顏粲然一笑,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薄唇緊抿。

「好,她們果然動手了,想不到竟然動到皇室中來了,好大的膽子,明兒個我們兄弟三人一起進宮,找母后聊家常,說一些我們之間隱秘的事情,看母后是否能記得,如果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那麼我們就要做好準備,立刻著手暗下裡尋找母后的下落,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嗯,好的。」南安王和北辰同時點頭,看來皇室遭遇了大的劫難,他們兄弟三人一定要揩手共同度過難關。

百里流疏朝外面叫喚了一聲:「呂管家,立刻把兩位王爺帶到客房裡去安寢。」

呂管家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請南安王和北辰王前去客房休寢,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掃視了自家兄弟一眼,知道他一定會去牢房裡看望那個姑娘的,也不去猜測,跟著呂管家的身後往襄親王府的客房而去,他們現在還是把精力放在查找母后的事情上,基於這個風鈴郡主,只怕來歷不凡,倒是那個藍姑娘受了冤屈。

襄親王府的地牢裡,陰暗潮濕,空氣混沌,帶著森冷的粘綢,說不出的令人乾嘔的氣味。

長歌極力忍住胃裡的翻騰,目光掃視了一圈,牆上點著暈黃的火把,照得牢房的牆壁上隱隱可見的斑斑血跡,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那些痛苦的呻吟和哀求聲,一遍遍重複的映在她的腦海裡,冷冽的空氣彷彿從地層裡冒出來般,透著徹骨的寒意。

長歌恐慌的抱緊自己的雙肩,倦縮在牢房的牆角上,背抵著牆角,生怕從哪裡冒出一個鬼影,或是黑影,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木菲牢門,一刻也不敢放鬆,整個人高度警惕,神經高度緊繃著,感覺到自己快虛脫了,眼裡盈著淚水,緩緩的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靜謚的空間裡只有她淺淺的吸鼻子的聲音。

忽然空氣裡多了一股甜甜的花香味,一直充斥到她的鼻尖,那般熟悉,那般令她心安,難道是他來了,心裡頓時激動起來,飛快的站起身奔到牢門前,期盼的望著外面,只是頭好暈啊,看來她要昏過去了,一定是他,這是她臨睡前的思緒。

百里流疏告別了兩個兄長,飛快的往王府大牢裡走去,藍兒一定嚇死了,今天晚上他陪著她,最多明天,他一定會讓她離開那個該死的地方的,大踏步的穿過石階,奇怪的是地牢門前竟然沒有守門的人,而且連陪在藍兒身邊的紅袖也不在這裡,百里流疏立刻察覺出不一樣的地方,空氣中多了一絲甜膩的味道,這是國了花草味道的迷香,難道是有人劫走了藍兒,一想到這種可能,他整個心臟都快停止了,一步跨出三個石附,往地牢裡閃去。

一路上只見那些守地牢的牢卒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他上前試探了一下,鼻息尚好,看來只是被下了迷藥,並沒有什麼大礙,那他們的目標一定是藍兒,腳步飛快的奔到關押藍兒的牢房,牢門被打開,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藍兒不翼而飛了?是誰劫走了她?獨孤桀嗎?

「藍兒?」一聲怒吼響遍整個地牢,整個襄親王府裡的人很快知道地牢被人劫了,百里流浩領著大批的侍衛趕到地牢中,只見百里流疏雙眸充血的怒瞪著自己,死守在地牢裡,根本不出來,百里流浩上前一步,沉著的開口。

「我們還是合計一下是誰劫走了藍姑娘吧?怎麼會剛關押到地牢裡,立刻就有消息出去了,看來這劫牢的人就是謀劃整個計劃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百里流浩感覺到事情越來越嚴峻,對方好像每走一步都搶在他們之前了,這樣下去只怕整個去霓都將落入他人之手了,百里流疏被大皇兄的話一激,立刻回過神來,現在要趕緊找到藍兒,而且還要查出這些人想幹什麼?要不然雲霓一定會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到時候再有別國侵犯,只怕國將不保了。

「立刻隨我進書房。」百里流疏強打起精神,領先一步走出地牢,身後的人緊跟著他的腳步往外走去,呂管家看王爺暫時沒事才鬆了口氣,吩咐王府的小人去打來冷水把這些牢卒潑醒,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還能睡得著,看來這迷香果然很厲害,最後竟發現紅袖姑娘也被下了迷香。

襄親王府的書房裡,燈花四爆,百里流疏三兄弟臉色冰寒,雙眸含著憤怒,看來他們一直被人當成猴子耍了,好吧,現在一定要反擊,首先就要摸清楚母后是真的還是假的,自己要做什麼事情,如果母后是假的,他們以後做什麼事情堅決不能透露出半點消息,而且可以將計就計。

三兄弟在書房裡計劃了半天,考慮是否要把這件事告訴父皇,後來考慮到父皇的年歲已高,還是不讓他操勞了吧,逐決定隱瞞了下來,等到決定好計劃,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立刻派人把地牢被劫的事稟報給母后,看她是否知道這邊的情況,誰知皇后娘娘一聽大發雷霆之怒,看來不像是皇后派人劫走了她,如果說皇后和風鈴郡主是一路的,那麼藍姑娘也不可能是風鈴郡主派人劫走的,那麼究竟是誰劫走了她?難道是獨孤桀?

百里流疏的鳳眸微斂,可是當日聽紅袖說過,那獨孤桀是想讓藍兒自願隨他回天諾的,如果說他現在劫了藍兒,那麼當日所說的話即不是成空,所以獨孤桀人的可能也不大,難道還有第三路人馬存在,他們又是誰呢?

百里流疏百思不得其解,腦門快成一團漿糊了,越急越整理不出頭緒,看來他需要安靜休息一會兒,好想想到底遺漏了什麼地方?百里流疏強迫自己躺到床榻上休息,天色快亮了,到時候還要進宮去見母后呢,愁腸百結,輾轉難眠,藍兒,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會找到你的。

天色亮了,鳥兒嘶叫,空氣中是淺淺的花香,長歌翻了一個身準備繼續睡,思緒閃到腦海裡,不由得飛快的坐起身,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的衣服,鬆了一口氣,完好無缺的,只是這是哪裡呢?四下掉頭打量了一下,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竹屋,都是由青鬱鬱的竹子搭建成的,屋子裡簡單的放著一些桌椅,並沒有其他什麼東西,長歌透過打開的窗戶往外望去,周圍是成片的竹子,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這裡好溫馨啊,是誰救了她呢?昨晚那股好聞的花香味,她還以為是兒子來了呢,他一直喜歡研究那些東西。

長歌起身下床,走出屋子,門前的空地上有一個小丫頭正在煮粥,粥香味飄出來,勾動得長歌饞蟲都跑出來了,忙蹲過身子,笑著問:「請問昨天是你救了我嗎?」

小丫頭一聽有人說話,忙飛快的抬起頭,一見長歌醒了,忙揚起甜甜可愛的笑臉,搖搖頭:「不是的,夫人,我是伺候夫人的,我不知道是誰救了夫人,只知道有人請我爹幫忙,讓我來伺候夫人幾天,說過幾天就會來接夫人了,讓夫人安心住在這裡,什麼都不要想。」

長歌一聽小丫頭的話,是誰呢?腦門皺成一團,也沒想明白,倒是肚子有些餓了,忙涎著臉問:「這個可以吃了嗎?」

小丫頭立刻笑著點頭:「可以吃了,來,夫人進去吧,我把它端進去,」說完找來一個乾布端起瓷罐走進竹屋裡,長歌立刻乖巧的坐到床前,小丫頭很快佈置好了,示意長歌可以吃了。

不知是昨夜受了牢災之苦還是因為這食物真的很香,總之吃到嘴裡的可真是山珍海味啊,一口氣吃了兩碗,再看罐子裡剩下不多了,不好意思的望了望小丫頭:「對不起,被我一個人全吃完了,你都沒得吃了。」

小丫頭把東西收拾出去,笑著搖頭,夫人真可愛。

「我吃過了夫人,你不用擔心。」

長歌跟著小丫頭身後,看她小小年紀俐落的打水,洗東西,然後整理乾淨,好奇的開口:「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丫頭站起身咧嘴笑,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嘴裡還有一顆小虎牙,天真可愛極了。

「我叫丫頭,我娘說叫丫頭好養,所以我從小到大沒有好名字,家裡人都叫我丫頭。」

「喔,叫丫頭,是挺可愛的,丫頭人長得也可愛啊,不過是誰讓你來伺候我的呢?」長歌坐到竹屋門前的石階上,認真的詢問丫頭,因為她總要搞清楚究竟是誰救了她吧,而且要是壞人呢,腦海裡立刻閃過獨孤桀的影子,不會是那個男人吧,他上次可說過不隨便擄她的,讓她心甘情願的跟他回天諾去的,難不成又變卦了,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長歌想了一大圈也沒想明白,希望丫頭能告訴自己,可惜丫頭一臉迷茫的搖頭:「我不知道,是我爹爹讓我來的,他根本沒和我說是誰讓我來的,只讓我細心照顧好夫人,還有就是不能把夫人搞丟了,要是丟了的話,我爹娘就不讓我回去了。」

「喔,」長歌應了一聲,看來那個救她的人真是敵我不明啊,真不知他想幹什麼,救了她又不露面,還不讓她離開,那她就一直在這裡等著嗎無奈的望著遠遠近近看不到頭的竹子。

百里流疏幾乎沒睡,這種狀況下他怎麼可能睡得著呢,藍兒不見了,母后不知是真是假?一大早起床,大皇兄和三皇弟看來也沒睡好覺,每個人的臉色狀況都不是太好,匆匆忙忙的進宮去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剛起來,聽到太監報說三個皇兒一起來見她,不知又出了什麼事情,秀眉緊蹙,不緊不慢的讓宮女伺候著,直等到她收拾好了,再緩身開口:「請他們進來吧。」

太監飛奔出去請三位皇子進來,皇后娘娘坐在鳳榻上,優雅的望著自己的三個孩子,不悅的開口:「這大早上的皇兒就來找母后,又出什麼事情了不成?昨兒晚上讓人劫了牢房,這會子不去抓人跑到皇宮裡幹什麼來了?」

百里流疏一聽皇后娘娘的責難,忙恭敬的垂首:「母后見諒,孩兒正是因為要搜查京城,所以想起上次那塊禁軍玉珮被母后給拿來了,所以兒臣想用一下。」百里流疏說完望著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時愣神,眼神一閃而逝的暗芒,飛快的接口。

「原來疏兒要上次母后看的那塊玉珮啊,讓母后想想,當時母后隨手讓宮女收起來了,一時想不起來了,等母后找到了再還給你吧,你可以先用大皇兄的玉珮調用一下。」

百里流浩立刻上前一步叩首:「母后怎麼忘了,兒臣那塊玉珮也被母后拿來了啊,當時我們三個的玉珮都被母后拿來了,母后說三塊玉珮合起來正是一條龍,所以想看看,現在兒臣等正要用到那塊玉珮,所以過來拿一下。」

皇后娘娘一聽,臉色頓時白了一下,秀眉一凝,單手支腮,費力的開口:「母后昨日中風,腦子混沌,一時想不起那些東西放在哪裡去了,難道就沒有別的東西可調用禁軍了嗎?」

百里流浩一聽她的話,低垂下的眼眸中閃過銳利的暗芒,事實上那些玉珮後來還給他們了,只不過為了測試真假而已,不由得柔聲開口:「母后的鳳玉可用,請母后借給兒臣用一下吧。」

三個人一起望著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臉色越發的暗沉,心裡暗咬牙怒哼,今兒個搞什麼明堂,跟本宮要這樣要那樣的,不悅之色溢於眼間,冷冷的開口:「母后今日身子不適,皇兒們另想辦法吧,母后要去躺一會兒了。」說完甩手走進內殿,留下跪在大殿上的三個皇子,面面相覷,眼裡不約而同的閃過,這個母后果然是假的,那真的母后哪裡去了?她又是誰呢?

三個人出了鳳棲宮,立刻回到襄親王府,直奔書房商議,想不到皇宮裡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而且和母后同寢而眠的父皇竟然沒發現母后變了,這太可怕了,三個人感到巨大的壓力,現在當務之急是查找到母后的下落,百里流浩立刻派出一隊近身侍衛,吩咐他們喬裝改扮出宮去,看看外面有什麼消息,隨時來報。

百里流疏親自帶人出府去暗查藍兒的消息,而風鈴郡主待在藍蕊院裡已經差不多全好了,她中的毒看來也沒什麼大礙,此時正滿臉擔心的望著小鳳:「不知道誰把姐姐擄走了?」

小鳳被她一提頓時傷心起來,眼淚溢在眼眶裡,不時的滴落一顆下來,用袖子抹眼淚。

風鈴柔聲安慰她,不死心的開口:「難道你就想不到有誰可能劫走了姐姐嗎?」眼神中閃過詭異,臉色卻是興奮開心的,只是因為小鳳過於傷心沒有發現罷了。

「沒有,誰會去擄她啊?她又沒得罪什麼人?」小鳳搖了搖頭,想了一大圈也沒想到誰會把姐姐給劫走,不會是王爺吧,如果是他劫走了姐姐,那倒好了,他就不會傷害姐姐了,最怕是那些不知道人劫了,姐姐才有危險呢。

「好了,你也別傷心了,既然不知道姐姐被誰擄走了,我們乾著急也沒有用,不如就安心等著吧,我呆在這裡也差不多好了,還是因客房去吧。」

風鈴說完,下床回了自個的風竹院去了,小鳳望著空蕩蕩的藍蕊院又傷心大哭起來,那芊芊和晶晶也陪著抹眼淚,可藍姑娘不見了,連王爺都沒辦法,她們這些小丫頭能有什麼辦法。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4 10:42 PM

娘落誰家卷 113 傳國玉璽

夜很靜,天空掛著一彎上弦月,月光如水一樣灑在層層疊疊的宮牆上,折射出月華色的光芒,琉璃碧瓦,簷角掛著八角玲瓏的銅鈴,在月色中輕輕的晃蕩。

皇宮裡,一片沉寂,幽幽的燈光,穿射到很遠的地方,不時有走動的侍衛經過,走路發出清晰的腳步聲,皇宮的一角,玉石牌匾威嚴的懸掛在高大的門前,雕刻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上書房」,那晶瑩剔透的玉牌上,字跡氣勢雄厚,端正漂亮。

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快得讓人晃神,飛快的穿過上書房,眨眼之間不見了蹤影,等到再出現時,那道黑影竟然悠閒在上書房的屋頂上,大咧咧的晃著腿,直等到人家發現了他,才不慌不忙的起身,凌空往西北角而去,皇宮頓時響起侍衛大聲的叫喚。

「抓刺客,抓刺客。」隨著喊聲響起,驚天動地的動作,由遠至近的燈光全部亮了起來,整個皇宮籠罩在一片恐慌之中,皇帝睡眼朦朧的從床榻上披衣下榻,陰沉著臉問下跪著的總管太監。

「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皇上的近身總管太監忙惶恐的回皇上的話:「聽說皇宮裡有刺客,皇上還是小心點吧,那刺客闖進上書房去了?」

「什麼?」皇上大驚失色,刺客竟然闖進上書房去,他想找什麼東西不成,皇上立刻站起身,太監總管一揮手,幾個小太監飛快的奔過去,伺候皇上穿衣,穿鞋,等伺候好了,皇上早已迫不及待的往上書房趕去,一路上太監宮女跪了一地,皇上根本無暇理會,飛快的吩咐近身侍衛打開上書房的大門走了進去。

只見上書房裡完好無缺,什麼東西也不差,唯獨批改奏折的龍案上,一個錦繡明黃的盒子被打開了,而那裡面放的正是傳國玉璽,此刻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了,一瞬間,皇上踉蹌了一下,飛快的穩住身子,大聲的命令身邊的太監。

「立刻把三位皇子傳進宮裡,要快。」

「是,皇上,」太監總管早已知道傳國玉璽被盜,這可是大事,皇上也是難免緊張,腳步飛快的往外移去,皇上端坐到龍塌上,從門外傳來太監的尖細的說話聲:「皇后娘娘?」

 看來這場刺客風波,連皇后娘娘都被驚動了,皇上抬頭遙望,只見皇后娘娘一臉焦急的奔過來,大聲的開口:「皇上,發生什麼事情了?」

皇上苦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空盒子,皇后的臉上一下子花容失色了,貝齒輕咬,溢出血來,眼神頓時閃著凶殘的光芒,心裡悶哼,難道是他們盜了傳國玉璽?

皇上見皇后娘娘臉色難看,只當她是為自己心疼,忙揮手示意皇后娘娘坐到一邊,皇后娘娘關心的問:「有沒有在皇宮裡搜查?另外有沒有讓南安王等進宮見駕呢?」

皇上點了一下頭,這麼一個打擊,使皇上一下子力不從心,如果傳國玉璽找回來,他還是退位給兒子們吧,自己確實老了,也不想過這種擔心受怕的日子了,皇上仔細的思量著,疲倦的斜靠在龍塌上閉目養神。

三個皇子得到消息,很快進宮來,誰也沒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猖狂,竟然連傳國玉璽都盜,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啊?南安王把眸光對上皇后娘娘,聲音清冷的問皇后娘娘:「母后,你看玉璽不見了,誰會盜玉璽呢?」

皇后娘娘苦惱的皺眉,神情冷硬,唇角勾起冷笑:「皇兒趕快查出是誰盜了玉璽,查出來了一定要重重治罪,絕不可輕饒,太可恨了,竟然連玉璽都偷,」咬牙切齒的猙獰,南安王一看她的神情,倒似不知傳國玉璽失落的事情,難道不是她們派人盜了傳國玉璽。

「皇兒,你們看現在該怎麼辦?」皇后遲緩的目光凝聚到三個兒子的臉上,希望他們能拿個主意,百里流浩聽了皇上的話,立刻恭敬的稟報:「父皇,兒臣建議立刻開始搜查,各人分派下去,那個人偷了玉璽,那種東西又不好擺放在身上,而且天還沒亮呢,如果搜不到玉璽就不開城門,那玉璽仍在京裡。」

百里流疏不贊同如此勞師動眾,而且這深更半夜的搜查民宅,必然惹來民怨,到時候要怎麼解釋呢,皇上一聽兩個人的意見不一樣,一時不知聽誰的?濃眉凝結住,一旁的皇后娘娘立刻開口:「只要找到玉璽,管他什麼民不民的,要是玉璽不見了的事情傳到有心人耳朵裡,只怕必然讓那些宵小之輩多想了。」

皇上一聽皇后娘娘的話,便點頭同意南安王的話:「好,你們三個人立刻帶著一隊侍衛從各個面積開始搜查,不准放過任何一兵一卒,務必天亮前要找到這個玉璽。」

三個皇子立刻抱拳:「是,父皇,兒臣這就去辦,」三個人飛快的起身,半刻也不敢怠慢,領著各自府裡的侍衛去搜查。

頓時間整個京城的都響起了喧囂的聲音,只聽到官差們嚴厲的話:「快開門了,速度快些,開門了。」

等人家門打開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隊官兵衝進屋子裡,一頓亂翻,東西折騰了一地,還沒等人家搞明白怎麼回事,立刻又跑走了,整個京城一夜被搞得人心惶惶,可惜半邊玉璽也沒有找到。

早朝的時候,皇上的臉色異常難看,根本沒有心神去上朝,可是想到丟失的玉璽,不如問問那些大臣看看有什麼意見吧,早朝上,皇上把玉璽丟失的事一說,頓時間下面炸成了一鍋熱粥,甚至有人預言這是不祥的動靜,搞得整個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皇上臉色黑沉沉的,高坐在金鑾殿上,冷喝:「朕找你們來就是為了商量一個對策,怎麼樣盡快找到玉璽,不是讓你們在這裡發表意見,或者口出穢言的,如果有誰再如此惡劣,就拉出去斬了。」

皇上的一句話立刻讓下面一片寂靜,可是大家大眼翻小眼,誰也不敢輕言開口,要知道這一句話,很可能就是掉腦袋的事情啊,所以誰敢不要命了。

皇上等了半天,也沒有人說出話來,氣得那臉色快成了豬肝色,想不到平時這些傢伙能言善辯,要真到了用他們的地方,一個個和啞巴差不多了,正準備好好罵他們一頓,從一堆朝臣中站出一個人來。

「臣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上一見總算有人出來了,管他當講不當講,先講了再說,忙點頭示意他講出來。下站的大臣是刑部尚書,倒是個忠心之臣,此刻見皇室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很焦急,飛快的跪下啟奏:「皇上,依臣之見,這刺客偷了玉璽,未必真有大用處,如果他是和皇室中的人有仇,必然報仇,如果他是想得到一筆銀子,這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可以張榜求玉,註明可作國寶之用,黃金萬兩。」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紛紛反對刑部尚書的意見,立刻有戶部尚書站出來:「皇上,臣反對,不但不抓那偷玉璽的人,竟然還賞黃金萬兩給他了,那這樣於我們雲霓的顏面何存?」

戶部尚書話音一落,身後有多半的臣子跪下來啟奏:「臣等恭請皇上三思,千萬不能中了歹人的毒計。」

皇上高坐在金鑾殿上,臉色陰沉沉的望著下跪著的官員,讓他們想主意吧,誰也拿不出來,人家一想出個主意來吧,他們就能挑出毛病來,皇上陰森森的開口問戶部尚書:「好,既然你們戶部不同意這個方案,那你們拿出一個主意出來,朕聽一聽看可行?」

戶部尚書一聽這話,一時愣住了,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可以找回玉璽,皇上威嚴的眸光掃了整個大殿一眼,然後落在刑部尚書的臉上,大聲的開口:「好,就按刑部尚書說的做,立刻張貼皇榜,今日失玉璽的事,如果流傳出去,查出來是誰說的,斬。」皇上話音一落,甩手走下寶座,氣恨恨的往後面去了,留下面面相視的大臣。

三個皇子也面無表情的走出去,一時間大殿裡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最多的就是雲霓要遭受滅頂之災了,竟然失了玉璽,這可是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一定要盡快招回來才是,要不然雲霓真的有磨難了。

雲霓最大的酒樓裡不時飄出美酒佳餚的香味,客人的嬉笑聲,歌女悅耳的小調聲匯在一起,使人知道這裡正是最繁華的地方。

一個雅致的房間裡,立著三個俊美的少年,恭敬的望著面前的一個同樣漂亮可愛的大孩子,那雙美眸中閃著的是一絲玩味,不時的翻看手中的東西,好半天才開口。

「你說他們是不是很急啊?竟然貼皇榜找這個,就讓他們去折騰吧,我要去看我娘了,要不然她該急了。」

「是的,公子。」少白點了一下頭,原來這小孩子正是長歌的兒子藍輕塵,一進雲霓就聽到娘親受苦的消息,那個什麼狗屁皇后竟然敢給娘氣受,那就大家一起來玩玩吧,看自己損失大一些,還是他們的損失大一些啊。

「下去結賬吧?」輕塵仔細的打量手裡的東西,這就是那什麼傳國玉璽嗎?也沒有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啊,最多能說明它是一塊上等的好玉,然後要是拿到現代去一定會成為文物,其他的還真看不出來,琢磨了半天,揮手讓少白下去結賬,少白應了一聲,飛快的下去,其他的兩個人收拾好包袱,準備去藍姑姑那兒。

他們把藍姑姑安置在襄親王府的後山上,那是誰也沒想到的地方,所以說越危險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一點不假,誰會想到從牢裡劫出來的人就安排在自家的後山呢,不過娘一定很緊張,收拾起手裡的東西。

少白已經上來稟報,帳已經結過了,可以走了,輕塵點了一下頭,領先走了出去,這家酒樓果然不錯,雲霓這地方也確實不錯,就是人太可惡了,輕塵思量一番往樓下走去。

誰會想到那傳國玉璽就在他們的身上呢,而且大搖大擺的放在包袱裡,根本就沒當回事,一路有說有笑的走出酒樓,飛快的上了馬車往襄親王府而去,不過他們自然不可能從人家正門進的,而是繞到後山上去。

長歌呆在竹屋裡快悶壞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問丫頭事情,根本是一問三不知,這丫頭根本就是個小白癡,長的那麼可愛,咋就是腦子不開竅呢,無論她如何誘哄拐騙,她就是不上當,真是氣死了,到這裡幾天,她竟然連這片竹林叫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太可惡了,有一次想用那少得可憐的輕功溜一圈,誰知這丫頭竟是個身手不錯的人,馬上阻止了她的異想天開。

什麼嘛,她又不是囚犯,為什麼非被困在這裡,不滿的抗議:「丫頭,人家都快要悶死了,你就讓我出去玩玩吧,我保證不亂跑,好不好?」

丫頭只顧著做自己的事情,目不斜視,只當沒聽見她的話,長歌氣得歎息:「怎麼就有這種小丫頭呢?太可恨了,」小聲的嘀咕,旁邊的小丫頭馬上接了口:「夫人再忍忍吧,很快就會有人來接夫人了。」

「是嗎?」長歌一臉驚喜,再想著她是不是再騙她呢,又強忍了下去,蹙起嘴巴,輕哼:「當聽見的聽不見,不當聽見的偏就聽見了。」

長歌正在嘟囔,忽然看見丫頭高度警惕的望著半空,側耳細聽,忽然間便笑了,望著長歌:「那個人來看你了,這下你就不悶了。」

「真的嗎?」長歌從石階上一躍而下,飛快的跑到竹林面前,望了一圈,沒人啊,不滿的抗議:「在哪呢?」

只聽到耳邊一聲哧的笑聲,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夫人找什麼呢?」

長歌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難道是少白,飛快的掉頭,陽光下站著三個絕色的少年,正齊刷刷的微笑著望向她。

「見過夫人。」

長歌立刻開心的點頭,原來是他們救了她啊,那就好,只要不是那個獨孤桀救的就行,不過既然他們來了,那她兒子呢,馬上開口:「塵兒呢?」

三個人的視線往翠竹林的頂端望去,小輕塵正坐在最粗的一根竹子上面,哀怨的望著長歌呢,小臉蛋上布著不滿,蹙起粉紅的小嘴兒:「娘,當初怎麼偷跑了,害得人家擔心的半死。」說完身子一飄,晃悠悠的落到地上。

長歌一看到兒子,早忘了之前所受的那些悶氣,飛快的撲過去摟住兒子,兒子又長高了一點,好像更可愛了,長大了準是個迷倒眾生的帥哥。

「好了,你不是來了嗎?別抱怨了。」長歌伸手拉著塵兒的小手往竹屋子裡走去,身後的三個少年緊跟著他們,丫頭站在屋子外面望著那三個少年,滿臉的癡迷,那裡來的這麼多漂亮的人啊,要不要抓一個玩玩啊,心裡不斷的算計著。

長歌拉著兒子坐下來,丫頭飛快的泡好茶水送進去,把目光從三個少年的臉上掃過來掃過去,長歌奇怪的問她:「怎麼了,丫頭?」

丫頭一臉肯定的說:「我準備選一個來玩玩,拿不定主意選誰,所以認真的看看?」

長歌聽了撲哧一聲的笑開了,對面的三個少年早就綠了一張臉,這小丫頭才多大啊,口氣如此之大,竟然想從他們中間選一個來玩玩?一起惱恨的瞪向那小丫頭,小丫頭無所畏懼的直視著他們,心裡尋思著,看來這玩具倒有些意思。

「那你選中了嗎?」輕塵清冷的開口問,反正他欠丫頭爹爹一個人情,送一個人給她玩玩也不錯,說不定他還因此多了一個手下呢。唇角笑得像狸貓,三個手下立刻頭皮發麻。

「就選他吧。」丫頭一手指著劍風,很高興的說。

輕塵立刻點頭:「那就把他送給你吧,以後他是你的,你是他的。」

「好,就這麼決定了,」丫頭高興的點頭,伸出小手和輕塵擊掌言定,一旁的劍風早綠了一張臉,這兩個人怎麼回事,他才是當事人好不好?而且這丫頭也太小了吧,卑視的眸光掃過去,只是當愛神的箭射過來的時候,沒有人躲得過去。

「塵兒,你怎麼知道娘被關在大牢裡了?」長歌想起兒子救了自己的事情,趕緊開口問,兒子不會早就過來了吧,那他不是知道自己在這邊的事情了嗎?

「我一直在王府裡,想看看你過得怎麼樣?沒想到那個百里流疏竟然保護不了你,所以你別再想著他了,兒子是不會再讓你回到他的身邊去的。」

「兒子,那個不怪流疏的事情,他其實對我特別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皇后娘娘不喜歡我,特別喜歡那個風鈴郡主,非要讓風鈴郡主嫁給流疏,流疏為了我和皇后娘娘變臉了好多次呢?」

長歌替流疏申辯,可惜某小子很生氣,根本不理娘親的解釋,冷著一張小臉蛋兒,堅決沒反應。

娘落誰家卷 114 醉酒誤事

一個人的夜晚總是孤單,尤其是相愛的兩個人不能相守。

月越發的清冷,銀輝柔和的灑落在襄親王府裡,給整個府邸蒙上一層薄薄的輕紗,朦朧而婉約,一座精緻的小亭子裡,擺滿酒菜,男人萬般愁苦的執杯而飲,不時的仰天長歎,一伸手示意身後的婢女。

「來,給本王再倒一些。」

百里流疏的貼身婢女紅袖一臉為難的望了一眼王爺,王爺已經喝得太多了,最近發生的事情確實讓人不痛快,可王爺借酒消愁愁更愁啊,疑難的往前走了一步,小心的勸解著:「王爺,夜已經很深了,你休息吧,明日還有事呢。」

百里流疏一聽紅袖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陰狠的眸子如一隻瀕臨瘋狂的殘狼般緊盯著紅袖,大手一伸,那酒已到了他手中,咆哮著低吼:「滾,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

紅袖遲疑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王爺醉成這樣了,她怎麼能離開呢,要是誰想對付他,既不是很容易嗎?百里流疏倒了一杯酒一仰頭幹掉,晃悠著掉轉頭見紅袖還站著,氣得一摔酒杯,陰狠狠的再次命令。

「馬上給我滾的遠遠的,越遠越好。」紅袖驚恐的立刻奔出亭子,她知道王爺是在怪她沒有保護好藍姑娘,可她也是被下了迷香的啊,那個使迷香的人本領實在是太高了。

百里流疏一個人獨坐在涼亭,苦悶的以瓶對著嘴猛灌,不時的仰頭看著天上的星辰,嘴裡嘟嚷歎息一會,藍兒,你究竟在哪兒啊,好歹給我一點指示,好讓我去找你啊。

「流疏,你怎麼還喝啊?天很晚了,早點回去息著吧?」一聲嬌俏的軟話在耳邊響起,他驚喜醉眼朦朧的抬起頭,眼前不正是含笑盈盈的望著他的藍兒嗎?她笑得那麼溫柔婉約,雙眸嗔怪的瞪著他呢,百里流疏扔掉手裡的酒瓶,飛快的撲到女人的跟前,緊握著那雙像絲綢般柔滑的白玉小手。嘴裡暱喃的低語,像粘了蜜糖般的甜:「藍兒,你回末了,你真的回來了。」

那嬌俏可人的影子露出詭異的笑,唇角生花,嬌媚狂邪,扶住他的身子往外走去,緊貼著他的耳朵吐氣,低低的柔柔的開口:「是的,我回來了,誰也別想把你搶走,你是我的。」

一個嬌弱單薄的身軀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一個高大的身軀架著往風竹院那所客房走去,寂靜的夜色中,一個人影也沒有,整個襄親王府陷入死一樣的沉寂,只聽到女人嘴裡不時發出淺淺的得意的笑聲,帶著算計響徹在府邸上空。

這個女子就是住在風竹院的風鈴郡主,她一直在等待機會,想不到終於讓她等來了,老天還真是厚待她啊,他終於落在她的手裡了,唇角揚起邪媚的笑,過了今夜,她就是他的妻子了,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像他這種正人君子,只要做了只怕就要娶自己了,自己總算成功了。

風鈴很快把百里流疏架到自己住的院子裡,房子裡的小丫頭早就被她責令下去了,所以現在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桌上點著燈,映得房間裡有些旖旎曖昧,而這正是她所要的,輕手輕腳的把他放在床榻上去,脫掉他的鞋子,她麻利的脫掉自己的鞋子,躺到他的裡側去,仔細的打量著他。

他長得真是俊美,天下間少有的美男子,一雙彎彎的秀眉比女人的還俊俏,那傲挺的鼻子猶如瓊鼻般美妙,薄薄的唇吻起來一定別有一番滋味,風鈴郡主每想一下,指尖輕顫著滑過他的臉頰,眉毛,眼睛,鼻子,直落到薄唇,停留片刻,指間立刻透出深深的酥麻,輕放到自己的唇間,那幽香充斥在鼻間,令她不由得滑動了唇間的粘液。

「流疏,看來我們注定要在一起了,」她得意的想著,眉眼間發出細細的潮紅,緩緩的俯下身子,欲碰觸那令她思想了千萬回的柔軟,卻在最後的一刻,只覺得自己好睏啊,怎麼會這麼累呢,只想著整個身子卻直直的栽到流疏身上,不省人事了。

燈火閃爍了一下,屋子裡一下子多了兩三個人,一小兩大,逕直走到床榻邊望了一眼,小人兒裝模作樣的盯著那女人,嘴裡嘖嘖稱奇:「想不到現在的女人越來越不要臉了,要是我們不來,這個女人是不是打算強了這男的啊?」

「公子?」身後的少白不滿的皺眉,公子還是個小孩子,怎麼能說出這麼高難度的話呢,他都是從哪裡學來的,眼神閃過疑惑,輕塵一個搖頭冷掃了少白一眼:「難道本公子說的不對嗎?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啊,幸好本公子來了,讓這傢伙免遭毒手,要不然成破爛了。」

少白見自家公子越說越來勁,忙轉過話題,熱心的問:「公子,現在我們要做什麼呢?」

 一旁的衣昊恭敬的垂首等候著:「是啊,公子,我們現在做什麼呢?」

輕塵掃了床上的兩個人一眼,頑劣心頓起,最重要的是他要試試這百里流疏面對這種狀況改如何解決呢,小手兒一指床榻上的兩個人,吩咐少白:「扒了他們兩人的衣服,把他們擺放在一起,看他們明兒個該怎麼辦,一定亂成一團吧。」

「公子?這樣不好吧,」衣昊不贊同的望著小主子,要知道這男人很可能是夫人要嫁的男人啊,現在怎麼能整他,到時候知道了不會整回來吧,可是見小主子一臉怒容的瞪著他,好吧,誰讓他跟了個惡劣的主子呢,認命的動手去扒衣服,男人的衣服還好一點,可那個惡女的衣服要怎麼扒,人家可是女人啊,兩個手下互相相視,他讓他去,他讓他去,一時僵持不下。

「再不去連你們兩個的衣服也扒了。」輕塵威脅著,那兩傢伙立馬衝過去,飛快的動手,只是眼睛不敢往人家身上望,只摸索著折騰了半天,才把風鈴郡主的衣服給脫了,累得直喘氣,寧願去殺人,也不幹這玩藝兒,太不是人幹的了,心裡悶哼。

「好了,我們走吧,明天讓他們去折騰吧。」輕塵悠閒的揮揮手,領著兩手下一閃身出了風竹院,只聽到院子裡落下一地的清風,半個人影也沒有,只有晃動著的窗菲,左右搖擺著。

第二天一大早,風竹院裡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百里流疏一蹙狹長的眉,氣惱的低吼:「吵死了。」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他因為昨天喝醉了酒,宿醉引得頭疼欲裂,這一大早上還吵個不停,百里流疏緊閉著雙眸,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誰敢在他的聽雨軒如此放肆啊,他終於後知後覺的感到空氣中的一絲異樣,安靜得可可怕。

悠的睜大眼,只見頭頂上是一張粉色的百花帳,他記得自己的紗帳是冰湖藍的啊,再掉頭,只見床榻裡面。風鈴郡主穿著白色的內衣,擁著薄被坐在旁邊,低垂下的頭不時的輕啜一聲,引得圍觀的人越發唏吁不停。

「這是怎麼回事?」百里流疏語氣裡含著少見的冷冽粗暴,大聲的責問坐在裡面的郡主。

風鈴緩緩的抬頭,那雙水眸紅通通的,顯然是哭過了,望了百里流疏一眼,惶恐的低垂下頭,小心的開口:「昨天晚上王爺喝醉了酒,衝到我的屋子裡,摟著小女強行了那種事情。」風鈴一說完,立刻垂下頭小聲的哭了起來,萬般委屈在心頭,伸手拉了下薄被,露出床上一大片的鮮紅的血跡,圍觀的下人立刻議論起來。

百里流疏用力的想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猶記得自己緊摟著藍兒,難道他把風鈴郡主當成藍兒了,自己這也太糊塗了,果然是喝酒誤事啊,不由得衝著那些下人怒吼:「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門前圍著的下人立刻一轟而散,半個人影也沒有,百里流疏悶聲不響的低下頭穿起自己的衣服,他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竟幹出這等糊塗事來,難道他真的娶風鈴郡主不成,不娶她吧,她的貞潔沒有了,娶她吧自己只喜歡藍兒一個,算了,看來自己只能以命相抵了,平白玷污了人家女子的清白,罪該萬死。

「昨兒晚上我們真的有那樣?」百里流疏陰沉著臉望向床榻上不知所措的女人,他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不會是她撒謊吧。

風鈴睜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望向百里流疏,唇蠕動了半天,沙啞著嗓音開口:「難道你以為我會拿自己的名節來誣陷你不成,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啊?」

百里流疏一下子被風鈴郡主的話阻得啞口無言,人家拿自己的清白來賭,要是他依然不娶人家,人家不是平白的失了名節嗎?氣惱的轉身往外走去,紅袖立在風竹院門口,百里流疏冷盯著她。

「昨晚的事情你可有一點清楚的?」

紅袖連忙搖頭,自己站在亭子裡被爺給攆走了,便走得遠一些,等到天色不早了,去看爺,早沒了影子,還以為爺回去休息了,所以自個也回去息下了,誰知今天一大早就聽到外面傳得紛紛揚揚的說什麼爺在風鈴郡主的院子裡過夜了,唬得她半天不敢說話,不知爺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百里流疏臉色更加難看,一言不發逕自往聽雨軒而去,那憤恨的腳步聲重重的踐踏在青石小板上,走回聽雨軒,紅袖小心的跟著他的身後往前面走去,爺這下可救騎虎難下了。

百里流疏坐在書房裡生悶氣,好長時間裡面沒動靜,紅袖心驚膽顫的生怕他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出來,不時的探頭從窗戶外面向內張望,只見爺用手摀住臉痛苦的端坐桌子前。

呂管家匆匆忙忙的走過來,小心的站到紅袖的身邊,輕聲的開口:「宮裡來人了,讓爺和風鈴郡主即刻進宮呢?」

紅袖一聽這話,知道宮裡皇后娘娘已經得到消息了,看來爺真是無處可逃了,忙站直身子恭敬的開口。

「爺,皇后娘娘讓爺和風鈴郡主即刻進宮呢?」

百里流疏聽了,好半天才站起身子,臉色如冰塊似的凌寒,一點表情也沒有,大有破釜沉舟之姿,踏著穩健的步伐,昨晚的事情絲毫不影響他的情緒,走到門口,冷冷的吩咐呂管家。

「備車吧,即刻進宮。」

呂管家一聽爺沒事人似的,心裡才稍鬆了一口氣,其實就算爺對風鈴郡主怎麼樣,娶進來就是了,以後藍姑娘回來了再娶進來吧,王爺可是雲霓堂堂的親王,娶個三妻四妾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呂管家飛快的往事前面跑去,吩咐人奮了車子讓爺和風鈴郡主即刻進宮。

風鈴郡主再出現時,整個人倒收拾得容光煥發的,穿著一襲艷紅的長裙,面似芙蓉,眉如柳,眼神比那桃花還妖媚三分,一頭黑髮挽成鬆鬆的逶迤髻,斜插著五鳳金釵,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一副志得意滿的高揚。

百里流疏見她高興的上了自個的輦車,心內有一絲不悅,本想命令呂管家為她從新奮一輛輦車,眼看天色已不早,便懶得開口,逕自上了車,靠在一邊閉目養神,再不開口,那風鈴郡主在一邊傾慕的打量著旁邊眉眼如畫的男人,心裡倒是三分得意,七分高興,這男人總算被她給網住了,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為什麼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呢,今兒一早醒來,見自己衣衫七零八落的撒了滿屋子。

她根本記不得昨晚的事情了,她究竟有沒有被這個男人給碰了,基於床榻上的鮮血,那是她特意準備了的雞血灑在上面的,因為她早就失去了貞潔,她的初夜被那個男人給毀了,當日流疏把她扔在樹林裡時,她的穴道被點,所以被一個獵戶撿了回去,把她鎖在屋子裡,強要了三天三夜,差點沒整死她,後來一個人救了她,就是天諾的王爺,最初她並不知道那男人是王爺,只道他向她打聽雲霓的下落,兩個人才知道他們彼此要對付的人就是百里流疏,所以他們搶先一步來到雲霓,設了一個局等著他們。

現在她終於心想事成,得到這個男人了,基於那個孤獨王爺能不能得到自個的女人,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和她無關,風鈴郡主想了一大圈,臉色越發的志得意滿,細膩的臉頰上閃著光輝。

百里流疏和風鈴郡主直接進了鳳棲宮,一殿的人守候在裡面,皇上和皇后娘娘,還有南安王和北辰王,大家齊刷刷的眼光一起落在跪在的兩人身上,風鈴郡主嬌羞可人,而百里流疏只是面無表情的冷冷望著上坐的皇上和皇后娘娘。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皇后娘娘臉色和緩,眼角帶笑,春風得意的表情,點著頭開口:「疏兒和鈴兒都起身吧,這可真是個大喜事啊,疏兒終於願意娶鈴兒了,母后很高興。」皇后的話音一落,皇上亦高興的點頭而笑,因為這二兒子府裡現在還一個女人沒有呢,外面的人都傳他有斷袖之臂,這也太難聽了,這一成親,謠言即不是不攻自破了嗎?

風鈴一聽皇后娘娘大的話,立刻恭敬的扣謝皇恩:「謝母后恩典。」緩緩的站起身來,可跪在另一邊的百里流疏直杵杵的挺立在旁邊,根本就沒有起身的動作,大聲的開口。

「兒臣自願請罰,不該毀了郡主的清白,但是兒臣是絕不可能娶郡主的。」一句話如驚雷落地,風鈴的臉色瞬間一白,身子一個打趨,深處纖手指著旁邊的男人,這男人太可惡了,都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竟然還不願意娶自個兒,難道自己真的那麼讓他討厭嗎?

皇后娘娘一聽,那臉色頓時沉下來,冷冷的開口:「疏兒,你好大的膽子,都毀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竟然不願意娶人家,你讓一個郡主有何顏面苟活在世上。」皇后娘娘的話音一落,風鈴郡主的身子立刻抖索起來,啜泣聲響起,哀怨傷心,令聽的人無不動容,可惜百里流疏眉頭也不皺一下,依舊挺立在一邊。

皇后娘娘緩聲開口:「疏兒,母后知道你想娶那位藍姑娘為妻,莫不知你先娶了郡主,稍後再娶了藍姑娘也是正理,母后絕不會再為難疏兒的。」

皇上聽了皇后的話,亦認為此法可行,就是南安王和北辰王也認為眼下只有這個辦法了,一起望向百里流疏,可惜百里流疏愣是不動搖,狹長的眉峰一挑,愣是不開口,冷盯著上面的皇后娘娘和皇上。

風鈴郡主一看他的態度,擺明了沒法商量,一時間再次嚶嚶的哭了起來,那張梨花帶雨的椒鹽,令人動容,皇后娘娘一見風鈴郡主的眼淚,態度立刻很厲起來,暴戾的望著百里流疏:「如果你再敢抗旨不遵,莫怪本宮把你送進大牢裡去?」

娘落誰家卷 115 商定計劃

皇后娘娘的語音一落,身邊的皇上詫異的盯住皇后,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亦緊盯著母后,為了一個認的義女竟然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關到大牢裡去,這太不可思議了,皇后娘娘話音一落,便發覺自己的話過激了,忙緩和下臉色開口。

「本宮實在是太心急了,怕風鈴一個小女兒家吃虧了。」說完掩飾性的乾咳了兩聲,皇上噢了一聲,回頭望著下跪著的百里流疏。

「疏兒,你要知道如果你不娶風鈴郡主,她的名節已被你毀了,一個女人可如何是好呢?」皇上沉重的開口問,希望兒子有擔當一些。

「兒臣做了如此莽撞之事,兒臣已經決定了終生不娶,深知自己犯下的罪孽深重,但求能贖罪。」百里流疏唇角掛著冷笑,琉璃眸底怒濤拍打,一臉的堅持。

「你?」皇后娘娘白皙的臉上染上怒火,卻又拿他沒辦法,咬牙望向皇上:「皇上,你看襄親王這樣,郡主的名聲怎麼辦?」

皇上掃了皇后一眼,臉色深奧的看不清楚任何表情,淺淺的命令百里流疏:「從今天開始你閉門思過,不准離開襄親王府半步,什麼時候想通了娶風鈴郡主,什麼時候再出來。」

百里流疏恭敬地磕了一個響頭:「謝父皇厚愛,兒臣告退。」說完起身頭也不回的大踏步走了,那風鈴一時間臉都綠了,扭曲猙獰得可怕,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緊盯著大殿上的兩個女人,神色都十分的恐怖,看來這兩女人果然是一夥的,不過憑她們的計謀只怕還不能策劃出如此大的動靜吧,背後必然還有別人,是誰呢?

百里流疏一臉鎮定的回了襄親王府,呂管家等在府門外候著,見爺一個人下了馬車,並沒有大礙才鬆了口氣,百里流疏並不理別人,逕直回到自己的書房裡,就是父皇不讓他回來閉門思過,他自己也要回來閉門思過,要是藍兒知道了這件事還會原諒他嗎?或許她根本就不回來了,百里流疏的心裡一下子透心的涼,這樣也好,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孤獨的人,現在仍回到了原點,沒有人能讓他感半點興趣。

至此,百里流疏待在自個的書房裡,脾氣越來越暴戾,越來越冷漠,王府裡的人都害怕被分配到聽雨軒去,一日三餐有小丫頭按時送到聽雨軒去,每一個被叫到的丫頭都嚇得雙腿打顫,抖個不停,有的甚至打死也不去了,呂管家沒辦法,最後實行了輪流讓人送進去,這樣那些小丫頭沒話說了。

「啪」的一聲響,聽雨軒裡響起一聲破裂聲,然後是碗碟碰撞的聲音,緊跟著是如獅子般咆哮的怒吼,伴著小丫頭的哭聲和哀求聲:「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

「給我滾出去。」房門打開,小丫頭一臉狼狽連滾帶爬的落荒而逃,紅袖和呂管家同時歎息了一聲,這可怎麼辦啊,爺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他的身子非搞壞了不可,兩個衷心的手下急得在書房門外團團轉,雙手著急的搓起來。

「這可怎麼辦啊?」紅袖一向冷漠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聲音,她是真的好擔心啊?兩個人正急得焦頭爛額,耳邊卻聽到人邪邪的開口:「要人幫忙嗎?」

小小的甜甜的嗓音響起,嚇了紅袖一跳,這是誰啊?停在自己身邊竟然毫無知覺,好俊的身手啊,掉頭望過來,燈光下,一張可愛漂亮的臉蛋露出來,雙眸閃著瑩瑩波光,紅紅的小嘴兒蹙起,眨著長長的睫毛,揚起一抹淺淺的陰影,正關心的望著門邊的兩個人。

呂管家一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漂亮到不像話的小孩子,早嚇得跳到一邊去了,打著顫兒輕指著輕塵。

「你,你是誰啊?從哪冒出來的?」

紅袖一看到塵兒,雙眸早閃成一個心形了,唇角上揚,鬆了一口氣:「塵兒,你來了,快救救爺吧,他快要崩潰了,什麼東西都不吃,一整天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就垮了。」

「好吧,那把飯菜準備好吧,我會幫你們搞定他的,」塵兒笑著點頭,本來他是不想讓娘親再和這個男人有牽扯的,但看到這個男人還有那麼一點可取的地方,所以他也就不為難他了,在古代向他這種男人快絕種了,如果他給娘親整丟了,要到哪裡再去找一個呢,所以還是幫她整好吧。

紅袖一聽輕塵的話,立刻笑了,飛快的催促呂管家:「快,去準備飯菜,爺有救了。」

呂管家難以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輕塵,上下比劃了一下,就憑這麼一點大的小鬼,王爺就吃飯了,那他不會早去找一個小鬼來啊,不過看一向沉穩的紅袖竟然高興得失戀了,只好將信將疑的往外走去,心裡還大聲的嘀咕,紅袖一定是急瘋了。

呂管家麻利的備了一份晚膳,吩咐小丫頭端著跟著他的身後往聽雨軒走去,那小丫頭害怕叫她送進去的,抖索著小腿抗議:「呂管家,今天沒到我送飯呢?」呂管家瞪了小丫頭一眼,狠狠地開口:「沒讓你送進去,有人送進去,你只要端到聽雨軒就好了。」

小丫頭一聽鬆了口氣:「謝謝呂管家。」腿腳利落的走在前面,早忘了害怕了,呂管家望著她的背影不由得深深地歎息,爺以前不生氣的時候,哪個小丫頭不多看兩眼啊,現在爺憤怒了,每個人都逃得飛快,這是什麼世道啊。

走到聽雨軒門前,小丫頭就不進去了,把飯菜往呂管家手裡一送,笑著說:「呂管家,你順便端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說完落荒而逃,呂管家只剩下乾瞪眼的份了,端著托盤走進去。

輕塵伸手過來端,呂管家看得心驚膽顫,好心的提醒:「娃啊,你還是小心點吧,莫要打翻了。」

紅袖一聽差點沒笑抽了,這呂管家要是知道塵兒的本事,怕早嚇怕下了,一個小小的托盤都端不好了,就是一個人在上面看他是否能端得好。

輕塵也不去理論,甜笑著點頭:「知道了。」紅袖立刻給他拉開門,等輕塵走進去,兩個人立刻飛快的趴在門口偷聽。

聽雨軒書房裡,百里流疏的一張俊逸的臉上布著憔悴,整個人顯得很落魄,正在認真的寫著毛筆字,希望借由練字來讓自己的心神安定一些,可是越是這樣做越是難以做到,心不由得煩躁起來,啪的一甩毛筆,一地的墨汁,要不去理會,整個人跌進座榻上,氣惱的錘了一下書案,為什麼就是做不來心靜如水呢?

忽然聽到耳邊有人輕聲的開口:「用膳了。」想也沒去想,大聲的吼叫起來:「不是讓你們滾嗎?又來幹什麼?」

卻不想耳邊聽到一個奚落的聲音,清脆脆的落盡耳朵裡:「本來好心給你送些飯菜的,還不領情,那你就等著餓死吧?」

那熟悉的軟濃的甜甜的童音落在他的耳朵裡,百里流疏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塵兒?竟然是塵兒,怎麼可能呢?飛快的抬頭望過去,果然是塵兒站在身邊,嘴角一勾,露出頑劣的一笑,眸子閃了閃,略帶譏諷的開口。

「我是千年難得替人家送一次飯,竟然還被趕,愛吃不吃,不吃拉倒?」說著作勢準備端出去倒掉,百里流疏喜悅的開口:「別,放下來吧。」

輕塵把飯菜一一擺放到案桌上,抬頭看這男人確實也是傷心了一回,辛苦了一回,算了,他就放過他一次吧,好心的提醒:「快吃吧,吃完了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保準你開心。」

「真的?是你娘的消息嗎?」百里流疏立刻激動起來,尖尖的小巴孤傲的勾勒出來,露出傾城的一笑。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輕塵無所謂的開口,小身子在書房裡轉悠,等了一會兒回頭見百里流疏還沒動靜,張嘴提醒他:「快點,我可沒耐心等你,要是你不快點解決掉晚膳的事,我就走了。」

「別。」百里流疏立刻點下頭吃起晚膳來,狼吞虎嚥,好像也確實餓了,再加上怕輕塵不等他吃完,動作神速的令人恐怖,輕塵忙提醒他:「你慢點,別噎著了。」

百里流疏已經把碗筷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托盤裡了,輕塵看著雙眸圓瞪,媽呀,這動作也太猛了吧,當真可稱為世界第一人了,眨眼之間把餐具裡的三菜一湯,一碗小米飯解決得乾乾淨淨,這先前還拿什麼喬啊,分明是餓到可以吃下一頭狼了,還假正經,蹙起小嘴兒,不屑的跳坐到一邊的座榻上。

「快說吧,什麼好消息?你娘是你劫了嗎?」輕塵本來想搖頭來著,可看到這傢伙那睜得滾圓的眼睛,算了吧,看在人家這麼迫切的態度上,告訴他吧,遂點了點頭。

百里流疏一聽這話,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上前一把提著塵兒的小身子,飛快的開口:「她在哪裡,她在哪裡?」

輕塵狠瞪了他一眼,指了指他的大手,正死命的提著他的衣襟呢,有你這麼問人的嗎?百里流疏一看自己的動作,確實是太過於激動了,忙放開手,俊魅的臉龐扯出暖人的笑意。

「現在不是我娘在哪裡的事情,你不是還有事情未解決嗎?」輕塵冷睇著他,百里流疏一聽到輕塵的話,先前栩栩如輝的臉一下子變得死灰,蒼白無力的垂下頭,原來塵兒知道這件事了,所以他不再讓藍兒見他了是嗎?整個人跌坐在案桌邊的座榻上。

「又怎麼了?」輕塵不明白他上一分鐘虎虎生風的臉孔,下一分鐘怎麼如此的無力又蒼白了,百里流疏的唇角挑起一抹陰冷的笑:「塵兒,我對不起你娘,那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跑到那個郡主的床上去了?」

輕塵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原來這傢伙還在為這件事愧疚啊,也難為他了,生在古代,一個男人就是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何況是和一個女人酒後發生關係呢,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他卻當成了心靈間的背叛,想不到古代還有如此專一的男人,這男人給俺家娘訂了,這次是鐵板釘釘的事了,堅決不改了,輕塵物語。

「好了,沒那回事,那女人倒是想做來著,被我給阻止了。」輕塵輕飄飄的話落到百里流疏的耳朵裡,不亞於天外來音般美妙,頓時臉上升起艷光四射的光芒,唇角挑起急迫的笑。

「你是說那晚上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不確定的追問,輕塵點了一下頭。

百里流疏就差放鞭炮慶祝了,稜角分明的唇扯開,噙著大大的香濃驚艷的笑:「太好了,要是這樣我就放心了,藍兒也不會怪我了。」

「我娘怎麼會怪你呢?那並不是你的本意啊?」輕塵點頭贊同。

百里流疏高興過後反應過來,立刻懷疑地打量了輕塵一下,這小子不會剛好是想整他吧,要不然為什麼自己和風鈴郡主起來時會衣衫不整,他完全可以把他帶回聽雨軒啊。

「塵兒是不是對我不滿意,所以故意整我?」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笑容裡透著一絲涼薄的寒氣。

輕塵乾笑一聲,雖說有那麼一點意味,可更多的卻是為了幫他好不好,要不然費那勁幹什麼?真是的,翻了一下白眼,紅紅的唇扯開笑:「要不是為了幫你,我犯得著動手扒你們兩個人的衣服嗎?何況你應該慶幸我幫了你,那女人確實是想動了你,你竟然還敢在這裡張牙舞爪的對我?太不知恩圖報了。」

輕塵小小的譏諷了他幾句,直到百里流疏恢復了安靜,才挑純開口:「那個女人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樣貌,她的臉上戴著一張人皮面具,那晚我好好看了一下,那女人很可能就是你之前身邊的那個女人,這次她回來大概還想嫁給你,但是她的身後並不是一個人,所以為了給他們一擊,你最好還是和那個女人成親吧,簡單點。」

「成親?」百里流疏從座榻上飛躍而起,反彈的閃到輕塵身邊,不贊同的搖頭,他堅決反對這種餿主意,怎麼能拿他的成親大事去玩呢?

輕塵冷盯著他,閒閒的開口:「或者你有更好的辦法,別忘了宮中的那個女人很可能不是你母后,難道你不想懲治那個冒充的傢伙嗎?那可不是我娘。」

百里流疏一聽這傢伙的話,光滑入水的臉頰閃過無奈,眼神深沉,透過半開的窗戶凝視著遠方,笑容冷酷,微點了下頭:「好吧,我娶她,一定會讓她知道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惹的,我要把她一層一層的剮下來。」話裡透著殘冷血腥。

輕塵聳了一下肩,那個倒和他沒什麼關係,那個女人的死活和他辦點事都不搭,他只想讓娘幸福一點,咋這麼難呢,還要幫助人家善後,小小的臉蛋布著大大的苦惱。

「你盡快一點吧,到時候我會幫你揭穿那個該死的女人的。」輕塵點點頭,往外面走去,百里流疏緊跟著他的身後不死心的追問:「那你娘現在在哪裡啊?」

「我娘等你結婚那天就出現了,給你鬧一鬧增加點喜氣吧。」輕塵好笑的挑唇一拉房門,門外普通一聲響,兩個人影摔倒進屋子裡,紅袖和呂管家飛快的起身,抬頭見爺好好地站在面前呢,那桌上的飯菜吃得一點也不剩,呂管家立刻露出敬佩的眼神,還是這娃有能耐,一下子服住了爺。

輕塵走出屋外,冷冷的拋下一句:「不准派人跟著我,否則別怪我翻臉。」聲音落,嬌小的身子瞬間不見了影子,呂管家揉了一下眼睛,哇的一聲叫:「媽呀,那個孩子不是鬼吧。」

紅袖好笑的掃了他一眼:「他以後會常常待在襄親王府的,你最好少招惹他,別說我沒提醒你,他是藍姑娘的兒子。」拋下一句話,跟著百里流疏身後往外走去,獨留下呂管家一個人站在原地喃喃自語。

因為知道藍兒沒事,又想了一個懲治惡人的辦法,百里流疏的心情一下子好多了,一夜好眠,養足了精神,準備好好的打擊一番惡人。

第二天進宮,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聽襄親王同意娶風鈴郡主為妻了,都很高興,就連風鈴郡主也很高興,整個臉龐上露出甜美跋扈的笑容,這男人終於是自己的了,以後她就是襄親王妃,不但身份高貴,還擁有這麼俊美的夫君,自己來雲霓一趟果然是對了。

只有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感覺到一絲詫異,因為流疏這個人個性一向倔傲,既然先前不願意娶,怎麼會又變卦了呢,雖然懷疑,臉上卻不露聲色,只露出祝賀的笑容。

百里流疏對於周圍這些人的高興一點興趣也沒有,冷淡的開口:「兒臣只想把婚禮簡單一點,就在府裡操辦一下,除了皇宮中的人,就不宴請其他賓客了。」

娘落誰家卷 116 郡主下獄

百里流疏的話音一落,皇后娘娘臉色一愣,望了風鈴郡主一眼,不悅的開口:「疏兒,你堂堂親王,而郡主也是本宮收的義女,怎麼能隨便呢?還是大宴賓客吧。」

皇上未言語,深沉的望著自己的兒子,帶著看不透道不明的意味,好半天沒有言語。

百里流疏一聽母后的話,俊顏冷沉,不屑的開口:「那就只當兒臣沒過吧,成親之事作罷。」

一句話落地,風鈴郡主立刻恭敬的跪下來,婉轉的開口:「母后,既然流疏不想大辦,我們就簡單一些吧,兒臣也是個好冷清的,不太喜歡熱鬧。」風鈴郡主急急望著上首的皇后娘娘,怕她再反對婚事又變卦了,好不容易這男人才鬆了口,簡單點就簡單點吧,以後自己成了襄親王妃什麼樣的擺場沒有啊。

皇后娘娘聽了風鈴郡主的哀求,臉色立刻和緩開來,笑著點頭:「那好吧,就這麼定了,本宮讓欽天監看看最近有什麼好日子吧?」

百里流疏立刻拒絕:「兒臣已經選好日子了,就三日後吧。」

風鈴郡主一聽流疏如此迫不及待,雖不明所以,但為免夜長夢多,早嬌羞的點頭應了,皇后娘娘看人家兩個人都沒話,她這個做母后的多什麼言啊,便點了頭,揮手示意。

「好,那就三日後大婚吧,到時候本宮一定會親自去為疏兒和郡主主婚。」

「謝母后。」百里流疏和風鈴郡主同時叩謝聖恩,流疏告退回府,那南安王和北辰王見百里流疏走了,亦緊隨其後跟著告退出來,緊追趕上前面的人,大聲的開口問。

「二皇弟,你是怎麼回事?怎麼又同意了?」南安王懷疑的盯著百里流疏,這裡面一定大有名堂,他才不會相信他真的想成親呢「是啊,二皇兄,你做什麼事情可不能落下我們啊?」北辰王不滿的接口,大皇兄一左一右的緊盯著自己的二皇兄。

百里流疏琉璃眸子閃著晶亮望了一下大皇兄,又望了一眼三皇弟,嘴角揚起笑意:「好了,三日後你們就知道了,現在用不著著急。」一臉的高深莫測,引得南安王和北辰王心如小鹿般跳躍,焦急的望著自己的兄弟,可惜人家根本不理他們的走出宮門,上了襄親王府的輦車。

北辰王拉了南安王的錦袍一下,清冷的眸光閃過不滿:「你說二皇兄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啊?」

南安王慵懶的開口:「好了,我們回去吧,二皇弟做事自有分寸,我們也用不著心急,總之他一定不是真心想娶那個風鈴郡主,說不定設了一個局在等著她呢,所以我們瞪著看好戲吧,回去吧。」兩個人說完,分手上了各家的輦車。

襄親王府裡,張燈結綵,到處是一片紅,紅雙喜字貼的到處都是,紅色的帷幔掛滿了整個府邸,花園裡盛開著的是各式的菊花,花香撲鼻,蝴蝶翩舞,就是那花叢中被下人給繫上了紅色的飄帶。

僕人們的臉上都掛著喜慶的笑容,忙碌中相識一笑,只有一個人不以為意,花轎都快臨門了,他還在書房裡悠閒的練書法呢,王府的呂管家一臉冷汗,爺是怎麼回事,這可是他自個兒同意娶進來的,這會子連新郎服都不換,一個人呆在書房裡好像沒事人一樣。

呂管家招手示意紅袖過來:「你去催爺趕快換好新郎服,已有太監報過了,新娘隨後就到了,快點去吧。」紅袖應了一聲,飛快的拔腳往書房閃去。

很快來到書房門前,恭敬的開口:「爺,新娘子進門了,爺還是換好衣服到前面去迎接吧。」

隨著紅袖的話音落,書房的門從裡面拉開來,一身大紅色新郎服的襄親王從裡面走出來,鮮艷奪目的紅映得他肌膚勝雪,眉眼如畫,唇角生春,看得身為他的婢女紅袖都呆了一下,今日的爺真是俊逸妖媚別樣的風情。

「走吧。」百里流疏當先一步往外走去,紅袖趕緊跟上爺的步子。

大廳裡賓來客往,雖說沒有大宴賓客,可是身為皇室血脈的親王大婚,自然有很多同宗的人要來祝賀,一時間歡聲笑語,人人臉上喜氣洋洋,只有新郎官百里流疏的臉上半點喜氣也沒有,面無表情,唇角時不時的浮上一抹冷笑,當然在這樣歡樂的氣氛裡,誰也沒有多想,大家只當襄親王爺個性冷漠的關係。

百里流疏正在抱拳和賓客打招呼,那前面傳來呂管家的聲音:「來了,來了,王爺,快去迎接吧。」

百里流疏臉色一沉,冷漠的開口:「讓她自己進來。」銳利的聲音一下子把熱鬧的氣氛打入僵處,所有人都詫異的抬首望著這位皇室的親王,不知他是什麼意思?不想娶新娘子嗎?可聽說他是親自向皇后娘娘請求讓郡主下嫁他的啊。

呂管家一時不知如何應付,紅袖立刻使了眼色給他,他飛快的奔出去迎接新娘子,大廳裡又恢復了談笑風生,但多少有些壓抑,新娘在眾人的遙遙盼首中由喜娘挽扶進來,身後隨行著皇后娘娘,還有南安王和北辰王,賓客見了,立刻跪下給皇后娘娘和兩位皇子請安,皇后娘娘揮手示意眾人平身,自己高坐到上首。

一時間眾賓客分站兩邊,觀看新人行禮,因為百里流疏先前已經提議簡單點,所以很多禮儀都免了,只吩咐欽天監行禮便可,因此,早有宮中總管站到皇后娘娘身邊,大聲的叫了起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這交拜兩個字還沒喊出來呢?那大門外響起清澈的聲音:「等一下?」聲音雖輕,卻冷冷的落入所有人的耳朵裡。

百里流疏一下子扔了手裡的,飛快的望向大門口,只見輕塵領著三個少年走進來,緩緩分開,中間走出一身藍衣的長歌,幸好先前塵兒已經和她說過事情的經過了,她的心裡才好受一點,要不然真怕自己,笑盈盈的睜著一雙水眸,淺淺的開口。

「流疏,我來了。」

仿似千年的等候,千年的召喚,一聲軟語,本身新郎官的男人早身形一閃,落到她的身邊,喜悅的開口:「藍兒,你沒事,你果然沒事。」仔細的端詳了一遍,雙後用力把她摟進懷裡,真實的感受到她的存在,這感覺太好了。

賓客一時嘩然,議論紛紛,這又是演的哪一 戲啊,皇后娘娘臉色一下子青紫,冷哼一聲:「大膽賤婦,沒有看到今日是襄親王和郡主成親的日子嗎?竟然膽敢私闖喜堂,該當何罪?」

而另一端的風鈴早憤恨的掀掉紅蓋頭,以嗜血狂猛的眼神瘋狂的盯著那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才解恨,嬌笑聲從嘴角飛揚:「好你個百里流疏,你既然如此不義,你不義,就別怪我不仁,從此以後我必將和你誓不兩立。」

輕塵一聽上座的女人竟然敢罵自己的娘親,怒氣頓起,一揚手,快如流星的扔出一粒石子,皇后娘娘一下子跌坐在高坐上,一動也不能動彈,此時賓客正吵鬧成一團,除了兩位王爺,其他人根本沒有注意到皇后娘娘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姿勢,惶恐的乾瞪著眼。

南安王和北辰王一見母后的可笑樣子,極力忍住笑聲,臉色壓抑得抽搐,掉頭望向門前的那幾個人,剛才雖然知道是由這幾個人發出來的,但還沒搞清楚是哪一個發出來的,不由認真仔細的看了一下。

風鈴郡主見皇后娘娘只說了一句話便不再開言,憤怒的望過去,立刻發現皇后娘娘的異狀,不由得心下暗驚,掉頭打量周圍,旋身看到門前兩個人還緊摟在一起,不由得狂怒氣,早忘了自己該注意的事情,一提身飛快的往門前的人撲去,手心瞬間鮮紅一片,帶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輕塵暗叫一聲,不好,這女人竟然敢大庭廣眾之下使毒,飛快的一伸手,小身子飛快的一晃,灑出一抹紫籐香,化去那腥臭的毒氣,冷冷的開口。

「給我拿下她。」

身後人影一晃,三個少年快如閃電般的撲向那個紅衣妖嬈的女子,血紅的眼睛,帶著瘋狂的殺機,纖手一揚,內力升起,發出強大的旋風,廳內的賓客早嚇得躲到一邊去,怎麼也想不到這郡主竟然會武功,而且看來顯得很妖異,武功的來歷不明。

少白一提身立於風鈴的身前,下手狠絕而凶殘,一招雲鶴啄心直往風鈴郡主胸前擊去,風鈴郡主雖然毒術一流,可惜武功並不十分高強,被少白一掌擊中,後退兩步,衣昊和劍風飛快的從背後使出獨門絕招,流星招月,一左一右拿住她的手臂,身子往後一翻,使得風鈴郡主半分都動彈不得。

風鈴郡主一看眼前架勢,腦門一皺,大罵一聲:「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堂堂的郡主,真是一幫刁民。」

不屑聲落地,旁邊的賓客早有蠢蠢欲動的,好歹風鈴是堂堂雲霓的郡主,怎麼能看她被幾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欺負呢,小輕塵甜甜的笑了一聲,尖銳的開口。

「好大的口氣啊,不知是誰大膽妄為,別有居心,易容進宮蒙騙當今的太后,給我摘掉她的人皮面具。」

輕塵的話音一落,少白一揮手,風鈴臉上的面具應聲而落,露出另一張同樣嬌美的面孔,卻是大家不熟悉的模樣,眾人頓時一起望著她,原來這女人竟然別有用心,此時此刻誰敢幫她,只退到離她三尺三外的地方站好。

百里流疏放開長歌的身子,伸手牽著她走到風鈴郡主的面前,陰冷的掀唇而笑:「雲姬,果然是你,你這女人太歹毒了,想不到當日你竟然沒死,沒死還敢跑到這裡來犯上作亂,今日本王定不會饒你,說吧,是誰讓你來的?」

百里流疏話音一落,大手飛快的插上雲姬白嫩的脖頸,雙眸狠冽,鄙夷不屑充斥在眼底,嗜血的殺機染上俊顏。

原來風鈴就是雲姬,雲姬慘白著一張臉,喘著粗氣,輕聲的開口:「想不到我竟然敗了,太可悲了,你殺了我吧。」

「殺你,沒那麼容易,我會給你實施媧刑,你知道剜刑嗎?把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挖下來,直到第一千三百二十五刀,讓你氣絕而亡。」說完一鬆頭,雲姬的身子虛軟的癱倒在地上,眼裡發出恐懼的光芒,原來這男人也可以是一個魔。

「來人,給我把她先關到王府大牢裡去。」百里流疏一揮手,王府的侍衛飛快的走過來,一伸手架起雲姬的身子飛快的往外走去,此時襄親王府的大廳上,賓客早已滿目疲倦,百里流疏一抱拳示意各位。

「今日的喜事到處結束,讓各位受驚了,還是請回吧。」

那些人早等著這些話呢,一聽襄親王爺說話了,紛紛抱拳離開,很快大廳上的人散得精光,只有皇后娘娘和兩位親王還坐著沒動,南安王和北辰王沒想到,這麼快就拿下了風鈴郡主,那麼皇后娘娘呢,什麼時候揭穿皇后娘娘的面貌呢?探尋的目光望向百里流疏。

「母后一定受驚了,大皇兄還是送母后回宮吧。」百里流疏望向南安王,南安王一點頭,飛快的起身恭敬的請皇后娘娘起駕回宮,輕塵早已給皇后娘娘接了穴,只見皇后娘娘臉色如土,無力的站起身,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她是半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有氣無力的起身,跟著南安王的身後往外走去。

百里流疏等皇后娘娘離開了,整個大廳現在只剩下長歌母子還有北辰王,大夥兒分賓而坐,百里流疏望了眾人一眼,冷冷的開口:「這可惡的女人竟然做出這等惡劣的事情,現在是母后到底是誰冒充的呢,為什麼對母后的事情如此熟悉呢?」

輕塵坐在百里流冰的旁邊,晃動著一雙小腿,悠悠的說:「一定是她身邊熟悉的人了?」

百里流冰臉色一凝,飛快的接口:「我知道她是誰了?母后身邊貼身宮女美琴?有一次我問母后美琴哪裡去了,母后說美琴思念家鄉,她允她回鄉去了,如此說來,這個女人就是美琴,那麼母后到哪裡去了?」

百里流疏的臉色十分難看,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取而代之皇后娘娘的地位,真是個膽大包天的丫頭,不由得嘴裡冒起陰氣,冷喝一聲:「等會兒進宮,我們一定要揭穿那個女人的面貌。」

「好。」百里流冰點頭應了,這個賤女人竟然敢爬到他們的頭上做起他們的母后來了,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百里流疏身形一閃,抱起長歌的身子往外走去,仍了一廳的人,邪魅的拋下一句:「讓我和藍兒先談談心,回頭進宮。」

長歌立刻紅著臉,這男人有夠可惡的,不滿的抗議:「百里流疏放開我,你這個小人,太過分了吧。」

可惜響應她的卻是那個清冷男人得意的笑聲。

藍輕塵望著那遠去的身影,這男人太過分了吧,當著他的面把他的娘親給搶跑了,而且還理直氣壯的讓他們一堆人在這裡等著他們,想也知道他們辦的是啥事了?

眾人正在氣憤不已,那小鳳已從門外大步的奔進來,開心的大叫:「姐姐?塵兒,你也來了,姐姐呢?」

藍輕塵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百里流冰笑著接口:「她去辦事了」」一句話引來輕塵的冷瞪眼,百里流冰立刻陪著笑臉湊過來,想不到那女人的兒子竟然是個這麼可愛的小傢伙,而且本領高強,天,看來流疏賺到了,平白無故賺了個這麼大的兒子,不由得心裡不平衡的試探。

「塵兒,是吧,叫一聲皇叔來聽一聽?」

輕塵一臉不耐的瞪了他一眼,有夠不要臉的,一見面就讓人家叫皇叔,我娘還沒嫁進你家呢,而且你們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掉轉頭根本不理那傢伙。

望向鳳姨,正一臉焦急的東張西望,忙伸出小手拉住她:「好了,娘沒事了,呆會兒會過來的。」小鳳聽塵兒的話,鬆了口氣,只要姐姐沒事就好,這幾天她是吃不香睡不好,後來知道王爺竟然答應娶風鈴郡主了,自己差點沒拿把菜刀去砍了他,想不到今天竟然聽院子裡的芊芊說藍姑娘回來了,高興得她直奔這裡來了。

百里流疏抱走長歌飛快的往聽雨軒而去,一路上只見王府的下人都在清理花園,把那些紅色的綢幔扯下來,不時的拿眼偷偷的瞄著王爺緊摟著藍姑娘,只見藍姑娘不滿的抗議聲傳過來。

聽雨軒裡,百里流疏邪魅的望著懷裡一臉潮紅的小女人,越發的嬌嫩欲滴,一朵香嬌玉嫩的百合花,玉生生的等著人去採摘,飛快的俯身吻著那半啟的紅唇,觸碰到那柔軟的香甜,不由得喉結處滾動了一下,整個身子燒灼起來,迫切的低喃:「你一定給我好好補償一下,明知道我有多心急,卻不來看我。」

娘落誰家卷 117 賤婢美琴

長歌慵懶的欲掙脫他的緊箍,出言解釋,卻被他緊緊的壓制住,呼吸聲渾厚,舌如籐蔓似的纏著她,鈴她絲毫不得動彈,那堅挺的身軀緊壓著她的柔軟,一陣滿足的喘息聲響起,順著她小小的耳垂往下延伸,整個身子都滾燙燃燒起來,迫不及待的扯掉彼此身上的束縛。

長歌用一隻手阻止著他的動作,嬌羞的抗議:「外面的人會笑話人家的。」

百里流疏大手一揮,彼此已經坦誠相見了,妖邪的嗓音響起潤出水來的癡迷:「你要適應這樣子的我,別忘了答應幫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冰藍色的羅紗帳裡傳來不滿的暱濃軟語:「人家又不是豬。」可惜沒人理她,更深的是頻頻的尖叫和滿足的歎息。

一室的旖旎,浪漫無邊,床微微的顫動,怎生激烈的情慾,直至釋放心底那一抹最深的強烈,才帶著心滿足緊摟著懷裡嬌俏女人。

她累得睡著了,這樣他的心裡才踏實,她才不會消失不見,唇角揚起春風化雨露的甘甜芳香,若不是她累了,他又有了衝動,對於她,他永遠是那樣的憐愛,因為有了愛,所以總是要不夠,真是好奇怪的感覺。

輕手輕腳的下床穿好衣服,隔著那一抹隱約,眉眼染笑,他的還在正孕育在她的身體裡,有一天會蹦出一個像他或者像她的小人兒,心一下子飛揚起來,什麼事都阻擋不了他的開心。

百里流疏走出明月居,看著守在外面的紅袖,笑著吩咐:「不准人隨便進去打擾她。」

「是的。」紅袖垂下頭,爺臉上那枚潮紅讓她這個不諳男女之事的丫頭都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想不到爺原來也是這麼猴急的人,原來還一直以為他是個冷性寡情的人,也許世上沒有寡情的人,只是因為沒有愛,愛可以讓每一個人都神情飛揚,紅袖不由得有些憧憬。

百里流疏一踏進大廳,裡面所以的人都望著他那明顯偷腥成功的表情,春風滿面的開口:「我們進宮去吧。」

「好吧。」百里流冰點頭應聲,原來這二皇兄也是個好色的男人,還以為他有多正經呢,只不過他比較有原則罷了,碰上女人還不是饞得跟一個狼一樣,唇角帶著冷邪的笑,起身往外走去。

輕塵跟著他們身後一起出去,唉,真是娘大不由兒啊,這麼個不爭氣的娘三兩下就被人家遲乾抹淨了,他還能怎麼辦呢,還是讓她早點嫁了吧。

一行人進得宮來,百里流疏吩咐了太監立刻去請皇上到鳳棲宮來,自己和三皇弟急急的直奔鳳棲宮,輕塵領著三個少年緊跟著他們身後,迎頭碰上正從鳳棲宮裡出來的大皇兄,看他們一行人氣勢洶洶的奔鳳棲宮而來,忙伸手擋了一下,輕聲的開口問:「怎麼了?母后正生氣呢?」

百里流疏冷笑一聲,她還有臉生氣啊,這個可惡該殺的女人竟然還有臉生氣,等下非扒了她的皮不過,嘴唇一努,適應大皇兄進去再說,百里流浩見他們的神情,知道必然已經有眉目了,也不多話走進鳳棲宮裡,那皇后娘娘正高坐在鳳榻上,一抬眼見三個皇子和鬧了郡主婚禮的幾個人走進鳳棲宮裡,不由得心下一驚,鎮定的坐好身子。

「皇兒們有事嗎?」柔柔的開口,沒有絲毫的不悅,她知道當前不能惹毛了這三個人。

百里流疏根本不理她,美目一瞪,大喝一聲:「方美琴?」上座的皇后娘娘一聽到這聲音,立刻習慣性的站了起來,馬上發現自己犯了該死的錯誤,正不知如何自處,只聽到大門外響起太監的聲音。

「皇上駕到?」皇上的明黃的身影飛快的踏進鳳棲宮,皇后娘娘一見皇上來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飛快的從鳳榻上走下來,跪著大聲的哭起來。

「皇上救救臣妾,你看這幾個孩子竟然來怒斥本宮,本宮根本不知道那風鈴郡主竟然是有心之人,她接近本宮完全是故意的,可是這三個孩子竟然算到本宮的頭上了?」

皇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伸手去扶皇后娘娘,繞開她的身子一直走到上座,皇后娘娘對著上面的皇上跪著,「皇上?」

皇上望向下面立著的三個兒子,同樣的出色,同樣的挺拔,心裡甚感欣慰,想不到自己的皇兒都長大了,看來他可以放手讓他們其中的一個來繼位了,不由得笑著問。

「出什麼事了?」聲音慈愛,絲毫沒有不悅之音,皇后娘娘心內詫異,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可也不敢多問,只低垂著頭等候皇上的發話。

百里流浩上前一步跪下,朗聲的開口:「啟奏父皇,這母后是假的,兒臣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大逆不道的冒充當朝的國母,這真是太可惡了,應該讓她五馬分屍。」

話音一落,跪在旁邊的皇后娘娘一聽,身子輕顫了一下,馬上哭倒在地,哀叫著:「皇上啊,臣妾怎麼會是假的呢?求皇上為臣妾做主啊?」

皇上冷掃了皇后娘娘一眼,威嚴的開口:「你好大的膽子,當真以為朕年老昏庸了不成,其實朕早知道你不是皇后了,只不過想檢測一下朕的皇兒門究竟能多才時間才能揭穿你的真面目?」

皇上的話音一落,皇后娘娘的臉色一下子慘白一片,雙唇烏灰,眼神一下子換撒開來,整個人癱軟到地上,不知所以。

「原來父皇早就知道了,兒臣愚昧,讓父皇擔心了,」三個皇子都跪下一起開口,皇上坐在上首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開口:「你們可查出來這賤人是誰嗎?」

百里流疏冷指著身邊的女人,嗜血的開口:「這女人正是母后的貼身宮女方美琴,想不到竟然敢夥同那個雲姬來害母后,母后現下不知身處何處?」

輕塵等流疏的話音落,早從地上站起來,走到一旁,伸出手拿出一包粉末在那女人的臉上撒了一點,很快那女人現出原形來,果然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方美琴,此時整個人再也沒有半點生機,料想今日自己必死無疑,心裡哀怨的想著,就算自己死了,皇后娘娘也活不成了,你們殺吧美味臨死還帶著一個皇后娘娘,也算夠本了,百里流浩走到方美琴的身邊冷問一聲:「快說皇后娘娘在哪裡?」

方美琴身子鬆軟的癱在地上,面無表情的一言不發,輕塵正準備上前給她施出毒粉,使她說出實話,但是百里流疏一伸手阻止了他的動作,陰森森的開口:「我就不信一個貪圖享受的宮女能熬得過刑法,來啊,給這賤婢使用宮中十指鑽心的針刑。」

百里流疏話音一落,鳳棲宮裡的走上來四個嬤嬤,一臉猙獰的緊盯著方美琴,要知道這個假皇后囂張多了,害得她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這下好了,輪到收拾她了,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

方美琴一聽到百里流疏的話,臉色早嚇白了,那宮中針刑輪到誰也受不了的,十根手指同時插入十根銀針,每轉一下,疼得讓人恨不得立刻死過去,雖然一起她也對別的宮女使用過,可現在要對自己使用,不由得整個人恐慌起來,不等她哀求,那四個嬤嬤早左右各一個摁住她的身子,另兩個人分別拿出銀光閃閃的銀針,動作麻利的刺進她的手指。

「啊。」每刺一下,方美琴便痛苦的蜷縮起身子,尖叫一聲,一迭連聲的開口求饒:「饒了我吧,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們讓我死個痛快吧。」

百里流疏一揮手,嬤嬤停住動作,方美琴臉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滑,結巴著開口:「皇后娘娘被關在鳳棲宮地牢最裡邊的老房裡。」

三個皇子一聽到母后竟然被關在自己宮殿的地牢裡,不由得怒從心起,憤怒的大吼:「給我繼續使,這個賤人太可惡了,一定要使足了功夫。」嬤嬤一聽到皇子的話,心裡馬上來了勁,飛快的壓住她扭動的身子,再次施起酷刑來,空曠的鳳棲宮大殿上只聽到尖銳恐怖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皇上和三個皇子還有輕塵等浩浩蕩蕩的往鳳棲宮地牢走去,地牢門前,身穿牢卒衣服的女牢卒惶恐的請安:「奴才叩見皇上,南安王,襄親王,北辰王。」

皇上大手一揮,示意她起身,冷冷的問:「這牢裡可關著什麼人?」

女牢卒恭敬的垂首答話:「是的,關著宮女方美琴,她犯了錯誤,皇后娘娘吩咐奴才把她關在這裡,只要每日給她一口飯便是。」

百里流浩一聽這話,早心疼得眼淚都下來了,飛快的吩咐牢卒打開地牢的門衝了進去,最裡面的一間牢房裡,關著一個目光呆滯的女人,頭髮散亂,衣衫破爛,正拿著一根破草咬在嘴裡不停的唱著歌:「寶寶乖乖,娘哄睡睡,寶寶不哭也不鬧……」

三個皇子的眼淚一下子出來了,因為這正是皇后娘娘小時候唱給他們的童謠,每個人都是在這樣柔和的歌聲中長大的,沒想到養育自己長大的母后在這裡吃苦,而他們竟然叫著另外一個女人為母后,憤恨的捶了自己一下。

牢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早已經打開了牢門,百里流浩領先一步跨進去,撲通一聲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緊跟著其後的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亦不落後,大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同時大叫了一聲:「母后,兒臣來遲了。」

牢卒被王爺的話驚住了,手裡的鎖恍噹一聲落在地上,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原來裡面的真的是皇后娘娘,當日她自稱自己是皇后娘娘,她還笑話了她一下呢,說她瘋了,沒想到她竟真的是皇后娘娘,天哪,真是禍從天降啊。

老房裡的皇后娘娘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好久才回過神來,目光中慢慢的凝聚出光芒,笑掛著唇邊,伸出那雙髒手摸上兒子的臉,他們終於來接她了,她就知道,兒子一定會來接她的,皇后娘娘終於哇的一聲像個孩子似的哭倒在百里流浩的懷裡。

「浩兒,你們終於來了,母后還以為永遠看不到你們了呢,想不到我兒子終於來接我了,母后太高興了。」

皇上站在牢門邊,感慨的哽咽,皇后吃苦了,其實他早就知道那個皇后是假的,但是為了讓兒子們更有擔當一些,愣是裝著不知道,他也是有愧於皇后的,不由得眼裡染上霧氣。

「母后。」三個皇子同時大叫,皇上柔聲開口:「好了,把你們母后接出地牢去吧。」

三個人站起身一邊一個扶著皇后娘娘走出地牢,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鳳棲宮的地牢,只剩下那牢卒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似的發出慘叫:「娘娘饒命啊。」

皇后娘娘出咯地牢,就像一個叫花子似的,立刻吩咐宮中女官伺候自個兒沐浴更衣,臉上的易容也被塵兒給去掉了,恢復了本來的樣子,只不過經過地牢的一番折磨,皇后娘娘整個人瘦了很多,精神倒是不差,端坐在鳳榻上,望著身邊的皇上,還有下面的三個兒子,心滿意足的笑了。

她能重見天日真是太好了,唇角掛著笑,可一看到下跪著的宮女美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平日對她可說是極疼愛的,沒想到她竟然夥同外人把自個兒給關進地牢裡去,這賤婢太可惱了。

「賤婢,想不到你如此可惡,從實交代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來陷害本宮?」

宮女美琴早只剩下半條命了,可她深知宮中的酷刑就是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別看剩下半條命,就是剩一口氣,她也能讓你想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因此絲毫不敢隱瞞,咬著牙強撐著回答。

「是那個叫雲姬的女人,她逼迫奴婢這麼做,還說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所以奴婢上當了,只求速死。」美琴連連磕頭,不住的磕,可惜皇后娘娘只當沒看見,她做的事情實在太惡劣了,她沒辦法原來她。

「賤婢你真的讓本宮很失望,本宮一向待你不薄,沒想到你不思報恩,竟然還謀害本宮,實在是太惡劣了,本宮問你,除了那個叫雲姬的,還有沒有別人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皇后娘娘瞪著下面的宮女冷冷的問。

宮女美琴搖了搖頭,緩緩的開口:「沒有,奴婢只見到她一個人,什麼事情都是她來和奴婢說的。」皇后娘娘立刻揮手示意鳳棲宮裡的嬤嬤:「立刻把這賤婢送到地牢裡去,本宮會讓她知道大逆不道的懲罰。」

皇上望了皇后一眼,微笑了一下:「皇后還是息著吧,一定很累了吧。」

皇后娘娘回首溫柔的望了皇上一眼,點了一下頭,輕聲回應著:「謝皇上掛心,本宮確實累了,本宮這就回寢宮休息。」說完望向下首的三個兒子,眼眶潮濕了一下,她本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自個的兒子了,想不到兒子竟然救了她,眼光移向旁邊的小孩子,不由得讚歎一聲:「好漂亮的孩子啊,是誰啊?」

藍輕塵靈動的一跪,嬌俏調皮的開口:「小民藍輕塵給皇后娘娘請安了。」立馬把皇后娘娘的心給收服了,這孩子太可愛了,和小時候的兒子們差不多,可惜現在都大了,冷不丁冒出這麼個小傢伙,不由得高興的笑了,揮手示意輕塵走過去。

「真漂亮的孩子,誰家的?」柔聲開口問,百里流冰立刻接口:「流疏要娶人家的娘啦,所以他應該算是流疏的兒子吧。」

一句話皇后娘娘知道自己一向眼高於頂的二兒子喜歡上了這個孩子娘親了,能生出如此水靈的孩子,想必那個女人也極出色,如果以後多生一些這樣的孩子,皇室中很快就會熱鬧起來,皇后娘娘不由得更開心了,掀唇而笑。

「疏兒,改日把人帶來給母后看看吧。」

皇后娘娘的話音一落,輕塵立刻站在皇后娘娘身邊接口:「謝謝皇后娘娘成全。」一句話說得皇后娘娘和皇上大笑不已,這孩子真是太聰明了,要是皇室中能多生出這麼些孩子來,那真是太好了。

「你真是個小人精。」皇后娘娘點了一下輕塵的小腦袋瓜兒,掉頭吩咐站在一邊鳳棲宮的女官:「把本宮的上次收著的江南雞血玉送給這小傢伙。」

女官立刻笑著福了一下身子:「是的,娘娘,奴婢這就去取。」

輕塵在一邊更是叫得歡了:「謝謝皇后娘娘,謝謝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有些疲倦的摸了摸輕塵的小臉蛋:「好了,小傢伙以後可以進宮來陪本宮玩嗎,今日本宮太累了,先回去息著了。」說完掉頭吩咐三個兒子都回去吧。

皇后娘娘和皇上告了安,回寢宮休息,皇上亦起駕回上書房,剩下的三個皇子飛快的圍到輕塵的身邊,一起望著輕塵手裡的雞血玉,好漂亮啊,母后果然喜歡這傢伙,不由得嫉妒的瞪了他一眼。

娘落誰家卷 118 她有喜了

百里流疏領著輕塵回想起王府時,長歌也已醒了,正在藍蕊院等著他們兩個人呢,輕塵拿著雞血玉獻寶似的遞到娘親的面前,小臉蛋上揚起得意的輕快。

「娘親,你看漂亮嗎?皇后娘娘賞的。」

長歌伸手接了過來,真的好漂亮啊,光滑水潤,冰涼如水,兩眼頓時放光,雙手一動放進自個的懷裡,輕塵睜大眼,有這麼無賴的女人嗎?立刻出聲抗議:「娘親,那是我的,我的?」

長歌斜睨了某小子一眼:「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連你這小子還是我的呢,還敢跟我討價還價,一邊玩去。」擺明就是耍賴了,你能怎麼著吧。

輕塵一臉無語,有見過無恥的,可沒見過比娘更無恥的,竟然搶人家五歲小寶寶的東西,廳裡的人好笑的看著母子倆鬥法,百里流疏一臉滿足的望著屋子裡的歡笑聲,以後他的生命中永遠只有笑聲,再沒有孤寂冷漠。

「藍兒喜歡這些東西嗎?」百里流疏大手一揮撈進懷裡,長歌立刻想起白天的事情,面上立刻浮上潮紅,這男人也太無所禁忌了吧,用手去推他,可惜紋絲不動,只好無奈又小聲的點頭:「是啊,寶貝誰不喜歡啊?」

「那回頭我送一些給你吧。」百里流疏好笑的捏她的瓊鼻,這些東西他多得很,以後都送給她把玩,而他的寶貝就變成了懷中一個,霸道的吸取她身上的芳香,熟悉到骨子裡的味道。

「好啊,好啊。」長歌立刻高興的點頭,趴在人家的懷裡,還不忘沖邊上的小子得意的擠眉弄眼,怎麼樣?我會有很多東西的,氣死你臭小子。

歡樂的氣氛中,呂管家走進來,恭敬的開口詢問:「王爺,晚膳在哪裡用啊?」

百里流疏點頭示意把桌椅安設在廳裡,難得這麼多人團聚在一起,心裡高興,吩咐了呂管家好好擺一桌酒菜上來,呂管家應著飛快的下去準備,王府裡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一時間小丫頭走進來安設桌椅,擺碗碟,上酒菜,很快設好一桌豐盛的酒菜,百里流疏抱著長歌坐到首位上,長歌不依的立刻低吼:「我自己有腿,我要單坐。」堅決抗議和某人坐在一起用膳,可惜某人好像根本沒聽見,抬頭笑著招呼塵兒坐下來,少白等也坐到一邊,就連小鳳也坐下來,正好滿滿一桌子人,大家開動起來。

長歌伸手去拿筷子,卻被流疏擋了回來,不滿的抗議:「難道我不吃了?」

流疏寵溺的開口:「我伺候你啊,來,想吃什麼?這個乳鴿蒸蛋怎麼樣?」

長歌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某張俊逸到不像話的臉孔,他的意思不會是一整晚都要餵她吃東西吧,這會不會太過分了,而且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後勁陣陣發涼,她以後不會就要過這種三歲小孩子的日子吧,晃著流疏的膀子軟儂粘語的開口:「流疏,人家要自己吃啦。」

「乖,來,張嘴嘗嘗看,這可是襄親王府裡最拿手的菜,潤滑可口,入口即化。」長歌想抿緊嘴抗議來著,可惜抵擋不了那香噴噴的味道,早不由自主張嘴吃了進去。

「好好吃噢。」早忘了剛才堅決不吃的事情了,大力的猛點頭,飛快的一指:「流疏,還要吃,真的太好吃了。」

然後一整晚某男人一臉幸福陶醉的喂某女人用膳,自己是一口也沒吃,可惜人家愣是不覺得餓,他餓的是另一方面,緊盯著那溢紅的小嘴,他先餵飽了她,再由她來餵飽他,這也很公平啊,賊賊的笑著。

一桌子的人看到快嘔死了,這男人有這麼誇張嗎?就算寵女人吧,也犯不著誇張到這地步吧,他們眼神相互掃視一下,女人就是可怕的毒藥,一定要嚴禁碰觸,一發而不可收拾,看這男人吧,現在已經向妻奴的方向邁進了。

晚膳後眾人在廳裡用茶,那流疏便抱著長歌離開,大咧咧的拋下一句:「各位自便,不陪了。」

輕塵早揮手示意他滾吧,看他那樣子他早胃抽了多少下了,天下男人的臉都被他丟光了,還一臉幸福感動呢,女人啊就是禍水,雖然那個禍水是他的老娘。

長歌見百里流疏抱著她往聽雨軒走去,還以為他走錯了,忙出聲提醒他:「走錯了,藍蕊軒在那邊。」流疏把臉伏在她的脖子上,柔聲開口,那聲音像包了蜜糖一樣甜:「以後你就住在聽雨軒裡,我們很快就會成親了,母后已經同意了。」

「噢。」長歌伸手摟著他的脖子,聞著他身上花草的芳香,沒想到這個真皇后竟然這麼快就同意了,沒來由得伏進他的懷裡,聽著他心跳加速的聲音,喘氣聲微重,不由得疑惑的想著,他不會是又想?人家不要啦,這身子早軟到不行了。

「流疏,你晚上什麼東西還沒吃呢?」某人心裡小鹿亂跳,趕緊找話題。

百里流疏邪魅的一笑,貼著她的耳內吐氣:「有你這道菜就行了,保準吃得滿滿的。」說著一腳踢開房門,早撲到床塌上去了,長歌立刻發出一聲尖叫,人已經被壓倒了,雙手緊箍到頭頂上,絲毫不得動彈,完全成了待斬的小羊羔。

「流疏。」曖昧的軟語,嬌羞的臉蛋,不斷掙扎的身軀,幽幽的女主體香,還等什麼呢,男人早已血脈噴張了,俯下身子化身為一頭色狼,引發出天雷地火。

香甜的吻,糾纏不休的愛戀,滿室的纏綿,旖旎無限,輕輕的嬌吟,燭光搖曳,男人粗重喜悅的吼叫,交織著滿足和狂喜,愛一路延伸下去,無數次的廝纏,直至她軟軟的哀求著,疏,人家不要了,然後昏睡了過去。

輕聞著她的額,潔白光滑的纖背上,留下他無數的吻痕,他專屬的印記,輕輕的滑過去,溫柔的印上,他又燃燒了起來,強行壓抑著自己,柔弱的她怎能禁得起他的索取,好在他們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伸出手樓進懷裡。

「藍兒,我愛你,永遠,一輩子。」

睡夢中的女人好似習慣了他的懷抱,那般自然的蜷縮進去,天衣無縫的契合,她是他的,原來愛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半夜,深睡的人猛然睜開一雙眼眸,屋子外響起輕細的腳步聲,走到門外停住,開口說話:「爺,不好了,地牢裡的那個女人被劫了。」

百里流疏暗叫一聲,自己竟然大意了,明知道那個女人背後還有獨孤桀,卻因為藍兒回來而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緩緩的抽出自己的膀子,輕手輕腳穿衣走出寢室。

月光映射下,紅袖一聲紅衣立在門外,臉色如冰霜一樣的寒,見到百里流疏走了出來,恭敬的垂首:「爺,現在怎麼辦?」

百里流疏冷眉一睇,挑起唇角:「先去地牢中開口再說,走吧。」身形一閃飛快的往外面走去,小心的掩好門。

地牢門前,燈籠高掛,輕塵已經領著三個少年站在牢門前候著了,一見到百里流疏,忙點了一下頭,跟著他的身後一起往地牢裡走去,地牢裡幾個守牢的牢卒已經被救醒了,歪坐在一邊,顯然都傷得不輕,看出來人下手一點也不留情,百里流疏走進去,只見關押雲姬的牢門被生生劈了開來,可見來人功夫十分了得。

百里流疏的唇角掛著冷魅的笑容,回身往外走去,經過牢卒身邊時查看了一下他們的傷勢,並無大礙,領著一幫人回身往府裡走去,回到廳裡,坐下來望向輕塵,眼眸中若有所思。

「怎麼了?莫非你知道是誰劫了那女人不成?」輕塵奇怪的開口問,這男人看來知道是誰劫了地牢,難道真的是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爹爹,他也太猛了吧,竟然和雲姬那種女人搞到一起去,莫非整件事情都是他策劃的,想讓雲姬搞定百里流疏,那娘就可以回到他的身邊。

這男人腦子純屬有病,娘是不愛他,哪裡是因為別的什麼啊,如果有愛,哪裡會離開他啊,就算百里流疏不能和娘在一起,也不代表她就會回到他的身邊啊。

「獨孤王爺?這一整套事情,我相信都是他搞出來的,再沒有其他人了?現在他把雲姬劫出去,那個女人接下來還不知做些什麼呢?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才行,要不然雲霓一定會被他們搞得烏七八糟的。」

百里流疏的漆黑的眼眸高深莫測的盯著遠處的一個亮點,這男人太可惡了,還有那個玉璽不知是不是他盜走的,還是塵兒的手腳呢?

「塵兒,你老實告訴我,我們雲霓的玉璽是不是你盜走的,如果不是你,就是那個男人盜走的了。」

輕塵一聽百里流疏的話,小臉兒一暗,尷尬的撓撓頭,嘟起小嘴兒:「好啦,是我拿的啦,誰讓你先前對人家娘親不好來著,我是實在氣不過才會去盜了那東西,真不知道你們緊張啥,不就是塊破玉嗎?」

輕塵說完,掉頭吩咐一邊立著的少白:「去把玉璽拿來給他吧?」

少白點了一下頭應了一聲:「是的,公子。」身子一退往外走去,很快從隨身的行李中取來玉璽,遞到百里流疏手裡。

百里流疏接過玉璽,沒錯,確實是雲霓的傳國玉璽,這小子也太能玩了,連這種東西都可以偷來玩,掉頭遞到貼身侍衛風的手上,他決定立刻進宮把玉璽交到父皇手裡去,二來把雲姬被劫的事情稟告給父皇。

輕塵眼見著百里流疏站起身來,暗自下定了決心似的站起身來,冷靜的開口:「流疏,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流疏回身迎著燭火靜立著,等候這小子開口,他一定動了惻隱之心,那個男人到底是他的爹爹不是嗎?

「請不要說出他來好嗎?他只是因愛生恨,我會幫你把他送到天諾去的,只是別傷害他,也不要和天諾為敵,因為百姓不想經歷戰爭,會使很多人流離失所的。」

如果皇上知道天諾的王爺到雲霓搞出這麼多的事情,那麼一定會出兵天諾,到時候兩國兵戎相見,最苦的還是那些百姓,他們一定會成為戰爭的犧牲品。

 百里流疏思考了一下,點頭答應了輕塵,是的,如果父皇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出兵天諾,到時候戰爭會毀壞無數的家園的,何況那是塵兒的爹爹,如果傷害了他,以後他們的生活中將永遠也擺脫不了他。

「好,我答應你。」百里流疏點了一下頭,飛快的往大廳外面走去,身後的侍衛捧著玉璽,緊跟著他的身後往外走去,一起進宮去見皇上,皇上半夜被驚動了,知道玉璽找回來了,精神一下子好了好幾倍,忙文流疏玉璽在哪裡找到的,流疏自然不好說出輕塵來,便想了個借口,說是派人出去找回來的,可是那刺客跑了,皇上見玉璽回來了,一時也不去追問其他的事情。

百里流疏又稟報了雲姬被劫走的事情,皇上聽了心內暗驚,那女人整出那麼多事情來,現在竟然跑了,這後果不堪設想啊,立刻命百里流疏天一亮,和南安王北辰王立刻拿出一個主張,準備隨時對付這個女人,要不然雲霓只怕就被她搞得烏煙瘴氣的。

百里流疏點頭應命,天一亮,太監立刻去南安王府和北辰王府宣旨,那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不知又出啥事了,早膳都沒用急急忙忙趕到皇宮裡,才知道雲姬那個妖孽竟然跑了,這可惡的賤女人。

皇后娘娘坐在鳳榻上,臉色焦急的望著下面的兒子:「皇兒,我雲霓可一直是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之邦,千萬不能讓那個女人給毀了啊,你們一定要盡快想出一個對策來,我相信那個女人決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母后,兒臣認為現在立刻挨家挨戶的搜查。」大皇子南安王跪下請示,百里流疏立刻反對:「兒臣認為不可,千萬不能驚動百姓了,兒臣的意思是,以靜制動,那女人既然出去了,她一定會有一番動作的,她在暗出,我們在明處,根本不知她藏在什麼地方,只能等她出手,只要她一動,我們就可以出其不意的擒下她,但是不能驚動百姓了,要不然定會引起恐慌的。」

百里流疏的話立刻得到北辰王的贊同:「兒臣認為二皇兄的話言之有理。」

皇上和皇后娘娘相識一眼,彼此點了一下頭,流疏越來越睿智了,此法可行,千萬不能驚動百姓,若是驚動了百姓必然引起恐慌,就是別的國家也會乘機侵佔的。

「好,就依流疏所言吧,現在我們只有等了,等她動手再做打算,你們都做好準備吧,只要她一露頭,我們一定要給她一個措手不及。」

「是,兒臣知道了。」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想起王府的後花園裡不時傳來開心的大笑聲,空曠的草地上,幾個女人正在放風箏,領頭的正是藍長歌,奔跑在最前面,牽著長長的絲線,天空中飄著一隻色彩斑斕的大蝴蝶,在半空中飛過,長歌飛快的奔跑著,一路嬌笑,身後跟著小鳳還有藍蕊院裡的幾個丫頭,幾個人尖叫著往前跑,不時是傳來大笑聲。

百里流疏一回府就尋著聲音找了過來,見遠處的人兒正玩得不亦樂呼,靜靜的立在樹蔭下等候,藍兒的小臉蛋跑得紅撲撲的,她最近幾天的臉色總是不太好,好像還不太想吃東西,難道今日開心點,就讓她完會兒吧。

不知她是不是病了?心裡擔憂的想著。最近幾天自己忙著找那個女人和獨孤王爺,就連塵兒也領著人出去尋找,可那些人就像失蹤了一般。

百里流疏正想得愣神,遠處傳來驚呼聲:「藍姑娘,你怎麼了?怎麼了?」

百里流疏一抬頭,遠方的身影摔倒在地上,心下一驚,身影一動,人已奔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樓進懷裡,只見她的小臉蛋溢著汗水,竟然昏迷了過去,趕緊抱著奔回前面的,離老遠便大叫了起來,「御醫?御醫?快來。」人已落到聽雨軒,把她小心放在床榻上,蓋好薄被,焦急的等候御醫過來,一會兒功夫,呂管家領著人過來,百里流疏冷硬的催促:「快點,看看她好好的怎麼會昏了呢?」

御醫坐到床榻前,放下藥箱,伸出手給她號脈,只一會兒功夫,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花白的鬍子,笑瞇瞇的其身對著百里流疏打了一個恭:「恭喜王爺了,這位姑娘有喜了。」

「什麼?」狂喜淹沒了他,大手緊抓著老御醫的手,激動得臉都紅了:「你說藍兒有喜了,她有喜了。」

御醫點了一下頭,王爺抓得他好疼啊,這也太激動了吧,忙點了點頭:「是的,她是喜脈。」

娘落誰家卷 119 發生瘟疫

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百里流疏一手執著床榻上佳人的纖手,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原來她懷孕了,他的孩子正生長在她的身體裡,感覺好奇妙啊,起身推掉鞋子爬上床榻,把她樓進懷裡,輕撫著她的後背,從此以後她就只能屬於他的了,誰也帶不走她了,因為他們愛的結晶在她的肚子裡髮根生芽了。

百里流疏桃花一樣俊魅的容顏上閃過如水的光澤,滿足的歎息,在義親王府後花園遇到她的那一次,他就看出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小丫頭,每一次相遇,她都給他一份驚喜,直至毒王峰下,他本來是準備和她一起落崖的,只因為她說連著她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所以他努力的承受著那些傷痛。

現在只等抓住那個賤女人,他們就立刻成親,雙手撫上她那看上去平坦的小腹,生命真是好奇怪,傻笑著。

長歌醒了過來,認真的看著摟著自己一臉傻笑的男人,他是啥意思啊?大白天的摟著自個兒,還笑得一臉花癡,這男人不會是傻了吧,伸出手探到某男的臉上晃了晃,試探的叫了一下:「流疏,流疏?」

「嗯?」流疏應了一聲,原來懷裡的人已經醒了過來,一臉懷疑的瞪著他呢,忙柔聲開口:「怎麼了?」

長歌欲坐起身子,百里流疏偏就不放手,摟著她在自個的懷裡,高興的開口:「藍兒,你知道嗎?這裡有寶寶了。」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語氣是喜悅的。

「啊?」長歌驚訝的掙扎了一下坐起身子,沒想到自己竟然懷孕了,臉色立刻緋紅一片,這傢伙整出來那麼大的動作,想不懷孕都難,可是一懷孕,以後會不會什麼都被禁忌啊。

「人家不想生啊?」長歌嘟囔著開口,百里流疏身子一僵,整個人怔住了,剛才喜悅的心情一下子被衝擊得煙消雲散,她說什麼?竟然不想給他生孩子,什麼意思?

「藍兒?」口氣一下子凌寒無比,身子一動,爬下床榻,藍長歌莫名其妙的望著那僵硬著背影,伸出手又縮回來,什麼意思嘛。

「人家還不是怕你會禁足嘛,至少要保證人家不被禁足,才會想生啊,莫名其妙。」某女人氣得大力的甩到床榻裡邊去,看也不看那男人一眼。

百里流疏一怔,原來她是怕?並不是不想給他生孩子,看自己惹出什麼事來了,忙調轉頭挨過去,陪著笑臉伸手拉那個蒙起臉的小女人:「藍兒,藍兒,被悶壞了,是我想太多了,我給你陪不是了。」

長歌心裡那叫一個委屈,自己都懷孕了,用力摀住自己的臉,我捂。你兒子也別想好過,某女氣悶的發著牢騷。流疏早小心的扯過她的被子,認真的開口:「以後藍兒想到哪裡去,就告訴我,我一定會陪你去的。」

長歌一甩薄被,抬起頭:「真的,不算數的是小狗,不准耍賴。」爬起身來飛快的抓住流疏大手,拉起勾來。

百里流疏看她臉色好多了,也就由著她,現在她可是重點保護對象,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她給他生的,伸出手抱著她坐到床榻邊,俯下身子給她穿鞋子,長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堂堂一個王爺給她一個小女子穿鞋子,這是不是有點寵愛過頭了,就連她都這麼覺得。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聽到長歌嚥氣的聲音,房門被撲通一聲打開了,塵兒飛快的從外面進來,跑到娘親的身邊,大聲的開口問:「娘,他們說你懷孕了,是嗎?」輕塵的小臉蛋上閃過驚奇,想不到娘竟然懷孕了,而他竟然很快就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這感覺怎麼那麼棒呢?最後是女生了,哥哥哥哥的在後面叫著,特爽。

長歌望了兒子一眼,這傢伙大眼睛緊盯著自己的肚子幹什麼,這才多長時間啊,根本還看不到呢?點了下頭:「好像是吧,以後塵兒就會多一個人做伴了。」

「最後是妹妹吧,名字也要我來起啊。」輕塵霸道的開口,百里流疏立刻抗議的開口反駁:「為什麼我女兒的名字要你起啊?」一臉的不滿,他也想起好不好?輕塵一臉賊笑,不讓他起,恐怕你到時候還要求著讓我給起呢?

 屋子裡正在說笑,門外邊響起紅袖輕靈的聲音:「爺,宮裡來人了。」

百里流疏一聽忙攜著長歌和塵兒一起奔前廳而來,廳裡立著的正是皇上的貼身太監總管,一見百里流疏,打著千兒請了安,飛快的開口:「襄親王,皇上讓你即刻進宮呢?」

百里流疏見太監總管的臉色不安,深恐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忙張嘴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太監總管望了流疏身邊的長歌和輕塵一眼,小聲的開口:「聽說百安縣城發生了瘟疫,死傷了不少人,十萬火急的報了上來,皇上和皇后娘娘急得不得了,所以派老奴來傳襄親王即刻進宮。」

百里流疏臉色一變,果然來了,這女人真是太惡毒了,怎麼能害那些無辜的百姓呢,還有獨孤王爺,看來有點走火入魔了,他再這樣下去,非毀了自己不可,輕塵和長歌一聽太監的話,臉色更是難看,要知道那獨孤桀好歹是為了他們才害那些無辜百姓的,自己怎麼也推脫不了干係。

「好了,我們隨你一起進宮吧。」長歌開口說話,要知道她希望盡一點力量幫助那些被害的百姓,要不然自己的良心就太不安了,而且塵兒的醫術很好,他一定會找到辦法解決的。

 百里流疏看了一眼藍兒和塵兒,母后正想見藍兒呢,現在她又懷孕了,他們解決了那個女人後立刻成親,此次正好可以稟明母后,而塵兒呢,醫術高明,只怕此次瘟疫還要用到他地醫術,那就一起進宮吧。

輕塵吩咐少白等三個人留在想起王府裡,自己和娘跟著百里流疏進宮一趟,在宮門前正好碰到神色同樣不好的南安王和北辰王,眾人一起結伴前往鳳棲宮,皇上正在皇后的宮殿裡等著他們呢。

鳳棲宮裡,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心焦如焚,想不到十萬火急的事情,百安縣竟然發生了瘟疫,這一定是那個被劫走的女人搞了出來的,想不到她心思如此歹毒,竟然置百姓的性命於不顧,死傷了那麼多人,眼下可怎麼辦?他們有能力阻止一場發生了的瘟疫嗎?

眾人走進鳳棲宮來,一起給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皇上大手一揮示意眾人分坐兩邊,皇后娘娘抬頭見到塵兒,高興的笑了,只是心情太糟,連說話的精神都沒有,再看到流疏緊挨著的女人,果然生得清麗可人,素雅可喜,點點頭示意流疏領著她坐下來。

百里流疏恭敬的領著長歌給皇上和皇后娘娘磕了一個頭,朗聲開口:「兒臣有事稟報父皇母后。」

皇后娘娘慈愛的笑著點頭:「我兒何事?起來說吧。」百里流疏小心的扶起長歌的身子,喜悅的開口:「回母后的話,藍兒有喜了。」

長歌沒想到這傢伙竟當著這麼多人面說出來了,那臉色噌的一下子紅了,不依的瞪了他一眼,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聽這話,早樂得眉開眼笑,這麼說皇室有後了,太好了,皇后娘娘立刻吩咐:「好,等這件事情處理過後,母后立刻給你們舉行大婚。」

「謝母后」百里流疏笑著扶長歌坐到一邊去,一旁的南安王和北辰王難以置信的瞪大眼,他的手腳也太快了吧,他這做兄長的還沒孩子呢,雲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第一個孩子必須由正室所出,其他的人才有資格生下別吧皇子,正因為南安王和北辰王一直未立正妃,所以眼下並沒有孩子,此次一聽這下子竟然領先了,不免眼紅。

「恭喜二皇弟了。」南安王即使恨得牙癢癢的,也只能抱拳恭喜人家,北辰王亦不例外,同時抱拳賀喜:「恭喜二皇兄。」

百里流疏笑得志得意滿,人生一大快事,就是此時此刻,終於讓兩個笑他有斷袖之臂的傢伙吃了一回鱉,看他們以後還敢隨便笑人,但眼下最要緊的是百安縣的瘟疫,忙抬首望向上首的父皇和母后。

「兒臣聽說百安縣此次發生了瘟疫,不知父皇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百里流疏開口問。

皇上由先前高興的面孔,轉換出一抹冷冽:「我們雲霓一向四季如春,從沒有瘟疫之說,此次瘟疫來得如此突然,朕猜測一定是那個女人搞的鬼,所以準備立刻派御醫前往百安縣去商討對策,所以朕召三位皇兒進宮,看由哪一位皇兒主持這件事情?」

皇上眼光落在大皇子百里流浩的身上,本來皇上是想讓百里流疏帶御醫前往百安縣的,可是眼下藍姑娘懷孕了,自然要人照顧,所以還是讓大皇兒去吧,百里流浩見父皇的眼光落在自個身上,忙站起身來開口:「就由兒臣帶御醫過去吧。」

百里流疏站起身來阻止:「父皇,還是兒臣帶御醫過去吧,大皇兄身負重任,不能有絲毫的差池。」百里流疏的話音一落,百里流冰緊跟著站起身:「父皇,還是由兒臣帶人過去吧,二皇兄眼下根本走不開,而且藍姑娘已有身孕,二皇兄還要照顧藍姑娘呢?」

三位皇子的兼顧之情令皇上和皇后娘娘深感欣慰,因為自己的三個兒子沒有像別的皇室中那樣上演宮斗事件,這讓他們身為父母的很驕傲,皇后娘娘縱觀眼下情況,還是派三皇兒去最合適,因此眸光望向百里流冰。

長歌一看皇后娘娘的意圖,忙搶先一步開口,因為此次幕後指使者是獨孤桀,如果是別人前去,必然牽扯到兩國之戰,還是她和流疏走一趟吧,而且她和塵兒都是醫者,很多事情比他們懂得多,因此飛快的站起身。

「皇后娘娘,請等一下,民女有話說。」

皇后娘娘一聽,忙和藹的望向懷著皇室血脈的女人,示意她開口,長歌忙恭敬的請示:「皇后娘娘,還是有流疏帶御醫前往百安縣吧,小女願意陪他前往。」

此言一出,滿殿的人皆不贊同,因為她身上懷著的可是百里家的第一個血脈,誰也不希望出了意外,因此皇后娘娘立刻反對:「藍兒,這事不行,你有身孕,怎麼能前往瘟疫區呢。」就是長歌身邊的百里流疏也不贊同她這樣做,堅定的搖頭,可惜長歌已經下定了決心,固執的開口。

「皇后娘娘請聽小女一言,其實小女和塵兒來自落霞谷,我的兒子輕塵乃是醫聖雲天衣的弟子,所以小女才自願請命前往,只因不願傷及無辜,請皇后娘娘成全。」

落霞谷?雖然在天諾國之內,可是在雲霓也是赫赫有名的,那個雲天衣可是神醫,想不到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竟然來自那個外人從來沒進過的落霞谷,看來雲霓的疫情可以控制住了,百里流疏亦是一愣,雖然知道塵兒的醫術十分好,但從來沒想到他竟然是雲天衣的弟子,看來此次疫情真是非他不可了,因此忙請命前往百安縣,現在這種狀況,一刻鐘也不能耽擱,多耽擱一分鐘就多了一些死亡的人。

「父皇,就讓兒臣前往百安縣吧,事不宜遲。」百里流疏立刻請命,皇上臉色凝重的點頭,看來只能這麼辦了,好在這母子倆都是醫聖的弟子也不害怕。

「准,立刻著手前往,小李子,傳御藥房把該帶的藥品立刻準備好,挑選二十名御醫帶著,即刻前往。」皇上威嚴沉重的開口,百里流疏立刻點頭領命,百里流冰亦跪下請求陪著二皇兄一起前去天諾,因為二皇兄要照顧藍姑娘,自己可以負責一些東西。

皇上一聽,立刻准了,輕塵和長歌立刻開了一批該帶的東西,以及面罩,大量的黃氏等,一行人火速的趕往百安縣,馬車上,百里流疏摟著長歌的身子,擔憂的開口:「藍兒,你千萬要小心一點。」說完伸出手輕撫長歌的肚子。

長歌給他一抹安定的笑容,回首偎進他的懷裡,輕聲的應著:「我知道了,等這次瘟疫解決了,我們立刻成親好嗎?」

百里流疏緊抱著她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說這句話,嗯,應了一聲,兩個人緊摟著前往百安縣。

百安縣城一片狼藉,哪裡還是當初那個繁花清新的小縣城的模樣,街面上所有的店舖的門都開著,商品拖得七零八落,只有藥材品裡的東西被一搶而空,隨處可見到死人,那些活著的人拉著死去的人傷心的哭啼,長歌等立刻進了縣衙,就連縣令都染上了疾,衙裡的捕快早跑沒了,各家都有死人,所以誰會還有心思管別人啊。

縣衙裡有很多空房子,門前的場地也很大,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命令帶來的侍衛立刻把車上的藥材卸下來,長歌招手示意,這次來的人全部蒙上面罩,另外吩咐把縣衙裡的捕快找回來,必須立刻截斷裡外通道,裡面的不能出,外面的不能進。

百里流冰立刻命令侍衛去吧縣令叫了來,別說染了疾就是死了也請他爬過來,侍衛走進內衙,縣令沒想到兩個皇子全部來了,當下硬撐著身子笨到前面來,撲通一聲跪下來。

「小的該死,不知道皇子們到百安縣來,未能遠迎,最該萬死,請皇子們恕罪。」

百里流疏立刻擺手,都什麼時候了還打著官腔,沉聲命令:「立刻把衙役集中起來,把百安縣的所有通道全部阻死了,不能再有進出現象,這樣瘟疫才有辦法控制。」

縣令一聽,惶恐的爬起身,一搖三晃到前面的大門外,抓起重錘敲起來,鼓響了一會兒,很快從四面八方奔出一些人來,穿著平常的居家服,連捕快服都沒穿,奔到大門口一起問。

「怎麼了,老爺,這時候還敲鼓?」

「皇子們來了,看來要想辦法對方瘟疫,帶了很多御醫過來了。」縣令大人喘了口氣說,十幾個衙役一聽,心裡立刻鬆了口氣,想不到皇上如此神速,而且還派皇子親自過來,看來百安縣有救了。

「老爺,那我們要做什麼?」衙役立刻開口問,縣令指了指裡面:「你們進去吧,看看他們吩咐你們做什麼,現在正需要人手呢?」

衙役一聽縣令的話,立刻奔進去,只見裡面立著很多人呢,正在忙碌著把一堆藥材分類,衙役走到旁邊正準備動手幫忙,百里流冰一招手示意他們站到一邊去,立刻嚴肅的吩咐:「你們幾個分成幾班把各個路口給阻了,不准人流的進出。」

「是的。」立刻有捕頭走出去,領命分佈出去,幾個人飛快的出去辦事,一定要把百安縣的人救回來。

娘落誰家卷 120 原來是毒

輕塵望了一眼已經分得差不多的藥材,小小的臉蛋此時布著少有的嚴肅,很認真的走到百里流疏的面前,仰起臉開口:「現在立刻把秘有的傷患集中到縣衙前的空地上,不能再讓他們和好人廝混在一起,要不然還會有人傳染上的,另外立刻把死了的人全部集中到一處燒燬,包括死者的穿戴之物,然後用石灰潑蓋,千萬不要把屍體四處堆放。」

百里流疏聽了塵兒的話,立刻叫過身邊的紅袖和綠荷,吩咐她們兩個領著侍衛到各處去把那些被傳染的傷患集中到縣衙來,至於那些沒有染疾的好人,都待在各自家中,不得亂跑,這樣才能保證病源不擴散,又讓百里流冰負責帶人把所有的屍體集中到一起燒燬,這件事情除了百里流冰,別人也做不來,因為那些人家不可能隨便交出親人的屍體,好在百里流冰是雲霓的三皇子,那些人心懷恐懼,自然不敢公然抗拒,這樣事情進展得會順利一點,百里流冰立刻領著人走出去。

紅袖和綠荷也飛快的領著人往縣衙外面走去,大街上哭喊聲震天,那些活著的人抱著死去的人聲淚沙啞的喊叫著,紅袖看得心酸,當年自己也經歷過這樣的生死之痛,真的很痛苦,挨家挨戶的通知他們,有病患的立刻抬到縣衙診治,沒染病的呆在家裡不准亂跑。

一時間有病人相互攙扶著往縣衙走去,縣衙的空地上早已架起兩口大鍋在燒熱水,輕塵準備了一堆栝樓,準備放在大鍋裡熬湯,好給病患去污濁之氣。

騰騰火光燃起,白煙飄繞,一時間只聽見大鍋裡水花翻滾,咕咚咕咚的響著,輕塵示意侍衛把栝樓放進大鍋裡,頓時一股辛辣的味道沖天而出,眾人皆站得遠一些。

輕塵示意三個手下,立刻用大碗裝湯,不管是病患還是他們這次來的人,每人先喝一碗,眾人依言而行,每人先喝了一碗,然後依舊蒙著臉忙碌起來,這時候已有病患走進縣衙來,長歌立刻領著小鳳把人按方位頒在縣衙的空地上,因為待會兒人會越來越多,所以一定要盡量的節省空間,要不然肯定不夠用。

病人一安置好,立刻有侍衛送上大碗的栝樓湯,那些染疾的人爭先恐後的搶著喝,即使再苦也沒皺一下眉頭,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自然是無所畏懼的。

人越來越多,人手都不夠忙了,就連貴為皇子的百里流疏也親自動手端湯藥送到病患的手上,整個縣衙內的空地上都坐滿了人,呻吟聲不時的傳過來,哀求聲不斷,紅袖和綠荷也回來了,合著長歌她們一起走到病患當中去安慰這些病人。

百里流疏有些擔心的看著藍兒,兩個人的眸光在半空相會,彼此之間遞過一個會心的微笑,又各自忙碌起來,小小的塵兒更是在人群中不停的跑來跑去,給那些較為嚴重的病患號脈,吩咐一邊的少白記下病人的症狀,回頭統一整理,看看此次瘟疫究竟什麼原因。

小輕塵拉著一個老伯的手,號起脈來,只見那老伯脈硬而虛弱,微則無氣,無氣則榮虛,榮虛則血不足,心不足則胸口冷,臉色臘黃,上吐下洩,還起了血樣的斑塊,斑塊一起,雙眼血紅,硬而結實。

輕塵一邊說著一邊回身問少白:「記下來了嗎?」少白點了一下頭,輕塵放開老伯的手,那老伯一把抓過輕塵的手,央求著:「小兄弟,你給我孫女看看吧,我不礙事,只要能救我小孫女,我就是死了也沒什麼的?」

老伯指著自個身邊怯怯的小孫女,此刻張著一雙大眼睛望著輕塵,那圓圓的臉蛋上布著一股冷硬的韌性,高傲的仰著頭,老伯一拉她的手:「惜香,快過來給小公子號一下脈,看看有沒有大礙。」

輕塵的手拈上她的脈搏,果然和她爺爺的一樣,脈弱特別的虛弱,原來是一樣的症狀,難道這些人都是這些症狀嗎?

輕塵放開小女孩的手,笑著安慰這個老伯:「老伯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出配方的,你千萬不要擔心,她這種症狀,一時之間還不礙事。」

老伯一聽,臉上軟化下來,鬆了一口氣,拉著惜香的小手吩咐她:「快謝謝小公子?」

惜香撲閃著大眼睛盯著輕塵,本來不想開口說話的,可是怕爺爺生氣,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謝謝啊。」

輕塵收起身邊的藥箱子,搖搖頭:「好了,你們不必太擔心了,我會盡快找出配方的?」

這邊正在說話,長歌也在另一邊給病人號脈,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一臉的潮紅,聲音有些沙啞了,緊抓住長歌的手不放,大叫著哀哭起來:「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吧。」

長歌動了一下手臂,可惜那夫人抓得死緊,根本鬆不開,只好放柔聲音安慰她:「好了,我們會救你的,你先鬆開手讓我給你號脈,好嗎?」可惜那女人好像沒聽見,猶自死抓著長歌,那長長的指甲掐進長歌的肉裡,一旁的鳳兒早惱怒了,伸出手準備強行扯下她的手臂,另一邊的輕塵和流疏也驚動了,看到那女人害怕死掉垂死掙扎的樣子,不由得氣憤的準備過來。

長歌衝他們搖頭,現在病人的情緒很脆弱,如果他們一激動,病人就更難控制了,望著空曠的地上坐著滿滿的人,還是把大家的情緒搞好了吧,再次放低聲音:「好了,這位大姐,你先放開手,我是個大夫,我會救你的,你先鬆開手讓我號脈,要不然沒辦法抓藥。」

那夫人一聽長歌是個大夫,兩眼露出精光,好像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立刻點頭鬆開了手,長歌伸出手給她號脈,她一下子安靜下來,整個過程都很配合,旁邊的輕塵和流疏才鬆了口氣。

母子二人挑撿裡面比較重的病患檢查了一下,從宮裡帶來的御醫也檢查了一些人的症狀,然後一起集中到縣衙後面的正廳裡商議對策,這時候百里流冰回來了,那些死人已經清理了,共有七百多人,拉到一處燒了,還在上面潑了石灰粉。

輕塵和流疏把手裡病患的症狀較對了一下,那十幾個御醫也一起把症狀對了一下,幾乎都是差不多的,看來這些人果然是傳染的,不由得掃了廳裡人一眼。

「這症狀看上去並不太像瘟疫?」輕塵的話音落,那十幾個御醫中為首的一人站了起來持反對意見:「老臣認為這是典型的瘟疫,就是傳言中的萬鶴紅瘟疫?」德高望重的老御醫話音一落,其他的人紛紛點頭,認為就是史上曾經出現過一次的萬鶴紅症狀。

輕塵小臉蛋上眉毛輕鎖,不置可否,傳言中的萬鶴紅是因為身上出現一朵碩大的鶴頂紅的樣狀導致病人上吐下洩,可是這些病人身上雖然有斑,可是卻並沒有清楚的顯示鶴頂紅的樣子,只是隨散狀分佈在身上。

「那御醫認為眼下該怎麼處理?」輕塵糾結著,因為他一時也找不到良好的處方,不如聽聽這些老臣的話,看看會不會好一些,抬頭望著對面的十幾個御醫,個個都自視清高,根本瞧不上他們母子二人,那他們就由著他們先折騰一番吧,他也乘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這些頑疾究竟是什麼東西?

「老臣認為立刻煮吳茱萸和半夏給病人服下,只要每日堅持服用半夏湯,相信病人很快就會好了。」

百里流疏望向塵兒,輕塵點一下頭,不管這些病患是不是瘟疫,那半夏湯都能控制住病情:「好吧,那就立刻吩咐人去煮湯吧。」百里流疏聽了立刻吩咐侍衛出去架起大鍋煮湯,御醫等都走出去幫忙。

百里流疏走到長歌身邊坐下來,伸出手握住她,關心的問:「你怎麼樣?身子還受得了嗎?」抬頭見長歌的臉上溢出汗珠子,忙拿出羅錦幫她細心的擦了一下。

「沒事,你別擔心了。」長歌點頭,其實有些疲倦,因為懷孕的人總是容易疲倦,但在這種時候她還是堅持和眾人並肩作戰吧,最重要的這是因為她的關係,才導致這些人受了無妄之災,心裡總是愧疚。

「如果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千萬不要累著自己,好嗎?」百里流疏細心的叮嚀,眼光掃過她的小腹,生怕寶寶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嗯。」長歌點了一下頭,掉頭望向一邊的兒子,只見他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嘟嘴,很是焦急,不由得出聲安慰他:「塵兒,你別急,越急越沒有頭緒。」

輕塵聽了娘的話,臉色緩和了一點,抬頭揉了一下眼睛,望了望外面,天色已經晚了,那縣令大人領著衙內幾個打雜的下人過來請示:「請問襄親王,現在可以用膳了嗎?因為百安縣受瘟疫影響,所以根本沒有什麼上等的菜餚,只有一些家常便飯,希望各位王爺莫怪。」

百里流疏站起身來揮手:「好了,這時候也不講究了,眾人都去吃一點吧,待會兒吃完飯所有的人都到外面去幫忙,把半夏湯分發到病患的手裡,看看今夜會有什麼狀況。」

一時間,大家都站起身跟著縣令往旁邊的花廳走去,雕花桌子上簡單的擺放著幾樣菜餚,小米飯,眾人因為都餓了,誰也沒有講究,該吃的就吃,統統自己動手,流疏先給長歌添好飯,照顧了她,才自行吃了一點。

膳後,所有人都出去幫忙了,百里流冰建議二皇兄先把藍姑娘安置到裡面休息,她不用再出去了,小心肚子裡的孩子,千萬不能出了差錯,百里流疏點頭應聲,不顧長歌的反對,堅持把她安排到後面的廂房裡休息。

「流疏,外面忙成這樣,你說我一個人睡覺像什麼樣子啊?我還是出去和大夥兒一起吧。」長歌還想堅持,其實嘴裡早打哈欠了,流疏拉下她的身子,放在床榻上,柔聲開口:「好了,一切有我和塵兒呢,你就安心休息吧,要不然寶寶會生氣的,會罵我這個父王不知道心疼她娘了。」

長歌被流疏逗得笑起來,靠在他的懷裡,沒說兩句話,便睡著了,流疏輕手輕腳的放下她,走出去,空地上點起了火把,很多人手裡都端著藥碗喝起來,百里流疏四周查看了一番,大致每個人都分發到了,心裡也不免祈禱這是萬鶴紅瘟疫,如果半夏能解最好了,就怕它控制不住啊,不由得心裡提著一根弦,招手示意百里流冰:「我先回去歇一會兒,你在這裡守著,早半夜我過來替你。」

百里流冰點了一下頭,揮手示意他先過去吧,百里流疏走到縣衙旁邊的書房斜靠一會兒,因為待會兒還要起來,怕驚擾了藍兒,所以還是隨便找個地方歪一下吧。

其他人全部留下在外面照顧病患,那些御醫因為年歲已高,都各自找地方歇著去了,但留下年輕力壯的侍衛和輕塵他們在外面觀察這些病患的反應。

半夜時分,長歌正在熟睡中,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尖銳的吵鬧聲,不由得睜開眼,飛快的坐起身了,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小鳳從外面推門走進來,緊張的開口:「姐姐,襄親王染上頑疾了。」

「什麼?」長歌一聽小鳳的話,腦子一陣旋暈,忙滑下地,小鳳過來給她穿起鞋子,看她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忙出聲安慰:「姐姐你別急,你小心點。」話還沒說完,長歌已經跑了出去,只見自己廂房隔壁傳來吵雜聲,飛快的奔進去,圍了一群人,長歌忙扒開人群走進去,書房的軟榻上,流疏虛弱的睡在上面,那臉上果然染上了經斑,輕塵正在給他號脈呢。

「流疏?」長歌撲過去,早哇的一聲哭了,百里流疏本來自己染疾倒沒什麼,一看長歌的眼淚,心疼起來:「紅袖,快把藍兒扶出去,千萬不能讓她感染上?」長歌哪裡願意出去,堅持待在流疏身邊,那紅袖又不敢動手拉她,只能由著她,流疏眼底一抹熱流掃過,拿她沒有辦法,心裡一下子堅持著要活著的念頭,因為他怕她不會照顧自己,不會照顧他們的孩子,這一切可都還要他來照顧呢,不由得沉穩的開口問塵兒。

「怎麼樣?」輕塵秀氣的眉毛一皺,雙眸晶亮如水,臉龐升起神彩光輝:「流疏,看來這並不是瘟疫,而是中毒了。」塵兒的話一落,百里流冰飛快的走到他的身邊大聲的開口:「你說什麼,他中毒了,那為什麼我們大家都吃一樣的飯而他中毒了,我們卻沒有事呢?」

輕塵的小腦袋瓜兒一揚:「這個問題我還沒查出來,但是我知道他中了一種叫孔雀膽的毒,孔雀膽和七步倒混合在一起,使它的毒性變緩,慢慢的使人毒發,看上去和發生瘟疫差不多,這說明外面的人很可能也是中了這種毒,而他們都是過了好長時間了,而流疏身上的毒是剛剛發現,所以還容易查找一點。」

「塵兒,既然流疏中的是孔雀膽,那麼有沒有辦法醫治呢?」長歌眼裡溢著淚水,緊張的望著兒子,如果塵兒都沒有辦法,還有誰能醫好流疏呢,那他們的孩子怎麼辦呢?

「好了,娘,人家有辦法啦,你不要哭得唏哩嘩啦的,他又還沒有事呢?」輕塵掃了娘親一眼,那眼睛都哭紅了,搞搞清楚,這男人還沒死呢,她也沒成寡婦呢,用不著這麼誇張吧。

「你是說,他不會有事是嗎?」長歌伸出手緊拽著兒子的衣襟,害得某小子沒防備並點被她勒死,咳嗽了兩聲示意娘趕快放手,長歌立馬回意過來,規矩的鬆開手:「是不是啊?」

輕塵點了點頭,長歌立刻回身望著床上的流疏,笑著開口安慰他:「流疏,你沒事了,你沒事了,嚇死了,你要是有事人家和寶寶可怎麼辦呢?」

又哭又笑,惹得圍觀的人哭笑不得,不過聽到襄親王沒事,眾人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是接下來的問題是,既然不是瘟疫就不可能傳染,為什麼會有人接二連三的被傳染呢,如果眾人都是中了孔雀膽和七步倒,那麼是什麼原因造成連綿不斷現象呢?

輕塵從藥箱裡拿出一顆藥丸遞到流疏的嘴裡:「好了,這是可解百毒的萬毒丹,眼下還要想辦法重新解那些人的毒,因為萬毒丹總共那麼幾顆,能救誰啊?」

「眼下最要緊的是要找出為什麼會接二連三有人中毒呢?而不是一下子全部中毒,最重要的是為什麼我們和流疏一起吃的,他中毒了,而我們卻沒有中毒呢?」百里流冰百思不得其解。

娘落誰家卷 121 警報已解

百里流疏服下萬毒丹,果然很快臉色就好轉了,精神也好多了,坐起身子,長歌拉著他的手開心的笑:「太好了,流疏,你差點嚇死我。」

流疏摟她入懷安撫了一下:「沒事了,別擔心,我不會拋下你和寶寶的。」說完輕輕放開身子,他要立刻找出這個縣城中毒的謎團,要不然還會有人中毒的。

「塵兒,你去把解藥整出來,看有什麼可解孔雀膽的,我和三皇弟查找根源,務必盡快找到這中毒的源頭,要不然一定還會有人中毒的。」

「好吧。」輕塵點了一下頭,領著三個人往外走去,他需要考慮一下,用什麼藥草替代什麼藥草,因為萬毒丹可是極珍貴的,這麼多人都用萬毒丹,只怕還沒那麼多銀子呢?

百里流疏坐好身子,長歌坐到他的身邊,百里流冰坐到書房另一邊的椅子上,縣令和其他人都站著,縣令大人恐慌的望著襄親王,沒想到襄親王在縣衙裡中了毒,自己一定要小心點,千萬不能被誤認為自己下毒的。

「二皇兄,你說為什麼你中毒了,而我們大夥兒都沒事呢?」百里流冰眉峰一挑,望向襄親王。

百里流疏沒開口,長歌坐在一旁氣憤的怒哼:「難道是他們下在某一樣東西上了?」

「你說什麼?」襄親王和北辰王耳內一震,同時開口問,長歌莫名其妙的掃過兩個男人的臉龐:「說什麼?我是說他們是不是把這藥下在一種東西上了,那種東西誰吃到了就中毒了,而沒吃到的人就沒有中毒。」

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恍然大悟,不錯,正是這個原理,那藥確實是下在某種東西上了,這東西是什麼呢?

長歌一聽樂了,自己隨口一句話竟然蒙對了,不由得開心的笑起來:「那這樣吧,流疏把自個兒今晚吃的菜和我們吃的菜排一下,看看有哪些東西不一樣的?然後一一去查找?」

「好。」兩個王爺異口同聲的開口,這裡正好就是書房,筆墨紙張什麼也不缺,流疏立刻埋下頭把自己晚膳吃的什麼東西寫下來,而另一邊的北辰王也寫了一下,兩個相比較了一下,只差了兩種菜,一種是丁花菜,一種是銀耳,百里流疏立刻吩咐那縣令把這兩樣東西送到輕塵的手裡給他檢查一下是否有毒?

縣令立刻奔出去,他雖然也中了頑疾,可好在現在已經找到病源,只要找到病源就沒什麼可怕的,因此縣令倒覺得自個兒身子好多了,飛快的出去吩咐廚房裡的廚子把備用的丁花菜和銀耳送到前面那個小大夫手裡。

先前還瞧不上眼呢,想不到卻是一個神人,五六歲大的孩子醫術竟然如此高超,百安縣此次多虧了他呀。

輕塵正在苦思冥想,好在萬毒丹中已經有大部分東西可以替代了,只有一株天靈草不知用什麼替代,正在煩惱,只見廚房裡的廚子遞過來兩樣蔬菜,丁花菜和銀耳,眼睛頓時一亮,這銀耳可真及時啊,可以替代天靈草使用啊,因此眉開眼笑,立刻開出藥方,遞到少白的手上,吩咐他到藥材堆裡把這單子上的藥全部找出來,少白立刻接了過去。

輕塵一抬頭見那廚子還拿著那兩種菜站在邊上呢,忙奇怪的問:「怎麼了?」

那胖廚子恭敬的開口:「老爺讓我把這兩樣菜拿來給大夫檢查一下是否有毒。」輕塵瞄了一眼,搖頭:「沒毒,你看這兩種菜這麼新鮮,哪來的毒啊,拿回去吧。」

胖子聽了不由敬佩的望著這小孩子,誰家生的神人啊,聽說是那位漂亮的夫人生的孩子,咋就這麼聰明呢,搖著頭往後面走去,輕塵招手示意衣昊站過來,吩咐他,待會兒藥配齊了,就把這些藥放在大鍋裡煮,煮到一個時辰之後開始服藥,每人只服半碗,便可解掉孔雀膽的毒性,衣昊點頭應著。

輕塵往裡面走去,書房裡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聽了胖廚子的話,正在另想東西呢,可就是想不到,輕塵走過來,清了清嗓子,很認真的開口:「其實你們忘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

書房裡的人一下子望著他,長歌更是心急的催他快點開口,輕塵笑著開口:「水,很多人都會把藥下在水裡?」

「水?」百里流冰一怔,先前他也有想過水這個問題,可是就像昨晚上的事情,為什麼只有二皇兄一個人中毒了,而其他人沒事呢:「可是如果下在水裡,為什麼有人沒事,有人出了問題呢?」

「那就說明她們想製造恐慌,有的井裡下了毒,有的井裡沒有下毒,誰吃了有毒的水就中毒了,而那些沒吃有毒的水,就好好的,所以才會引起恐慌?」

輕塵的話音一落,百里流疏立刻邪眉冷睇,指了指桌上的茶盞:「昨天我好像喝了茶?」

輕塵招手示意那胖廚子走過來,開口問他:「這茶水和昨兒晚上燒菜用的水是一口井裡的嗎?」

胖廚子想了一下,搖搖頭:「不是的,昨天晚上燒菜用的水是我們縣衙裡面一口小井打的,後來因為不多了,所以就到外面的大井裡打了水進來燒開水的。」

胖廚子的話音一落,眾人頓時鬆了口氣,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會心的笑,總算把難關度過去了,只要找到根源就不害怕它了,心裡繃著的弦頓時鬆了開來,百里流疏掉頭問塵兒。

「你那解藥沒問題吧?」

「沒事,已經在外面大鍋裡熬了,很快就好了。」輕塵點了一下頭應著,小身子已經往外面走去,百里流疏牽著長歌和百里流冰一起往外面走去。

縣衙空曠的場地上,百姓們激動的開始言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由,根本不是所謂的瘟疫,原來是被人下毒了,而且解藥已經研製出來了,眾人一時間開心的笑了。

高大的鐵架上架起的兩口大鐵鍋裡不時的冒著熱氣,散發出藥香味,分坐在地上的病患因為看到了希望紛紛伸長脖子望向這邊,輕塵看看估計一個時辰差不多了,便吩咐少白,立刻開始分派下去。

此時所有站著的人全部動手,一碗一碗的藥送到病患手裡,那些百姓見尊貴的皇子們竟然親自把藥送到他們這些老百姓的手裡,一時間連聲說謝,感動得直掉眼淚。

等到所有的人都服完藥了,百里流疏站到前面的高台上大聲的開口:「各位鄉親們,此次百安縣的事情總算過去了,各位等身上的毒解了都各自回家吧,對於這次在中毒事件中死去的人本王會稟報給皇上,做出適當的補貼,所以各位回去也不要太傷心了,這次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人群裡有想到死去的親人而流淚的,有那激動得流淚的,一時間唏吁聲一片,百里流疏再開口:「這次中毒是因為有人在井裡下了孔雀膽,所以各位鄉親們回家後,先不要取井裡的水,本王立刻派人下去檢查,等接到解禁的通知再取水,好嗎?」

所有人都點頭,百里流疏便回身吩咐縣令,立刻把衙役招回來,看縣城內一共有多少眼水井,一口都不能漏,全部封起來,等到檢查一口解禁一口,對於那些被下毒的井會立刻下藥混合解去它的毒性。

縣令立刻吩咐衙內的小史前去吩咐衙役,縣令已經服了解藥,整個人好多了,再看下面坐在地上的人,有年輕力壯的已經站起身了,身上的紅斑也已經退了下去,伸出手扶起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向著百里流疏他們拜了一拜離開縣衙各自轉回家中去了。

百里流疏望了一眼空曠的場地,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伸出拳頭和三皇弟擊了一下,兩個人同時大聲的笑了起來。

「好了,現在我們去檢查那些井水吧?」輕塵看著後面的兩個大男人放鬆下來,笑著提醒他們,還有井水的問題呢,等解決了再樂吧。

「走吧。」長歌領先往外走去,百里流疏忙追著她的身子清冷的開口:「你慢點,你可不是一個人。」長歌不耐的回瞪了他一眼:「百里流疏,你有完沒完了,現在才兩個月,他還不知啥樣子呢,你緊張個啥啊?」

百里流疏訕笑一下,伸出手扶住她:「還是小心點好,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父皇和母后也饒不了我不是嗎?」

後面的百里流冰和輕塵看到前面長得俊逸的男人一臉吃癟的樣子,不由得好笑的搖頭,男人啊,你真是太可憐了。

 百安縣一共有三十六口古井,其中大井十八口,小井二十八口,大井被下了三口,小井被下了十八口,總之在大家累死累活的情況下,總算打到了被下毒的井,化解了井裡的孔雀膽,所以百安縣又平靜下來了,只是平白無故的死了幾百人,還害得一個縣城的人驚慌不安。

解除了百安縣的危情,一行人回京,百里流疏和長歌還有輕塵坐在馬車裡,長歌趴在流疏的腿上,望著小小的塵兒,從上車的時候到現在,他的臉上就沒好過,長歌小心的開口問:「塵兒,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輕塵的小腦袋瓜兒輕輕的掃了娘親一眼,望向百里流疏:「這次雖然解除了警報,但是你別忘了,那個女人還在外面呢,她隨時還會反彈的,現在必須抓住他們。」

「抓他嗎?」長歌遲疑了一下,如果抓住他怎麼辦?難道殺了他給那些人報仇嗎?先別說他是他的爹,但說他的身份可是天諾的王爺,如果殺了他,只怕麻煩就大了,兩個國家的人都要陷入戰爭中了。

「不,把他引出來讓他回雲霓去?」輕塵柔聲開口,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對那個人下手的,他只是不懂得愛罷了。

「他會回去嗎?絕不可能。」百里流疏搖頭,如果他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那麼早就回去了,都堅持到這一點了,他又怎麼可能回去呢?

「我會讓他回去的。」輕塵點了一下頭,眼神有些飄渺,其實他有辦法讓他回去,只是一直未那麼做而已,心裡好像並不希望他永遠的忘了他和娘,他到底是生了自己的那個人,所以才會一直容忍他的糾纏不休,但這一次就讓什麼都結束吧。

百里流疏和長歌互相凝視了一下,看著兒子那雙略帶憂鬱的眼神,看來塵兒已經有辦法了,只是那個男人怎麼會出來呢?他不可能出來吧?

「他怎麼可能出來呢?」長歌遲疑的問。

「這次回京城,你們向太后請示大婚,他一定會出現的。」輕塵肯定的開口,只要娘成親的消息傳到那個人的耳朵裡,他一定會趕來的,到時候他就把他送回天諾去。

「塵兒?」長歌不好意思的斜睨了流疏一眼,兒子這是幹什麼啊,哪有這樣推銷自個的娘親的,輕塵的話倒是正合百里流疏的意,點了一下頭:「好,這次回去我會讓父皇母后為我們主婚的,肚子裡的小寶寶也著急了。」

輕塵粉嫩的小臉蛋上布著淺淺的傷心,卻又帶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娘親終於要屬於另一個男人了,他來古代的意義終於實現了,她現在很幸福,可是那個男人呢,他終將忘了他和生命中曾經有一個喜歡過的女人,視線掉向馬車外,夕陽的餘輝斜照在林蔭道上,路邊野草叢生,散發著淺淺的金黃,天氣轉涼了。

馬車如離弦的箭般疾使而去,他們回京城直接進宮,然後再回襄親王府。

到了京城,一行人立刻進宮去見皇上,因為皇后娘娘也想知道這次瘟疫的情況,皇上便去了鳳棲宮候著他們,等到大家走進鳳棲宮,皇上和娘娘早滿面笑容的等著他們呢,百里流疏牽著長歌和百里流冰還有輕塵一起跪下來給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兩人同時開口,長歌和塵兒也隨著他們磕了頭。

皇上滿臉笑容的一揮大手:「皇兒快快請起,這次去百安縣立了大功,父皇和你母后知道都很高興,尤其是小塵兒更是功不可沒,說吧,想要什麼,朕一定重重有賞。」

輕塵忙乖巧的磕了一個頭,清脆的開口:「謝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哈哈大笑,招手示意輕塵走過去:「你這個鬼靈精怪的小傢伙,過來。」

輕塵走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身邊,皇上伸出手拉了他站到自己的身邊,疼愛的開口:「塵兒以後是疏兒的孩子了,就叫朕皇爺爺吧。」

百里流疏一見,性感的唇角上揚,噙著溫暖的笑,琉璃眼底閃著晶亮,想不到父皇母后如此喜歡塵兒,他們一定會為自己和藍兒主持大婚的,臉上越發透著誘人的光澤。

「皇爺爺。」輕塵立刻乖巧的大叫了一聲,掉頭又叫了一聲身邊的皇后娘娘:「皇奶奶。」皇后娘娘早疼惜的把他摟進懷裡了。

 「好了,塵兒想要什麼東西呢?這次你可立了大功,只要塵兒開口說出來的,皇奶奶和你皇爺爺一定會答應的。」皇后娘娘認真的開口。

輕塵一聽,小臉上掛奸魅的賊笑,立刻乖順的望了望皇后娘娘:「皇奶奶,我想讓皇奶奶和皇爺爺給我娘她們主持大婚。」

皇后一聽輕塵的話,掉頭望向身邊的皇上:「聽聽這小子多會利用機會啊,真是個精明的傢伙。」皇上朝皇后娘娘點頭,皇后娘娘掉頭望了下面的流疏和藍姑娘,正抬頭望著她們,神色間稍有些緊張,孩子都有了,不會還以為她會為難他們吧,點頭允諾。

「好吧,本宮讓欽天監看看最近有什麼好日子沒有?」皇后娘娘的話音一落,百里流疏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和藍兒反覆折騰的親事總算有著落了,一旁的南安王和北辰王都抱拳向百里流疏道賀,百里流疏笑得志得意滿,人生的一大快事,莫不是洞房花燭夜。

「兒臣謝過母后。」

百里流疏立刻拉著長歌給皇后娘娘磕頭,皇后點了一下頭,掉頭吩咐鳳棲宮的總管太監:「去把欽天監叫來,看看最近有什麼好日子沒有?」

「是的,皇后娘娘。」太監總管飛奔出去,鳳棲宮的大殿上一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皇后娘娘拉著輕塵的小手不時的逗著他說話兒,輕塵心裡暗悶,若不是為了娘才懶得被當猴耍呢。

而另一邊的皇上便出聲詢問他們此次到百安縣的情況,雖然在奏折裡已經寫明了,可還想聽聽當時的情況,百里流疏恭敬的笑著開口:「其實根本沒什麼,就是上次從地牢裡跑出去的那個女人在百安縣城的井水裡下了孔雀膽和七步倒,使得吃水的人中毒了,因為他在有些井裡下了,有些井裡沒下,所以中毒的人就陸陸續續的出現了,所有人便以為是發生了瘟疫。」

「喔,原來是這樣,那個女人太可惡了,你們一定要盡快想好一個辦法抓住她,千萬不能再讓她出來為非作歹,害得我們又費人力又費財力。」

「是,父皇,兒臣一定會盡快查出來的。」三個皇子恭敬的垂首應了一聲。

娘落誰家卷 122 擦肩而過

皇帝的話音落,欽天監跟著太監身後走進來給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臣恭請皇上和皇后娘娘聖安。」

皇后娘娘擺手,示意欽天監起身,隨後開口問:「你幫我查一下最近有什麼好日子沒有?」欽天監聽了皇后娘娘的話,拿出隨身帶著的皇歷翻看了一下,出言:「十日後便是黃道吉日,宜婚嫁。」

皇后娘娘一聽,這會不會太趕了,十日的時間能準備什麼東西呢?不由得示意欽天監再查一下,欽天監往後翻看,必須三個月之後,百里流疏一聽,三個月之後,就算他能等寶寶也不能等啊,到時候肚子大了可怎麼辦呢?

百里流疏忙上前一步開口說話:「母后,就選十日後的黃道吉日吧,兒臣這就回去準備,不會委屈了藍兒的。」

皇后娘娘一聽兒子的話,再想想三個月的時間,那肚子裡的孩子早大了,確實不妥當,自然疏兒執意要選在十日後,那就十日後舉行大婚吧。

「好吧,既然你們選中十日後,母后也不好反對,那就十日後吧。」

百里流疏一聽母后同意了,立刻高興的拉著長歌的身子,走到大殿正中給父皇和母后磕頭:「謝父皇和母后成全。」

小輕塵站在皇后娘娘的身邊,也乘機大聲的開口:「謝謝皇奶奶的成全。」

百里流疏揩著長歌和輕塵告安回襄親王府,一時間眾人都知道十日後大婚的消息,整座王府頓時沸騰開了,喜氣洋洋,這一次不同於前一次,因為王爺喜歡藍姑娘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現在藍姑娘又有了身孕,只有正妃才可以產下皇室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王爺的心思再明白不過了。

 呂管家立刻吩咐下人開始各處打理,皇后娘娘也派太監把一應相關的東西從皇宮送了過來,賞賜的一堆的東西也送到了,有給長歌的,也有給輕塵的,總之兩母子眉開眼笑的搶著把玩,當初在天諾皇宮得到很多東西,後來因為要救塵兒的命,連夜逃出了王府,大部分東西都沒有拿,現在又有了,尤其是長歌,更是見錢眼開的笑瞇了眼睛。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珍珠瑪瑙亮得晃眼,打開的箱子裡足足有大半箱子,這回她們發財了,長歌拿起一件金器放在嘴裡咬了一下,正好流疏推門走了進來,看她滑稽的樣子,不由得笑著搖了一下頭。

「藍兒,你幹嘛呢?」高大挺拔的身子已經走到了長歌身後,伸手拿下她手裡的東西,長歌不依的再次搶了回來:「人家看看真的假的,你幹嘛拿下來啊?」

「到前面的正廳去看看那些衣料子吧,給你多做一些衣服,看你喜歡什麼樣式的?」伸出手拉著她的身子往外走,長歌不情願的放下手裡的小金人,跟著流疏的身子往外走,回頭看到兒子正把小金人往懷裡放,不依的大叫:「藍輕塵,你敢拿我的小金人試試。」

輕塵根本不看她,小手兒又到大箱子裡翻找起來,長歌氣得冷哼,瞪著旁邊的男人不滿的發牢騷:「都是你啦,那個小金人被那個小混蛋給搶去了。」

「好了,回頭再讓人家給你鑄一個就是了。」百里流疏拉著她往前面的正廳走去,不以為意的安慰她,想要那東西還不好辦嗎?只要她喜歡,就是天上的月亮也要撈一個給她啊。

「真的,說話不算數的是小狗。」長歌較真的加了一句,跟著流疏的身後踏進襄親王府的大廳,大廳裡一併排的下人,手裡都捧著上等的絲綢還有名貴的煙霞羅,長歌張大嘴巴看得目瞪口呆,走過去一一伸手摸了摸,都是上等名貴的好料子,用手觸摸了一下,細膩潤滑,柔軟得如嬰兒的肌膚般無暇。

「流疏, 這是哪裡來的?」長歌指了指一併排的布匹問身邊的男人,真的好漂亮啊,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哪一個都是最好的,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啊。

「是母后派人送過來的,你看看喜歡什麼料子,宮裡的人已經過來給你做衣服了?」流疏寵溺的看著她,以後他會讓她過好日子的。

「隨便做多少嗎?」長歌的眼睛都笑彎了,唇角掛著碩大的笑花,雙眸閃著晶亮緊盯著那些布匹,伸出小手兒認真的比較了那些煙霞羅,選那些比較清新淡雅的做了好幾套,又選上等的絲綢做了幾套,然後心滿意足的點頭。

「好了。」做了有十幾套呢,都可以輪流換著穿了,流疏不贊同的搖頭,掉頭吩咐一邊的宮裁:「給王妃每樣做一套,做一些簡潔的花樣,要不同樣子的。」

「什麼?全都做一件,那不就有?」長歌咬著手指兒數過去,不是要做好幾十套衣服嗎?這是不是太誇張了,忙去扯流疏的手臂:「太浪費了吧,少做一些吧。」

「沒事,難道藍兒不喜歡嗎?」百里流疏慵懶的開口,琉璃眸子閃著引誘的光澤,長歌掉頭望了一遍,天哪,怎麼會不喜歡呢,是太喜歡了好不好?哪一個女人不喜歡時裝啊,還是不同花樣的時裝,真是讓人無法選擇啊,好吧,這可是他要寵著她的,以後別說她浪費咐的,立刻點頭:「好吧,好吧,都做一套。」

「過來給王妃量一下吧。」百里流疏冷硬的望了一眼宮裡的御裁,示意她們給長歌量身子,幾個宮裡來的巧手立刻恭敬的走過來,認真的給長歌量了一下身子,退了下去。

襄親王府裡到處掛著大大的紅燈籠,燈籠上貼著紅雙喜字,在陽光中招搖的輕晃著,僕人們不停的忙碌著,最忙的就是聽雨軒,這裡是流疏他們的婚房,因此從裡到外的整理了一遍,本來準備用藍蕊院作新房的,後來長歌建議藍蕊院讓給塵兒居住,他們就把新房安設在聽雨軒,而這幾天長歌再次住到藍蕊院裡,因為塵兒堅持讓娘陪幾天,再加上要等獨孤王爺,所以流疏只好同意了。

夜已黑,星辰密佈,卻沒有月亮,無月的夜晚,星星更多,好像閃爍著的點點火光,半空籠罩著一層霧氣,身邊薄霧纏繞,整個襄親王府樹影婆娑,寂靜無聲的府邸裡,偶爾一陣風吹過,燈籠在風裡搖曳,飄飄忽忽的映照出斑剝的樹影,顯得格外的鬼魅。

藍蕊院裡,長歌正在燈光下和兒子小鳳講笑話兒,百里流疏被他們給趕走了,因為他待在這裡實在太可惱了,總是不讓長歌安安份份的說話兒,所以他們一氣把他給攆出去了,本來還不肯走呢,被塵兒拿出不願把他娘嫁給他的事,給嚇走了。

「娘,以後你嫁給他可夠你受得了,這男人一定特別纏人?」輕塵唇角掛著淺笑提醒那個一臉沉醉在幸福中的女人,長歌不以為意的蹙嘴:「不會啊,他很好啊,到時候我會有辦法對付他的,你就用不著操那份心了吧。」

輕塵心裡悶哼,真是個過河拆橋的女人,不過只要她幸福,他就開心了,小同從旁邊走過來,給他們娘倆倒了些茶水,隨之坐了下來:「好了,娘倆就不用再爭了吧,只要姐姐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

「謝謝你,鳳兒,你一直陪著我走到今天,姐姐真的好感激你喔。」長歌抓住小鳳的手,感激的說。

小鳳忙擺手,她本來就是個丫頭,被她們不嫌厭,當成親人一樣的照顧著,她才感覺到開心呢:「好了,別再說了,以後我們都會幸福的。」

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輕塵的小臉蛋忽然一凜,舉起小手噓了一下,長歌和小鳳立刻噤聲,只見輕塵聽得越發認真了,秀氣的眉一挑,淺淺的開口:「他來了。」

長歌一怔,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見到他該說什麼,還是不要見吧,伸出手拉住兒子的手,兒子安慰性的拍拍她,一切有他呢,小鳳早已經站起身來。

輕塵清朗的開口:「既然你來了,就現身吧,也用不著躲躲藏藏的了。」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門吱呀一聲被氣體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高大俊挺的男人,一臉的憔悴,雙眸充血,那臉上鬍鬚叢生,烏黑一片,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前,望著屋子裡的人,眸光直盯著長歌,她如此的快樂,為何生活在義親王府,卻是那麼的不開心呢,難道一切都是他的錯嗎?

他也愛她啊?也願意給她想要的一切,為什麼她不快樂呢?而且他們連兒子都有了,可是這個兒子連自已這個老子都不認,竟然和那個男人一唱一合的,這讓他怎麼不傷心難過呢?

「你來了?我們一直在等你。」輕塵甜笑著開口,這個男人並不好過,那狹長的鳳眉糾結成凌亂的眉峰,桃花眼眸失神而充血,那雙涼薄的唇此刻完全失去了血色,怔怔的站在門前,已沒有了從前的英挺狂放,有的只是讓人心疼的失魂。

「等我?」獨孤桀的眼底帶著一絲淺淺的企盼,唇角挑起一抹笑,他其實何嘗想害那些百姓啊,以前他可是一個關愛百姓的人,因此還被封為義親王,可是不這樣做長歌就不會跟他回去,可是現在竟然傳出她要嫁給那個男人了,這使得他憤怒,他想過他們可能設了一個局在等他,可是他無法不來走這一趟。

即便是龍潭虎穴,他也要親自過來一趟,他不死心,為什麼她不給他一個機會呢,為什麼非要現在就嫁給那個男人呢,他的心好疼,獨孤桀一想到這裡,手指按壓到胸前,腳步蹌踉了一下,走到雕花圓桌邊坐下來,小鳳趕緊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他的手邊。

「王爺,請用茶。」獨孤桀抬起頭苦笑,就連這個丫頭都是獨孤家的,可是他們通通都不願意呆在義親王府,而要跑到這裡來。

「小鳳,下去備幾樣菜過來,再準備一些酒來,我們要喝一點。」輕塵掉頭吩咐小鳳,小鳳飛快的走了出去,看到自家從前那個英俊狂傲的王爺變成這個樣子,自己心裡也不好受,還不如去做事情呢。

「塵兒,難道你娘真的要嫁給那個男人嗎?」獨孤桀伸手抓住輕塵的小手,那雙眼睛卻直視著長歌,一眨也不眨,帶著很深的強迫感,不容她躲避的強硬。

「你想多了,我們只是想引你出來。」輕塵軟軟的開口,獨孤桀聽了立刻露出一抹欣喜的眸光,直落到塵兒的小臉龐上,他很認真的看著他,唇辮間挑出炫耀的笑:「塵兒,你說的是真的嗎?」

長歌在一邊不依的叫了一聲:「塵兒?」輕塵並沒有看娘親,小臉蛋兒直直的望向拉著他的男人,他只是想讓他過一個開心的晚上,過了今晚,什麼都不會有了,他再也記不得他是他的兒子,她是他的側妃。

「嗯,好了,你別想太多了,待會兒我們一家人一起喝杯酒慶祝一下吧,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在一起用過膳呢?」輕塵的小臉蛋上布著空靈的笑,獨孤桀的臉上一下子閃過光輝,他就知道兒子一定不會認別的男人的,再怎麼說他都是自個生的,最後的關頭還是會幫自己的,這是那個男人做夢也不會想到的吧,獨孤桀狹長的鳳眸中閃過得意。

長歌冷盯著兒子,不知道兒子使的什麼花招,心裡氣惱的冷下臉來,可惜旁邊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根本不理她,只顧著一起笑起來。

「塵兒,等我們用完膳,一起帶你娘離開這裡好嗎?」獨孤桀小心的開口,心裡帶著緊張,不知塵兒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回去,只要塵兒回去,長歌一定會跟他們回去的。

沒想到塵兒竟然爽快的開口:「好,我們一起離開吧。」這下長歌可生氣,飛憐惜的站起身來,盯著兒子,冷哼著:「塵兒,你做什麼呢?娘要生氣了。」

「娘,你給我坐下來,難得的一起吃飯,耍什麼脾氣。」輕塵銳利的開口,小臉蛋上擺著少有的狠厲,長歌倒被他嚇了一跳,只得氣恨恨的重新坐了下來。

這時小鳳領著芊芊和晶晶走進來,每人手裡都捧著一個托盤,走到雕花桌邊,把菜餚一一擺放在雕花桌子上,另準備了酒和三個酒杯,等東西擺好,輕塵揮手示意她們都下去,小鳳便領著兩個小丫頭走出去。

「來,娘親,今天晚上我們陪父王好好用一頓膳。」輕塵伸出手去拿過酒瓶倒了三杯酒放在三個人面前,獨孤桀一聽塵兒竟然叫他父王了,心裡激動得差點掉下眼淚了,想不到這小子竟然叫自個兒父王了,他終於等到兒子的叫聲了。

「好,兒子,就衝你這杯父王,我們一家三口幹一杯。」獨孤桀高興的端起酒杯,輕塵聽了他的話忙端起酒杯,並催促娘親也端起杯子,長歌雖然不情願,也不知道塵兒搞什麼名堂,但看到他們二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只好不甘不願的端起來和他們碰了一下。

獨孤桀領先一揚脖子喝了下去,輕塵怔怔的望著他,如果細看,一定可以看到他眼底隱隱的淚光,卻適時的用酒杯擋住了,飛快的把杯中的酒喝下去,而長歌只抿了一點進去。

獨孤桀因為高興又拿起酒來倒了一杯,開心的望著輕塵:「塵兒,父王今天真是太高興了,我的塵兒終於叫我了。」說著一揚頭又喝了一杯,準備再去倒酒。

輕塵忙壓著他的手:「父王少喝一點,這酒喝多了並不好。」

「塵兒真是關心父王啊,以前父王做的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一定會統統改掉的,一定會好好待你和你娘的。」獨孤桀握著兒子的手,望向長歌,眼眸流轉間帶著眷念,他喜歡她的嬌聲笑語,義親王府裡只要有她一定會熱鬧起來的,那裡太冷清了。

「也許有一天你會忘了我們的?」輕塵望著他英挺怒放的臉頰,伸出自已的手撫摸上他的臉,光潔如玉,自己是不是也從未給過這個男人機會,只是他和妨相遇在不該相遇的時候,所以兩個人最終才會擦肩而過吧。

「不會。」獨孤桀甩了甩頭,好奇怪啊,他記得自己沒喝多少酒啊,頭怎麼那麼昏呢,調轉頭很認真的望著長歌,挑唇而笑:「長歌,本王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你放心,本王絕不會再辜負你的,只要你不喜歡的,本王以後絕對不做。」

長歌無言以對,她和他早已經過去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會是流疏的妻,伸出手撫上小腹,這裡已經有了一個孩子,就像當初對塵兒一樣,她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的。

「父王,那個女人哪裡去了,再不能讓她出來害人了?」輕塵小心的開口詢問,生性獨孤桀警覺,淺淺的笑著開口問。

獨孤桀倦意襲上心頭,晃著腦袋輕聲告訴輕塵:「其實父王也不願意傷害那些百姓,可是你們又不理父王,父王好心急,塵兒,你知道嗎?父王真的好想你回到義親王府去,隨便你和你娘要什麼父王都會答應的,就是不要不理父王,好嗎?」

輕塵見他快趴到桌子上去了,生怕他睡著了,忙緊追著問:「父王,那個女人呢?」

獨孤桀抬了一下頭望著兒子再開口:「兒子啊,那個女人住在最好的酒樓裡呢。」說完撲通一聲趴到桌上睡著了。

長歌小心的指著桌上的人問兒子:「他怎麼了?」

娘落誰家卷 123 雲姬被懲

輕塵望了趴在桌上的人一眼,眼裡染上一層霧氣,伸出小手輕輕的撫上他的微側的臉頰,心疼的開口:「他醒來後再也不會記得你和我了,永遠忘記生命中曾經有我們這樣的兩個人。」

「你給他下藥了。」長歌睜大眼,看兒子好像有些哀怨,伸手拉過他的小身子摟進懷裡,柔聲的安慰:「是我不好,塵兒,是我害得你和他不能在一起的。」

輕塵忙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就算他記得他們,他也不會回到義親王府去安分守己的做個小王爺的,這會子倒惹得娘親擔憂了,趕緊放鬆了口氣:「好了,娘,別想多了,以後他再也不會來了,我們應該高興才是啊。」

「可是他怎麼辦啊?」長歌指了指桌上的男人,小心的問,生怕他突然站起來,或者下的藥沒讓他失憶。

輕塵拍拍娘親的手,朝門外冷冷的開口:「進來吧,別站在外面了,把他帶走吧。」

隨著塵兒的話音一落,從外面閃進兩個人來,正是孤獨桀的兩個手下,刀光和劍影,一看王爺趴在桌子上,以為出事了,臉色一沉,聲音冰寒:「王爺怎麼了?」

輕塵冷睨了他們兩人一眼,走到獨孤桀的身邊,伸出小手抱了他一下,輕聲的說:「你們把他帶回天諾去吧,他在雲霓做的事情我會幫他善後的,另外他醒來後再也不要提到我們的事情,他不會再記得的。」

刀光和劍影看著輕塵摟著王爺的樣子,心裡有點感動,忙恭敬的點了一下頭:「是的,小王爺,我們知道了。」說完走過來,一左一右架起獨孤桀的身子往外走去,眨眼消失在夜空裡。

輕塵回身走到長歌的身邊,偎進長歌的懷裡,帶著傷感開口:「娘,以後他再也不會記得我們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長歌用力的抱著兒子,母子倆靜靜的待著,小鳳推開門走進來,身後跟著百里流疏,大步走到娘倆的身邊,關心的問:「藍兒,你們沒事吧。」

長歌搖了搖頭,撲進流疏的懷裡,輕聲的念叨:「塵兒給他下藥了,他不會再記得我們了,所以塵兒有些傷心。」

百里流疏回身又把輕塵抱進懷裡,柔聲開口:「塵兒,以後我會代替他把那一份愛補償給你的,所以用不著難過。」

輕塵撲哧一聲笑了,伏在百里流疏的懷裡:「誰難過了,只是有點傷感而已,傷感懂嗎?」

百里流疏和長歌一起笑起來,這臭小子真是的,人家給他一點關心都不接受,究竟是什麼孩子啊,長歌想起最後孤獨桀說的話,立刻開口告訴流疏:「快,那個女人現在在雲霓最好的酒樓裡呢。」

「真的?」百里流疏一聽到這個消息,哪裡還敢耽擱時間,趕忙放開長歌的身子,吩咐小鳳好好照顧長歌休息,自己往外走去。
輕塵亦起身跟著他往外走,到門外叫了一聲:「少白。」三個人立刻現身,往前面走去,前面的正廳裡百里流疏早已經召集好府裡的侍衛。

「走吧」百里流疏冷聲開口,大踏步的走出去,身形一閃躍上門外的高馬,身後的人陸續的跨上馬緊跟著百里流疏的身後一起往雲霓最好的酒樓策馬奔去,輕塵他們不甘落後,早緊隨著他們身後狂奔而去。

雲霓最大的酒樓,名為五鳳指,因為它的外形很獨特,有些像美人的玉指一樣,酒樓為了招攬生意,所以起了一個吸引人眼球的名字,不過這一招倒真是挺管用的,很多人慕名而來,所以五鳳指成了雲霓最好的酒樓。

月影斜射在五鳳指,即便是夜已深,但酒樓裡仍有人在喝酒,不過樓裡很安靜,可看出客人的修養都很高,百里流疏領著侍衛走進五鳳指酒樓,那掌櫃的抬頭一看,立刻認出是襄親王爺,飛快的從櫃檯裡鑽出來,恭敬的迎上來:「小的不知襄親王爺大駕光臨,請問襄親王爺這麼晚了帶人來有什麼事嗎?」

百里流疏臉色一沉,眸光凌寒的掃到掌櫃的臉上,完全無視他的笑臉,聲音冷硬的開口:「你們酒樓裡可住著一個這麼高長得很漂亮的姑娘?」百里流疏比劃了一下雲姬的身材。

掌櫃的想了一下,立刻點頭:「是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住在二樓雅間裡。」

百里流疏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像雲姬那麼漂亮的女人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雖然雲霓是個出俊男美女的國家,可是沒有哪個貌美的女人像她那麼膽大妄為,敢一個人住到酒樓裡去的,因此除了她,再不作第二人之想。

「快,立刻帶我們過去。」百里流疏沉下聲命令掌櫃的,掌櫃的這時候哪敢怠慢啊,飛快的走在前面,把百里流疏和他的侍衛帶到二樓上去,一直走到最東面的雅間。

百里流疏示意侍衛輕一點,吩咐掌櫃的前去敲門,掌櫃的趕緊敲了敲門,門裡好半天沒動靜,掌櫃的以為她睡著了,再敲了敲,還小聲的叫了一下:「姑娘,你睡了嗎?」可依然沒有聲音。

百里流疏臉色一凝,暗叫一聲不好,只怕在樓下的動作驚動她了,這女人跑了,忙上去一腳踢開門,床上果然空空如也,窗戶打開著呢。百里流疏衝到窗戶前,外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不由氣恨的一捶窗框。

「又讓這該死的女人跑了。」陰沉著一張臉抬腳往外走去,那掌櫃的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輕手輕腳的掩好門,跟著他們的身後往樓下走去,百里流疏走到樓下,迎頭見輕塵走進來,身後跟著三個少年,手裡拎著的正是那個逃跑的女人,此時臉色一片慘白,卻絲毫掙扎不得。

「塵兒怎麼會知道她要跑啊?」百里流疏的冷漠的眸子起了些微的變化,轉換了幾分暖色,開口問輕塵。

輕塵不以為意的掃了那俊美驕傲的男人:「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來抓她,她本來就是個疑神疑鬼的人,自然要跑啊,所以我就守在樓後面了,果然見她從窗戶跳下來了,所以一下子就擒住了。」

雲姬咬牙切齒的怒瞪著輕塵,這母子二人毀了她的一切,先是做娘的搶了流疏,現在這小鬼又抓了自己,而且整件事如果不是他那個爹在後面撐腰,她一個人有這膽量整出來嗎?

百里流疏揚起唇角,勾勒出絲絲冷寒之氣,凜冽如一個地獄的修羅,狠盯著對面的女子,陰森森的露出一嘴白牙:「雲姬,你真是找死,當初逃了為什麼不走呢?」

雲姬望了望百里流心一眼,心如死灰,一切都是因愛生恨罷了,只因為自己的不甘心,不甘心他被別的女人佔了,所以才會走得越來越遠,現在只怕自己難逃死罪了,不由仰起臉狠決的笑起來:「百里流疏,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愛那個賤女人,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嗎?」

輕塵一聽到這女人罵自個的娘親,氣不打一處來,飛快的撲過去,掃了她一記耳光,軟音一喝:「賤人,你算什麼東西,心如蛇蠍,竟然還敢罵人。」

百里流疏的眼眸亦變得混厚起來,大聲的命令身後的侍衛:「立刻把她帶回去。」侍衛走過去押著雲姬往外走去,百里流疏走過來拉著輕塵的手一起往襄親王府而去。

回到襄親王府,百里流疏吩咐輕塵回藍蕊院去,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就行了,他回去和他娘好好睡覺吧,輕塵點了一下頭,領著少白他們回藍蕊院去了,百里流疏手一揮示意把雲姬押到王府的大牢裡去,自己緊跟著她的身後一起往地牢走去。

雲姬眸光絕望的望著他,即便是絕望,她還是那麼貪慕的緊盯著他,百里流疏知道夜長夢多,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留不得,如果把她留到父皇和母后手裡,那麼她必然像瘋狗一樣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獨孤桀身上,那麼塵兒所做的一切都等於白費,父皇一定會出兵討伐天諾的。

百里流疏示意侍衛把雲姬押到刑房裡,自己坐在對面的高墊上,陰森森的望著她,雲姬只覺得頭皮發麻,此時他的眼神陰暗殘狠的猶如一隻餓狼,令她恐慌,她從沒有看過這樣子的他,一直以為他是溫柔的,即便狠烈,也是那種讓人承受得了的狠,可是此刻看他的眼神,恨不得食了她的瘋狂,她只覺得身上一陣惡寒。

「你要幹什麼?」雲姬顫抖著聲音開口,掙扎著欲逃開緊箍著自己的大手,小聲的哀求起來:「流疏,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一定會回到山上去,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百里流疏薄唇一抿,邪笑著揚眉:「當初你逃了,本來就該安份的待在山上,沒想到你竟然還跑到這裡來搗亂,所以只有死路一條。」

雲姬掙扎著大聲的開口爭辯:「都是那個獨孤王爺命令我的,我是無辜的,求求你饒了我吧。」

百里流疏根本不理她,望向一邊的侍衛,輕聲的開口示意:「把這個女人綁到架子上,竟然膽敢陷害當朝的皇后娘娘,你若不是一個人,就該滅九族。」

侍衛聽了王爺的命令,動作麻利的把雲姬綁到牆邊的架子上,雲姬害怕的搖晃,可惜那木架子結實無比,動都不動一下,她連聲哀求:「這些都不是我的主意,是那個孤獨王爺的主意。」

百里流疏一聽她的話就來氣,如果這女人留到父皇面前一定會惹麻煩的,臉色黑沉下來,可惜雲姬根本不知道這層道理,仍在旁邊一徑的大聲的哀求,把責任推到孤獨桀的身子,如果她能咬牙什麼都不說,受到的懲罰或許能輕一點,可惜她不知道這個道理,下了死命的往獨孤桀身上推。

百里流疏低喝一聲,吩咐一邊的侍衛:「給我把她的嘴阻上,好好侍候她一頓鞭子,讓她的嘴巴沒事亂說。」百里流疏的貼身侍衛風,立刻走過去拿起地上的一塊髒布就塞進雲姬的嘴裡,百里流疏的話一傳到她的耳朵裡,她就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看來流疏要保住那個王爺啊,自己根本不該往他身上推啊,這樣只不過死得更快而已。

鳳已慢慢的從牆上拿下一根粗壯的馬鞭下來,一圈一圈纏繞在手上,看在雲姬的眼裡,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雖然自己害了別人,可是真臨到自己的頭上,難免害怕啊,恐慌的掙扎,此刻她完全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重要的是旁邊那個男人面無表情的望著這一切,原來他的心更冷漠,更殘忍。

啪的一聲,鞭子擦過地面,掃到她的身上,立時熱辣辣的痛苦穿透全身,她疼得咬牙呻吟了一聲,可惜嘴裡阻著布使她發不出絲毫的聲音,然後馬鞭一下接一下的抽動在她的身上,她痛苦的想掙扎,想喊叫,可惜什麼都做不了,整個身子都動不了,原來被打是這麼痛苦的事情,她寧願他們給自己一個痛快,也不要受這種折磨啊,眼神祈求的望著流疏,給我一個痛快吧,我只求一死。

可惜旁邊的人津津有味的望著,根本就不理她,好像在看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不,比看事不關己的事情還不屑,唇角間是令人髮指的寒氣,鄙夷的冷掃著她,輕冷的聲音穿透她的耳朵。

「怎麼樣?滋味還好受嗎?你不是最喜歡害人嗎?怎麼這點就受不了啦,你給我記住,下面還有很多呢,我會讓你一一嘗一下,讓你到下輩子投胎都記得永遠不要害人,既然害人,這一切你就要受住,有什麼痛苦的。」

百里流疏說完不解氣的掉頭望向風,狠狠的叫了一聲:「給我打,使勁打,這個賤人太可惱,害死了多少人啊,太可恨了。」

風聽了王爺的話,哪裡敢有半點意見啊,早揚起鞭子再抽了起來,雲姬只覺得整個身子好像泡在鹽水裡一樣痛苦,不由得抖著身子流淚,她已經知道錯了,下輩子她一定會記得不再害人了,他們給她一個痛快的死法吧,可惜流疏聽不到她的話,就算聽到了也未必理她,看見她腦袋低垂了下去,掉頭吩咐另一邊的侍衛:「給我把她潑醒。」

一句話落,旁邊的人一提水桶,一整桶水都澆到雲姬的頭上,身子冰淋淋的再次清醒過來,風已經停住手了,流疏望了牆上的刑具一眼,眼睛瞄到那個夾手的木夾,邪魅的笑著示意風取下來:「把那個東西拿下來,給我好好伺候她一下,她壞就壞在那雙手上,這次的下毒事件裡,死掉了七百多個人,就把她的手廢了,給那些人賠罪。」

百里流疏的話音一落,雲姬的一張臉慘白得磣人,那東西她是知道的,夾在手上會讓人痛苦得恨不得永遠不再為人,十指連心,比抽打在身上的馬鞭痛苦多了,不由得拚命的搖頭,可惜百里流疏根本不理她。

兩個侍衛走過來,一左一右給她帶上木夾,兩個人站在兩邊,用力的拉起來,只見雲姬頓時雙眼突起,就是嘴裡塞住布,那聲音還是嗯呀的傳了出來,淒慘的哀嚎,眼淚如雨而下,用力的甩頭,兩個拉木夾的侍衛雖然有些不忍心,可是王爺不出聲,他們可不敢放緩動作,依舊用力的拉著,雲姬很快疼得昏迷了過去,被水潑醒了,再拉,一陣,一陣,很快整個人就是再拉也不醒了,百里流疏起身,歎息一會,雲姬別怪我心狠,只怪你和那個獨孤王爺惹到一起去了,為了保全他,只好犧牲你了,要不然兩國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百里流疏站起身吩咐牢裡的牢卒:「好生看著她就行,死活不要管她,反正以後也是要斬的。」牢卒一聽這話,自然不再去理會,百里流疏領著侍衛走出地牢往自己的聽雨軒而去,本來想去看看藍兒,可夜已經很深了,他們娘倆一定休息了,還是等明兒早上再過去吧。

藍蕊院裡,長歌摟著兒子輕塵睡在床榻上,正在盤問拿雲姬的情況呢,緊拽著輕塵的手臂:「塵兒是怎麼知道她會逃的呢?」小輕塵打了一個哈欠,實在不想理旁邊吵鬧的女人,夜已經很深了,人家要睡覺了,這個女人有完沒完了。

「塵兒?」長歌見兒子不理她,乾脆坐起身來威脅他。

輕塵掉轉身子無奈的拉下她:「好了,其實是流疏他們太招搖了,你想啊,那個女人本來就精明,再加上她幹的就是缺德的事情,自然格外小心了,所以我猜他們的動作肯定要驚著她,她武功不錯,一定會從窗戶逃出去的,所以便在後面窗戶下守著,沒想到那個女人果然事先知道了,從窗戶往下跳,這樣不是被我們逮個正著了嗎?」

「喔」長歌瞪大眼,滿意的點了一下兒子的腦袋瓜子,高興的誇他:「還是我們塵兒聰明,後來王爺把她關到地牢裡面去了嗎?那她要是說出獨孤桀來怎麼辦?」

長歌又想到一個問題,立刻開口追問,小輕塵忍不住央求著她:「娘,人家實在太累了,你讓我睡覺吧,明兒個再討論好嗎?」

長歌嚴肅的反對:「不行,除非你把這個問題告訴我,我就不問了,否則?」

又準備坐起來了,小輕塵痛苦的真想打昏這個可恨的女人,可他不敢啊,只好憋屈的開口:「流疏會想辦法讓她說不出來的,他說一切由他來搞定,好了,再說我就翻臉了。」飛快的掉轉身子睡覺。

長歌嘟了一下嘴:「不說拉倒,死小子,白養你了。」氣恨恨的睡覺。

娘落誰家卷 124 大婚之喜

第二天一大早百里流疏就進宮去了,把雲姬被抓的事情稟報給皇上,說明了自己嚴刑拷打過後,那女人一口咬定整件事情都是她一個人所為,皇上自然不相信一個女人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不過對於這女人咬緊牙關不說出那個幕後指使人的骨氣倒頗加讚賞。

百里流疏心內冷哼,那女人有骨氣倒好了,說不定她還用不著受那麼大的罪了,雖然自己有些不忍心,可一想到她的惡劣,就氣惱得恨不得再給她一頓鞭,若非她懂這些下毒的暗招,那獨孤桀就算有那心,也沒那能力,最關鍵的是他不能把獨孤桀擺到檯面上來,只好犧牲那個女人了。

百里流疏稟報過皇上,本想回府,卻有那鳳棲宮的太監過來稟告,說皇后娘娘有請,百里流疏又去了鳳棲宮,原來母后不放心,把成親的事詢問了一下,並告訴他鳳冠霞帔很快會送到襄親王府上去,百里流疏忙跪謝了皇后娘娘。

「兒臣謝過母后。」

皇后娘娘招手示意百里流疏走過去,伸手握著他的手,淺淺的歎息一聲:「疏兒,以後你就是大人了,要做爹爹了,母后知道你從小不願意親近母后,母后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疏兒,母后不能告訴是為了什麼原因,但是請相信母后是真心愛你們的。」皇后娘娘說完眼裡染上一層淚花,百里流疏不禁有些動容,想到藍兒肚子裡的孩子,還沒生出來呢,自己都恨不得給他全天下最好的,由此可見天下間父母的愛是最真心的,不由得軟化了以往的冷硬。

「母后,是兒臣的不是,不該害母后傷心,以後兒臣會好好孝敬母后的。」百里流疏伸出手摟著母后的身子,他從來沒發現自己的母后如此的瘦弱,卻擔負著不為人知的事情,他以往是太冷漠了。

「好了,母后聽到疏兒這麼說很高興,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母后會親自去給疏兒主婚的,以後要好好對藍兒,還有塵兒,他是個好孩子。」皇后娘娘叮嚀百里流疏,百里流疏唇角扯出笑意點頭,他會好好對待他們娘倆的,不,還有肚子裡的一個呢,不由笑得更開心了。

「兒臣告退了。」百里流疏輕聲的開口,皇后娘娘點頭,揮手示意兒子回去吧。

皇后娘娘望著他的背影,她的貼身嬤嬤細心的說:「娘娘,襄親王爺好像開朗了很多。」

皇后娘娘點頭,心裡很高興:「是啊,那個女人改變了他,他熱情了很多,再不是以前那個冷漠的疏兒,做母親的看著這一切,真是太高興了。」

百里流疏回到襄親王府時,那母子倆正在藍蕊院裡鬥法呢,一邊一個蹲在桌邊,雙眸盯著雕花桌上的一個瓷形的娃娃,很可愛的小瓷人,不知從哪裡來的。長歌飛快的伸手,塵兒比她更快一步搶到手裡,得意的笑著:「這下歸我了。」

「不行,再來一遍,看誰先搶到就歸誰。」長歌立刻耍賴,伸出手去拉兒子的衣袖,嘴兒嘟了半天高:「塵兒,再來一遍,剛才不算。」

「不行,你已經賴了三次了,怎麼每次都這樣啊。」輕塵堅定的搖頭,仔細的把玩著手裡的小瓷人,可愛極了,笑瞇瞇的樣子,一個梳著小辮子的小女孩兒,白皮膚,大眼睛,小嘴兒,翹鼻子,怎麼看怎麼可愛。

長歌眼饞的盯著再看一眼,眼珠一轉,低低的和兒子商量:「要不然這個先給我,回頭我肚子裡生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女生,也借給你玩玩,怎麼樣?」

輕塵漂亮的大眼睛上翻了一下,覺得自己沒吃虧,她要的是自己這個死東西,而她要送自己一個活玩具,怎麼看都是自己佔了便宜,因此爽快的把手裡的小瓷人遞到長歌的手上。

百里流疏站在門邊看著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女人為一個瓷人就把肚子裡的小寶寶給賣了,下次會不會連他這個相公也一起賣了呢,大踏步走進來,長歌仰起臉,笑著把瓷人遞到流疏的面前:「流疏,快看,我準備就給你生個這麼漂亮的女兒,你看怎麼樣啊?」

百里流疏低下頭打量她手裡的小女孩兒,確實漂亮得讓人喜歡,他看了一眼就喜歡了,難怪她們娘倆一起動手搶,不由寵溺的點頭:「好啊,到時候我給她起個好聽的名字。」

小輕塵站在一邊,立刻抗議的大叫:「不行,她的名字我來取。」

百里流疏斜睨了他一眼,堅決不贊同,自己好歹生了一回女兒,憑什麼讓他給起名字啊,搖頭,伸手摟起長歌的身子,堅決的不同意:「不行,這是我女兒,為什麼給你起名字啊,要起,也等你長大娶一個再起。」

「這話是你說的,到時候你會求著我讓我起的。」輕塵狂妄的拋下一句話,大搖大擺的走出去,百里流疏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那個走出去的小背影,他會求著讓他起名字,做夢了吧,一臉賊笑。

「長歌,明天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了,今天母后會把鳳冠霞帔送過來。」百里流疏把頭埋進長歌的脖子裡,惹得她咯咯的嬌笑,好半天推開他的頭,把瓷人放在桌子上。

「流疏,你會一直對人家好嗎?以後不管人家做了什麼都會原諒嗎?」長歌擔憂的開口,這一成親就是一輩子的事了,他真的會永遠對自己好嗎?而且再也不娶別的女人嗎?長歌歎息一聲,自己這樣子不知道屬不屬於婚前恐懼症。

「嗯,我會一直對藍兒好的,這是一輩子的約定。」百里流疏知道她現在心裡有些不安,因此給她絕對的承諾。

「喔,那我就放心了。」長歌的小手指在流疏的胸前劃來劃去的,總算鬆了口氣。

兩人正在親熱的說話,屋子外面響起婢女紅袖的聲音:「爺,牢裡的那個女人死了。」

百里流疏一聽這話,細長的眉峰一挑,眸光閃爍一下,掀唇而語:「派兩個人給她買一副好棺材,把她好好的葬了吧。」紅袖在外面應了一聲點頭,轉身往王府地牢走去,長歌聽了紅袖的話,心裡有些黯然,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死了。

 一切都因為一個愛字,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只因為愛與不愛的一線之差,而害得自己送掉了性命,長歌心裡不由得惋惜。

「流疏,人家心裡有些難過。」長歌伏在流疏的懷裡,心裡閃著淺淺的傷心,她一點害人的心都沒有,可惜那個女人卻死了。

「藍兒,別想太多了,她本來就該死,只能說她的心是邪惡的,如果她本著一顆善良的心,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百里流疏安慰長歌,拉著她去前面用膳,整個府邸從裡到外一片忙碌,鮮艷的紅映襯得院子隆重而華麗,就連小丫頭們都穿著紅色喜氣的羅裙布衫,呂管家忙碌的在前面的廳子裡收賀禮,這次是放開了大辦,所以朝堂上文武百官的賀禮不時的送過來,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堂堂襄親王大婚之喜,那些官員的賀禮自然不同,這從不時抬進來的大小箱子可以看出來,整個襄親王府的三座空院已經全部擺滿了,長歌看得咋舌,不時的小聲問流疏。

「天哪,這些人究竟送了多少東西啊?這些東西只怕夠我們吃喝一輩子了。」

百里流疏看著她可愛的神情,越發的心間充滿柔情,伸手拉她到花廳去用膳,府裡所有的事情都有精明能幹的呂管家呢,用不著他們操心,她只要當好一個乖巧的新娘子就行了,那呂管家一直是百里流疏的貼身太監,武功底子不錯,為人又很精明,所以整個襄親王府被打理得妥妥當當,一點用不著百里流疏操心。

下午,南安王北辰王的賀禮也送了過來,禮單呈到百里流疏的手裡,長長的一溜兒,擺了幾個大箱子,皇后娘娘賞賜的東西也下來了,最珍貴的就是那一套大紅繡著鳳凰圖案的鳳冠霞帔,紅得耀眼,那金線勾勒出的鳳凰展翅欲飛,看得人眼花繚亂。

長歌愛不釋手的撫摸著,不由自主的貼著臉頰仔細的摩挲,好柔軟光滑的料子啊,開心的笑著上下翻看,捧起那鳳冠,沉甸甸的,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珍珠,當中碩大的一顆夜明珠,散發出栩栩的光輝,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了。

「流疏,這個東西以後歸我了嗎?」長歌掉頭問邊上看禮單的男人,流疏抬頭笑著點了一下:「當然是你的了,你可是誥命王妃啊。」

「噢」某女睜大眼睛,想像著若是把這頂鳳冠帶到現代去,一定會轟動整個世界的,可惜帶不回去,再歎息了一聲,小鳳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小聲的問:「姐姐,你歎息什麼啊?」

長歌回過神來,自己幹嘛想著要回現代去啊,在這裡有人疼有人寵的,身份又尊貴,風風光光的生活一輩子,有愛自己的相公,還有自己的孩子,立刻笑著說:「沒什麼,姐姐發發感慨而已,馬上就要成親了,以後就要被人管著了。」

一句話惹得流疏和小鳳笑起來,這女人總算有點知覺了,屋子裡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至晚上,皇后娘娘又派了宮中的女官過來,怕襄親王府裡的人不懂細節的地方,因此吩咐女官過來主持一下,裡裡外外的檢查了一遍,大致上沒出什麼錯,只簡單的調整了幾個小毛病。

大婚當日,長歌還在被窩裡睡覺呢,小鳳已經把她拖出來了,長歌揉著眼睛不滿的開口:「鳳兒,這麼早起來幹嘛,再睡一會兒吧。」說完撲通一聲又倒了下去,小鳳不好意思的朝人家女官笑了一下,再次把長歌的身子拉起來:「姐姐,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怎麼都忘了?」

「大婚難道就不讓人睡覺了嗎?」長歌氣恨恨的開口,坐著不動,小鳳乘她沒倒下去之前,飛快的拉她的身子坐到床榻邊,幫她穿起鞋子,長歌搖晃著身子站起來,打著哈欠嘟嚷:「為什麼古代人結婚都要半夜爬起來?」

小鳳也不去理她嘴裡念叨的啥,只顧伺候著她淨面,因為待會兒,女官大人要給她刮臉,就是用一條蠶絲從臉上滾過去,把臉上的汗毛全部拔光了,使臉上的皮膚更光潔亮麗。

長歌被小鳳安排到躺椅上,又閉上眼睛,以為小鳳讓她再休息一會,女官緩緩走到她的身邊,把熱棉巾捂在長歌的臉上,真舒服啊,某人歎息了一回,可隨即而來的卻是她殺豬似的尖叫,整個人清醒過來,睜大眼睛望著身邊被她嚇了一跳的女官大人,雙手摀住心口,驚疑的開口:「襄王妃,怎麼了?」

「不是,你這是幹什麼的?」長歌指了指女官手裡細細的長線,剛才就是這東西在她臉拉來拉去的吧,沒事用一條線在她臉上拉什麼啊?心裡哀嚎,一張俏麗的臉蛋讓過一邊去。

「給王妃淨面啊,這樣王妃的臉孔看上去會更光潔。」女官平復心口的驚嚇柔聲解釋。

長歌立刻想起來,這就好像現代的面膜差不多了,把臉蛋給整光潔了,可這太不人道了,竟然用一根細線生生的把臉上的汗毛給拉光了,她堅決不要這樣,立刻搖著頭:「我不要這個。」

「姐姐」小鳳忙去拉長歌的手,可惜某女生生的摀住自己的臉不鬆手,女官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早已經亮了,算了,既然襄王妃怕疼,那就不做這個了,還是給她整妝吧,掉頭吩咐身後的宮女:「把這個撤下去。」

「是的,姑姑。」小宮女恭敬的點頭,把女官手邊的金蠶絲和水盆還有棉毛巾全部端了下去,女官示意長歌坐到銅鏡前,她要給王妃盤一個適合戴鳳冠的髮式,要適合臉頰還要飄逸令人印象深刻的,雙手利落的在長歌頭上盤起一個別緻靈巧緊貼著頭頂的九鳳髻,耳邊留兩綹鬢髮,自然的下垂,好似飄逸的蟬翼。

長歌望著銅鏡裡的髮式,映襯得整張臉柔媚嬌情,宮中女官示意身後的宮女打開自己隨身帶的妝品袋,裡面的胭脂水粉唇紅,什麼都有,柔聲開口請長歌掉一個方向,長歌依言面朝女官,只見她沉穩的開始給長歌上妝。

 長歌只覺得臉上癢癢的,這個宮中女官在她的臉上又抹又擦,真不知道會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最重要的是她沒吃早膳呢,早早化好妝了,不是沒法吃東西了嗎?想開口問一下,又怕太唐突了,因此忍著。

一直等到女官開口說好了,長歌是身子又歪了,腰又斜了,總之是累得快倒了,掉頭望向鏡子裡的自己,才知道那麼累還是值得的,因為此刻鏡子裡的自己是那般的雍容華貴,一張臉明艷動人,萬千嫵媚風流不已。

「姐姐,你真漂亮。」小鳳不由得叫了起來,走到床榻邊拿起鳳冠走過來給長歌戴在頭上,真是流光璀璨,光華照人,只是這鳳冠好重啊,長歌差點沒跳起來,把它給拿下來,一戴上去整個脖子都沒辦法動了,再穿上大紅的喜服,一下子光彩照人,皎若朝霞,秀色可餐。

宮中女官見新娘子打扮好了,從雕花桌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象徵吉祥富貴的蘋果,放在長歌的手裡,然後告退走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長歌和小鳳兩個人,長歌望了望身邊已經沒人了,拿起蘋果張嘴咬了一口,小鳳立刻大驚失色的開口:「姐姐,你怎麼能吃了這個呢?」

長歌不悅的掃了她一眼:「吃這個怎麼了,我現在肚子都餓死了,一大早上就被你們拉起來折騰,難道還不能吃個蘋果了,呆會兒再找個放在手裡吧,這個先讓我填填肚子吧。」說完大口大口的咬起蘋果來。

小鳳認命的又跑到旁邊去找個蘋果來,長歌手裡的蘋果早剩下個蘋果核了,肚子還是餓啊,一大早爬起來折騰能不餓嗎?

「鳳兒,怎麼還不拜堂啊,要等到什麼時候啊,人家要吃飯。」長歌不滿的抗議,小鳳差點沒暈過去,有這種人嗎?新嫁娘成親這一天除了晚上和夫君的交杯酒,並不吃任何東西,怎麼到姐姐這裡就變了呢,完全一副餓死鬼投胎。

「姐姐,還沒到吉時呢。到了吉時王府的嬤嬤會過來接你的,不過應該快了。」小鳳安慰她再等一會兒,兩個人正說著話,藍蕊院的幾個小丫頭湧進來給長歌道賀,看著盛裝打扮的長歌,不由得發出聲聲讚歎,這小小的滿足了長歌的虛榮心,笑點著頭謝過丫頭們的好意。

娘落誰家卷 125 皇位風波

吉時一到,王府裡四個上了年紀,身份體面些的嬤嬤走進藍蕊院裡,給長歌磕了頭道了喜,示意小鳳給王妃蓋上紅蓋頭,一邊一個攙扶著往前面正廳走去,小鳳跟在她的身側,一路上聽著耳畔的道賀聲,一聲高過一聲,身邊走過忙碌的下人。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百里流疏一身鮮艷奪目的新郎服,俊逸的容顏布著令人心醉的笑容,傲立在大廳之中接受賓客的道賀,皇后娘娘高坐在主位之上,南安王和北辰王分坐在皇后娘娘的手邊,那些文武百官阿諛奉承的紛紛上前打招呼,百里流疏的雙眸緊盯著大門之處。

等到那俏麗的影子一出現,早飛奔過去迎接進來,嬤嬤把新娘交到新郎的手上,也就各自退了下去,小輕塵靜靜的立在一隅看著這一切,心裡是開心中帶著酸楚,竟有一些嫁女兒的感慨,這個女人總算被人接收了去,以後自己海闊天空任魚躍了。

上面早有侍儀官站在皇后娘娘的身邊,開始行儀式,清冷的聲音響起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隨著三聲響過,兩個人被送進新房裡,新房安設在聽雨軒,裡裡外外的掛滿了大紅燈籠,到處喜氣洋洋。

幾個嬤嬤走進新房裡,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拿起金桿遞到新郎的手裡,齊聲開口:「請新娘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百里流疏早迫不及待的挑起了長歌的紅蓋頭,那張臉嫵媚俏麗的讓人驚艷,比平常清麗中多了一抹華貴迷人,靈動的眸子不停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新房裡被佈置得金碧輝煌,紫檀雕龍鳳燭高高燃起,映出紅艷艷的燭光,高大的紅木龍鳳喜床上鋪著大紅的喜被喜枕,到處是一片耀眼的光輝。

「流疏,人家好餓,可以吃東西了嗎?」安靜了半天的人一開口就打破了室內的旖旎氣氛。

流疏一見她的頭快抬不起來了,揮手示意室內的嬤嬤和小鳳她們都退下去,等到眾人走了,忙上前拿下長歌頭上的鳳冠,長歌立刻鬆了口氣,大聲的開口:「這罪可真不是人受的。」站起身走到桌前,上面擺了好多點心呢,伸出手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裡。

百里流疏忙拉著她走到一邊,兩個人還沒喝交杯酒呢,親自倒了兩杯酒:「藍兒,來,這可是我們的交杯酒。」

長歌立刻點頭,這交杯酒確實要喝,忙接了過來,兩個人喝了交杯酒,這下某女再也不客氣了,正式開動吃東西,百里流疏哭笑不得的望著那個奮不顧身和食物戰鬥的女人,這就是自個的洞房嗎?忙開口提醒她小心點,長歌一邊吃,一邊嗯嗯呀呀的點著頭,完了一摸肚子停下來,終於飽了。

百里流疏怕她噎著,倒了水遞過去,長歌道了聲謝接了過來,大口的喝了下去。

流疏寵溺的望著她,大手一揮把她擁進懷抱裡,那小小的唇瓣上還沾著些糕點,俯身飛快的舔上那唇角,整個人往床榻邊移去,長歌的聲音不時的傳出來:「哎呀,人家的衣服啦,你幹嘛要撕呢。」然後是流疏的邪媚狂妄的聲音:「家裡有好多呢,就是為了方便撕啊。」

新房門外的人倒了一大片,天哪,原來那個看起來一本正經又冷漠的王爺竟然這麼色啊,南安王和北辰王從地上爬起來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下次要好好奚落這個假仙的男人。

第二日長歌睡得正香呢,流疏伸出手捏住某女人的鼻子,慵懶的叫著:「藍兒,快起來了,我們該進宮拜謁父皇母后了。」裡面的女人氣得一甩頭,飛起腳踢過去,他奶奶的,昨兒個晚上折騰了人家好幾次,最後要不是以孩子為借口,還不知折騰到什麼時候呢,這會子又開始叫魂,下次堅決不結婚了。

百里流疏身子一讓,伸手握住那白皙的小腳,仔細的撓著她的小腳心子,長歌立馬醒過來,笑著開口求饒:「好了,人家起來了,別抓了,別抓了。」

睜開明亮的眼睛望向床邊的那個俊魅到爆的男人,這男人屬於她的了,咋這麼好運呢,嘴都笑歪了,伸手把他的手拉進嘴裡咬了一下,流疏輕呼一聲:「好痛啊。」

某女大笑一聲盯著眼前的美男:「原來我真的成親了,這不是做夢了,你百里流疏從此後就是我藍長歌專屬的男人了。」百里流疏立刻點頭,配合著女人的動作,長歌立刻開始了訓夫第一課。

「以後在哪裡那眼睛除了你家娘子,不許隨便亂瞟,知道嗎?」

百里流疏看著她可愛的憨態,越發疼到骨子裡了,一伸手扯進懷裡:「只要藍兒說過的,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可是現在我們該去宮裡了。」

「好吧,那起來吧。」某女立馬笑著點頭,下床伺候流疏衣著,然後小鳳走進來,伺候長歌的衣裝,那眼睛不斷的瞄著流疏,極力的忍住笑意,長歌奇怪的問:「鳳兒,怎麼了?」

小鳳俯耳貼到長歌耳朵邊,悄聲細語:「昨天晚上,南安王和北辰王到洞房外面偷聽,現在整個府裡都說王爺原來極好色的。」

長歌一聽,那臉上立刻紅得像染上墨似的,咬牙怒罵:「這該死的南安王,北辰王,早晚有一天非讓他們栽在我的手裡。」

百里流疏見長歌臉色緋紅一片,怒罵兩個王爺,忙關心的問:「怎麼了,藍兒?」

「還不是你那兩個兄弟嗎?昨兒晚上領著府裡的下人在外面偷聽來著,這下人家沒臉見人。」長歌一臉鬱悶的跺腳。

流疏聽了長歌的話,倒是不以為意,哄勸她:「好了,下次等我們逮到他們的把柄,一定好好整整他們。」

 「對」長歌立馬同意了,小鳳侍候他們兩個人盥洗完畢,到前面正廳去用了膳,一路上都有那丫頭竅竅笑,百里流疏倒是不以為意,長歌有些不自然,聽到人家一叫:「王妃早」就想到昨兒晚上的事情了。

早膳後,百里流疏領著長歌和塵兒一起進宮去拜謁父皇母后,幸好沒看到南安王和北辰王,要不然藍兒肯定和他們兩個掐起來,流疏鬆了口氣。

自此,襄親王府裡每天都要上演快樂的畫面,整個王府都沐浴在這種快樂的氛圍中,人人過得開心而舒適,就是那些丫頭下人沒有不喜歡這個新王妃的,一點架子也沒有,對待下人又好。

塵兒準備回摘星閣去,可是長歌不同意,死抱著塵兒的小身子,頗有他敢走,她就哭給他看的架勢,流疏忙勸塵兒留下來,王府裡的下人一看到王妃不開心,立馬都勸小王爺留下來,就是那個嚴肅的呂管家也跑來勸小王爺留下來,不要惹王妃不高興,王妃現在可懷有身孕呢。

輕塵翻著白眼,他有眼睛,知道這個女人懷孕了,可是她懷孕也犯不著讓他一直在這裡陪著她啊,不是有這麼多人陪著她嗎?

長歌還拉著輕塵的小身子眼淚汪汪的哀求呢:「塵兒,你不要走嘛,要不然等娘生了妹妹,就讓你走好不好?」

輕塵想了一下,再看某女紅通通的眼睛,下了死命的抱著自個兒,心裡倒真的有些不捨,那好吧,他就陪她幾個月吧,等小寶寶一生下來,他就回摘星閣,現在還是讓少白他們先行回去吧,摘星閣只有二師兄一個人撐著,一定累壞他了。

「好啦,娘,人家就等到你生過孩子再走吧,到時候不准再攔我。」輕塵無奈的點頭,小臉蛋上布著無奈,鄭重其事的提醒娘親。

「好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長歌立刻放開兒子的小身子,臉上半點眼淚也沒有,一臉笑的揮手示意眾人沒事了,一切搞定了,襄親王府的下人都被這個可愛的王妃逗笑了,各自走出去做事。

輕塵氣恨恨的瞪著自個的娘親,不帶這樣的,連自個五歲的兒子都騙吧,真是太過分了,小身子一轉就走了出去。

這裡,長歌得意的笑著,流疏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兩個人正在說話,呂管家從門外走進來,領著的正是宮中的太監總管,一走進來打著千兒開口:「小的給襄親王爺襄親王妃請安了,皇上讓王爺和王妃進宮呢。」

「父皇讓我們進宮有事嗎?」百里流疏淡淡的問太監,太監總管忙彎腰回話:「奴才不知道,請襄王爺即刻進宮吧,皇上又召了南安王和北辰王爺進宮了,讓奴才傳了王爺即刻過去呢。」

百里流疏挑了一下眉,望向長歌:「父皇母后這麼急傳我們進宮,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便站起身子,吩咐一旁的呂管家去把小王爺叫過來,一起進宮去,呂管家飛快的奔出去,輕塵很快閃了進來。

一行人即刻進宮,流疏心裡還有些心急,不知道父皇母后怎麼樣了,要不然為什麼這麼急召他們進宮呢,走進鳳棲宮裡,只聽到父皇爽朗的笑聲傳過來,皇后亦一臉笑意的端坐在一邊,百里流疏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既然父皇母后沒什麼事為什麼要傳自己進宮呢?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百里流疏領著長歌和塵兒跪下請安,皇后娘娘招手示意小輕塵走過去,並吩咐人給襄親王和王妃看坐,而輕塵早坐到皇后娘娘身邊去了。

流疏和長歌剛一落座,那南安王和北辰王也已經到了,一起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吩咐他們坐下來。

三位王爺一起望著上面笑意盈盈的皇上,不知道他是啥意思,為什麼要急急的把兒子召過來呢?皇上望了身邊的皇后一眼,清了清嗓子開口:「朕想把皇位傳給你們其中一個,朕和你母后準備出宮去遊玩一陣,不知皇兒們意下如何?」

皇上話音一落,三個王爺一驚,心下暗自猜測父皇屬意誰當皇上,其實他們三個誰都不想繼承皇位,因為從小玩慣了,不想受束縛,北辰王倒是不太擔心自個兒,這皇位的份子,上面有兩個哥哥呢,怎麼樣也輪不到自個兒,要嘛是大皇兄,要嘛就是二皇兄,所以他一臉邪笑的盯盯這個看看那個,兩個皇兄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的,彼此一指對方朝上面的皇帝開口。

「父皇,讓他繼位吧。」皇上好笑的看著兩個兒子的動作,人家為了江山權位爭得頭破血流,自家的兒子卻互相推諉,這總好過爭得頭破血流的吧,不過皇上的眸光落在百里流疏的身上,他和皇后的意願是希望流疏能繼承皇位,就不知道流疏有什麼想法?

百里流疏一看到皇上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頭皮發麻,立刻站起身出言:「兒臣認為應該由大皇兄繼位,因為大皇兄身為皇長子,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廢長立幼啊。」

一旁的南安王一聽襄親王爺的話,哪裡願意啊,立刻站起身恭敬的垂首:「我雲霓歷來有智者繼位的風尚,二皇弟此次在瘟疫中立下功勞,足以證明他的睿智,所以兒臣認為應該由二皇弟繼位。」

長歌和北辰王坐在一邊看他們兄弟二人之間互相推辭,心裡倒是頗詫異,歷來皇位都是建立在屍骨之上的,沒想到雲霓卻有如此優良之風,難怪國富民強呢,不由得一起望向上首的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上看他們推辭,倒有些疑難了,一時間難以取捨,不知該做何決定,掉頭望向對面的皇后娘娘,再把視線落在小輕塵的身上,他知道輕塵其實是個聰明絕頂的孩子,不由得笑著問:「塵兒,你認為誰繼位比較合適呢?」

小輕塵倒是被皇上問得一愣,這是他們家的事情幹嘛問他啊,可人家已經點他的名字了,只好笑著開口:「皇爺爺,你怎麼能問我呢,我只是一個小孩子,什麼也不懂,你就別問我了。」

「皇帝爺爺想聽你說說看。」皇上慈祥的望著小輕塵,非要他說出個意見來,輕塵那叫一個苦的,這不是擺明了得罪人的事情嗎?兩個人都不願意做皇帝,如果他多嘴了,不管他們誰做皇帝,他都沒有好果子吃啊,可是皇上非讓他說出個評論來,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某小孩無奈的蹙嘴。

「喔,要我說啊?」輕塵抬高頭,掃向下面的兩個虎視眈眈的男人,眼神警告的望著他,沒有辦法,只能惱一個得罪一個了,小牙兒一咬,清冷的聲音響起:「若是塵兒的意思,大皇伯比較適合做一個皇帝。」

「為什麼?」皇上溫和的問,下面的南安王早又瞪眼又歪嘴巴了,可惜輕塵根本不看他,逕自看著皇上,笑瞇瞇的開口:「皇爺爺你想啊,皇上必須有大愛的精神,卻又不能太專情,因為女人其實是個致命傷,但是父王太愛我娘了,他的愛太狹隘,太自我了,所以不具備當皇帝的資質,再加上大皇伯的那些侍妾,聽說有很多都是朝中官員的女兒,如果他登上皇位,江山不是更穩固嗎?」

輕塵的話音一落,皇上的胸中已經透亮,是的,皇帝必須有大愛,不能糾結在小愛上,而這一點流疏身上確實沒有,他只愛自己的王妃,這可是一個致命傷,所以皇位看來還是由南安王繼承,皇上望了皇后娘娘一眼,顯然皇后娘娘心中所想的和皇上的一樣。

皇上臉色一正,掉轉頭望向下面的兩個兒子,威嚴的開口:「好了,皇位就由南安王繼承。」

話音一落,百里流疏大叫著叩謝聖恩,而一旁的南安王反抗的出聲:「父皇,兒臣有話要說。」心裡暗念叨,那個死小子別落在我手裡,他那話是不是說我比較花心。

「不用再說了,此事就這麼定了,擇日當朝宣佈,由南安王繼承皇位。」皇上一捶定音,百里流浩再反抗也沒有用,臉色冷冷的掃過輕塵的身子。

 從宮裡回來後,小輕塵坐在王府的偏廳裡,一臉清閒的望向長歌:「是不是欠了我一個人情?是不是該把你那女兒的名字給我起了?」

趕情幫人家就是為了給人家女兒起名字啊,百里流疏想了一下,堅持搖頭:「下次補償你,不過我女兒的名字還是我來起吧,要不然我會遺憾的。」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那名字不是我取的,我也遺憾啊,好不容易有了第一個妹妹了,怎麼著有個紀念吧,怎麼能落到你手裡呢,既然你如此不顧情面,那就別怪我不義,等著接招吧。」小手兒一甩走出去了。

娘落誰家卷 126 母子惹禍

一大早從聽雨軒裡傳來一聲吼叫,把王府的下人嚇了一跳,那聲音可是他們最近活得滋潤的王爺的,難道王妃做了什麼事惹惱了王爺,一時間很多人拔腳往聽雨軒跑去,趕快去給王妃求情吧。

聽雨軒裡,長歌咬著手指兒一臉無辜的望著那驚恐的指著鏡子的男人,弱弱的開口:「流疏,怎麼了?」

百里流疏雙眸閃過暗芒,一指銅鏡裡的自己的樣子,粗墨的眉,臘黃肌膚,怎麼看怎麼彆扭,雖然他不自戀,可好歹也喜歡自己翩翩俊逸的形像啊,不知此刻自己這副鬼樣子是怎麼搞出來的。

「我的臉怎麼回事?」流疏指著臉走近坐在桌邊準備用膳的女人,待會兒他可要進宮去上朝呢,自從大皇兄登上皇位以後,就不準備讓他閒著了,給他安排了職務,名曰共同分擔,父皇和母后早不知到哪個角落裡去遊山玩水去了。

長歌秀氣的眉舒展開來,小臉蛋上布著興奮,嘻笑著告訴黑著臉孔的男人:「是我畫上去的,怎麼樣,是不是更男人?」

流疏一屁股坐到桌邊,不置可否,他這樣叫男人,先前怎麼不男人了,小鳳遞了一碗青梗菜心粥到王爺的手裡,極力的忍住笑,姐姐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看把王爺的臉搞成什麼樣子了,流疏埋頭吃粥,一旁的女人還不死心的問:「流疏,你好歹給句話啊,這個形象怎麼樣啊?還不錯吧。」

百里流疏差點沒把嘴裡的粥噴到某女人的臉上去,極力忍住臉部肌肉的抽搐,柔聲開口:「藍兒,呆會兒我要進宮上朝呢,先洗掉好不好?」

長歌立刻虎下臉,小嘴兒一蹙,眼裡三分淚光:「你長得那麼漂亮,我和你待在一起有壓力,所以才想著把你整得男人一點,難道這有錯嗎?」

「沒錯啊,可是為夫還要上朝呢,等為夫回來還讓藍兒照舊畫上,好不?」百里流疏用完早膳,起身往旁邊走去,自己把臉上整乾淨了,掉頭見那女人瞪他呢,忙陪著笑臉:「好啦,藍兒別氣壞了身子,為夫一回來立刻讓藍兒照舊畫上,啊?」說完一拉門走了出去,屋外的下人頓時一轟而散。

長歌咬著牙望著走出去的身影,冷哼,好你個百里流疏,你就等著吧,立刻大聲吩咐小鳳:「給我裝碗粥來,我要吃過有精力去玩。」

小鳳立刻頭皮發麻,小心翼翼的問:「姐姐,你準備到哪兒去玩啊?」心裡哀嚎,千萬不要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啊,老天,你一定要長長眼,管管這女人啊,她的肚子可大了。

長歌還沒來得及回答她,輕塵的小身子閃進來,一見娘親的臉色有些不高興,忙關心的問:「娘,怎麼了?」

長歌放下碗筷蹙起嘴,不滿的開口:「流疏不愛我了。」輕塵眼神銳利起來,小臉蛋升起凌寒,追問:「他怎麼了?」

「早上我給他畫的眉毛,上的臘黃粉都洗掉了,好過分啊,誰讓他長那麼帥,人家心裡沒有安全感。」長歌雙手抱胸,望著兒子,輕塵小臉蛋一挎,原來是這種事,流疏要去上朝,怎麼好帶著那個怪樣子去,原來是娘親在搞怪,不過那個男人竟然敢不讓自己給肚子裡的妹妹起名字?哼,今兒個就讓他頭疼頭疼,看看誰比較高桿一點。

「娘啊,他是真的太過分了,這種男人以後會更不把你當回事的。」輕塵惋惜著歎氣,好像很為娘難過似的,一旁的小鳳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這死小子不知又動了什麼心思,一定是個不好的鬼主意,小鳳的腦後勁起了一陣涼風。

「塵兒,你娘是不是好可憐啊?」懷孕的女人本就容易傷感,再加上輕塵的壞心眼,長歌頓時感覺前途無限淒涼,慘兮兮的問兒子。

小鳳立刻走過去阻止姐姐的自怨自艾:「姐姐,沒這回事,王爺可是極愛姐姐的,你別沒事兒淨瞎想。」

長歌根本不理小鳳的話,只盯著兒子,輕塵抓著她的手:「娘,不如塵兒帶你出去散散心吧,我們找個好玩的地方怎麼樣?」

小臉蛋上精光四射,眼眸裡帶著小小的算計,唇角勾出邪笑,小鳳一聽塵兒的話,就知道跟他出去準沒好事,趕緊擋了:「姐姐,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身子已經不便了。」

「沒事,那男人敢不給我畫眉毛,我就天天出去散心。」長歌氣恨恨的開口,掉頭迎著兒子的眸光點頭,笑著開口:「好啊,塵兒準備到什麼地方去玩呢?」漂亮的美眸裡閃著企盼,幸好今兒那男人上朝去了,自己可以玩一整天,太好了,小嘴早笑歪了。

「妓院?」小輕塵探過身子小聲的貼著娘親的耳朵開口,啊,長歌受驚的叫了一下,有點意外了,自己這麼大的肚子怎麼去妓院啊,再說人家根本不會讓她進去啊,會不會有點過分了,小心的望著兒子:「不好吧。」

「不願去,拉倒,以後等你生了孩子,恐怕什麼地方都沒辦法去了,而且你確定不讓那個男人低頭嗎?那他以後更不會把你當回事了。」輕塵一臉不屑的提醒自個的娘親,長歌一聽還有命啊,是啊,那個臭男人,眉毛都不讓她畫,好,出去了。

「嗯,行,我們就去妓院找妹妹,看他以後敢不把眉毛畫粗了。」長歌一點頭大聲的開口,身後的小鳳身子一晃,就差摔倒了,這母子倆也太叛逆了吧,王爺回來非斬了這小子不可,有這樣做兒子的嗎?

「姐姐,你千萬不要去那種地方,你肚子這麼大了,人家不會讓你進去的。」

小鳳就差哭著哀求某人了,可惜某女正在興頭上,根本不理,還反過來安慰小鳳:「鳳啊,你也去見識一下吧,那種地方不是總有機會去的。」

「姐姐?」哀嚎得更大了,長歌已經站起身了,揮揮手示意:「不去拉倒,不過別想阻止我。」

「娘,那我們這就走了。」輕塵站起身子,看著娘挺腰腆肚的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就覺得好笑。

緊跟著她的身後往外走去,小鳳一見兩母子走出去了,忙追了上去,緊拉住長歌的身子:「姐姐,你再想想吧,再想一下。」

「我想好了,決定去見識一下妓院是什麼樣子的。」長歌一點頭肯定的說,斜睨著眼睛讓某人鬆開手,小鳳不敢強行拉她,她現在可是重量級的人物,身子不能隨便亂動。

「娘,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我一個人去了。」某小子還不怕死的大叫,長歌趕緊跟上去,連連點頭往外走去。

三個人穿過長廊,越過幽徑,一路上下人奇怪的打量著他們,只見王妃和小王爺一臉喜色,而緊跟在身後的鳳姑姑卻一臉死灰,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下人不時的和長歌打招呼,長歌點頭吩咐人備了馬車,只說自己出去逛街了,呂管家立刻吩咐侍衛備車,又吩咐了幾個侍衛隨車護駕,長歌也無所謂,他們要跟著就讓他們跟著吧,逕自上了馬車,小鳳趁那娘倆沒在意的時候,偷偷的拋下一句給呂管家。

「王爺回來告訴他,就說王妃逛妓院去了,讓他立刻過去把她接回來。」隨即緊跟著姐姐的身後上了馬車,而王府的大門前,大管家早驚呆了,大肚子的王妃和只有五歲大的小王爺去逛妓院了,天哪,來道雷劈死他吧,他一定是聽錯了,王爺啊,你快點回家吧。

輕塵吩咐駕車的人把馬車駕到雲霓最好的妓院,駕車的人臉色一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輕塵冷凌的重複了一遍,這下人家知道沒聽錯了,可是實在受不了,差點沒從馬車上栽下去,可是卻不敢違抗他們,因為車裡一個是王妃一個是小王爺,而且這個小王爺武功高強,惹惱了他,只怕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馬車飛快的停在雲霓最好的妓院,飄香閣門前,只見門前老鴇扇著扇子熱情的迎著客人,就是大白天,這裡的生意也是一等一的好,馬車一停下來,那老鴇早眼尖的衝了過來,一扇扇子掩住嘴咯咯的笑著,和那下蛋的母雞差不多了,一股濃烈的脂粉味撲過來,隨之是熱情得過頭的聲音。

「哎喲,幾位軍爺是一起來的吧,快進來,我飄香閣裡的姑娘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保準讓軍爺開開心心的走人。」說著伸手去拉駕車的侍衛,侍衛臉色一沉,冷哼:「放莊重一點,是裡面的主子要來這裡的。」

老鴇一聽,原來是大人物駕到啊,忙恭敬的在外面候著:「爺,你下車吧。」

小鳳一掀簾子跳下馬車,隨之伸出手來攙扶長歌,老鴇睜大眼望著,好半天出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那眼珠差點沒掉下來,這大肚子的女人來妓院幹什麼?再看她的身後,緊跟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那臉色可就難看了,直起身子冷哼:「這位夫人,你沒事拿我們尋什麼開心啊?這是男人家來的地方,女人家來幹什麼?而且還大著肚子。」老鴇拿眼瞄了長歌的肚子一下,估計都快生了,千萬不要在她這裡惹出事來。

侍衛一聽老鴇的話,臉色一沉,大喝一聲:「大膽,竟然對襄親王妃無禮,找死嗎?」老鴇一聽這女人竟然是堂堂襄親王妃,這襄親王愛妻如命,整個京都都知道啊,怎麼會讓王妃來逛妓院呢,可眼下千萬不能得罪這王妃啊,要不然自己的飄香閣還開得下去嗎?

「原來是襄親王妃啊,小的不知道襄親王妃光臨有失遠迎,如有怠慢,請王妃饒過小的。」老鴇立刻給長歌跪了下來,長歌望了一眼老鴇,隨口說了一聲:「起來吧,本王妃想看看這飄香閣究竟是怎樣的好?」說著整個人已經往裡面走去,那些侍衛面面相覷,不知該做何反應,是進去保護王妃還是守在這裡?

小輕塵回身吩咐幾個侍衛:「你們就待在這裡吧。」侍衛立刻鬆了口氣。

老鴇看長歌領著輕塵和一個丫頭大咧咧的往飄香閣走去,心裡那叫一個冤的,可又不敢公然反抗這個大肚子的女人,誰讓人家身份顯赫呢,只得認命的陪著笑臉跟著那長歌身後往樓裡面走去。

飄香閣,豪華奢侈,樓閣重疊,遊廊林立,石玉欄杆上不時傳來女人的吆喝聲,可就在長歌和輕塵走進來時,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大家都驚訝的望著走進來的女人和孩子,呆怔過後就是小聲的竊竊私語,這可是男人玩樂的地方,這女人和孩子不會把這裡當成吃飯的地方了吧。

長歌招手示意老鴇走過去,挑唇淺語:「把飄香閣的頭牌給我叫過來,讓她給我們彈兩首曲子吧,本王妃想知道這銷魂窟裡究竟有多銷魂。」說完示意小鳳遞給老鴇五百兩銀票,那老鴇本來不願意,可一看到那銀票,早樂歪了嘴,只聽兩小曲兒,出手就是五百兩,到底是襄王妃,出手不凡啊,立馬點頭吩咐旁邊的小丫頭把長歌她們三個人領到豪華精緻的花廳裡去。

小丫頭領命過來引著她們上了二樓,往最東邊的花廳走去,花廳裡擺放得精緻妥當,屋子裡熏著麝香,紗縵垂掛,小丫頭請她們三個人坐下來,泡了上好的鐵觀音放在她們面前,便恭敬的福了身子退下去。

長歌四下裡打量,直到一聲珠簾響起,才把視線收回來,打量進門而來的花魁,果然不虛盛名,長得眉如柳絲,眼如水月,鼻如蔥管,唇如花瓣,纖細的身子微微擺動,香風生成,婉約嫵媚,顧盼多情,只怕是男人,看一眼都覺得銷魂,難怪男人都喜歡到這種地方來,這些女人也都是蝕人骨的禍水。

「小女柳絲見過襄王妃。」柳絲聲如黃鸝,清脆悅耳,動人心肺,長歌點了一下頭,笑著開口:「柳姑娘不必多禮,本王妃只是想聽小曲兒,所以才到這裡來的,聽說柳絲姑娘的琴藝十分了得,那就有勞了。」

「謝王妃的謬讚,不知王妃想聽什麼曲子?」柳絲不卑不亢的開口,緩緩走到琴架前,小丫頭早把一把上古的白玉琴擺好,待立在一邊伺候著,柳絲動作優雅的跪坐在琴台前,素手拈上琴弦,噹的一聲,悅耳的聲線洩露出來。

長歌想了一下,輕輕的開口:「那就給本王妃彈一首《蝶戀花》吧,那是我最喜歡的曲子。」以前曾聽小蝶用笛子吹過,特別哀怨纏綿,不知道用琴聲彈出來是什麼樣的聲色。

「柳絲這就奏來。」柳絲的話音一落,素手一翻,悠揚的琴聲如流水般傾洩而出,時而輕快如流泉,時而急越如瀑布,時而輕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沉如雨打芭蕉,長歌聽得如癡如醉,雙眸微瞼,整個感官都沉浸在輕揚的氛圍中,想不到用琴彈出來的蝶戀花同樣驚人的動聽。

一曲終了,長歌和輕塵飛快的鼓起掌來,小鳳雖然也覺得很動聽,可沒那娘倆激動,她倒是很擔心待會兒王爺來了,會怎麼收拾他們娘倆才是真的,眸光流轉到邊上,長歌紅艷艷的臉蛋上閃著璀璨。

「柳絲,你的琴彈得真好,再給本王妃彈一首吧。」

柳絲看著眼前率性的小女人,絲毫沒有嫌惡的意思,心裡不由得一鬆,先前自己還生怕這種高貴的女人難伺候,原來這襄王妃是個很單純可愛的女人,不由得放軟了臉色,唇角露出絲絲暖人的笑容。

「襄王妃喜歡聽什麼歌呢?」

長歌一聽柳絲叫她襄王妃,忙開口糾正:「柳絲,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你叫我的名字吧,長歌,王妃王妃的太彆扭了。」

小鳳不贊同的掃了姐姐一眼,可惜某女人一臉不以為意,就連旁邊的塵兒也好像沒事人一樣,這種青樓女子怎麼能直呼王妃的名諱呢,不想那柳絲也是直性之人,是以長歌讓她直呼其名,便引為知己,淺笑著叫了一聲 :「長歌想聽什麼呢?」

「撿柳絲最拿手的給我彈一首吧。」長歌飛快的開口,柳絲想了一下,微笑著點了一下頭,琴弦再次如行雲掃過,悠揚而輕快,落在整座飄香閣裡,令人如癡如醉,卻不意從那大門外走進來一個怒火萬丈,一臉森寒的男人。

老鴇一看是個極品美男竟然來這裡了,哪裡放過這機會,雖然這美男臉上殺氣騰騰的好像要找人拚命,可她開門做生意的,自然要招攬客人,忙迎了上來,熱情的開口問:「這位爺,你第一次來嗎?」

百里流疏身形一動,大手已飛快的掐上老鴇的脖子:「說,那個大肚子的女人呢?」

娘落誰家卷 127 產女之喜

老鴇喘著粗氣指了指上面傳出琴聲的房間,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原來這美男是襄親王爺,一定是來抓那個大肚子的女人的,那女人可害死自己了,本以為自己生存無望了,那大手陡的一鬆,老鴇整個人落到地上,身子軟趴趴的好長時間才爬起來。

百里流疏身形一閃,整個人已落到二樓東邊的花廳前,透過珠簾往裡望,那女人一臉癡迷的搖頭晃腦的聽得正開心,他在這裡都氣炸了,她竟然那麼開心,這還有天理嗎?這磨人精的女人,今天他不打她就不打她了,呼呼的喘著粗氣。

小鳳第一個發現外面的男人陰森著臉孔瞪向裡面呢,忙伸出手去扯姐姐的身子,可惜那女人一動甩開她的手,繼續聽柳絲彈琴,根本不知道自家相公那張臉早變成黑碳了。

「姐姐。」小鳳掉頭小聲的提醒長歌,長歌奇怪的望了小鳳一眼:「嗯,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那手指動來動去的幹什麼啊?」

「這琴好聽嗎?」長歌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問自己,忙一臉陶醉的點頭:「嗯,好聽。」不過這聲音咋那麼熟悉呢?不會是?飛快的掉頭,那一臉黑站在身後的不正是自家的相公嗎?那張俊逸的臉蛋比包公臉還陰沉,她不就聽個曲嗎?犯不著搞得像老婆偷漢子一樣難看吧。

「你倒會跑啊?」百里流疏的話音一落,長歌的身子已經凌空被抱起來,驚呼一聲趕緊摟緊相公的脖子,不滿的大聲抗議:「誰讓你不給我畫眉來著?」

「你還有理了?」鼻間冷哼,流疏的身子飛快的往外間走去,輕塵起身一臉賊笑的緊跟著,小鳳趕緊跟上,長歌還不忘探出半邊腦袋和柳絲打招呼:「柳絲,謝謝你啊,你的琴彈得很好聽,以後我再來聽。」

那頭頂上的臉孔都快抽風了,這死女人竟然還想著下一回,這會回去他不教訓教訓她,就無法無天了,因為想著,手裡卻小心的抱著往飄香閣外面走去,那老鴇一看襄親王下來,早嚇得跑得遠遠的,她可不想再被掐一回。

馬車停在外面,流疏抱著長歌坐進馬車裡,輕塵和小鳳正準備上車,那流疏早命令前面的侍衛:「走」馬車策馬而去,把那小子和丫頭給扔下了,輕塵冷哼一聲,拉著小鳳躍身跳上後面的馬,一起往襄親王府而去。

一回到王府,百里流疏就抱著長歌回聽雨軒,拿出一條戒尺,示意長歌伸出手來,長歌見他一臉嚴肅,一時倒有點愣住了,被他一把捉住一隻手打了兩下,嫩白的手心裡一下子留下兩條手印,疼得她一皺眉,卻絲毫沒有開口說話,流疏奇怪的抬頭,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安分了。

卻發現那眼眸中多了一種叫生分的東西,心一下子驚醒,他在做什麼啊?就算她做了什麼,也是實在太無聊了,怎麼能打她呢,忙伸出手摟過她的身子,柔聲開口:「藍兒,我是太著急了,下次不許去那種地方了。」

可惜長歌依舊沒有說話,蹙緊眉,什麼也不開口,百里流疏倒有三分驚慌,忙開口央求她:「藍兒,是我不好,你好歹說句話啊,我也是太心急了,你別怪我啊。」

長歌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掙脫開他的手臂,低低的說:「是不是成了親,愛情就會變味了?」然後一言不發,失魂落魄的走出去,百里流疏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急得不得了,忙叫了紅袖去看看王妃往哪裡去了。

長歌一路走到藍蕊院裡,看到塵兒,眼圈一紅,嘴一咧,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輕塵忙拉住她心疼的問:「這好好的又怎麼了?」長歌伸出手遞到輕塵的身前,紅紅的兩道尺印:「他打我,是不是以後會越來越重,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成親了,塵兒,真的,我不想變成一隻金絲鳥,我想玩該玩的,我想吃該吃的,如果嫁了人,就注定必須活在鳥籠裡,那麼我決定離開這裡。」

輕塵一看娘的手印,心裡氣得冒火,就算娘去逛妓院,只不過聽兩首小曲兒,用得著打她嗎?看來這個男人還是有陰暗的一面,不知日後是不是會變本加厲,輕塵一時間犯了疑。

「娘,可你肚子裡有了孩子。」輕塵嘗試勸娘,那個男人其實是愛她的,只是一時太氣憤了,不過就算氣憤也不該打女人,尤其是這些東西會養成習慣的。

「我能把你養在就能把她養大。」長歌斬釘截鐵的開口,輕塵歎氣,流疏也是的,明知她懷孕了,懷孕的女人就該寵著,還讓她受氣。

這時小鳳走進來,輕聲的開口:「姐姐,王爺在外面呢。」

長歌一聽這話,更傷心了,立刻衝著外面大叫:「讓他滾,立刻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我要離開這裡,什麼狗屁王府,我嫁他就不能出去玩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百里流疏在外面聽到長歌說要離開這裡,心裡一顫,想到她若是離開,這整座王府又變得空落落的,太可怕了,他都不敢想像那樣的光景,所以一定不能讓她再生氣,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百里流疏立刻想到了塵兒,只要塵兒願意幫他,藍兒一定不會離開的,百里流疏招手示意走出來的小鳳,輕聲的開口:「去給本王把塵兒叫出來,本王有話和他說。」

小鳳又走了進去,朝塵兒做了個臉色,塵兒立刻心中有數了,掉頭望了娘一眼:「娘,我出去一下,鳳姨你陪娘。」

輕塵走出屋子,只見外面的男人搓著雙手立在門前,小塵兒虎著一張臉冷冷的開口:「怎麼了?你不是很能嗎?打女人的男人算什麼本事?」

百里流疏一時無法接口,因為自己打了人家的娘,總歸要謙遜一點,要不然別指望他幫他了,嚅動了一下唇,淺淺的開口:「塵兒,你幫我勸勸你娘。」

輕塵的小臉蛋閃過詭異,邪笑的搖頭:「我為什麼要幫你,你自己搞定吧。」說完回身往內走去,百里流疏心裡苦叫,你娘不是不見我嗎?見我還用得著你啊,連忙叫:「要不,妹妹的名字給你起吧。」雖然無奈,可誰讓自己栽在這小子手裡了呢,明明是他帶他娘去的那種地方,偏偏成了他的錯了,這小鬼的心計太毒了,女兒啊,千萬別怪你爹啊。

輕塵一聽他的話,回身點了一下頭,安慰他:「好了,你先回去吧,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其實她現在懷孕了,情緒有些不穩定,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我會幫你的。」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狐狸,就算他不找他,他也會幫他勸娘,不過能撈到幫妹妹起名字的機會也不錯啊,回身走進去。

一日,流疏正坐在聽雨軒書房裡算著藍兒已經有幾天沒理他了,那紅袖從外面急急的走進來:「王爺,快去藍蕊院,聽說王妃陣痛了,好像快生了,他們那邊慌得不得了。」

百里流疏一聽,整個人身形一閃,失去了影子,飛快的閃到藍蕊院裡,門前已經有很多人圍在那裡,呂管家一看到王爺的身影,忙急急的開口:「王爺,穩婆已經進去了,你放心吧,王妃沒事的,孩子很快就會生出來的。」

百里流疏一閃身準備往屋子裡走去,呂管家忙飛快的擋住王爺的身子:「爺,不要,女人生孩子,男人不宜等在裡,會不吉利的。」

百里流疏臉色一暗,一甩手,冷聲開口:「放手,本王沒這麼多的名堂,只要她沒事就好。」說完大踏步的走進去。

只聽到裡面傳來長歌的叫聲,以及穩婆的聲音:「王妃,用力,好,再用力。」

百里流疏掀簾走進去,屋子裡的小鳳一抬頭見王爺走進來了,忙攔住準備把王爺推出去,偏就那床榻上的人瞄到了他的身子,大叫著罵:「百里流疏,你這個混蛋,竟然敢打我,我不要給你生孩子了,我不要生了,太疼了。」說著竟哭了起來。

百里流疏忙飛快閃到她的身邊,蹲到她的身邊,柔聲道歉:「是我不好,藍兒別生氣了,以後再也不會打藍兒了,藍兒乖乖生下孩子吧。」伸出手握著她的纖手。

長歌疼得快失去了力氣了,抓起流疏的手放進嘴裡大力的咬起來,流疏愣是一聲不吭,那邊穩婆再次催促:「王妃,快用力點,再用力點。」

長歌望了流疏一眼,心裡有些不捨,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髮絲緊貼著臉頰,她鬆開流疏的手,無力的開口:「流疏,對不起,我沒力氣了,對不起。」說完整個人昏了過去。

穩婆一見,立刻恐慌的大叫:「王妃,王妃,天哪,王妃難產。」

一句話屋子裡頓時陷入了恐慌,尤其是百里流疏頓覺天旋地轉,五內俱毀,用力的大吼:「藍兒,藍兒,你給我醒過來,聽見沒有,你給我醒過來,孩子在叫你呢,藍兒,以後我再也不打你了,你聽見了嗎?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再打你一下,你聽見沒有啊,快點睜開眼啊。」

傷痛欲絕的嘶吼傳到外面去,整個襄親王府的人都知道王妃難產了,頓時間所有人都傷心的祈禱,王妃要沒事啊,輕塵的小身子閃了進去,衝到娘的身邊,大聲的命令:「娘,你要把妹妹生出來,你忘了當初是怎麼保護我的了嗎?你千萬不要讓妹妹有事啊。」

百里流疏一看到輕塵的身子,忙吼叫起來:「塵兒,你是個醫生,快救救你娘啊,快點,千萬不要讓你娘有事啊。」

輕塵立刻想到師門的續命金丹,可保人體力,立刻走到房裡翻出一顆,塞進娘的嘴裡,看著娘嚥了下去,他鬆了一口氣,只要娘醒過來就沒事了,這續命金丹可是個大補的東西,一定能夠讓她撐過去。

「娘,娘,你醒醒啊。」輕塵伏在長歌的耳邊叫起來。

流疏亦握著她的手,連連的叫著:「藍兒,藍兒,你醒過來。」隨著一大一小兩人淒慘的叫聲,一聲細細的嚶嚀聲傳來,流疏下了死命的緊盯著那張蒼白的臉蛋,微微動了一下頭。

「好了,她醒過來了。」輕塵呼出一口氣,立刻笑了,屋子裡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穩婆立刻叫了起來:「王妃振作一點,王妃,來,我們再來一次。」

「藍兒,來,我和你一起加油。」百里流疏緊握著長歌的手,長歌呼出一口氣睜開眼,望了望了身邊的兒子和相公,無力的笑了一下。

塵兒立刻開口:「娘,你一定要加油。」

長歌點了點頭,聽著另一邊穩婆的叫聲響起:「王妃,來,用力,好,不錯,王妃好棒啊,再用點力,孩子的頭看到了,再用一點力就出來了。」

長歌咬緊牙根用力,再用力,汗水滴噠的往下滴,忽然整個身子一鬆,只聽到穩婆高興的大叫:「好了,出來了,恭喜王爺王妃是個小郡主。」

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穩婆立刻把小孩子收拾乾淨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哇的一聲響亮的哭起來,一時間整個府邸陷入了興奮的狀態,呂管家在門外立刻吩咐下人:「快,把準備好的焰火放起來,王妃平安無事了,快去放焰火。」所有人都往前面跑去。

屋子裡,小孩子包得好好的遞到長歌的身邊,長歌虛弱的望了一眼懷裡的小傢伙,皺巴巴的根本看不出像誰,緊閉著雙眼睡得正香,流疏望了身邊的塵兒一眼,笑著示意塵兒給小郡主起個名字。

輕塵俯身望了一眼娘親懷裡的小傢伙,實在看不出妹妹長得像誰,但是心裡還是希望妹妹能漂亮一點,可愛一點,不由脫口而出:「就叫妹妹百里輕雪吧。」

「百里輕雪」百里流疏摟著藍兒望著懷中的女兒,此刻正溫順的睡在她娘的懷裡,不由得笑著點頭:「好,就叫百里輕雪。」

襄親王府的上空焰火升騰,映紅了整個天際,五顏六色,整個襄親王府裡歡聲笑語,快樂和幸福會一直延伸下去。

五年後,摘星閣裡,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聲沖天而出,直驚得雲中的鳥雀皆飛,就連摘星閣裡的下人都跑得無影無蹤,他們的小主子又發脾氣了,還是快跑吧,千萬不要被當成炮灰。

唯一與眾不同的是有兩個一大一小的女娃娃晃悠著小身子,嘟著小嘴兒瞪著那個怒吼的少年,不滿的抗議。

「哥哥,看到我們用不著激動成這樣吧,你看把人都嚇跑了。」大一點的女孩笑嘻嘻的開口,掉頭望向那個小一點的女孩子:「妹妹,你看哥哥高興成這樣子,姐姐沒騙你吧,哥哥最高興看到我們了,以後我們可以在這裡玩了。」

小一點的女孩子咬著手指兒嗯嗯呀呀的點著小腦袋瓜子,口齒不清的說:「嘟--嘟,漂--漂,輕霞。」

十歲的藍輕塵俊逸的臉孔早氣綠了,差不多快抽風了,晃著手裡的信封,責問那個像無尾魚似的霸在自己座榻上的大妹妹百里輕雪,正斜睨著雙眸陰著他呢,這個小惡魔,早知道當日他不給她起名字了,名字一起,現在就像個粘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了,隔三差五的跑到摘星閣來。

「爹和娘又去遊山玩水外帶製造妹妹了,所以我們只好來找哥哥了,哥哥不會不要我們吧。」百里輕雪眨巴著大眼睛陰森森的威脅著那個臉色陰鬱到極點的男孩。

「為什麼是我?你們不會待在襄親王府裡嗎?」輕塵不服的抗議,轉身準備離開,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沒打得響。

旁邊的百里輕雪大叫一聲:「妹妹,上。」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像無尾魚一樣飛快的纏到藍輕塵的身上,百里輕雪緊摟著哥哥的脖子。

輕霞抱著哥哥的大腿,咯咯的嬌笑著:「漂,嘟,嘟了。」口齒不清的根本不知道說的是啥。

「你們?」輕塵磨著牙一點辦法也沒有,誰讓這是兩個妹妹呢?又不能動武,又不能用蠻力,天哪,我咋這麼命苦呢,仰天長嘯。

身上的百里輕雪還無賴的開口問:「哥哥我們能留下不?」大大的眼眸裡一片威脅,淺淺的賊笑。

某小子用力的吐氣,平定心情,半天才有氣無力的點頭:「好吧,你們留下吧。」

兩個小女娃立刻鬆開手,在廳裡歡呼起來:「喔,哥哥讓我們留下來了,輕霞,走,姐姐帶你去看哥哥收藏的寶貝,好多呢。」

等輕塵反應過來,哪裡還有兩個娃娃的影子啊,飛快的閃身進自己的藏寶閣,遠遠的只聽到「叭」一聲響,又一件寶貝毀了,某小子心疼得立刻仰天長嘯。

老天啊,你咋就給我送兩災星過來呢?

後記 少年輕塵 001 惡人自有惡人磨

光陰似箭,時光如梭,一眨眼十五年的時間過去了。

夜曇摘星閣成了江湖中最負威名的暗影機構,其次是閻盟,冰天兩家,三家組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不過夜曇摘星閣比其它兩家來得更穿起一些。

傳說夜曇的少主是一個絕色少年,俊美絕倫,稜角分明的臉上邪媚異常,肌膚勝雪,晶瑩剔透,一頭烏黑的髮絲如上等的錦緞一般光滑,最喜歡穿一件火紅的長袍,所到之處如火雲飄過。

傳說中的夜曇摘星閣,已經由當初小小的一家醫館變成了有名的暗影,分佈到江湖各個地方去,當初的四個如風少年也變成摘星閣裡最厲害的四大堂主,外號,『風』『火』『雷』『電』。

傳說……傳說……當然傳說還有很多。

一座巍峨的山峰上,峭壁生輝,雲霧纏繞,滿山的蒼翠和湛藍遼闊的藍天,飄渺的絲絲白雲構成了一幅雅致清新的山水畫,山徑蜿蜒曲折的從高大的山峰上飄落下來,好似一條玉帶。

卻在那懸崖峭壁伸展出來的地方,高大蒼翠的樹木的演映下,隱隱露出雕簷玲瓏的建築物,在夕陽的餘暉下,散發出栩栩如輝的光芒。

在高大郁蔥的樹木上斜依著一個少年,正閉目養神呢,翹起的二郎腿自在的晃著,艷紅的晚霞映在他那張如玉的俊顏上,卻透出絲絲邪冷的氣息,一身火紅的衣服映得臉上肌膚勝雪。

遠處忽然竄過一道黑色的影子,眨眼間已經停落在樹下,恭敬的抱拳:「少主,郡主她?」下面的話沒出口,少年眼神悠的一暗,唇角浮起冷冽,翻身坐起來,那眼神殺氣騰騰的盯著下面的手下。

「她又怎麼了?不是讓你看著她嗎?」

「郡主在少主牆上的那幅奔牛圖上畫了一些草,她說牛沒有草一定會餓死的,小的阻止她了,可是郡主一腳把小的給踢出來了,」得力手下林成一臉委屈,小心的開口。

「什麼?這個死丫頭,我和她沒完,」樹上的身影旋風般的掃過,整個人眨眼不見了,林成瞠目結舌,少主的功夫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可是就是拿郡主沒辦法,再說郡主也實在太狡猾了,而且武功又好,除了少主,整個摘星閣誰也打不過她,可惜少主又下不了那狠心,所以才會任郡主為所欲為。

明亮華麗的書房裡,一個出塵靈動的少女正在伏案畫畫,她就是輕塵的大妹妹,雲霓的郡主,百里輕雪,一張巴掌大的臉蛋上布著桀驁不馴,那心形的眼眸,挺俏的小鼻子,無一不顯示她是多麼的與眾不同,她生來就是麻煩的代名詞,藍輕塵的剋星。

「百里輕雪?你又做了什麼?」旋風般的身子飄進書房裡,書桌前的少女連頭也不抬一下,像趕蒼蠅似的揮揮手,秀眉一蹙,不滿的冷聲道:「哥哥,你又吼什麼,小心那肝火過旺,早早就變成老年癡呆。」這個詞是她娘說她爹的,她拿來引用一下。

「你?」藍輕塵朝天翻白眼,就差口吐白沫了,那幅自己最心愛的老牛護犢圖就被這女人徹底毀了,那只白晰的小手正在上面畫草呢,牛要吃草,可那是自己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名畫啊,心裡快滴血了,想想這些年來,被這女人毀掉的寶貝,他恨不得立刻把這丫頭給扔到山外去,為什麼自己每次換一種機關,她都能解開呢,看來這次他又要換了。

「你又毀了我的一張名畫?」輕塵敲了敲桌子上的畫,希望能引起某位小魔女的良心發現,可惜某人挑高眉,不屑的卑鄙他,唇角抹笑:「哥哥,你看這幅畫擺明了有問題啊,兩頭牛連一根草都沒畫,難道想讓牛餓死不成嗎?這是哪一個狗屁畫家畫的,太不人道了。」

百里輕雪嘖嘴奉上自己的觀點,深有感慨的叨,最後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拿到唇邊吹了吹墨跡,重新掛到牆上去,退後一步歪過頭笑著問哥哥:「怎麼樣?漂亮嗎?」

藍輕塵大力的抽氣,好容易忍住自己的一雙手,他恨不得掐住那可愛的白晰的小脖子,人家名人古跡被她三下五除二給毀了,竟然還敢批評得一錢不值,這惡魔為什麼總要來自自己這裡呢,還是趕快把她哄出去吧,老天啊,求求你一定要讓我成功的設計出一道機關,讓這個惡女再也跨不進這山谷來。

百里輕雪欣賞了一會,掉頭好笑的望著身邊的哥哥,伸出手套進哥哥的臂彎裡,邪笑著逗他:「你別想把我甩掉,沒用的,就算你設計得再巧妙又怎麼樣,我一定會破了你的機關,要不要試試啊,哥哥?」

「你?」藍輕塵狂放俊挺的臉上黑線全冒出來,伸出手一指這丫頭的俏麗,咬著牙壓抑了半天,才放軟音調:「雪兒啊,你是不是該回襄親王府了,要不然輕霞會想你的。。」

「是嗎?那我就飛鴿傳書讓輕霞過來了。」輕雪得意的一笑,放開哥哥的手,旋身往外走去,藍輕塵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又給自己抬來另一個災星,老天,你來一道雷劈死這兩丫頭吧,不帶這麼整人的。

「雪兒,雪兒?」輕塵趕緊開口叫,希望能讓那丫頭改變心意,可惜某個惡女早閃身不見了蹤跡,只留下一個絕色而又憤怒的少年在書房裡跳腳,咒罵。

輕塵正在房裡生悶氣,週身籠罩著寒氣,臉色陰沉得像冬月裡的天,還染著狂風暴雨,啪的一掌擊在書桌上,人家在這裡不敢發脾氣,現在走了,當然要發洩一下了。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他的婢女小寒恭敬的開口:「少主,閻盟的老大閻無極求見。」

「閻盟?」輕塵挑高眉,他們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不過來者是客,而且那閻無極聽說為人十分正派,是個不可多得的謙謙君子,倒可以一交,隔著房門吩咐小寒:「立刻把閻盟主請到正廳去,我馬上過去。」

「是的,少主,」小寒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走出去,她是輕塵又一次從外面救回來的,因為見她骨骼不錯,所以便教了她武功,沒曾想到她卻堅持留在摘星閣不走了,這些年越來越能幹了。

藍輕塵等小寒走了以後,調整一下心緒,起身往外面走去,穿過長長的遊廊,越過玲瓏的小亭子,走近前面的正廳,只見座椅上正端坐著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一雙劍眉下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盛著冷冽卻帶著幾許柔情,高挺的鼻子,薄厚適中的紅唇此刻正懶散的咧開。

「原來是閻盟主駕到,真是有失遠迎了,失禮了 ,」輕塵一抱拳坐到上首,輕盈的淺笑。

早有丫頭走進來上茶,輕塵端起茶盅啜了一口,心裡正盤算著這男人找到這裡來幹什麼來了,自己和他可從沒有什麼交集。

「藍少主太客氣了,本盟主今日來還是跟少主要一樣東西呢,只不知少主捨得不捨得?」閻無極的桃花眸暗芒一閃,話音沉沉的帶著幾許份量。

「喔。」輕沉放下手裡的茶盅,這男人沒搞錯吧,跑到這裡來要東西了,他有什麼資格跑到這裡來要東西,不由沉聲冷笑一下:「好像本閣不欠閻盟什麼東西吧?」

閻無極性感的嘴角揚起,掛著冷魅的笑,琥珀色的眸子耀了晶亮的光芒,透出誘人的色澤,淺淺的開口。

「那是本盟主欠了藍少主一個人情了,不管藍少主要什麼樣的人情,本盟主都可以答應你?」

閻無極的話音一落,他身後的兩名手下,臉色一凜,顯然不太贊同,不過這倒讓輕塵好奇起來,他要什麼東西,竟然下了這麼大一個餌,看來那東西對他極重要了,忙開口詢問。

「不知閻盟主要的是什麼東西?當然如果真的可以,一定不會讓閻盟主為難的?」輕塵柔柔的嗓音開口,正是這份柔和卻是一種致命的毒,外表柔潤,卻映襯得內裡的狡猾陰狠。

兩個人正在說話,那大廳門外響起一道嬌俏的女音,那聲音一響,閻無極的眸子瞬間晶亮如天際的星辰,緊盯著大門口處,輕塵詫異的掃向一邊的閻無極,他要的不會是那個惡魔吧,天哪,有人來解放他了嗎?他寧願送上一個人情給他。

隨著話音一落,一道明黃的身影閃進廳裡,大剌剌的責問輕塵:「哥哥,你把鴿子都藏哪裡去了?」

輕塵一聽這話,立刻想起自己前兩天怕她害自己的信鴿,把它們藏到後面的山洞去了,幸好早有先見之明,要不然又抬來了另外一個魔女。

百里輕雪見哥哥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莫名其妙的望著他,聽到身邊一道凌寒卻帶著喜悅的聲音響起:「輕雪?」

一聽到這聲音頭皮發起麻來,這不會是那個上次自己無意扒了他褲子的男人吧,這也太遜了吧,竟然找到這裡來了,這男人可是個無賴,竟然還要她負責呢,眼珠滴溜溜的亂轉,身子一轉準備開溜,可惜某男比她更快一步閃身。

所以百里輕雪失手了,狠狠的撞擊在人家胸前,疼得直摟腦袋,沒事胸脯長這麼硬幹什麼?再看自個兒,整個人都被人家抗在肩上了,不依的大叫:「哥哥,這是個流氓,給我揍他,恨恨的打他的眼睛,鼻子,讓他沒辦法見人,看以後還敢這麼不要臉不?」

輕雪的求救聲並不能把哥哥叫來,倒聽到扛著自己的男子對著哥哥開口:「我就要她了,怎麼樣?以後需要閻某的請開口?」

藍輕塵就差放鞭炮送這個瘟神離開了,立刻爽快的開口:「好,她歸你了,不過你可要看緊一點,她可滑得很。」

百里輕雪本來還想著讓哥哥救她呢,沒想打他竟然這麼說人家,太傷心了,生氣的猛捶抗著自己的肩膀,尖銳的大叫:「藍輕塵,你等著,等我回來,非把你那藏寶閣給你毀了,還有你那什麼狗屁機關,一個也別想留。」聲音越來越遠了。

輕塵一想到她的話,那身子一陣涼,閻無極,你可要把這個惡婆娘給收拾了,要不然我就屍骨無存了,還是趕緊去把那機關重新設計一下吧,要不然那魔女誰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在書房裡,別讓人打擾我。」輕塵拋下一句話,飛快的往後院走去,小寒看著少主的臉色,不由的好笑,少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兩個妹妹,話說回來,那個郡主確實也太厲害了,根本沒什麼難得住她的,歎息一聲走出去。

夜晚的峽谷別有一番意味,山朦上一層霧氣,飄繞陰森,天邊半顆星也沒有,風呼呼的吹過,帶動得樹木嗚嗚的直響,好似鬼哭狼嚎似的,輕塵正待在房裡研究怎麼擺佈摘星閣周圍的機關呢,門外響起一聲敲門聲,小寒恭敬的開口。

「少主,你該用膳了?」一聲詢問到提醒了輕塵晚膳還沒用呢,怪不得感覺很餓,忙抬頭吩咐小寒:「進來吧。」

燈光下小寒端著托盤走進來,上面擺放了幾樣小菜,一碗熱氣騰騰的笑米粥,一一擺放在輕塵面前,退後一步開口:「少主,夜已經深了,少主還是早點息著,這些東西明天再整理吧。」

「嗯,好吧,」輕塵點了一下頭,放下手裡的東西開始用晚膳,見小寒站著,忙關心的問:「你用了沒有?」

小寒點了一下頭:「謝少主關心,小寒用過了。」

屋子裡一下子沉寂下來,只聽到輕塵吃飯的聲音,燈花爆了兩下,輕塵詫異的抬頭,示意小寒出去看看是誰回來了?不等小寒走出去,那清冷的聲音隨著推開的門傳了進來。

「師弟怎麼現在才用晚膳啊?是不是太辛苦了?」一身妖艷的花玄走進來,長長的烏絲一甩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望著正在吃粥的輕塵,輕塵望了師兄一眼:「你怎麼來了?風雲堂沒事做了嗎?

「那事情可多了,我是最近接到一單活,拿不定主意,所以過來找你了?」花玄說完,伸出手從懷裡拿出一份僱主的單子遞到輕塵的手上,輕塵放下手裡的碗筷看了一眼,原來不是殺人,有一個女人唄抓到萬琳山莊去了,希望他們出手去救出她來,還要保護她半年,半年後會有人來接她的。

「這什麼意思?我們做的可是殺人的業務,竟然還叫我們去救人,回了他?」輕塵仍下手裡的東西,繼續頭也不回的吃起粥來,花玄聳了一下肩,他就知道他會這麼會所,可是如果他知道那個人出的價錢,不知道會不會心動。

「他們出的價錢可是殺人的好幾倍呢?」花玄說完用手上下晃了兩下,輕塵驚訝的挑眉:「一百萬兩?」

花玄一搖頭:「十萬兩黃金」一句話說完,輕塵嘴裡的粥差點沒噴出來,什麼?救一個人竟然給十萬兩黃金,這女人有這麼金貴嗎?竟然有人出價十萬兩黃金來就她,她究竟是誰啊?不由染起幾分興趣,沉思了片刻,沒有人和錢過不去的,最近自己實在太無聊了,正好去見見什麼女人如此的金貴?接過小寒手裡的棉巾擦了一下手,拿起那份東西再看了一眼,邪笑著開口。

「那就讓我去救她吧,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女人如此金貴,值十萬兩黃金?」

花玄一聽師弟答應了,高興的點頭,他就說嘛,師弟又不是傻子,錢送到門口竟然還不要,就讓他去會會那個女人吧。

「好的,那師兄走了」花玄不等輕塵開口說話人影一閃早走了,輕塵望望門口漆黑的夜空,師兄還是那麼心急,又低下頭看看手裡的東西。

「少主,要不讓屬下去吧?」小寒開口請示,這種小事情怎麼能讓少主親自出馬呢,只要自己或林成出馬就行了,可惜輕塵對這個值十萬兩黃金的女子來了興趣,搖搖頭,臉上閃過玩味的笑容。

「好了,本少主最近正閒的發慌呢,正好找點事情做做,你就別搶了。」

後記 少年輕塵 002 美女挽月

小寒遲疑的望了一眼少主,少主完全不同於往日,好像有一點興奮,忙點頭應了一聲:「是的,少主。」

輕塵揮手示意小寒下去:「早點休息著吧,明天還要下山呢?」小寒應了一聲退了出去,輕塵依舊在房裡整理機關,他一定要研究出一套獨特的經營方法,那個女人肯定會回來的,到時候自己的藏寶閣可就遭毒手了。

第二天一早,輕塵領著小寒和林成兩個得力的手下下山,前往萬林山莊,萬林山莊座落在梅城,並不十分有名,萬林山莊的主人一向神龍不見首尾,所以很多人並不知道這山莊究竟是誰的,就是輕塵查到的消息,也只知道那男人姓田,名田清遠,一個絲綢商人怎麼會抓了一個女人呢,輕塵考慮了幾分鐘,也沒想清楚這其中的道理,不過對於想不清楚的事情,就別浪費那麼多腦細胞了,重要的是那個女人很值錢,對於這種送上門的銀子自然要取,至於其他的,他已經放出消息去查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的。

梅城離輕塵他們住的峰崖並不遠,一行人趕了一天的路程便到達了梅城,找了一家中等的客棧住下來,等到天黑之後再下手吧。

夜幕降臨,四週一片寂靜,三條影子迅疾的往萬林山莊而去,只半柱香的功夫,三個人已經來到位於東郊的萬林山莊,莊院很大,燈籠高掛,守衛的影子在門前左右的晃動,被燈光拉得細長而孤寂。

藍輕塵並不耽擱,身形一晃便閃進莊院裡,身後的兩個手下緊隨其後的閃進去,沒想到這萬林山莊,外表看只是一座普通的院子,內裡卻豪華奢侈,亭台樓榭,小橋流水,整座院子不但雄偉華麗,而且婉約精緻。

輕塵瞄了一眼,向後院奔去,因為花玄的消息裡,已經查出那女人被關在萬林山莊的後院中,所以他們不用耽擱,直奔後院而去,只見最偏僻的一座院子周圍,守衛明顯比別的地方多,從一個陰暗的小房間裡透出淡淡的燭光,輕塵手形一動,兩個手下飛快的撲向那些守衛,眨眼功夫解決掉了外面的守衛,他挺拔的身形一晃,拉開門閃進房間裡。

陰暗狹小的房間裡,果然被縛著一個女人,正縮在角落裡,嘴巴被阻住了,半邊臉被長髮遮住了,不時搖晃著腦袋,發出輕輕的嗚咽聲,輕塵走過去蹲下身子,小聲的開口:「我們是來救你的,你別出聲,知道嗎?」那女人立刻配合的點著頭,輕塵飛快的解開她手腳上的繩索,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出了房間,遠遠已聽到有守衛走過來的腳步聲,忙一招手示意林成和小寒離開,身形一閃,摟著那女人飛快的離開萬林山莊,那些守衛大聲的嚷嚷,不好了,人不見了,快來人啊,輕塵傲冷的一笑,身子如離弦的箭般疾駛而去。

而在萬林山莊的某一個豪華的房間裡,正站在兩個人,臉上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其中一個人週身雍容華貴的氣息,唇角掛著詭計,眼神中是一抹喜悅。

輕塵摟著懷裡的女子,飛出萬林山莊,鼻間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少女的芳香,這女人乖巧得像一個貓咪般的偎在他的懷裡,還真讓他有一種身為男人的自豪。

「好了,該放手了。」輕塵邪魅的開口,拍了拍這女人的肩,都到客棧了,用不著摟這麼緊吧,懷裡的女人顯然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忙放開手跳下地,抬起頭來看,發現他們已到了一家客棧前,身邊的三個人一起望向自己,一下子羞紅了臉,低垂下頭,嚅動著唇開口。

「謝謝你們救了我,我不知道怎麼報答各位的救命之恩?」聲音小小的,透著難以言喻的壓抑,好似很恐慌似的,輕塵甩了一下披肩的長髮,不以為意的淡笑。

「你不必謝我們,我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知姑娘叫什麼名字?」

「我叫挽月,林挽月。」女子低垂著的頭,始終讓人看不清她的臉孔,好像膽子特別小,輕塵也懶得理這麼一個小兔子似的女人,掉頭往客棧走去,只吩咐小寒。

「把她帶進去,好好梳洗一番,身上臭死了。」人已閃進客棧裡去了。那個本來低垂著的頭,卻在一瞬間抬起頭,唇角掛著玩味的淺笑,眸光晶亮一片。

「是的,少主,。」小寒應了一聲,恭敬的請了挽月一起進客棧裡去,林成緊跟著他們的身後也走進去。

夜已經很深了,還是休息一會兒明兒早上回摘星閣去吧。

小寒侍候挽月盥洗乾淨,洗乾淨了的挽月,讓小寒看呆了眼,天,這女人長得真是太美了,眉如彎月,一雙水眸如碧潭的水般清澈,那瓊鼻,那櫻唇,恰到好處的排列在一起,構出一張傾國傾城的佳顏,輕輕的展顏而笑,唇角間酒窩橫生,萬千嫵媚流轉,就是身為女人的自己都看呆了,更別提那些男人了,難怪她會被人抓了呢,一定是那個萬林山莊的莊主想要娶她吧。

「小寒姐姐怎麼了?」挽月望著緊盯著自己的小寒,一臉奇怪的問了一句,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呢,忙伸出纖手摸了一下,小寒臉色一紅,忙搖了一下頭,示意挽月早點休息著,明天好趕路呢。

「睡吧,明早還有事呢。」小寒示意挽月和她一起睡,挽月點了一下頭,麻利的跳上床睡覺,再說她也確實累了,如果不是為了塵哥哥,她才不會這麼累呢,嘟起小嘴兒,不知道塵哥哥還能不能想起自個兒,挽月帶著這樣的念頭慢慢的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輕塵和林成在樓下邊用膳邊等她們,這兩個女人可真能睡啊,到了這時辰還不下來,輕塵望了一眼林成,示意他上去叫一下,林成忙站起身,卻聽到身邊的抽氣聲,如果是一個人抽氣倒沒什麼,可惜是耳邊的一大片抽氣聲,這就顯得反常了,輕塵和林成抬頭望過去,從樓梯上下來兩個女子,正是小寒和挽月,這挽月一出現,頓時驚倒了一大片,就是輕塵也有一種吹口哨的衝動,挽月竟然是美女,還是紅顏禍水的那種,不過輕塵只上下打量了三分便收回視線,因為見多了美女的原因,自己的兩個妹妹也是美女,可個性卻是惡劣得很,所以輕塵總結出一條,越是美好的東西往往都是有毒的,碰也碰不得。

不過挽月確實長得挺漂亮的,那種溫順柔弱令人疼惜的美,眉眼如畫,櫻唇似血,膚白如雪,這會子穿了一件粉紅的長裙,裙擺勾勒出大朵的綠葉,整個人順著樓梯往下走,宛約似一朵出水的荷花,走一步,纖腰輕擺,呈皓腕於紗袖之中,整個人散發出水草一樣芳香的氣息,難怪這樓下的人都抽氣呢,她確實是太震撼人心了。

輕塵飛快的用完早膳,心裡卻想著,為什麼他好像在哪裡看過挽月呢,卻是隱隱約約的影像呢,不由得挑高眉示意走到桌邊的兩個女人:「你們快點用膳,待會兒還要趕路呢,怎麼這麼晚啊?」

小寒見少主有一絲不悅,忙開口解釋:「挽月的衣服全破了,我一大早起來幫她去買了件長裙,所以耽擱了。」

輕塵點了一下頭,示意她們快點吃飯,挽月望了輕塵兩眼,看他並不像別的人那樣盯著自己,而且從頭到尾直瞄了兩眼,就像沒事人一樣,委屈的低頭吃飯,想不到塵哥哥真的忘了她,對她一點影像都沒有,枉費人家想了他十多年,心裡悶悶的吃了幾口,就說飽了,站起身望著輕塵。

「你們走吧,謝謝你們救了我,我該走了。」說著身子一移,小寒忙飛快的伸手擋住挽月的去路,輕塵淺淡的聲音響起:「挽月,你現在走了,要是再被抓回去呢,所以你就跟我們回去吧,而且那個出價錢的人讓我們照顧你半年,半年後就有人來接你了。」

「喔,這樣啊。」挽月唇角掛起賊笑,本來還想跟塵哥哥來個久別重逢,告訴他那些老頭子的主意呢,現在才懶得說,就讓他蒙在鼓裡吧,誰讓他忘了人家呢,挽月心裡腹誹了兩句,掉轉身子望著輕塵。

「那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呢?」挽月直視著輕塵,甜甜的嬌笑著問,那憨態讓人覺得她的心思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輕塵微歪了一下頭,懶散的開口:「你就叫我輕塵吧。」

「輕塵?」挽月一愣,小嘴立刻不滿的勾了起來,她怎麼能叫他輕塵呢,那樣太生疏了,他是她的塵哥哥,這永遠不會變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甜膩的開口:「我叫你塵哥哥吧,你好歹救了我。」

輕塵狂放的臉上閃過詫異,他和她有那麼熟嗎?這女人的自來熟倒是蠻強的,站起身冷淡的拋下一句:「走了。」大踏步的往外走去,挽月追著他的身子大叫:「塵哥哥,你等等我。」

小寒和林成不禁抖索著聳了一下肩,這女人也不嫌滲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少主也太奇怪了,以前他都是讓人家叫他曇的,怎麼這會子讓這個女人叫他名字了,帶著滿腹疑慮走到櫃檯前結了帳,緊跟著前面的身影。

一路上,挽月一個人坐在馬車裡,輕塵和兩個手下騎馬跟在馬車後面,因為不知道那個萬林山莊的人會不會出現,所以他們還要保護著挽月呢,輕塵坐在馬上總覺得這整件事情透著古怪,為何那個抓挽月的人如此不驚不動的呢,而且一路上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如果說挽月真是那麼金貴的話,可眼下人已經被救出來了,只好先走一步說一步吧,不過這女人如果沒按什麼好心,輕塵的眼眸一片寒光,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馬車裡的小腦袋伸出來,嬌聲的開口:「塵哥哥,人家想騎馬?坐在馬車裡好無聊啊。」輕塵一臉無視,根本不理她,她已經第九次說這句話了,好在摘星閣很快就要到了,用不著理這個惱人的丫頭。

小寒見少主一臉冰寒,怕他發怒,把這個女人扔了,那十萬黃金到哪去賺啊,立刻搶先開口:「挽月,你別著急,我們住的地方很快就到了,你再忍一會兒。」

「你們?」挽月氣憤的瞪著輕塵,可惜人家根本就沒看她,挽月那叫一個氣悶,一甩窗簾,坐在馬車裡生起悶氣來了,塵哥哥好可惡,一點也沒有小時候可愛了。

一行人到了摘星閣時,因為馬車走得比較慢,所以直到月上柳樹梢,才到了摘星閣,殿門前守候了一大片的下人,輕塵一躍跳下馬車,那些人恭敬的叩頭:「恭迎閣主回來。」輕塵揮手示意大家都起來。

小寒走到馬車前掀起車簾,示意挽月下車,等到挽月粉紅的身影一落到地上,那些下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挽月得意的衝著前面的身影吐舌頭,幸好有這些人的讚歎,好歹補充一下自己受打擊的心靈。

輕塵頭也不掉的吩咐小寒:「把她安排一下,其他人都下去吧。」小寒應了一聲,其他的人都猜測著女人是誰啊?因為不知道這是閣主保護的對象,所以很多人大膽的猜測,是不是閣主夫人啊,可看著又不像,閣主好像對她很冷淡啊。

挽月瞪著那遠去的身影,使勁的跺著腳,塵哥哥太多分了,竟然就這麼把人家扔下了,嗚,這太打擊人家的信心了,身邊的小寒一看挽月挎著的一張臉,立刻伸出手扶著她的身子:「挽月,我帶你參觀一下我們住的地方好嗎?」

挽月點頭,抬頭看燈籠映照下的三個金色朦朧的大字『摘星閣』,不由驚奇的大叫:「這就是摘星閣嗎?傳聞中的殺手暗影摘星閣嗎?那麼塵哥哥就是夜曇了,是嗎?小寒。」

小寒望著那張興奮的小臉蛋,染上墨汁似的暈紅,人家到這裡都很害怕,她到這裡倒激動成這樣,真是與眾不同啊,小寒已經領著她往裡走去,四下裡參觀,摘星閣亭台樓閣,出池見亭,亭上有欄,好一派不凡恢弘的氣勢。

「這裡真的好漂亮啊。」挽月不時的點著頭,小寒領著她一直往後面住的院子走去,把挽月安排在鳳院裡,鳳院離少主住的地方最近,只隔了一個藏寶閣,一座藏書閣,東面便是少主的優曇閣了,小寒這樣安排是想讓自己好就近照顧挽月,沒有多想。

挽月睜大水眸望著小寒,悄聲問:「這裡離塵哥哥住的地方多遠啊?」小寒指了一下對面,站在挽月住的鳳院,可以望到少主住的院子,這座院子和少主的優曇閣遙遙相對,挽月一看,頓時高興起來,撲過去摟住小寒,甜甜的笑:「謝謝小寒姐姐,小寒姐姐可真好。」

小寒倒被她搞得挺不好意思的,自己又沒做什麼,而且這只不過照顧她方便一點,沒想到挽月喜歡成這樣,看來這小丫頭喜歡少主,可是少主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的喜歡一個人,而且有些反感太漂亮的女人,這都是郡主留下來的後遺症。

「好了,我們進去吧。」小寒把挽月拉進去,這丫頭再望下去,只怕就樂瘋了,小寒招手讓鳳院裡的小丫頭,小雨和小秋兩個過來,指了指挽月:「這是少主的客人挽月小姐,以後你們好好侍奉,要當心點,知道了嗎?」

小雨和小秋福了一下身子,恭敬的開口:「我們知道了,小寒姐姐,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照顧挽月姐姐的。」小寒滿意的點了一下頭,示意挽月進去,自己要過去侍候少主了,挽月點頭。

小寒走了出去,挽月四下打量鳳院,院子有五間一併排的屋脊房,白牆紅瓦,院前栽著很多芭蕉和海棠,還有數百棵的翠竹,風輕拂過,翠竹發出沙沙的響聲。

「小姐,我們進去吧?」小雨和小秋兩個丫頭靈巧的伸出手扶著挽月走進屋子裡,挽月慵懶的開口:「小雨,去給我放些水吧,我要沐浴更衣。」神態自然不做作,天生高貴的氣息發揮得淋漓盡致,小雨晃了一下神,飛快的走出去準備,很快過來請挽月過去沐浴。

優曇閣裡,輕塵微瞼起眉,望了林成和小寒一眼,淡淡的開口:「你們倆注意一下那丫頭的動靜,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露著古怪,所以還是小心一點,如果她敢耍花招,就別怪我不客氣。」

「少主,我看挽月絕對不是壞人,她那麼單純,不像是那種有心機的人。」小寒替挽月辯解,她和她才相處了短短的時間,便很喜歡她了,她不相信挽月那麼一個可人會是心機深沉的女人。

「你倒挺疼惜她的,不過別忘了,我們夜曇的敵人很多,凡事小心一點就不會錯、」輕塵板著一張俊邪的容顏冷冽的訓斥小寒,小寒恭敬的垂首:「少主教訓得是,小寒一定會注意的。」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這一天也夠累的了,早點歇著吧。」輕塵揮手示意小寒和林成各自下去息著,小寒點了一下頭,柔聲開口:「少主也早點息著吧,千萬不要太累了。」

說完和林成並肩走出去,屋外淡淡的月光如水般灑在整座院子裡,飄渺寂靜,小寒跟著林成的身後,小聲的問:「你說說挽月有可能是那心懷不軌之人嗎?」

林成停下身子,有知道小寒喜歡挽月,挽月看起來那麼單純,可是越單純的東西有時候越是個謎,所以還是留心點好,小寒千萬不要上了那個女人的當。

「小寒,你還是小心點吧,總之既然少主這麼說了,你只要執行就行了,千萬不能給少主惹來什麼麻煩。」小寒一聽林成的話,馬上點頭,什麼人都不能傷害到少主,要不然她就和她變臉,所以還是多注意點挽月吧,說不定少主猜測的有點道理呢。

兩道身影一閃,分別向自個的院子走去,夜陷入一片漆黑中。

挽月,看起來是個甜美可人又無害的美麗的女子,事實上破壞力一級棒,自從她來到摘星閣以後,三天的功夫把輕塵的寶貝毀掉三件,多以某少主的臉色黑得像一層鍋底,嚴令不准她再踏進他的藏寶閣一步,再踏進去一下,就把她給扔出谷去,某女總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許諾絕不再闖禍了,可惜那話好像是昨天才說的,這不,從書房裡傳來一聲嘩啦的響聲,本來正在廳裡商量事情的輕塵和火雲堂堂主衣昊,飛快的衝進書房,想看看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衣昊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他已經從林成和小寒的嘴裡知道了那位偉大的破壞女人光榮事跡,也知道了少主一雙熊貓眼是怎麼來的了。

書房裡,挽月一臉無辜的望著地上的財神像,呆看了半天,思量著,這東西好像不是什麼寶貝,那就沒什麼關係了,露出一個笑臉,不過她的笑只維持了一分鐘,因為房門被某黑臉男一腳踢開了,正站在門前陰森森的盯著她呢?挽月立刻抿緊嘴,裝著正傷心的懺悔中。

「你個該死的又幹了什麼?」 輕塵一指地上的財神像,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從人家手裡淘來的,用了兩千兩銀子呢,這個該死的女人又毀了,這可是她在摘星閣毀掉的第四件寶貝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果然不假,看她長得一臉聰明相,誰會想到做事和個白癡差不多呢。

「人家沒事做,想打掃一下書房,誰知道會碰到這個東西啊?」挽月揚了揚手裡的抹布,以證明自己確實是想做事來著,誰會想到那個財神像擋住了她做事呢,都是它活該,挽月在心裡暗罵。

「誰讓你抹桌子了,誰讓你跑到書房來了?」輕塵怒火萬丈的上前一把提起挽月的衣襟,把她整個人提到半空,陰森的眼眸盯著她,挽月被他的兇惡的樣子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手裡的抹布啪的一聲落下來,不偏不巧的擲在輕塵的臉上,圍在門前的人想笑又不敢笑,極力的忍住,整張臉憋得通紅。

輕塵簡直懷疑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可看她的神情好像嬰兒似的無辜,氣憤的拿下抹布,低吼著:「閉嘴,再哭把你扔出去。」挽月被他一嚇,立刻抽噎著止住哭聲,那雙水眸哀怨的瞟著輕塵,一臉他就是壞蛋的神情,某男氣得一鬆手,差點沒錘她一下,還有臉給他裝無辜。

「人家又不是故意,人家是很認真的在打掃了,而且你們每個人都有事情做,只有我什麼事都沒有,感覺好像廢人一個,所以才找點事情做啊。」挽月垂下半邊腦袋瓜兒無奈的開口。

「你?」輕塵伸出手指快點到挽月的鼻尖上了,最後無奈的一揚手,週身染上寒氣,站在輕塵身後的衣昊好笑的看著少主,少主一向冷漠,除了兩個郡主,好像從來不愛理女人,這次竟然能容忍這位挽月姑娘,只怕他心裡有一絲不一樣的情緒吧,只是自己不自知罷了,不由得邪笑著開口。

「少主,我聽說這女人是僱主要求保護的對象,既然她呆在這裡讓少主煩惱,不如由在下帶到火雲堂去保護吧。」衣昊的話音一落,輕塵的直覺反映是那怎麼行呢?怎麼能讓這丫頭去火雲堂呢?然後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心裡氣惱,再加上不願這丫頭去火雲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而一旁先前還傷心者的挽月一聽到衣昊的話,立刻抬頭抗議的大叫:「我為什麼要去火雲堂,我才不去呢,塵哥哥,我不去火雲堂,以後我一定乖乖的聽話,再也不打破你一件東西了。」

衣昊暗歎一聲,這傻丫頭,自己在幫她都不知道,可憐的小白癡啊,一旁的輕塵鬆了一口氣,臉色和緩了二分,不過口氣仍然不太好,冷著臉:「你確定嗎?」

挽月一聽到這口氣,看了塵哥哥還沒有非要把她攆出去,立刻點頭如搗蒜:「嗯,挽月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把塵哥哥的東西搞壞的。」

「好吧,那就暫時留下來看表現吧,如果再給我搞壞一件東西?」輕塵冷冷的威脅,挽月立刻抓住他的手臂,舉起小手:「挽月絕對不會再把東西搞壞的。」

「但願你說到做到吧。」某男顯然對她這樣的話不太相信,掉轉身領著衣昊和小寒林成往外走去,身後挽月還在大叫:「塵哥哥,你放心吧,絕不會再打壞東西的。」

正廳裡,衣昊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輕塵,不怕死的開口:「少主,你覺得自己能容忍那個女人嘛?要不然還是讓我把她帶到火雲堂吧,而且她長得蠻漂亮的,說不定我能和她培養出感情來呢?」

衣昊的話音一落,腦門上落下一記爆栗,輕塵光潔的臉上布著陰森森的寒氣,露出一嘴白牙:「你是不是最近閒得慌,為什麼你們火雲堂上半季的任務沒有別的堂口多呢?要不然讓風雲堂主過去之道你一下?」

衣昊立刻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風雲堂那個變態男,他一輩子都不要和他待在一起了,過去沒少受他的荼毒,現在怎麼還能和他攪在一起呢,忙陪著笑臉:「少主,下半季我們會認真做的,用不著讓風雲堂的人過來了吧。」

「你確定你找到事情做了?」輕塵不冷不熱的問,語氣不輕不重,衣昊暗哼,原來是少主看中人家了,既然這樣幹嘛還拿喬啊,真是有夠遜的,不過臉色小心翼翼謹慎的點頭:「少主,我們一定會接很多任務的,下半季一定會比風雲堂的多的。」

「那就好,你回去吧,另外不准和另外兩家暗影起衝突,江湖的道義還是顧忌一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他們真的對我們不利,到時候再動手也不遲,至於這次被冰天搶去的僱主,就讓給他們吧,下次如果再這麼做,就不會輕饒了他們。」輕塵的眼神一冷,暴戾之氣充斥在全身,眼神陰暗而嗜血。

「是的,少主。」衣昊飛快的閃身奔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裡,屋子裡林成和小寒不贊成少主的做法,雖然少主這次容忍了冰天,可是他們一定會越來越猖狂的,小寒忍不住上前一步。

「少主,如果我們這次放過冰天,他們一定會變本加厲的,下次說不定還是找我們的碴子。」

輕塵的唇角掛起笑,狡猾得似一隻千年的老狐狸,陰颼颼的開口:「就是等他們把事情搞大一點,我們才可以大張旗鼓的滅了他們啊,到時候江湖上會說我們夜曇是一種狹義的暗影,現在為了一點小事動手,外面不知道的人一定會說我們夜曇仗勢欺人,懂嗎?」

小寒和林成一聽,原來少主是這樣打算的,真的比一隻狐狸還精,忙恭敬的點頭:「少主說的是。」

挽月回到鳳院裡,原想自己的所作所為越過意不去,趴坐在床榻上想著心事,小雨和小秋忙上前詢問她:「小姐怎麼了,剛才出去不是好好的嗎?怎麼一臉愁苦呢?」

挽月揮手有氣無力的開口:「別提了,我本來好心的想幫塵哥哥打掃房間的,可是卻不小心把書房時的財神給打壞了,塵哥哥氣得差點把人家攆出去,挽月好可憐噢?」

小雨和小秋同時啊一聲,再看挽月傷心成那樣,心下又不忍心起來,忙勸慰挽月:「小姐不要傷心了,其實少主對小姐真的不錯了,如果是別的人打壞了那財神,一定會被少主攆出山谷去的,可是小姐打壞了少主那麼多的東西,少主也沒有把小姐攆出去啊。」

後記 少年輕塵 003 闖禍精挽月

挽月聽了兩個小丫頭的話頓時來了精神,爬起來大眼睛滴溜溜的一陣亂轉,小雨和小秋兩個小丫頭一看她的神情,後背一陣發涼,因為每回挽月小姐一做這個動作時,就代表她又做了什麼決定,而這個決定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還是趕緊阻止挽月小姐的胡思亂想吧。

「小姐,你去活動了這一大早上,肯定餓了吧,不如奴婢給你準備早膳吧。」

挽月一擺手,認真的說「小雨,塵哥哥還沒有吃呢,我準備到廚房裡去給塵哥哥親自準備早膳,」挽月的話音一落,小雨和小秋的臉色一陣蒼白,不要啊,小姐連打掃房間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好,還會做早膳吧,千萬不要再惹出什麼事來了,飛快的開口。

「小姐,不用了,少主他們的早膳有專人準備呢,小姐只要自己吃飽就行了,用不著管少主他們了?」

「那怎麼行,你都不知道塵哥哥他們一大早就在忙了,一定早就餓了,為了彌補我這幾天闖下的禍,我一定要親手給塵哥哥準備早膳,小雨,你不知道我在家裡煮的食物可好吃了,他們都直誇我呢?」挽月驕傲的開口,小雨和小秋一臉懷疑的望著挽月小姐興奮的臉蛋,不會吧,小姐煮的膳食很好吃,當然小雨她們不知道,那是因為挽月家的下人不敢抗議,只好誇她煮的好吃了。

「真的,小雨,你就相信人家一次嘛,我煮的東西真的很好吃!」挽月抱著小雨的手臂用力的晃著,一邊晃一邊哀求著,小雨望了小秋一眼,難道小姐真的能煮出很好吃的食物嗎?看她說的這麼認真,是否能相信她一次呢?

「好吧,小雨,就讓小姐去試一次吧,難得她有這個心思,而且她惹了這麼多禍,心裡一定過意不去,所以才想煮食物去向少主賠不是的。」小秋點頭幫挽月小姐說話,因為小姐真的太惹人憐愛了,挽月一聽到小秋的話,早飛身撲到小秋的身上。

「嗯。」挽月點了一下頭,跟著小秋的腳步往廚房走去,廚房離鳳院不遠,穿過魚池往西邊拐就到了,此刻正是早上最忙碌的時候,呆會兒少主要早膳,還有各個院子裡體面的丫頭,然後那些手下,最後是打掃的丫頭,這些人累計起來,夠廚房的大師傅忙一早上了。

挽月走到廚房裡,人家根本沒看她,各人自顧忙著,小秋把挽月領到一個沒人用的檯子前,小聲問挽月準備給少主做什麼食物,挽月想了一下,咧開櫻桃一樣的小嘴笑:「就給塵哥哥做個蛋炒飯吧。」

「蛋炒飯?」小秋翻了一下白眼,少主好像不喜歡吃蛋炒飯,他早膳正常都吃一些粥類的,不過挽月開口了,小秋也不好打擊她的自尊心,忙點頭表示很好,邊說邊動手幫小姐找出雞蛋,蔥花,胡蘿蔔,花心菜等一起放在案桌上,出聲詢問挽月「小姐,要不要小秋給你打下手?」

挽月挽起衣袖,搖著頭把小秋推到一邊去,自己回身站到案台前,笑嘻嘻的開口:「小秋,你就看著吧,我會炒一盤香噴噴,漂亮的蛋炒飯的。」 說完從廚房的架子上拿出一把菜刀,那菜刀寬而扁,拿在挽月的手裡,東搖西晃的,小秋看得心驚,小姐真的會做飯嗎?怎麼看她拿刀的手都不像個會做菜的樣子啊。腦子裡正想著,挽月已經把一根胡蘿蔔端端正正的放在案台上,高舉起菜刀,啪的一聲斬了下去,光噹一聲響,驚得正準備早膳的大師傅通通嚇了一大跳,眾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望過來,小秋心裡慌得直跳,臉上冷汗都冒出來了。不會吧,小姐根本不會做飯。

挽月的第二刀已經斬了下來,然後是一下一下的聲音,那案台上的胡蘿蔔被她斬得慘不忍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小秋不禁為那些胡蘿蔔的命運悲哀了一會,挽月很快動手點火炒飯,可是為什麼她的點火動作那麼誇張呢,火光打出半天高,噴了自己一臉的煙灰,伸出手去一抹臉,一臉的黑灰,一張漂亮的臉蛋變得黑漆巴拉的,只露出一雙閃閃的眸子,整個廚房裡的人立刻跳離她三尺之外,早膳也不準備了,只看著這位大小姐像表演特技似的東找西找的,不知找啥呢?

小秋趕緊走過去:「小姐,算了吧,這東西太累人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挽月抬頭一臉不明所以,那鍋都燒紅了,她油還沒倒呢,小秋趕緊提醒她:「小姐,你油還沒倒呢?」挽月應了一聲:「喔,」應了一下,翻找了半天,才摸到所謂的油,飛快的倒進去,叭嘰一聲,濺了半天高的油,連帶著沖天的火花撲上屋頂,廚房裡的人慌得飛快的往外就跑,小秋一看挽月還站在那裡,嚇得飛快的叫:「小姐,快走,快點過來。」挽月一看自己又闖禍,這下不會被趕走吧,忙四處找東西去滅火,順手抓起一燒菜用的黃酒澆了進去,這下火更大了,一時間整個廚房裡尖叫聲不斷,小秋趕緊衝過去拉起挽月的手就走。

輕塵他們在前面等了半天沒見早膳送過來,不禁惱火的挑眉,耳畔聽著院子裡的下人不時慌張的往後面奔去,奇怪出了什麼事了,小寒走進來,臉色不忍的開口:「後面廚房好像著火了?」

輕塵身形未動,怒火染上了眉梢,這些廚子看來要換了,怎麼好好的做個早膳也能把廚房燒著了,看來是最近沒好好教訓他們了:「好好的,怎麼就著火了?」

「好像挽月小姐在廚房裡燒著的?」小寒的話音一落。少主的身子已閃了出去,小寒和林成相視了一下,隨後奔出去。

挽月被小秋從廚房裡拽出來,一頭撞到了輕塵的身上,只感到四週一股寒氣罩頂,不由委屈的撅起嘴,眼裡包著淚花,本來想哭來著,可又想到自己闖出來的禍,自然不敢哭了,輕塵提起她的身子,只見她的臉上染了一層的黑灰,頭髮上身上到處都是,怎麼看都像個乞丐婆子,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板著臉色:「林挽月,你答應過我什麼,這才多大會兒就又惹出事情來了,看來你真的想讓我把你送到火雲堂去,好吧,你給我回去換好衣服,回頭我派人把你東道火雲堂去?」

輕塵本來就想嚇唬這丫頭來著,誰知挽月一聽這話當真了,那包著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順著黑灰流下來,露出一道道白皙的印子,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輕塵極力忍住心裡笑意,掉頭示意小秋扶她回去收拾乾淨了,一個女孩子搞成這樣像什麼東西啊?小秋膽戰心驚的走過來扶著挽月往鳳院走去,那挽月邊走邊傷心的說著:「塵哥哥太過分了,竟然要把我送到火雲堂去,我再也不要理他了。」太過分了,人家只不過想給他做點早膳罷了,難道這也有錯嗎?小秋?

挽月可憐巴巴的望著小秋,那小秋掉頭望了四週一下,小聲的嘀咕:「我的好小姐,你千萬不要再念叨了,若是別人少主早把她扔出去了,你還委屈呢?快回去盥洗一下吧。」

小秋領著挽月回到鳳院裡,小雨嚇了跳,她就知道小姐想出的主意絕不會成功的,因為小姐什麼都不會做,一看就是大家小姐,怎麼可能會煮食物呢,趕緊和小秋一起動手給小姐沐浴更衣,然後小心的勸著挽月:「小姐,你以後千萬不要再惹禍了,要不然保不準少主哪天真的把你扔出谷去,到時候若是那個抓你的男人再把你抓回去可怎麼辦呢?」

挽月被小雨的話一激,再想著輕塵準備把她送到火雲堂去,心裡頓時委屈起來,伏在床榻上哭得傷心呢,那小雨和小秋勸了她好半天也沒用,兩丫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小雨示意小秋去稟報給少主,小秋走了出去,挽月抬起淚眼,小聲的開口:「小雨,我肚子餓了,你去給我拿些吃的東西吧,」小雨見挽月想吃東西了,以為她想開了,趕緊走出去到廚房裡準備了幾樣點心,廚房已經被收拾好了,雖然有些凌亂,不過各式的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小雨端了就走。

可是挽月不見了,小雨在鳳院裡外找了一大圈,也沒看到挽月,心裡仔細的尋思著小姐會去了哪兒呢,她剛才明明很傷心的啊,不由得奔出鳳院,準備到別處去找一找,迎頭碰上了少主,忙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少主?」輕塵抬高眉毛。火紅的衣服映得臉頰三分高貴七分邪媚。冷然的望著小雨:「哪個女人呢?」小雨小心的開口:「小姐不在屋子裡,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什麼?剛才小姐不是還傷心的哭嗎?怎麼會不見了呢?」小秋奔到小雨的身邊,驚訝的叫起來,輕塵一聽她們的話,也不以為意,肯定是那個女人到院子裡散心去了,掉頭吩咐身後的兩個手下並著小秋和小雨一起到各處找找。看她跑到哪裡去散步了,千萬不要再惹出什麼亂子來。

結果找遍了整個摘星閣也沒有找到挽月,輕塵心裡一下子提起一根弦,本來以為自己極煩那個丫頭的,可現在她不見了,自己好像卻是緊張的,難道自己這幾日來的容忍並不是為了我,而是習慣了她的搗亂,輕塵不禁卑視了一番自己,難道自己是個受虐狂不成,那女人給他製造的災難還不夠多嗎?自己竟然還為她心急,想到這一點,又坐回書房,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最後實在坐不住了,領著整個摘星閣裡的人在峰崖四周找了一天,直到太陽落山也沒看到那女人的影子,而且聽小雨說那個女人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一整天一口東西都沒吃,輕塵的心裡不禁有些氣結,外加心疼,彎眉緊鎖,這該死的女人到底跑哪裡去了。

夜已經黑了,山谷裡早晚的反差太大,夜晚可是極冷的,她一個單薄的身子怎麼禁受得了,而且他絕不可能出谷的,因為谷外的機關沒有被動過,輕塵吩咐整個摘星閣掌起燈籠,一時間照亮了整個山谷,眾人也想不起來該到哪裡去找了,都聚集在摘星閣門前的空地上。

小寒看著少主的臉色越來越黑,週身的怒火快爆發了,看來少主還是喜歡挽月小姐的,要不然絕不可能受她牽引的,只祈禱挽月沒事就好了,只是她究竟去哪裡了,不由得四下掉頭打量,奇怪的發現摘星閣門前一棵高大的參天古木上,繁茂的枝葉抖動了兩下,好像有人慢慢的扒開了樹葉兒,露出一張白皙可人的俏臉蛋,正揉著雙眼,奇怪的望著下面,小寒立刻激動的出聲:「小姐在那兒呢!」

輕塵一聽他的話,立刻掉頭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那個該死的女人果然坐在一棵大樹的枝丫上,眨巴著一雙晶亮的大眼睛,奇怪的張嘴問:「你們幹什麼呢?」輕塵早氣得臉色一片碧綠,冷寒著嗓音沉聲開口:「你幹的好事,坐在那上面幹什麼?」

「誰讓你要把人家送到火雲堂去的,人家不想去,所以就爬到樹上躲起來了,後來睡著了,可是現在肚子好餓啊。」挽月摀住肚子哀怨的開口,小手兒指著輕塵,顯然在責怪他,輕塵臉色和緩了二分,原來並不是想離開,而是不想被他送走啊,自己只不過嚇她而已,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不嚇她了,害得自己心臟差點沒停止。

「還不快下來,想呆在上面過夜嗎?」輕塵鬆了一口氣,先前害怕恐慌什麼樣的情緒都有,沒想到自己對這小丫頭竟然有感覺,那麼久要好好查一下這小丫頭是誰?

「人家下不去,塵哥哥,你上來把人家抱下去吧。」挽月見輕塵的臉色好多了,居然賴在上面撒嬌,小嘴兒嘟起半天高,身子在樹丫上晃來蕩去的,嚇得樹下的人冒出一身冷汗。

輕塵忙拋下一句「別動」,身形一晃,人已騰空而起,旋轉到樹丫間抱著他的身子往樹下落去,挽月立刻緊摟著塵哥哥的脖子,輕伏在他的胸前,這樣感覺好舒服啊,塵哥哥的懷抱果然不一樣,輕塵的心裡撲通的跳了好幾下,強力的鎮定下來,放開挽月的身子,冷著臉問:「你下不來是怎麼上去的?」

「人家是爬上去的。」挽月的委屈的嘟起了小嘴兒,雙手撫著肚子,正咕咕叫得響呢,誰讓她一天沒吃東西呢,可憐巴巴的抬頭望著輕塵,跟個小狗差不多。

「好了,先回去吧,其他人都散了吧?」輕塵一揮手,摘星閣裡的下人全都各自散了開去做事情,只留下輕塵的小寒還有林成立在門口,輕塵領先一步走進去,小寒忙扶住挽月的身子走進摘星閣的正廳,吩咐下人準備食物上來。

食物一送上來,挽月立刻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實在是太餓了,感覺自己能吃下去一頭牛似的,輕塵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忙叮嚀她:「你慢點,沒人跟你搶,以後還躲起來不?」

挽月立刻乖巧的搖頭,誰想躲啊,要不是你想把人家送到火雲堂去,人家躲嗎?心裡不住嘴的抱怨,嘴裡卻沒有停下來,很快吃飽喝足了,輕塵吩咐小寒把挽月帶下去休息,等她們兩個女人走出去,輕塵一臉嚴肅的望著林成:「給我飛鴿傳書給雷雲堂,讓他們去查一下挽月的來歷,只怕她不是個單純的任務人物?」

「少主?既然她不單純,你怎麼還能留她在谷裡呢?這樣我們不是很危險嗎?」林成有些不理解的問,輕塵淺笑,自己原以為是為了那筆金錢,現在看來,自己對挽月還有著另一層心思,所以才不願把她送到火雲堂去吧。

「好了,你去辦吧,我心裡有數。」輕塵揮手,等到林成走出去,俊逸的臉蛋上染上了淺淺的暖意,唇角飛揚:「挽月,你不會真的是個別有居心的女人吧,到時候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唇角掛著殘忍的笑。

挽月一回到鳳院裡,兩小丫頭拉著他上下看了一眼,總算鬆了一口氣,等小寒姐姐走出去,小雨不由得悄悄的開口:「小姐,你那會子不見了少主臉色都綠了,要是小姐再不回來,奴婢相信少主一定會把整個山谷都翻遍了的,型號小姐回來了,要不然我們真的怕少主發怒呢?」

「真的嗎?」挽月聽到小雨的話,顯然很意外,臉上閃著璀璨的光輝,塵哥哥真的擔心自己嗎?真的是這樣嗎?是不是說明他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呢,那自己要告訴他自己是誰嗎?還有那老頭的詭計嗎?挽月的大眼睛上下的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可愛極了,小雨和小秋看著她的樣子,心就軟了。

「嗯,小姐,少主一定喜歡著小姐,所以小姐根本不用擔心少主會把小姐送出去,小姐以後千萬不要躲起來了。」小秋關心的叮嚀挽月,小姐不見了。她們兩個也很擔心啊,只要小姐好好的,她們就放心了。

「塵哥哥喜歡我,那太好了,」挽月聽著小雨和小秋肯定的話,高興起來,在屋子裡轉著圈兒,上下的跳起來,發出咯咯的笑聲,她終於心想事成了,以後一定要和塵哥哥夫唱婦隨,管那個老頭子呢,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

「好了,小姐,你也太累了,去洗洗早點睡吧。」小雨拉住挽月的身子,小姐一瘋起來就沒個樣子,趕忙提醒她去盥洗,挽月點了一下頭,打著哈欠,今天一天真的好累了,還是早點歇著吧。

第二天一大早挽月還睡在被窩裡,只露出小小的臉蛋,那白皙的臉蛋被熱氣渲染得紅溢溢的,格外的迷人,小雨伸出手去拉她的被子,小聲的開口:「小姐起來了,小姐你快起來啊?」

挽月睜開眼望了一下小雨,又閉上眼睛,小雨無奈的低聲嘀咕:「少主都被人家搶走了,你還在這裡睡大覺呢?」一句話驚醒夢中的人,挽月睜大眼瞪著床榻前的小雨:「你剛才說什麼呢?」

小雨一見小姐的樣子,就知道她聽到了自己的話,除了少主的事情能讓她感興趣,別的再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感到半分興趣了,不由得皺了一下俏眉:「今天早上起來,聽說夜曇閣李多了一個受傷的女人,是今天早上少主在山谷裡救回來的,小姐不去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嗎?」

挽月一聽小雨的話,飛快的跳下床往外奔,小雨立刻抓住她的身子,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披頭散髮的,穿著褻衣褻褲,怎麼去見人啊,挽月看、立刻心急的催促小雨動作快點,小秋正好從外面進來,一併走過來,手腳麻利的伺候著小姐更衣,又給她梳了漂亮的美人髻,伺候她盥洗乾淨,才放她離開。

挽月飛奔著往夜曇閣跑去,身後緊跟著小雨,大聲的叫喚:「小姐,你慢點,你慢點。」小雨的話並沒有讓挽月停下身子,倒讓她跑得更快了,眨眼的功夫便跑進夜曇閣裡去了。

夜曇閣的客房裡,床榻上睡著一個滿身是傷的女人,那張臉上布著淺淺的血跡,身上亦是血痕纍纍的,看來是被人打了的,輕塵給她號了脈,並沒有什麼大礙,都是些皮外傷,便吩咐小寒等她醒過來給她盥洗乾淨,擦上膏藥就行了,自己起身往外走,門前挽月正好奇的睜大眼睛望著裡面,一見輕塵走出來,馬上嘟起嘴角跟著輕塵的身後往外走去。

「塵哥哥,為什麼她可以住在你這裡,我卻要住在鳳院裡呢,我也想住在這裡。」

輕塵聽了她的話,拋下一句:「不行。」她給自己惹的禍還不少嗎?還想住自己這裡,是不是想把這裡都給毀了,而且自己可還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呢,她倒一點防人的心思都沒有,心裡不免有幾分不悅,臉色便有些不好看,挽月聽了他的話。早氣得一跺腳,緊追著他身後問。

「塵哥哥,那個女人是誰啊?為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啊?」

輕塵一雙剪水瞳眸發出駭人的玩味,冠玉似的臉上布著嫌棄,唇角挑起絲絲盛冷,那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峰崖,不知道她一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還是滿身傷痕的女人,偏就那傷痕只傷到皮肉,既然做樣子怎麼不做的逼真一點呢,這說明這女人的背後有一群笨蛋,大概以為他會見色忘智,卻不知他不是那種一見女人就沒命的男人。

「好了,你沒事別去招惹人家,知道嗎?」輕塵掉頭叮嚀這禍害,生怕她給自個兒惹出什麼麻煩來,她可沒什麼心機,千萬不要上了那女人的當,或者成了人家的炮灰。

「塵哥哥?」挽月一聽輕塵的話,只當輕塵是心疼人家來著,心裡酸酸的悶悶地,那個女人一出現,塵哥哥就警告自己不准招惹人家,這是不是說明他喜歡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啊,一身血淋淋的連個樣子都看不清楚,竟然就那麼袒護人家了,這太過分了,她不要理他了,挽月立刻掉頭跑出書房,輕塵一臉莫名其妙。那女人又傷心成那樣幹什麼?他可沒有指責她,也沒有怒罵她,犯不著好像他欺負了她吧。

「小姐,你怎麼哭了?」院子外面聽到小雨驚訝的叫聲,輕塵心裡輕抽了一下,有些心疼,不過他還沒有不理智到立刻奔出去安慰她,這女人給他一點陽光,她准爬上屋脊樑上去,還是內斂一點吧,坐在書房裡閉目養神。

屋外的聲音越來越遠,門響了一下,林成走了進來,恭敬的望了輕塵一眼:「少主,那女人醒了,小寒問了她的名字,她說叫惜香,昨天晚上被賊人強擄到這個山谷裡,他們打了她,她拚命的跑,後來不知怎麼的那些人全不見了,」林成的話音落,輕塵挑眉不語,這女人跑進他的機關裡來了,那些人自然看不見她了,事實上這些機關只要周圍有人出現過,必然會產生震動,但昨兒晚上根本沒有震動的現象發生。

「讓小寒好好照顧她,平時多注意著點,」林成一聽少主的話,平淡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忙抬頭再確認一下:「少主,那女人只怕不安好心,我們真的要留下她嗎?」

輕塵未有動作,手指輕敲在桌子上,發出清晰的響聲,一下一下敲在林成的心裡,心裡知道自己犯了少主的禁忌,忙惶恐的垂頭:「屬下該死,請少主責罰。」

「好了誒,你下去吧,別那麼多心思,做好分內的事情就行了,以後沒事多留心點那個女人就行了,其他的你不需要太擔心。」

林成恭敬的點頭,退了出去,唬出一身的冷汗,少主不輕易發怒,可是發起怒來,那是相當駭人的,一定會讓他出谷的,以後自個兒還是小心一點才是,別沒事總往少主的刀口上撞。

寂靜中,輕塵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的響,他到這個世界有二十年了,一直很寂寞,沒有人瞭解他心裡的孤單,以前有娘親在,自己還可以向她撒嬌,可自從她嫁給百里流疏那個男人後,自己就徹底是一個人了,這些年來,一直渴望能有一個人走到自己的心裡,彼此的關心照顧,現在挽月出現了,自己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情緒,但是她真的是自己所要的嗎?自己所做的事情那麼危險,他能安心的把別人帶到這種危險中來嗎?

下午,被救的女子心、惜香便能下床行動了,其實她並沒有重傷,都是些皮外傷,小寒伺候她沐浴更衣,整個人清爽後,看清這個女人長得很不錯,不過和挽月比起來差了那麼一截,最重要的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非常的微妙,小寒第一眼就喜歡挽月,可是對於惜香,雖然同情她,對她卻沒什麼感覺。

「是你救了我嗎?」惜香抬起頭望著坐在自己床榻邊的女子,臉色平淡,看不出變化,小寒一聽惜香的話,搖頭開口:「是我們少主救了你。」

「那麼帶我去見你們少主吧,我要親自向他道謝,」惜香坐起身,氣色好多了,身上上了藥,盥洗乾淨,又睡了一覺,整個人好像恢復過來了。

「惜香姑娘不用心急,我們少主想見你時,自然會和你相見的,所以你用不著急著見他,不知道惜香姑娘家在哪裡,我們好派人把姑娘送回去,」小寒淺淺的開口問,惜香立刻可憐的垂下頭,搓著手低低的說:「惜香沒有家人,不知道該去哪兒,姐姐,惜香感謝你們救了我,就讓我在這裡當個丫鬟吧。」

小寒一聽她的話,忙擺手:「惜香姑娘萬萬使不得,這怎麼行呢?再說我們這裡多的是丫頭,用不著再添丫頭了,」惜香的眼睛立刻紅了,怔在哪裡。

小寒一時找不到話來安慰她,屋子裡便陷入了沉寂,這時候從房門上傳來甜甜的說話聲:「小寒姐姐,你們在幹嗎呢?」

小寒抬頭一看,原來是挽月,正好奇的睜著她那雙美眸望著屋子裡呢,惜香看到出現的挽月,眼神一暗,淺淺的開口問小寒:「這位姑娘是?」

小寒笑著招手示意挽月走進來。拉著挽月的手向惜香介紹:「這是我們少主的客人,暫時住在摘星閣裡。」說完掉頭望向挽月:「剛才不是看你跟著少主一起往書房去了嗎?怎麼又過來了。」

挽月氣恨恨的揮手:「別提了,那個可惡的塵哥哥,竟然那麼說人家,從現在起,我決定不理他了,」挽月的話一落,小寒撲哧一口笑起來,因為挽月總會說這句話,這聰明人一聽就是兩個人之間在鬧矛盾。

小寒忙勸著挽月:「好了,你也別氣了,少主他只是說說罷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挽月很認真的搖頭:「那不行,他總是說我不好,所以我再也不理他了,」一旁斜臥在床榻上的女人聽著她們的談話,眸子暗了一暗,淺淺的笑著開口:「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挽月上下打量了一下床榻上的女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啊,為什麼塵哥哥不准自己招惹她呢,也沒看出這女人有多漂亮啊,聽到她問自己的名字,忙點頭笑著開口:「你好,我叫挽月,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語氣中有淡淡排斥,沒辦法,誰叫這女人屑想人家的塵哥哥呢,所以她一定要分清立場。

「惜香,」惜香點頭笑了一下,這女人看上去很單純,夜曇不會喜歡這種單純到白癡的女人吧,那可真是獨特的品味,惜香心裡冷笑一聲,臉上擺著親切的笑容,望著挽月格外的柔和,倒搞得挽月心裡小小的愧疚了一下,人家對自己一點敵意沒有,自己還在那裡防人家呢,可是自己就是不喜歡這女人,挽月在心裡抗議。

「好了,你們聊吧,我回去了,」挽月知道這女人的名字了,便站起身準備回自個的院子,惜香適時的叫了聲:「挽月,以後能過來和我聊聊天嗎?」

挽月本想一口拒絕的,後來再一想,自己可以就近監視她有沒有和塵哥哥在一起,立刻點著頭應了:「好啊,以後沒事我就過來找你聊天了,」說完拔腳走了出去,身後的小寒一臉若有所思的盯著惜香,惜香只低垂著頭,好似是、根本不懂她探尋的目光。

挽月剛走,輕塵卻一腳跨了進來,小寒一見少主進來,忙起身恭敬的叫了一聲:「少主?」

惜香從床榻上下來,跪下來磕首:「惜香謝過少主的救命之恩,」輕塵隔空借力托起惜香的身子,惜香心裡一陣失望,她本以為他會親手扶起她的,誰知他只用內力托起自己,看著他並不是個好色的男人,這讓她的心裡又增添了一份好感。

「好了,你不必多禮,沒什麼要謝的,你家住在什麼地方,我待會兒派人把你送回去,」輕塵的話音一落,惜香立即撲通一聲跪下來:「求少主收留小女吧,小女根本沒有家人,小女自願留在這裡當個奴婢伺候著少主。」

輕塵沒有說話,眼神掃過小寒的臉龐,小寒點頭示意,她先前也和她說過這番話,輕塵的臉色陰沉沉的,他本來想放她一馬的,想不到她竟然自找死路,看來這女人真的是別有居心,磁性的聲音低沉的響起:「你確定要呆在這裡嗎?要知道這也許是一條不歸路?」

一句話帶著冷靜的暗示,惜香的身子一震,難道他知道了?旋即一想,如果他知道了還和自己廢話嗎?只怕早把自己殺了,忙鎮定下來。再次磕了三個響頭:「請少主收留小女吧。」

「小寒,把她安排到你旁邊的院子裡,沒事多照顧著她點,一切等養好傷再說吧,」輕塵揮手吩咐小寒,小寒恭敬的點了一下頭,輕塵走了出去,惜香低垂著的臉上盛著笑意,眼眸中流過喜悅。

「好了,你起來吧,現在跟我到別的院子去吧,這裡是少主住的地方,他平常是不會讓人進這裡的,今早上也是你受傷了,少主一時心急才讓人把你抱進這裡的,現在你跟我走吧,」惜香點了一下頭應著:「是的。」

後記 少年輕塵 004 願意為你死

小寒把惜香安排在自己隔壁的一個小院子裡,那個院子因為好久沒住過人,所以有些髒,小寒準備叫兩個丫頭過來收拾一下,惜香卻擺手擋住了,聲明自己可以收拾,小寒便由著她了,出去吩咐人送了被褥枕頭等一應相關的東西,等再進去時,惜香已經捲起袖子,動手整理起來,看她的動作,小寒知道她一定做慣了這些事。

「惜香,你剛好一點,千萬別累著啊?」小寒對惜香的同情上升了二分,關心的叮嚀,惜香笑著搖了一下頭:「沒事,你去做你的事情吧,我會整理乾淨的。」小寒點了一下頭走出去,腳步停在門檻處,回身開口:「惜香,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可以找我啊?」

惜香點了一下頭,快要落山的斜陽透過窗格子映照在她的臉上,透著栩栩如輝的璀璨,笑意染在唇邊,四下打量著自己住的地方,動作利落地打掃起來,又有小丫頭把一應相關的東西送進來,惜香滿意的笑著打量窗明几淨的房間,倒杯茶坐下來,慢慢的品嚐,夜曇果然不一般,冷靜而且沉穩,難怪把暗影做得如此之大。

摘星閣裡一下子多了兩個女人,還是兩個貌美如花的女人,走到哪裡都聽到小丫頭們小聲議論的聲音,好像都把這兩姑娘當成未來的少主夫人評估了,如果少主不喜歡她們怎麼會讓她們進這裡呢,這可是以往從沒有過的現象。

惜香的身子很快就好了,臉上和身上的傷痕也好得差不多了,擦上輕塵調製的膏藥,連一點的疤痕都沒有,先前看不真切的小臉蛋顯露出原有的樣貌,竟是別樣的嫵媚,如果用花來形容的話,挽月是一朵出水芙蓉,而惜香卻是一朵帶刺的薔薇。

惜香住的地方離輕塵的夜曇閣最遠,沒事時她喜歡到挽月的鳳院裡玩,兩個人都是從外面進來的,因此說的多是外面的話題,真正交心的話兒很少,其實兩個女人都是心懷鬼胎,生怕輕塵偏向那一個,因此總是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相互打聽。

鳳院裡的小雨和小秋並不喜歡惜香,沒有挽月小姐的隨和,高傲得像一隻孔雀似的,對於她們好像晃放在眼裡,小雨心裡冷哼,她又是什麼樣高貴的身份呢,一副清高的神情,倒是挽月小姐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閨秀,卻沒有那女人的勢利。

「小姐,你不要沒事總和那個女人玩在一起,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好心,還是離她遠一點吧。」小雨大聲的提醒挽月,挽月一邊用膳一邊笑瞇瞇的望著小雨:「怎麼了,小雨,她又沒有做什麼?雖然她喜歡塵哥哥,可是塵哥哥又不一定喜歡她。」

「誰知道少主怎麼想的?如果一點不喜歡她,幹嘛把她留在摘星閣裡,」小雨黑著一張臉,她的話使得挽月一怔,氣悶的放下碗筷,小秋一看挽月不高興了,忙瞪了小雨一眼,安慰挽月:「小姐,你別聽小雨的,少主只是看到那個女人受傷了,才留她在這裡的,你不要多想了。」

 「可是塵哥哥說留我在這裡是因為有人付了銀子給他,他也同樣不喜歡我啊?」挽月的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大大的眼睛撲閃著透著無可奈何,這一陣子自己都沒時間和塵哥哥單獨相處,誰知道他怎麼想的,不會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自己吧,想到這裡,忙站起身飛快的往外奔去,小秋一愣,忙開口叫了起來:「小姐,你去哪裡啊?」

「我去問塵哥哥,是不是一點也不喜歡我,要是他不喜歡我的話,我就離開這裡,再也不要留在這裡了。」挽月拋下下一句,人已奔了出去,如果他不喜歡她,她何必一直留在這裡惹人嫌呢?屋子裡的小秋不禁埋怨起小雨來:「你看你幹了什麼好事?把小姐給惹毛了,這下一定去纏著少主了。」

輕塵盥洗乾淨正準備休息,卻聽到門前傳來小寒的聲音,淺淺的帶著幾分涼意:「惜香,你怎麼來了?」惜香細細的聲音響起來:「我想找少主說件事情。」小寒挑高眉,今兒晚上惜香好像有些特別,整個人顯得嬌艷嫵媚,身上的香氣薰得人受不了,她這是幹什麼?小寒正想說少主睡了,可是房間裡卻傳來冷硬的聲音:「進來吧。」

小寒恭敬的拉開門請惜香進去,自個兒走出夜曇閣,守在閣外面,惜香走進輕塵的寢室,望著坐在雕花桌邊喝茶的男人,臉上剛毅狂放,卻又帶著別樣的妖媚,令人看了心動,身子柔軟的福了一下:「惜香叩見少主。」輕塵揮手,示意惜香起來,這個女人今晚有些不一樣,輕塵展顏望過去,涼薄的唇瓣微啟,陰魅的冷笑掛在唇角,她不會是想?眼底染上玩味。

惜香嬌羞的半垂下頭,兩頰的一小撮秀髮落在耳邊,給整張臉龐添上嫵媚動人,臉上畫了淡淡的妝,看上去分外妖嬈,轉盼多情的眸子眨著長長的睫毛望向上坐的男人,她不相信這男人對這樣的自己一點不動心,雖然自己長得不如那個挽月,可是先下手為強,那個小白癡似的女人只有後悔的份子,男人再怎麼樣也不會那麼清純的,惜香在心裡得意的媚笑。

今晚她穿了一件大紅的低胸絲裙,領口開得很低,露出半邊酥胸,面如牡丹眉如柳,比桃花還媚的雙眸正泛著動人的心弦,雙唇微啟,舌柔媚的輕舔唇瓣,輕塵被挑逗得身子熱了起來,這女人果然不一般,淺淺的帶著慾望的笑響起來,果然是個玩物,既然送上門來了,碰了又何妨:「你是在勾引我嗎?」毫不避嫌的慾望,定定的掃過這女人的酥胸,喉結滾動了一下,吸引得惜香整個身子發燙起來,既便他明天不要自己又何妨,她只要能碰觸到他,享受到他的疼愛,哪怕就是這一刻毀滅掉自己也再所不惜。

楚楚纖腰輕擺,紅唇嚅動,身子貼上了那副高大挺拔的身軀,小手如游蛇似的滑走在他的胸前,從那微敝的浴袍裡感受到他的火熱,輕塵的身形一動,她便落到他的懷裡,邪媚狂妄的笑聲:「既然你有這個雅興,本閣不成全你的心意,也太讓美女傷心了。」大手壓上她的柔挺,毫無憐香惜玉可言,用力的擠壓,疼得她皺眉,卻不敢抗議,只怕掃了他的興頭,便什麼都沒有了,只乖巧的伏在他的懷裡,享受著他帶來的痛著的快樂。

一屋子的旋旖曖昧,卻被意外的響聲給打斷了,挽月不顧小寒的反對,飛快的拉開門衝進輕塵的寢室裡,屋子裡的一幕讓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原來塵哥哥喜歡的是這女人,原來真的是喜歡她,唇抖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們,你們?」

輕塵的心一震,慾望一下子消逝了,抬頭望著挽月很受打擊的神情,心裡不捨的想說點什麼,只惜香還靠在自己的懷裡,雙手一鬆,惜香落到地上,輕塵冷淡的開口:「回去吧,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惜香從前一刻的享受中驚醒過來,眼眸仇視的望向挽月,都是這個女人毀了自己的一切,要不然自己就成功了,自己就成了夜曇的女人了,這女人她不會放過她的,狠狠的冷掃了挽月一眼,拉好自己的衣襟奔出去,小寒迎頭看著惜香的狼狽,知道她勾引了少主,這女人太可惡了,怎麼能用這下三濫的手段呢,看挽月氣得不輕,忙飛快的拉好房門,走了出去。

屋子裡輕塵望著挽月,挽月正流著眼淚,無言的控斥他,唇冷冷的啟開:「原來你真的不喜歡我,我從那麼小的時候便喜歡你,可是卻白白浪費了這麼些年,現在我要收回我的愛。」咬牙身形一閃準備離開這裡,卻撲進一具懷裡,男性獨特的魅香,她不斷的掙扎,伸出小手使命的捶著他的胸口:「你太可惡了,枉費人家喜歡了你十幾年,可是你就這麼對待人家嗎?」眼淚順著白淨的臉頰往下流。

輕塵心裡的不捨油然而生,她,天諾皇朝的公主白月,竟然在他那次救了她之後,喜歡上他了,這消息他也是剛剛得到,而那個出了十萬兩價錢的男人想必就是那個無聊的老頭子了,想不到為了女兒竟然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如此可以看出來他有多麼心疼這個小丫頭了。

輕塵看她抽噎得快抽氣的樣子,柔聲的開口:「乖,別傷心了,要知道我們可是兄妹,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一想到這個事實,他的心便很疼,一種痛到骨骼的刺疼,卻毫無辦法,因為她是他的妹妹,挽月,不,其實該叫她白月,她正是天諾朝的小公主白月,氣憤的指著輕塵的鼻子低吼:「誰和你是兄妹啊,其實我根本不是老頭的親生女兒,因為我的爹娘和那老爹是結拜兄弟,所以臨死之前把我托付給那老頭了,我和你算什麼兄妹啊?」

輕塵一聽白月的話,眼裡染上狂喜,興奮的問:「真的,想不到月兒原來不是我妹妹,這真是太好了。」說完俯下頭壓上那張艷紅似雪的小嘴,白月哪裡依他,拚命的掙扎,可惜了人家力氣太大,讓她根本動彈不得,緊箍在懷裡,聽任人家的擺佈。

迷離的燭光下,映照出男子的臉,狹長的鳳眼裡染上喜悅,跳起星火點點,緊摟著懷裡的女人,她柔軟無骨的身子緊伏在自己的懷裡,微仰起的頭,大眼睛輕闔上,長長的扇子一樣的睫毛掩蓋著迷人夢幻的眼睛,晶瑩的肌膚上染上絲絲紅暈,整個人不知所措的,聽任著他的牽引,心便一點燃燒起來,火熱滾燙一片,加深了吻,卻已不能滿足內心的邪狂,可自己更想珍惜著她,緩緩鬆開她的身子,點頭邪笑著問:「月兒,是不是還想再來一下?」

挽月紅著臉,伸出小手啪的打了他一下,得了便宜還賣乖,而且他竟然和那個女人牽扯不清,小手捏上他的鼻子,不依的責問:「說,為什麼和那個女人胡搞在一直,下次還敢嗎?」

輕塵的眼眸一正,嘴角勾出笑意,認真的開口:「月兒,別多想了,其實以後你會明白那個女人的,她不是一般人,所以要小心點。」柔聲的叮嚀,帶著冷魅的關懷,挽月呆愣了一下,那個女人果然不是個好人,如果她敢害塵哥哥的話,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原來塵哥哥什麼都知道,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聰明噢,唇角掛著賊笑。

「好了,人家知道了,不過下次不許再那樣,那樣,人家會很生氣的,」挽月嘟起嘴做了個示範,小手學著先前看到的樣子在輕塵的胸前劃拉了兩下,卻勾引得那男人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慾望蠢蠢欲動起來,忙放開她的身子,低沉的開口:「好了,月兒,回去吧,我要睡了。」

「噢。」挽月一臉不明所以,緩緩走出寢室,到了門口還回頭望了一下,塵哥哥好像去沐浴了,他不是才洗過嗎?這是什麼奇怪的毛病啊,屋子外面的小寒望了一眼白月凌亂的衣衫,紅腫的雙唇,迷離的眼神,心裡便明白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來少主喜歡的還是這個白月小姐啊,至於那個惜香,恐怕真的是別有用心啊。

小寒恭敬的把白月送到鳳院去,她可是她們未來的閣主夫人,鳳院裡小雨和小秋正焦急的守候著,一見白月回來了,謝過小寒的護送,回身走到屋子裡,問小姐到少主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白月想到那個吻,一臉幸福的偷笑著睡覺去了,偏就不告訴兩個小丫頭,惹得兩丫頭好一頓猜測,各自睡到外面的軟榻上去。

一夜過後,白月和輕塵的感情特飛猛進,白月總是粘著輕塵,整個摘星閣裡的人都知道白月會成為閣主夫人,因此無論她走到哪,眾人都對她恭敬而客氣,只有惜香整個人都快氣瘋了,這個該死的女人破壞了自己的好事,現在倒讓她搶先一步把夜曇給得了去,自己決不會放過她的,惜香冷靜的思慮著事情的經過,自己該怎麼樣搶到先機,要不然這男人真的變成別人的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刻苦努力,又加入了冰天,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站在他的身邊,現在竟然讓別的女人投到他的懷抱裡,她怎麼甘心呢?惜香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踱步,幸好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座院子裡。

惜香決定把那個女人除掉,自己可以得到先機,只是自己該怎麼除掉她呢,看來只有請老大出馬了,雖然老大是要她來殺夜曇的,但她怎麼可能會害他呢,只要自己奪得了他的心,她就會連同夜曇殺一個回馬槍,把冰天的老大幹掉,惜香打著如意算盤,立刻走到僻靜的地方,召來自己的信鴿,把信送了出去,而在摘星閣的一偶,男人冰冷的望著那越來越遠的小白點,看來這女人動手了,陰森森的笑了。

夜色深沉,整個峰崖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天空中刷刷的飛過幾隻大雕,旋轉落到山谷裡,悄無聲息中,幾個人飛快的落在地上,黑影一閃往鳳院撲去,而在鳳院對面的夜曇閣裡,一個女人正跪在地上向坐在上面的男人懺悔,不斷的磕頭:「少主饒了我吧,上次奴婢該死,不該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所以請少主饒過奴婢一次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少主饒過奴婢一次吧。」惜香不斷的磕頭,輕塵並沒有憐香惜玉,相反那雙鬼魅瞳孔中閃過的是凌寒,狂暴染血的憤怒。

「惜香,你最好現在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一遍,要不然別怪本閣心狠手辣,你究竟做了哪些事情?」輕塵的雙眸緊盯著地上跪著的女子,希望她能坦誠一點,這樣他可以饒她一命,可惜那女人在沉思了片刻,竟然果斷的搖了搖頭。

室內一下子染上盛寒的暴怒,惜香不禁抖索了一下,心裡有些恐慌,又後悔起自己的不坦誠,這男人惡劣起來只怕很可怕的?正準備開口,門外的林成急急的走進來,不安的開口:「少主,不好了,小姐被劫走了。」輕塵一聽,那臉色瞬間黑沉得大氣壓頂,狂怒的一拍身邊的雕花桌:「不是讓小寒守著她嗎?怎麼還會被人劫走了?」

林成立刻惶恐的開口:「回少主,這次好像是很厲害的人下手了,只怕是冰天的老大親自動手了,所以小寒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打傷了,小姐才會被劫走了。」

輕塵的身形一閃,大手一揮,五根手指印飛快的染上惜香秀麗的臉龐,頓時紅腫一片,那張白晰的臉蛋上早青紫一片,雙眸驚恐難以置信的盯著上坐的男人,那張扭曲猙獰的臉孔,正冰冷的緊盯著自己,恨不得食了她的血肉,心疼得差點抽搐過去。

「說!你們把她擄到哪裡去了?你這個可惡的賤人,本來想給你一個機會,竟然敢給冰天的老大送信,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動到我夜曇的人,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毅力?」輕塵邪冷的咬著牙,牙齒摩擦著唇,頓時溢出血來,恐怖的面顏望著她,惜香身子一軟,心裡後悔了,可惜現在覆水難收。

「少主?我?」惜香不知從何說起,疑難著,輕塵根本不給她想的機會,身形一動,五指如爪尖似的點上惜香的鎖骨,讓她身子一麻,半點也動彈不得,一甩手把她扔到林成的手裡,嗜血的開口吩咐:「立刻給我把她帶到地牢裡去,好好伺候她,看是她的嘴硬還是那些刑具硬?」

林成冷著惜香的身子,身形一動整個人已經離開了夜曇閣,而輕塵一想到白月被抓了,心裡急得快瘋了,現在只能等那個女人把事情的經過交待清楚,為什麼冰天要抓白月,還有這個女人為什麼要到峰崖來,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屋子裡的俊逸的男人越來越焦燥,好在那女人終於決定交待了,輕塵略鬆了一口氣,飛快的往地牢裡走去,那女人被綁在鐵架子上,面如死灰,整個人被鞭打得不成樣子,不住嘴的呻吟著,哀求著。

輕塵走進去,坐到上首的梨花木椅子上,冷聲的開口:「說吧,你們冰天為什麼要到峰崖來,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為什麼會想到摘星閣來?」

惜香望了對面的男人一眼,他還是那麼俊逸,只是多了冷酷殘暴,原來夜曇果然不是好惹的,只有那個女人是不一樣的吧,不由得羨慕起來,可惜自己沒有那樣的緣份,舔了一下唇,沙啞著嗓音開口。

「我是冰天的左護法,因為主少接到任務,有人出了銀子要殺你,所以主上派我來刺殺你,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當年你在瘟疫中救了我,我一直很想見到你,所以拚命的練功,拚命的學武,本來想幫你反擊冰天的,可是我看到你喜歡那個女人,我實在忍不住了,所以才會通知主上抓了那個女人,你給我一個全屍吧。」惜香閉起雙眼,這些年真的好累啊,強迫自己去變強,強到足以匹配他,卻不知道有時候緣份並不如想像的那樣,所以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輕塵聽了惜香的話,臉色一怔,俊冷的容顏閃過一絲無可察覺的錯愕,這女人原來就是那場瘟疫中的小女孩,沒想到她竟然喜歡自己,所以使得她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心升起一絲不忍,臉色卻依舊冰冷:「是誰要殺我?」

惜香想了一下,搖頭,過了幾秒鐘,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睜開眼睛,低聲開口:「好像是皇宮裡的人,因為那個和主上接觸的人,好像是一個太監。」惜香說完,再次閉上眼睛,她只有等死的份了,傳說夜曇心如冷鐵,毒如鬼魅,自己傷了他心愛的女人,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輕塵聽了她的話,沒有再出聲,起身拋下一句話:「先把她關在牢裡,等我回來以後再說!」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林成揮手示意手下趕緊解開那女人手上的繩索,把她關到地牢裡去,自己緊跟著少主的身後,一起往外走去,輕塵急急的開口:「你留在谷裡,把凌玉和小波叫來,和我一起出谷。」林成一聽,知道少主要出谷去救小姐,忙緊問了一句:「那我呢?」

輕塵冷淡的吩咐:「你就留在谷裡吧,千萬要小心點,冰天現在和我們做對,所以我們凡事要小心一點。」林成點了一下頭,去叫了凌玉和小波兩個人,示意他們兩個人陪著少主一起出谷去救小姐,她被抓到冰天去了。

凌玉和小波一聽非常高興,因為他們還沒有出過谷呢,以往都是林成和小寒出谷,他們恭敬的應了一聲,少主培養了他們這麼久,他們一定會保護好少主的。

林成因為不放心少主,特別的吩咐了凌玉和小波,一定要保護好少主,直到他們兩個人一再的保證,林成才算放下心來,示意他們趕快跟著少主一起出谷去。

白月被幾個人劫持著出了谷,這些人太可惡了,竟然坐在鳥身上進谷,害怕觸動摘星閣周圍的機關,唇角勾出冷笑,看來姑奶奶不發威,你們全當姑奶奶是病貓了,我只有在我們家塵哥哥面前才是一隻乖順的貓咪,在其他人面前可不是什麼好鳥,這些該死的男人也太小瞧自個兒了,竟然連穴位都不點,就這麼大刺刺的綁架了自己。

哼,白月一落到實地,就抬起一腳踢到擄著自己的男人身上,身形一閃,跳到一邊,冷笑一聲:「你們幹什麼抓我?臭男人。」幾個大男人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會武功,而且看上去還不弱,惜香那死丫頭怎麼沒在信上說呢?冰天的老大,雪冰,臉色陰暗的在心裡罵那個該死的女人,一定又被夜曇那小子迷住,忘了自個的任務,等她回來看自己怎麼收拾她。

「你這個臭女人,竟然會武功,這下子有意思多了。」雪冰的眸子閃過淫穢的亮光,這女人是夜曇的女人,那麼玩起來一定會很爽,雪冰想到這個,唇角都快涎下口水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女人,真是特別棒的一個女人,比惜香那個賤女人漂亮多了,那女人他已經玩膩了,換換花樣也不錯。

「你這個死男人,知道我是誰嗎?相不相信我可以立刻叫人來滅了你?」白月雙手叉腰的怒罵雪冰,落在那男人的眼裡,卻是別有一番韻味的嬌情,一臉擺明了不信,這女人可真會嚇唬人啊,而且這樣玩起來也刺激,呆會兒把她壓在身下一定特別的消魂,雪冰的腦子裡正想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那白月用雙手捲成一個筒狀,對著空中大叫一聲:「死小子,都死到哪裡去了?難道看著本公主被人家欺負不成?」

雪冰被白月的話嚇了一跳,不會吧,她是個公主,一定是和自己開玩笑的,身上還是唬出冷汗,正準備嘲笑這女人的頑劣,卻聽到空中傳來恭敬冰寒的聲音:「屬下來遲了,請公主治罪。」話音一落,四個黑衣人落到白月的身邊,恭敬的開口,白月揮揮手,示意四個黑衣人:「好了,你別忙著請罪了,給我好好收拾一下這些傢伙,竟然敢對本公主無禮,簡直是找死。」

「是,公主。」為首的男子正是大內的第一等高手,公主的貼身護衛,立刻一揮手,身形快如閃電的射向對面的男子,只眨眼間已經解決掉一個,雪冰一看眼前的情形,沒想到這些人功夫如此之高,自己還是逃吧,眼眸一翻,身形一轉,整個人如落水狗似的逃竄出去,白月一看,這男人可真不是個東西,算了,下次再看到他絕不輕饒。

其餘的幾個人早被大內的高手解決掉了,回身恭敬的行了一禮,請示白月:「公主,回宮嗎?」白月立刻擺手,她才不要回宮呢,塵哥哥已經喜歡她了,她要在暗處保護塵哥哥,這些人一定想害塵哥哥,她才不要他受他們陷害呢。

「等我把事情辦完再回去,你們先退下去吧。」白月揮手像趕蒼蠅似的打發那幾個貼身護衛,那幾個人一見,歎息一聲,公主夫是不省心,身形一閃人都不見了,白月思慮了一下,塵哥哥一定會去冰天找自己的,自己還是趕過去吧,只怕那個雪冰搞什麼詭計,自己一定不能讓他們詭計得逞。

輕塵帶著凌玉和小波連夜奔赴小峰谷,冰天的老巢就在小峰谷裡面,離峰崖並不遠,但是兩家素無往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這次雪冰這廝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如果說這次他敢傷害月兒一根毫毛,他絕不會放過他們冰天的,平常的小打小鬧就罷了,竟然越發的膽大妄為了,真是太可恨了,輕塵的眼眸裡閃過綠瑩瑩的寒光。

到達峰谷,天已經大亮了,冰天門前竟然有人守著,一見到輕塵立刻恭敬的垂首:「主上命令我們在此等候閣主,請隨我們來。」一行人領著輕塵等三人走進冰天的豪華正廳,沒想到冰天竟然如此的奢華,比他們摘星閣的裝潢不知高檔多少倍了,看來雪冰是個很會玩樂的主,不過這次的玩樂可是有點大了,輕塵不知道月兒現在怎麼樣,手緊攥成拳,骨節冒出來,怒火騰騰的上升,冷掃了一眼旁邊上茶的下人:「去把雪冰叫過來,立刻,否則別怪我掃了你們的冰天。」

下人被輕塵的冷寒驚嚇住了,放下茶盎,飛快的奔出去,很快爽朗的笑聲從大門口傳來,一個高大粗壯的身影走進來,臉上剛毅卻帶著幾許臘黃,一看便知是那種淫慾過度的人,抱拳望向輕塵,聲音有些暗芒:「原來是夜曇閣主駕到,真是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輕塵端坐著紋絲未動,陰沉著臉,狠聲的開口:「看來你是準備和我們夜曇為敵了,是嗎?」狠聲幽幽的如從地下冒出來的寒氣,帶著嗜血的殺機,雪冰一愣,忙擺手笑道:「夜曇怎麼能這麼說呢,實在是平常想請閣下都請不動,現在好不容易來了,我們冰天絕沒有和夜曇為敵的話,還望閣主不要多想才好啊。」

「那就把白月交出來,馬上!」輕塵冷冷的命令雪冰,他的眼神閃過狡黠,陰笑著點頭:「那是自然,我們只是想請閣主過來做客,決沒有為難閣主的意思,那位姑娘好好的待在房裡呢。」雪冰說完掉頭吩咐站在一邊的手下,呶了一下唇,冷冷的開口:「去把那位姑娘帶過來。」

手下一看主上的神情,馬上明白過來,飛快的走出去,輕塵一聽他們沒有為難月兒,心裡鬆了一口氣,掉頭望向大廳門前,很快遠遠的一抹影子走進廳裡,盈盈笑著望向自己,不是白月是誰?輕塵一見哪裡還坐得住,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這個丫頭了,等這次事情結束後,只要她願意,他們就成親,輕塵想著,身子一動往白月身邊移去,卻在自己靠近她的身子時,聞到一股特別的異香,一落入鼻間,身子一麻,沒想到這女人根本不是白月,自己上了人家的當,當下立刻動力解毒,眼前的女人短劍已經在手,飛快的往輕塵的身上刺去,而遠處的凌玉和小波直覺撲過來,卻被雪冰的身形擋住,整個人快速的阻止了兩個手下的動作,眼看輕塵要傷在劍下,只見身後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住手,」整個人撲了過來,用力的推開輕塵的身子,那把劍不偏不歪的刺入了白月的胸前,輕塵看著眼前的畫面,心裡一下子頻臨瘋狂,大吼一聲:「月兒,月兒!」

隨著輕塵的叫聲,他身上的內力恢復過來,整個人撲過去摟著白月的身子,緊摟到懷裡,白月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淺淺的笑起來:「塵哥哥,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喔,好喜歡,好喜歡噢。」輕塵聽著她的話,心一下子顫抖起來,抱著她:「塵哥哥也喜歡月兒,等我們月兒好了,我們就成親,好嗎?」

白月開心的點頭:「月兒好了就成親。」而另一邊白月的幾個侍衛早已經出現了,一看到公主受傷了,那臉色比冰塊還冷硬,輕塵掉頭冷望向雪冰,此刻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後怕,可惜已經晚了,輕塵牙一咬,大聲的叫:「給我殺,毀了冰天所有的一切。」

「是的,少主。」凌玉早憤怒的站起身,整個人往前面撲過去,纏上雪冰,一時間整個冰天亂成一團,那些手下的教眾都嚇得跑了,只留下雪冰一個人應付著幾個人,每個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招招直逼,一劍刺穿他的胸,雪冰驚恐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望著眼前的幾個人,眼一下了難以合上,自己真的成了刀下亡魂,撲通一聲響,整個人撲向地面,冰天徹底瓦解了。

輕塵懷裡的白月慢慢的失去了力氣,血正從她的胸前漫開來,帶走她身上的全部力氣,輕塵飛快的掏出身上的丹藥,放進白月的嘴裡,大聲的吼叫起來:「月兒,你不會有事的,我立刻帶你回峰崖,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你千萬不要嚇塵哥哥,我們會成親的。」

白月無力的笑一下,搖頭:「塵哥哥,我想回皇宮去,如果我好了,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如果我不回來,你就忘了我吧。」輕塵緊抱著她的身子,哪裡願意放手,緊緊的抱著她,生怕她化成一縷空氣飛了,心裡一下子空了,恨不得毀滅了全世界。

「月兒,你和我回峰崖吧,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輕塵咬著牙開口,唇被咬出斑斑血絲出來,白月搖頭輕呼了一聲:「傲,帶我回去吧,立刻帶我回去,我想見父皇和母后。」

白月的貼身護衛傲上前一步,示意輕塵鬆開手,自己要帶公主趕回皇宮去,輕塵哪裡放手,傲冷硬的提醒他:「你這樣做,只會害了公主,還是讓我帶她回皇宮去吧,她不會有事的。」

輕塵一聽傲的話,趕緊鬆開手,雖然他很希望自己能救月兒,可是月兒堅持回皇宮去,而他也知道月兒為什麼不要自己醫治,她一定是怕她死在自己手上,自己一輩子走不出這個陰影。

傲抱起白月,白月掉頭望著輕塵的臉:「塵哥哥,如果我好了,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如果我不回來了,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啊。」頭無力的伏在傲的胸前,輕輕的低喃,塵哥哥,我不希望你自責啊,如果我死在你手上,你會痛苦一輩子的,就讓我死在皇宮裡吧。

「月兒?」望著遠去的人兒,輕塵的身子撲通一聲跪在堅硬的磚石上,痛苦的緊揪著自己的頭髮,用力的捶打著地面,手一下子流出血來,凌玉和小波同樣自責的跪下來,沒想到自己不但沒保護好少主,還害得少主如此痛苦,如果是自己替少主擋這一刀,小姐就不會死了,三個人久久的跪在冰天的大廳裡。

等到三個人回到摘星閣,已經是兩天後了,輕塵整個人安靜得猶如一縷幽魂,縮在自己的書房裡,誰叫也不理,林成和小寒擔憂極了,尤其是小寒,本來就喜歡那丫頭,這下聽說小丫頭可能死了,那眼淚一下子如珍珠似的落下來,傷心的哭了幾回,氣憤的衝到牢裡去咒罵了惜香一頓,惜香一聽到那個女人死了,心裡害怕輕塵不知如何對付她,最後碰柱而亡。

後記 少年輕塵 005 幸福快樂的去生活

夜曇摘星閣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丫頭下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來,而他們那一向冷硬妖媚的少主正關在自己的書房裡呢,誰也不敢去驚擾他。

小寒和林成守在書房門外,一臉的憂慮:「少主這樣可怎麼辦?」小寒也心疼挽月,不,她是白月,原來真的是一個公主,還是喜歡了少主十幾年的小丫頭,看少主傷心成這樣,就知道少主也特別喜歡白月,可是如果白月死了,少主仍然要活著啊,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公主有沒有死呢?

 林成歎了一口氣,誰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情呢,少主困在自己的屋子裡不出來,誰敢去勸他啊,先前他們進去勸了,被少主攆了出來,這整座摘星閣裡,找不到一個敢勸少主的人了,林成和小寒都快愁死了。

就在這時,一聲天籟之間從天而降,得意的叫囂:「各位,我又回來了,藍輕塵那個混蛋呢,叫他出來見我,竟然敢見死不救,那機關又被我破了。」隨著話音落,從林成和小寒的身後閃出一個紅色的身影,正挑高眉瞪著他們呢。

林成和小寒一看,差點沒有抱頭痛苦,臉上立刻鬆了一口氣,小寒一把拉住紅色的女子,激動的叫了起來:「郡主,你可來了,救救少主吧,他有兩天沒吃飯了。」

百里輕雪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哥哥又搞什麼名堂,不會是自己不在這谷裡太悶了吧,竟然不吃飯,而且小寒這丫頭什麼時候看見過自己高興成這樣的,就算高興,也不要把眼淚鼻涕的抹自己一身,忙拉開那個淚人,不高興的問。

 「哥哥,怎麼了?看你們倆那苦瓜臉,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們?」

小寒立刻飛快的抹乾眼淚,抽噎著開口:「自從郡主上次走了以後,谷裡來了一個小丫頭叫白月,原來白月是個公主,因為喜歡我們少主,所以找了過來,誰知道她前幾天為了救少主,死了。」小寒說完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百里輕雪挑高眉,聽得雲裡霧罩的,哥哥那樣一個人也會喜歡女人,真是難得,人家為他死了,所以他傷心了是嗎?男人都是犯賤,輕雪在心裡罵了一遍,抬頭盯著小寒:「你別哭了,那個女人真的死了?哥哥的醫術不是很好嗎?」

「不知道,白月公主生怕死在少主的手裡,讓她心裡有陰影,堅持要回到皇宮裡去治療,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死沒死?」小寒被輕雪訓斥了一下,停住哭聲,恭敬的回了話。

「沒死一個個哭成這樣幹什麼?這不是誠心咒人嗎?」百里輕雪漂亮的臉蛋上立刻罩上不滿,氣恨恨的再瞪了小寒和林成一眼,抬腳踢開了書房的門,整個人竄了進去,林成和小寒趕緊把門掩好,兩個人是徹底鬆了一口氣,郡主來了,少主就沒事了,回身走出去。

書房裡,輕塵正雙腿翹在桌椅上,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歪在後面的軟榻上,對於輕雪的進來,根本沒什麼動靜,頭髮凌亂的遮蓋住了他的臉龐,使得輕雪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樣子,只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百里輕雪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哥哥,以前他總是最灑脫,俊帥的,而現在只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為情所困的男人,這是他哥哥嗎?他真想抽他一巴掌,怎麼一遇到感情就變得這麼弱智了,那人還沒死呢,這邊先給人家哀悼起來了。

百里輕雪氣得啪的一聲用力的拍著桌子,冷硬的聲音響起來:「藍輕塵,你還是個男人嗎?自個的女人還沒死呢?你先在這裡給她致哀,你說你是不是希望她死了好重新找一個啊?」

輕塵的身子動了一下,總算把輕雪的話聽了進去,月兒真的沒死嗎?她那樣真的不會死嗎?他可以這樣想嗎?自己從前生活到今生,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個情投意合的女人相伴一生,也不枉自己穿越到古代一次,可是剛明瞭自己的心思,月兒就死了,她死了嗎?

輕塵立刻被自己的想法驚醒了,呸呸,月兒還沒死呢,自己怎麼整日想著她死了呢,至少要回到皇宮裡去確認一下,如果她並沒有死,自己不是白白耽擱了時間,白傷心了嗎?伸出修長的手指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露出一張臉頰,那光潔的臉頰上布著灰塵,看上去有些破落,百里輕雪不屑的蹙起艷紅的小嘴兒。

 「看看你還是我哥哥嗎?人家會相信夜曇是這麼軟弱的男人嗎?」

輕塵聽著她的數落,狹長的鳳眸微瞼了一下,暗芒掃過,冷哼:「看來那個男人又沒看住你,你又跑到這裡來了,而且還破了我的機關,是嗎?」

百里輕雪得意地揚起眉毛,纖細的玉指揮了揮,一屁股坐在旁邊椅子上:「那是,那個男人還想看住我,做夢吧,我不會隨意讓個阿貓阿狗的困住的,你還是少廢那心思吧,不過這次你做的機關蠻不錯的,害得我花費了半天的時間,下次再接再厲吧。」輕雪晃動著一隻腿指正哥哥。

輕塵差點沒被她氣得吐血,自己研究了多少天的機關,被她只花了半天的時間就破了,竟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這女人根本就不是個人,惡魔,惡女,輕塵站起身,不過他心裡感激這個妹妹,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準保讓他精神充沛,他現在就感覺到自己很餓,被這女人激活了神經,整個人清醒了很多,他要進宮去找月兒。

「你還是小心些吧,好像那男人也來了?」輕塵譏諷的挑唇而語,一句話嚇得百里輕雪跳腳,四下張望,沒看到人影,又坐了下來,得意地笑著說:「別想騙我,我不會上當的,那個傢伙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我逃了呢?」搖頭晃腦外加手舞足蹈。

「我怎麼就不知道你偷跑了呢?」冷寒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來,磁性低沉魅惑人心,百里輕雪立刻飛快的動身準備來個金蟬脫殼,可惜人家早快她一步,抓住她的身子,滿臉狂暴的瞪著她呢。

「你這個死男人,又想幹什麼?我和你沒關係了,放手。」百里輕雪掙扎著捶人家的手臂,可惜人家愣是紋絲不動,等她發完了脾氣,拎起她的身子,朗聲沖輕塵開口:「這是家事,等我處理好了,改日再來拜訪。」說完扛起某個女人飛快的閃身走人。

一路上只聽到某個女人叫囂的大吼:「你個混蛋,趕快放開我,要不然我一定毒死你的老爹,再毒死你的老母,再毒死你家祖宗。」罵聲不絕於耳,卻聽到那男人事不關己的開口:「嘴巴真毒。」聲音漸行漸遠,直至落入大山之中。

輕塵站起身子朝門外叫了一聲:「小寒,進來吧。」他知道他們一直守在外面,自己不開口,他們不敢進來,小寒聽到少主的叫聲,心裡一下子開心起來,和林成一起走進來。

「去給我準備些食物,我盥洗一番,準備進京了,你們倆和我一起去吧。」輕塵吩咐下去,小寒和林成立刻恭敬的遵命,小寒下去準備了飯菜,幸好郡主來了,少主終於想通了,老天保佑公主沒事啊。

等輕塵盥洗乾淨,吃了食物,整個人恢復了精神,又變成了那個飄逸俊美,讓人看了目不轉睛的主子,林成和小寒才算徹底放下心來,一行人準備好了,立刻離開峰崖前往天諾的皇宮。

皇宮好像離輕塵並不遙遠,一切彷彿就在昨天似的,心底有一個淺淺的期盼,不禁是渴望見到月兒,還迫切的想知道那個男人過得還好嗎?那藥是否靈到讓他永遠的忘了自己和曾經喜歡過的女人。

 三個人,三匹快馬往皇宮趕去,他們住的峰崖,離天諾的都城很遠,快馬加鞭要行十幾天的路程,一路上夜宿山崗,日行路,馬不停蹄的往京城趕去,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召喚著他前去接她,她一定沒有死。

夜漆黑無邊,看不見一絲星辰,林成和小寒點了火,三個人就在火堆邊挨一晚上,幸好是夏季,夜並不是很涼,除了蚊子會咬人外,並沒有什麼不能忍受的,林成和小寒坐在一邊竊竊私語,這兩個人最經走得很近,輕塵閉上眼眸,耳邊聽著小寒的嬌嗔,看來很快就要給他們辦婚事了。

忽然空氣中布著嗜血的殺氣,濃烈的令林成和小寒立刻戒備的站起身,寶劍握在手裡,四下打量,整個人高度警戒,輕塵的身子並沒有動,照舊闔著雙眸,唇角掛著冷笑,心裡哼著,果然來了。

隨著他想法落地,樹林中飛快的竄出十幾條黑影出來,刷刷的立在他們周圍,一下子包圍住他們,輕塵翻身坐好,不以為意的掃了週遭一圈,好笑的挑唇,冷魅的聲音在夜色下帶著不可抑制的寒氣。

「你確定這些人夠了嗎?」眸光直直的對上十幾個人當中為首的一人,黑衣黑褲,臉上還罩著面,只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璀璨刺眼,正嫉恨的緊盯著他。

「你?」為首的黑衣人咬牙,大手一指輕塵,一時不知用何話開口,一揮手示意手下一起上,輕塵飛快的旋轉身子,讓他們撲了個空,小寒和林成已和其中的黑衣人打鬥了起來,輕塵挺拔的身子如游龍一般狡猾,穿行在幾個黑衣人之中,卻讓他們絲毫沾不到他的邊,只在為首之人的身邊竄過去,一股異香飄過,那為首的人整個身子一麻,心下一驚,恐慌的開口:「你對我做了什麼?」

輕塵好笑的飄落到一棵大樹上,邪魅的嘲諷:「你以為是什麼,不防運一下功力看看吧。」輕塵的話音剛落,那為首的人便知道自己中了毒藥,身上的功力根本沒法運行到一起,整個人無力而虛弱,眼眸睜得如充血的鬥雞一樣,新一點一點的冰涼,原來他真的這麼厲害,可是叫他放棄到手的一切,他真的不甘心,還不如讓他殺了自己呢,這樣那個老頭說不定還能心疼自己一些。

「你殺了我吧。」為首的人一咬牙沉聲開口,十幾個黑衣人一聽到主子的話,立刻閃身退出去,恐慌的上下打量著主子,主子怎麼了?

「你說我應該拿你怎麼辦呢?是帶回皇宮交給皇上呢,還是把你扔在這山裡喂狼。」清幽幽的聲音在夜色中令人心顫,十幾個黑衣人一聽輕塵的話早大驚失色,如果皇上知道他們所做的事,他們只有死路一條,說不定還連累自己的家人,頓時撲通撲通全跪了下來。

「我們只求一死。」十幾個人異口同聲而說話,就是那為首的人也反應過來,大聲的開口:「我既然鬥不過你,你就殺了我吧,千萬不要把我帶到皇宮裡去。」

「好了,我不會殺你的,你必須保證以後不要再來找麻煩,而且我對你的東西並不感興趣,你該做的是如何讓那個老頭對你心服口服,而不是做這些有的沒的。」輕塵冷冷的開口提醒樹下的黑衣人。

那為首的人詫異的睜大眼:「你知道我是誰?」輕塵不以為意的開口:「我一直在等你,以後你還是少做點沒腦子的事情。」身子一翻,落在地上,一枚解藥破空而出扔到那黑衣人手裡:「走吧,我可沒精神理你,你好自為知吧。」

為首的人服了解藥,雙手抱拳,朗聲開口:「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我欠你一個人情,他日隨時可以來取。」說完一擺手十幾個人瞬間消失在眼前,林成和小寒飛快的奔到少主的身邊,小心的抬眼問:「他們是些什麼人啊?」

輕塵早坐到火堆邊開始添柴火,冷冷的氣息染到臉上,卻並不開口說話,林成和小寒自然不敢開口再問,一夜無話,第二日繼續趕路,十天後他們到了天諾的京城。

人來人往的京城十分熱鬧,到處一片繁華茂盛景況,小販的叫賣聲,行人的討價還價聲,交匯在一起。

輕塵和兩個手下立刻進宮,宮門前侍衛一伸手擋住他們三個人,陰沉著臉大聲的開口:「你們是誰?趕快離開,這裡是皇宮,不是誰想進就進的。」輕塵抬高眼眸冷掃了他一眼,拿出隨身帶著的玉珮遞到侍衛的手裡:「請送到皇上手裡去。」侍衛本想不理會他們的,可看到輕塵週身內斂的氣息,寒氣外洩,最重要的是這個公子長得和義親王爺好像,說不定是義親王爺的私生子呢,自己還是小心點為好,因此飛快的把玉珮送到皇帝的貼身太監總管手裡,太監總管看了一看玉珮,就知道他來了,皇上一直在等他呢,欣喜的奔進上書房。

「皇上,他來了,他來了。」揚了揚手裡的玉珮,遞到皇上的手裡,皇上翻看了一下,果然是自己從前贈給他的玉珮,他終於來了,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月兒受了傷,卻擄獲了一個野豹的心,這也值得了,皇上立刻揮手示意太監總管:「立刻讓他進來。」

「是的,皇上,老奴這就去接他進來。」太監總管打著千兒飛奔出去,恭敬的把輕塵領進上書房,倒把宮門前的侍衛唬了一大跳用力的向自己有沒有說得罪人的話。

上書房,輕塵抬眼打量皇上,他正是自己的大皇伯,十幾年不見,他的鬢邊染上了絲絲白髮,俊魅的臉上帶著喜悅,直直的望著他,輕塵忙上前一步跪下:「輕塵給皇上請安。」

皇上立刻不滿的搖頭:「怎麼不叫朕大皇伯呢,你小時候可是這麼叫?」輕塵聽了皇上的話,自然不好再反對,忙垂首叫了一聲:「大皇伯。」皇上高興的笑開了眼,立刻吩咐輕塵起身,賜座。

輕塵迫切的想知道白月怎麼樣了,忙飛快的開口問皇上:「輕塵想知道白月公主身體可安康?」輕塵的聲音一落皇上的臉色黑了下去,輕塵的心一下子落到谷底,週身冷寒,難道月兒死了,臉色蒼白一片,好半天才聽到皇上開口。

「月兒雖然沒有大礙,可是身體一直沒有康復,正在宮裡靜養呢,如果她好了,早讓她去找你了。」皇上裝著愁苦的開口,事實上,白月公主的病早好得差不多了,她也多次要求去找塵哥哥,可是皇帝知道輕塵一定會來找她的,所以拚命地留住白月公主,這小子果然來了,也不枉月兒喜歡他十幾年了。

 輕塵一聽皇上的話,差點沒衝過去揍皇上一頓,公主沒事你擺那個臉色幹嘛,差點沒把他嚇死,心臟真有點承受不住了,抬眼望向皇帝,唇角勾出一抹陰森森的笑:「大皇伯,輕塵想去看看月兒?」皇上一聽極力忍住笑,輕聲開口:「還是明兒個見吧,明天朕要給月兒一個驚喜,現在輕塵還是去看看你皇奶奶吧,你皇奶奶一直念叨著你,而且你父王不知怎麼回事,好像把你們都忘了。」皇上提醒輕塵,輕塵點了一下頭,對於父皇的遺忘,是他一手造成的,只要他開心就好。

「謝大皇伯。」輕塵心裡暗罵,真是一隻老狐狸,站起身子,皇上示意身邊的太監總管:「把輕塵帶到太后的碧游宮去。」太監總管領命,頭前引路,一直往後宮而去。

花園裡,百花盛開,萬紫千紅的分外妖嬈,迎面碰上當朝的皇子獨孤游風,他本該是天諾的太子,但是父皇卻中意這個獨孤輕塵,一直未加封他為太子,所以他的臉色看起來陰沉沉的,眼眸間也染上黑絲,似笑非笑的站在花徑邊,太監總管忙行了禮。

「老奴叩見大皇子。」獨孤游風擺手示意老太監下去,自己把輕塵送到太后的碧游宮去,用不著他送過去了,老太監一聽,行了一個禮,退了下去,輕塵望著獨孤游風,等著他開口。

「你來了,月兒的身體早就好了,你放心吧。」獨孤游風清冷的開口,輕塵一聽他的話,心裡的一個大石頭落地了,旋即客氣的謝過獨孤游風:「謝過大皇子了,有勞大皇子頭前帶路了。」

「你真的很優秀,難怪父皇一直想立你為太子,如果你當了太子一定會把天諾帶到一個頂峰的。」獨孤游風歎息,幽幽的帶著寒意,他一直想超越這個男人,可惜一直未能如願,父皇始終認為這個堂弟的才智更適合做一代帝皇,雖然自己為這個皇位做了很多的努力,可這些努力在這個堂弟面前不堪一擊。

輕塵搖了一下頭,陽光下,細細的光線映照在他如玉的臉頰上,肌膚晶瑩似雪,眉眼如畫,唇微微啟開,挑起一朵淺淺的柔和的笑花:「太子?我可受不了約束,而且並不是越聰明的人越適合做皇帝,也許你比我更合適吧,因為你身上有你和大皇伯沒發現的特質,那是一個做皇帝應該具備的。」

獨孤游風苦笑一下,他認為這只不過是安慰他的罷了,明天父皇一定會下旨封他為太子的,自己也認命了,幸好他什麼都不說,如果父皇知道自己曾派人追殺堂弟,只怕會把他下入大牢的,身子直直的往前走去,一路上所見的太監宮女恭敬的給他們請安。

碧游宮裡,太后娘娘個早急急的等著了,因為有太監報過來,過獨孤小王爺進宮來了,她一聽就知道皇上肯定會讓他過來給自己瞧瞧的,她總想起那個聰明的孩子,對於皇上想把皇位傳給輕塵的事情,她有阻攔,可是皇上主意已定,自己根本阻止不了,而且輕塵確實聰明。

輕塵和獨孤游風一起走進皇奶奶的宮殿,只見上面那個滿頭銀絲的女人,不正是自己慈愛的皇奶奶嗎?忙上前一步跪下來給皇奶奶磕了一個頭:「輕塵給皇奶奶磕頭了。」

太后娘娘抬手示意輕塵走到近前讓她仔細瞧瞧,自己年歲大了,離得遠根本瞧不真切,輕塵聽了皇奶奶的話,忙站起身走到鳳座前,恭敬的給皇奶奶行了禮,太后娘娘仔細的打量輕塵,那個眉眼,笑臉,每一樣都和自己的桀兒長得很像,只是比桀兒多了一份隨和,不像桀兒總是帶著冷硬的外殼,不知道為什麼桀兒從十五年前,有一次出外回來,把什麼都忘了,連自個兒曾經有一個側妃和一個兒子的事情都忘了,她這個做娘的,怕他想起從前的傷心事,便不再提起,幸好他後來又得了一子,桀兒也和以前的王妃相敬如賓的過日子了。

「皇奶奶,你還好嗎?」輕塵笑著問,太后娘娘拉起輕塵的身子,示意他做在自己的身旁:「塵兒長得越來越想你父王了,這些年過得還好嗎?你父王忘了你。」太后娘娘的眼裡染上淚花,好像對這件事情過意不去,沒想到塵兒回來了,桀兒卻忘了他,輕塵拉著太后的手,安慰著她:「好了,皇奶奶,忘了就忘了吧,只要他開心的過日子,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塵兒真是好孩子。」太后誇讚,輕塵心裡小小的愧疚了一下,明明是自己給父王下藥的,偏還自己得了個好名聲,被奉為孝順啥的,其實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個的娘親,倒是虧了這個父王。

「皇奶奶的身子還好嗎?」輕塵忙轉換話題,千萬不要再糾結在這個話題上了,越說自己越感到不安了,掉頭望向下面的獨孤游風,一臉鬼魅的盯著自個兒,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啥呢?

「好,很好,皇奶奶能見到你別提有多高興了,這次你回來就別走了,我聽皇上說你喜歡那個小白月是嗎?那就叫皇上把小白月賜給你好了。」太后娘娘拍著輕塵的手,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兒,整個人精神好多了,雖然皇上的兒女很多,可是桀兒的孩子只有兩個,輕塵總是不在京裡,有時候自己便覺得挺對不起兒子的,小時候沒有好好疼愛他,導致他的個性孤僻,所以才沒有把握好當初和長歌的感情。

「輕塵謹記皇奶奶的話。」輕塵咧嘴笑,先哄著老人家才是真的,至於以後嘛,如果皇上不逼自己做什麼不願做的事情,自己倒是無所謂,最煩就是皇上非要讓自己做什麼太子,現成的太子在下面呢?輕塵翻著白眼,掃向下首的獨孤游風,其實根本就是一個悶騷的狐狸,只是因為大皇伯小瞧了他而已。

「皇奶奶一聽到你這麼說就開心了。」太后年歲有些大了,臉色現出倦怠之意,輕塵忙起身告退下去,請皇奶奶好好的安息,回頭自個再來看她,太后點頭笑著同意了,身邊的宮女立刻攙扶著太后去寢宮休息。

輕塵起身和獨孤游風出了碧游宮,宮門前皇上的太監總管正侯在門前,一見他們出來,忙上前恭敬的給大皇子請安,又給輕塵行了一禮,開口:「皇上吩咐奴才來安頓小王爺,明日便可見到郡主了,皇上讓小王爺安心的住下來。」

輕塵點了一下頭,和獨孤游風到了別,跟著太監的身後往別處走去,太監總管把輕塵安置在一座華麗的殿閣內,有專門的太監宮女侍候著,連後告安退了出去,輕塵揮手示意殿內的宮女太監都下去,有事可以叫他們,一時間整個殿閣空蕩蕩的半個人影也沒有。

蓮曼垂掛,金色鼎爐裡燃著熏香,腳下鋪著紅色的長毛氈毯,到處是一片奢華,真不知大皇伯是啥意思,輕塵斜躺在金絲軟塌上,兩名手下恭敬的請示:「少主,今兒晚上就在這裡安寢嗎?」輕塵點了一下頭,放下翹著的腿,冷冷的開口:「等天黑時,我去白月宮看看月兒怎麼樣了?你們給我守在這裡,如果有人來了就說我睡了。」

小寒和林成一聽,忙點頭,皇上也真是的,既然公主沒事,幹嘛不讓少主和公主見面呢,真搞不懂皇上腦子裡想的是啥。

可是輕塵卻失算了,因為白月根本不在白月宮裡,諾大的皇宮,多少個殿閣,他到哪裡去找白月啊,看來皇帝早就防他夜探白月宮了,這個老狐狸,輕塵啐罵了一聲,回自己居住的地方安寢。

第二日,皇上在御花園裡請了義親王夫婦,又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還有大皇子獨狐游風,在花園裡擺了一個宴席,輕塵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一定是想在這宴席上宣佈自己為太子的事情,真是個倔人,明知道自己不願意當太子,偏還搞了這麼一出,而且大堂兄怎麼想呢?

輕塵冷淡的挑唇,已有太監走過來請他前往御花園,他領著林成和小寒跟著太監的身後往御花園走去,御花園裡早擺好了宴席,旁邊擺滿了鮮花,被請的人也都到了,齊齊的望著輕塵,輕塵恭敬的垂首給長輩請了安,他看到皇后娘娘和大堂兄的眼裡閃過無奈,其實皇后娘娘一定想讓自己的兒子繼位,只是不願意觸怒皇上罷了。

義親王獨孤桀看著眼前紅衣妖嬈的少年,心裡一下子閃過絲絲熱流,不禁奇怪自己為什麼對這個傢伙如此敏感,而且好像見過他一樣,望了望身邊的王妃,王妃正回望著自個兒,眼裡閃過一抹暖意,獨孤桀忙低頭輕語:「我為什麼好像見過這個孩子一樣?」

花纖月淺淺的挑唇而語,貼著王爺的耳邊開口:「他是王爺的兒子叫獨孤輕塵,因為王爺失憶了,所以忘記從前的事情了。」獨孤桀一聽王妃的話,身子微顫,抬眼望向那如風的少年,那臉頰,那眉毛,無一處不像自己難怪覺得熟悉呢,原來他是自個的兒子,長得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獨孤桀站起身子走到輕塵的身邊,伸出大手握住輕塵的手。

「你是我的兒子?」試探的口氣,不敢確定,在得到兒子首肯,一下子拉進懷裡,連連的道歉:「對不起,原諒父王,父王失憶了,所以忘了你,你不會怪我吧。」輕塵輕搖頭,父王老了,歲月在他的臉上劃上了淺淺的痕跡。

「沒事,父王,我不是好好的嗎?你不必自責,輕塵生活得很好。」輕塵安慰了獨孤桀一聲,遠處坐著的皇上正高聲吩咐大家入座,皇上坐在首位,其次是太后,然後順延著往下坐,抬眼望去,都是一家人,皇上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口:「好了,今天我們是家宴,大家不要緊張,隨意一點,輕塵這次回來了,朕有事要宣佈。」

眾人一聽到皇上的話,齊刷刷的抬頭,皇后娘娘個和大皇子有些緊張,緊攥成拳的手輕抖了一下,輕塵搶先一步開口:「大皇伯,請聽輕塵一句話好嗎?」皇上抬頭示意輕塵開口,輕塵站起身子,恭敬的開口:「輕塵知道大皇伯想說什麼,但是請聽輕塵一句話,立大皇兄為太子吧。」此言一出,皇上和太后娘娘臉色一怔,皇后娘娘和獨孤游風更是驚訝的鬆開手,沒想到輕塵竟然這麼說,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難怪皇上要把皇位讓給輕塵,他確實有這樣的擔負,皇后娘娘和大皇兄心裡釋然了很多。

「為什麼?」皇上回過神來,沒想到塵兒會拒絕這樣的機會,很多人想都想不來的機會,他竟然拱手往外讓,到底是自己看中的人,心胸果然不一般,皇上知道輕塵還有話說,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輕塵知道大皇伯希望我們天諾的江山更穩固,可是大皇伯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卻是把天諾推入水深火熱之中啊,大皇伯膝下有子,怎麼也輪不到輕塵繼位,到時候那些有心之人必然會架著光復太子之位而挑起內亂,也許會引起整個朝廷動盪,甚至連無辜的百姓都流離失所,到時候百姓會怎麼說大皇伯呢?」

輕塵的話一針見血,立刻讓皇上的腦子清醒幾分,是的,如果到時候有人藉著這樣的說法來挑起內爭,那麼皇室真的面臨著一場浩劫了,自己只顧著網羅人才,欣賞塵兒的聰明絕頂,卻忘了一個朝廷存在牽扯了很多方面,幸好輕塵沒有野心,又夠冷靜。

輕塵接著開口:「大皇伯一直沒有認真觀察大皇兄的才能,其實他具備了一個帝皇的才情,輕塵相信他一定會把天諾帶上一個頂峰的。」輕塵的話音一落,皇后娘娘的眼裡包著淚花,感動,羞愧,什麼樣的情緒都有,就是獨孤游風想起自己以往所做的事情,也是滿臉羞愧。

太后娘娘和獨孤桀輕拍起手來,清冷的聲線劃過半空,獨孤桀讚賞的開口:「果然是我獨孤的兒子,有氣度。」掉頭望向上座的皇兄,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皇兄想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啊,難怪自己建議了好長時間,他也不立太子,忙沉聲開口:「皇上,還是立大皇子為太子吧,這是穩固江山的基礎。」

皇上瞼眉沉思了一會兒,最後總算鬆了口,點頭:「那好吧,擇日立游風為太子吧。」一句話讓塵埃落定,輕塵忙站起身急急的開口:「大皇伯,月兒呢?」

話音落,後面傳來一陣嬌笑聲,其中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來:「你們說為什麼父皇神神秘秘的讓我來這裡。」輕塵飛快的掉轉身子望過去,原來這說話的正是白月公主,聽到耳邊一道喜悅的叫聲:「月兒,你還好嗎?」

白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塵哥哥怎麼會在皇宮裡呢,都怪父皇竟然不讓自己去找塵哥哥,看自己都出現幻覺了,掉轉身直面對上輕塵,雙眸難以置信的睜大再睜大,身後的人都被白月可愛的神情逗笑了,一時間整個御花園充滿了歡樂的笑聲,笑聲裡夾雜著某白癡女人大聲的叫喚:「塵哥哥,塵哥哥,你怎麼來了,月兒好想你哦。」

白月飛奔進那個張開的懷抱,快樂得像一隻幸福的小鳥,塵哥哥來接自己了,以後自己就和塵哥哥夫唱婦隨了,幸福的過一輩子了,白月緊縮在男人寬大的懷抱中。

「好了,快坐下來用膳吧,朕決定給你們辦一個盛大的成親儀式,讓大家都知道這是朕最寵愛的兩個孩子成親了,是天諾的喜事。」

皇上的話音一落,圍坐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激動的拍手贊同,是啊,這兩個善良的孩子走到一起了,他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盛大的場面。

可是?

寬大的官道上奔走如飛的三匹駿馬,馬上的人兒嬌笑著揚起如玉的小臉,縮進身後男人的懷抱裡。

「塵哥哥,你說父皇知道我們溜了,會不會氣得跳腳呢?」

「管他呢。」低沉磁性的聲音飄飛到很遠的地方,留下一路銀鈴似的笑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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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rasu 琉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