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壞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太歲犯多遭小人.自家姐妹陷害不說,偏偏將她送到一個沒有空調的古代。
不冷不淡,天生懶散,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縱遊古代。女巫,它不是形容詞,它是個名詞。
她,水似冰正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巫。誰人惹到,小心,女巫在身邊。
似水佳人,冷若冰霜。
曆寒徹骨,焰融冬雪。
望盡天涯,人在月下。
本非無情,愛若星辰。
一生緣,一生錯。
兩半魂,兩段情。
三生石,三生緣。

 

楔子
  圓月,高高的掛在空中。夜,是黑暗的天下。
  無風,但有一些肆無忌憚騎著掃把任逍遙的女巫。
  “大姐,這條水晶真的能穿越時空嗎?”穿著蘋果綠小短裙,一件白色小可愛的女巫問一旁冰著一張臉的女巫。
  “沒試過”那個冰著一張臉的水巫回答。
  “哦──那就是要找個人試嘍”
  “恩”
  “我想到一個人哦──”很賊的聲音。
  “我也是”冰冷的聲音不乏一絲奸詐。
  “嘿嘿,反正她也不知道這件事。再說,我也好想看她失去空調的日子”
  “我想看她在古代能懶到什麼程度”
  “成交──”
  這邊,陣陣涼風吹過。某樓某房裡,一個女巫突然感到寒氣吹過,向來不怕冷的她竟起了雞皮疙瘩。
  
  正文 第一章 初遇撒旦

  事實証明她是個很倒楣的女巫,其他的女巫依舊在二十一世紀裡過的有滋有味,紙醉金迷。
  高腳椅上,一杯紅似鮮血的美酒,一個媚眼傾倒眾生。而她,非常不年幸被一個破水晶扔進古代,還是被自家姐妹給陷害。
  街上小販的吆喝聲不斷,熱鬧的市集擠滿了人。可惜了這翻古香古色的味道,有個女巫根本無心玩賞,只顧內心抱怨。她向來不喜歡湊熱鬧的,誰叫她是個水巫呢!而且她叫水似冰,聽過水加兩點成冰吧,所以她喜歡冷清。還有就是,她非常的討厭──太陽。正確的說是陽光,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哪怕曬到一點,她的情緒就會像燒沸的水一樣隨時可能炸開。
  說起倒楣,本可好好的呆在有冷氣的毫無光線的房間裡。誰知,一到古代是炎火朝天的正夏,見鬼的熱。還好,她隨身攜帶的包裡有她的防曬法寶。一件看來像白雪公主裡那個扮成賣蘋果的王后穿的黑披風,用處很大,只要穿著它,就像呆在冷氣房裡,穿著它才不至於步履維艱。
  咦!前方怎麼這麼多人,想必發生什麼事,還是繞路走比較好。
  “砰!”才轉身,水似冰就撞上了什麼東西。
  倒楣,竟然沒注意到後面是牆。奇怪,剛才這沒有牆啊!水似冰如是的想到。她要踢它兩腳,以報撞鼻之仇。嚇死她了!這牆居然會動,閃過了她踢去的兩腳。
  “真奇怪,難道這時代的牆先進到會動”她低著頭,任披風帽遮下的黑紗擋著眼,不肯正視前方究竟是何物。
  “姑娘,在下是人,非牆”怪怪,古人說話就非要這麼文縐縐的,不就是個人嗎。啥?
  等等……她抬起頭,還真是個人。老天!真像我主撒旦,黑眸如星,像墮落在黑暗中的耀光。一張臉偏生的非正亦邪,那張臉擺出明顯的冷淡,話裡透出冷冷的氣息,有種拒人千里的感覺。
  四目相對,她隔著黑紗看著他的眼,他冰冷的眼透過黑紗望著她的眸。
  即使跨越時空,我也會找到你的!
  一句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同時在他們腦中閃過。
  她微睜大雙眼,驚訝,不解,平靜。
  他無波紋的臉有一絲變動,驚訝,不解,平靜。
  算了,也許是錯覺吧,她還是別再在這站下去,不然她的披風也不管用,一樣化成灘水。
  “姑娘,且慢”他亦拋開那道聲音,自動解釋為一時的錯覺。
  這該不是叫她吧!管他,小姐她都快化了,哪有空理那麼多。剛走兩步,肩膀上就多了一隻手,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讓她不能動彈。
  “姑娘可否將荷包還於在下”低沉冷冽如冰的聲音充滿不可拒絕的意味。
  “我沒拿你的荷包”真是天大的冤枉,其實她看見是個小鬼趁她和他相撞之時偷了他的荷包。但她天生不愛多管閑事,所以就沒說出來,不過看來現在她不想說都得解釋了。
  眼前的兩個男子,顯然不信她的話。沒辦法,她也只能效仿柯南小弟弟帶著兩人去抓真凶,來一句“真象只有一個,你,就是兇手”
  “請隨我來”說完,她就朝街角的小巷走去。剛才那小鬼就是往著跑的,身後的兩個男子身子在原地定了定,但也跟上。
  穿過一條條小巷,他們就看見前方有人設了一個賭局,圍了些三教九流的人。她用法朮探尋那個小鬼,原來那小鬼在下一條小巷。
  當他們追上那小鬼時,發現他坐在路邊一手捂著手肘。是個年紀約摸十一二歲的男孩,血正從他破皮的手肘流下。看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水似冰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荷包”水似冰說。
  聽到聲音,他抬頭,雙眼閃著驚訝和恐懼看著她身後的兩個男子。
  他正想跑,就被‘撒旦’男身邊的男子給逮回來。
  “對了,剛才這小鬼也和大哥相撞”逮著小鬼的男子開口。
  “求…求你們,放過我…”男孩的聲音顫抖。
  “抓好他,跟我來”水似冰帶他們回到上一條小巷。賭局前的人都還未走,依舊玩的性質勃勃。她伸出蒼白的手指,指向前方。他們順著她指的看去,一個賊眉鼠眼,身形略壯的男人手裡正拿著丟失的荷包。荷包上繡了個大大的“冷”字。而那男人正往了掏銀子,嘴裡還不時罵些粗話。
  不用她多說,大概是姓冷的兩兄弟已如箭般到那男子面前,除了拿回荷包,當然有一陣類似血腥的畫面。乘那兩人在教訓人,她也要教一下這小鬼。
  “小子,他是你爹吧。還疼嗎?”水似冰彎下腰和他面對面。恩,不錯的資質,有下地獄的本錢。她輕觸他的傷口。
  “疼!…”男孩從沒見過這麼怪的人,大熱天還圍著披風,連臉都看不見。而且,他什麼也沒說,她似乎什麼都知道。奇怪!怎麼她摸過的傷口好像不疼了,一點點消失了。這也是第一次與人關心他……
  “這些銀子給你,帶著你妹妹離開,跟著你爹不會有好日子的。如果不走,他晚上又會拿你們出氣的。所以你要走,要有一身本領回來報仇”水似冰用法朮看了他的過去。女巫不救人,只會唯恐不亂。
  “你……”他顯然很驚訝,想說什麼,又不知該如何說。
  “別問了,快回家去吧”
  男孩剛離開,那兩位教訓完人的也回來了,站在她面前,對她放走男孩的做法似乎不太贊成。
  “你不該放他走”冷冷涼涼的聲音,‘撒旦’開口。
  “荷包不是拿回來了”她說。言下之意就是,反正荷包都拿回來了,跑一個小鬼有什麼關系,再說罪魁禍首不是都被他們揍個半死了。
  “大哥的意思是,你放那個小鬼回去是害了他,他還是會被人利用去偷東西,被其他人捉到可不是今天這麼簡單的”
  “我知道”意思為她這麼做有她的道理,不需要向他們解釋。
  “那你還……”
  “驊”他開口制止另一個男子繼續說下去。

  兩位華衣男子正當街向水似冰道歉,一個是被她撞到的男子冷焰,另一個是他弟弟冷驊。
  “水姑娘,很抱歉,誤會你了”冷焰的語氣仍是冷冷淡淡,沒有表情,眼神也很淡,淡到只透露些許情緒的波動。
  冷驊則是笑著向她道歉,拿出那種情場高手一向慣用的伎倆迷惑女人,可惜人家沒有反應。
  “不要緊,告辭”
  “等等”冷焰叫住她。
  “為表歉意,冷家堡可答應水姑娘一個要求”
  一個要求?聽起來不錯,她想想該叫他們做什麼呢?對了,先叫他們收留她好了,她正愁著無家可歸呢,而且都快化了。如果不在太陽落山前找個地方落腳,那麼明天肯定多具無名女屍。
  她問冷焰“冷家堡可有冰窖”。
  “有”冷驊搶著回答。
  “那好,可否收留我住上數日” 有冰窖就好,可以去那避暑。
  冷焰聽後思考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想她這陌生女子入堡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她問,“冷堡主是在猶豫我的身份吧,我為什麼提出想入堡,又為什麼不以直接面目示人”。
  冷焰還是淡淡說道,“水姑娘真是冰雪聰明”。
  “那我簡單的解釋,我從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裡的,迷路了,在這無人投靠,所以想進入冷家堡住上數日”她看了看披風。
  真是相當簡單的解釋!
  “至於我披著這披風,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是因為我怕熱,純粹是為了遮太陽”
  說完這話,冷氏兄弟顯然被她的怪異給愣住。冷焰不愧為一堡之主。很快就恢復嚴肅而淡冷的神色,眼眸裡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光。
  “好,我答應姑娘入堡之事”冷焰回答後,冷驊有些詫異的看著冷焰。大概是不感相信自己的大哥會讓一個陌生的人進入冷家堡。
  “那我先謝過冷堡主,不過我可不入堡當丫鬟,你們可要待我如貴賓”她本就不是個當丫鬟的料,而且是個超級大懶人,所以咯…
  “水姑娘可真直接”冷驊笑著說。
  冷焰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



  正文 第二章 遊湖

  水似冰住入冷家堡也有數日了,冷家堡真可謂富麗堂皇,亭台樓閣,水榭無一不是建造講究。每一處風景都要求細致,美的不差一分,不僅如此,冷家堡占地十分廣。她以為自己冰涼的體質會令人們對他們疏遠,可總還是有例外,比如冷驊和冷霜。她用了十天把這裡的景物一一遊覽完,其實像她這樣的懶人怎麼還會有精力去遊玩,她實在是迫于冷驊和冷霜的強烈要求。
  冷霜在冷家排行第三,是冷焰和冷驊的妹妹,是個十分可愛的姑娘。人長的也機靈可愛,就是纏人的工夫一流。一大早,非把水似冰從床上挖起,和冷驊三人狼狽為奸,硬是拉著她到處參觀。她不說話,就當她默認為同意去。她說不去,就當她是害羞。她真是服了冷霜和冷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有個冰冷的大哥,習慣了,所以把她的冰冷直接跳過,當沒看見了。
  自從進入冷家堡,道是很少看見冷焰,聽說他公務繁忙。大多是在飯桌上看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每次入座的時候,她都感覺到一道目光緊緊的看著她,等她抬頭時,就與冷焰四目相對了。
  這冷焰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怪,本是帶距離的,現在看她時卻多了分興趣和熾熱。沒錯!她分明看見他眼裡的熾熱,記憶拉回剛來堡的幾日……
  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水似冰又來到白天冷霜和冷驊帶她去過的靜花院,為再次瞻仰矗立在院子中心的三塊石頭。來到靜花院中,她看見了冷焰。
  “月光如水照淄衣,美人如玉劍如虹”此刻,水似冰不得不認為這話,極適合那石頭前負手而立的冷焰。雙瞳染了月色的金輝,黑發閃著星星的光澤,撒旦面孔的臉上唇如玉瓣,藍袍下的身形高的而修長。
  “你怎麼來了?”淡淡的問,無一絲波瀾。當她沉溺在美色中時,冷焰已回過身來看著她,對上她隔了紗布的視線。
  讓他搶先說了她要說的話。她離開那視線,將眼神往那三塊石頭投去。
  “你又怎麼在這?”不回答,反問。雙眼盯著那三塊特別的石頭,心思全負被拉去。
  “你來看這石頭?白天小霜和驊帶你來過了吧”見她雙眼不離石,有些詫異,還以為她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當然除了冰塊,她冷家堡冰窖或是說冰塊的喜愛程度真是到了令人怯步的地步,如若不是他嚴令不准在冰窖裡吃飯和睡覺,恐怕她早將房間移到裡頭去了。
  “三生石”水似冰輕輕的說出這三個字,餘光看見冷焰聽到這三字時為之一震。她心想這大概是仿造杭州那天下聞名的‘三生石’而造,她在現代時去杭州參觀過那‘三生石’,每每見到這三塊石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深深的被它吸引。好象什麼被見証著,什麼被牽引著,有一種暖暖的東西在心底流淌。
  “這是家父為家母所造的仿製的‘三生石’,我娘很喜歡這石頭。因為爹和娘也是因為去看靈隱寺那塊真的‘三生石’而相識,也因它而結的緣”講這些話時,冷焰剛冷的線條有些軟了下來,原本冰冷的眸裡有溫暖的感覺。
  原來有這麼一段啊,這冷焰也有這麼浪漫的時候,難道他想要的也是這樣的緣分?
  那真正的‘三生石’在杭州靈隱寺不遠出有個隨朝古剎下天竺,下天竺不遠處有三塊石頭,就是傳說中代表‘前生,今生,來生’的三生石。
  三塊嶙峋崢嶸的巨石斜斜的矗立在深沉的綠色裡,各自獨立又相互粘連。
  “那你一定也去看過那真的‘三生石’吧?”水似冰的腦海不禁浮現那石頭的模樣。
  “恩”
  “你知道還有個關於‘三生石’的傳說嗎?” 她走到石頭面前,將雙手都貼在‘今生’那塊石頭上,看到他輕輕的搖頭,眼神裡卻滿是想知道的渴望。
  “傳說世間男女的姻緣是寫在‘三生石’上的,兩情相悅之人若將各自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那麼他們的因緣將更美滿,下一世也能成為夫妻”。
  “真的嗎?”冷焰的臉上頓時閃起了光芒,使他看來更加的俊逸,也少了那份淡意。
  “真的”她真的相信這個傳說,即使女巫不想擁有愛情,但這個美麗的傳說她願意一直這麼相信下去。
  說到這個傳說,讓水似冰想起了那首描繪著江南又訴說著感人至深纏綿悱惻的愛情之歌。不由的,她輕聲唱出。
  風到這裡就是粘粘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裡粘成線
  纏著我們留戀人世間
  你在身邊就是緣
  緣分寫在三生石上面
  愛有萬分之一天
  寧願我就葬在這一天
  圈圈園園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深深看你的臉
  生氣的溫柔埋怨的溫柔的臉
  不懂愛恨情仇艱熬的我們
  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
  離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濃
  當夢被埋在煙江南雨中
  心碎了才懂
  聽著她的歌,冷焰的眼神放的更柔了。那雙染上金色餘輝的眼眸飛快的閃過未知的光,心底某處感覺變的軟軟的。
  “水姑娘,若你遇到與你情意相通的人,你願與他同在‘三生石’上刻下各自的名字嗎?”待水似冰一曲結束,還沒回神時,他拋出這個問題。
  “啊?……”水似冰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願意嗎?”他靠近她,進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不時散發著誘人的氣息迷惑她的心神。
  “願意”面對那張過份俊美的臉,水似冰就這麼糊裡糊塗的答了願意。答完後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但轉念一想她反正是不會有喜歡的人,應該沒什麼關系。
  “可別忘了你的話”冷焰說。
  聽冷焰這樣說,水似冰突然覺的怪怪的,好象自己落入別人的陷阱一樣。她微搖頭,拋開那怪怪的感覺,才發現冷焰已經離開了。
  月下,獨留一個女巫盡情的享受月光……
  回憶結束,水似冰已走到荷花池邊,也許是她想的太入神,一直於沒發現背後有人。
  “在想什麼”冷焰的突然出聲可把水似冰嚇了一跳,一個不留神就要跌進池子裡。其實她可以用法朮的,但有人在場不方便,只好犧牲一下,她閉上眼睛等待自己成為落湯雞。
  奇怪?怎麼沒落水的聲,只傳來一聲悶笑。水似冰張開眼,看見冷焰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他的手正接著我的腰。
  “你想嚇死人啊,沒聲息的站在我身後”
  “我叫喚過你了,是你想的太入神”他的話裡沉澱著一絲琢磨不透的寵溺。
  “算了,不和你計較,怎麼你今天有空露面,不用忙嗎?”水似冰站直了身子,好歹她也是黃花閨女,男女授受不親這事還懂得,雖然巫女不興這套。
  “恩,再忙也有休息的時候,這幾日驊和小妹帶你把堡內都玩遍了吧”
  “是啊”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再沒開口。
  池裡的蓮花盛開著,吐露著夏的氣息。碧綠的荷葉托著點點露珠在風中輕輕招搖,暗香浮動,催化著情感的曖昧,是情花萌芽的最佳肥料。
  “大哥”一男一女的聲音傳來,不好是冷家的兩個纏人精來了。她躲!她快步閃離池邊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要是再讓那兩個纏人精纏住,恐怕她命休矣啊!──
  還未走幾步,有人更快的抓住水似冰的手,把她拉回原地。誰!哪個惡魔竟敢陷她於不義。
  水似冰憤怒的回頭,是冷焰,他這個人居然還一臉無害不知自己做錯的對她笑,真是…太有魅力,她的撒旦。
  “似冰,終於找到你了”冷霜的聲音就像地獄裡的烈火。
  “大哥,我們要似冰去遊湖,你要不要一起去”冷驊的話簡直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啊,她上輩子究竟欠了這兩兄妹什麼,天要這麼懲罰她,這冷焰還好死不死拉著她不讓我逃。
  冷焰的眉似乎微擰了以下,就在冷驊叫水似冰的名字時。
  “我不想去”水似冰說。游湖還不就是一群才子佳人在那附庸風雅,沒興趣,兩眼都冒黑眼圈了才不去類!再說她一身黑色與他們站在一起實為不妥,定會被愛慕他們的人扔石頭。
  可是……可是,好象又沒人聽見她說的話一樣……
  碧波蕩漾,蓮影自生清艷。西湖的美,美在正夏的荷。湖面上望去是一片的接天蓮葉,是映日的荷花別樣,一葉小舟穿梭其間,采蓮女的歌聲渺渺傳來。荷葉底下有魚兒在嬉戲,有靜靜欣賞歌聲的,好一幅夏日景致。
  如此的美景,當然吸引許多達觀前來觀賞,一艘艘精緻的畫舫行于西湖水上。公子哥們紛紛一番附庸風雅,吟詩作樂。
  大戶人家或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是不宜在此拋頭露面。若有女子在此遊湖,多半是煙花女子。自然有些作風膽大的富家女子例外,例如冷家堡的三小姐冷霜。冷家堡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富可敵國。但冷家和江湖也有干係,養出的子女皆會武功,所以並不理會這樣的世俗。
  放眼望去,遊船上的人皆是沉醉于美景,把酒言笑。唯有一人在船艙的暗角裡悶悶不樂,這人當然是水似冰。曬太陽本來她就不願了,來這遊湖又無法清靜。若只有采蓮女的歌聲是可當欣賞,但來此泛湖的又有些煙花女子,偏要賣弄,好端端的蓮花不賞,彈什麼琴!真是魔音入耳啊!
  多種不同樂聲入耳,連她這女巫都受不了。冷焰!都是他,居然點了她的穴道二話不說就強迫性的把她拉來遊什麼湖,真是……撒旦!
  “似冰,你在做什麼?”冷霜回頭就看見水似冰坐在最陰暗的角落裡。
  “沒什麼”千萬別拉她出去,那的太陽,毒──就一個字!
  “沒想到你怕熱到這地步”冷霜掩嘴笑,一雙大眼盯著水似冰像是在算計什麼。
  “你可別動歪腦筋”小丫頭騙子,以為她看不出你在想什麼,想把她騙過去,門都沒有。哼!她會來遊湖還不都是那冷焰一手造成的,二話不說點了她的穴,硬是把她丟上船。她好命苦啊……
  “呵呵,我哪能想什麼,似冰姐姐──”冷霜邊說邊靠近水似冰,這時,一人打斷了她的話。
  “過來賞蓮”冷焰走近水似冰,一手摟過她的腰,強行把她拖到船頭。
  “冷焰”
  “恩?”他低頭看她,帽沿的黑紗實實的遮住她的臉,由於抬頭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
  “你是強盜!”她罵!暈……太陽啥時升這麼高,好熱!
  冷焰聽後,眉一彎,竟笑出聲來。大手仍擱在我腰際,手臂一收,讓水似冰快暈倒的身軀靠在他因笑而振動的胸前。
  怪異!怪異!冷驊和冷霜還沒見到冷焰如此的笑過,以前最多是面對商場敵人的那種冷笑,陰笑,絕對沒有現在那種真正開心的笑,曖昧的笑!
  “滴答,滴答……”水滴落下的聲音傳來,也轉移了那兩人對自家大哥不正常反應的注意。
  “下雨了”冷驊說。
  “呀!真下雨了,似冰姐姐,這下你可不用怕了”冷霜笑著,看了看天在往湖面看去,再對我說。還拍了拍手,一副很開心的樣子,真是個單純又可愛的少女啊。
  她讓冷焰放開她,這下大家都靜靜的欣賞著雨中荷景。在江南的正夏是鮮少會遇見白天下雨的,而且是這樣的綿綿細雨。那樣的柔情,落下的雨溫柔的打在荷花瓣上,猶如情人甜甜的吻。荷花小姑娘嬌羞的微攏她美麗的花瓣裙,小臉暈紅,讓人看了如癡如醉。



  正文 第三章 惹塵埃

  跳躍的雨滴,聽似珍珠扣盤。
  浮動的暗香,醉人魂回夢牽。
  一分雨,一份香。
  一點紅,一聲笑。
  水潤葉,滋花顏。
  香飄逸,添美景。
  兩處琴聲作罷,幾處美人歡笑。
  剛下過雨的風夾帶著微熱,滑過指縫。怕熱的女巫偷偷在衣袖了輕動手指,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念了一段咒語,剎時,涼風撫面。
  水似冰從未想過古代的西湖竟有如此之美,現代的西湖她是有去玩過,但太過於人工,而且,古時的西湖要比現代的大的多,空氣的新鮮也是現代所無法比擬的。
  她展開笑顏,領略這風采。冷霜也彎起她如花的唇瓣,美人一笑,似那雨後蓮花初放。驚艷,驚嘆。
  “少在那故做清高了,老子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一道煞風景的破鑼嗓打斷了冷焰一行人賞景的興致。
  一艘離他們不遠的畫舫上傳來了男人的叫囂和女子的呼救聲。
  “什麼人這麼吵?”冷霜抱怨,大家都往事故地點望去。
  水似冰想,她還是不理會好,雖然想把那破鑼嗓垛碎了煉藥。
  那艘船上,一名生得艷麗動人,哭得梨花帶雨,好生美麗的姑娘站在船頭。另一名一看就知道是衣冠禽獸的公子哥,正在逼進那女子,旁邊還有幾位公子哥攔住一個丫鬟打扮的。
  “秦公子,請放過奴家吧。奴家賣藝不賣身……”那女子抽泣著。
  “禽獸!大哥,二哥,我們過去救她吧”憤憤不平,掄起起拳頭要飛身過去的冷霜被冷焰拉住。
  “別急!”
  “撲通!”水花濺起。
  “糟!那姑娘跳水了!大哥……”看冷霜那樣子,似乎想跳下去救人。
  “二弟你去救人,把船劃過去”冷焰一聲令下,冷驊立刻跳水救人。冷家堡的船夫一聽堡主下令,馬上把船改方向。
  不到一尺距離,冷家堡的船停下,冷焰和冷霜跳了過去。這姓秦的公子見陌生船隻朝他劃來,也不避。還令船停下,似乎在等他們過來。這時,冷驊也已把人救起。
  “你這禽獸不如的,竟光天化日下做這等事!”冷霜怒斥,欲上前打那人一頓。
  “呦,真美的姑娘啊!不枉我在此等候。妹妹這麼急的過來,可是要可我做那件事啊”原來此人剛才停船是看見船上的冷霜長的貌美,欲一親芳澤。
  看來這人還不知道冷家堡的厲害,狼狽為奸的一夥人一陣淫笑。基本上,離死期不遠。水似冰找張椅子坐下,等著看好戲。
  似有一陣風吹過,轉眼間,那些禽獸就被人打趴在地,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被誰給打了。可見冷焰武功之高,速度之快。
  “哪個吃了豹子膽的竟敢打本少爺……”這姓秦的努力抬起他那張被打成豬頭的臉。
  看見冷焰那張冷如地獄走來的惡魔臉,頓時冰凍三尺,牙齒打顫。
  “你…想怎樣…我爹…可是知府…”他沒再說下去,因為冷霜沖上來補了兩腳。
  “哼!你爹是知府就可以為所欲為嗎?!留這種人在世上也是禍害!”
  “女俠饒命!……”
  “滾”冷焰冷冷吐道,嚇的那群人連忙謝恩逃去。啥!這麼快就沒了,真沒勁,沒戲可看了。
  “姑娘…姑娘…”女子暈迷著,任冷驊如何叫也未醒。
  “小姐,小姐…”她的丫鬟在旁哭成一團的叫喚。
  “笨!讓開”水似冰實在看不下去,不把她肚子裡的水吐出來,恐怕這人就沒氣了。她推開冷驊,用力在她肚子上按幾下,那女子才把水吐出來,氣息也漸漸恢復。還好救的及時,沒喝太多水,也不用做人工呼吸。
  “哇!她醒了,還是似冰姐厲害”冷霜驚叫,還不忘白冷驊一眼。看的冷驊只覺羞愧,無奈只好摸摸鼻子站到一旁。水似冰見沒事了,便起身站到一旁。
  此時,這女子也慢慢醒來,如玉般白皙的肌膚,柳葉眉,櫻桃嘴。五官秀氣,標准的古典美人。如此粉黛,怪不得那姓秦的要化為禽獸了,連冷驊也看直了眼。
  “這…是哪…”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渾身濕透,害怕的樣子,也我見猶憐。
  “姑娘莫怕,我們已把壞人趕跑,是我二哥救了你”冷霜從屋裡拿了毯子讓她裹上。
  待冷霜帶著那女子去更衣後,冷驊也隨之去換下濕衣裳。甲板上就剩下水似冰和冷焰兩人眼對眼。嚇!她沒做什麼壞事吧,用的著這麼看著她嗎?閃人──
  因遊湖的興致已被破壞,冷焰下令把船停在湖中心的一個小島上。船剛停穩,冷霜和小丫鬟就帶著人走出來。冷霜的身形和那女子差不多,所以她穿起冷霜的衣服也很合身,依舊艷若桃李。隨後走出的冷驊把白衫換成和冷焰身上同色的藍衫。
  柳湘湘,也就是被冷驊救起的女子,向冷焰一行道謝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大概就是她倚身在杭州第一大妓院翠紅院,只買藝不買身。那姓秦的叫秦受,他給了翠紅院的老鴇一大筆銀子邀柳湘湘去遊湖。說是遊湖,其實他早肖想柳湘湘很久。所以借此機會和老鴇串通騙柳湘湘前往,欲對其伸出魔掌。
  “想不到那人叫秦受,真是一個十足的名副其實的禽獸!”這是冷霜聽後的感慨。
  “真是對不起,因為奴家害各位被連累。要是他報復你們,這叫我怎麼……”柳湘湘心裡過意不去,有害怕秦受回來報復他們,心急下,又開始低泣。
  “柳姑娘不用擔心,秦受他不敢對冷家堡怎樣。我會派人把這件事處理好,秦受不會再來找姑娘麻煩”真是小看了冷驊,思考起來一點也不含糊,該怎麼處理多想好了。
  “謝謝…公子”面對冷驊的溫柔,柳湘湘心裡不禁一暖,小臉微紅。
  唉!這冷驊簡直是天生的花花公子嘛!用這樣的眼神去勾引姑娘家,紅顏禍水!冷驊和他大哥冷焰的霸氣中帶尊貴優雅的氣韻不同,他劍眉入鬢,一雙桃花眼,似溫柔似多情。身形沒有北方男子的健壯,也不似書生的瘦弱。加上雄厚的背景,確實能迷死一票,眾家姐妹對他傾心也屬正常。
  相對,冷焰的俊美和受歡迎程度當然不下冷驊,只是他眼神中帶的冰冷讓人卻步。


  正文 第四章 湖心小築

  長條垂拂地,輕花上逐風。
  露沾疑染綠,葉小未障空。
  ──蕭繹《綠柳詩》
  小島邊有個停船的碼頭,他們的畫舫就停在那。一下船,就看見成排的柳自岸邊延伸。風過,飄飄吹衣,柳條輕揚,柳絮紛飛。
  “私人領地,非請勿入”一塊五尺高的石碑上刻著八個大字。
  前方走來一名中年男子,身後跟著幾個家丁打扮的。
  “冷堡主,冷二公子,冷小姐”中年男子向冷焰他們行禮。
  “方總管,你家的主人消息可真靈通”冷驊說。
  “哪裡,主人已在湖心小築設宴邀請各位。主人知道柳小姐受驚了,命人准備了廂房,各位用完餐後可做休息。”方總管說道。連柳湘湘的事也知道,看來這家主人不簡單。聽那管家的語氣,想來冷焰他們和這的主人是認識的,交情也非淺。
  “柳姑娘可願一同前往?”冷驊那小子有又他十萬伏的電去逗人了。
  “恩”柳湘湘輕聲答應。頭略低下,只是抬起一雙羞答答的眼,含情脈脈。
  “請這邊走”方總管帶路。
  “冷焰,你和這的主人認識”水似冰問的很肯定。
  “恩,生意上的朋友”他挑眉,有些驚奇水似冰會主動開口說話。
  “那他怎麼知道柳姑娘的事,他不是一般的商人吧”她的話引起方總管的注意。
  “這位一定是水姑娘了,水姑娘的觀察力果真非同一般”
  “似冰姐姐,你怎麼突然有興趣了,平常你可是連話都懶的說”冷霜說。一時大家都停下腳步看著我。
  “我只是好奇,這的主人怎麼知道這麼多,挺神秘的,說不定是個算命的”不用把她說的那麼懶吧。她確實是好奇,不過他們看她的眼神怎麼怪怪的。算了,以後只要他叫她什麼惡心的冰兒的時候,她不理他就是了。
  一群人心裡不禁想:神秘的人是她好不好,他們也很好奇她平常怎麼知道些他們不知道的。還有至今為止,他們多還沒見過她披風下的廬山真面目。
  “算命?不是的,我們家主人不是算命的”方總管尷尬的回答。心想,即使聽聞水姑娘性格怪異,但說出的話還真出人意料。
  “這的主人是紅塵樓的樓主,樓望月”恐怕也只有水似冰會把一個擁有一座湖心小島的主人想成算命的。如此一座小島豈是一個算命的能夠擁有的起。
  “紅塵樓樓主?!望月公子!”聽柳湘湘的語氣似乎知道這人。
  “柳姑娘為何如此驚訝,紅塵樓是什麼?望月公子有是什麼人?”八卦。
  “你居然不知道紅塵樓和望月公子?!”冷驊睜大眼覺的很不可思議,有點破壞美男子的形象。不過其他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那方總管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似乎只有冷焰最冷靜。
  “不知道不犯法吧!”她又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平常連歷史書都很少看,就算你問她皇帝是誰,她也未必答的出來。
  “紅塵樓在江湖赫赫有名,販賣各種消息,只要出的起價就能買到你要的消息。而樓望月不過而立之年便坐上了樓主之位,在江湖上的名聲頗大,提到紅塵樓沒人不曉得樓望月。他聰明絕頂,偶爾會販賣主意給一些人,所以江湖人尊稱他為望月公子”冷驊解釋。
  “因為商行需要,曾向他買過一些消息,因而和他結識”
  穿過彎曲的石子小路,兩旁的風景也逐漸開闊。即而一條長廊,長廊屋簷上的壁畫和雕花可謂鬼斧神工,突顯主人家的富貴和高尚品位。
  快到長廊的盡頭,就看到了所謂的“湖心小築”。這是島中心小池塘,池塘上立著一座亭子。蒼勁的筆法寫著“湖心小築”的牌匾高掛著,池邊是幾棵大樹。午時,大樹的陰影剛好遮著亭子。這樣,用起飯來也不會覺的熱。
  用完膳,大家也都覺的累了,便到安排的廂房稍作休息。水似冰卻還未見到風雲人物“望月公子”,據方總管說樓望月有事回紅塵樓便與他們一起用膳。冷驊在回房前一名冷家侍衛來報說已經給了秦知府警告,要他好生管教秦受,翠紅院那邊也派人打點好了。
  水似冰向方總管要了些冰塊,用布包好帶回房裡。遣去方總管安排的丫鬟,她將布包打開。左手觸碰著冰,右手淩空畫下幾道符咒。將冷氣吸進體內,冰消失了,而她在披風裡覺的涼爽極了。
  坐在床沿,水似冰脫去鞋想補點睡眠。她想要是能一覺醒來就回到現代該多好!忽然,她想起入夢大法,她可以用這個法朮在夢中和把她陷害到古代的兩個罪魁禍首交談,大姐和三妹!她躺平,念道“我主撒旦,我是您的女巫,請賜給我力量……”
  白光乍現。現代,兩名女子,不,是兩名女巫被拉入夢中。
  “大姐,三妹,好久不見!”水似冰說的咬牙切齒。
  “是好久不見”被稱為大姐的水凝冰冷冷的回答。
  “二姐……”三妹水融融心虛的回答。
  “你們兩個可真夠姐妹的呀!”十字架在哪,她要釘死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女巫。
  “那是,看你缺少戶外運動,我這不就把你送到空氣良好的地方去了嗎”水凝冰還能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好像自己真做了天大的好事。
  “你是女巫,哪來這麼好的心,還不想辦法送我回去!”錘子!錘死你這小人!
  “二姐,你在那不是活的如魚得水,而且冷家堡不也有冰窖,幹嘛那麼急回來”
  “水融融,那換你來啊!”居然用水晶球觀察她,大蒜在哪!?
  “兩個月後來接你,再見”水凝冰拉著水融融揮手打破這個夢境。
  水似冰醒來,不斷在心裡咒罵那兩人。這下她也睡不著了,就起身打開門。陽光透過樹縫射在她的黑色披風上,空氣裡蕩著蟬鳴聲。
  冷焰來到湖心小築,看見一抹黑色坐在水池邊,手裡正摧殘著花朵。她把花瓣往水裡扔,逗弄著水裡的鯉魚。
  水似冰無聊的拋起花瓣,忽的一道黑影罩下,她意識到有人在身後。轉頭一看,無語,繼續無聊。冷焰支身坐她身旁。
  柳絮被風吹起,紛紛起飛,飄落,轉出最沒的弧度來告別它的一生。它美的精彩,只因,柳絮紛飛,如夢如畫。
  “很美”冷焰說的很輕,就像輕舞的柳絮。
  “是很美啊”
  “我……”
  “我……”
  兩人同時開口。
  冷焰微勾起笑,說道,“你先說”。
  “恩……我想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每次見到他,都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好象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當他們兩獨處的時候,好象所有的東西都被拉回一個過去的時間,一個陌生而熟悉的氣氛。
  “我們好象很有默契,我也想問這個”
  “啊?”
  “可是,我連你的樣子都從未看清楚過,卻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好象她的樣子即清晰又模糊的在他的腦海存在了百年,自己對她不同的情愫又是如此的自然。該接近還是遠離,心底有個聲音已早幫他做好決定了。
  再次對上他的魔魅般的雙眸,兩兩相望,兩人著魔般的失去自我。
  再次相遇,我還是會愛上你!
  又是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他們的腦海裡響起。
  “我叫你冰兒,可好?”他輕輕的問。
  “好”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同意,但看著那雙眼,似乎什麼都無法拒絕他。
  當他將頭輕輕的靠在她的肩上時,水似冰似乎聽到了彼此的心跳。
  她沒有推開他,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好象所有的美好都沉浸在這裡。
  穿著鵝黃衫的婢女走來,打斷了這份靜靜的美好。
  “冷堡主,水姑娘,冷二公子要我傳話,他和柳姑娘在碼頭等二位”福了福身,傳完話的婢女便下去了。
  “回去吧”她起身離開池邊,沒走兩步,便絆到一塊石頭,往地下栽去。
  冷焰快速扶住水似冰,卻沒料到也絆到,再加上她往他身上跌去的沖擊力,他一個不穩,往後倒去。空氣似乎凝結,靜的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聽的見。
  唇抵著另一個柔軟的唇,四目交接,眼中映著彼此,連呼吸都停止了。
  水似冰徹底愣住,不只因為目前的曖昧,還因他魔魅般深幽的雙瞳。仿佛看透黑紗下的雙眼,進入她的靈魂。
  他亦然。



  正文 第五章 陌生人(上)

  只那,蜻蜓點水一吻。
  黑夜,有了星光燦爛。
  寥落經年,黑眸不再孤單。
  眉疏,雲卷。
  在她,仰起清澈。
  在他,低下溫柔。
  偏廳,正中央擺了一張紅楠木大桌。桌上有一隻紫砂茶壺和兩只茶杯,茶杯裡正冒著熱氣。一個黑色的身影端坐在桌邊,她用骨節分明的纖指正拿起茶杯輕啜著,嘴角揚起優美的弧度,好似一朵白梅在唇邊綻放。
  另一端,一身紫衣的女子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正對面的暇意女子。
  “似冰姐,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容貌?”紫衣女子也就是冷霜打量了她好久,發現水似冰沒在黑紗遮蓋下的唇形很美。不是鮮紅欲滴的那種,而是一種淡淡的粉紅,像極了桃花瓣上不艷不俗的色彩。即使看不清樣貌也知非醜女,相反,若不是美的不可方物也有清秀麗人。
  “恩?不行”水似冰拒絕。
  “為什麼”她想不通,在屋內應該沒有像在屋外那麼熱,而且太陽也未曬進來啊。
  “因為我拿掉披風後情緒不大好”這可是真話,因為她離不開披風,所以在現代她老是躲在家裡做個米蟲。到這後,又有冷焰這大金主,她有可以無憂無慮的做米蟲。
  “什麼?你開玩笑的吧?”顯然冷霜不相信。
  “要不要去逛街?”想起兩個月後就能回去,她心情就大好,當然要收刮些古董回去賣,這樣她往後就衣食無憂了。
  “真的嗎?你肯出門,可是大哥和二哥都不在啊”要是她們兩獨自出門遇上壞人怎麼辦。一般的小角色她還能對付,如果是厲害的就慘了。
  “他們不在才好,你擔心遇上壞人那就帶上侍衛或家丁”冷霜的容貌確實會引來些癩蛤蟆帶些人也無妨,可以幫忙拎東西。可要是冷驊和冷焰在就不好了,冷驊太呱噪,冷焰那天一不小心就讓他占了便宜,而且越見他,她就越不像自己,還是少見他為妙。
  熱鬧的街市,繁華的商店,人潮洶湧,賣香蠟的店今個生意特別好。因為聽說今個是什麼浴佛節,去青雲寺禮佛的人特多。
  街道上因為人多,加上夏日炎炎,空氣都稀薄了些。萬分後悔出門的水似冰才買了些許古董,珠釵,就熱的快暈了。她很想回冷家堡,冷霜快她一步把買的東西交給侍衛帶回堡,自個拉了水似冰,租了兩頂軟轎就往壽佛山的青雲寺奔去,根本就沒給水似冰拒絕的機會。
  正午時分,兩人到了壽佛山腳,山腳下有幾座茶棚和飯館,供過路和上下山來往的人歇腳、吃飯。冷霜令轎停下,找了一家看來不錯的飯館打算用完飯在上山,附近有好幾頂軟轎,想來也有不少千金小姐夫人之類的上山禮佛。
  一走進福來酒樓,水似冰感覺到許多道目光明顯注意著她們。也難怪,一紫一黑站在一起很顯眼。冷霜靈氣動人,嬌美可愛,水似冰則是大熱天一件全黑披風裹身,不惹人注目才怪。
  “小二”冷霜喚小二過來,開始點菜。待小二懷著驚艷和疑惑的目光下去之後,冷霜把頭湊過來抱怨,“沒想到人這麼多,連包間也沒了”。
  冷霜不喜歡吃飯時總有人盯著她看。
  “恩,包間沒有,蒼蠅倒是有很多”上午受熱的氣總要有地方發,水似冰諷刺的看了四周。
  冷霜聽了,領會的低頭笑。
  目光看的最熱烈的一青年男子,左看右看似乎在尋找水似冰說的蒼蠅。但飯館內衛生極好,一隻蒼蠅也沒有。他手下提醒她兩句,那男子才知對號入座成了蒼蠅。只見他也沒惱,一張自命風流的笑臉走過來。
  但是有一隻豬頭比他更快,那想搭訕的愣在原地,笑容僵住。
  敞開的灰衫,高壯的身軀,臉上還有一條刀疤。下巴有些許鬍子,凶神惡煞。
  “小娘們,敢說大爺是蒼蠅,活膩了嗎?!”一條腿踩在椅子上,一隻大掌落在水似冰眼前的桌上。標准的強盜樣,粗俗。冷霜頭也不抬,只是看著水似冰。
  小二戰戰兢兢的把飯菜端到桌上,放下後火燒屁股似的跑開。掌櫃的見此大漢竟是官府通緝的強盜李三,嚇的躲在櫃檯後。
  為什麼這些蒼蠅不盯其他姑娘,只盯冷霜。答案很簡單:
  一、冷霜長的很美。
  二、一樓只有她們這桌是女子,其他千金小姐都在二樓包間或雅座。
  三、她兩沒帶侍衛或家丁。
  人家要騷擾自然找她們這桌。
  “小娘子長的可真美啊,跟大爺我回去當我的第十個小妾,本大爺就不和你計較這醜女說的話,怎樣?”李三色眼瞇起看著冷霜,直覺把遮著臉的水似冰當成醜女。
  水似冰被人罵是醜女也不生氣,只顧吃飯。誰教,吃飯皇帝大呢!其它的先靠邊站。
  可冷霜聽了就生氣了,像李三這樣的角色她還不放在眼裡。但見水似冰不在乎只管吃飯,也就沒和他動手,涼涼的諷一句“最近癡人多,夢話也多”。
  四周傳來低低的笑聲,像是在壓抑著。剛才想來搭訕的男子搖扇輕笑,但眼神卻戒備。若李三聽後惱羞成怒傷人,他會在第一時間搭救兩位佳人。
  “你敢說老子癡人說夢話!”聽到四周傳來的譏笑,李三才知自己被羞辱了。大掌往桌上一拍,桌子被震的粉碎,而桌上的飯菜好好的端在冷霜和水似冰手裡。
  “你最好快滾”水似冰清冷無起伏的嗓音響起,然後對冷霜說,“小霜換桌”。
  兩人把飯菜端到‘搭訕’男子的桌上,沒辦法這裡已經沒有空位了。看這位仁兄剛才想救她們的份上,應該不算壞人,也不會介意她們同桌。
  “一起用,不介意吧”冷霜露出很甜的笑。
  “當然不介意,姑娘請便。在下沈清,可有幸知道兩位姑娘的芳名”沈清笑的嘴都咧開了,他的笑很陽光,配上一張陽光型的清秀臉龐,讓他看來像雙十少年而非二十七。
  “我姓冷,單名一個霜字,叫我小霜就好了”這人給冷霜的感覺並不討厭,看他因屬正派,也就很爽快的把名字告訴他。
  “水似冰”她討厭這種陽光笑容,因為像天使,而且她討厭陽光。
  二樓某包間內,兩名男子正用打量並有看熱鬧之意的眼看著樓下的兩名女子。一月牙白衫目不轉睛看著水似冰,安然適意的俊臉上有玩味的笑,輕聲道,“水似冰,奇女子”。
  他的話引來身旁黑衣男子的挑眉,唇邊勾起的笑很放肆。
  “樓主,要下去救人嗎?”月牙白衫男子身旁像是總管的人問。
  “不用了,冷霜會武功。而且,青衣門的沈清會保護她們。英雄莫當,還是看熱鬧好”白衫男子拿起酒杯,輕嘗。
  “不怕萬一?那人有蠻力,要是他把桌椅扔起……”黑衣男子的話未說完,眼神突然一利。感覺不對勁的白衣男子往他視線所望看去,一張椅子正朝他們這邊飛來……
  李三見兩人對自己視若無睹,怒極,一掌朝兩人打去。沈清側身接下李三一掌,並用內力把他打退幾步。
  李三抄起大刀向沈清砍去,沈清的武功遠在李三之上,他以扇清而易舉擋下李三幾刀。李三見打不過他,便抄起附近的桌椅一張張扔去。他用扇打下飛來的椅子,為免傷及無辜,他的幾個手下也拿劍揮去胡亂扔來的桌椅。
  豈料,一張漏網之椅竟朝冷霜和水似冰飛去,沈清和幾個手下根本來不及阻止。
  冷霜不躲,是因為她有能力擋下椅子,而水似冰不避是為了教訓某些人。她揮手把椅子往二樓打去,讓人以為她是有武功,用內力打去的。熟不知,她是用了法朮。二樓包間裡傳來的熾熱目光讓她想忽視都難,她往樓上一瞄,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轉動,兩個某某的對話一字不漏的進了她耳朵。看熱鬧?很好,我就讓你們再熱鬧點!
  “碰!”椅子穿過用珠粒做的門簾,筆直朝白衣男子飛去,黑衣男子輕松接下椅子然後往旁邊一放。該說是意外嗎?兩個男子顯然不認為是意外。走出珠簾,往樓下走去。
  沈清見兩人沒事,快速解決李三,由手下把李三綁起。
  “真對不住,讓兩位姑娘受驚了”沈清緊張的道歉。
  “沈兄不用道歉,我們倆沒事”冷霜擺擺手,示意他別介意。然後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水似冰“似冰姐,原來你會武功啊”。
  “站住!”水似冰突然用一種有點凶,又有些激動的聲音說話。讓全場的人愣住,不明白她在叫誰。
  剛從廚房來的小二手端著一碗放有冰塊的酸梅湯,被滿場的狼籍嚇到。才想上樓就被一個很恐怖的聲音嚇在原地,那個穿著黑披風的怪女人正朝他走來。好可怕!小二吞了口口水。
  “給我一碗一樣的酸梅湯,要帶冰塊”上天保佑,終於讓她看見冰塊了,好想吃哦!
  眾人回過神,原來這個怪姑娘是想喝酸梅湯啊──下樓的兩人腳步停在樓梯上,還差數步就可到樓下了。
  “可…可是,姑娘,這酸梅湯只有這一碗,被二樓的客人訂下了……”好可怕──這姑娘怎麼發出這麼可怕的氣,會不會吃了他,小二嚇的不敢說話。
  “是誰訂的?”口氣很冰,很生氣。
  “是我”站在樓梯上的黑衣男子走下來,讓小二仿佛看到了神。
  “賣給我”是命令的口吻,誰也不能來搶她要的冰。
  黑衣男子剛要開口,就被水似冰打斷。她咻的一聲,搶過小二手裡的酸梅湯,喝下去了。全場再次愣住,好一會,水似冰喝完。她把碗丟給小二,對冷霜說“給他錢”。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男人剛才是想開口拒絕,就算他長的高大,臉色陰沉又不可一世又如何,她水似冰可不是省油的燈。
  “是”冷霜笑嘻嘻的掏出銀子給黑衣男子,不過她是用拋過去的,因為她知道不用拋的人家不會接下。
  果然,那人反射性的接下扔來的東西。臉一黑,隨即又大笑起來。月牙白衫男子向兩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拉著黑衣男上樓去了。
  “水姑娘,敢問這李三該怎麼處置?”看了看上樓的人,然後問。
  “送官,小霜,走了”交待完,她就離開了飯館。



  正文 第六章 陌生人(下)

  路,蜿蜒曲折。樹,高大茂密。
  轎,各式各樣。人,鼎沸熱鬧。
  廟,莊嚴雄偉。鐘,響蕩壯闊。
  心,虔誠。求,有情。
  大雄寶殿前,青銅鼎香火旺盛。飄飄渺渺,煙霧繚繞。呢呢喃喃,是和尚念經聲。
  一把香,不,是一大把香。極度虔誠,一直從前殿拜到最後一間殿堂,沒放過任何一尊佛。讓旁觀的人看了是嘆啊嘆,贊啊贊。
  “真是好姑娘啊,一路拜過來,定是個孝順女兒”某三姑說。
  “是啊,肯定是為爹娘求平安”某六婆感動的以絲帕試淚。某個穿著黑披風的女子可不這麼認為,這冷霜自己拜也就算了,還硬塞給她一大把香,陪她拜。這冷霜上輩子一定是女巫。無奈只好拜一拜,祈求能快點回現代。
  終於拜完最後一尊佛,出了大殿沈清在樹下等她們。冷霜沖到他面前,不知和他說了什麼,他和他的手下就先離去了。
  “小霜,你剛才求什麼?”還是大樹下比較陰涼。
  “似冰姐又求了什麼?”冷霜反問。依舊笑的很甜,輕易奪去周遭一些千金小姐的光彩。
  “快說,沒大沒小的”水似冰輕彈她飽滿的額。
  “哎喲!──好拉,我說,人家求一個如意郎君”左手捂著額頭,小臉微紅。
  “恩?眼前不就有一個”
  “誰啊?”大眼眨吧眨的。
  “沈清,你和他挺配的,他人也不錯,對你可是一見鐘情。”沈清為人正直,陽光,又幽默。雖然面對冷霜這小美女時會變苯,但配冷霜剛好。兩人都是活寶一個,成雙,以後不愁沒人給她解悶。
  “似冰姐,寺外不遠有條小溪,聽說那的溪水四季冰涼而甘甜”逃避話題。
  “好,走吧”這小妮子,啥時學會轉移話題的,不過那地方聽來不錯。
  兩人走出寺廟,兩道身影,一黑一白,尾隨其後。
  花自飄零,水自流。這是水似冰看到小溪的第一個念頭。輕捧起一灣溪水,涼涼的,很舒服。沾濕冷霜給的絲巾,將冰涼輕試雙頰。
  一陣笛聲響起,綠樹鬱鬱蔥蔥,落花點綴小溪,一切都很美好,美人也美。不過,說實話笛聲真不怎樣,該升調的部分太快太急,低調部分有過緩。搖頭,還是搖頭。
  “似冰姐,今天我算是知道什麼是魔音入耳了”聲音不小,大的足夠讓吹笛的女子氣的臉色發青。
  兩個豬頭手下走來,“我們小姐請二位離開”。
  那女子本是美人一個,但露出的眼神太過自傲和目中無人,不時的鄙夷之色破壞那張臉的美感。但見她身旁有一華冠麗服男子,眉宇間透著尊貴。負手而立,黑玉般的眼看向身旁的女子。那女子氣青而扭曲的臉瞬間變的嬌弱而微羞,快的令人咋舌啊。
  “這地方是你家小姐的嗎?”水似冰問,那兩個豬頭搖頭。
  “即不是,那你家小姐又有何權趕我們走。想討人喜歡,也該把笛子練好,免的出來丟人現眼”話剛落音,那男子和吹笛女走來,一瞬不瞬的盯著水似冰。男子眼露不滿被人打攪,女子則氣的再露凶光,似乎要剝了水似冰的皮一般。
  “你們兩個再不走,就要你們好看”女子說的咬牙切齒。
  待兩人走近才看清,那女子,頭上是金光閃閃,滿是金簪,臉上的妝也有點濃。那男子一頂白玉冠,上等絲制藍袍,衣領和袖口繡有龍雲圖騰,腰間用光亮的黑綢做的腰帶繡有一隻栩栩如生的鷹,鷹眼是用白玉鑲嵌。過份俊美的臉上有一張薄唇,透出無情的味道。
  今天是怎的,麻煩一個接一個,早知道就不出門了,即使長的再帥,不也沒家裡的冷焰好看。
  “似冰姐,這大嬸說要我們好看啊,可我們本來就很好看啊”冷霜此話一出,那‘大嬸’氣的發抖了。
  “小霜,別說了,她聽了會自卑的”‘大嬸’氣的翻白眼了,兩個豬頭手下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我也知道不該拿自己年輕貌美和她的人老珠黃比,可我說的是事實”吐血。
  “恩,你說的對。不過,長的醜不是她的錯,出來嚇人就是她的不對了”水似冰和冷霜一唱一搭,可有人陷入昏迷。
  鼓掌聲從後傳來,樹後走出兩個人,來人竟是之前在飯館裡被水似冰砸椅子的兩人。
  “精彩,精彩,能把人罵暈,還不帶臟字”在飯館遇到的穿著月牙白衫的男子說,唇邊帶笑。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無情的薄唇一開一合,聲音裡透著一絲危險。和吹笛女一起的男子看也不看暈倒的女子,果然無情。他徑直對水似冰說,也沒理會走出的兩人。水似冰把這人定為陌生人3號,在飯館裡那個穿黑衣的是陌生人1號,月牙白是陌生人2號。
  “我們好像沒必要回答”她話剛說完,那陌生一號眼神一沉,在她未來的及反應時擒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有些溫度的手指灼熱著她的下巴。
  那陌生1號和陌生2號想上前阻止他,水似冰快他們一步揮開他停在她下巴上的手。他的手如願的放開她,卻抓住她揮去的手,往上一抬。
  “啊!”水似冰驚叫,身體被迫提高,半壓在他胸前。慘的是,過寬的一袖順手滑到手肘,白玉生香般的手暴露在陽光下,手腕上的水晶手鏈發出耀眼的光。
  聽到水似冰的尖叫,是那黑衣的陌生1號出手,才讓他放開水似冰,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沒人看到的眸子變成墨綠色,情緒猶如燒開的水。
  不屬於夏天的冰冷氣息彌漫在空氣裡,水似冰透出的氣息冰冷駭人,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兩個豬頭手下,嚇的抱在一起。
  一抹光亮閃過,是從水似冰的手裡發出的,直朝那人射去。應該是暗器,卻小的讓人很難看清。
  陌生3號心一緊,心底第一次有了一點害怕的感覺。不過他很快抹去這種感覺,應付水似冰射來的暗器。
  從昏迷女子手裡拿來的笛子,被水似冰的暗器打穿了好幾個孔。孔很細小,卻沒見著暗器。他丟下笛子打算抽劍對付她,一黑一白的身影馬上阻止了他。這時,沈清提著一籃子走來。
  冷霜看到他連忙接過他手裡的籃子,攔在水似冰面前。
  “似冰姐,冷靜點,我給你帶了冰”真沒想到似冰姐會生那麼大的氣,原來她說的曬到太陽情緒不好是真的,以後可不敢打她披風的主意了。
  水似冰聽了的她話稍冷靜下來,接過籃子,打開包著的布,一隻手緊貼在冰上。
  冷霜見她冷靜下來才松了口氣,還好她剛才怕水似冰熱暈過去,就拜託沈清去寺裡要些冰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三個陌生男子沒有打起來,那個月牙白的陌生2號還用紙扇接下一枚暗器。這次暗器沒有消失,但正在慢慢消失。
  “這是冰”黑衣陌生1號說,還皺起眉心。四個男子(包括沈清)齊刷刷的看向水似冰。冷霜上前擋去他們探索的目光。
  “都是你不好,害的似冰姐失控”怨恨的眼神投向陌生3號。
  “小霜,水姑娘怎樣了?”沈清問,還看了看陌生3號。
  “她沒事了,要感謝你拿來的冰,不然某人可慘了”說完,有投以白眼。
  “釋閣主,是你失禮了,水姑娘被你嚇到了”月牙白衫男子對陌生3號說的雲淡風輕,卻包含了不容忽視的責備。
  冷霜聽了他們的對話才知這四個人是認識的,就說,“原來你們認識”。
  沈清點點頭,被稱作釋閣主的陌生3號和黑衣的陌生1號沒作任何表示,月牙白則但笑不語。
  “似冰姐不喜歡曬太陽,你犯到她的禁忌了”冷霜話才說完,就被投以多道疑惑的目光。
  那吹笛女醒了過來,“釋……”。她沒得到回應,就見人越過冷霜走向水似冰。
  “抱歉”丟下二字,那陌生3號就用輕功離去。兩個豬頭手下也趕忙扶起他們家小姐,快速離去。
  接到道歉的水似冰看著飛走的人,低下頭,手裡的冰塊剛好化完。深呼吸一口氣,才走到冷霜身旁。
  “怎麼又是你們兩個?”不會是找她要回酸梅湯吧。剛吸了點冰情緒還算好,壓下了怒氣,她開始打量陌生1號和2號。
  黑衣的陌生1號,一身黑衣,腰間墜了個一看就知價值不菲的麒麟玉佩。眉微濃飛斜入鬢,雙眼犀利,英挺的鼻,整個感覺就是非常張狂而霸氣。
  月牙白衫的陌生2號,用同色的發帶束發,白袍飄逸,有仙風道骨的感覺。靜湖般的雙瞳鑲在玉雕的俊面上,猶如謫仙。一支碧玉笛插在腰間,映襯那潔白色調的衣衫,自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很好聞的月桂香味。
  “我們只是對水姑娘好奇罷了,剛才水姑娘不是嫌上官小姐的笛聲不好嗎?那麼由在下吹奏一曲以表歉意,放心,不會丟人現眼”抽出腰間的玉笛。幽幽的妙音傳來。有沐浴清風之感。
  一曲畢,冷霜鼓掌,贊美道“公子吹得很好,沈清你說是不是?”
  “嗯,千金難求”沈清應和。
  “你到底是什麼人?”黑衣陌生人1號問水似冰。
  “女人”水似冰接的很快。
  “你們又是什麼人?”冷霜問兩人。
  “陌生人”回答的是水似冰。
  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那人一愣,白衣男子開口,“看來水姑娘的情緒恢復了”。
  又接著說,“呵呵…水姑娘頗有趣,水姑娘是不願再碰到我們吧”
  水似冰也沒想到這個月牙白衫的陌生2號心思如此慎密,能觀察的這麼細微。
  “你是誰?”她問。
  “後會有期,我想我們不久會再相見的,到時你就知道我們是誰了”陌生人2號的笑有點欠扁。
  “不會再見”水似冰說的很肯定。
  “有緣必會相見…”聲音消失在他們離去的身影,水似冰有中不好的預感,他們會再見。
  冷家堡
  老總管安叔看到冷霜和水似冰回來連忙迎上。
  “三小姐,水小姐,你們總算回來了,堡主正等你們開飯呢”冷安在這做總管這麼久,還從未見過堡住出現那樣焦躁的神情。
  隨安叔進入飯廳,冷焰冰冷的眸子向水似冰投來,剛入坐,冷焰就開口。
  “小霜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問的是冷霜,眼睛卻盯著水似冰看。
  “拜佛”
  “下次要帶上侍衛”看著水似冰的眼,突然閃現一絲溫柔,可惜猛扒飯的她沒瞧見。
  “別吃那麼快,沒人跟你搶”冷焰舀了碗湯放到水似冰面前,可她頭也沒抬,只是點點頭,沒有表示。可冷焰這舉動卻讓一大群人嚇的下巴沒合上,一餐飯就在這樣既緊張又曖昧的氣氛裡落幕。
  彎月掛在如黑幕的天空,放出柔和的光芒,泄下的月光靜靜的灑在水似冰身上。她獨自一人站在花圓裡,仰望星空。黑色的披風遮不住她散發出的神聖光芒,不知是月光還是她那神秘的氣息。
  “在想什麼?”冷焰睡不著到花園散步,看那抹身身影他便知是水似冰。視線不由被她所吸引,不知不覺中已來到她身後。
  “想家”一半是想家,一半是來這吸收月光來增強巫力。她不喜歡太陽,卻喜歡月亮的柔和光芒。女巫喜歡在夜間活動,是因為月越圓法力就越強。
  “你… 你什麼時候回去”問這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下個月十五”她的眼對上他的黑眸。
  “會在見嗎?”是很小聲的低喃。
  長臂不失溫柔的摟過她,眼底有不解的悲傷,讓水似冰不禁心一痛。她正想回答,唇卻被占去,滿是柔情,似水。
  無聲無息,月下,一對似戀人的男女相擁相吻,紅線浮現。



  正文 第七章 情敵

  今生的美好相遇 是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的緣
  不曾化蝶 共譜淒美姻緣
  倚湖為樹 讓繁花落下美好
  願能記的這一剎那 便無怨無悔
  回眸一笑 斷橋相遇
  前世因 後世果 今生 又相遇
  黃昏,冷家堡的走廊上,一個人走一不停一步的緩緩前進。還不時發出怪怪的傻笑。最後,停在走廊的盡頭打算往大門走去。先是自命風流的打打扇,揚起自命不凡的笑才邁出腳步。
  “想去哪啊?”清脆的女子聲從身後傳來,前方的人僵住。
  “我去商行看看”收回笑容,冷驊答的很小心。
  “你是去找柳湘湘吧”低低冷冷聽似巫婆的聲音發自水似冰。
  “你怎麼知道!”驚覺知道著了道,冷驊懊惱的看著有臉‘我就知道’的冷霜。
  “露餡了吧!居然想丟下我們自個去快活”冷霜一臉不滿,語氣有濃濃的指責,好像冷驊做了什麼天大的對不起她的事。
  “乖乖回房去,你知道我去什麼地方,大哥是不會讓你們去的”冷驊明知兩人不可能乖乖回房還是自欺欺人的說。
  冷霜和水似冰不回話,就這麼看著他,用那種會看到他感到愧疚的眼神。
  “我怕了你們了,你們想跟我去妓院也得換套男裝”他說的很無奈,好箱完全認命。
  “好,我們去換衣服,你可等著”兩人剛剛轉身打算回房換衣,水似冰驚覺不對,才走兩步便回頭發現人早溜之大吉了。
  “冷驊!──好樣的,敢騙我們!”冷霜憤憤不平。
  “算了,今天柳湘湘不在翠紅院,他去了也是白去”本想讓冷驊帶她和冷霜出去逛廟會,怎料他溜的這麼快。
  “似冰姐,你好像什麼都知道啊”冷霜把臉湊近。
  “要去逛街嗎?”要不要帶上一個提東西的?叫誰好呢?
  “好!”話音剛落,無聊透頂的冷霜一手拉起水似冰的手就往大門跑去。這下水似冰想找一個提東西的人都沒了。
  可以說是時來運轉嗎?大街上,水似冰看著眼前垂頭喪氣的冷驊,心想那個提東西的人來了,看來她是轉運了。
  “怎麼,見不到人是吧”調侃的語氣。這冷驊自上次遊湖後,就常上翠紅院找柳湘湘聽曲,兩人是情意萌生。
  “恩”有氣無力,連水似冰怎麼知道都沒在意。
  “柳姑娘,你在這啊!”冷霜對著冷驊身後說。果然看到冷驊精神突好,恢復他惡心巴拉的笑往後看去。然後,空歡喜一場。
  “你為什麼騙我!”
  “方才在家裡,你不也騙了我和似冰姐”冷霜看水似冰把手裡的東西塞給冷驊,也把自己手裡的塞過去。
  “拿著,跟著,付錢”水似冰說的很間短明瞭,不顧冷驊一張驚奇的臉,沒給他反抗的機會就和冷霜走進買珠釵的珍寶閣。
  閣樓玲瓏,珠寶惜有,樣樣精美,視為珍寶。
  老闆是個外表老實的中年男子,一雙眼看似樸實實則犀利。做生意招客人有他自個的一套,不過也僅限於這家連鎖分店的老闆。
  “姑娘請慢慢看,我們這的發釵、發簪之類是應有盡有,樣樣不俗,包您滿意。”
  “似冰姐,有看中的嗎?”冷霜左瞧瞧,右瞧瞧,這珍寶閣的珠寶真是琳琅滿目。冷霜所用的發釵和珠寶都是爹娘或哥哥送的,要麼讓珠寶店老闆送到冷家堡讓她挑,但數量有限,今個她算是開了眼界了。
  “有,這個”櫃檯中央擺了個烏木盒,盒裡躺著對珍珠耳環,說普通又不普通。銀制的耳環上墜下一花型銀雕,中間鑲著顆純白珍,淡雅而端莊。
  “仔細瞧瞧,這耳環確實漂亮”冷霜輕拿起耳環。
  哪料,一雙驕縱蠻橫的玉手搶了過去。
  “我就要這對”聲音發自那搶耳環的人,一頭金光閃閃,不正是那日在壽佛上溪畔遇到的姓上官的吹笛女嗎!來人眼露挑舋,擺明瞭是想報仇的。
  “似冰姐,我那天回去才想起原來她就是那個全蘇州人都知道,全杭州人都避著的蘇州揚名鏢局大小姐上官梅”開口就是一長串,明顯帶著嘲諷的意味。
  “為什麼全蘇州的人都知道,全杭州的人都避著?”配和冷霜的話水似冰問,這冷霜被她教壞了。
  “因為人家的驕縱蠻橫全蘇州是無人不知,喜歡無情閣的閣主更是無人不曉,都追人家到了杭州。然後把和釋無情有關系的女人都上門教訓了一頓,你說全杭州的人能不避著她嗎?”冷霜說的話使上官梅的臉都綠了,欲抽出腰間的軟鞭。
  “上官小姐,小霜不懂事,你別跟她計較,我代她向你道歉”冷驊不知何時擋在冷霜面前,他似乎和這上官小姐認識。
  “原來是冷三小姐,好久不見,冷二公子”緩下不悅的神色,上官梅堆起笑。
  “冷二公子,請問焰哥哥他可好”站在上官梅身後貌若芙蓉的女子問。
  “上官姑娘,大哥很好”冷驊有禮的回答。
  水似冰扯扯冷霜的袖子,小聲問“她是誰,和冷焰很熟?”焰哥哥?還叫的真親熱!
  冷霜看了看那女子,這才想起“你是上官芙蓉!?”。
  “恩,我是上官芙蓉。你是冷霜冷三小姐吧,我們也有兩年未見了”膚色有不健康的蒼白,美目微低,比柳湘湘還要嬌弱,更勝她的我見猶憐。不似她姐姐上官梅的嬌蠻和嬌艷,上官芙蓉是那種小家碧玉的大家閨秀。時不時露出的嬌弱氣息,任男人看了都會想呵護她。
  冷霜點頭算是和她打過招呼,轉頭就像水似冰說這上官芙蓉和冷家的關系。她每次看這上官芙蓉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她知道上官芙蓉喜歡她大哥,她可不願這樣一個風一吹就倒的女人做她大嫂。
  兩年前,上官芙蓉和家僕去郊外的寺廟上香,哪知被宵小見色起異,在她回家途中派人劫持她。正巧冷焰經過救了她,自此上官芙蓉對這年輕為且冷俊不訛的冷焰一見鐘情。
  上官芙蓉自小身體就不好,她爹上官鋒對她是極為寵愛。見女兒心儀冷焰,又看他家事背景皆屬上等就差媒婆上門說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冷焰回絕了這門親事。就連上官芙蓉邀請上門一敘,都藉口公務繁忙給推脫了。但也不知上官鋒和上官芙蓉給冷家二老,就是冷焰的爹娘下了什麼迷藥,竟讓他們在冷焰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他們訂了親。
  這事冷焰當然不同意,奈何冷家二老竟包袱款款溜去遊山玩水了。
  解釋完,冷霜瞄了眼冷驊,從他身邊穿過,一把奪去上官梅之前搶去的珍珠耳環。
  “上官梅,這是我們先看中的,請不要再表現你的蠻橫了”她把珍珠耳環遞給水似冰。
  “這位是?”上官芙蓉柔柔的問。
  “這位是水姑娘,我們冷家堡的貴賓”冷驊說。
  “還是我大哥的心上人”冷霜一介面,果然看到上官梅驚怒的臉和上官芙蓉泫然欲泣的嬌容。冷驊知道他大哥喜歡水似冰所以並不驚訝,他站在一旁不敢插入這女人的戰爭,只等著看好戲。水似冰是一臉不再乎,她可不想費神和人爭什麼。
  “冷霜,你的野蠻也不適合啊,那珍珠耳環是要給芙蓉的”回過神,上官梅扶著上官芙蓉。
  “誰說我要帶,那是似冰姐要的,似冰姐可比芙蓉小姐更有氣質,更適合帶那耳環”冷霜不甘示弱的回過去。
  “笑話,她披著披風誰知她長的如何。再說芙蓉就快是你大嫂了,你怎麼自家人不幫幫一個外人。有些不明來路的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別專做狐狸精做的事,到處勾三搭四。”這黑衣女上次在溪水畔搶去釋無情的注意不說,還羞辱她,她怎麼會放過這賤人。
  見水似冰也不反駁,冷霜憤怒的罵回去。
  “人家就是蒙著面都有做狐狸精的本事,總比某些人明知道不會是自己的還要搶,死活要和人訂親嫁的好”一語雙關,說的人白了臉,涼了心。
  上官芙蓉甩去白白的臉色,做狀很親熱的想拉起水似冰的手,但被水似冰躲過。
  “水妹妹,既然這珍珠耳環是妹妹先看中的自然是屬于妹妹的,這耳環我買下當見面禮送妹妹可好?”上官芙蓉的話意圖很明瞭。
  妹妹?不是那個意思吧。想你做大,她做小。拜託,這上官芙蓉最多就十八,她都有二十三了。更何況,二十一世紀女性沒有一夫多妻,如果她要嫁給冷焰絕不會讓他有左擁右抱的機會。還有,女巫不結婚。她對冷焰……即使有些失常,但也絕不會去愛。
  “幾位客人…這耳環已經有人訂下了”老闆好不容易有說話的機會,但看情形還是要說的小心啊,兩邊的人都很恐怖,一不小心,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該不會只有一對吧”冷霜凶凶的問,把人家嚇的都快暈過去了。
  “是……”好可怕啊,老闆非常想奪門而出。
  “是你的終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留下一席話,水似冰飄飄衣袖不帶一片雲彩,走了。
  月色迷人,街角熱鬧。
  “似冰,你別再意。大哥他根本無意與上官芙蓉成親的”冷汗狂流,冷驊可不敢得罪這女人。這些天她和大哥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雖然他大哥是主動那一方,也更強烈那一方,但他看的出水似冰對大哥並非無意。要是她一想不開離開冷家堡,那他大哥上哪找人去,苦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做弟弟的和手下。
  “是啊,上官梅那女人下次讓我碰到她一定整死她!”冷霜一旁附和。
  水似冰還是不說話,誰也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二堡主,三小姐,水小姐……”一黃衣家丁打扮的快步跑來,生怕下一秒又找不著這三人。
  “阿福,什麼事這麼急”冷驊問。
  “堡主派我們出來找您們回去,說是有要事”喘了口氣,阿福恭敬的說。
  “要回去嗎?”冷霜小心翼翼的問水似冰,怕她回去把火氣往大哥那發。
  “回”陰陰的笑傳來,讓三人覺的處於十二月的冰雪中,冷的直打哆嗦,立馬遠離這恐怖的人。
  冷霜和冷驊已經不敢想像他們大哥的下場了。



  正文 第八章 宴會

  愛上一個人,包括他(她)的靈魂。
  用心去愛,包括他(她)的優缺點。
  不需要太過華麗的甜言蜜語。
  關於愛,不是囚禁在瓊樓玉宇。
  而是,存在你我心中。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絕對絕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冷焰依舊一身藍衣,見水似冰回來便親昵的摟著她進大廳,身後跟著的兩個可看的膽戰心驚。
  “冰兒,不是說過要帶上侍衛出門嗎?”摟她坐下,他還幫她倒杯茶,十足寵溺就差沒幫她捏腿了,雖然他想了好久,不過礙於有人在還是忍下了。
  “你不開心?”冷焰察覺不對,很肯定的問。
  水似冰還是不說話。
  “大哥,我們剛才碰到上官芙蓉了”冷驊說的很小心,很小聲。
  “你吃醋了”聽完冷驊的話,冷焰非但不緊張反而眉開眼笑。
  “沒有,你的芙蓉妹妹很好啊,任誰看了都心疼”用心詛咒,疼死她。
  “那你的樣子怎麼像想吃了她”笑還是笑。
  “你眼瞎了,你怎麼看的見我的樣子”這麼黑的布遮著你這麼可能看的到。
  “我聞到很濃的酸味”笑容仍掛在嘴角他不怕死的說。
  “你鼻子出問題了,冷驊還不叫大夫,記的要他帶上十斤黃蓮來下藥”誰吃醋了,她只是不爽人家焰哥哥的叫。當事人又不表示什麼,想腳踏兩船嗎?他要是敢,明天她也出門找八個十個!反正她只是來古代玩玩,最後還不是要來個一拍又兩散,老死不相往來。等等…她想這麼多幹嘛!難不成她喜歡……不會不會!她因該沒那麼倒楣。
  “哈哈……”冷焰終於忍不住大聲笑出來,而其他人則是驚奇的看著他,因為他們從未見冷焰如此開懷的笑過。想來,這水似冰對他們堡主的影響真是非同一般,喜事將進,喜事將進。
  “啊!”冷焰非常不符合形象的吃痛的蹲在地上,額上冷汗狂流。
  水似冰在臨走前給了他一記‘非常之痛’,是不用明說都能想像的男人之痛啊。還在他痛的蹲下身的時候,很惡霸的從他的背上‘踩’過。
  果然最毒婦人心!冷驊同情的看了看他的大哥,也很想壓下到了唇邊的笑意。不行,不行!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嘲笑他平時都一幅冷清的大哥,可是……他真的很想笑。
  好不容易緩下痛,冷焰抬頭,癡癡的看著水似冰離去的身影,想像著她吃醋的表情,那該是很可愛而迷人的吧,雖然看不到很可惜。
  他不由自主的愛上她,心因她的靠近而強烈的跳動,每一秒想的都是她。他愛的是她,水似冰,這個人,這個靈魂。
  “大哥,這麼急找我們回來出了什麼事了”忍住笑意,冷驊盡量不去想水似冰吃醋的模樣和他大哥‘痛徹’的樣子。
  “剛收到釋然莊送來的請柬,邀我們參加無雙和他妻子舉辦的珍寶宴,你和小霜准備一下明早出發。”
  “宴會不是三天后才舉行嗎?從這到蘇州也只需要一天的路程。”冷驊接過請柬看了上面的日期。
  “蘇州的商行出了點事,我要過去處理”
  “這有似冰姐的邀請函啊!”冷霜拿過請柬。
  “似冰肯定不願意去的”冷驊說。他們想,怪不得大哥居然肯參加宴會,還不是自己非去蘇州又怕心上人不小心跑了。正巧有張邀請函來,就有理由帶著水似冰上路。
  “小霜,你幫冰兒收拾行李,明早你只需把她騙來送行即可”冷焰冷俊的臉上又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大哥,你好奸詐哦!”冷驊和冷霜異口同聲的說。
  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仗。
  官道上,兩匹白馬在前先行 ,後邊一灰馬拉著輛馬車。冷焰此次出行只帶了兩個隨從一個丫鬟,一是駕車技朮絕好的杜行,另一個是武藝高強的杜康。不巧,兩人正是兄弟。並坐在馬車頭前,杜行駕車,杜康負責保護馬車裡的人的安全。騎在前頭兩匹白馬的不用說一定是冷焰和冷驊了,馬車裡坐著的是冷霜和她的丫鬟春兒。至於水似冰呢,她正非常生氣的與某人並騎一匹馬,看樣子就知道她非常不情願。
  水似冰在心裡已經咒罵了千遍的小人正摟著她,漫騎於山間,好不快活。美人在懷,聞著那從披風裡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馨香,自是怡人,心神暢快,風流不過如此。
  “已經走很遠了,可以放我回馬車裡了”小人!騙她來送行,哪知,一見她便給她來個熱吻。弄的她分不清東西南北,回過神,已經被他抱上馬奔馳而行。再不放她回馬車,她可就熱暈了。
  “好吧”冷焰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知道她受不了熱,不忍她熱暈過去讓她回到馬車裡。空蕩的懷抱,不由一陣寂寞。
  坐在馬車裡的冷霜正打著盹,春兒見水似冰進來,連忙按小姐吩咐的叫醒她。
  “似冰姐,不,我要改口叫你大嫂了。怎麼,和大哥纏綿完了?”睡眼朦朧,語出驚人,聽的春兒臉都紅了。
  “小霜──這不全仗你的功勞嗎?!”冰冷的手捏著冷霜的臉。
  “哎呀!好痛!那是大哥的主意,似冰姐──下次不敢了,放過我吧。”冷霜好不容易搶救回自個的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一旁的春兒則掩嘴偷笑,小姐平日裡老捉弄他們這些下人,這下終於有能治的住她的人了。
  “算了,這次放過你,下次你要幫我整他一回。”
  “好,好”冷霜又恢復笑兮兮的樣子。
  路程還很長,水似冰無聊的開始打量馬車內,發現外表看似普通的馬車,內部可豪華的很。兩旁是壁櫃,中間放著一張小茶几,茶几有幾個暗格,裡面放了些水果和零食。茶几兩旁上兩張軟榻,用上等的絲綢鋪著,摸上去冰涼舒服,可見冷焰用心良苦。
  冷霜讓春兒從壁櫃裡拿出個紫砂壺,一包上好的碧螺春沖上。自個又從暗閣裡拿出水果和零食,開始她的八卦大作戰。
  水似冰這會不想聽都不行了,只好認命的喝著她遞來的茶和吃著點心,聽她漫天飛舞的到來。
  那日在壽佛山溪水畔和吹笛女上官梅在一起的男子便是釋無情,也就是被她叫作陌生3號的。他乃無情閣的閣主,是江湖中的一個什麼門派,反正她是沒聽懂。
  這次邀他們參加宴會的是釋然莊的莊主釋無雙,很耳熟是吧,他就是釋無情的哥哥。釋無雙在江湖上號稱“臨仙劍”,因為他劍法高超,舞起劍來白袂飄飄,玉面如仙,所以江湖人給了他“臨仙劍”這個雅號。釋無雙的妻子白傲雪是商人之女,至於這兩人又是另一段俠骨柔情的故事。
  據說這次的珍寶宴將會展示許多奇珍異寶,而珠寶由白傲雪家經營的珍寶閣提供,那間在杭州的珍寶閣便是她家的分店。憑釋無雙在江湖的地位來參加宴會的人應該個個有頭有臉,非富即貴。白傲雪不愧為商人之女,想到這種方法來銷售珠寶。
  東拉西扯,冷霜一會又說到沈清了。喝了口茶潤喉,她才說道那沈清的來頭也不小,他是青衣門的少主。長的還過的去,就是有時會傻頭傻臉。這冷霜說時是帶了貶的意味,可上揚的唇角還是洩漏了她對沈清的好感。
  水似冰問冷霜知不知道那陌生1號和陌生2號,她想了想,說是感覺有點熟,但又想不起是誰。水似冰便不再問,只是心底有不好的預感,這樣的宴會必會碰上那兩人,依那兩人的穿著打扮非一般人,甚至是出眾。那麼,在珍寶宴上遇到他們真是不希奇了。
  車輪滾滾前進,黃昏時分一行人已到達蘇州城門。當抵達冷家在蘇州的別院時,冷霜和水似冰早已夢周公去了。
  冷焰讓馬車直駛入別院裡才去叫醒馬車裡的人。
  掀開布簾,映入眼簾的是睡的一塌糊塗的三個人。冷焰叫醒春兒讓她去叫醒冷霜,冷霜就在迷迷糊糊中和春兒下了馬車,還差點跌倒,好在冷驊及時扶住她。
  這頭,冷焰沒有叫醒水似冰而是輕柔的將她抱下馬車,在下人驚訝的目光裡要將她抱回廂房歇息。下人們見堡主對她如此不同,不約想他們快有堡主夫人了。
  冷焰微熱的體溫碰到水似冰,她一下就醒了過來。她睜開眼,兩人正處於大廳前。
  “醒了?”明知她醒了,他非但不放下她反而抱的更緊,腳步改了方向往飯廳走去。
  “放我下來”水似冰往冷焰身後一看。冷霜、冷驊還有幾個下人全跟在後頭。完了,她沒臉做人了,她要把他變成一隻蛤蟆。
  “准備開飯”冷驊知道冷焰往飯廳的意思,都是黃昏時分,大家都餓了,更要緊的是他的心上人也一定餓了。
  直到飯廳,冷焰這才放下水似冰讓她入坐。一餐飯差不多用完時,冷焰從懷中掏出一絲帕包著的東西,放到水似冰手裡。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水似冰打開一看,一對珍珠耳環出現在眾人面前。
  “似冰姐,這回可真是,是你的就是你的,想逃也逃不掉了”冷霜別有意味的說。沒有想到訂下那對耳環的人竟是大哥,看來水似冰是做定她大嫂。
  “喜歡……”心弦似被撥動,無法安靜下來,女巫戀愛了。
  姻緣天註定,緣分寫在三生石上。
  月老的紅線一端牽著冷焰,另一端牽著水似冰。順了順鬍子的月老,滿意的點點頭,感嘆:女巫的紅線不好牽啊!



  正文 第九章 廬山真面目

  高牆,朱漆大門,大大的紅燈籠自門兩邊掛下,火光明晃晃照亮了“釋然莊”三字牌匾。穿著整齊的下人兩邊站開,門口站了個八面玲瓏的年輕姑娘,正接待一一到來的客人。
  緞面錦轎在釋然莊前停下,下來的皆是身分顯貴,富可敵國。男的俊,女的嬌。只除了一人, 那人一下轎就引來旁人的側目。不是驚艷的目光,而是驚訝。隨之,兩個容貌皆上等的男子和一名嬌悄的女子站到那人身旁。
  在一群皆是華衣麗服人中,一身黑不稀奇,因為也有人喜穿黑衣。但是全身都裹著黑,連臉都看不見,能不讓人驚奇嗎?這個異類就是水似冰。
  拿出邀請涵,還沒遞給招待人,門口那八面玲瓏的姑娘就迎上來。
  “這位一定是水姑娘吧”最近老聽到這句,怎麼好象所有人都認識她的樣子。
  “冷堡主,三位有禮了,你們能來真是蓬畢生輝,水姑娘果如傳說的神秘”女子一身大紅衣裳,很喜慶。微圓的臉搭上她明媚如春的笑,讓人看了心情舒暢。
  “你是……”冷霜問。
  “白曉晴”
  “原來是白二姑娘”一陣噓寒問暖般的對話過後,白曉晴很熱情的領冷焰入莊。
  其間,她蜻蜓點水般贊美冷焰在商場上的睿智。即討人歡心又無拍馬屁的虛偽,一切恰到好處,拿捏的很,八面玲瓏女當之不愧。
  沒走多少路,就來老了宴會地點。路兩邊掛著一長排的燈籠,加上星光燦爛可謂燈火通明。正前放置的是主位,但主人不在坐上,可能是在別出招呼客人。兩邊齊排擺著嘉賓坐,桌面上糕點酒水齊全,盡顯主人家的招待周宜。
  中間搭了個台鋪著紅毯,一張紅木桌正中擺著,應該是用來展示珠寶的。
  宴會還沒開始,先來的賓客都在院裡四處參觀,互相寒喧。如心院的風景很美,周圍種了些桂花樹。八月,桂花飄香,晚風輕揚,一地花瓣,心曠神怡。
  樹下一月牙白衣,溫文儒雅的走來。
  “冷兄,好久不見”他如沐風般的聲音打斷了水似冰欣賞的興致。因為這聲音實在是太耳熟了,耳熟到她想把那句“有緣必會相見”吃下肚。
  “望月,好久不見”冷焰回話。
  “是你!”先叫起來的是冷霜,她一臉不可思議。
  “小霜,你們認識?你應該沒見過他的”冷驊疑惑的看著她。
  “你是紅塵樓的樓主,樓望月!月牙白衫碧綠玉笛,千金難求。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冷霜這才想起沈清的話是在提醒她。
  “呵呵,我們又見面了,冷姑娘,水姑娘”他輕風般的笑在某人看來是很礙眼的,他就是水似冰稱為陌生人2號的,能不礙眼嗎。
  水似冰不說話,只是偎在冷焰身旁,她才懶的理人。反正會碰到這人都是冷焰的錯,他處理就好了。
  “望月,你和冰兒見過面了就不用我介紹了”
  這時有婢女過來請他們入坐,客人們都已一一入坐了。
  聽過冤家路窄這話嗎?水似冰現在的情形就是這樣。
  她左手邊那桌是釋無情和上官梅及上官芙蓉,她右手邊那桌坐的是樓望月和陌生1號。依舊一身黑衣,唇邊有著很放肆的笑,眼睛朝水似冰投來有嘲笑的意味,像在說‘很有緣不是嗎,又見面了’。他身邊坐了一名很冷艷的女子,用冷冽的目光看著她,帶了怨恨的眼神。
  冷焰看了看那人低下頭,也不顧什麼禮儀直摟過水似冰,冰涼如泉水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他叫蔚晨星,是黑魔宮的宮主,和樓望月很要好”。
  蔚晨星,那黑衣男子,水似冰稱為陌生1號的男子。
  在冷焰樓過水似冰後,似乎有好幾道目光投了過來,有敵意的,有嫉妒的,有不解的,還有未知的。
  主人已經入坐了,在主位上的釋無雙起身發話。
  “很感謝各位來參加下與內人舉辦的珍寶宴……”釋無雙頭帶白玉冠身著白衣,聲音很溫和,但帶了三分保留。樣貌和釋無情十分相似,但散發出的氣質和樓望月倒挺像。他只有在看著他的妻子白傲雪時,眼裡才滿是溫柔全心全意無一絲虛假。
  白傲雪,人如其名,肌膚賽雪,人如美玉。傲氣不下於男子,嚴如寒冬的雪,讓人敬佩。
  琴聲傳來,伴著琴聲的是佳人柔柔的嗓音,婉轉動聽。一把古琴擺在紅毯中央的紅木桌上,美人正撥琴彈唱,身後有幾各同樣貌美的女子在伴舞。
  直到琴音結束,冷驊還盯著那彈琴隨唱的佳人。
  “二哥,是湘湘,你這趟沒白來”冷霜低笑。
  “小霜,你也別笑我。沈清不也來了,在對面一直看著你,連表演都沒瞧”冷驊回過神,把視線從離去的佳人身上移開,剛好看見沈清在緊鎖在冷霜身上的目光,他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調侃一下冷霜。
  “真的啊,我都沒注意啊”冷霜倒是大方,看見沈清也不便扭。對他回以微笑,然後再收到對方傻傻的笑。這回合算是冷霜贏了,冷驊見討不到便宜也就沒再開口。
  白曉晴走上台說話,接著有一名婢女手捧精緻木盒將第一樣寶物呈上。只聽那白曉晴緩緩介紹那寶物。
  “此乃東海明珠……”是一顆很大的珍珠。
  對於在場都是一些富貴人家來說,這珍珠也不算什麼稀世珍寶,開盤小菜一碟。但也有人買下,是用來討好同行的佳人。
  接著有上來一些寶物,一個比一個珍貴。
  一注香下來,寶物也展示差不多了,都賣了出去。其中,蔚星辰買了支發釵和鐲子,發釵送給了他身旁的冷艷女子。樓望月什麼也沒買,但不時看向水似冰,好像在期待什麼。
  釋無情也是什麼也都沒買,但也老往水似冰這看,似乎也在等待什麼。上官梅見釋無情的心思都在水似冰身上,臉色難看的很。而上官芙蓉本就病泱泱的,這會見水似冰和冷焰的親密狀,臉色自然不好。
  應該是中場休息,下人們又為每桌添上菜肴美酒,還有美人上臺獻舞。上臺獻舞的是和翠紅院同樣有名的留連坊的當家花魁花芊芊。
  玲瓏身段,妖嬈舞動,彩袖飄舞,艷情誘人。
  水似冰不會喝酒,所以沒碰杯,冷焰瞭解她不會喝酒,就給她倒了茶,還體貼的幫她夾菜。
  “真有那麼吸引人嗎?”她看的太過入神了,一動不動的。他忍不住問。
  冷霜和冷驊這才注意到水似冰的不對勁。
  “那要問你們男人”水似冰回過神,這時歌舞剛好結束。
  冷焰明白她的意思,聰明的不開口,免的有人醋勁的大發。他撥好了蝦往她嘴裡送。
  送到嘴邊的肥肉豈有不吃的道理,她當然張口吞下那‘肥肉’,眼睛又往花芊芊身上看去。
  一名婢女走上台,接過花芊芊從身上摘下的鏈墜將它放在木盒的軟布上,捧著站到一旁。又上來幾個婢女,手裡拿著寶物。這時,白曉晴走上台說道。
  “現在將展示今晚的最後三件寶物”她走到寶物面前一一介紹。
  ‘凝香琴’乃一把上等的古琴,彈奏時此琴會發出陣陣香氣。
  ‘七彩晶瑩’用七種不同顏色的水晶打造而成的發飾,極為美麗,垂下的七彩水晶猶如雨後彩虹。
  ‘水淚’一條項鏈,中間是一顆水滴型的透明寶石,寶石內部還有一抹淡藍色的淚珠形狀的物體。
  三樣寶物都是極品中的極品,但讓水似冰看上的只有那條‘水淚’。
  “我要水淚”她對冷焰說,刻意壓低的嗓音還是讓兩旁的人聽見了。因為都上江湖中人,耳力特好。
  在水似冰眼裡那條‘水淚’不是普通的鏈子,而是水巫界的一大聖石‘水聖石’。此石,水巫界共有三顆,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其中一顆在十幾年前丟失了。沒想到是來了古代,可別小看這聖石,帶上它水巫可大幅度的提升巫力。極為稀有,你說水似冰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冷焰聽水似冰語氣堅決,知道她是非‘水淚’不要了,他帶她來就是想買下她中意的珠寶送她,他馬上對白曉情表示要買下它。哪知,樓望月和釋無情竟也要買下它。
  白曉情頓了下,看三個不凡的男子不斷加價爭那‘水淚’有點驚訝。
  她還是揚起笑說“自古,寶劍配英雄,寶石配美人。這三樣寶物皆屬稀有,想必在場有很多想要買下他們的人。所以對於想要這三樣寶物的人,除了要出的起價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上臺表演一翻,讓人心服口服即可”
  此話一出果然引來一陣喧嘩,台下的人都交頭接耳,想是在考慮。
  “依白姑娘的意思,想要得到寶物的容貌和才情都要過人?”上官梅問的不懷好意。
  “可以這麼說”
  “那麼芙蓉想要這‘水淚’,想獻醜了”上官芙蓉一開口,本想上臺一試的人便少了一半。大家都知道上官芙蓉的琴技不比那柳湘湘差,在蘇州可稱第一。
  上官家兩姐妹都聽到水似冰想要那‘水淚’,新仇加舊恨,她們當然會利用這機會奪去水似冰所愛,逼她出醜。
  “上官小姐想表演什麼?”
  “撫琴”要不是水似冰,焰哥哥怎麼會對她不加理睬。她一定會喚回焰哥哥對她的疼愛。
  一曲畢,在掌聲中,上官芙蓉回到位子上。
  “上官小姐的琴技果然名不虛傳”說話的是白傲雪。
  “莊主夫人過獎了”
  見上官芙蓉的琴技如此高超,一些小姐已經不敢上臺表演了。
  “可還有想買‘水淚’的?”
  “我要‘水淚’”水似冰是對著冷焰說的,但她的話音卻足以讓在場的人聽見。
  冷焰對她點點頭,然後對白曉晴說“請容在下獻醜……”
  “冷堡主,白姑娘也說了,‘寶劍配英雄,寶石配美人’。水小姐若是想要‘水淚’應該由她露面表演。若非如此,堡主若贏了將寶石送於她,難免讓輸的人不服。而且,大家又怎麼知道寶石配的是否是美人呢”上官梅的意圖很明顯,她就是想讓水似冰露面於眾人前。她雖未打聽到這水似冰是什麼人卻深信她不是芙蓉的對手,而且她還聽說她拿下披風脾氣不太好,那麼……
  一時間,場內安靜下來,紛紛向水似冰看來。冷焰開口想說什麼又被人打斷。
  “是啊,水姑娘若是真有心想要‘水淚’也要讓人輸的心服口服才是”開口說話的是坐在蔚晨星身旁的冷艷女子。看樣子,她對水似冰也和上官姐妹一樣懷有妒意。
  蔚晨星眉頭一皺,又很快展開,黑眸一瞬不瞬看著水似冰。樓望月加上釋無情,三人都想看水似冰的廬山真面目。
  沉默,水似冰一下就成了焦點。
  沉默呵,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水淚’她是非要不可的,關于上官梅等她出醜的心態她會有機會回報她的。
  水似冰在眾人等待和期待的目光中起身,抬頭看了了夜空,月色正好,晚風不時吹來。
  “似冰姐……你不是想……”
  “冰兒……”
  “焰,小霜,不要緊的。因為水淚我勢在必得”說完,她已開始解披風領口的絲帶。
  屏息,大家都靜靜的看著那黑綢帶松開,纖指緩緩拉下帽子。一點點由頭滑至肩,褪到腰,整件披風都被拿下,放到了冷霜手中。
  那烏雲自然曳地,黑如當空的星幕。微低頭,美目半閉。當她緩緩抬起頭任月光灑在她身上時,美目才完全睜開。雙瞳如清澈的溪水,帶著幾分冷意和慵懶,有著不可忽視的睿智之色。
  好一位冰肌玉骨的絕代佳人,淡香盈盈雪色裳。水似冰的裝扮,活脫脫的小龍女二代。就連身後的發型都和小龍女一模一樣,幾綹烏雲挽起用,胸前各垂下一綹。全身雪白,連耳環也是珍珠的,唯一不是白色的是一條水藍色發帶系在腦後。
  她的裝扮是她用法朮照《神雕俠侶》裡的小龍女變的,沒辦法要她弄很復雜的發型她還真的不會。
  像一個落入凡塵的水仙子,聖潔,神秘。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完全沉溺在她的絕色裡。


  正文 第十章 奪得寶物

  燈火通明,細照美顏,比任何人都要冰冷,比任何人都到尊貴不可冒犯。
  冷焰驚嘆於她的美,驚訝於她對‘水淚’的執著。冷驊和冷霜則張大了嘴,不能回神。不同的目光,不同的想法。
  “水姑娘對‘水淚’執著令我佩服,今日能見到姑娘的仙容顏實感榮幸。不知水姑娘想表演什麼”白傲雪也從未見過能有女子這樣美絕人寰,卻讓人覺的不食人間煙火,一肌一容渾然天成。
  “方才見釋莊主與釋夫人的情深到讓我想起一支曲子,就當作是送給二位的,願二位能白頭到老,永結同心”她對白傲雪到是有幾分好感,明白她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那分傲氣和大姐很相似。
  蓮步移動,氣質不凡,完全將上官芙蓉的大家閨秀之氣給比下去。與生俱來的冰冷讓人不禁想到池中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十指搭上琴弦,香袖滑至手腕露出帶著的水晶手鏈。妙音響起,似靈山上飄渺的霧。至身其中,感受非凡。清清揚揚,唱著如夢似幻的曲子:
  細雨飄,清風搖,憑借癡心般情長﹔
  皓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
  放下吧,手中劍,我情願﹔
  喚回了,心底情,宿命荊﹔為何要,孤獨繞,你在世界另一邊﹔
  對我的深情,怎能用隻字片語,寫得經…寫得盡,不貪求一個願﹔
  又想起,你的臉,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柔情似水﹔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青山中,陣風瞬息萬裡雲﹔
  尋佳人,情難真,禦劍踏破亂紅塵﹔
  翱翔那,蒼穹中,心不盡﹔縱橫在,千年間,輪回轉。
  為何讓,寂寞長,我在世界這一邊﹔
  對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萬語,說的清……說的清,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臉,尋尋覓覓,相逢在夢裡﹔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繾綣萬千﹔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妙音結束,琴弦收撥,水似冰成功的用一曲高歌震服四座。
  白傲雪首先鼓掌,掀起一片掌聲。上官家的兩姐妹可臉色暗淡下來,那與蔚星辰同坐的女子也黑了臉。她們本想讓水似冰出醜,誰料反而事與願違,身旁的男子看了更是對這樣的脫俗女子感興趣。
  “水姑娘的歌藝與琴技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贊美,只能多謝水姑娘的贈曲。此曲確是映對了我和無雙的相識,相知,相守。不知此曲何名?”
  “仙劍問情”水似冰很喜歡這首歌,她窩在家裡吹空調時也會找些事做,有事看看電視,有時租些片子來看,要麼上網。那次看了《仙劍奇俠傳》後水似冰就愛上了這首歌,還為了這特地去學古箏。可能她是天資聰明很快就學會,彈的好的連那個連老師都自嘆不如拂袖而去啊!
  “好一個仙劍問情!水小姐的曲是贈對人了,一語將釋莊主與釋夫人的情緣道破”樓望月贊賞,看著水似冰的眼神一派溫柔,含著不知明的情素。
  “樓公子說的對,此曲確是深映我心。放下手中劍,我情願換回心底情。情何物,生死相許”釋無雙無限愛憐的看著白傲雪,他後邊的話則是對她說的。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回望夫君的深情,在他眼裡的她只是一個平凡的愛著他的女子。
  “真的是好美的曲子,好深情哦──”眼露羨慕,冷霜偷偷看了沈清一眼,發現對方也正看著自己。四目交接,兩人都害羞而尷尬的低下頭,臉頰浮起可疑的緋紅。
  “現在不用我說,大家也都認可水姑娘是此次比賽的勝者”白傲雪給了水似冰一個極為友善的笑,她很欣賞她這樣的女子。
  白傲雪親自將‘水淚’拿去給水似冰,但腳步突然頓了下,轉念一想,把‘水淚’遞給了站在水似冰身旁的冷焰,她看的出這兩人互有情意。
  “冷堡主,願你和水姑娘有情人終成眷屬”
  “多謝”冷焰接下鏈子,他明白她的意思。幹淨有力的長指很輕的撫過冰涼的寶石,而後用將它戴于水似冰身上。在公共場合男方給女方戴上飾物,意為定情。
  看到這一幕,那上官芙蓉垂下的眼閃過極恨的狠絕。三名男子各懷心事,斂下暗沉的眼。
  水似冰不避的讓他將‘水淚’為他戴上,全付心思都在那‘水淚’上。手指觸摸‘水淚’,感受到冰涼和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入體內。她展開了第一抹笑靨,仿佛冰碎了的聲音,如春融雪。日月失色,星輝為這一剎那停留。
  好想擁她入懷,願那份美好只為他一人展現。冷焰壓下那分美好被人分享的嫉妒感,有禮的帶著水似冰先行告辭。冷霜和冷驊見冷焰要離開,兩人也就離開了。
  被冷焰呵護離開的水似冰沒有瞧見身後嫉妒的目光,也沒看見三個癡戀的目光已遺落在她身上,跟她一併離開。
  夜還慢長,燈火未盡,宴會還在繼續,卻未有剛才那方的熱鬧明顯冷清了。另外的兩寶,‘凝香琴’讓樓望月吹笛一曲贏去,而那‘七彩晶瑩’則讓釋無情給留下了。
  月影透過樹縫一點點灑在地面上,那紅瓦上享受著充分月光的女巫退去了披風,完完全全接受著月光的洗禮。
  她發出的滿足的嘆息,聲音很微小卻驚動了屋下路過的人。冷焰輕功一躍跳上了屋頂,如預料中的見到水似冰坐在那。
  冷焰坐到她身旁,靜靜的陪她仰望星空。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冷俊也柔和了幾分,透出的魔魅氣息更加勾人魂魄。
  “焰,謝謝你送我水淚”是因為月光的關系嗎?水似冰的聲音都顯的柔和了,不似平常的冰冷。
  “沒什麼,那也是你自己贏來的,它對你一定很重要對嗎?”他輕輕的撩起她一綹頭發,像珍寶般放在手心,嗅著若桃扮的淡雅發香。
  “恩,它是我們族的聖石。”她偎入他懷。
  “焰,為什麼要包容我的一切,你明明很想知道我來自何方,到底是什麼人,而你卻什麼也不問”她抬頭看著他,讓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記的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時我就知道你是如此神秘,可不論如何我卻想留住你。但我也害怕知道答案,那也許是個很遙遠的距離,我怕我留不住你……”
  冰涼的唇欺上他,將他要說的話全數吞入口中。這樣雄霸一方,冷傲高貴如他,竟為了她露出那樣不安害怕和悲傷的神色。她如何能不承認,她喜歡他甚至是愛上他。但是她要回去,矛盾的心不知所措,只願時光能停留在此刻。
  “我愛你……”朦朧中,她聽見他在她耳邊呢喃,述說永恆不變的愛。

  正文 第十一章 嫉妒
  揚名鏢局
  上官二小姐的房裡不斷傳來什麼東西碰到什麼東西上的聲音,還夾雜著瓷器破碎的聲音。女人不斷怒罵,不斷哭泣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傳出。
  門外,下人們膽戰心驚的守著。即怕被殃及,又怕裡頭柔弱的小姐怒火攻心出了什麼事,那他們可擔待不起。
  上官鋒聽下人說女兒鬧脾氣,急急忙忙就和他夫人朝上官芙蓉的芙蓉居快步走去。還沒到上官芙蓉的閨房,二人就聽見摔東西的聲音。
  “芙蓉啊,發生什麼事了,發這麼大的脾氣?”推開門,滿地的狼籍映入上官夫婦的眼。上官芙蓉氣憤而紅的眼,獰猊的臉比地上的碎片更加駭人。
  “爹…娘…”那獰猊的臉在一瞬間又恢復平常的柔弱。
  “妹妹啊,你就別為冷焰傷心了。反正婚約還在,他遲早要娶你的,到時進了門還怕對付不了姓水的那狐狸精”聞聲趕來的上官梅一進門就連忙安慰哭的滿臉淚痕的上官芙蓉。
  “梅兒,芙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參加個宴會回來怎麼就哭成這樣?芙兒乖,別哭了,有什麼事娘和爹會給你坐主,小心哭壞了身子”上官夫人對上官芙蓉上疼愛有加,她從小身子骨就不好,上官二老對她更是百依百順。
  上官梅將宴會上的事一一說來,還說了冷焰和水似冰關系如何曖昧,連水似冰來歷不明也一併說了。
  “這冷焰也太過分了,和芙兒定了親還當眾給人家訂情信物。好待我們家芙兒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豈容他這樣羞辱!”上官夫人生氣的說。
  “既然這樣,芙兒你和他的婚事就此作罷吧”一直未發言的上官鋒突然說道。
  “不!爹,芙兒不能沒有焰哥哥”剛止住哭泣,這會又快哭下了。
  “爹,妹妹是非冷焰不嫁了。再說,這可是冷焰的錯,我們為什麼要退婚”上官梅不解。
  “芙兒,你和冷焰是註定無緣,他對你跟本無男女之情,何苦強求呢?”上官鋒勸她,希望她能醒悟。
  “爹,焰哥哥是喜歡芙兒的,他只是一時被狐狸精給迷惑了。都兩年了,您看他不是都沒來退婚。爹,您跟焰哥哥說把婚期提早好不好?這樣他就不會被狐狸精所迷了”帶著夢幻神色的雙眼,說不清是在欺人還是自欺。
  “是啊,老爺,你就答應芙兒吧”上官夫人說。
  “芙兒……爹怕你傷心本不想告訴你的,可是你如此自欺欺人,我還是告訴你好了。兩日前,冷焰已輕自上門解除婚約了”上官鋒忍痛說,她不願女兒再繼續自欺欺人。
  “不,這不是真的!娘,你說,這不是真的……”上官芙蓉不相信的睜大眼,又開始大吵大鬧。
  “芙兒…冷靜下來,這門婚事是冷老爺定的,就算冷焰來解除也沒用”上官夫人和上官梅連忙安慰她。
  “夫人,你不明白。當初我是拉下老臉求冷老爺冷夫人讓他們訂婚的。但我們也說好若冷焰有了心愛的人想要退婚,我們是沒權反對的”上官鋒嘆了口氣。
  “爹──芙兒不追究那事了,只要能嫁給焰哥哥,不論他想怎樣都可以。他要納水似冰為妾我也同意,您幫女兒求求他──”傷心欲絕的臉有昏倒的可能。
  “芙兒,不是爹不幫你。可他說的很明白了,他是不會娶你的。你還是自己好好冷靜幾天,好好想想。爹會幫你找個更好的人家的”不忍看女兒瘋狂的模樣,上官鋒拂袖而去。
  “妹妹,也許爹說的對,你今天也看到她戴著那對耳環了。她那天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強求是沒有用的,是她的終究是她的”上官梅也聽了父親的話,再想起水似冰戴著那天她們爭執很久也無緣買下的耳環,也許妹妹和冷焰真的是無緣了。留下空間給她自己想想,上官梅合上門,也離開了。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芙蓉居只剩下上官芙蓉一個人在床邊哭泣。她知道爹和娘以及姐姐是不會幫她的,她心裡就越是恨水似冰。她換了身衣服連夜出去找楊消,她爹的大徒弟,揚名鏢局的首席鏢師。因為,他是唯一能幫她的人。
  在上官芙蓉聲色淚下的述說下,那楊消竟答應幫上官芙蓉殺了水似冰。這楊消對上官芙蓉早心存愛慕,一直拿她當心目中的女神。在她扭曲事實,添油加醋的述說下水似冰成 一個狐媚又十惡不赦壞女人。為了上官芙蓉的幸福,他願意忍痛搓和她與冷焰,甚至是為她殺人。
  愛一個人太過盲目,如楊消。若他肯理智的去看清上官芙蓉,這欲殺他人以謀求自己幸福的女人怎麼會配做他心目中的女神呢?平日的嬌弱除了與生俱來的體弱還有參雜七分刻意,她向來扮弱者來搏取同情,受人呵護。她對楊消並無情意,卻知道楊消對她有情,知道他會為她賣命。假面的後面,是她蛇蠍般的心腸。
  另一方,在黑魂宮裡還有一個女子同上官芙蓉一樣被妒火燒去理智,美麗的臉猙獰扭曲,醜陋萬分。
  “宮主,您看上那水似冰了”冷艷的女子問,口氣裡掩飾著酸味。
  “艷姬,你好象忘了自個的身份”蔚星辰瞇起雙眼,露出不悅的光芒。
  “屬下知錯”艷姬低下頭,眼裡的嫉妒更加濃烈。她是黑魔宮的右護法,常伴與蔚星辰左右。從第一天效忠於他時,她就愛上了這唯我獨尊,狂放不羈的男子。可是自從那水似冰出現後,他連正眼也沒瞧她一眼,還派了大批的人馬收集有關水似冰的事。連在珍寶宴上,他的眼就沒離開過水似冰。
  她好恨!如果這世上沒有了水似冰,宮主就會像從前那樣倚重她,接受她。看著蔚星辰離開的身影,艷姬的眼裡交織著愛火和妒火,她下達了殘酷的命令。
  “四影魔聽令,我命令你們給我殺了那個叫水似冰的女人”艷姬對她忠心的四個手下下令。
  “是”四個身著黑衣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
  前方是狼,後方是虎,幾多愛恨情仇。
  一紅顏,四霸主,兩瘋狂。
  妒心仇滿,江湖從此多事。
  八月十五將近,一面是冷焰的深情,一面是回家的盼望,取捨難分。
  水似冰拋去煩惱,只願今朝不慮後事,她依舊與冷焰朝夕相處,情意綿綿。她未預料有兩個瘋狂的女人已派出殺手欲將她殺之,究竟她能否在八月十五安然回到現代呢?
  月落烏啼,落花流水,今朝有酒今朝醉。
  細雨飄,輕風搖……癡心般情長。


  正文 第十二章 八月十五
  於千萬人之後遇見你所遇見的人
  在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張愛玲
  清晨,新的一天該是美好的,歡笑的,可今天另外,冷家堡上下除一人外個個都面色陰沉,今天本是八月十五中秋,應該高興才是,為何大家都苦著臉呢?
  中秋為團圓之節日,可偏偏堡主的心上人挑在今天厲害,你說大家能高興起來嗎?而那唯一一個正歡天喜地的人正是問題的女主角水似冰。
  “春兒,打包好了嗎?”斜椅上半躺的人懶洋洋的開口,問那個正忙的暈頭轉向的丫鬟。完全把旁邊沉著臉的兩樽佛不當一回事,置之不理。
  “就快好了,水小姐”春兒無比艱難的回答,一面受水似冰的催促,另一面又受自家小姐和少爺掃來的警告。那兩樽佛不正用無比威脅的眼神在說‘你敢給我收拾好,就要你好看!’。
  零零種種,收拾了一大堆古玩字畫和小玩意,衣服倒沒兩件。
  “似冰姐──,你真的要回去?”終于忍不住,冷霜哀怨的問。她可不希望水似冰走,她還等著她當她的大嫂呢!
  “恩,今晚就走”非常肯定的回答,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似冰,你跟大哥的感情……大哥是不會讓你走的,你要走了大哥怎麼辦?”冷驊還是試圖留下她。大哥也不知道怎麼的,一早就不在家裡,他就不怕似冰走的無影無蹤嗎?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要是走了,他們根本就找不到她。
  “這……以後再說,而且我又沒說不回來”真的捨不得冷焰,但她也很想回現代去。所以今天她是非回去不可,可也沒說不回來。留在冷家也沒什麼不好,有吃有喝,也有冰窖可避酷暑,再加上冷焰這撒旦級的美男啊──
  “真的嗎!?似冰姐你還會回來──”看冷霜和冷驊那高興樣,他們兩的心理總算松了口氣。
  “水小姐,東西收拾好了”春兒唯唯若若的說,深怕被人追殺的樣子。
  “這麼少,看來還缺點什麼,還得上街去買。小霜,要不要去?”水似冰瞧了眼那堆積如山的東西,拋了句話給冷霜。
  “好,這就走”冷霜開心而爽快的答應。留下傻眼的春兒和冷驊,看著那坨山,這還叫少?無語,面面相覷。
  車水馬龍,夾著小販的叫賣聲,小孩的哭鬧聲,市集是非常熱鬧而擁擠。
  人群中,一黑一紫的身影頗引人注目,那紫衣姑娘美的靈氣,可愛,讓人不覺多瞧兩眼。冷霜買了兩碗豆腐花,遞了一碗給水似冰,兩人就這麼不顧形象的在街上吃起來。
  兩人有滋有味的邊吃邊逛,手裡的東西是大包小包。而且越來越多,有首飾,有捏泥人,有桂花糕,有上好的茶葉。總之多的令人咋舌,一會,她們走進一間茶館。
  “似冰姐,我們買了好多東西,都快拿不下了,怎麼辦?”把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在桌上,冷霜接過小二殷勤的倒的茶猛的喝下去。
  “一會找人拿回去”拿起茶杯,喝的也很快。今天天氣有些悶,難免躁了點,需要大量的水來消火。別看前面水似冰都用冰來降火,其實水對她也是有效的。
  “兩位小姐要些什麼,這麼熱的天不如來碗本店的招牌解暑良方,冰鎮綠豆湯?”小二見到美人,語氣自然放的很輕,態度也很好人也更殷勤,笑容滿面。
  “好,那就來兩碗冰鎮綠豆湯,記的要放冰塊。”冷霜說。右手從懷裡掏出絲巾擦汗。
  “好,這就來”
  茶館裡的人不多,還未到午飯時,人只有零星幾桌。大概都是在這歇腳的。
  靠門邊坐著一老漢帶著兒子兒媳,裡頭點的是一商人打扮的。還有兩桌都是趕集的尚販,比較特別的除了水似冰這桌,還有一人。那人離水似冰隔了兩桌,一身玄灰色衣衫,身材健壯。戴了頂斗笠,黑紗自斗笠蓋下遮著臉。桌上有一把長劍,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
  “二位要的冰鎮綠豆湯”小二將兩碗冒著寒氣的綠豆湯呈上。
  拿起湯匙,挑了碗冰塊較多的水似冰一口接一口的猛喝。冷霜也沒閑著,很快就朝那碗綠豆湯攻去。
  不一會,兩人已吃個底朝天。
  “呼──,夏天喝冰的就是舒服!”冷霜長嘆。
  “恩,如果沒有危險的話”伴著水似冰的話,一柄長劍正朝她刺來。
  沒料到平靜的茶館也會有如此風波,冷霜愣了下,也就在這發愣的電光火石間她來不及阻止那筆直刺來的劍。
  “當──”劍落地的聲音,沒人看見是怎麼回事,連行刺的人也不明白劍為何從手中滑落。
  水似冰安穩的坐在原位上,好像從沒動過。
  劍是從那桌穿玄灰色衣衫的蒙面人刺來的,一瞬間,劍的速度很快,可見來人武功不弱。冷霜也不是他的對手,至於劍為什麼落在地上大概也只有水似冰知道。
  “似冰姐,你沒事吧?”冷霜抽出腰間的軟劍擋在水似冰身前,要保護她。
  “沒事”區區一把劍想要她這女巫的命,也太小瞧她了。隨便施個法,那劍不就落地了。
  這時,茶館裡的客人早走光了,小二和掌櫃也早躲了起來,整個茶館就剩下兩女一男。冷霜和那人對視,握在手心的劍絲毫不敢鬆懈。
  “你,讓開,我要的是她的命,不想傷及無辜”男子早已撿起劍指向水似冰。他見茶館裡也沒有其他人,擺開招試不用顧及什麼。
  “不可能”說完,冷霜持軟劍與他打起來。
  幾招下來,冷霜皆處在下風。冷霜畢竟是女流之輩氣力不如男人,而那男子也非等閑,很快她就敗下陣來。
  “你何必幫一個拆人姻緣的妖女賣命?”男子打掉冷霜的劍,一氣呵成的將自己的劍架在她脖子上。
  “不許說似冰姐的壞話!她什麼時候拆人姻緣了?你不要道聽塗說誣賴她。”她可不許有人說她未來大嫂的壞話。
  那人不和她辯什麼直點了她的穴,一劍又朝正悠閑坐那喝茶的水似冰刺去。水似冰也不躲不閃,等著有人來救她。
  果真,只見月牙白衣身影閃過,來人擋在她身前輕松的以兩指夾住劍,那人就動彈不得了。
  “沒想到揚名鏢局的首席鏢師楊消,竟會在光天化日下行刺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樓望月依舊月牙白衫風度翩翩,溫文無害的淺笑著。
  “樓望月也不愧為紅塵樓樓主,未露面也能知曉在下的身份”那男子手回劍取下斗笠,剛正不訛的臉確實有鏢師的味道。此人正是受上官芙蓉唆使前來刺殺水似冰的楊消。
  隨樓望月後頭到的是蔚星辰,他看了眼水似冰見她無事眉才展開。他出手解了冷霜的穴道,水似冰則扶冷霜到一旁坐著。
  “小霜,你受傷了”
  “可能是剛才跌倒時擦傷的,一點小傷不要緊。”冷霜聞言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背。
  “冷姑娘受傷了嗎?在下這有療外傷的藥”樓望月越過楊消將一銀制小盒遞給冷霜。
  “我來”拿過冷霜手裡的盒子,打開,水似冰輕柔的為她抹藥。
  冰涼的感覺從手背直冷霜心,手背一點也不覺的痛,反而很舒服。
  “楊消,你為何要殺她?”蔚星辰的話可沒樓望月那分輕淡,是很犀利而攝迫人心的強勢。
  “她不該壞人姻緣,搶他人的未婚夫!蔚宮主和望月公子又為何幫這種人,今日楊某自知不是二位對手,可下次她未必有這樣的好運可以活命”撂下話,楊消轉身離開。
  “水姑娘,楊消該是為了上官芙蓉來殺你,日後還請小心”他說的慢條斯禮而簡單,相信以水似冰的聰明不會想不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隨他,如果他有那本事”水似冰也答的雲淡風輕,像無事般。那兩人聽後,對看一眼,相視而笑。果然是奇女子,能將一翻大氣之話說的如此平淡。
  “那不正好,似冰姐你今個要回去,就當做避難。誰知上官芙蓉除了找楊消還會派什麼人來殺你,況且說不定還有其他女人像上官芙蓉那樣瘋狂也找殺手來殺你。依大哥的條件確實有很多女人喜歡,這也怪大哥沒事長那麼見的人幹嘛”冷霜的話可逗笑了三人。
  “水姑娘今日要回故鄉嗎?”笑歸笑,樓望月可沒漏了重點。
  “是”聽到那麼肯定的回答,兩人的胸口不由被什麼東西給悶住。
  冷霜叫來了小二,給了他些銀子當是桌椅的損失費,又讓他上了一壺上好的雨前龍井。沖了四杯,把另外三杯分別端到三人面前。
  “請用,算是謝謝二位的搭救”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樓望月放下扇子,端起茶杯品茗。
  “你們兩似乎很要好?”水似冰拿過桌上的扇子,仿佛是在欣賞。
  “我和望月是一起長大的”蔚星辰用他耀如星辰的黑眸直而不諱的看著她。
  “難到你們兩個是……”她故意停下,看某兩人的唇已碰上杯壁,才繼續說道“龍陽僻”
  “噗!──”
  “噗!──”出自兩張不同的口,不約而同的把剛喝到嘴裡的茶給噴了出來。
  有一聰明人早有准備的把扇子一打往前一遮,對面樓望月噴出的茶水盡書到了扇面上。而一陷入啞然狀的顯然沒躲過冷霜噴出的茶水。
  “咳…咳…”樓望月因失態尷尬的咳了幾下,雙頰浮上兩朵紅雲。
  “水姑娘說笑了,我和星辰是純粹的好兄弟”她分明是故意的,什麼時候不說偏等他和冷霜茶到嘴時說出那三個字,連扇子都給拿去擋茶水不是故意的是什麼。樓望月真是十分佩服她整人的伎倆。
  冷霜則向拿著絲巾擦摸的蔚星辰猛道歉。
  “我是說笑的,只是怕二位無聊徒增熱鬧罷了”壞心眼的女巫涼涼的說,一點內疚感也沒有。
  蔚星辰和樓望月只好苦笑,原來那日在壽佛上飯館裡椅子會朝他飛來果然不是意外,他們說的話看來她也是聽到了,居然記恨那麼久還是少得罪她的好。

  冷家堡廂房
  一道白光閃過,房間裡憑空多了兩人。
  “你准備好沒有?”冰冰冷冷的聲音。
  “好了,這些都是要帶回去的”指了指大包小包的戰利品。
  “哇──這麼多,二姐,你可真是賺到了哦”笑瞇了眼。
  “走吧”
  “等等,你不用和人家道別就這麼走了?”冰冷的聲音提高了些。
  “二姐是怕和人告別後,捨不得走了吧”眼笑的更彎了。
  沉默,無話可說算是默認。
  “別取笑她了,快走吧”
  話音落下,又一道白光閃過,房裡的三人都消失了連帶著那些大包小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空曠的廂房恢復它原有的寂靜,似不曾有人來過般。
  狂風帶走沙,天涯海角,如冰如焰的心已遺落於那似冰的佳人身上,真的能當什麼也沒發生嗎?
  住心口,那份情已萌芽,心不在只為自己跳動,遠方的你可有同樣感受。
  任日升月落,願癡心等待,那回來的時刻……

  正文 第十三章 回來
  夜空,萬裡無雲,偶爾有幾顆星星在閃耀。漸入秋的晚風帶著肅殺的氣息,猙獰的樹影搖擺不定,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紅衣女子冷艷妖嬈的坐在大大的太師椅上,前方四個常年隱於黑暗中的影子正半跪於她面前。
  “她死了沒?”妖艷的眼閃過狠毒的光芒。
  “沒有”帶頭的男子回答。
  “為什麼?!”怒聲問,修長的指甲陷入肉裡。
  下面的四人見她發怒也無畏懼,依舊恭敬的跪於坐下,由其中一人解釋。
  “水似冰一直住于冷家堡,並不出門又有冷霜和冷驊跟隨。八月十五,她和冷霜出堡,屬下本想借此機會殺了她卻讓楊消搶先,可宮主和望月公子隨後出現救了她。之後,她回到冷家堡再沒出來。據說是回故鄉去了,但沒人知道她什麼時候出的堡,也不知道她的故鄉在哪往哪去了”
  “這樣?那宮主可知道這事?”怒氣微斂下。
  “知道,宮主和望月公子以及冷焰都派人四處打聽和尋找水似冰的下落”
  “算了,走了也好。只要她不回來就不會死,若是她會來了?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格殺勿論!”眼裡是嫉妒的,笑是陰殘的。
  “是”四道身影又隱沒於黑暗中,無聲無息。

  現代
  人來車往,高聳入雲霄的大樓,忙碌的人群充滿了二十一世紀的都市氣息。當紅日疲倦的落下,夜就穿起它華麗的,精心用星辰點綴的神秘禮服。
  有是十五滿月,大群的女巫翱翔在迷人的夜空。一掃帚,一女巫,偶爾還有一隻貓,那歡快的飛行述說著狂歡的節奏。不過凡事有另外,落在隊伍最後邊的女巫正漫不經心的飛著,她的掃帚上不坐著貓,但有一隻通體烏黑發亮的烏鴉。
  “笨蛋──笨蛋──”極盡嘲笑的烏鴉式說話,別懷疑,這正是一隻會說話的烏鴉在說話。
  “湯圓,我昨天看《紀曉嵐3》裡頭紀曉嵐說吃烏鴉肉能治頭疼。我這頭這陣子不正疼著嗎,你說我要不要燉只來試試”死烏鴉,我只是發愣你當我是死了。竟敢罵我是笨蛋!想成仙早說嘛,燉一盅烏鴉,保証明天早上能陪嫦娥游天河。
  “不要啊主人,湯圓不敢了,湯圓知道主人不喜歡吃烏鴉肉的。再說,那電視劇都是騙小孩的,主人你不會相信對不對?”叫湯圓的烏鴉縮縮頭,極諂媚的討好它的主人。
  又有兩個女巫脫離隊伍,等那個飛在最後頭的女巫。
  “水似冰,你有點骨氣行不行。為了一個男人整天茶不思,飯不想”水融融氣的鼓起臉,也不顧自己是妹妹的身份指責她。真是丟他們女巫的臉,女巫可是愛情誠可貴,金錢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不行嗎!”她不喝茶,喝可樂。不想吃飯,吃面條行不行。她就是想他溫柔體貼的全天侯免費服務,茶來張口,飯來伸手。寵得她想不懶都不成,有誰像她這麼好運有個撒旦級的臉孔天天對著她。
  “想他為什麼不回去”水家大姐水凝冰挑眉發問。
  “就是,貴賓級的服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且還有回饋,水聖石啊!”她怎麼都沒那好運呢?這次她也要去那玩幾天,看能不能也撈個絕世之寶。水融融嫉妒的看著水似冰脖子上戴的‘水淚’。
  “她是發現自己也愛上人家,怕回去不怎麼面對人家,害羞!”湯圓嘲諷的烏鴉眼丟來。
  看哪家烏鴉像它這樣囂張的,太久沒拔它的烏鴉毛都騎到主人頭上了。不懷好意的魔掌朝湯圓伸去,幾搓烏鴉毛掉下。半空中,一隻烏鴉正淒慘的叫著。
  三十坪的大房間裡,空調將溫度控制在16度左右,涼爽而冰冷,但對于水巫來說這溫度不算什麼。
  “准備好了嗎?”水融融手握時空水晶站於六芒星陣中央,水似冰和水凝冰站兩旁。這回水融融和水凝冰因無聊也要跟去古代玩玩。
  “主人,這回你可不能丟下湯圓,湯圓也要一起去”揮動翅膀,停在水似並肩上死死抓住。
  “隨你”
  “那可以開始了”
  “恩”
  白光驟起,三女人,一烏鴉進入時空隧道。
  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就在他們到達目的地,一隻該死的烏鴉打了個噴嚏,好死不死弄亂了氣流三個女巫被吹散了。幸運的是三個人都是丟在同一年間,不幸的是丟在不同的地方,更不幸的是毫無准備的從天而降,像是被丟的那種。
  幽幽揚揚的笛聲自林間深處的湖畔傳來,帶著幾分傷感和柔情的旋律格外動聽。湖面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現黑中帶金的色彩,晚風拂過蕩起漣漪。
  白衣袂袂,映著湖色的雙瞳如湖面般靜謐,唇邊的玉笛正奏著無限的思念與愛慕。
  “啊──”自天而降的慘叫劃破了萬籟無聲的樹林,也打斷了那美妙的笛聲。
  黑漆的夜空,一團黑球筆直落下。
  湖邊的白一身影聽到慘叫聲抬頭一看,再聽“撲通”一聲,未看清的身影已落入湖中。被重力往下拉沉著,湖裡的人顯然無法那麼快上來。
  湖邊的人正考慮要不要下水救人,那邊又飛來一隻像烏鴉的鳥。為什麼說它像烏鴉呢,因為它長的就像烏鴉,但是是一隻會說話的烏鴉。
  “落湯雞──落湯雞──”那鳥聲分明充滿幸災樂禍。
  “嘩!──”水濺三尺,湖裡的人猛的探出水面,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吵鬧的烏鴉的翅膀。所以,那只自栩是可憐的小小鳥的飛到一旁的樹上去甩水了。
  出水芙蓉!浸濕的披風半褪,長發濕漉漉泄下滴水,濕透的衣裳貼身顯出玲瓏身段。目空一切的美眸隱約發著墨綠的光芒,猶如水仙子般站立于湖水之上。珍珠般水滴緩緩從身上滑落,宛若芙蓉泣淚,香白雪裳神奇的漸漸變幹。
  “水……似冰”樓望月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差點就迷失在她仙靈的容貌和邪魅的氣息中不能自拔。奇異的景象並未讓他害怕,反而再見她的喜悅湧上心頭。
  “樓望月?!”由於過快掉入水中她並未發現湖邊有人,而且是認識的。施法立于水之上和讓衣裳自幹之舉已盡入他眼,這下該怎麼解釋?
  “放心,我不會將剛才看到的說出去,先過來吧”那立于水中仙的姿態讓他覺的自己離她好遠。
  水似冰見他說的誠懇,知道他是個言而有信之人。輕移蓮足,慢慢向他自湖面走去。那站在樹上拍翅膀的烏鴉也已甩幹翅膀,這才飛到主人肩上。
  “你好,我叫湯圓”它是只有禮貌的烏鴉。
  “湯圓?水姑娘,你養的八哥很有趣”樓望月好笑的看著昂著頭的鳥。
  “它不是八哥,是只會說話的烏鴉”
  不醉居,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醉居和普通的酒樓客棧不同,酒不同,人不同,風景不同。
  這的酒多是用水果和百花釀造,甜而不膩,喝後唇齒留香而不醉人。
  這的人多半是女子,招呼客人卻于青樓女子不同。純粹與客人喝酒論詩賞景,而且各個美艷動人。自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這的風景更是美不勝收,因為不醉居倚景而建,四周是自然風景。茂林修竹,清流激湍。雅而不俗,讓人留連忘返,心曠神怡。
  許多文人雅士,江湖豪傑慕名而來。人多了,消息自然也多。不醉居乃紅塵樓的產業,除了盈利還為收集消息。
  “這的環境很美”剛沐浴完的水似冰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觀月亭用膳,她肩上的烏鴉顯然不太高興,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它頭上有個包。
  樓望月把她帶到靜湖附近的不醉居,安排了丫鬟伺候她沐浴更衣,又在觀月亭為她准備了膳食。樓望月會在湖邊吹笛是因為那湖離不醉居很近,屬不醉居的地盤,而他是來這勘察不醉居經營的情況。
  “你喜歡就好”水似冰已向她說了她不是凡人的事,她不是仙也不是妖,和人一樣只是會法朮。來自和他們不同時空的地方。那只叫湯圓的烏鴉是她的寵物,會說話。
  “湯圓,你怎麼了?怎麼頭上有個包?”還是一隻很有趣的烏鴉。
  “阿月──我就知道你最好。主人最沒良心,她好狠,在湯圓頭上打了好大一個包”做鳥要懂得巴結一個有錢又懂的愛護鳥兒的人,不像它主人那暴力女一樣老打它。眼前這樓望月就不錯,人溫和有禮,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啊──
  “呵呵──”低笑,很溫柔的看著水似冰。
  “湯圓──,你還有臉說,是誰亂打噴嚏害我摔下來,害的我們三人失散的?!打你一下是便宜你了,還敢找人訴苦。我煉藥缺了點烏鴉毛,你要不要貢獻點?”這話裡絕對是有陰謀的,一點烏鴉毛是多少?一斤?兩斤?一隻烏鴉的羽毛可能還不到一斤。
  “嘿嘿──主人是世上最好的人,湯圓是世上最美的鳥,主人怎麼捨得拔湯圓的毛是不是?”它忘了當英雄眼裡只有美女時,是看不到別的,不會幫助它這只可憐的小小鳥。不過它還是會巴結人家的,這樣它小鳥兒就衣食無憂了。
  懶得理那只苯烏鴉,美食當前水似冰竟直吃東西。
  不施半點脂粉,清新典雅的裝扮,美的動人心魄。樓望月就這麼望著她,像要把她烙在心底般。
  “冷焰現在怎樣了?”吃的差不多,她抬頭問他。
  “恩……你消失了一個月,冷焰到處找你……”聽到她問冷焰,他知道她心裡只有冷焰。一股微酸的感覺浮上,但還是笑若春風的回答。
  自從水似冰失蹤後,冷焰整整瘦了一圈。上官芙蓉派楊消來殺她的事被他知道後,他上門警告上官芙蓉。上官老爺見狀,趕忙道歉,並下令把上官芙蓉許給楊消且近期成親。
  在苦尋多日無所獲下,又不見水似冰回來。冷焰開始用工作麻痺自己,連冷驊和冷霜的勸告也不聽,只想借此來解相思之愁。
  聽完樓望月的話,水似冰恨不得馬上飛到冷焰的身邊。
  “他好傻……我都說了會回來……”
  “愛的越深,才會亂了分寸。冷焰對你的情,確實讓人佩服”只是我對你的情不比他淺,後面的話他當然沒說出口。看她為冷焰心痛的樣子,他的心何嘗不痛呢。只是,他更願看見她幸福的樣子。
  “謝謝你,我明日便去找他”
  “可否讓在下送你去,近來強盜出沒頻繁,水姑娘一人上路恐怕不太安全”至少讓他看到她安全的到達冷焰身邊,用這短時間的相處來了卻他對她的思念與愛慕。
  “好吧”


  正文 第十四章 心之路(上)
  思念 飛過海洋
  距離 光年衡量
  愛情 跨越國度
  真心 沒有縫隙
  相守 長長久久
  祝福 圓圓滿滿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入屋內,冰冷有了溫度。桌上茶杯裡隔了夜的茶盛著金色的光輝,希望如同陽光般美好的映入人心。濃烈的酒氣似乎也被驅趕,冷焰睜開眼,心沒來由的一陣快跳,像死灰復燃般。下巴的青須,微亂的頭發仍難掩他的冷斂而魅惑的氣質。
  他感覺到她回來了,她一定是回來了!那股難言而喻的喜悅充斥著,原本失落萎靡不振的眼頓時光耀如星辰。
  “篤,篤”敲門聲響起。
  “進來”
  “稟莊主,望月公子飛鴿傳書說已找到水姑娘,目前在臨水的不醉居,正打算出發來杭州”連總管安叔也為尋得水似冰下落而高興,這下莊主總算能振作起來了。
  “真的?她果然回來了”他的愛啊!激動聲中跳躍著高興,一點也不似平常鎮定自若,即使牆櫓灰飛煙滅也能談笑的冷焰。
  “莊主要去接水姑娘嗎?”他們這些下人總算能安穩的過上一段日子了。
  “吩咐下去,將冰兒的房間多打掃幾遍。備馬,我要立刻趕去臨水接她”
  其實自水似冰不告而別後,冷焰命人天天打掃她所住過的房間,相信她一定會回來。聽到她真的回來後的消息,一下忘了那個房間根本一塵不染。
  “莊主不用急於一時,這到臨水也有五天的路程。加上水姑娘也在來杭州的路上,大概只需兩日就能與她會面。莊主何不先梳洗一翻再上路,”瞧莊主那憔悴樣,說不定水姑娘都認不出他。
  “也是,要是這模樣給她瞧見,又要奚落我一翻”他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連一身的酒氣都給忘了。昨夜喝了一晚上的酒來壓下相思之苦,不用說這陣子過的有多糟蹋,是該梳洗一下再去見她。
  近秋,翠綠的樹葉也逐漸有了黃的顏色。偶爾飄落的黃綠葉子,傳送著秋的到來。
  在官道與坡形地勢交界的地方,總有許多簡陋的茶棚,供來往的路人歇腳解渴。駐馬坡上就有三間茶棚,接近午時茶棚裡的人挺多,三間茶棚的主人都將備用的桌椅拿了出來。
  馬蹄聲漸漸傳來,微揚起塵土。兩匹白馬停在第二間茶棚前,因為第一間人已滿。
  馬上下來一黑一白的身影,將馬牽放到樹下休息吃草,就徑直走進茶棚裡。
  “二位客倌要點什麼?”待二人找了位坐下,粗布衣的中年男子問,人長的忠厚老實。
  “來壺茶和幾個饅頭”說話的是穿月牙白衫的男子,儒雅,溫和。
  “好,這就來”
  “水姑娘…… ”樓望月剛要開口,就被水似冰打斷。
  “叫我似冰就行了,我就叫你望月”姑娘,公子的叫來叫去聽的怪的很。
  “好,似冰。這荒郊野外的沒什麼好吃的,請將就。等到了下一個鎮,在找間好的飯館。”能進一步關系他當然樂的開心,山野地方粗茶淡飯,他怕她不習慣。
  “不要緊,我有帶”黑披風不離身,伸手從黑披風下的當肩挎包裡像變魔朮似的拿出三個紙包。
  眼露疑問,樓望月不說話,看她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三個紙包,好奇的看會是什麼。
  水似冰打開第一個紙包,是牛肉幹。是她那時代才有的東西,這時代還沒這東西。
  “這是牛肉幹,你嘗嘗”她拿起一塊送到他嘴邊,沒發現他因她太過親密的動作而羞紅的臉。
  “這……”不太妥,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就讓水似冰塞進一塊牛肉幹。
  “好吃吧”
  “恩……”點頭,那冰冷的指尖的觸感還留在唇邊,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這翻舉動找實讓樓望月心跳加快。
  一隻黑不溜丟的烏鴉飛開,嘴裡銜著一朵蘑菇,落在了桌上,滿心歡喜的啃食著從樹林裡找來的蘑菇。
  “貪吃鬼”水似冰很不客氣的用手搓那只烏鴉。
  湯圓早習慣主人的虐待了,拍拍翅膀總算把蘑菇吃完,尖尖的嘴朝牛肉幹襲去。
  “喂,蘑菇也吃了,還不夠!”涼涼的把牛肉幹拿開。
  樓望月笑而不語,淡淡的喝茶吃饅頭,看一人一烏鴉鬥法。茶棚裡的人也都好奇的看著水似冰和那只烏鴉。
  湯圓極不幹心的離開牛肉幹,又朝另兩包沒打開的紙包襲去。用它靈活的嘴打開紙包,一包是小魚幹,還有一包是雪花糕。
  “你這只臭烏鴉,看來是太久沒有教育你了……”陰森森的語調方響,一陣打鬥聲打斷了她的話。也將大家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
  第三見茶棚裡,一白衣公子和幾個灰衣男子打了起來,茶棚裡的人見狀也都紛紛逃難去了。也就是說那間茶棚裡只有那打鬥的幾人。
  白一公子唇角噙笑,帶著鄙視的意味同那四個灰衣人過招。
  “釋無情!”樓望月看清那以一敵四的白衣公子正是釋無情,他本想出手幫他,可被水似冰攔住。
  “你不是喜歡看熱鬧嗎?他挺耐打的,眼露鄙視擺明對方不是他的對手,一時半會死不了的。你去湊什麼熱鬧”調侃,一半對樓望月,一半對釋無情。嘴夠毒,利的讓人不知該說什麼。
  釋無情能做一閣之主武功自是不弱,身若矯龍,舞動的劍發出耀人奪目的光。無情閣主,劍舞無情。四個黑衣男子如同老鼠般被他這只貓戲弄著,其中一灰衣男子像是氣不過,不顧性命的將劍筆直刺去,有同歸與盡之意。
  “哼!就憑你們,殘心也敢讓你們來丟人現眼”無情的薄唇冷冷吐道。劍鋒卻更利毫不留情以一招‘斷情’避過刺來的劍,又將自己的劍刺入對方的胸膛。
  “……無情劍果然厲害,只可惜……”那人似乎料到自己避不開這一劍,手中的劍被打落卻從衣袖裡滑出一把匕首,散發著幽光,森冷駭人。如彩虹般向釋無情劃去,鮮紅的血濺起。
  沒料到對方有這一招,雖然他即使避開,但刀尖還是劃過他的手臂,留下一道淺紅。他反射的揮出一掌,那人被震退數米遠,很快便斷氣了。而手臂上的傷口已轉黑,匕首有毒!
  “哈哈……釋無情你沒想到會有今天吧,你中的可是‘烈火’,拿命來吧!”得逞的笑,另三人見他已無反抗能力,利劍再度刺去。
  釋無情只覺的渾身躁熱,身形不穩無力,如在烈火中燃燒般。他知道這是中了‘烈火’巨毒的反應,他封了身上幾道穴,剩餘的微力勉強的擋下了幾劍。
  見此情況,樓望月也不能再袖手旁觀,輕功提足飛身到釋無情那邊。一把紙扇,瀟灑優雅的打退了三人,還點了他們的穴道。
  “釋兄,不要運氣,這毒會隨氣遊走”樓望月轉身看他的情況,人已臉色發黑。
  “快交出解藥!”一派溫和的臉和聲音都冷了幾分。
  水似冰無聊的啃著饅頭,覺的很沒趣,和湯圓聊了起來。
  “唉──這什麼都沒有,除了饅頭也做不出其他花樣,花卷,奶油包……東西呆板,人也呆板。叫他別去救人還去,自找麻煩!”
  “主人,別把自己的觀點強加到人家身上。阿月可是見義勇為,不像你沒心沒肺,喜歡冷眼旁觀”
  一隻素手伸來,冰冷,寒的徹底。
  “啊──,不敢了主人,好冰啊,主人饒命──”
  “哼!就算你殺了我們也沒有解藥”
  “主人饒命啊──”
  “解藥在哪?”
  “湯圓不敢了──”淒慘無比。
  “告訴你也取不到,這世上除了行蹤神秘的教主,沒有第二人有解藥”滴汗,好吵的八哥。
  “啊──”這不是湯圓的叫聲,而是那其中一個灰衣人的。因為水似冰用法朮施的寒冰被湯圓躲過,不小心往那人飛去。
  “真是不好意思,射歪了”水似冰的話引來那人的怒瞪,原因是她的話不但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還非常不‘小心’的從那人身上踩過去。
  湯圓早飛到樓望月的身上避難,他見水似冰不肯放過湯圓的樣子只好替湯圓求情,轉移她的注意力。“似冰,你就放過湯圓吧,它知道錯了。釋無情中了巨毒命在旦夕,我們先找地方落腳,想辦法幫他解毒行嗎?”。
  “他的命與我何干,不過隨便你”停留會也無凡,可以用入夢大法找大姐和小妹的下落。
  “謝謝你”樓望月知道水似冰是嘴硬心軟的人,嘴上雖說毒,但心地到是不壞。
  他扶起中毒的釋無情,三人一烏鴉策馬嘯著西風離去。

  正文 第十五章 心之路(下)
  走進你,靠進你。
  想念你,愛上你。
  守護你,只有你。
  愛像流火,流經心河。
  穿越時空,駐紮心底。
  永平客棧
  天字號房,精緻的被辱上躺著正在囈語不斷的俊美男子。白皙的臉染著緋紅,似乎忍耐的很痛苦。
  “好熱……好熱……”雙手不斷拉扯衣領。
  “中了‘烈火’的人會全身燥熱,如同在烈火中煎熬。這解藥只有天殘教的教主殘天才有,而這人行蹤不明,除了他最親近的人目前還未有其他人見過他的樣貌,要尋找他無疑是大海撈針。”樓望月蹙眉,把情況說給水似冰聽。
  天殘教的聖女殘心對釋無情一見鐘情,當眾向他示愛遭拒於是她惱羞成怒派人四處追殺釋無情,愛的反面果然是恨。釋無情本無情,所以他無愛,拒絕是必然。
  “目前,他需要降溫,否則他會經脈盡斷而死”語畢,就見幾個黃衣侍衛將幾個裝有冰塊的箱子抬進來,放在穿底和穿邊附近,然後恭敬的退下。
  雖然房內的溫度下降了許多,可釋無情仍痛苦的呻吟,樓望月又從衣袖裡掏出一塊通體透明的月牙形晶玉放於釋無情胸前。
  “希望這塊晶玉能幫他降低痛苦”晶玉屬寒玉類,透明而冰涼,比較罕有,故價值連城。
  “這就是晶玉?”水似冰的注意完全被那塊美玉所吸引,她好奇的走進俯身用指挑起玉撫摸。果然冰涼,她喜歡這玉,留連的望著這玉。
  “似冰若喜歡這玉,等釋兄毒解後,就送於你好了”樓望月看出她非常喜歡這玉,只要是她喜歡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為她摘下。
  “真的?那我先謝謝你了”這下才肯把玉放回原處。
  她正打算離開,驀的一隻大手將她拉回原處並跌進手主人的懷裡,壓在他身上,腰上被鐵臂緊緊的環著。
  釋無情處於半昏迷狀態,身上的躁熱在晶玉放上時減退了些。當那抹馨香靠進,冰冷的指尖劃過他的身體時,體內的躁熱竟突然消失了般。
  一樣冰冷的聲音在他聽來卻如天籟,刺激著他的神經。是她嗎?那個冷如冰,貌如仙的女子。寒冰的氣體自她身上散發出,如上次靠進她時一樣寒冷,讓他感覺舒適無比。而她離開時,熱度再次升起。
  出於意識不清加下意識的,本能想要留住那讓他舒服的冰涼。
  他心一驚,竟不顧一切的將她拉入懷中,冰涼,再度襲來。
  “啊!──”
  “啊!──”尖叫聲來自水似冰湯圓。
  樓望月有些錯愕,正想上前幫水似冰,卻被釋無情的囈語阻止。
  “不要……離開,冰涼……好舒服……離開……好熱……好難過……”
  “似冰,我想也許是你較常人低的體溫,因這緣故能幫他降溫。請…幫幫他”他明白是怎麼回事,請求她幫忙,畢竟他和釋無情也是好友。可心底也不是滋味,有誰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被其他男子擁著。
  樓望月低垂眼,盡量不去看那令他心痛的話面。
  “主人,你成了冰袋了”
  “閉嘴!釋無情你放開我”女巫可沒惻隱之心,我可不想被人白吃豆腐。何況這麼大的火爐抱著我,不熱昏才怪!
  “不…放…”像是要映証他的話,手臂收的更緊了,兩人之間無一絲縫隙。
  一陣夾雜嬌罵的命令從房內傳出,嚇的門外路過的店小二縮起脖子。樓望月走出門,去辦尋找殘天的事,湯圓則是受不了那吵鬧的罵聲飛到屋外的樹上和附近的小鳥搭訕。
  時間一點點流逝,太陽西下,已是黃昏。
  水似冰罵也罵了,叫也叫了,但那人還是不放開她,還很安穩的沉睡著。而她也累的熱的昏睡過去,當她平穩的呼吸聲傳來,包著她的人從沉睡中醒來。黑眸炯炯的看著她,臉不似剛才的紅暈,體內的躁熱也因懷中的冰雪佳人而降下。
  他的手輕輕撫過她小巧的下巴,然後停留在披風的帽沿,當他退去她的披風烏黑的秀發曳下,那張夢裡常見的麗妍再次映入眼簾。
  “為什麼我總是想見到你,見到你心又為何跳的如此之快。見到你與冷焰親密的依偎,為什麼有想把你從他手中搶來的沖動……”大手愛憐的摸著秀發,唇邊的笑不再無情而是深情。是何時?他為她心動。是何時?開始嫉妒能陪在她身邊的任何一人。
  夢中
  一片白霧迷蒙,三個女子立於霧中但視線卻絲毫不受霧氣影響,清晰的看靠對方。
  “大姐,你目前在哪?”問話的是水似冰。
  “在杭州”語氣很冷,臉更臭。
  “大姐,你的臉色不太好,什麼事惹你生氣了?”水融融雙眼冒出大大的問號,大姐是很少動怒,除非是什麼天大的事,否則她投兩道白眼來就閃人了。
  “被一個小鬼死纏著,似冰你……”水凝冰才說,就見水似冰變出一個水晶球,浮現出她和纏著她的那個小鬼的模樣。
  “樣貌看來是年輕點,但也不見的是小鬼,人不可貌像,這小子是誰?”水似冰很不客氣的喊人家是小子,也不想想人家畢竟是古人不知道大他們幾千歲。
  “這小子長的不錯,比女人還漂亮。恩,要是在現代還不成為紅透半邊天的偶像。嘿嘿……那我就當他的經紀人,那鈔票還不…嘿嘿……”可愛的小臉浮起奸笑,水融融將女巫的陰森發揮了十成。
  另兩人受不了她的笑聲,兩只手同時朝水融融的後腦揮去,打發她的白日夢。可惜夢境無實體,失敗。
  “那小鬼來頭是不小,聽人家叫他好像是什麼天殘教的教主,叫……殘天”水凝冰回憶著那小鬼說過他的名字,但她聽的不是很仔細,因為她都在想法子甩掉對方。
  “殘天!還真是夠巧的”這下不用被人當冰袋了,至於把她當冰袋使用的人,哼哼!她自然會好好的教育一翻,讓他知道女巫可不是好惹的。
  “大姐,你帶那小鬼來臨水一趟”
  “好,融融你也來臨水,水晶在你身上我們要靠它回去”
  “呃…這個,我…因為被嚇到…你知道我很膽小的……”
  “你該不已經回去了吧?”聽似溫柔的聲音暗藏殺機。
  “嘿嘿…,大姐你好聰明”拍下馬屁可以緩刑。
  “你死定了,水融融──”
  一碗藥,端著。一冷面美人坐于床前將藥端到病人面前,雙眼透出的冷意讓人不能忽視。而床上的病人卻視而不見,唇邊勾起的笑很得意。
  “喝藥”樓望月找來的藥只能暫緩釋無情的痛苦,不過這樣水似冰總算能解脫一下,不用被人當冰袋抱著。這會,她氣的不是被人當冰袋而是她的披風被釋無情那小人給收了去,說什麼看那披風不順眼引響他病人的心情,病好的就慢。哼哼!等會這小人就笑不出來了。披風,她回房勾勾小指就回來了。
  “好,我喝。不過,你要讓我抱會”瞧,這是正常人說的話嗎?古人不是講什麼禮儀廉恥,君子風范。像他這樣調戲良家婦女不怕出門被人亂棍打死,不給他點教訓真不行。
  水似冰將碗硬塞到他唇邊,掰他的嘴給他硬灌下去。釋無情當然不是沒反抗,可是身體像是著了魔般動彈不得,如氈板上的魚肉任她宰割。
  奇苦的藥汁順喉滑下,舌尖猶如吃了黃蓮的苦味刺激著味蕾,劍眉緊鎖。
  “你放了黃蓮在藥裡?”
  “味道不錯吧,黃蓮清熱解毒,很適合你降火”柳眉上揚,語氣充滿調侃。
  釋無情這回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沒想到水似冰會用這方法整他,讓他抱著有那麼難受嗎?多少女子求他青睞,他都不屑一顧,唯有水似冰總對他冷言冷語。
  才想將水似冰再次擁入懷,享受她身上的淡雅馨香,她卻先一步跳開像是料到他會怎麼做。
  “還有好幾幅藥呢,相信你會很期待剛才的味道”撂下話,她頭也不回的離去,白衣袖角消失在門邊。
  曲徑幽深處,夜靜月似盤,思念比海深。紅瓦屋頂上坐著,仰望著的星空格外明亮。
  沐浴過後,水似冰身著白衣百裙,未完全幹的發散在身後。輕風撫過,挑起誘人的嫵媚。
  月色搖晃樹影,迷蒙的景致奪人心神。愛到深處,方知相思為何物。水似冰有所感,望著這一翻美景,腦海浮現了冷焰的身影,一曲相思之歌脫口而出。
  今生想見恨難滅也難
  冷風帶來秋天吹老你容顏
  曾經何時心中夢已空
  種夢的人已遠走 徒留相思愁
  一個人思念 兩人難再想見
  人生錯過一段緣 一等好幾年
  多少寂寞也回憶相過雄年
  但我相思愁難解
  心糾結 每一次離別
  追情來回沉醉難輕退
  人的癡心與淚 有路不願回
  曾經有人闖入我心中
  相思塵世夢 如今無影蹤
  心卻已經被掏空
  “啪啪……”掌聲自屋簷下傳來,白影掠過,那人用輕功飛上屋頂。
  如果說水似冰是神秘而迷離般的月光仙子,那麼飛上屋頂,浸於朦朧月色下的樓望月則是純然飄逸如謫仙的月神。淡然的神態帶著贊賞,給人以脫俗不凡之感。
  “似冰是在想念冷兄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冷兄能得你這樣的紅粉知己真是令人羨慕,我相信你們很快能見面的”一日不見,卻是如隔三秋,可知他對她亦是如此呢。
  “望月,你也會找到和你心意相通的紅粉知己”經過幾天的相處,水似冰又怎會看不出他眼裡的愛戀。樓望月不論人品家世皆屬上選,只可惜她先愛上冷焰,她和他是註定無緣。
  長發飄然,落地無聲。離去的身影,留下身後一夜的無眠。

  黑魂宮
  妖艷的身段,冷艷的魅顏,女子斜倚在榻上。下邊,單膝跪著四個黑衣男子,女子正聽下邊的人報告關于水似冰的情況。
  “…她和樓望月及釋無情在臨水的永平客棧,釋無情中了天殘教的‘烈火’,而冷焰收到樓望月的通知正趕往臨水與水似冰匯合”隨著帶頭黑衣男子的報告,艷姬的臉越加扭曲,有著明顯的妒意和恨意。
  “水似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可別怪我心恨手辣!”咬牙切齒的說出那人的名字,燃燒著無限的妒忌。
  “給我對水似冰下格殺令”
  “稟右護法,宮主目前正前往臨水,似乎也是去找水似冰,如果我們此刻去定會被宮主認出”
  “…並不一定要你們出手,你們去買通那的山賊,借刀殺人……”陰風吹過,卷起一地殺機。


  正文 第十六章 翻外一
  我叫樓望月,是江湖第一大樓的樓主。我的師父叫樓無痕,是前任的紅塵樓樓主。十六年前的大雪分飛夜,他將一個衣著襤褸流落街頭的六歲小孩撿了回去,那個小孩就是我。
  師父教我習字習武,教我待人待事都要眼利心靜,面對敵人也不能有一絲害怕。後來,他將樓主之位傳於弱冠之年的我,便雲遊四海去了。那年,我才十八歲卻得師父真傳,樓裡無人敢對我不服。
  江湖從此多了一個‘碧玉一曲斷魂消,月白一笑靜水流’的樓望月,在大家的眼裡我永遠是白衣飄然,卓而儒雅的樓主。笑,是淺笑,未達心底的笑,讓人放下芥蒂和懷疑。
  原以為自己將會一直這樣平淡的用一顆無波瀾的心過完下半生,用那樣的笑繼續面對形形色色的人。直到她的出現,我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笑的如此真,是開心的笑,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那種。
  她叫水似冰,是個很奇特的女子,第一次見到她時我便覺的她和一般女子不同。她給我一種刻骨銘心的感覺,明明重沒有體會過什麼是真愛,什麼是情傷的我,卻在見到她的那一剎,像是經歷了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想忘也忘不掉。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或是說愛上她的,已經分不清了,像是在第一次見到她時,又像是在許久許久以前。再見面時,我看到了她披風下天仙的容貌,她唱的那首曲和娓娓動聽的聲音,無時無刻不震撼著我。突然,我開始嫉妒釋無心夫婦那份相知相惜,至死不渝的愛情。
  沉溺在她發出美妙的樂聲,那顆本無波瀾的心竟如刮起風旋的江面,怦然不已。望著她和冷焰離去的身影,我竟然有想從冷焰手裡搶過她的沖動,不止我連蔚星辰,我的好朋友,他的眼裡也起了那樣的光芒。
  那晚,她從天而降,猶如仙女下凡。關于她不同於人的神秘我答應她不會告訴任何人,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秘密。當她允許我叫她似冰把我當成朋友時,那種愉悅是任何詞也無法形容的,好像看到了漫天飛舞的桃花那美麗的景象。
  經過幾天的相處,我漸漸瞭解她矛盾的性格。天生冰冷的體質讓她看來如冰山美人,內心卻不似外表的冰冷。看似對什麼都不再乎,卻很有心的留意一切。她嘴上說的無情,做的卻絕不是無情的事。實際上,她臉上不動聲色,內心總是好奇著。後來,我才瞭解,她的冷漠與淡然是她懶的一種表現。
  真的是個非常奇特的女子,讓我覺的她也是可愛的姑娘。她說自己覺非善類,但我認為她也覺不是心地壞的人。
  當她說出那句我也會找到心意相通的姑娘,我聽見了心碎的聲音,從我的心窩裡傳出。
  如果我能早些認識她,比冷焰早一步,那麼她會不會 愛上我,如同我愛上她一樣?可惜沒有如果,她的愛已給了冷焰,冷焰的愛也給了她,比桃花潭水還深的愛戀。
  我願以最卑微的姿態乞求她的一點目光,哪怕只看我一眼,今生足已。
  那晚風卷起的落葉又飄在了地上,傾訴著我遺落的晚到的愛。
  一夜,無眠。


  正文 第十七章 解藥(上)
  清晨,陽光明媚,又是美好的一天。鳥語花香,少了夏日的蟬鳴,在江南的秋天還是能聽到鳥兒在枝頭鳴叫。
  高大的榕樹上停留了兩只鳥兒,用鳥兒特有的語言嘰喳著。一隻通體烏黑的鳥兒自認為很帥氣的拍拍鳥翅膀,頭兒一抬,用它的小鳥眼朝面前的畫眉鳥小姐拋去魅眼。以下是一公一母兩只鳥兒的對話。
  “嗨──美麗的小姐,我叫湯圓,不知道小姐怎麼稱呼?”湯圓對著畫眉鳥一見鐘情,馬上迫不及待的對人家展開攻勢。
  那只畫眉鳥看了一眼黑不啦嘰的湯圓,很拽的別過頭不理它,自顧去清晨練嗓。
  湯圓見‘美人’不理自己,也不氣餒,展翅飛到人家面前,展開新的攻勢。
  “美人,認識一下嘛,我是如此期待你美妙的聲音說出你那動人的名字”纏人的功夫不愧是一流的。
  “我叫小眉,請不要再纏著我了”小畫眉鳥見湯圓死纏不放,只好將自己的名字告訴它。
  “原來是小眉啊,真是鳥如其名的美麗小鳥!”湯圓一見‘美人’理它,趕緊大現殷勤的贊美對方,自動將那個‘不要’給忽略。
  “小眉要不要和我一起飛,我會帶你領略這景色有多美,那花兒只為你開放。讓清晨的露珠滋潤你的喉嚨,你展開的笑會比晚霞還要艷麗……”臉不紅,心跳不加快。能將這一翻肉麻的話說的這麼上口的,怕是只有湯圓這只厚臉皮的烏鴉才做的出來。
  “我不要,我在等我親愛的相公,你最好快點離開,它就要來了。還有,我最討厭長的這麼黑的鳥”小畫眉鳥豪不留情的拒絕湯圓的邀請,連個機會也不給,說出已為鳥婦的事實。
  這時,小畫眉鳥的相公鴿子飛來,它剛給人送完信。
  “娘子,我來了,我們走吧”鴿子含情脈脈的看著小畫眉,小畫眉也同樣的望著它,那個局外人…不,是鳥,完全被忽視。
  “好,相公,我們走”雙雙離去,留下初戀被扼殺在搖籃裡的湯圓愣在原地,不斷的感傷。
  想它湯圓可是一個宇宙無敵英俊的帥鳥,貌若潘安不說,鳥價上蟲(身價上億的小鳥版),它的主人還是個超級厲害的女巫啊。瞧它發亮的羽毛散發如太陽神魅力,那不識貨的畫眉鳥竟敢說討厭長的黑的鳥,還嫁給了只鴿子。那個小白臉有什麼好的,一看就知道靠不住,難道它不知道這年頭要找它這樣壯而有力的烏鴉當老公嗎。
  榕樹不遠的涼亭裡,坐著一男一女。男的躺在加了軟墊的竹制斜仰椅上,臉頰有些緋紅嘴唇卻是蒼白的,一看便知道是中毒狀態。女的一身黑色的披風,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棵榕樹,那標志性的黑色披風不是水似冰是誰。
  女巫的聽力絕非一般人的,那榕樹上兩只鳥的對話別人,當然一句不漏的進了水似冰的耳朵。別人也許聽不懂鳥類的語言,可不代表水似冰聽不懂。
  俏臉微拉下,為那只丟臉的鳥感到丟人,以後她會和別人說那只鳥不是她家的,她和它沒一點關系。
  她今晚要只清燉烏鴉!她怎麼會教出一隻這麼差勁外加白癡的烏鴉,泡妞技巧過時不說,說的話還能惡心到那地步,人家會答應和它約會才怪!
  “幾隻鳥有什麼好看的”吵的要死!釋無情不喜歡水似冰的注意被其他事物奪去,就算是鳥也不行,他忍不住開口想拉回她對自己的注意,而忘了自己現在的行為和爭著要吃糖的孩童一般。
  “你今天照了鏡子沒?不知道的人以為你中署,臉紅的和猴屁股似的,怎麼樣那只鳥也比你好看”依舊不看對方,清冷的嗓音說著很毒的話,閑著的兩只手給自己倒了杯茶茗品。
  “你!……”啞口無言,水似冰的話毒的讓人無法招架。
  有仇不報非女巫!女巫的豆腐是這麼容易吃的嗎?他以為黃蓮大餐就完了啊,好戲還在後頭,她可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要知道,女巫可不是好惹的!
  當兩人要吵起來時,樓望月從遠處走了過來,經過榕數的時候湯圓雙眼含淚的奔進他懷裡。樓望月就這麼一路走來,一路安慰心靈受創湯圓,
  看到樓望月朝亭子走來,懷裡還有只他本來認為是烏鴉的八哥,釋無情也沒心情和水似冰吵下去,抿起薄唇,別過頭不理會她。
  “切──才說兩句就沒聲音了,連吵個架也吵不過人家,怪不得那麼沒用的被人傷到,活該中毒!”沒意思,她還准備了一籮筐很毒的話來刺激他呢。
  “主人……”淒淒慘慘戚戚,湯圓撲著翅膀飛到水似冰的肩上,用它‘水汪汪’的綠豆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哼!”冷哼一聲,水似冰不搭理它,單手拿起石桌上白瓷碟裡的葡萄,自顧的吃起來。
  纖纖玉指輕捏起還沾著晶瑩露珠的葡萄,慢慢的剝去皮,然後送入口中。動作很優美,優美的讓人忽略了她肩上吵的要命,又黑不溜鰍的烏鴉。
  還是那淡若清風的笑,只是眼中的清澈多了分柔情,樓望月緩緩說道“似冰,小二說有一年輕女子帶著一少年來找你,正在前院等著”。
  “有人找你,你怎麼還不去?”釋無情見水似冰仍坐在原位上疑惑的問,難道她不去見等著的人?
  樓望月也同樣疑惑的看著她,但手裡的活也沒停下,幫她倒茶,享受著能和她相處的每一刻。
  “人不是來了”她大姐水凝冰可沒等人的習慣,肯定會直接找她。這不,那面寒如冰霜的不正是水凝冰,她正朝這走來。
  釋無情和樓望月問言皆朝那看去,不看還好,這一看兩人都怔住,吃驚的定格在那。
  那女子一身雪白,就連頭上唯一的發飾那系發的絲帶都是白色的,和水似冰一樣喜歡白色。寒如十二月飛雪的素妍,讓人冷的怯步,不敢靠進。原是如水佳人,卻徹寒凝冰,這就是水凝冰。
  “大姐,你總算來了”話裡的意思是,她怎麼到現在才來。
  水凝冰身後突然躥出一個有些瘦小的身影,那雙冰藍的眸子掃了一遍涼亭裡的人。在看到釋無情的時候微停留了幾秒,又收回目光。對著水凝冰不滿的諷刺道,“還未嫁人,就在男人面前拋頭露面。你怎麼不學學她,也找個披風把自己包起來。至少也蒙個面,不然也有男人會盯著你不放。雖然你長的像結冰的湖面,沒什麼看頭,但好待也知道什麼是害臊……”。
  天!這小子是唐僧轉世嗎,比唐僧還唐僧。他不爽有別的男人盯著大姐看,水似冰當然知道,而他們盯著大姐看的原因她也知道。但此刻她只想叫他閉嘴,要不然她可要把他變成隻蛤蟆!
  “閉嘴!”水凝冰快一步叫殘天閉上嘴,丟給他個‘再不閉嘴,就剁了你’的眼神。
  這白發藍眸的少年正是天殘教的教主,殘天,那張異常美的臉此刻蓄滿了不馴。若他是個女兒身,恐怕沒有女子會比他更美,也哪怪他會把水凝冰天仙的容貌說是沒有看頭。
  亭子裡的兩個男人聽了他的話回過神,對於殘天異于常人的樣貌也只閃過一絲驚奇,而他們對水凝冰的臉顯然更驚訝。
  莫說那相似的裝扮,關是那張臉就夠讓人震驚了。假如此刻水似冰沒有穿著那件黑色的披風,與這女子相對而視,真會讓人錯覺兩人間不過一面鏡子。樓望月震驚的看了看水似冰,又看向水凝冰,這女子竟和水似冰長的一模一樣,只是不苟言笑的臉要比水似冰寒上數倍。
  “這是我大姐,水凝冰”在兩人投來疑惑的目光時,水似冰才為他們介紹。
  “大姐,這是樓望月,他是釋無情”非常簡單的介紹。
  水凝冰微點頭,就像君子之交淡如水般。除了親人,她從不親近任何人,也不給予冷漠外的表情。姐妹倆交換了個眼神,水凝冰才道“人,給你帶來了”。
  在眾人一團霧水於她不明的話時,水似冰已經走到殘天面前,白玉般的手往前一伸,手心向上,似乎是要東西的手勢,而她確實是找他要東西的。
  “何事?”殘天看了看這怪女人,看在她是水凝冰的妹妹的份上才酷酷的丟出兩字。對於眼前才入秋便把自己裹的不能見人的怪女人,殘天奇怪她的動作。怪女人就是怪女人,穿的怪就算了,行為也怪,莫名其妙的伸出手來幹嗎?
  “性殘名天的,別說你沒有‘烈火’的解藥!”又一響春雷給拋出來,讓人一炸一驚。
  “他是殘天!”不約而同的聲音出自樓望月和釋無情。
  “哼!”殘天很拽的冷哼一聲,眉一挑,雙手抱胸靠在亭柱上,仿佛不關他的事。
  原來水凝冰終於肯讓他跟著是這麼回事,要他幫別人解毒是不用想了,他不會讓她如願,不然毒要是解了她又會想盡辦法甩了他。
  解藥到底能不能要到,這恐怕不是殘天給不給的問題。看來,他還不瞭解水家姐妹的恐怖,鹿死誰手,還見分曉。
 
  正文 第十八章 解藥(下)
  空氣像是在凍結,凍結了時間,凍結了一切,剎那吹過的瑟瑟秋風,將氣氛拉到極詭異的畫面。
  三雙眼都朝一個人看去,那人卻還是滿不在乎,眼露傲慢。不過這也難怪,想這殘天怎麼也是天殘教的教主。外頭謠傳他心狠手辣,武功高強,為人怪異鬼魅,行事更是詭秘,也不是完全子虛烏有的。
  冷笑兩聲,打破了這詭異的畫面。水似冰收回放冰箭般的視線,拉起她大姐的手走到石桌前坐下。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兩人談笑起來。
  “喝茶,不用客氣”反正這上好的茶葉也不是她出的錢,而是樓望月這大金主貢獻的。
  水似冰從裝有茶具的木雕龍鳳幾上拿出個沒用過的白玉杯,溫潤的琥珀色茶水順著茶壺嘴落入茶杯,冒著陣陣熱氣,給人以很暇意的感覺。
  “恩”輕應一聲,水凝冰還真不客氣的喝起來,還自若的吃起點心。
  石桌上除了水果還有幾盤點心,皆用青花龍雲絞高足碗盛著。青花雲龍高足碗杯身有龍圖騰,內壁沿有花紋。一看就知道是古懂級的高檔貨,價格自然不便宜。連裝個點心都用如此好的碗,想來樓望月的有錢度不是一般的。
  兩個女人是一陣沉默,優雅的喝著茶,如果水似冰的披風拿掉的話可以發現這兩姐妹的動作很相似,不乏為一幅唯美的畫面。
  對水似冰這種很突然而又奇怪的行為,樓望月也早已見怪不怪的習慣了。他很快收回疑惑的目光,也坐下喝起茶來,靜靜聽這兩個姐妹的對話。
  “融融那丫頭是故意把你丟下的”再怎麼說水融融也是女巫,沒道理被嚇到就直接跑回現代去,只要施個空間轉移法逃走不就好了。況且,水晶在她身上,她明知道大姐也要靠那水晶回去,也該到古代來找大姐才對。到現在都沒見她出現,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我知道”還是冷冷的回答。低下頭若思一下,又抬起問道,“你有辦法,對吧”。要不然水似冰也不會突然問這個。
  水似冰發出低低的笑聲,還沒回答她的問題。而這頭,三個男子都沒明白這兩個女人在說什麼,這種沒頭沒尾的對話,恐怕也只有水氏一族才懂。
  胸口有些發慌,殘天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緊迫的盯著水凝冰。
  半晌,水似冰才點點頭,接著說“那是當然,我也是最近發現‘水聖石’原來也可以”穿越時空,有外人在場,水似冰自然不便把最後四個字說出來,但她相信聰明如她的大姐不會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送我回去”美麗的眸子微微一瞇,整個人都妖媚起來,和剛才的冰冷一點都不搭調。
  “凝主人,你要離開了呀!湯圓會想你的,你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啊。”那只被人忽略的烏鴉,又開始多事了。
  咻的一聲,一個人影已經來到水凝冰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從石椅拉起,逼問道“你要去哪!”。
  殘天的右手抓住水凝冰,左手在身側握成拳頭。瞳孔大張地燃著驚猛的火焰,藍眼恍若亟欲噬人。令人不寒而慄的狂厲氣勢,是憤怒的,是殘酷的,他此刻正如謠言中那陰狠絕決的天殘教主,殘天。
  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女巫!水凝冰暗自呻吟一聲。水似冰為了要解藥竟把她拖下水,這下她不是更難甩掉殘天。她也很清楚水似冰主要的目的不是拿解藥,而是報她被陷害來古代一事,她果然是他們姐妹中最會記仇的。
  總算有點眉目了,他們也聽出個大概來,就是這個水凝冰想要回到某個地方,而能送她到那個地方的人只有水似冰,還有水凝冰有可能回去後就不會再出現。那是個他們無法找到的地方,應該就是水似冰的家鄉,上次她不聲不響的離開,毫無蹤跡,他們派再多人也沒找到她。
  看殘天對水凝冰很強的佔有欲,如果不是有戀姐情結,就是愛上水凝冰了。但他眼裡閃的鋒利光芒真是一個少年擁有的嗎,他的年齡確實讓人懷疑。
  殘天放開水凝冰,瞥見她手腕上的紅痕眼裡有一絲內疚與心疼。轉過頭,眼神淩厲的瞪著水似冰,說道“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即使她是她的妹妹也不可以。
  “恩”很意外,水似冰這喜歡折磨人的女巫竟然點頭。
  正奇怪水似冰怎麼答應的這麼爽快,下一秒,又見她伸出右手,手心向上。
  如花的唇瓣吐出兩字,“解藥”。
  事過境遷,那個被氣的半死又被威脅而心不甘情不願的殘天,冷冷的交出解藥,再拋個‘算你狠’的表情,就抱起水凝冰‘飛’走了。那個快的,好像生怕慢了下一秒水似冰就會將水凝冰帶走。
  這廂,陣地轉移至屋內,服瞭解藥的釋無情在樓望月的幫助下調理氣息。毒是解了,但釋無情的內力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樓望月想派人護送釋無情回無情閣,並通知無情閣的人接應。將自己的打算告訴釋無情後,可釋無情卻拒絕了,不,也不能說是拒絕,而是另有要求。
  “望月,可否親自護送我回無情閣。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中了‘烈火’,內力大失,無情閣樹下的敵人也不少。若不便,就算了”毒雖解,但他的氣息還有些弱,說出的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釋兄何需客氣,憑你我的交情,望月豈會見死不救拋下朋友。望月答應了要送似冰回到冷兄的身邊,所以方才考慮不周。”他轉頭對水似冰說,“似冰,能否先陪同送釋兄回無情閣,冷兄那我會派人通知,讓他到無情閣來接你”。
  “好”剛整完人,水似冰的心情大好,所以不在乎晚點見到冷焰。而且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去找冷焰,冷焰也會馬不停蹄的來找自己。
  “那無情你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恩”樓望月和水似冰走出門,還將門帶上。
  彎過一道走廊,在水似冰回房前,樓望月終於鼓起勇氣叫住她。
  “似冰”
  “恩?”水似冰停下步子,轉過身。
  樓望月白皙的臉上浮起些緋紅,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心跳好快,好像一不小心就會碰出來,原來這就是愛人的感覺。可這麼一想,他想說的話又無法開口了。
  水似冰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面對樓望月這樣溫和的人,她就是狠不下心讓他臉上露出失望與難過,雖然她的愛已經給了冷焰,但樓望月是她永遠的朋友。
  “似冰……可以將披風拿下一會嗎?……”手心緊握,緊張的都出汗了。
  “…”輕輕的將披風拿下,水晶般剔透的眼定定的看著他。
  面對這張白淨的素妍,心跳更快了,聲音像是卡在喉嚨。望著她的眼,終於慢慢鎮定下來,樓望月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來正常,而不發抖。
  “似冰,如果有一天你要回你的故鄉,可以答應我你會回來的,好嗎?假如……你,你不再回來,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不告而別。我知道你的故鄉是一個我們到不了的地方…上次你的不告而別,令擔心你的人都找瘋了,那種痛比心被挖出來還要痛……”為什麼她要是來自另一個國度的人,而他又沒有找到她的能力。
  冷焰因她失蹤而瘋狂的舉動他看在眼裡,可知他心底的傷痛和瘋狂也不下於冷焰。那種感覺,比失去了所有還要的痛,心底像有了一個很大的洞,冷風直灌進去,怎麼也添補不了。在她說出會送她的姐姐回去的那刻,好似她也會隨之離去,到那個他再也找不到她的地方。急劇的恐懼頓時在心頭盤旋,揮之不去,著急的想拉住她的手,卻想起,他們只是朋友……
  “望月……”為什麼心會揪在一起,他話裡帶著的心痛她感受到了,是那樣的悲傷,那樣的絕望……
  “我愛你!”堅定的眼神,堅定的聲音。樓望月將心底的話說出,即使她不愛他,他還是想將自己的感情告訴她。他不要只是朋友,他不要她離開了還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愛,他不要遺憾的看著她離開……
  “望……”他還是說出口了。
  “請聽我說好嗎?”輕輕用手點住她的唇,他用卑微的語氣請求。
  水似冰冰點點頭,冰冷的眼慢慢軟化,不是深情,卻是深深的感動,融著他心中的悲傷。
  “可惜沒有如果,但是我還是想說,如果你先遇上的是我,該多好,那樣……”也許你愛上的會是我。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你不用給我回答”因為他已經知道答案了,她的回答將是他再一次的心碎。
  “可以為我唱一首歌嗎?只為我一人而唱……”她思念冷焰時,為冷焰而唱。他想自私一次的,留下一首只屬於他的歌,她為他而唱。
  “好……”她如何能拒絕他呢。
  這一刻 突然覺得好熟悉 像昨天 今天同時在放映
  我這句語氣 原來好像你 不就是我們愛過的証據
  差一點 騙了自己騙了你 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種運氣 但我無法完全交出自己
  努力為你改變 卻變不了 預留的伏線
  以為在你身邊 那也算永遠 仿佛還是昨天
  可是昨天 已非常遙遠 但閉上雙眼 我還看得見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感謝那是你 牽過我的手 還能感受那溫柔
  那一段 我們曾心貼著心 (我想我更有權力關心你)
  可能你 已走進別人風景 多希望 也有 星光的投影
  努力為你改變 卻變不了 預留的伏線
  以為在你身邊 那也算永遠 仿佛還是昨天
  可是昨天 已非常遙遠 但閉上雙眼 我還看得見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感謝那是你 牽過我的手 還能感受那溫柔
  感謝那是你 牽過我的手 還能溫暖我胸口
  (梁靜茹《可惜不是你》)
  滿覆深情的黑眸有著不下冷焰的感情,樓望月執起她的手,將一塊玉放置在她手心。在她失神的瞬間,他清風般的氣息靠近,柔軟的唇印在她的額上。有著說不盡的珍惜和絕望,又是那樣的溫柔,仿佛她是他在這世間最寶貴,最寶貝的。
  如蝴蝶飛過的蝶吻輕輕落下,又輕輕飛離。再回神,是他轉身離去的身影,揚起的白色衣袖。
  一顆晶瑩的水珠在空中落下,瞬間消失,好象從沒出現過。那是他的淚,她看見了,因為有一顆悄悄的滴在了她冰冷的臉頰上,劃進她暖暖的心裡,讓她也突然有了想哭的沖動。
  她低下頭,看那塊他說過要送給她的晶玉,正靜靜的孤單的躺在她手心,那是他遺落在她身上的愛……
 

  正文 第十九章 錯過
  人與人的相遇,一個眼神,一個意外,一個美麗的邂逅。
  人與人的錯過,一個路口,一個轉彎,一個微小的誤會。
  只是錯過,卻是百年的距離。
  天之涯,海之角,怎麼也到達不了。
  我想我們的錯過,走失在春暖花開裡。
  下個路口,請等我一秒。
  我將用光速到你面前,彌補那份錯過。
  來生緣,請原諒我今生續。
  午時時分,幾匹馬呼嘯而過,揚起街道上細小的微塵。馬蹄抬起,一聲長嘯,那幾匹馬停在了永平客棧前。三名男子俐落的下了馬,匆匆將馬交給客棧的馬夫牽去喂草,便急急朝裡走去。
  三個男子臉上皆有趕路的疲憊之色,為首的藍衫男子在到達客棧時,臉上本焦急的神色多了分喜悅。身後穿白衣的男子帶著些笑意,而那灰衣男子則一臉嚴肅。
  “幾位爺,是要打尖還是住店?”掌櫃的一見三名衣著不凡的男子走進來,連忙親自上前迎著。
  “掌櫃,我們是來找人的”說話的是那穿白衣的,他是冷驊,陪同冷焰來找水似冰。
  “不知幾位爺要找的是什麼人?”眼前的幾個人且不說穿著,光是露出氣勢也知道不是一般人,這掌櫃怎麼敢怠慢。
  “可有一位樓公子住這,他還帶著一位姓水的姑娘”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水似冰,冷焰已經等不了的急問。
  “有,想幾位爺是樓公子和水姑娘要等的人了”
  “正是”
  “他們今早已經先行離開了,水姑娘要我傳話,他們先一步去鎮江尋藥,望冷公子回府等水姑娘。”
  “那她…水姑娘可還要什麼交代?”沒能見到她,他不禁失望,連倨傲之氣都殆盡。
  “回爺的話,沒有了”
  冷驊道了聲謝,讓掌櫃忙他的去了。
  “堡主,你已經兩日不眠不休的趕路,還是先在這稍做休息再回府”那穿灰衣的男子說。他叫梁成,是冷焰重要的左右手。前幾個月到北方去處理那裡商行的事,回來不久。
  “是啊,大哥,我們先休息一會再走”
  “驊,你和梁成留在此地休息,然後回杭州,我要趕去鎮江”說完,冷焰轉身打算離開,不想浪費每一分每一秒,就怕與她錯過。
  “等等,大哥,我要和你一起去”唉──大哥對似冰真的是瘋狂的思念啊,那是愛的至深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堡主,請讓屬下跟隨”梁成一板一眼的說,表明了他非跟不可的決心。
  “隨你們”他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其他,他的心完全被一個叫水似冰的女子占滿。
  三人迅速的到馬房牽了馬,執起鞭,踏塵土而去。可在客棧的後門,僅一個轉彎,冷焰錯過了他今生的摯愛。只是錯過,再回首,會不會是百年?
  打點的無比舒適的馬車裡,釋無情神情庸懶的斜靠在柔軟的墊子上,雙目閉著,垂下長長的睫毛,唇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喂,你交代好掌櫃了嗎?”水似冰不願曬太陽,即使陽光不強,她當然也進了馬車,坐在一角。
  “恩”他輕輕應了聲。他是幫她要掌櫃帶話給冷焰,只是內容有所更改。她和他去無情閣是在蘇州,而不是鎮江,還有他知道此刻冷焰正在客棧裡,他卻要掌櫃騙冷焰他們已經走了。
  哪怕只是一程,他也想卑鄙的拆散她和冷焰。就在她為他要來解藥,就註定了他們之間的無盡糾纏。是她讓他有了希望,是她給了他渴望,是她讓他再也放不開她。即使是一份不屬於他的愛,他的情,就算用最卑鄙的方法,他只願能將她留在身邊。愛恨情愁,不論哪種也好,今生他不願放開她。無情,有情,不過一字。
  “似冰,要起程,多墊幾塊墊子一會睡著了不會碰到頭”樓望月掀起簾子進來,拿了幾個柔軟的墊子給水似冰墊上,動作很溫柔如同他臉上的表情。
  抬起頭,對上了她的視線,很快又紅著臉低下去,交代了句“小心”,便出去了。
  昨日的事一直在腦海裡盤旋著,他的告白,他輕柔的吻,他的淚,依稀存在著。她不自覺的握緊了腰間做成腰飾的晶玉,眼前又浮現他深情而絕望的目光。明知她無法給他愛,為何還要對她那麼溫柔,對她那麼好,每每看著她的目光包含了永遠守護她的意味。
  “起程”馬車外,傳來樓望月溫和的聲音。
  水似冰透過簾子的縫隙看去,他正騎著一匹白色的馬,和他身上的月芽白衫很相稱,就像要迎接公主的白馬王子,可是他的公主卻愛上了守護她的惡龍。
  車輪緩緩滾動,向東行去,而另一頭,幾匹馬卻向西行去。向左走,向右走,就這樣錯過,是天之涯,還是海之角?
  “你…算了”釋無情突然睜開眼,看了看馬車外的樓望月,有將目光放在水似冰身上,似乎有話要說,但欲言又止。
  水似冰知道他想說什麼,他是想問她和樓望月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吧。他的觀察力真的很敏銳,可是她不想說,也不願再想什麼。倚在墊子上,才起程,她真的想睡了。看來樓望月非常的瞭解她,又非常的體貼。這也讓她想起冷焰的溫柔,冷焰的體貼,冷焰的愛,冷焰的霸道,她好想他……
  “水…似冰,你睡了嗎?”聲音放柔了些,一點也不似平常的釋無情。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水似冰已進入夢鄉。他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毫無表情的臉如冰雪融了般有了真心而滿足的笑。
  睡吧,但願她的夢裡有他。她永遠也不知道自己與冷焰擦身而過,她和冷焰的緣由他來切斷。她的身邊只能有他,冷焰不行,樓望月也不可以。
  “用我一生的愛戀,可能換得你的一記回眸,可能換得你一生的相伴……”
 

  正文 第二十章 平湖秋月
  林間小道,一輛馬車和兩匹馬飛馳前進著。速度很快,根本無心欣賞兩旁的風景。
  為了掩人耳目,樓望月一行人不走官道,而是走崎嶇的小道。雖會有些顛簸,但可減短行程,還能避開釋無情的仇家。
  直至黃昏,一行人才在一棵大樹下停下。樓望月將馬交給駕馬車的手下去喂草,吩咐另一騎馬的手下去生火做飯,而他自己則去叫醒馬車裡的人下來透氣。
  “似冰,釋……”聲音赫然停住,掀起一半簾子的手停在半空,連他肩上的烏鴉也瞪大它的烏鴉眼。
  馬車內,一路的崎嶇,讓水似冰不時的把頭撞到車廂的板上,即使她努力的調好位置,可她的頭還是免不了受罪。
  “砰!”又一次撞到腦袋,水似冰被迫從夢中驚醒。揉揉頭,她又閉上眼,睡去。沒辦法,誰叫她就是如此的嗜睡,加上馬車那搖晃的節奏,她的腦袋更是昏沉沉的,不睡不行。
  抿著下唇,釋無情努力板起臉,不讓笑意從嘴邊逸出。他是習武之人,任馬車搖晃,下盤依舊很穩的坐著,絲豪不受影響的樣子。不像水似冰,馬車一晃,她整個人就給晃過去,小腦袋還不時的撞在車壁上。
  明明撞的很疼,卻還執意要睡,懶懶的將身子縮在一起,仿佛一隻尋找舒適小窩的小貓。她那樣子真是可愛的讓人不禁想將她圈在壞中,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做的永遠比想的來的快。釋無情看了看自己抱著那柔軟身子的雙臂,表情都不自覺的放柔了。
  神經正處在低潮,警覺被拋在九宵雲外的某女巫,只感覺自己找到了舒服的位置,頭也不會再被撞,往她認為是墊了墊子的‘車壁’上蹭去,雙手摟了人家的腰當抱枕,很盡情的給她睡去。
  “我的小妖精……”溫柔的低喃,手指輕輕滑過她挺俏的鼻。
  “恩……”她發出嚶嚀聲。在夢中,她夢見冷焰正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摟著她,溫柔的手指滑過她的鼻,眼神那樣深情的看著她,好象訴說著她是他今生唯一的摯愛。
  突然,馬車一個巨烈的搖晃,失神的釋無情身形一個不穩,抱著水似冰往一旁倒去。他連忙轉動手腕和抱緊她,一個轉身,自己的背貼在下面,讓她壓在自己身上而不至於受傷。
  只聽馬車外樓望月下令停下,馬車才穩下,而釋無情卻比剛才更加的失神了。
  水似冰感到一陣很厲害的搖晃,自己的身子好象被人抱緊,接著有什麼倒下的聲音,她也好象壓在什麼上面。她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眼還是有些困而不肯睜開,唇擦過一個柔軟的東西。可是馬車突然停下,使她的唇重重的壓在那個東西上了。
  簾子被人掀起,晚霞的光偷偷溜進馬車,將車內兩人的臉印的通紅,而車內的氣氛卻越發的曖昧了。
  懶懶的女巫這才肯睜開眼,因為耳畔又傳來她熟悉的烏鴉的啼叫。
  “哦──KISS呀!主人,霸王硬上弓──”
  這欠扁的烏鴉又在說什麼!什麼KISS,什麼霸王硬上弓呀?她努力睜開眼,看到一張離的很進很進的俊臉,一雙迷離的黑瞳與她兩兩相望,鼻尖碰在一起,還有她的唇和他的正親密接觸!那氣氛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真的很像她在霸王硬上釋無情這只弓。
  嚇!水似冰猛的跳起來,由於過度用力,後腦勺狠狠的撞上了馬車。
  “好痛!”她這一呼,馬上引來兩個男人的緊張。
  “似冰,你怎麼樣了?!”
  “你不要緊吧?!”
  樓望月快釋無情一步,他踏進馬車,將水似冰輕輕拉到他身前,幫她檢查撞疼的後腦。
  “望月,我不要緊”水似冰說。
  釋無情面上神色不變的收回自己伸出一半的手,內心卻是酸的很,樓望月小心奕奕的護著她下馬車的動作,在他看來是那麼的刺眼。右手按在唇上,那美麗的意外,柔軟的觸感和甜美的氣息還在他唇上殘留,不是夢,可她與他的距離還是好遠。
  三人下了馬車,對剛才的意外是絕口不提,湯圓也被它的主人施了咒閉上它的烏鴉嘴。
  天正漸漸的暗下來,天幕偶爾閃著星光,微涼的夜風讓人拉緊衣角。
  飯菜還未做好,水似冰在馬車上睡飽了現下是精神旺盛的四出走動,明眼人都看的出她很無聊。不小心,她想起了馬車裡的意外。白便宜了釋無情那傢伙!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趴到他身上去的,反正肯定和他那色狼脫不了干係。
  “似冰,飯未做好,前邊有個小湖,要不要去那走走?”好笑的看她走動著,樓望月知道她正無聊著,他只想著讓她開心起來,也是為這最後的離別留下多一些關於她的回憶。
  “好啊”總算與點事做了,不用一直被釋無情那怪怪的眼神給盯著,只不過她答應和樓望月去散步,怎麼那傢伙就傳來不滿的眼神?
  依稀的風搖晃著斑駁的樹影,螢火蟲細小的光芒猶如情人低低的噥語,伴著路旁和湖邊的紫色小花,奏出了浪漫的氣息。
  飄落於水面的紫色小花逐著銀色的波光,從堤岸的垂柳間,從丹桂的花枝下穿過,好似一隻正要遠去的小舟。
  平湖秋月,沒有醉香的美酒,卻有一才子一佳人,那雙融的景,又是什麼沉醉在什麼朗朗的清輝裡。
  “呵呵,好美……”她發出清鈴般的笑聲,眼前的景象讓她想起她看過的一本書裡所描寫的平湖秋月。而這,有秋月,有湖,還有將要揚起的笛聲。
  “望月,吹笛給我聽”既然是平湖秋月,一定少不了一隻簫或一隻笛。
  “好”佳人的要求,他怎會拒絕呢,他是求之不得。
  樓望月噙著溫柔的笑,優雅的抽出腰間的笛子放到唇邊,當他長長的睫毛覆下遮,他靈活的手在笛子上起落。
  當那飄渺的曲子傳來,水似冰不得不睜大眼看向樓望月。他吹的竟是她來到古代唱的第一支曲子《仙劍問情》!他只聽了一遍竟能將它奏出,她總算能理解為何江湖人稱他為‘碧玉一曲斷魂消,月白一笑靜水流’。曲中充滿令人動容的情感,思難斷,魂難消。溫柔的笑又是如此情深,料是靜水也願為他長流。
  湖邊有顆大些的石頭,水似冰走了過去然後坐下,在離樓望月兩米處靜靜的看著他,聽他吹奏。
  一曲完畢,樓望月重新睜開雙眼,見水似冰已脫去鞋襪,將玉足嬉戲在柔波里。
  非禮勿視!他連忙別過頭。即使他愛她,但他也不許自己褻瀆她,因為她是他的仙子。
  “唉,古人!”保守,太保守了,不過就是露個腳,瞧他臉紅的勁。
  “望月,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她就是忍不住想逗太過‘純潔’的他,紅著一張臉的樓望月實在是太可愛了,亮晶晶的雙眼,讓他看來好象一隻‘小汪汪’。
  “我…我站這…就好,我…能聽的…見……”不論樓望月的成就有多大,名聲有多響,他畢竟只是個二十二的青年,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他只是個普通的男子,手足無措是難勉的。
  他結巴的拒絕更挑起了水似冰那壞壞的女巫心腸,純心要欺負他一下。
  “望月弟弟,乖,聽姐姐的話,過來”聲音甜的就像哄騙白雪公主吃下毒蘋果的皇后。
  “不要叫我弟弟!”果然,我們的白雪‘王子’眨眼給哄到‘皇后’面前。他兩手激動的抓著她的兩肩,緋紅的雙頰被蒼白所替代,雙眼覆上一層受傷的神采,那樣的脆弱,那樣的期盼。
  “呵呵,坐這吧”她挪了下身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無奈的嘆了都氣,樓望月在她旁邊坐下。
  “這才對嘛”說完,她用手拍了下他的肩,站了起來,朝水中央走去。
  “似冰,小心水深……”話到一半,他已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只見她慢慢走向水中心,到了水蓋過她雙膝的地方才停下,纖纖素手將披風拿下。一道道溫暖的光圈從她手心慢慢散開,螢火蟲紛紛匯集了過來,饒著光圈環成一條銀河。水似冰又將手指往光圈的中心一點,一個發著藍光的球形成,就像那美麗的地球。
  當那類似地月系的圖繪制完後,水似冰向樓望月講解關於他們所處的地球,講天上的月亮不過是一塊很大的石頭,講她是來自未來的女巫。
  “望月,你怕我嗎?女巫就像是你們所說的妖女”水似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將自己的一切告訴樓望月,這些事她還從沒跟冷焰說過,而自己對樓望月的真情又無法回應。
  樓望月定定的看著她,然後向她走來,絲毫不在意被水浸濕的衣角和鞋襪。
  “不怕,永遠都不會。你不是妖女,是遺落在凡間的仙子……”無比認真的眼神,他的眼裡只有她。忘了禮數,忘了所有,只是忘情的看著她。
  她展開笑,明媚的嬌顏比周圍的光亮還要耀人,仿佛天際那顆最閃亮的明星。
  “我很壞的哦……”揚起女巫標准的陰笑,隨之的是不斷的鈴鐺般悅耳的笑聲。
  淡白香裙繡著蝴蝶花紋和那同樣繡樣的袖子,在她抬手間,輕舞飛揚。手腕翻轉,指間劃動,那螢火蟲圍繞的光圈剎時像是暴開來了,如流星般四濺。連螢火蟲也散開來,到處飛舞,浪漫,唯美,太多的詞一時間都在此刻出現。
  也許是因為這景致太過美麗,連她也忘情於其間的提起裙子旋轉起來,偶爾追逐那逃逸的螢火蟲。一隻沒追多遠就跑走了,她就追另一隻,就圍繞著樓望月歡快的笑著。
  水似冰,卻不是冰,她可以懶,卻不會無心。雖然她是個女巫,但畢竟她也是個女人,女性天生浪漫的情懷一但被勾起,那是什麼也無法阻擋的。如同現在的她,燦爛若星空,明媚比花嬌。
  再次拿起笛子,樓望月為她的翩翩起舞而奏。
  她微喘的停下,而他的笛聲也停了下來。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相視而笑。
  突然水似冰玩心又起,彎下腰,白皙的手舀起水向他潑去。珍珠般的水滴落在他月芽白的袍子上,那上等絲料很快就將水珠給吸透了。
  “似冰你……”樓望月無奈而寵溺的笑了笑,待水似冰又朝他潑了幾次水後,他也開始反擊起來。
  頓時,歡笑聲在這平湖邊蕩開,與美景連成一片。
  “好啊,樓望月,你敢潑我!”水似冰笑著罵道,神情滿是愉悅。
  “似冰,不服你可以潑回來”他逗她。樓望月會武功所以除了第一次不小心給水似冰潑到後,接下的都躲開了,到是不會武功的水似冰沒什麼防備的被潑了一身。
  “你等著,我就不信這次潑不到你!”水似冰勾起手指,一抹綠色的光自指間發出,她一揮手,湖水在樓望月面前升起一座水牆。
  這次樓望月還真的躲不掉了,只見水似冰再一揮袖那水牆便倒下了,現在的他是渾身濕透,連發也濕的直滴水。
  “這下,輪到我了”樓望月的話才落下,便用內裡震起水朝水似冰潑去,讓水似冰左跑右跑的閃躲。
  太久沒運動的水似冰,才小跑兩下子就累癱在湖邊的石頭上了。
  “不玩了,好累啊──”見他朝她抬起手,她以為他又要向她潑水,她忙呼道。
  樓望月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微笑出聲,然後在她緊閉起眼的同時,將手停在了她的發跡。
  “頭發上沾到花瓣了”飄落於水面的花瓣因潑起的水而沾在了水似冰的發上,他見著了便想幫她取下,哪知道她卻誤會了。
  “……恩”她睜開眼,臉紅了下,抬起頭看他,他的面上也有一些紅。
  “這是什麼花?”她覺的這花好眼熟,剛才一路走來,道路的兩旁也都是這種花,水似冰接過他手裡的紫色的小花瓣問道。
  “幸運草,大家是這麼叫它的”含笑的從水面上捏起一朵完整的花,他將它別到了她的發間。
  “幸運草?可是這是花,為什麼這麼叫它?”她疑惑的問。目光卻落在映著他倆身影的水面,倒影裡,她看見了他為她別上小花那極度呵護的動作。
  “傳說如果有誰能找到五個花瓣的幸運草,就能獲得‘幸運之愛’,如果那人還將這花吃了下去,他就會對所愛的人永遠不變心。民間的傳聞是這樣的,至於為什麼稱做草,我也不知曉”他很有耐性的一一說給她聽。
  “紫丁香!”她想起來這是什麼花了,她想起曾在書上讀到過的有關紫丁香的傳說,沒想到這是古時候就流傳下來的。
  “紫丁香嗎?恩,是個好名字,那以後就叫它紫丁香,可好?”即使風景再過美,花朵再過艷麗,也不及他眼裡的她。
  “好,以後它就叫紫丁香……啊!那裡有一朵五瓣的!”太過興奮的她,一個猛的起身,想再度回到湖裡回味那美麗的傳說,可是一個不留神踩著了水裡的滑石。
  “小心!”樓望月眼明手快的要扶住她。
  意外不是只有一次的,一天內發生多次意外也是很有可能的,比如水似冰。她的手太過用力的拉住他的衣服,不料他也沒站穩給她一拉就朝她倒去。
  兩人雙雙跌進湖裡。
  濺起的水花,帶起那朵五瓣的紫丁香。
  花朵落在了兩人間。
  在淺淺的湖邊,在水中,花朵落在了他們的唇與唇之間。
  他的手緊緊的摟著她,護著他。
  花朵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唇卻落在了花瓣上。
  驚訝間,兩人微啟唇,花落進了她的口。
  輕微的動作,可他的唇卻不小心印上了她的唇。
  紫丁香的花語──萌芽的愛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遇襲
  嘆紅塵,情無果。
  芳香褪,無人嗅。
  一片癡心,寄天涯。
  天已經很黑了,當樓望月和水似冰回去的時候飯菜剛好做好。飯菜的香味很誘人,但要是有一個人狠狠的瞪著你,另一個人含情脈脈的看著你的時候,再香的飯菜吃起來也都索然無味了。
  看什麼看,瞪什麼瞪啊!樓望月是不時抬起頭看她,而釋無情則老是狠狠的瞪著她。樓望月看她,她能理解。不小心觸碰的雙唇,是禍源的開始,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阻止他。尷尬的兩人很有默契的回來了。而水似冰未免有過多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她就用法朮將兩人的衣裳變幹後才回去。
  回去的時候她和他穿的很整齊啊,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怎麼這個釋無情就一直拿他的‘怨夫’眼看著她。
  低下頭,水似冰猛的扒飯去,誰叫她不是黃蓉,她不會武功。她餓著呢,再沒空理那兩個男人了。
  “吃那麼快做什麼?你是餓鬼投胎嗎?”釋無情冷冷的諷刺聲傳來。其實他是怕水似冰吃太快而噎到,可皮薄的他卻不好意思露出自己關心她的本意。再想起她和樓望月回來時那不一樣的氣氛,酸意頓時浮上,他嫉妒著樓望月和她過份的親密,嫉妒她對樓望月不一樣的態度。
  “也許是也說不定”水似冰抬起頭回了他一句,又低下頭吃飯去,氣的釋無情半死。
  樓望月看著他們,然後低下頭,回想起剛才的意外。本來是意外的,可是,他卻出了意外。
  吃下五瓣的紫丁香,會對所愛的人永遠不變心,就在這句話從他腦中閃過,他已經做出了那意外之事。不聽話的舌探進她的口,將那朵紫丁香卷進自己口中。可更超乎的是,他的眼前竟浮現了她和釋無情在馬車裡那個意外之吻,強烈的嫉妒感一時湧上。當他緩過神時,他竟然深深的吻起她來。她沒有反抗,而他失去自我,忘乎所有的吻著她。那朵紫丁香也在吻中在他們之間傳遞著,最後被誰吞下已分不清了。
  他不後悔,即使這對她很失禮,但他尊重自己的感情,他對她的愛沒有懷疑。
  吃完飯後,一行人決定連夜趕路,夜間的不安全度要比白天高的多。這會接著趕路,到明天中午時分就能到達無情閣。馬鞭揚起,夜風呼嘯而過,危機四伏。
  出了樹林,天方亮,霧還朦朧。
  “停!”樓望月下令,大夥都累了一晚,馬兒也需要休息。
  “你們都去休息會”樓望月對他的手下說。
  “是,樓主”三人回答道,然後到一棵樹下大坐,閉目。
  樓望月站在馬車前守著,這時釋無情走了出來,坐於馬車前。兩人對視,火花迸出,那是情敵才有的眼神,只有那麼一瞬間如同煙花的消逝。
  “望月,你一宿沒盍眼了,你進馬車歇會,由我來守著”釋無情說。
  “好,麻煩你了”和他交換了個眼神,樓望月緩緩進入馬車內。
  樓望月才進馬車,幾道暗器飛來,直朝釋無情射去。
  手腳俐落的打落那些暗器,釋無情已抽出劍處於備戰狀態,看來他是早知道有敵人來。幾個黑衣人持劍攻來,那在樹下休息的三人不知何時也已手持武器,擋下那些黑衣人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一共有四名黑衣人,樓望月的三個手下各對戰一人,而釋無情則對付第四個黑衣人。
  “咻──”閃著寒光的箭朝馬車射去,無數枝,要致馬車內的人於死地般。
  在箭未碰觸到馬車前,車板從內部給人震裂,樓望月一手摟著水似冰飛離馬車,一手揮劍打去飛來的箭。足尖輕點,他輕易的帶人到達安全地區。
  “似冰,在我身後不要離開,我會保護你”溫柔的眼,堅定的聲音。
  “恩”不知道是哪跑來的蟑螂,居然敢打擾她睡覺。
  激戰一直持續著,兩方都處在僵局中,雖然樓望月一行人很強,可是對方也不弱,再加上對方還有伏兵躲於暗處不時的放冷箭,這是一場苦戰。
  表面上這些刺客是朝釋無情而來,但幾翻斗戰下來,可發現他們的目標竟然是水似冰,那些冷箭都是不時的朝水似冰射來。
  究竟是誰要水似冰的命?樓望月和釋無情對此不解,下手也更重了,幾個黑衣人連連後退。就在快要打贏的時候,躲在暗處的人沖了出來。
  十幾個敞胸露背,虎背熊腰,凶神惡剎的大汗出現在眾人面前。其中有幾個臉上不是刀疤就是刺青,手中嚇人大的斧子和大刀昭示著他們強盜的身份。
  “你們是什麼人,是誰派你們來的?”又給了那黑衣人一掌,釋無情開口說。
  那黑衣人挨了一掌後,後退了幾步和釋無情拉開距離,其他幾個黑衣人見行刺失敗也就放棄繼續打鬥,扔出幾枚暗器,乘樓望月等打落暗器的瞬間逃離現場。
  他們並不打算追上去,因為前方有這些強盜擋著路。發生的事真是太奇怪了,先前看來,這些躲在暗處的強盜明明是和那些黑衣人是一夥的,可這下黑衣人先行逃走。是保留實力,讓這些強盜來磨掉他們的精力嗎?
  “你們是強盜?”在兩方對望正要開打時,清清冷冷的女聲響起,不用問也知道這是這唯一的女姓水似冰發出的聲音。
  “廢話,看大爺這樣也知道是強盜!”那帶頭的強盜說。他粗獷的臉上有個白虎刺青,濃眉,下巴有青渣,穿著青灰色麻料的粗布衣,頭戴同色的頭巾。山野大漢,又有幾分綠林的味道。說話的時候露出他的黃板大牙,顯的更加另人討厭和低俗的強盜樣。
  “呵呵……”水似冰低下頭,手捂唇輕笑,黑色披風的帽沿就遮的更低了,配合她那低低的笑聲,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非常的像哄騙小紅帽的狼外婆。
  “你這娘們笑什麼?!”看的那強盜頭頭心裡毛毛的,為了掩飾他大吼了起來。其實身後那些強盜也不比他們的頭頭好到哪去,有些都腿軟了一下,懷疑他們是不是惹錯人了。
  “苯!還要我來提示,你們是強盜就因該有那句最經典的開白,這都不知道,還做什麼強盜還不如回老家種田好了!”什麼不好忘,偏偏忘了最該有的那句開場白,這年頭,強盜都這麼不敬業嗎?
  她說完,現場一片沉默,只聽她身旁傳來幾聲熟悉又可疑的笑聲。
  “那個……女俠,請指教,我們忘了……什麼開場白?”某個有點小白的強盜還真給她唬主了。
  “你們要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活命過,留下買路錢’,知道了嗎?”不理會樓望月和釋無情傳來的笑聲,她接著說下去。
  “是,是,太有道理!”另一個也很小白的強盜小嘍嘍叫了出來,用滿是崇拜的目光看著水似冰。
  那強盜頭頭本想點頭表示贊同的,可又想到不對,火了起來“有道理個屁!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說完,他還用力的拍那小嘍嘍的後腦。
  “是…老大”嚇的抖了抖,那小嘍嘍趕緊退到一旁。
  “你們是白虎寨的,你是白虎寨的寨主李大白”這時,樓望月已移步擋在水似冰的前面,想要保護她,因為眼前的角色也非一般,即使他能對付,但也要杜絕意外。
  “紅塵樓樓主果然消息靈通,一看便知我們是白虎寨的人,能讓望月公子記住我李大白的名字,這江湖我李大白也算沒白混”那李大白粗聲粗氣的,但語氣裡也聽的出對樓望月的幾分敬重。
  “你們是為了李三之事而來”給了釋無情一個眼神,樓望月說道。
  站在樓望月身後的水似冰一聽李三這名字,只覺好象在哪聽過,不過一定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人,所以她也沒費力去記住。她還有些困呢,這些不長進的強盜不上進也就算了,有那個膽防礙她睡覺就要有能力承當後果。她本想上前給這些強盜一些教訓,無奈走了兩步就給樓望月拉住。
  樓望月握著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打了個哈欠,水似冰還是順著他,站在他身後不輕舉妄動。誰叫戰場是屬于男人的,讓他們鬥去吧。
  “就是你!你這娘們!是你將我親弟李三送進監獄的,讓他慘死於獄中,今天我要為我三弟報仇!”
  “我?李三?哦,你說的是在酒樓裡遇到的那個白癡加笨蛋的強盜啊。不過人可不是我送進去的,而是官差。他的死也不是我造成的,是他罪有因得”就說嘛,有個不上進的強盜哥哥,那個強盜弟弟能好到哪去。一事無成,看到美女就流口水,再來惹到不該惹的人,早死那是早超生。說不定啊,來世能投戶好人家,不用像這一世,只能做個三流的強盜。
  “你!!”那李大白給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是為她而來?”釋無情冰冷的眼泛起寒光。
  “是!今天我們白虎寨的兄弟只為我三弟,白虎寨的三寨主報仇,索命!此事於二位無關,請不要插手”李大白身後站出一個樣貌於他相似的大漢,只是臉上並無刀疤或刺青,想來是白虎寨的二寨主李二成。
  “先前的黑衣人可是與你們一夥的?”打了個手勢,樓望月令他的三個手下在前擺開陣式,戒備絲毫未松下。
  “不是,我們的目標只有這個叫水似冰的女人,與其他人無關,那些人和我們沒關系”
  事情絕沒有如此的簡單,那些黑衣人和這些強盜怎麼會那麼剛好的出現。李二成說與那些黑衣人不是一夥的時候眼神飄忽不定,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謊。先是利用那些黑衣人消耗他們的體力,然後突然放暗器朝水似冰射去,一切都像是計劃好的。但是如此精密的計劃卻不可能是這些山野強盜能想的出來的,不知道是誰在幕後操縱,而整件事的目標絕不是釋無情,是水似冰!好一個借刀殺人!樓望月微鄒眉,對那想要水似冰的命之人有一股怒火,恨不得殺之除後患,他不許任何人對她的仙子有威脅。
  釋無情想的與樓望月相同,明白此事的詭異,眼前想要水似冰命的強盜,他一個都不會讓他們活命!他的內力其實已經完全恢復了,只是為了綁住她,他才謊稱自己未痊癒的。
  “即是與水似冰有關,我們就非插手不可了”不遠的樹上,傳來了男子有些張狂而霸道的聲音。
  “你是什麼人!”李大白對突然出現的人,有些驚恐,這人竟無聲無息的在樹上潛伏已久,定是個高手。他剛才的話語擺明瞭,是幫水似冰的,這樣他們的勝算就更少了。
  那男子從樹上翻下,一眨眼,人已來到了水似冰面前。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唇邊勾起的笑依舊倡狂卻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又見面了,冰美人”
  人家說的熱情,可水似冰壓根就不想理會他,低下頭,任披風將臉遮的更實。
  “真冷淡呢,不過,這樣才是…冰美人”
  “星辰,你怎麼會在這?”樓望月問,他看的出星辰對她也…可是看到他對水似冰接近調情的話語,他就是忍不住想打斷。
  “聽說無情中毒了,本來想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路上看到這些人跟了你們許久,本以為他們的目標是無情的,卻沒想到竟然是冰美人”說到這的時候,他的眼裡有著幾許的寒意。
  眼見蔚星辰他們根本不將李大白一夥強盜放在眼裡,白虎寨的強盜們皆怒火上來,管眼前的人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直嚷著要動手。
  “夠了!既然你們不肯離去,那就休怪我不客氣!”語畢,這些人皆拿起武器,朝他們攻來。
  蔚星辰也不怒,只是眼一瞇,身影就已同釋無情及樓望月的三個手下閃了出去,而樓望月仍留在原地手持玉笛守在水似冰的身邊,片刻間便解決了數十個強盜。這李大白這才從怒火中醒了過來,知曉眼前幾人的身手根本不是他們能及,再這樣下去,他的手下也支撐不了多久。
  “攻箭手准備!放箭!”
  一聲令下,數十枝閃著幽藍暗光的利箭筆直的向他們射去,可多數的箭枝卻是朝水似冰射去的。那些箭上一看也知是淬了毒的,而且是致命的毒。
  蔚星辰和釋無情絲豪未被此舉擾亂心緒,因為他們相信樓望月絕對會保護好水似冰,不讓她有一點事,別說樓望月知道他們倆對水似冰的心意,他們也知道樓望月對水似冰的心意。正因為如此,他們相信樓望月會用生命去保護水似冰的,換做他們,他們也會這麼做。
  果然,樓望月不負他們所望,運勁於掌中將氣傳到玉笛上,腕間轉動揮動著碧玉笛把箭於半空打落。即使是再射來的箭,也分毫未觸及水似冰一絲一發一裙角。
  這場打鬥不會持續很久,先前的黑衣人確實消耗了他們一半的體力,雖然面前的一夥強盜只是烏合之眾,但人數之多會慢慢磨耗他們的體力,然後那個一直躲在後頭的李大白和李二成則將乘機攻而不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敵人再慢慢減少,可他們的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豆大的汗珠正從他們的額上滑下,連保護水似冰的樓望月也有些喘。
  “我勸你們還是投降吧,只要把那女人交出來,我們就放你們走”李二成發話。
  “要我們交出她,也要看你們有沒那本事!”一柄純黑的軟劍又穿透了一個人的胸膛,接著,蔚星辰飛快的抽出劍來,那人應聲倒地,無法瞑目的眼睜大的看著蔚星辰似惡魔般絕決的雙瞳。
  螳螂捕蟬,麻雀在後。
  意想不到的事,自李大白的身後又多出了幾個蒙面殺手,他們一出現,便舉劍向釋無情攻去。
  正在專心應敵的他在意識到後背受敵時,已無法閃躲,一旦閃過背後的劍那麼前方的刀將筆直的刺入他的胸膛,他只能不顧後方,快速的解決前方的人。
  “鐺!”金屬碰撞的聲音,黑色的軟劍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劍。
  “謝謝”釋無情道謝。
  “不用”
  到處是一片的淩亂,斷落的樹枝,震落滿地的葉,鮮紅的血,刺耳的慘叫聲。
  即要對付李大白與李二成,還要面對五個殺手,情況很棘手,逼的樓望月連連後退。他想保護水似冰卻苦於打鬥中,根本無法立於她身邊,還讓她獨自面對其中一個殺手。
  手中不見武器,黑袖往前如出掌般掃過,在外人看來,那殺手是被水似冰的掌風給打到。那殺手受了水似冰的一掌大大的往後退了十步,雙膝酸軟差點就跪地,勉強撐著一口氣把湧上口腔的甜味壓了下去。
  “找死!”水似冰冷冷的拋出兩個字。然後那殺手便口噴鮮血,透過那黑色的面罩,如虹劃空,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血跡,即而匯集成一灘血水,人已昏倒在地。現場知道水似冰是怎麼出手的,除了她自己,恐怕也只有樹上那只通體烏黑的烏鴉吧。
  看到水似冰安然無事,三個男子不覺的松了口氣,進而佩服起她的武功起來,以為她的武功修為頗高。打鬥又繼續著,水似冰退到一旁樹陰下,因為太陽出來了,熱人的高溫再次出現。
  樓望月的三個手下都相繼掛了彩,雖然樓望月、蔚星辰、釋無情三人沒受半點傷,但是內力和體力已到了極限,現在的他們是靠無比集中的精神來躲避敵人的攻擊,在躲避中認真的尋找對方的破綻。對方的情況雖比他們好一些但也差不多,勉強能支撐一會,小心的找對方的破綻和避免自己露出破綻。因為這個時候,誰露出一死破綻,誰一不注意,就將成為刀下魂,劍下鬼。
  “刷刷!”淩空中傳來聲響,幾枚淬了毒的柳葉飛刀突然冒出,猝不及防。原來那昏倒的黑衣人突然醒了過來,用他最後一口氣在人豪無防備下向水似冰發動了暗器。
  “似冰!小心!”
  “望月!”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發怒
  一滴,兩滴,刺目的鮮紅。
  身後的大樹上刺著兩柄薄如柳葉的柳葉飛刀,一把滴著血的醒目的刺進男人的手臂,然後黑色的液體從那傷口湧了出來,同樣顏色的血自他口裡噴出。
  驚叫聲響起,他擋在她身前。
  刀入臂膀,是她的驚嚇和心慌的聲音。
  而他看也不看自己手臂上的傷,緊張的檢查她是否受傷。
  她完全的呆住,是被他的受傷嚇到,是被他奮不顧身所震撼。
  “似冰,似冰,你有沒哪裡受傷?”
  “似冰?你怎麼了,告訴我哪傷著了?”緊張的聲音裡透出心急。
  她的眼直直看著他,眼裡全是他,然後搖了搖頭。
  樓望月見她搖頭,這才送了一口氣。突然眉一皺,是毒發了,傷口痛的如錐心,臉蒼白無血色。又吐了一口黑血,他像是完全沒有力氣的緩緩倒地。
  “望月!望月!”水似冰連忙扶住他。
  “我……不要緊”無比吃力的說道,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白色的帕子用微抖的手擦去嘴角的血跡,不願她的身上沾染他的血。
  蔚星辰發狠的解決了眼前的人,身形閃到樓望月那邊,從青玉瓷瓶裡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給他吞下。
  伸出一手搭在他的脈上,然後眉心一擰說道,“斷魂”。
  命斷,魂斷。
  解藥,有,但遠水救不了近火。憑借蔚星辰的藥只能讓樓望月撐上一柱香的時間,過了這時間,若沒解藥,即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救的了他。
  “誰有解藥?”問話的人居然是水似冰。仿佛來自地獄最底層的陰森,她的話讓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他們沒有解藥,這些人不過是受人顧用,目的是致你於死地,不可能帶著解藥”也解決了一個殺手的釋無情說道。
  “沒有解藥嗎?……那你們留有何用!”話音才落,那黑影飛快的閃過,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的話,她已站在李大白的面前。
  “你!你!……”李大白不敢相信的看著水似冰,完全沒有想到這女人的速度竟如此之快,生怕被她先攻擊,提起刀連氣都沒來的喘的往前砍去。
  “似冰!”
  白晃晃的大刀刺進了那深黑的披風,周圍靜成一片,似乎連呼吸聲都聽的見。
  “哈哈……我終於殺了她了,我……”李大白大笑了起來,可他的笑沒有維持過三秒,那件黑色的披風軟軟的順著他的刀軟了下去,水似冰神般的消失了。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人呢?”怎麼會沒砍中!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眼睜的老大, 牙,怒目。
  背脊處突然一陣發涼,有人在他身後說道“你在找我嗎?”。
  “啊!──”李大白嚇了一跳,那人竟然如鬼般無聲無息從他身後冒出,一臉的冰冷與陰森,即使她美若天仙。
  莫說李大白那夥人給嚇到,連樓望月一行人也被如此鬼魅的行為給愣住,久久不能反應,眼看著失控的水似冰對付那些人。
  李大白手裡的大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水似冰的手裡,在他嚇的退後一步時,她握著刀豪不留情的插進了他體內。瞪大了眼,李大白還是一臉不敢相信和恐懼的看著水似冰,連連的後退,左手捂住肚子上插著刀的傷口。
  “敢惹火我,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退去披風的她在陽光的照射下,脾氣在一點一點的變差,唳氣也越來越重。冰冷的眼因憤怒而上揚,白色的裙裳也無法遮黨那妖惑的氣息,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理智,卻又無比清醒的用著殘忍的手法對付著那些人。
  這樣的她,已不是仙,是魔。
  “怎麼會這樣?”蔚星辰低聲喃喃。
  “二姐很少動怒的,一旦惹火了她,那麼絕沒好下場”女子的聲音從樹上傳來。
  他們身後停著湯圓的樹上多了兩個絕色女子,沒有人看到她們是何時來的,也沒人看到她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樹上,那股神秘和詭異與水似冰極為相似。
  “大姐,這人怎麼看你看呆了?”年齡較小的女子說道。
  “因為我和似冰長的一模一樣”另一個女子,也就是水似冰的大姐水凝冰說。
  蔚星辰還未見過水凝冰,所以初見她的時候讓她的樣貌給嚇了一跳,愣了一下。後來聽她們的對話,加上樓望月在一旁給他介紹這才知道這兩個女子是水似冰的姐妹。
  水似冰如同一隻敏捷的貓,而那些人則是被困的老鼠,她閃電般穿梭在他們中間,獵殺著,玩弄著,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在上演著。已經有幾個倒下了,身上一半是樓望月等人造成的傷,還有另一半是水似冰造成的,死因為流血過多驚恐過度,氣絕而亡。
  “這麼快就倒下了,真是不好玩,你們幾個可別讓我失望啊”不屑的看了看倒下的幾人,又把目光放在仍苟延殘喘的,那妖媚的語調又是那麼的殘忍,讓人不禁生寒。
  “求……求求你……放過我……”李二成害怕的看著水似冰,餘光又瞄了眼慘死的大哥李大白,心裡不住的打顫。如果他們還有選擇的機會,他們絕不會聽了那人的唆使來殺這個魔女。
  “求饒就更慘了,唉,這個時候的二姐是沒人能阻止的,只有殺光他們,二姐的暴行才會停下來”水融融說,別看她二姐平常一副沒什麼脾氣的樣子,可是生起氣來,比誰都可怕。記得上次惹火二姐的那個什麼小妖,活生生的讓她廢了道行打回原形,再一腳踩死。
  一聲慘叫傳來,那李二成也光榮的和這美麗新世界說再見了,剩下的幾人也已昏了過去。
  “夠了,他們都死了”釋無情出聲阻止水似冰。
  如綢的黑發折射著耀眼的光,燃起火焰的眸未熄,她的周圍一片淩亂,淩空飛著石子與刀劍。
  “沒有用的,這時候的她根本聽不進去”水凝冰冷冷的說。
  釋無情怕水似冰不小心傷著她自己,便想過去拉回她的理智,才踏出一步,只聽水融融勸道,“我勸你還是不要過去,只要再往前走三步就會被二姐攻擊”。
  “二位可有辦法讓令她停下”蔚星辰問。
  “沒有,以前從未見她如此生氣過。二姐維持這個狀態是很消耗體力的,而且很傷身體,要是再不讓她恢復的話……”水融融說。她良心發現的回古代要接大姐回去,順道來看看二姐,卻沒料到見到了失控的二姐啊,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值得!有好戲看了,她可要看看這幾個男人會為二姐犧牲到什麼地步,而二姐對他們哪個……嘿嘿。
  她的失控可是為了樓望月,為什麼她對他如此的特別,冷焰,樓望月,何時她才會注意到他呢?眼裡閃過幾許的悲傷,釋無情抬起頭,繼續向前走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重逢
  夕佳人處天水一方,
  隔重山於渺渺無期。
  月圓夜話別離惆悵,
  念濃夢中相會回溫。
  今朝終能與濃重逢,
  三生石上譜三生緣。
  樹林中閃出道藍色的身影,快釋無情一步走進水似冰。
  浮動的東西一瞬間全數擊向那道身影,他一一閃過飛來的東西,終於他來到她面前飛快的甩出一塊布從她的頭上遮下。
  唳氣不見了,冰冷的眼也漸漸有了溫度,周圍浮動和正要攻擊的刀石停下筆直落地。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大家都愣住了。
  是夢境嗎?若是如此的話,願這個夢暫時不要舒醒,因為在這她尋覓到了讓她穿越了一千年的思念。他冷俊的容不再冷,他魔魅的眼裡有著擔心,全是為了她,她的撒旦啊!動容,思念,情,愛,在一時間都匯集起來,第二滴為他滑落,是情愛開始的見証。
  原來相思之苦在重逢時會如火山噴發,原來愛情的距離是相思,原來分離是愛情的考驗重逢是見証。
  “沒事了,似冰”沉穩,放柔的聲音。只是這麼一句的輕聲,將她的全副武裝都擊潰,淚如潰堤的洪水。那洪水也擊進了他的心底,讓他心痛不已。
  “冷焰……”她的聲音微抖。
  他終於再次見到她了,終於找到她了,他的愛回來了。這次,他會緊緊的抓牢她,不再讓他的愛離去,飄蕩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我在這”將她緊緊抱進自己懷裡,生怕她再次不見。抬起一手試去她臉上讓他心疼的淚,他發誓要永遠的守護她,保護和愛護她。因為她是他唯一的摯愛,他用他的整個生命愛著的人兒。
  幾家歡喜幾家愁,重逢的喜悅是屬于水似冰和冷焰的,而看著他們倆重逢的親密產生的酸楚滋味則是屬於釋無情,樓望月和蔚星辰。
  “真是令人羨慕啊!多感人的場面”水融融很不識相的打破了那溫馨的畫面。撒旦的面孔耶──二姐真是幸運呀,釣上的男人也乃上等貨,不似平常見到的青菜蘿蔔。
  “唔!”冷焰突然悶哼一聲。
  水似冰忙稍微拉開與冷焰的距離,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問,“焰,你怎麼了?”。
  他搖搖頭說,“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你的臉怎麼這麼白”
  “他受傷了”一旁的水融融提醒道。
  “焰!”水似冰雙手搭在他的雙臂上,更拉開些距離,仔細察看他的傷口位於何處。看到他前身並無傷處,她放開他轉身繞到了他身後,看到了他背上正冒出血的傷口。
  鮮血 的自傷口流出,染紅了那藍色水痕紋的綢裳。雖然冷焰已很小心的躲開那開飛走的刀劍砂石,但在他為水似冰披上披風的那刻,他卻不能閃躲的被劃傷了。有被刀劍割至見骨的傷口,還有被砂石刮傷的道道細小口子,讓人看來是有些恐怖的,若不好好處理,日後會留下很難看的疤痕。
  “只是些小傷,不要緊的,別擔心”由於失血過多,不僅臉蒼白,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了。
  “冷焰!你看你現在連說話都有氣無力,臉比白無常還白了,還說只是小傷!”她扶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冰兒……”
  “閉嘴!”
  冷焰乖乖的閉上嘴,那雙深情的眼一瞬也不離的看著水似冰,蒼白的臉卻越來越沒生氣。豆大的汗從他的額上滑落,身子搖晃的快倒下,好在水似冰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其實冷焰知道自己的傷並不輕,特別是沒止住的傷口不住的流血,剛才硬撐的站著,現在的他可說連只螞蟻都捏不死。可是盡管他此刻再狼狽,再弱,他的眼也始終沒離來她的身影,深怕眼前的佳人只是個幻象閉上眼就會消失。
  水似冰同樣深情的看著他,到了口要責怪他的已身犯險又因他的癡望而收回。
  若不是因為滿地的狼籍,血跡和屍首,那麼此刻的兩人該是一幅多美的郎情妾意圖啊。看的人羨慕,看的人嫉妒,看的人心碎。
  蔚星辰和釋無情是即羨慕又嫉妒,而樓望月則是心碎。
  她終究還是屬于冷焰的,他和她真的就該於此分開嗎?樓望月心底酸楚,無聲的心碎在強力的提醒自己,是他自己答應把她送回冷焰身邊就該鬆手的,以後會有冷焰來保護他的仙子,他的仙子是為了冷焰而再次降臨在這凡塵的……
  “咳咳咳……”情之一字,傷人,傷心。無邊的傷痛,不只是身的,還是心的,劇烈的咳嗽使樓望月吐出血來。
  “望月!”同樣呼聲,出自不同的三個人。蔚星辰和釋無情馬上給樓望月輸送內力,把在體內運走的毒壓制住,而水似冰這才想起樓望月也深中巨毒危在旦夕。
  水凝冰和水融融一前一後的從樹上翻下,那水凝冰依舊冰冷冷的說道,“似冰,用水聖石,不想看他們死就快點”。
  聽到水凝冰的提醒,水似冰這才想起她還有水聖石,她可以用它來給冷焰和樓望月療傷。
  “水聖石?”蔚星辰和釋無情疑惑的看著她。
  水似冰扶著冷焰,在別人的眼裡看來是她扶著他往走樓望月那走去,實際上她是將手放在他的身上用法朮讓他的身子變輕微抬起,毫不費力的移動著。
  在水融融的幫助下,兩人將樓望月和冷焰靠于路邊的大樹前,讓他們的手臂相靠著。然後水似冰掏出掛在脖子上的‘水淚’,走到兩的面前,與他們面對著面。
  “那不是‘水淚’嗎?”蔚星辰和釋無情是親眼看著水似冰將‘水淚’贏去的,對那條吊墜自然不陌生。
  雖然不知道他的冰兒要做什麼,但是他是絕對的信任她,配合她。
  他身中斷魂的毒因該是來不及獲救了,他的仙子是要救他嗎?可是這樣不是會……暴露她不同于尋常人的身份。
  “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們”她依依給兩人傳去堅定的目光。
  靜下心,把精神集中,讓周圍的空氣都溫和的流通著。青蔥般的白玉凝指放於胸前,淩空的劃出銀色光芒的奇怪圖形,口中念念有詞。白色的光自水聖石發出,水似冰用咒語啟動了它。
  她將兩手分別搭在冷焰和樓望月的胸口,口中不斷的說著咒語,神情專注而嚴肅。水聖石的魔力漸漸的吸入水似冰體內,為她所用,強大的法力頓時翻湧起來。她的發變成了銀白色,黑色的眸變成了湖綠色,唇像是吸了血般的紅澤。
  水聖石乃巫界一大寶物,女巫借助它的力量提高自己的巫力,以水似冰本來的巫力恐怕也只能救一人,若用上了水聖石的力量就不同了。
  那白色的光圍繞著水聖石越來越大,直至將三人包起來。有些暖暖的氣體流竄在冷焰和樓望月的身體裡,慢慢的貫穿著全身,那些疼痛的傷口匯集著更多的溫暖氣息。每個受傷的地方都會有一個小小的綠色光圈罩著,隨著水似冰掌心逸出的綠氣慢慢的匯集成另一個光球,將兩人包在光球中。
  冷焰背後大大小小的傷停止流血,接著那暖暖的帶著一絲冰涼氣息的綠光將他的傷口慢慢收起,那些傷口像是倒帶般的恢復到沒有受傷的肌膚,而他的氣色也好多了。
  那股綠氣將樓望月身上一些小傷治好後,又竄進了他體內,為他把毒一點點逼出。
  當他們兩人的傷完全治好的時候,水似冰才停下,讓水聖石慢慢收回光。可就在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
  一抹詭異的紫光從水聖石射出,射進了冷焰的體內,然後遊走了一圈後竟走進了樓望月的體內,然後那紫光在兩人間交換的遊竄了一會才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水似冰轉頭問水凝冰。
  “我也不知道”水凝冰搖了搖頭,眉微皺,不斷的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卻也無法想出原由。
  “怎麼是紫色的光?那不是……魔族才有的光嗎?”水融融驚訝的說。
  聽水融融這麼一說,水似冰和水凝冰猛的一震,對看了一眼。
  “發生了什麼事嗎?望月和冷兄的傷怎樣了?”總算從之前的奇異景向回過神來,釋無情出聲詢問樓望月和冷焰的傷事,對于水似冰那異與常人的療傷法和奇景卻絕口不提。
  “他們已經沒事了”水似冰回答。不再去想那紫光的由來,她走進冷焰。
  冷焰慢慢睜開眼,那抹紫光在他的雙瞳一閃而過,那雙眸有那麼一瞬是陰冷的,殘酷的。見到水似冰朝他走來,他的眼又恢復了那不變的深情。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了樓望月的身上,只是他的眼在後來的深情中帶著淡淡的憂傷。
  “水似冰,剛才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什麼人?”蔚星辰問道。
  蔚星辰的疑問正是釋無情和冷焰想知道的,在場只有水似冰的姐妹和樓望月知道她是女巫這件事,樓望月的三個下屬秉著本份不問不該問之事,所有看到的聽到的都要裝做沒發生過。
  “剛才的事就當做沒看見,忘了它”水似冰涼涼的說,懶的和他們解釋。
  釋無情一個箭步走到她那,扯過她的一隻手,將她拉至自己面前,有些急噪的喊道,“剛才的事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你叫我們怎麼忘記!給我解釋清楚!”。
  “這……”水似冰來沒來的及說什麼,那本就不是披的很實的布從頭上滑落些,露出了她一頭的銀發。
  幾聲抽氣,幾個驚訝的忘了反應,還有幾個興災樂禍。
  “冰兒……你的頭發……”
  “你的頭發……怎麼會?還有你的眼睛……”
  “似冰……銀白的……怎麼回事?”
  “好炫呀,銀白色的頭發”巫力較強的女巫的眼睛都是綠色的。
  “……”巫力過強。
  這時,那只在樹上呆了很久一直沒開口的烏鴉總算飛了下來,停在了水似冰的肩上,給了那幾個男人一個受不了的眼神說,“吵死了”。
  馬上,幾道殺人,不殺烏鴉不嘗命的眼神射來,像是要把那只多嘴的烏鴉給射死。嚇的我們可憐的湯圓縮起它小小的腦袋窩進主人的肩窩裡,小聲的哭泣帶抱怨,“主人…有人欺負湯圓…”。
  水似冰剛想開口,就見水凝冰的臉色突變,“似冰,我有事先走了,你們也別在此地久留”。
  匆匆的留下句話,水凝冰便閃的無影無蹤,水融融見大姐走了說,“估計是大姐的冤家來了,所以她才跑這麼快,我要跟去把大姐送回去了,再見了二姐──”。
  和水凝冰一樣,水融融也是一眨眼就不見了。
  在樓望月的建議下,他們一行人也馬上離來了。在他們離開不久,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那片殺戮過後的殘林。那絕色的容顏桀驁不馴,冰藍而陰森的雙瞳掃視四周。
  “看來,又給你逃了,我還是慢了一步。不過,讓我逮到你,這輩子你休想再從我眼前消失!休想再離開我!” 淩厲的風伴隨著陰冷嗓音襲來。
  拋下憤狠而又曖昧不清的話,那人也飛快的離開了,樹林裡只留下依稀的鳥叫聲。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西溪秋雪
  樹林一役,樓望月一行人都受了不輕的傷,蔚星辰提議到最近的黑魂宮稍作停留,然後由他派人護送釋無情回無情閣。於是,他們便隨蔚星辰去了黑魔宮,一住,已有數日。
  一隻船從野荷和浮萍中劃出一條水路,船過後,河面又被浮萍淹沒。極目四望,只見兩岸蘆葦叢生,水草茂密,彎彎的河道就這樣曲曲折折地通向幽靜的遠方。任誰也想不到,那個幽靜的遠方竟藏著江湖頗為神秘的黑魔宮,而這以狠絕聞名的幫派竟建在如此詩情畫意之地。
  遠處洲渚上,有白鷺或灰鷺棲息,三五成群地優雅散步,遇到那只小船驚擾,便騰空而起,從蘆葦叢上掠過,復停在不遠處的草叢之中。
  那日來的匆忙,所以水似冰也沒心情的欣賞那自然怡人的風景,今晨蔚星辰說是要盡地主以儀邀水似冰來觀景。他本是想兩人相處的,可水似冰走到哪冷焰便走到哪,兩人形影不離,於是冷焰也跟上了。途中又遇到樓望月與釋無情,無奈中,蔚星辰構想的二人世界變成了三人,然後是五人同行。
  鼻間彌漫的是泥土的清香和河水淡淡的腥氣,映入眼簾的是大片白茫茫的蘆葦,美的如同秋雪。
  “西溪秋雪”披著黑色的披風,坐於船尾的水似冰輕聲道。
  “恩?西溪秋雪,好名字”蔚星辰看向她,然後繼續說,“那麼此處以後便叫西溪”。
  “原來黑魔宮還有此等美景”釋無情也被眼前的如夢似幻的景致所吸引。
  樓望月與蔚星辰本是好友致交,此地樓望月自然是來過數次,和以往看景的心情不同,這次多了她的相伴,再看那片白色的蘆葦時也如欣賞飛舞的桃花瓣,濃情蜜意。
  坐在水似冰身旁的冷焰,動作輕柔的為她拉緊披風的帶子,右手再握住她的左手,手心裡散出的溫度傳遞著無言的愛戀。
  “冰兒,可否為此番景色吟詩一句?”冷焰低頭詢問。
  三人同時看向她,眼露興味,想聽她是如何道來的。
  她低頭想了想,吟道,“雖無弱水三千里,不是仙人不到來”。
  “好詩!”樓望月贊道,其他幾人也同意的點頭。
  清晨的微風吹過,幾縷紛飛的蘆葦落在了水似冰的頭上手掌上,她將手放到眼前,一個低頭,輕吹出氣,那蘆葦又在空中飄蕩去了。
  幾人看著那白色的蘆葦突然想起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你們可是想問那天的事”看來她必定要向他們解釋了,她也正想將她的事都告訴冷焰,不過多幾個人知道也沒什麼關系,她知道蔚星辰和釋無情都不會說出去,也不會傷害她,而樓望月早就知道了並且她絕對的相信他。
  他們幾人中只有樓望月知道水似冰是女巫的事,這幾日來他們幾人都在養傷,加上水似冰絕口不提那日的事,他們想是她有苦衷便不多問,她頭發變白的事也因她天天披著披風而給忽略了,剛才看到了那白色的蘆葦落在了她的頭上,方才想起。
  “似冰……”樓望月是擔心她頭發的事。
  “冰兒,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還有你的頭發怎麼樣了?”雖然她的眼睛已經恢復成墨黑的了,但頭發卻還是銀白的。
  另兩人也專注的看著她,耐心的等著她的解釋。
  船停在了水中心,被大片的蘆葦包圍著。
  撩起裙角,她緩緩站起身抬腳要往湖面走去,她的舉動令人感到怪異,猛的給冷焰拉住,扯進他的懷裡。
  “冰兒!你要做什麼!?”
  被她的舉動嚇到的當然不止是冷焰,還有釋無情和蔚星辰,他們同時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卻被冷焰搶先一步,只好失落的收回伸到一半的手。
  “不要擔心,我正在給你們解釋,相信我”她安撫的說道。
  她再次抬腳往水面踏去,一隻蓮足輕輕的落在了水面上,另一隻也踏了出來,那本該沉于水中的人卻以仙子之姿的立於水面。這種超出常理的畫面自是讓人驚奇萬分的,那三人看的目瞪口呆,只有見過此畫面的樓望月是處驚不變。
  再見她抬手退去那黑色的披風,一臉淡然的站在水中央,右手一揚,她手中的披風便隨風輕輕的落在了冷焰的手上。
  清雅絕倫那是一位氣質高雅的知性美人,舉手投足間散發淡雅的風情。她很美,但不特別艷麗,有一種寧靜恬適的氣質,一身雪白紡紗裙猶如水中的女神,靜看如湖面上一朵清荷,娉婷玉立。
  風掠起她的發絲,遮住了她的眼,她的細指撩起發絲將它們歸位。然後抬起頭,對著冷焰露出了極為絢麗的笑容。
  水中仙,若蓮荷,笑比芙蓉艷。
  砰然,心動不已。
  愛狠,猶為癡情。
  心系,水中仙子。
  水似冰在水面上走著,一邊走一邊給他們解釋關于她是女巫的事,說她來自未來的事。
  “……因為巫力過強,所以頭發就變成銀白色的,過幾日便會恢復成原來的黑色”她勾起一撮發尾揚了揚。
  “好了,我該解釋的也都解釋完了,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她又追起一隻白鷺來,神情愉快的遊玩于追逐白鷺的遊戲中。她還沒這麼近的距離看過白鷺呢,所以她當然要抓一隻來仔細的研究研究。
  冷焰的視線一刻都不敢離開她,雖然聽了她的解釋後明白了她異于常人的地方,可是他還是放心不下,生怕她一不小心沉入湖中。不過他現在也有些安心了,關於她的一切,他總算有所瞭解。即使她是來自一千多年後,可她肯再次降臨於此,再次的回到他的身邊說明她對他是有情的。他想問,她會願為了她留下嗎?
  一雙靜如湖面的眸子將她的身影深深的倒映著,那無波無瀾的眼中不知道埋藏了多深的愛戀,樓望月淺淺的望著她微笑。他想問,她能否永遠記的他,即使只有一丁點。她對他,有一種感情叫喜歡嗎?
  好不容易消化完她所說的,釋無情漸漸鎮定下來,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不然……他也不會,也不會那樣一無反故的愛上她。從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冒犯了她,她的身影就從他的腦海裡紮了根,緊密的盤著。所以,即使是用盡了手段,即使是被她唾棄,被她討厭,他也要將她從冷焰的身邊搶來。他想問,若恨有多深,那麼愛會一樣的深嗎?她對他,若有恨的話,可以有愛嗎?
  看著她歡快的笑著,看著她只對冷焰展露的情感,蔚星辰的心沒來由的一陣抽痛。他在內心嘲笑著自己,怎樣的美女他沒見過,沒擁有過,為何他卻對她砰然心動。目光只隨她轉移,閉上眼也全是她。他知道不論是與她相愛的冷焰,還是深愛著她的釋無情和樓望月,情緒都隨著她的一顰一笑跟著波動,而自己何嘗不是呢?他想問,他該如何收回對她的愛?
  “怎麼,你們都沒有要問的了?”一隻手抓住一隻白鷺,她轉過頭問。
  他們幾人還沉溺在各自的情緒裡,想問的都已在心底問了,便不再說什麼了。
  “不知道烤白鷺的味道怎麼樣?”左手撩著裙角,右手抓著只死命掙紮的白鷺,她移形幻影般三兩步就走到他們面前。
  水似冰的話使坐於小船上的四個男子僵了一下,然後幾人各自笑開來,連一向面無表情的釋無情也放聲大笑,那樓望月也抱著肚子笑成一團。
  “奇怪了,有什麼好笑的嗎?”水似冰不明的抱怨。
  “冰兒……你……真……可愛……”瞧著水似冰湊進的臉,冷焰剛要憋下的笑,又如雷般暴笑出來。
  “可愛?望月,你告訴我你們在笑什麼”有沒搞錯,可愛一詞跟她是八輩子不搭邊的。
  彎下腰,她又將臉湊進樓望月,疑惑的看著他,想從他那知道答案。
  “我們在笑……你……真的……很可愛,你的樣子……”樓望月笑的無法將一句完整的話說出,水似冰問他是白問了。
  “你自己照照水面吧,噗!”強忍笑的釋無情好心的提醒,可見水似冰也將頭湊向他,他便很沒形象的咧嘴笑起,而強忍住的笑聲斷斷續續的從嘴逢裡漏出,形成一種奇怪的聲音。
  “你們幾個怎麼都怪怪的……”水似冰一邊小聲嘀咕,一邊蹲下,想要借由水來照照自己,看到底自己是怎麼了能讓他們笑成這樣。
  “啊!──”尖叫聲傳來,她驚恐的看著水中的自己。
  一頭淩亂的頭發,白皙的臉上還有幾個類似鳥的腳印,雪白的衣裳也有幾處印上了相同的印子。那水中之人還手提一隻白鷺,樣子和瘋子差不多了,莫怪他們很含蓄的說她的模樣可愛了。
  “你…你們…也不告訴我!竟看著我出醜!”水似冰嗔怪道。然後狠狠的瞪了眼讓她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那只可憐的白鷺被她瞪的嚇的縮了縮脖子。
  其實水似冰這樣子倒是給她增添了不少的頑皮之氣,讓整個人看來也朝氣活力,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讓人更難移開視線。平時一副冷若冰霜的她,此刻讓人覺的她不再如仙般遙不可及,而是如滿天的繁星燦爛的指引光明。
  “喂!你們不許再笑了,快找個地方把它給烤了吃”她把抓著白鷺的手往前一伸,氣呼呼的說。
  “哈哈……”回應她的是四個不同的開朗笑聲,那笑聲在西溪久久回蕩。
  即使得不到回答,即使沒有答案,可是他們擁有了一個難以忘懷的回憶,一個和她共有的回憶……
  黑魔宮內,一紅衣女子風塵朴樸的回來了,她身後跟了四個黑衣人隨她一同進入了紅磚紅漆的閣樓中。
  “啪!”瓷杯打在地上,發出輕脆的碎裂聲。
  那四個黑衣人面色不變,恭敬的跪於下邊,等著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發話。
  “派了五個殺手和一窩的強盜,竟連個小賤人都除不掉,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扔出擺在桌上的古董花瓶,那妖艷的臉異常的憤怒。
  “右護法恕罪,宮主突然出現所以我們不敢冒然出手”沒有驚恐,只有平淡陰冷的語氣在報告事實。四個影魔是受過特別訓練的人,面對主上的怒氣自然也能從容應話,像是沒有生命的機器人般一板一眼,冰冷沒有溫度。
  又是幾聲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響,艷姬氣極拿起桌聲僅剩的一個杯子就朝跪在地上人扔去,帶頭的人不躲也不閃,任主上發泄怒氣,那鮮紅的血也任其的從額上滑落。
  “氣死我了!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眼裡只有那個小賤人!”
  “竟然還將她到回黑魔宮!”
  怒紅了的妖魅雙眼,染了鳳汁的丹紅指甲被咬在唇間,那赤裸裸的嫉妒使她妖艷的臉變的猙獰,殺意也越來越濃。
  “水似冰!我要……”
  “要怎樣?”戲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門口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墨綠儒杉男子。
  看到那人,艷姬的臉色變的更差了。
  “你來這幹嗎?這浣溪閣是我的地方,你不經通傳便進來不覺的失禮嗎”
  “門外都沒人,怎麼通傳,我當然只好自己走進來,來這當然是找你,不過我似乎聽到了很有趣的事”那人皮笑肉不笑的說。
  “哼!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快點說,不要浪費我時間”艷姬不屑且厭惡的看著他。
  “我來是想告訴你……”他的聲音極輕柔,眼神卻無比的可怕,“最好收斂點”。
  聞言,她愣了下,臉轉為蒼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右護法,我的意思你該懂得。我不反對你對水似冰出手,她迷惑了宮主的視線,死了便死了,可是你連累到了宮主便不該!”
  “我……”
  “還有,你以為宮主對此事會完全不知嗎?你好自為之吧”說完,男子甩了下衣袖,便離開了。
  “左護法……”來不及的叫喚,人已遠去,正如她無法挽回的事一樣。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遊戲
  中午時分,林子小溪旁的空地上,有幾人,忙的不亦樂乎。
  “那個香菇快拿起來啊,不能烤怎麼久的呀!”
  “還有,你快再加些柴”
  “你,你,你再去撿些柴來”
  “啊!冷焰別在那偷吃水果了,快點過來幫忙洗這些菜”女子喊叫的聲音不停的傳來,她神情歡愉的站一旁指揮著。
  篝火旁的幾人忙的手就沒停過,一句抱怨也不敢的聽那女子命令做事,只是偶爾還是會有幾句小聲的嘀咕傳來。
  “似冰,好閑……”小聲,很小聲。
  “大小姐……認命”盡量的小聲。
  “我…有名有姓,叫我無情”後邊的話,聲音提高了些。
  “……眼睛這麼利,不是都給披風遮住了嗎?”不遠處的他,小聲的說。
  “刷刷刷──”隨著聲響,水似冰手裡的橘子朝四個扔去,馬上得到了四個唉呦聲。
  “少說話,多做事!”佳人的命令加暴力,他們哪敢不從,馬上禁聲,著手做該做之事。
  西溪划船之後,水似冰手提那只白鷺堅持要將它烤了吃,而得罪了她的幾個男人自然是順著她,找地方燒烤。她說光是烤那是鳥不夠,還要采些香菇,野菜什麼的。於是,蔚星辰首次體會堂堂一宮之主偷自家種出的菜的感覺,只因她一句東西要偷來的才吃的香。
  釋無情、冷焰、樓望月、蔚星辰也都第一次體會了被人命令的滋味。
  誘人的香氣飄來,一部分的東西已經烤熟了,裝到盤子裡,水似冰豪不客氣的吃起來,一點也沒在意有四雙眼睛盯著她。
  “冰兒…你不覺的…我們烤的很辛苦嗎?”冷焰問,其他三人一致點頭。
  “哦,好象是”頭也不抬,只顧吃的她,勉強扔了幾字給他。
  “那你是不是該分我們點,你吃的下那麼多嗎?”繼續問。
  “吃的下,那不是還有很多嗎,你們再烤吧,看你們剛才笑的那麼大聲,說明你們體力很好,再餓一會也沒關系的,對吧”她終於抬起頭,披風遮著她的眼,所以大家只能看到她的唇往兩邊一勾,露出一個極大的笑和雪白的貝齒。
  果然在記恨。這是聽了她的話後,幾個男子的共同反應。
  無話可說的幾人只好認命再去烤了,臉上的無奈,內心卻是甜蜜的。
  飯後,水似冰提議要來點飯後運動。
  水似冰提了一籃的蘋果往前走去,在一塊大石頭前停下,她取出一個蘋果放于石頭上。然後說,“遊戲的規則就是射三鏢皆中這個蘋果,距離嘛…就望月站的那位置好了”。
  “沒有射中的人可是要接受懲罰的哦”她繼續說。
  也許是因為過多的巫力在她體內停留,讓她今天特別的興奮,心情也特別的好,玩心大起。
  “懲罰…那贏了可有獎賞?”樓望月小心翼翼的問。
  “好啊,那你們想要什麼獎賞?”她欣然同意。這讓他們有點意外,不過很快那意外被不懷好意的笑給代替了。
  “等贏後,再告訴你”蔚星辰說。
  遊戲開始!
  “咻──”竹枝劃過空的聲音。准確無誤的射中了靶心──蘋果。
  當在冷焰後三支鏢也全中的樓望月射完時,水似冰就後悔了,現在四人全射完了,也全射中了她更加後悔了。她失策了,她怎麼沒想到這四個人皆是武林高手,小小一個蘋果怎麼會難住他們。
  “冰兒,我們全贏了”冷焰惡魔般的聲音傳來,提醒著水似冰輸了的事實。
  “不行!不行!”水似冰不滿的叫道。
  “怎麼不行了?”蔚星辰挑眉,邪邪的問。
  樓望月含笑的看著她,釋無情勾唇似在嘲笑,好象在說她是否在耍賴。
  “剛才只是熱身而已,遊戲現在才真的開始!”她才不要認輸呢。女巫的懲罰都沒開始,怎麼能輸。
  四人互看了一眼,心想太快結束遊戲確實沒意思,不如讓她耍賴一次,反正最後贏的也是他們。
  於是四人齊聲說道,“好”。
  水似冰立刻在更遠的石頭上三個蘋果,然後扯開嗓子對他們喊道,“這次你們要同時射出三支鏢,分別都射在三個蘋果上才算贏”。
  說完,她就往旁邊站了些,讓冷焰先開始。
  冷焰左右走了幾步,眼睛淩厲的看著遠處的蘋果,然後找了適當的角度停下。身子微側,頭向偏右方看去,抬起的右手指逢中分別夾了三支竹枝。的,眼一瞇,右手飛快一動,那竹枝已射出。
  中!三支竹枝筆直的插進了蘋果裡,可見射鏢之人是高手中的高手。
  “怎麼可能!?”水似冰不感相信的睜大了眼,完全的出乎意料。
  回應她的是幾聲輕笑。
  冷焰朝她看去,目光熾熱,有著期待。
  “輪到我了”樓望月說。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姿勢,一樣准的技朮。有一瞬給人以錯覺,站在那的是冷焰。
  直到他轉過身,對她投已微笑,她才回過神,看清那笑和冷焰不一樣。
  “似冰,看來你輸慘了”樓望月揶揄道。
  “什麼?哇,不會吧──”音調聽起來真的慘兮兮的。
  接著是釋無情,他亦是精准的全中了。
  再是蔚星辰,他也是光榮的贏了。
  最後看水似冰,她頂著一張極度不爽加不服氣的臉,一言不發的坐在另一塊大石頭上了。
  “獎品”釋無情面無表情的說,一顆心卻是極度的興奮,雙眼閃著光芒。
  “冰兒,願賭服輸”冷焰走到她的身旁。
  “好吧,你們要什麼獎品?”她總算承認自己輸了,整個人都是有氣無力的,為輸了的事實而心情低落。
  見水似冰心情低落,他們四人也不好受,想哄她開心。
  “冰兒……”他正想開口,她突然站起身。
  “別廢話拉,快點說想要什麼”算了,反正她有水聖石,什麼變不出來。
  微怔了下,冷焰嘴角勾起的笑帶著點邪邪的味道,散發出的魅力是女子便無法抵抗。
  他低下頭,靠在她的耳畔低語的說一個字。
  她感覺到他的靠近,屬於他獨有的麝香飄進她的鼻間,他呼出的熱氣微噴在她的臉上。這樣親昵而曖昧的觸碰讓她的腦子一陣暈眩,直到他輕輕的吐出那一字,她的臉馬上紅了下。
  “你!……”她輕呼,一手捂著被他的唇故意觸碰到的耳,後退。眼睛睜的老大的看著他,臉上有些緋紅。
  習武之人聽力自與一般人不同,特別向在場的幾位,他們把冷焰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再看水似冰一臉的羞紅,神色便黯淡了下來。
  因為那個字是──吻。
  “哼!想得美,等你捉到我再說!”她拔腿就跑。
  可她才跑了兩步,還沒來得及使用法朮,腰間已被人摟過,卷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驚訝的回過頭,迎接她的是一張壓低的俊臉,想叫出的聲音消失在了他的唇間。
  他的另一隻放在她的腦後,使她掙脫不了,可動作卻很溫柔,不會傷她絲毫。況且,她也不想掙紮,順應著他的吻,然後慢慢的回應他,雙手環著他。
  兩人吻的熱烈,忘我,忘了這裡還有另外三個愛著水似冰的男子。
  他放開她,滿意的看到她因為微缺氧而通紅的臉頰,他是故意做個那三人看的。他知道他們也愛上了她,所以他故意這麼做讓他們打消念頭。
  當水似冰調整好氣息,回頭看另外三個人時,見他們的頭都微低,面色很沉。
  “到你們三個了,你們想要什麼獎品?”她故意將獎品兩字提高音調,意思是他們不可提出冷焰那樣的要求。
  “似冰…我暫時未想好要什麼,可否等以後我想要了再要?”樓望月的聲音也不似平常。
  她還是屬于冷焰啊,明明說好把她送回冷焰的身邊就要對她死心,只和她做朋友,可為什麼要讓他看到他們……為什麼他無比的嫉妒,為什麼他的心好痛?
  “好,那你們兩個呢?”
  寒著一張臉,釋無情冰冷冷的看著她,然後那冰冷冷的目光漸漸化了,才說道,“跳舞”。
  “啊?”水似冰徹底愣住了。舞蹈?有沒搞錯,要她唱歌是行,可是舞蹈就……
  “能不能換一個”
  “不行”他說的很堅定。
  其他幾人也同意,因為他們也想看到她的舞姿,那冰雪之姿該是怎樣的美。
  “好……”唉,她到底是倒了什麼黴,還是衰神附身了。
  “當然可以,榮幸之至”他抽出腰間的碧玉笛。
  思前想後,水似冰決定跳《神話》裡,那個公主跳給成龍釋演的將軍看的那支舞,她沒學過舞蹈也對此無興趣,看過的舞蹈除了巴蕾就是那個了,總不能讓她跳巴蕾吧。好在她記憶力還不錯,還記的那只舞的大概,只要再加上她法朮製造些氣氛來,因該夠看了。
  她將披風脫下交給冷焰,然後示意樓望月可以開始了。
  樂聲響起,她站在空地的中心,雙手在身側平直的抬起,她在原地上轉圈。衣袖隨風擺動,袖子下的食指劃動,滿天的花瓣飛舞,跟著她的旋轉。
  她慢慢的舞著,跳著,一些花瓣落在了她的衣裙上就消失了,可是她的衣裙卻有了變化。簡單的白裳香裙變的華麗,色彩鮮艷,朵朵香荷在上面印染。
  雙臂如蝴蝶展翅,身姿如柳條般柔軟的搖擺著,像在述說著淒美的化蝶故事,還是那西子湖畔蛇精與人類男子的動人故事。寄託著愛,寄託著戀,繞在一起。四目糾纏,彼此深深吸引。
  悠揚的笛聲,美妙的舞姿,飛舞的花瓣,那景怎得一個美字了得。
  曲終,舞罷。她變出兩只成雙的蝴蝶,寓意那生死不渝的偉大愛情。
  觀看的人緩緩拉回神,眼神裡滿是贊賞,還有著深深的遺憾,為了那無法得到的愛。
  幾個掌聲響起。
  “冰兒是能歌善舞的才女啊”冷焰走過,將披風為她輕輕披上。
  “過獎了”還好她還會一支舞,不然就丟大了。
  “就剩了你了,你要什麼?”她對著蔚星辰說。
  蔚星辰劍眉向兩邊一揚,眼微瞇了一下,有著說不出的邪妄。
  “我要你在黑魔宮小住一個月”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失常
  天已漸黑,玩了一整天的五人這才回到了黑魔宮,他們的臉上都有著疲憊,可內心的歡愉和笑容卻不減。
  “好累──”水似冰大聲的抱怨,身子一軟,讓站她身旁的人馬上接住了。她也就順理成章的靠在那,那人臉上是無盡的寵溺。
  “累了嗎?那用完晚膳便早點歇息吧”一手摟著她,另一手搭在她肩上催動內力為她緩解疲勞,冷焰的語氣裡包著對她深深的愛意。
  蔚星辰喚來一人,吩咐准備晚膳,讓他們回房稍做休息和梳洗。
  他們走後,他對樓望月說道,“是時候見見那幕後主使者了”。
  兩人的眼同時閃過一絲陰霾,只是那樓望月的眼裡分明閃過了一抹紫色的幽光。
  “來人,請右護法到黑魔閣”他一個招手,對著那從暗處忽現的人命令道。
  “是”
  不消一會,那人領著身著紅裳的右護法走了進來。
  “宮主”艷姬向蔚星辰行了個禮,然後對一旁的樓望月頷首。
  “艷姬可知我叫你來的用意?”坐在靠椅上,他單手支著下巴。
  “艷姬不知,還請宮主明示”嬌艷的臉上無一絲的波瀾,隱藏著的緊張和心虛卻是波淘凶湧。
  “那我就提醒你,斷魂”他慢條斯禮的說,語氣卻越來越寒。
  斷魂一毒本乃江湖上人人厭惡的千毒萬怪手所創,此毒藥也只有他一人有,在數月前艷姬和他交過手,後來千毒萬怪手大敗而逃。艷姬以為借刀殺人,利用那些山賊對水似冰的仇恨和那幾個殺手與釋無情的過節就可以天衣無縫了。可她偏偏用了斷魂,讓人起了疑心,就那些小角色又怎會得到斷魂呢。而且她最近頻繁的派出四影魔,不讓人起疑也難。
  艷姬臉色蒼白,勉強鎮定的說,“艷姬不明白宮主為何突然說起千毒萬怪的斷魂”。
  “艷姬,要我將那日的殺手抓來對峙嗎?既然做了,怎麼沒膽承認,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
  “是,是我做的。是我派人去殺水似冰,是我通知那些山賊她會在那經過,我就是要她死!”美眸中的恨燃燒著。
  “你為什麼這麼做”握緊了手上的紙扇,樓望月的眉鄒起。誰也不能傷害他的仙子,一聽到是她派人殺水似冰,一股嗜血的感覺便浮了上了,恨不得馬上殺了眼前的人,黑眸幽紫的光閃過。
  “哈哈……又是一個,又是一個……”艷姬突然大笑。
  “你笑什麼,又是一個什麼?”樓望月問。暗暗的殺意,已經擴展到了全身,他努力的克制著,怕一不留神已出手殺了她。
  “我笑你們的愚笨,又是一個看上水似冰的人。樓公子,紅塵樓的樓主,想不到沒有七情六欲的你也喜歡上那個妖女。她果然是妖孽!”
  “啪!啪!”
  他給了她兩個巴掌,力道不輕,所以她的臉馬上紅腫了起來。
  “不要讓我從你嘴裡聽到任何對她不敬的話,否則,定死無葬身!”他的眼裡已是濃濃的殺意。那股森冷,讓艷姬從骨子裡打了寒顫。
  一向溫文如玉的樓望月竟說出如此狠絕的話,讓兩人不禁怔住,誰也沒見過這樣子的樓望月,全身都散發著陰森的氣息。
  說完那句話,樓望月自己也在心底疑惑他自己是怎麼了,聽到艷姬污蔑水似冰他固然生氣,可如此的殘忍的話他也不感相信是自己說出來的,還是說在這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性子。殺人的欲望和嗜血的因數飛速的吞食著他的理智,他險些克制不了,還好只給了她兩個巴掌。
  “艷姬,看在以往你對本教立了多次功的份上,先饒了你這次。鞭責三十,然後到水牢思過半月。若你再對水似冰不利,莫說望月,即使是我也不會讓你死的太容易!”蔚星辰下令,雖然他也不想放過艷姬,可她為黑魂宮確實立了不少功勞,若殺了她恐怕惹來非議。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看上的都是她,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她的命就那麼值錢嗎?為什麼你們各個要爭著保護她,哼,周旋在這麼多男人間,誰知道她有多下賤!她……”她心有不甘的怒罵。
  兩個男子臉色皆沉,蔚星辰本想出手阻止她繼續出聲,可樓望月卻快他一步,以扇為器欲見她殺之。
  那艷姬已經徹底被樓望月的殺氣給鎮住,忘了躲避,想要逃時已來不及,況且那駭人的眼神讓她動彈不得。
  扇尖筆直的朝艷姬的脖子刺去,可見那人決心致她於死地。
  突然,樓望月在僅一指距離的時候停下,因為那道宛若天籟的笑聲傳來,艷姬也因此得救。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下賤呢”聲音落下,那人慢慢走了進來,跟著她進來的是一藍衣男子。
  當她踏進門的那刻,便奪去了在場所有的人呼吸。
  她內著白綢衣裙,袖邊和裙角皆繡著桃花朵朵,那繡工非常的精湛,片片的桃瓣如真的一般散發點點香氣。外邊穿了一層黑色紗衣,黑白相稱,更加襯托她如雪的肌膚。
  一部份的發盤起,用罕見的紫色珍珠扣固定,其餘的頭發散在後邊。
  神情有些庸懶,這讓她看來有著說不盡的風情。美人之為美,美眸,美顏,美態。
  三者具備的水似冰,怎能不美呢,怎能不奪目呢,怎能不讓他們忘了呼吸呢。
  “似冰,你來了”樓望月身上的殺氣在看到她的一瞬,全都消失殆盡了,恢復那溫柔的笑。
  冷焰從後邊走來,一手摟過她。
  往後退了幾步,艷姬嫉妒的看著水似冰,恨不得毀了她的臉。
  他們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水似冰的身上,沒注意到幽藍的暗光在艷姬手心閃了一下。
  鋒利的匕首朝著水似冰的心臟筆直的刺去,快的讓人無法反應。
  “鐺!”匕首落地。
  隨後走進來的釋無情打落了匕首,然後樓望月一手擒住艷姬,另一手重重的掐著她的頸。
  “你該死!”
  “望月,殺了她”蔚星辰冷著臉說。
  艷姬困難的殘喘著,聽到心上人絕情欲致她於死地的話,臉上一片死絕,放棄了活著的希望,閉上眼等待死亡的來臨。
  “這麼殺了她太便宜她了”冷焰陰邪的說。
  “是太便宜她了,至少讓她生不如死”釋無情帶著一臉的寒氣,無情的說。
  突然杯子落地的聲音響起,那幾個男人連忙往聲響的地方看去,那本該在他們身後的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那主椅上。
  “呀!手滑了下”怎麼回事這些男人,各個比她這個女巫還陰森,想嚇死她嗎。還好她從小就是嚇大的,不怕。崇尚女權的她,看不慣幾個男人欺負一個女人,雖然那女的想殺了她,但該報復也是由她自己來。
  “冰兒有沒傷著?!”
  “似冰,有沒燙傷?!”
  “冰美人,有沒割傷?!”
  “你怎麼樣了?”
  四個男人同時移到她身前,緊張的問。
  “你們會不會反應過度了?”她真嚇到了,被四個美男緊張而疼惜的看著,真是件……挺嚇人的事。她是女巫,愛上一個,已經夠困擾的,失去不少自由。要是四個都纏上她…她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
  “冰兒覺的冷嗎?”冷焰握住她的手。
  樓望月握住她另一隻手,傳內力給她驅寒。
  蔚星辰馬上拿來披風給她披上。
  釋無情飛快的把門關上。
  “你們……你們四個……看上同一人,無情閣主不是無情無愛嗎?釋無情,樓望月,蔚星辰,她愛的人不是只有冷焰嗎…哈哈……她要如何分給你們四個?”被樓望月放開的艷姬跌坐在地上,她看著四個不凡的男人為水似冰神魂顛倒,是又嫉妒又恨,想狠狠的破壞他們。
  他們轉過頭,冷冷的看著地上的人。
  “宮主,你看清了,她不會屬於你的。她愛的不是你,真正跟隨著你,為你付出一切的人是我!是我!為什麼你看上她,為什麼你不再看我……”她恨恨的說,眼神裡充滿了憤怒,然後轉為濃濃的失落。
  她坐在地上小聲的自言自語,像個瘋婦般癡傻模樣。
  艷姬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一語劃破他們不願承認的事實,讓掙紮的心更加的混亂。
  “艷姬,我給過你機會了!”被戳中心事的蔚星辰惱怒的出手,欲殺了她。
  四個黑色的身影閃進來,阻止了他。他們將艷姬護在身後,跪在蔚星辰面前。
  “請宮主手下留情,我們願為右護法代罪,聖請宮主重輕發落”四影魔對右護法是無比忠心的,在蔚星辰還沒成為黑魔宮的宮主時,在艷姬還不是右護法的時候,四影魔是為艷姬的父親上一代的黑魔宮主效命的。在他死前特別交代過,要四影魔保護艷姬,並除宮主外唯一效忠的人。
  蔚星辰瞇起黑眸,一言不發,氣氛變的非常的詭異且僵持。
  若蔚星辰不顧一切殺了艷姬,那麼勢必會引來四影魔的憤怒和敵對,宮中上下恐怕也會對次不滿。可是不殺她,一宮之主的威嚴該往哪放,有她在一天,對水似冰就是一天的威脅。
  “我餓了”
  水似冰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幽幽的傳來,似乎也很不滿。
  “鞭責三十,押下水牢,明日大殿會審”暫且放過她,當然明日的會審定不會輕饒她。
  “謝宮主”
  “我……”那艷姬不服,想要抗拒,四影魔之首音暗點了她的穴道連忙將她帶下去了。
  總算安靜了,水似冰想。然後她第一次感覺到蔚星辰的聲音猶如天籟般的說,“開飯”。
  黑魔宮的大殿莊嚴肅殺,殿內以黑色為主調,牆是雪白的可是周圍都掛上了黑色的紗布。從殿門外一條極長的黑色毯子直鋪到宮主的寶座下,三層台階上的是一張純金打造的鑲了各式各樣的寶石的座椅,鋪的是黑色的熊皮,給人以極奢侈的感覺。
  離台階很近的地方,黑色地毯兩旁擺了數張椅子,那是給職位較高的人坐的。今天上面除了坐五個位高權重的長老級人物還多了四個人,水似冰他們也被安排坐在那,可見蔚星辰對他們的不一般,是超越了貴客那種。
  “將人帶上來”他兩手平放於椅子的扶手上,背靠在那軟軟的熊皮上,神情帶著幾分的邪氣,看似漫不經心的臉上卻有著非常嚴肅的眼神。
  兩個黑衣人將艷姬押上殿堂,讓她跪在殿下。
  一頭淩亂的發遮去她一半極為蒼白的臉,衣服有很多破損的地方上面還染著些血,那是她被鞭子打到的地方,傷口不深也不淺。她被關在寒冷的水牢一夜了,因此她的身子到現在還直打哆嗦,要不是她內力不低在受了鞭刑後早就經不住水牢的折磨了。
  “見過……宮主……”她的聲音抖的厲害。
  “左護法,將右護法所犯之罪一一列出”蔚星辰說。
  水似冰感覺有些無聊,要她來聽審判還不如讓她多睡會。不過,如此嚴肅的蔚星辰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以為他都是那副跟痞子一樣的樣子。居然敢跟她提出在這住一個月的獎勵,本想等冷焰全好後,就和他回冷家堡的,現在只好自己住下。冷焰本想陪她的,可是杭州的商行出了些問題他不得不趕回去處理,好在這裡離杭州不遠,他准備明日出發,說處理完便會趕來陪她。
  想的出神的水似冰沒聽到那個左護法羅列了右護法的罪行,只聽到最後的審判,那五個長老極的人物互相交頭接耳的說了一陣,然後得出結論是將艷姬逐出黑魂宮。
  艷姬的忠心的手下四影魔自然拘理力爭了一下,可是都被駁回,無效。他們只好接受這個的結果,然後默默的送走了無法接受事實不停吵鬧的艷姬。
  “不要!我不要離開!宮主你不可以這麼對我!……”
  “宮主,我愛你啊!你不可以趕我走……水似冰,我詛咒你!詛咒深愛你的和你深愛的人都離你遠去!”
  “而你們幾個永遠無法得到她,哈哈……” 聲音漸漸遠去。
  他永遠都不會離開水似冰的,冷焰和樓望月這麼想著。
  蔚星辰知道即使她不詛咒他也無法得到水似冰,一個月之約不過是他想多看她一些時候罷了。她是屬于冷焰的啊……
  他一定會得到她的,釋無情想。
  懷著不同的心思,他們離開了大殿。
  撒進大殿的餘光照耀了那金色的寶座,點點的光點,遺落著孤寂又深情的愛戀,即使沒有結果,它們還是要發出最耀眼的光,為了讓人殘留一點點的回憶。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陰謀
  鞭炮聲,銅鑼號子吹打聲,一片紅色的喜氣,是誰家在迎娶新娘。賓客熱鬧的交談,席間躬籌交錯,一身紅衣的主人家滿面笑容。
  新郎身著大紅蟒袍,紅光滿面,笑容不因忙碌而減絲毫。
  他一桌一桌的應酬著,敬酒,有些微醉。
  身形硬朗的老丈人走了過來,對他說,“消兒,芙兒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
  楊消垂手對本是他師父的上官鋒道,“請岳父放心,小婿定當全心全意的照顧芙蓉的”。
  “芙兒自小體弱,我們兩老什麼事都依著她,沒想到寵壞她了。她嬌貫了,性子也蠻橫,還要請你多包含啊。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芙兒的,可她就太死心眼了明知道冷焰……”上官老爺又嘆了口氣。
  “希望那孩子成親後能忘了冷焰,早些看到你對她的好……”前些日子,楊消已將上官芙蓉要他刺殺水似冰一事告訴了他,他怎麼也沒想到以往柔弱她竟然會如此的歹毒。他上官鋒一生光明磊落,怎會教出這樣的女兒。他老了,不能看著芙兒太久了,只盼望將她交給為人正直的楊消後,能有一個新的開始,不會再讓他操心和失望了。
  “岳父,小婿發誓定會好好管住芙蓉,不會讓她再犯錯的”因為師父突然提出讓他與芙蓉成親,他便將芙蓉喜歡冷焰和刺殺水似冰的事告訴師父。後來師父責罵了他一頓,他才意思到是他錯了,橫刀想要奪愛的人是芙蓉。他日見到水似冰,他定要負荊請罪。
  酒歡,醉散。
  天色已經很黑,楊消的師弟們湊在一起說是要鬧洞房。他們和楊消一起擠進洞房內,相互起哄著。
  “師兄你真是好運啊,娶到如花似玉的芙蓉妹妹,恭喜你──”
  “是啊,我們都很羨慕你,這麼美的人兒都給你娶到了”
  “我們都很疼愛芙蓉妹妹的,你可要好好對她啊”
  “鬧洞房──”
  “對,鬧洞房──”
  楊消一老實憨厚的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好板下臉將他們趕了出去,這才松了口氣。
  新娘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如同一般出嫁的新娘,可瞭解真像的人才知道她是被點了穴道。
  他走到她的面前,手持秤桿掀起了新娘的紅蓋頭。
  鳳冠霞帔,貌若芙蓉,嬌麗可人的兩頰在燭火的照射下更加動人。只是她卻是一臉憤恨的看著來人,滿臉的不甘。氣紅的眼蓄著些淚水,看來楚楚可憐。
  “芙蓉,我知道你嫁給我是不情願的,你的心裡還是只有冷焰。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冷焰那樣的男子是愛了就只會認定那一個女子的人,你是沒有希望的”他定定的說。
  拿起桌上的酒杯,揚頭喝下,像是鼓起了勇氣說道,“我喜歡你,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喜歡上你了,那時你還是個小女孩,而我也只是個毛頭小夥。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你成長,在遠處偷偷的分享著你的喜和樂。直到有一天,你在憶花園裡病發,我急的不顧一切跳出來抱著你到處找大夫。我想我到老都會記的你當時握住我的手,微笑而顫抖的叫著我的名字,叫我不要緊張……”。
  “那時的你的笑,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東西”說完,他先解了她的啞穴。
  上官芙蓉早知道楊消對她心存愛慕,只是她沒想到他會對她表明心意。那年她才十二歲,她的生命裡還沒有出現冷焰,那時的她只是個心地單純的小女孩。自小樣貌出眾的她當然是叢師兄們關心和關注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圍著她轉的時候,他看見了楊消在一旁默默的守著她。那次她發了燒卻瞞著家裡人,獨自一人偷偷的跑到憶花園裡賞那剛才的芙蓉花,可還發著燒的她根本支持不了一會,便一陣暈眩往地上倒去。偷偷看著她的楊消從暗處馬上飛奔出,抱起她在四處找大夫。看到他為了她急的滿頭大汗,一臉的焦急她真的好感動。曾經她也想過他是個不錯的可以託付終生的人,命運卻偏偏讓她遇見了冷焰,那個俊美如神翩然卓而不凡的男子,叫她怎能不心動不寄心。
  她的心裡對楊消還是有一點愧疚的,可是也只有一點。現在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得到冷焰,除去那個令人討厭的水似冰!
  “消哥哥,對不起,我……”她不能給他要的愛,她的心已經給冷焰。
  “不要緊,芙蓉,我只要能默默的守著你就足夠了”他低頭,在日思夜想的紅唇輕輕的親了一下。
  “有一天,你會忘了冷焰的,我會一直等你”
  他的指尖來到她的領前,惹來她的驚呼。
  “消哥哥!不……”
  “放心,在你忘了冷焰前我是不會碰你的,以後我都睡在書房”他的聲音和他手上的動作一樣輕柔,幫她將繁瑣的喜衣脫去,只著內裳。然後將她在床上放平,給她蓋上被子,轉身朝書房走去。
  看著楊消出去後,上官芙蓉才松了口氣。她的身子是要獻給冷焰的,雖然楊消對她很好,可是她的心裡卻沒有他。她是不會放棄冷焰的,只要她清白的身子還在,就還有一個籌碼,讓冷焰不得不接受她的籌碼。
  “哼”房間裡傳出女子輕哼的聲音。
  “誰?!是什麼人?”上官芙蓉清楚的聽到了那個聲音。
  從窗外飛進一個紅衣女子,她站在床頭,俯視的看著上官芙蓉,眼中有著輕蔑。
  “你…我見過你,你是黑魔宮的右護法,艷姬”她不明白她怎麼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裡,她和她從來是沒有關聯的。
  艷姬伸手解了她身上的穴道。
  她坐起身,疑惑的看著她,“你是來找我的?”。
  “上官芙蓉,我才來便看到你嫁人了,看來你是要放棄冷焰了”艷姬隨意在床邊坐下。
  “我沒有放棄冷焰,也不會放棄!”上官芙蓉微怒,皺起她漂亮的柳葉眉。
  “我會除去水似冰,焰哥哥定會與我在一起的”
  笑聲自紅衣女子艷紅的唇邊逸出,聲音很低,卻魅惑人心。
  “你笑什麼!”她更加惱怒。
  停下笑聲,她道,“笑你不自量力”。
  “現在楊消已經不肯幫你殺水似冰了,憑你一個手無付雞之力的女子能做什麼,況且水似冰的身邊有冷焰及樓望月他們的保護,你又能拿她如何?”她繼續說。
  “我……”她確實沒有辦法,可是她不甘願。是她先認識冷焰的,水似冰怎麼可以橫刀奪愛。
  露出陰陰的笑,艷姬慢慢說,“你恨水似冰嗎?想報復她,想搶回心愛的人嗎?”。
  “想!我想殺了她,我要報復她,我要搶回我的焰哥哥!”
  “好,我幫助你”
  上官芙蓉驚訝的看向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幫她。
  “因為我和你一樣的恨她!”
  “她不僅搶走了你的冷焰,還迷惑了我所愛的蔚星辰,所以我才找你合作”
  “既然我她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好,我和你合作”上官芙蓉回答。
  “我該怎麼做?”她問。
  艷姬瞇了下眼,滿意她的合作,然後湊到她的耳邊說,“我們這樣……”。
  兩人因愛生恨,她們要報復的人不是所愛之人,而是她們認為搶走她們所愛的情敵。
  一個巨大的陰謀在進行著,誰會料到日後這會給水似冰的人生造成多大的改變,給她多大的傷痛,她和冷焰、樓望月、蔚星辰和釋無情之間的宿命糾纏會有怎樣的改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燈會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毛之。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關鳩》
  白淨的紙上有著濃黑的墨跡,蒼勁的字體有力的寫在那上面,工整而包含深意。
  “呵呵”女子看完上面的文字後,輕聲的笑出,面露甜蜜的喜悅如戀愛中的少女一般。
  快要入冬的寒冷也阻擋不了她散發出的春天氣息,因為那是正處在熱戀中的人,甜蜜的銳不可擋。
  一首《關雎》,只是一首《關雎》,水似冰怎麼也沒想到冷焰答應寫情書給她,竟然就是一首《關雎》。從沒寫過情信的他,應該是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吧,雖然感覺很幼稚,但她還是非常的開心和甜蜜。
  冷焰離開黑魔宮七日後,又快馬加鞭風塵朴樸的趕了回水似冰那,可沒留到一天,有緊急事發生,要離開好一陣子。臨行前,他向水似冰求婚,遭到了拒絕。理由是他們連交往都還有,她沒收到鮮花和情書,她嫌他不夠浪漫,連求婚都沒創意。
  在水似冰說明下,冷焰必須實行浪漫求婚三步曲:情書一封封,鮮花天天到,浪漫少不了。
  鮮花是最容易的,冷焰派人天天往黑魔宮送去最新鮮最美的花朵,情書他也參考了不少的書寫出來了,至於最後一個浪漫,可苦了他了。首先這個浪漫他必須在場才能製造出所謂的浪漫,其次要給水似冰以幸福和心動的感覺才稱之為浪漫。還好的是,水似冰寬了期限,讓他先把前兩項做好了再來最後一項。
  心思全付在冷焰身上的她,沒注意到門口多了個人。
  “可是收到冷兄的信,讓你如此開心?”房門外,男子月芽白杉飄逸如仙,眼神卻有些暗淡。
  “恩”水似冰看著他,點了點頭。
  “冰美人,今玩有花燈會,要去嗎?”隨後進來的蔚星辰問道。
  “花燈會?”她是在電視上看過什麼花燈會的,可來這後還沒真正看過,好像蠻好玩的。
  “去”她答。
  “用完晚膳後,我們再帶你去”樓望月說。
  “好”
  璀璨的星空,通明的燈火,歡鬧的人群。
  沿街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有鯉魚的,有蝴蝶的,有兔子的,有龍的,有牡丹的……看的人眼花繚亂。許多未出閣的姑娘也提著花燈結伴遊走著,大家閨秀只敢在亭子裡賞景看燈,偶爾猜猜燈謎。
  人群裡有點小小的騷動,姑娘小聲交流,男子贊嘆著,騷動的焦點兩自兩名男子和隨行的一名女子。
  那兩名男子,皆是俊美不凡,一個陰邪,一個溫和。且不說他們穿的綢配戴的玉飾有多值錢多貴重,關是看他們貌比潘安的俊臉,也夠迷死一票的姑娘了。
  而立於他們中間女子是更絕了,一襲純白秀上水藍香荷的衣裙,大小顏色不同的珍珠編成的蝴蝶腰飾和頭飾光彩奪目,可是人卻比那飾品珠寶還美上許多的絕色美人。
  三人站在一起,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惜俊郎旁有佳人,佳人有俊郎相伴。
  “冰美人,我開始懷念你的披風了”小聲的嘆了口氣,蔚星辰不滿的看著周圍。
  “似冰…恩…你要不要將披風披上”樓望月看著四周的眼神也有著不滿,或是說妒意。
  “為什麼?”只顧著看花燈的水似冰,沒注意到他們兩人醋意的眼神,那是不願讓別的男人甚至是女人分享她的美。
  “唉……”
  “唉……”
  兩個男人同時嘆氣,為她的不在意,為自己男性自尊而說不出口的醋意。
  水似冰走到鯉魚花燈前,紅色的字條黑色的墨跡寫著:勇一半,謀一半。
  她才看了兩眼,便移玉步想要往下一個花燈走去。
  身後馬上傳來一尖聲細語的諷刺聲,“如此簡單的字謎也猜不出,看後面的燈謎又有何用?”。
  他們轉過身,見一綠衣女子挑舋的看著水似冰,但看向樓望月及蔚星辰的目光卻馬上轉成羞澀,愛慕。
  “似冰是否猜得出,似乎與小姐無關”說話的是樓望月,溫和的聲音裡帶著些不滿。
  “這……”那綠衣女子顯然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般的待遇,從來被寵慣的她自然是懸淚欲泣,那美目含情帶傷的看著樓望月和蔚星辰煞是惹人疼愛。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她說的那些話,是因嫉妒水似冰能被兩個如此出色的男子包圍,也是為了能引起那兩名男子對自己的注意,她相信自己的美貌絕不下於水似冰。
  “誦”水似冰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只說了一字,便繞過她往其他的花燈走去。
  聽到她的話,樓望月和蔚星辰都露出一絲笑意,不再理會那綠衣女子馬上跟上她。
  綠衣女子顯然沒明白水似冰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快步走到她面前攔出水似冰的去路。
  “等等!你還沒猜出謎底”
  “姑娘,她剛才已經說出答案了。恐怕沒猜出謎底的人是姑娘你,那邊還有很多的花燈,不打擾姑娘了”蔚星辰說。言下之意是暗諷她不自量力,並要她不要打擾他們。
  綠衣女子這才恍然想起字謎是‘誦’,可她像是沒明白蔚星辰的話,依舊跟著他們,眼光不離樓望月。
  蜻蜓花燈寫著: 出水芙蓉
  水似冰依然是只看了兩眼,在她准備走向別的花燈時,跟在後面的綠衣女子突然說道,“謎底是荷花”。
  綠衣女子姓古名依,是這烏鎮首富古家最疼愛的小女兒,也是這鎮上有名的才女。古依從小就被家裡寵慣了,從來沒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她詩詞歌賦不算精通,但也過的去,烏鎮女子是上不了學堂的,只有她這樣富家的女子才能請先生到家裡來單獨教學。而且這裡讀過書的女子本也少,所以古依在烏鎮被稱為才女也不為過。
  “相依相伴對殘月”突然水似冰轉過身對著古依說道,在蔚星辰和樓望月以超過忍耐的界限,要出口趕眼前不識相的古依走之前。
  “恩?”那古依還是愣了下。
  蔚星辰和樓望月則壓下不滿,饒有興趣的看水似冰是如何教訓她。
  “答不出來嗎?”水似冰問。
  古依的臉色馬上煞白,她確實沒想出答案。
  “這麼簡單的也猜不出,我想其他的燈謎是更難了,你還是乘早回家繡花”免的在這丟人現眼。什麼人不惹,偏偏敢惹她,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
  想也知道古依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了,想羞辱人,反被將一軍。
  周圍當然是傳來譏笑的聲音,受到難堪的古依哭著跑開了,她的丫鬟惡狠狠的瞪了水似冰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不自量力”蔚星辰對著那跑遠的身影說道。
  “似冰,謎底可是羽毛的羽字”樓望月溫和的說。
  “恩”她點頭。
  “我出一題:相聚西湖邊,淚別斷橋前”微低下頭,蔚星辰看著她說。
  “湘”她很快回答道。她可是猜字謎的高手,學校裡有什麼猜謎活動的她一定參加,然後手裡拿了一大疊她猜出的字條去換獎品。真想念大學悠哉的生活啊!
  “讓讓!拜託讓讓!……”人群中傳來一女子的呼喊,她迅速的穿梭在人群中。
  “哎呀!”女子撞上了站在水似冰左邊的樓望月。
  “你這人!難道沒聽到我說讓……”女子摔在了地上,右手揉著她被撞疼的鼻子。
  “融融?”水似冰清被撞倒在地的女子,竟是許久不見的妹妹。
  “嘿,是二姐啊,有急事!先閃了……”水融融連忙站起身四處看了看,一臉做賊心虛想飛速逃離的樣子。
  “等等我啊!水融融……”不遠處傳來女子高喊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進。
  水融融像是沒聽見有人在喊她,自顧逃命似的要飛奔而去,只可惜才跑了兩步就有人把她拖回原地。她皺起眉回頭要看看是哪個倒楣鬼敢拖住她,真是不要命了,不知道女巫是不好惹的嗎!
  “啊!二姐!你幹嗎拖住我?”原來是二姐,那她就沒輒了,她是打不過二姐的。
  “有人在叫你”水似冰涼涼的說,一副不關她事的樣子,手卻拖著人家,多管閑事。
  “總算…追…上了……呼……”那個追在水融融身後的女子因為水似冰的“好心”總算是追上來了,一手緊緊的拉住水融融的衣角,生怕她不見。兩眼像是冒著星星般期盼的目光瞅著她,那神情仿佛水融融是她的神,又像是餓了很久的人找到了食物般。
  看得水融融連打冷顫,身形一矮往水似冰的懷裡躲去。用顫抖的聲音說,“你…你想幹嗎?”。
  “水融融,不,水大仙啊!你答應送我回到現代的啊!”女子驚叫道。
  “啊!這哦……雨沫,改天吧,我現在逃命要緊,那人就快追來了!”水融融一臉驚恐對那個叫雨沫的女子說。然後將頭轉向她二姐水似冰,說道,“二姐,救救我吧,拜託你了!”。
  “哼,你也有怕的人嗎,真是惡有惡報”說是這麼說,但水似冰還是幫了水融融。她張開一張結界。
  就在水似冰張開結界後,一名戴著圍了黑紗帽子身著銀灰色衣服的男子出現在他們視線裡,在結界周圍徘徊了一下,又若有所思的打量四周,像是在找人。這人分明不是穿黑色衣裳,周圍卻散發著沉沉的暗色氣息,若是平常人見了,定會從心底冒惡寒的氣。
  “奇怪,味道怎麼就在這消失了……”那人低喃幾句,便離開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只要在結界內,外面的人就看不到結界裡的人,而且連那人身上的氣味也聞不到。水融融這才想到原來還有結界這一招,還是二姐聰明,以後就不怕被那人給找到了。
  看到那人消失不見了,水融融因驚恐瞪大的雙眼和屏住的呼吸這才正常過來。輕籲了口氣,她對水似冰說,“二姐先別解開結界”。
  “好,那我們換個地方談”話音落下,就見水似冰驅動魔法,將一行人帶到了黑魔宮。
  這裡對水融融來說,應該是最安全的了。離烏鎮雖不算遠,但還是有段距離的,任那人怎麼想也不會料到她在黑魔宮。
  來者是客,又是水似冰的妹妹,蔚星辰自然要好好招待她。水融融因為被人追趕已經不知道餓了幾餐了,有得吃的時候,才吃了幾口,就發現那人要追上來了,慌忙逃去。
  命人准備了一大桌好菜,大家圍桌而坐。
  “好吃…好吃”水融融吃得滿手是油,右手還握著雞腿,左手捂著嘴,怕塞滿食物的小嘴因她說幾個字裡頭的東西就噴出來,即不禮貌又浪費。
  她的吃像其實不是一般的難看,但看在她真的餓了好多天的份上,水似冰也就沒‘涼’她幾句。當然那個雨沫的吃像也好看不到哪去,她跟了水融融好多天,也是有一餐沒一餐的。
  蔚星辰和樓望月看她們的吃像,並無多大注意,只是輕輕揚唇笑笑。蔚星辰還讓人拿更多吃的來,還不忘附上好茶怕兩人咽到。樓望月則是讓人拿了兩只裝著清水,裡頭放了檸檬片的洗手小盆來讓她們可在吃完後洗手。可見他們的體貼,愛屋及烏的當兩人如妹妹般照顧。
  總算吃飽喝足的兩人,這才打幾個飽嗝,洗幹淨油膩膩的手拍了拍圓股股的肚子。
  “好飽”水融融和雨沫同時感嘆道,好久都不知飽為何物了。
  “現在可以說原因了”水似冰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說道。
  “哦,好,就是……”水融融馬上開始淘淘不絕的說起她的悲難史。
  事情要從水融融第一次穿越時空來到古代那次說起,簡單的說,那次她和姐妹因亂流飛散了,然後很不小心的掉進一個溫泉裡,很不小心的看到一個男人在洗澡,然後那個男人很不好惹的樣子(這裡她保留了很多真實情況沒說出)嚇得她連忙回到現代去了。突然才發現自己忘了帶大姐回去,又回到古代去找大姐,找到大姐後兩人一起去找水似冰,就在樹林水似冰他們遇襲那次找到她了。接著,大姐受二姐拜託去查某事了,她只好在這古代瞎晃等大姐把事辦完。結果很倒楣的遇見那個被她破壞洗澡氣氛的溫泉男,猛追著她,她就猛逃。
  水融融是在逃亡中認識雨沫的,雨沫也很倒楣,她本是現代人,本名姓宋名雨沫。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一個意外人讓她來到古代了,成了剛死去的宋家小姐宋予夢的替身。當她知道水融融是個女巫並也來自現代,她燃起了回到現代的希望,所以死纏著水融融帶她回現代。可奈何水融融被嚇得自身難保,只顧逃命,無法顧她。
  “呼,大概就是這樣了……”水融融說,講得她累死了,伸手拿起茶杯,用茶水潤潤她的喉。
  宋雨沫在一旁猛點頭,表示水融融說的都是真的,兩眼又冒出希望,盼著水似冰能將她送回去。
  “似冰姐姐拜託你了──”
  “好”水似冰答道。
  “太好了──”宋雨沫開心的跳起來。
  “只不過…那個…”她的臉突然又暗淡了下來,好像是有什麼困難。
  “怎麼了?”
  “只是…我還沒和一些人道別,而且宋老夫婦…剛失去女兒,我要是就這麼走了,我怕……”這就是宋雨沫擔心的。
  “恩,我知道了,以我現在的法力也無法送你回去,上次水聖石消耗了不少力量,恐怕要等上一陣子,等力量蓄滿後才能送你回去。這個是綠幽石,過些時候等你把事情解決好了想回去了,你拿著綠幽石在月光下念咒,我就會出現了”水似冰從衣兜裡掏出一塊綠色的石頭放到她手上,並把咒語教給她。水似冰覺的這個叫宋雨沫的性子和融融挺像的,所以對她也滿有好感,加上大家都是現代人,所以很樂意幫她。
  水融融早猜到二姐會幫宋雨沫的,因為二姐的性格正好夾在她和大姐之間。
  大姐水凝冰的性格正如她的名字水凝成冰,冰寒徹骨。沒心沒肝,絕對的冷血,善良的事從沒做過一件,不過這也該偷笑了,雖然壞事做的不多,但也不是大奸大惡。至於她自己嘛,應該算是古靈精怪的那種了,活力十足,平日裡沒做什麼好事,卻愛搞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膽子不大。
  說水似冰的性格處在她和水凝冰中間是因為水似冰那不冷不淡的性子,由於水似冰天生懶散,對什麼事情都不感興趣讓人以為她是如冰般冷的女子,實際上卻是似冰而非冰。她一向都處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除非惹火了她,一般情況她們三姐妹最好相處的人就是水似冰了。有人找她們幫忙的話,找水似冰也是最合適的了,因為大姐性子冷,找她就跟鐵達尼號撞冰山一樣,船毀人亡。但若是找她水融融幫忙也不是什麼好事,她人雖沒大姐二姐那樣冷,可就喜歡整人,所以找她幫忙的人必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比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總之找水似冰是最好的,看順眼的,她會幫,看不順眼的,她最多不理你。
  “噢!天,這再好不過了!謝謝你!”宋雨沫打從心眼裡感激她,所以她馬上感激的鼻涕眼淚一把沖上去抱住水似冰狂親。水似冰倒也不躲,任她親了幾下,最後宋雨沫是被好不容易緩過神的蔚星辰和樓望月拉開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前世(上)
  轉眼,深秋已過,將入冬。今年的冬天似乎來的很早,才剛入冬,寒風已呼呼的吹起。
  好動又沒耐性的水融融將黑魔宮玩遍後,覺的無聊便另尋良處去了。就在她前腳離開不久,水凝冰來了。
  水似冰的寢室內,水凝冰突然出現。
  “似冰,我去了魔界一趟”
  “恩,查出來了?”
  “是個很長的故事”
  “我現在很有時間”
  “事情要從上一次的天魔大戰說起……”
  距離現代幾百年前,魔界和天界的矛盾越演越裂,很有可能一觸即發。
  魔界和天界都為這即將觸發的戰爭緊張,時時刻刻都做著對戰准備。魔王立刻將魔界第一公爵烏維爾招回,想依靠他的強大來對抗天界。烏維爾不僅是魔界第一公爵,更是魔界最強大的魔,連魔王都畏他三分。相傳,他是便吸收著日月的精華長大的,一頭星幕般的黑發,散發著日月的光輝,幽紫的雙眸,有著月華的魅惑。那連日月都無法爭輝的臉,讓人不覺的迷失在其中。但同樣讓人害怕的,是他的陰冷,以及無情。只要他那雙猶如地獄寒冰的眼看上一眼,就夠讓人後悔遇上他了,更甚者是被他強大的氣息壓的喘不過氣。
  而就在這混亂時期,魔界底層的魔物因上層魔族准備應戰而散發出的魔氣搞得發狂,下層的魔物是一種沒有思想沒有大腦的最低等生物,一受大強大魔氣的感染便魔性大起,發狂似的四處亂竄並沒目的性的攻擊。
  與魔界相處十分接近的是巫族,一些魔物不小心跑到巫界和魔界交界的地方去了,住在那的一般巫族便遭到了魔物的攻擊,死傷也不少。這件事當然引起了巫族的不滿,魔界與巫族向來是和平相處的,巫族本也不願見天魔開戰,因為這樣一來巫族必受魚池之殃。他們派出使者向魔王反應遭魔物攻擊一事,並勸阻魔王不要與天界開戰,化干戈為玉帛。
  魔王根本聽不進勸,只同意會派人處理魔物一事。巫族使者見魔王完全不聽勸,只好失望回去向巫王稟報。
  正當巫王愁困不已的時候,他的女兒席露雅從人界遊歷回來了。她聽完父親的煩惱後,提出了保護巫界的方法,由她去找回丟失的巫界聖物水聖石。水聖石一共三顆,巫王手裡有兩顆,還有一顆下落不明。只有集齊三顆後,發動巨大的巫力製造出最強的結界來保護巫界不受戰爭的侵害。於是,席露雅出發了。
  黑霧之森,巫族和魔界的交界之地。
  席露雅來到黑霧之森邊上的沃之地,巡視著周圍的荒涼。這沃之地本來是有很多巫族的人居住的,因為這土地十分的肥沃。可自從遭到魔物的襲擊後,這裡就變的荒涼了,染上魔物血和魔之氣的土地也不再肥沃。這種情況不盡快決絕的話,巫族將會產生動亂,而那魔王卻只派出的人少之又少,無法抑制魔物來襲。
  頭頂一暗,席露雅抬頭便見一隻巨大的魔物向她襲來。她飛快的念咒移形到魔物身後,然後身指一彈,射出一道綠光擊向魔物,三兩下的就解決了那魔物。
  她又念了一道咒,那魔物巨大的屍體便消失不見了。
  “看來要先解決眼前的問題”為了防止黑霧之森的魔物繼續出來為害,席露雅對黑霧之森下了結界,這樣一來裡面的下等魔物就出不了黑霧之森。
  布好結界後,席露雅卻往黑霧之森走去。因為她知道裡面有她要找的水聖石,並且結界只能一時抵擋,要永除後患的方法就是全部消滅。
  而同時在魔界卻發生了另一件事。
  “不好了魔王!關在魔之崖的黑暗之龍掙脫了鎖鏈和魔咒逃到黑霧之森去了!”
  “怎麼會這樣!這頭龍當初是死傷了數千魔騎士最後由烏維爾捕獲的,非常的難對付,要是它逃到了巫族那,勢必會引起無數死傷和巫族與我魔界的對立!”
  “魔王大人,既然是烏維爾捕獲的,那就再派他去吧!”
  “恩……有道理,好方法。來人,把烏維爾叫來”
  黑霧之森之所以叫黑霧之森是因為它在白天的時候充滿了黑霧,即使是魔法也不能讓霧驅散。白天的黑霧之森,一片黑霧暗無天日,可到了晚上那黑霧卻會褪去。當黑霧褪去後,森林裡的小動物就全部出來了,奔跑的小鹿,雪白的兔子,可愛的松鼠,還有美麗的風景。清澈的小溪,鏡子般的綠湖,溫和的小瀑布。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這夜晚的黑霧之森行走著,腳步輕盈可見是個女人。她竟兩手空空,獨自一人在這隨時有可能被魔物襲擊的地方行走著,所以她一定也不是一般人。
  兩旁是高聳的大樹,而大樹的中間有一條狹窄的小路,女子正沿著這條路走下。穿過一片又一片的樹林,再越過幾塊大石,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個小瀑布,耳邊聽到的是流水的聲音。
  女子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停在了原地。因為她原本想歇腳的瀑布前,已有人在那了。
  沒有黑物的籠罩,月光懶懶的灑在了瀑布上,那水也因光的反射而呈現一片金黃,美的如金子一般。可在瀑布旁的那名男子卻比這瀑布還要耀人,月光在他黑色的頭發淡開暈圈,他身上散發著比月光還吸引人的光芒和氣息。
  他斜靠在瀑布旁的一塊大石頭上,右手浸在水裡,無意思的撥動幾下,而左手撫在一隻白茸茸的兔子身上。他的周圍還有幾隻小動物,圍著他躺著,像是睡著。他的頭仰著,望著星空,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像是在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女子沒有看清他的臉,依舊站在那牢牢的盯著他看,像是在猜測著他的身份。
  突然,那人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低下頭,往女子那看去。
  女子見他看到她了,才往前走去,又在離他一米的地方停下。
  “你是誰?”女子這麼問道。
  那人卻不回答,嘴邊揚起一絲的笑意。他看清了眼前的女子,她有著一頭銀白的秀發,湖綠的眸子,美麗的臉蛋,淡雅又冰冷的神情。
  好一會他才開口說道,“你又是誰?”。
  “你是魔王派來消滅魔物的”她說的很肯定。她看見了他紫色的雙眸便知道他是魔族的,而且身份應該很高。
  “你是巫族派來的”他說的也很肯定。那一頭的銀白和湖綠的眸子,讓他肯定她是巫族的,且身份和巫力都不低。
  冷冷的哼了一下,這名美麗的女子,席露雅不再理會那人。她走到瀑布旁,蹲下身,掬起一彎清水送入嘴裡,然後拿出一塊布,沾濕後擦拭她的臉。
  兩人都不說話,四周非常的安靜,他們都認為對方只是被派來消滅魔物的。
  就在這個時候,森林裡傳來了恐怖的吼聲,像是一條巨龍發出的聲音。
  烏維爾眼神一冷,變得幽暗而深沉,散發出令人不安和毛骨聳然的氣息,在他周圍躺著的小動物們也發現了,於是飛快的跑走了。他立及起身,想要往聲響的地方移去,只見一道銀白的光閃過,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當席露雅追上那巨龍時,那條巨龍正口噴火焰,到處的破壞著。她結下印,施咒,傾盆的雨在繞著巨龍的頭頂下著。
  隨後趕到的烏維爾抽出腰間的劍,准備攻向巨龍。
  傾盆的雨熄滅了周圍著火的樹木,卻沒有熄滅巨龍的怒火。它尋找到正在施咒的席露雅,怒視著,張開大口,口中竟形成一個光球,威力無比的向她射去。
  “躲開!”烏維爾發現巨龍的企圖,飛快的將席露雅帶離躲開那道威力無比的光波。
  那光波哄的一聲打在了地面,炸開了一個很深的洞。
  剛才若不是烏維爾推開她,恐怕她連屍骨都不存了。
  “謝謝”她向他道謝。心想這頭龍根本不是普通的龍,難道魔界又出了什麼事。
  “不用,不過你還是到一邊躲著,不要妨礙我對付黑暗之龍”拿著劍的烏維爾和剛才在湖邊見到的人神情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他眼裡充滿了戰鬥的欲望,卻又如地獄裡的使者般陰冷。
  “黑暗之龍?!你們魔界竟然將它放出來!”若黑暗之龍跨出了這黑霧之森到他們巫界的沃之地,那巫界勢必會被毀滅的。
  他沒有理會她的話,舉起劍以極強之勢攻向那黑暗之龍。
  巨龍自然不甘被襲擊,怒吼一聲,口噴火炎。可它的火炎對烏維爾一點效用都沒有,只見他帶著殘忍的笑意和越發旺盛的戰鬥欲望,一劍一劍向巨龍砍去,絲毫不將那龐然大物放在眼裡。
  又是一陣怒吼,巨龍身體突然散發出一道白光,它的威力像是提高了數倍,道道雷電從天劈來直攻向烏維爾。
  “不好!它體內有水聖石!”席露雅喊道。她發現了巨龍的身上傳來水聖石的氣息。
  俐落的閃過雷電,只見他眼神一變,身體周遭刮起了狂風。
  紫色的光在他的劍上蔓延,他用沒有拿著劍的左手招來一股風暴,將巨龍卷了進去。巨龍無法抵抗的被卷了進去,在風暴的中心旋轉著,最後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接著,就看見跳起,手中的劍在空中劃過,落地。
  地上血流成河,巨龍的頭已被砍下。
  一切都結束。
  “哼,關了這麼多年,還是這麼的弱。都吃下水聖石,還是一樣沒用”沒有剛才那股殘忍的殺意,這時烏維爾的臉上只有一絲陰翳和嘲諷。
  席露雅走了過來,站在巨龍的屍體前,漂亮的眉微皺起。
  “這要怎麼找水聖石”她低語。
  “哼”烏維爾挑了挑眉,慢慢走過來,看可看她。
  “後退”他對她說。
  她不明他要做什麼,但還是聽話的後退了。
  他再次舉起劍,揮下,巨龍的屍體頓時分成兩半,水聖石浮在半空。
  收起劍,他拿出一塊布,走進那水聖石,用布包起它。將水聖石上的血擦乾淨後,他才將那塊石頭扔向她。
  她吃驚的接住。
  “這麼久不見,你還是討厭血的味道”他帶著戲謔的味道對她說。
  “你怎麼知道?你!你是……”她更加驚訝的看著他,後退。
  “席露雅,現在才認出我嗎?真讓人傷心,我可是第一眼就認出你了”唇邊仍帶著戲謔的笑,他慢慢靠近她。
  “你,你,你別過來!烏維爾!”她怎麼會遇見最不想遇見的人啊,這個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這!
  捉住想要逃走的女巫,邪魅的眼一瞇更加狹長,可以看出眼睛的主人似乎不高興。
  “好不容易重逢就逃走,可是要懲罰的”
  “你想做什麼……”她的話還沒說完,便消失在他的唇間。
  他摟住驚嚇不已的她,將唇貼上了她的。
  當他吻夠了,抬起頭時,懷中的人,早已經暈過去了。
  “呵呵……”有些惡劣,又有些滿足,還有些高興的笑飄蕩在黑霧之森裡。
  王子用抱公主的方式將公主呵護在懷裡,陽光撒在她長長的睫毛上,睡美人還在沉睡著。
  “不願意醒過來嗎?”他惡劣的捏著她的鼻子。
  “拿開你的手”她醒過來,拍去他的手,心情跌落穀底。
  烏維爾邪邪的笑,被拍掉的手又撫上她的臉,摟著她腰的手仍不肯離開。
  “沃之地?”感覺到明媚的陽光,顯然這裡不是黑霧之森。她這才想起,眼前這個非常惡劣的傢伙居然吻了他。
  “是啊,這裡可是我們定情的地方呢”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輕的說,有誘惑的嫌疑。
  “那是你一廂情願”他們的孽緣從這裡開始才對。那時候,他和她都還是孩子,他經常從魔界跑到沃之地來,而她常來這玩,也不記得兩人是怎麼認識的了。反正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糾纏不清了,後來有一天,他突然親了她,還說什麼要她成為他的,嚇得她馬上告訴父王要雲遊去,從此才安靜了。
  記憶裡,他總喜歡欺負她,害得她只好冰冷以對,希望他會放棄欺負她和逗弄她。
  他說要她成為她的,卻不是說喜歡她,要她接受他?下輩子吧!
  “看來你討厭我啊,可是我喜歡你”他說的非常認真,直直看著她的眼睛,臉上無一絲表情。
  突然聽到他說喜歡她,她驚呆了,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因為當他認真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她還以為他一直拿她當玩具,打發無聊的時間。現在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自從你逃跑去雲遊後,我就一直在想你為什麼要這樣避開我。席露雅,那時我對感情的認知還不成熟,所以只能以那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感情。你一定以為我在耍你玩對吧?看來我給你的印象真的很差呢。現在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我喜歡你或是超過喜歡的……”他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
  她一震。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看著他。
  “放心,我不會逼你的,給你七天的時間考慮,到時候再給我答復”修長的手溫柔的撫過她的臉,幫她將一縷調皮的發絲勾到耳後。
  風吹過,撩起她的發絲,有聲音在她耳邊細細呢喃,述說那最美的三個字,我愛你。
  好不容易拿回水聖石,將黑霧之森用結界封好席露重新回到巫之國,可她一踏進巫之國,就覺得不對勁。路人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她,男人一臉惋惜的看她,而女人一臉羨慕又嫉妒的看著她。
  她自認為沒做錯什麼,臉上沒花,衣服沒穿反,怎麼有那麼多人看著她?
  “席露雅,這個送給你,祝你幸福”一個年輕男子遞了束花給她。
  年輕男子是席露雅一起學習巫朮的夥伴塞迪,他將花塞到她手裡後,一臉失落和痛心的離開了。
  席露雅一點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送花給她,又說什麼祝她幸福,她都糊塗了。看來,她還是快點回家,免得有什麼麻煩。
  “父王,我回來了”
  “席露雅,你回來了,烏維爾等你很久了”巫王看見女兒回來,非常高興的說。還挪了下身,讓女兒看見他身後的客人。
  “你!你怎麼在這!”他怎麼會來巫之國!
  “我想來向你父王提親的”就是這個笑!一副超脫世俗的笑,淡淡的,將人輕易騙去。當初他就是用這個笑騙她的,他一定也用這個笑騙了全巫之國和她父王!
  “你!你說什麼!”看到巫王朝他們投來不解的目光,她先壓下怒火,將眼前的人拉到外面去談。
  “你說過會給我時間考慮的!而且我從沒說過會嫁給你!”
  “雅,我是說過給你時間考慮接受我的感情,但沒說不來提親。不早些先把你定下,你要是逃走了,怎麼辦。而且雅可是巫國第一美女,迷戀雅的人應該不少,確認我們的關系是為了防止別人窺視我的人”瞧他的語氣,好像他做的都是對的一樣。
  “我沒逃……我這不是回到巫之國了……”有些心虛,她確實想逃跑的,只是要先回來和父王報告一下沃之地的情況。
  “是嗎?”他靠近她,將她逼到了牆角。
  “是啊……是啊!”絕不能說實話,不然他那個惡魔性格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事。
  “那是我誤會你了”
  放柔的聲音,呼出的氣,全然在她的耳邊彌漫。雙腿軟了一下,馬上被他接住。
  “是……是啊,你誤會我了”能不能先放開她,他的手很曖昧的放在她的腰上。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在她的腰上劃動,似挑逗般。
  “既然沒有逃走,那麼你的意思是要接受我的感情了”
  “是……啊!不……”
  見她上勾,他的唇邊勾起笑,在她腰上的手一施力。她靠緊他,他的臉快速的低下,在她來不及否認的時候,讓她徹底的說不出話來。
  兩唇相依,傳遞著他對她的愛戀。她可知道,在沃之地的第一次見面,她的笑容已化成一道鎖,牢牢的套著他的心,無法逃脫,只有淪陷。
  這道名為愛的鎖,也已鎖住了她,將兩人緊連在一起,掙脫不了,最後,淪陷。
 

  正文 第三十章 前世(下)
  魔界內,雖然黑暗之龍的事情平息了,可還有另一件事讓魔王頭疼的。
  “什麼!烏維爾要結婚?!”魔王最疼愛的女兒艾芙驚訝的喊道。
  “女兒呀,其實烏維爾也沒什麼好的,你不要難過啊,父王會幫你找個比他更好的男人”魔界的人都知道艾芙非常喜歡烏維爾,甚至可以說是愛了,她曾說過非烏維爾不嫁的。魔王已經命令所有人都不准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可是還是不小心讓她聽到了。
  “可是父王,我只喜歡他一個,我不能沒有他啊”
  “唉……”魔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即使他命令烏維爾娶她也是沒用的,那人我型我素慣了,從都不聽別人命令的,更何況逼迫他。但這邊又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可是就對烏維爾特別堅持。一個頭,兩個大。
  “父王,請不用為女兒擔心,女兒會自己解決的。我會讓烏維爾回心轉意的”說完,她就離開了。
  而魔王也沒能看見,那一閃而過的狠絕。
  艾芙一直都知道烏維爾對自己只有對待妹妹一樣的感情,但她不相信烏維爾會愛上別人。可在她找到他的時候,看到他臉上的溫柔表情,那樣的笑,才明白他是真的愛上那個叫席露雅的巫女。
  她嫉妒著,嫉妒著能擁有烏維爾全部的愛的席露雅。每日見到烏維爾對席露雅的呵護,對她的忽視,更激起心底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他們的愛堅固到無法拆散,那麼只有用生死來分開他們。她要烏維爾聲,而席露雅將永遠無法投胎的死去,消失在世間。
  她用計偷到了一顆水聖石,再引席露雅到龍之涯。可是她沒能殺死席露雅,只讓她受了重傷,因為烏維爾趕到救了席露雅。
  致命的一擊被烏維爾擋了下來,用他的身體。
  “烏維爾!”驚訝,淚水,在席露雅的臉上一一顯現。
  “別哭……”用盡力氣抬起手,拭去她的淚。
  “你為什麼……這麼傻……要幫我擋……”
  “因為我愛你……”
  “我也愛你!你不要離開我!……”席露雅終於將自己心底埋藏最深的話說了出來。
  “我不會離開你的……”
  錯擊中烏維爾的艾芙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傷了最愛的人,一時頓了下,被烏維爾用劍刺中。傷了最愛的人,和被最愛的人傷,再聽見最愛的人口中說愛著別人,她的精神一下子崩潰了。
  “呵呵……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就算是死,我也會陪著烏維爾。烏維爾我們一起投胎吧,到另一個世界去,呵呵……永遠都不會有席露雅在的世界,這樣你就愛上我了……”念動咒語,光芒包圍了烏維爾和她。
  “不!”席露雅也連忙念咒阻止。
  “呵呵……你是阻止不了的,我有水聖石,我要打散你的魂魄,讓你無法轉生!”
  烏維爾一聽,不妙,推開了席露雅,讓那道光打在了自己身上。
  就在烏維爾快化成無數光芒的時候,席露雅從艾芙的手中搶回水聖石,然後緊緊抓住烏維爾的手。用盡自己的生命,在水聖石的幫助下,固定了烏維爾的靈魂。
  “席露雅!”烏維爾接住那快倒下的身軀。
  “……烏維爾,即使跨越時空,我也會找到你的!”虛弱的聲音,是她先他一步離開。水聖石,請代替自己守護他吧。
  “不論相隔多遠,再次相遇,我還是會愛上你!”他用他的生命保証。
  “不!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艾芙也用自己的生命念動最後的咒語,拖住了烏維爾的靈魂,讓他和自己一起轉生。
  轉生中,水聖石也隨著烏維爾的靈魂一起到了他轉生的那個世界。而靈力已經不夠的水聖石,無法固定住烏維爾的靈魂,使得烏維爾的靈魂一分為二。
  故事結束,水似冰也恢復了對前世的記憶。
  “烏維爾的靈魂被一分為二,就是現在的冷焰和樓望月,對嗎?”
  “不錯,而且上官芙蓉便是那個魔界的公主艾芙,她以為和烏維爾轉生到人類世界的過去,你是無法找到他的,沒想到因為時空水晶你還是來到了古代”
  “也許是水聖石牽引著我來這尋找他,上一世的悲劇是該了結的時候了”不論隔著多遠的時空,命運總是牽著他們,她還是來到了他的身邊,水聖石也回到了她的手裡。這一世,誰也不能拆散他們,上官芙蓉或者艾芙都不能。
  “我想他們兩個也快恢復記憶了,水聖石是和烏維爾的靈魂一起轉生的,所以上次你用水聖石救他們倆,水聖石會將屬於烏維爾的記憶及魔氣還個他。他們身上出現的紫光就是最好的証明”
  “原來是這樣”
  “我暫時會留在古代,有事用綠幽石傳音給我”綠幽石本就是用來傳音的,但條件是要在同一個時空裡。
  “謝謝你,大姐”
  “你要小心那個上官芙蓉”水凝冰臨走前交代。
  “我會的”
  前世的烏維爾,今世的冷焰和樓望月,兩個靈魂都是他。可她只有一人,面對兩個的他,她該怎麼辦。水似冰苦惱的想著。
  第一次見到冷焰,她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仿佛他們前世已經見過,那浮現在耳邊的話原來是前世的誓言。只要見到他,她就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愛上他是那麼自然的事。願意為了他回到古代,願意為了他留在古代。如果說有著前世對他的愛戀和羈絆,在今世她對他的愛已經超越了前世。
  那個一直溫和的樓望月,她對他並不是沒有感情,那夜在平湖秋月下,夾著紫丁香的吻,她從未忘記過。
  但在兩人中,她選擇的是冷焰。
  可如今,讓她知道了冷焰和樓望月本是同一人。
  她又如何能舍棄其中一個靈魂呢?
  做為前世的席露雅,她愛著烏維爾。
  做為今世的水似冰,她愛著冷焰,但也同時愛著樓望月。
  兩個靈魂都是他,冷焰是樓望月,樓望月亦是冷焰。
  她欠他一世的情,所以上天用這樣的方法來懲罰她嗎?
  兩人本都是他,根本缺一不可。
  既然如此,那麼她放棄選擇!
  冷焰,樓望月,她都要!
  她是女巫,她怕誰!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生生世世
  情在輪回,註定的相遇,希望能與你守侯,生生世世……
  時間是最好的証明,它証明瞭有的時候有些東西不屬於誰,即使努力了試著去做了,也不會屬於誰。感情,是最好的例子。
  蔚星辰以為用一個月的時間分開水似冰和冷焰,自己乘虛而入,也許能令她回心轉意。可她還是要離開了,沒有一點的不舍。
  “一個月的時間到了,謝謝你的招待,我下午便離開”
  “好……你要去找冷焰嗎?”
  “是的”冷焰一直被商業上的事困著,抽空來看她,又匆匆離去。為了來見她而趕路,不肯休息,那憔悴的樣子在她看來很是心疼。
  “那……罷了,你一路小心”他本想說送她去的,但還是做罷。多見她一會,對她的感情只會越深,而這沒有結果的感情,只有傷心的結果。
  “恩”
  看她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他知道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是該放下的時候了。可心口的位置好疼,仿佛有數根針紮的痛。面上的表情是失落,痛絕,不復往昔的邪妄和霸氣。
  花落無聲,它的凋零,在心裡。
  情之一字,傷人,傷心。
  釋無情早前已經回他的無情閣了,在告別了蔚星辰後,唯獨樓望月她沒有向他告別。自從知道了前世的事後,她開始躲著樓望月,因為不敢太早面對他,怕自己會將所有的感情全都說出來。她要等他恢復記憶,等他主動來找自己。找到冷焰後,再把對兩人的選擇告訴他們。
  “小姐,快上船吧,再不開船,到杭州就要天黑了”船主開始催促她。
  “還不來嗎?”低聲言語。轉身,她上了船。
  “開船吧”水似冰說道。
  船主解開繩子,船身慢慢離開了碼頭,在水面劃出波紋。
  待船劃出幾丈,只聽不遠處傳來馬蹄聲。
  急急的勒馬長嘯聲,白影閃過,劃過水面,再次擊起波紋。
  抬頭間,人已到了她面前。
  “你來了” 還是來了,水似冰心想。
  “為什麼不告而別!?”那人緊緊抓著她的雙肩,有些生氣,又有些焦急的問。
  “不這樣做,望月你就不會追來啊”她等的就是他追隨她而來。
  “似冰……為什麼?”樓望月不解的看著微笑的她。
  “小姐……這……”那船主看船上突然多了一人,疑惑的問。
  “我會對付一份錢給你的”
  聽水似冰這麼說,船主也只好繼續劃他的船,不敢多說什麼。
  “望月,我想你陪我一起去杭州”
  “似冰?”
  “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好”奢望也好,心痛也好。她的要求他根本不能拒絕,哪怕是送她到冷焰的身邊,再次體會那斷腸般的痛,他也會做。只要她不再避著他,不再不告而別,那樣的痛比死還難受。
  “望月,我想聽你吹笛子”
  “好”抽出腰間的笛子,他放至唇邊吹起。
  悠揚的笛聲,伴隨著偶爾的水流聲,漫向杭州之路。
  在天黑之前,船行到了杭州。
  水似冰和樓望月到了冷家堡,可冷焰卻不在,聽管家說是上北方去了。
  冷霜欲留下水似冰,讓她等冷焰回來,水似冰拒絕,她說要去北方找冷焰。天就快黑了,樓望月勸說她明日再走,她答應了。兩人在冷家堡暫住一晚。
  冬日寒冷的夜風襲來,有一個身影卻單薄的站在月光下。
  “似冰!”有些責備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那人是誰。
  眼前一暗,樓望月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臉怒容。
  “天這麼的冷!你居然就這樣站在這!”她竟然穿的這麼單薄在這受寒!
  “呵呵……沒有關系的,我並不覺的冷”她天生喜歡冰冷,這樣的天氣她一點都不覺的寒冷。
  “似冰!”可是他擔心啊!
  “望月……”那樣溫和,淡然的他竟為她生氣。她抬起手,撫上他微鄒起的眉。
  腰上一緊,她已被他緊緊的抱住。
  “別推開我,只要一會就好”那樣卑微懇求的語氣。
  她怎麼會推開他呢,不論是以前,或是現在,將來更不會推開他。回抱住他,想要安定他不安的心。
  兩顆心緊緊的依偎在一起。
  “望月,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穿過花園,她將他帶到了靜花院裡。
  “這是三生石”她對他說起了那個關于三生石的傳說。
  樓望月聽著她講述關于三生石的傳說,眼神忽明又忽暗。
  “冷焰曾問過我,如若我遇到了到與我情意相通的人,我是否願與他同在‘三生石’上刻下各自的名字”
  “那……似冰如何回答”
  “我說我願意”當時只是草草的回答,現在想來,她真的願意如此做。下一世,她也想與他成為夫妻。
  “望月呢?如果是你,你願意嗎?”
  “如果那個人是你,我願意。生生世世都做夫妻,不離不棄!”樓望月直直的看著她,眼神很堅定。
  生生世世……
  她微笑,他表情認真而堅定。
  現在還不能告訴他答案呢,他的回答讓她無比的感動。
  雙臂勾上他的脖子,將他的身子拉低。唇瓣輕輕的印在了他臉頰上,滿意的看到他驚呆的表情和緋紅的雙頰。
  “望月,明日我想先去不醉居,可好?”
  黑暗籠罩了天空,也籠罩了人心,被嫉妒蒙住雙眼,是最醜陋的面容。
  “她和樓望月到杭州了?”上官芙蓉,或者說是艾芙,她正是那被嫉妒和得不到所愛扭曲了面容的女子。
  女子的閨房裡,從暗處走出一人。
  “還有假嗎,我派出的人看到她和樓望月一起去了冷家堡”還有一個墜入黑暗深淵的女人──艷姬。
  “哼,怕她是白費力氣,焰根本就不在杭州,我是不會讓他們相見的”
  “她總算來了,也不枉我用計將冷焰引去北方,只是沒想到多了個樓望月”
  “樓望月來了正好!她有了焰哥哥還不夠,連樓望月都搭上了,我們正好能幫幫他們!”聽她的語氣,哪有要幫忙的意思,那分狠毒又是要使什麼計謀。
  “你的意思是?”
  “樓望月不是也喜歡那個賤女人嗎?那我們就幫幫他,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這樣焰哥哥知道了,定是不會再要那個賤人了,而你的蔚星辰也是。等樓望月與他們反目成仇,我們就可乘機殺了那賤人!”
  確實是個好計劃,夠毒辣。
  “找你合作真是找對人了,這麼妙的計劃你都想的出來”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
  “我倒是有辦法,只不要有些犧牲”
  上官芙蓉仰頭大笑幾聲,然後看著她,有些嘲諷,又有些豁出去。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只要能讓那個賤人也嘗嘗失去所愛的感覺,讓焰哥哥從回我身邊,又有什麼不能犧牲。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不也是”
  她說的對,他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怕什麼犧牲。沒人可以阻止他們復仇的計劃,只要能殺了水似冰,多大的犧牲都不值得一提!
  “好!我們要這麼做……”
  曾記得在這相同的月下,她輕柔的聲音述說著美麗的傳說。
  她的聲音,她的身影是那麼的清晰而又朦朧。
  那嶙峋的三生石,他曾問她是否願意與他一同刻下名字。
  他對她的愛,已經到了今生都不夠的地步。
  三生石,緣定三生的盟約。他想與她不只有那三生的緣,而是生生世世在一起。
  第一次見到她,便有一種熟悉感,仿佛前生就認識她了,追尋著她的身影。
  為什麼在他們可以在一起的時候,老天又要出這麼多的阻礙隔開他們。
  冷焰步行於月下滿腦都想著水似冰,他覺的自己像過了幾個世紀般沒有見到她了。要不是北方的商號出了大事,他也不會丟下她來這麼遠的地方。
  最近冷家的商號頻頻出事,實在太蹊蹺了。先是蘇杭一帶的,然後又是北方的,讓他離冰兒越來越遠。難道有人要對冰兒不利!他越想越不對勁,他必須盡快結束這裡的事趕去冰兒那裡。
  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若像前生……
  腦海有些畫面浮現,水聖石,銀發的女子,黑發紫眸的男子,悲痛,死亡……
  像是要想起什麼,但又模糊的很。
  先不管這奇怪的畫面,重要的是她的安全,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讓她……
  夜正濃,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心思。
  只道是危險逼近,路卻漫漫,一條通向死亡的路。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月色朦朧
  竹林,小湖,星空。
  純粹的綠,幽暗的水,點點的星辰。
  湖的一側放了一排的燈,湖邊的小桌上則放了一盞。 這些燈將湖邊照的通明,即使是黑夜中只有微弱的星光,也能看清地上的路。
  如此美景,當然也有美人,美酒。
  “上次走得太急,沒來得及品嘗這的美酒呢,聽說這的酒很有名”在酒館裡吃飯的時候總聽人談到不醉居,說是這的美酒聞名天下。
  “那似冰可要多喝些”樓望月為她斟酒一杯。
  “這酒的味道很香甜,有名字嗎?”
  “這叫美人酒,用瓊花和荔枝釀制,酒性很弱,而且能滋顏,非常適合女子品嘗”
  樓望月並沒告訴她,美人酒的其他製成材料都是十分珍貴的,皆是養顏的聖藥。不醉居一日只買二十壺,許多富家小姐或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甚至是皇宮中的妃嬪都慕名求購此酒。故,美人酒千金難買。也有江湖上的朋友為妻子問樓望月買此酒,希望他看在私情份上賣予,但他卻沒答應。只有釋無雙與白傲雪成親之時,樓望月曾贈過三瓶。
  桌上卻放六七壺的美人酒,樓望月一杯一杯的為她斟上。
  “聽聞不醉居的酒似瓊瑤玉釀,美人如瑤池之仙。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貌若天仙,而且各個都有所長,是男人很難不喜歡”酒她是喝到了,確實似瓊瑤玉釀。美人她也見到了,清秀的,艷麗的,冷傲的,各色各樣,不僅長得漂亮,還精通琴棋書畫。
  “恩……那些姑娘多半是孤兒,被紅塵樓收養,不醉居除了賣酒,還收集消息販賣”
  “望月常來這,應該和那些姑娘的感情很好,他們中,望月可有比較留意的”比如說那個什麼醉紅的。
  “沒有,我雖常來不醉居,但大多是留在竹林這,在竹林那邊的小屋過夜的。除了主僕關系,我很少和他們說話。似冰,我……”樓望月怕他誤會,急急的解釋。
  “那個醉紅似乎對你很有意思的,望月不凡考慮一下”那個叫醉紅的女子,一看見樓望月跟熊見了蜂蜜一樣,粘了上去,沒意思才怪呢。姿色算是上等的,品行賢淑端莊。說的話字裡行間都咬文嚼字,不正適合他。她看樓望月對那個醉紅的說不定也有意思,笑得那麼柔情蜜意。
  “似冰!我和醉紅沒什麼!她對我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只喜歡你一人!”他抓住她的肩,生氣而急切的喊。
  這樣的他和往常仙人般的形象不符合,也只有她能讓他失控了。
  “我……我知道了”生氣的他臉頰有些紅,眼睛睜得大了些,這樣看來,很……可愛。
  “你,你剛才可是在吃醋?”氣過後,他這才覺得她剛才的話,好像有點酸。莫非是吃醋,那她對他……
  “才,才,才沒有!”死都不能承認,她和是女巫,怎麼會吃那個什麼酸不溜丟的醋。
  “似冰……”為何給了他希望,又逃避呢。
  “望月!我唱歌給你聽”看他一張臉又暗淡下去,她有些不忍。
  “恩?好”笑在他的臉上再度展開。
  看這裡月色,朦朧,有風,有酒的,她就知道該唱哪首了。
  “聽好了哦……”清清嗓子,她輕聲唱起。
  月色正朦朧 與清風把酒相送
  太多的詩頌 醉生夢死也空
  和你醉後纏綿 你曾記得
  亂了分寸的心動 怎麼只有這首歌
  會讓你輕聲合 醉清風
  夢鏡的虛有 琴聲一曲相送
  還有沒有情濃 風花雪月顏容
  和你醉後纏綿 你曾記得
  亂了分寸的心動 蝴蝶去向無影蹤
  舉杯消愁意正濃 無人寵
  是我想得太多 猶如飛蛾撲火那麼沖動
  最後 還有一盞燭火
  燃盡我 曲終人散
  誰無過錯 我看破
  (《醉清風》弦子)
  她唱完後,看樓望月,發現他頭低著,臉有些紅。
  “怎麼了,不舒服嗎?”她摸摸他的額頭。
  “不……是,似冰,這歌莫要對著別的人唱”他喜歡看著她唱著陌生的曲子,歌曲中所帶的情感全都在她的臉上表現,不復往昔對什麼都不在意或冰冷的樣子。充滿了感情的聲音,他多希望她只為他一人而唱。
  “為什麼?”
  “歌詞,太露骨了些”他別開眼,隨便找了個理由說。他對他,何嘗不是飛蛾撲火。星辰因她而失落,借酒消愁,卻不知愁更愁。只待曲終,人散……
  “不會吧!這有什麼露骨的,不就是纏綿二字”怎麼純情成這樣,還江湖人呢。
  “總之……”
  “好拉,我知道了。不過,看望月臉紅成這樣,莫不是沒和姑娘纏綿過?”看他這樣,她就忍不住調侃他。
  “似冰!”又瞪起眼了。
  “哈哈,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她笑著躲開。
  “似冰,很晚了,該回去休息了”他無奈的看著她。
  她一手拉著他的袖子,不讓他回去,另一手又遞了壺酒給他。
  “酒都沒喝完,怎麼能回去”
  他接過酒仰頭就喝,直到瓶子裡的酒一滴不剩,他說道,“這是最後一瓶了,我喝完了,該回去休息了”。
  “真是的,為什麼這麼急得走,該是不醉不歸才對”
  他輕嘆聲,搖了搖頭看她依舊不肯離開坐到了湖邊,她不肯走,他又怎能離去獨留她一人。
  不施脂粉,白淨的臉,因喝了酒微紅的兩頰。清風吹拂她散在身後的發絲,那將三千青絲隨意綁著的綢帶被吹落,卻為那張素淨的臉增添幾分嫵媚。換去勝雪白衣,取而代之的紫色衣裙,猶如紫丁香花叢中的仙子。
  那盈盈的笑,便奪去他所有的呼吸,天地間,他只見到她一人。
  淡淡的香氣自她身上發出,她回頭對他又是一笑。他如何能繼續在這待下去,心神無法集中,稍有差池便把持不住啊。
  他這時的感受,她又怎會知道。
  “望月,在想什麼?”她拉他在身邊坐下。
  兩人肩並肩坐在湖邊,燈光印著兩人的身影。
  “似冰,這樣會著涼的,還是回去……”
  “停!我沒那麼容易生病的,也不覺得冷。倒是望月你這麼瘦弱是很容易生病,要不,你先回去”說完,她還執起他的手,輕輕捏了捏,放到他面前,好讓他認識到自己的‘瘦弱’。
  “似冰……小心!”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她卻不放。這一用裡抽,那邊用裡往回拉。待他放棄抽回自己的手時,她一個用力,身體慣性的往後。
  他及時的撫住了她往後倒的身子,往前一帶,將她扣在了自己胸前。
  “這要我如何放心獨自一人回去……”
  在他說話的時候,她抬起頭,唇不小心從他的下巴擦過。
  氣氛曖昧。
  他不動,靜靜地看著她。
  她亦不動,眼神有些迷蒙的看著他,也許是喝了酒的關系。
  她的雙手還抵在他的胸前,兩人貼的很近,這樣的距離讓他們都不盡想起那平湖秋月的夜。
  她微閉上眼,他的腦中就全亂了,慢慢的低下頭。
  兩人的唇越來越近……
  “樓主!”略為高昂的的聲音打破了那份寧靜,也將一切的曖昧打散。
  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微嚇到,迅速的分開,兩人的臉上都浮現可疑的緋紅。
  “你來做什麼?”不悅的責問,顯然樓望月對這人的突然出現很不滿。
  任誰被破壞了這一親芳澤的機會,都會不高興的。
  “醉紅……醉紅是為樓主送酒來的……”從未見過樓望月生氣,醉紅被他不悅的語氣給嚇到了。
  “將酒放下,沒我的吩咐不要隨意來這”冷淡的語氣,分外的疏離。
  醉紅似乎比敢相信往日那樣溫如白玉的他,今天竟這樣的冷漠,匆匆放下手裡的東西,似乎含淚的離開了。
  水似冰拿起桌上的酒,一杯一杯的喝起來。
  “不要喝這麼多,會醉的”他拿過她手中的杯子。
  酒香撲鼻而來,不對,這不是美人酒,而是如夢!
  “糟了!似冰……”
  火光中,她星眸迷離,雙頰異常的緋紅,唇邊的笑若有若無,發絲淩亂。妖魅,動人。
  極為誘惑,卻必須忍下。
  如夢和美人酒不同,味道比較醇厚,酒性強。一般人,只需三杯便醉倒夢中。
  她喝了有半瓶,雖沒倒下,但也醉的模糊了。
  “唉,現在總該回去了……”他想要扶她回去。
  “才…不,要……不醉不……歸”她不肯,兩手拖著他的衣袖。
  “你已經醉了”連說話的成這樣,還說沒醉。
  “才……沒,這酒……不好”一陣暈旋,她軟了下去,他忙扶住她。
  他半抱著她,無奈的看著她。
  “味道……沒有剛才的好……不信你……喝”
  “好,我喝”他空出一手,拿起桌上她剩半杯的酒,一飲而盡。
  “你…都沒醉,不……回去”冰涼的手扶上他的面,臉也靠近他的臉,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
  樓望月被她的突然靠近,心底一震,摟住她腰的手也松了幾分。
  “我早已因你而醉”似低喃自語,又向是說給她聽。
  “是嗎?”她笑,笑的無比嫵媚,只為他而笑。
  他的心因她的笑而停止跳動,言語仿佛是多餘的修飾。只要看著她,就夠了……
  “酒……沒喝……完,你喝”她斷斷續續的說。
  “好”他拿起酒瓶,卻被她奪了過去。
  “似冰……”他不解的看她抬頭,對著瓶子將酒喝下。
  她低頭,將酒從自己口中渡入他的口中。
  酒瓶落地的清脆聲,然後只剩彼此的心跳聲。
  她在做什麼?
  “喝了……呵呵……這樣,好喝”她的手還繞在他的頸後。
  這才是真正的美人酒,怎能不好喝。
  “似冰,你可知道,這樣我便不再放手了”給了希望,他便不能再放手了。
  “那就不要放啊”
  她再次拉低他的身子,蜻蜓點水的親了他。
  在她離開他唇的瞬間,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一緊,兩唇再次貼上。
  不再只有溫柔,不再只是溫和,他的吻,深,熾熱。
  不知哪來的螢火蟲,溫暖了這寒冷的冬季。連風,都不再寒冷。
  月色,正朦朧……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錯認
  夜螢癡舞,煙水朦朧間。
  紫瓣繁落,月下芳非盡。
  誰人亂分寸?
  清風醉纏綿……
  酒,它不是個好東西。
  酒,它不是個好東西。
  頭痛萬分,是她醒後的第一個反應。下次,斷不能喝這麼多久了,不知道昨晚有沒發酒瘋。想要伸展身子,手邊碰到的是什麼東西?
  她想再說一次,酒它真不是個好東西!
  在她手邊的不是東西,是個人,躺在她的旁邊,准確的說,正抱著她的腰躺在她身旁。
  男人竟也有如此滑順的發,烏黑的散在枕邊。閉上的眼,能清晰的看清他長長的睫毛。挺而俏的鼻,紅潤的臉頰映襯著鮮紅的唇。溫如白玉,秀如水。這張臉這樣看來,十分像女子。
  上身未著衣裳,性感的鎖骨,上面還有些紅印,似乎是吻痕。
  下身被被子蓋著,看不到。
  在看看自己,還好,著著裡衣。但也有可能是後來穿上的,而且身上有些疼。
  昨晚發生什麼事了,她不會真的把他……
  努力回想中的她,並沒有發現,躺在她身邊的人已經睜開了雙眼,靜靜的看著她。黑眸中閃過一抹紫光,下一刻,她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
  “望月!你!”眼前一暗,回過神,發現自己被他困在身下。
  紫光流轉,動情,媚惑。
  烏黑的長發自肩上偷偷溜下,落在她的耳旁,遮住了所有的光。
  霸道而溫柔的吻落下,恍然間,讓她以為那是冷焰。
  眼前再度看到光,他坐起身,在身上隨意披了件衣裳,眼神暗淡。
  “昨晚……我……你……”
  “昨晚你喝醉了,吐了你我一身。不醉居遠了些,所以我帶你到竹林的小屋”
  聽他這麼一說,好像模糊有點印像了。
  “那……”
  “你要對我負責”他一字個一個字的說。
  “啊!什麼?!”她有沒聽錯,幻覺,幻覺,望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要我把細節一一說出嗎?”他摟過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間。
  “你……你……”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
  “你將酒這樣的喂給我喝……”不知道他手上什麼時候多了個杯子,他將杯子裡的茶喝下,然後以口渡入她口中,一如她昨晚渡酒給他。
  關是這個已經夠讓她‘回憶’的,樓望月還嫌她受的刺激不夠一樣,繼續說下去。
  “然後我說我不會再放手,你告訴我那就不用放。在我吻了你後,你醉倒在我懷裡,吐了我你一身。我帶你回小屋,給你換了衣服後,讓你躺在床上睡。我到一旁換衣,我還沒來得及穿衣,就聽見你從床上掉下來的聲音”怪不得身上有些痛,原來是掉下床了。
  他停了下,臉突然紅了,然後繼續說道,“我將你抱上床,你一直抱著我不放。怕你找涼,我……只好抱著你睡。後來,你突然醒來,將我壓在身下……”。
  天啊!她……她……
  “你是這麼做的”後面的話,他乾脆用做的,而不是說。
  再次壓著她,雙臂撐在兩旁。俊秀的臉壓下,從她的額、眼、鼻、唇,一路親下。
  然後是頸,再到她的瑣骨,留下幾個紅紅的吻痕才結束。
  她知道他身上的吻痕是怎麼來的了,代價卻很高。
  嘴角勾幾一抹不算是笑的笑,他冷哼了一聲。
  “你就像無事的一樣睡去,我卻一夜無法入眠”男人的欲火一被勾起,確實是……
  那也就是昨晚她還沒失身,還好,還好。不過,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露骨,昨晚她才說纏綿兩字都害羞的不得了,這披著羊皮的狼。
  “你,你怎麼變得這麼無賴……”越來越像烏維爾了,那時而溫時而邪的性格。還是純潔的樓望月來得可愛。
  “無賴?恩哼”指尖抵上她的衣襟。
  “知道,知道了,是我的錯,我會對你負責的!”怕他更進一步,她只好棄槍甲投降。
  某人聽後笑得跟貓偷吃完東西一樣滿足,還得寸進尺的將放在她身上的手動來動去的,不是揩油是什麼。
  不給他點厲害瞧瞧是不行的,就知道給了顏色開染坊。
  “望月,我有一句話很早就想對你說了”
  “恩?”抬頭,睜大耀黑的眼,手上的動作停下。
  “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口……”魚兒等著上勾吧。
  “哦,是什麼……”期待。
  “就是……”
  “是什麼?”有些焦急。
  “你長得好像女人!特別是你醒來的時候,披散著頭,比女人還漂亮!”氣死他!看他還敢不敢欺負她。
  愣住,回神,怒,“你!你……”。她竟然耍他!
  “你穿上女裝,一定很漂亮”手指晃動,一抹綠光劃出。
  樓望月穿上了一套粉荷色的女裝,配上他氣紅的臉,更加的女氣了。
  “美女──”水似冰以指挑起樓望月的下巴,戲弄的說。
  “水似冰!──”
  只見那美女氣沖沖的追著她滿屋子跑,看那神情,若被他捉到,下場不用說了。
  不管這樣,搬回一城!呵呵──
  寒風呼呼的吹著,大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若要出遊或遠行,也只有程中午有太陽比較暖和的時候出發。
  一輛馬車剛剛進了城,然後在一家客棧前停下。
  馬車裡先是出來了個樣貌俊秀的白衣男子,接著又下來一個女子,那女子披著黑色的披風,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白衣男子很是小心的扶著她下馬車,這翻動作在客棧裡的人看來,都認為那是一對夫妻。
  “兩位客倌裡面請,老張,將馬車牽到後面,給馬喂些草”掌櫃一看那白衣男子衣著不凡,心想定是有錢有勢的人,怠慢不得,親自迎了上去。
  “有勞掌櫃了”樓望月扶著水似冰進入客棧。
  “小二,可有單間”他知道水似冰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對不住了客倌,樓上的單間雅座全都滿了,小的為您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可好?”
  “有勞了”
  “哪的話,應該的,請隨小的這邊走”小二機靈的為他們在安靜的角落找了個桌,帶到那坐下。
  “兩位要吃些什麼?”小二問。
  “似冰,想吃什麼?”
  “你來點吧,我隨便”
  樓望月和小二說了幾個菜,還有一壺碧蘿春。
  店內放了暖爐,所以水似冰將披風解了下來,樓望月這才注意到她穿的衣服單薄了些。
  “似冰,你穿的太少了,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去為你買些厚的衣服來”
  “不用了,我不覺的冷,而且……”樓望月不待她把話說完,只對她笑了笑,便出去了。
  水似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人什麼都先為她考慮,完全沒注意到他自己的衣服也單薄了些。傻瓜……這樣的他,她怎麼能不喜歡,不愛呢。
  “美人,一個人嗎?”哪來的蒼蠅,搭訕的詞還這麼老土。
  樓望月剛出去,這只蒼蠅剛好走進來,所以他以為水似冰是一人來的,卻沒注意桌上的茶杯有兩個。他一見水似冰眼睛都直了,什麼都不顧的過來搭訕。
  懶得理會他的水似冰繼續喝著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是個冰霜美人呢,沒關系,本公子就喜歡”蒼蠅說完,他身後跟的小嘍嘍也發出曖昧的笑。
  “我家公子可是這鎮上錢家的長子,公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氣”一個小嘍嘍搭腔。
  “滾”吵!
  “女人你可別不識好待!”那個蒼蠅,應該說是錢公子面子顧不住,大聲說道。
  見水似冰沒有反應,他氣極,一手往她那抓去。
  “啊!”殺豬的慘叫聲,姓錢的公子手還沒碰到水似冰,一隻筷子穿了他的手。
  “誰!是誰敢傷了我家公子”小嘍嘍仗著膽凶喊著,沒得到任何回答。
  他以為是水似冰搞得鬼,才伸出手想抓他,一隻筷子也穿了他的手。
  其他的小嘍嘍見狀,怕是有什麼高手在這,嚇得趕忙扶著他們家公子離開了。
  等人走了,水似冰抬頭,往二樓隔了簾的單間看去。
  簾子被人掀開,裡面走出一位風度翩翩的黃衫公子,他往樓下走來,在他身後還跟了幾人。
  “水姑娘,許久不見”黃衫公子走到了水似冰的桌前。
  “你認錯人了” 黃衣,長像中等,不認識。
  “你這妖女,在青衣門住了近一個月,偷了寒哥哥的青鸞玉佩,還敢裝做不認識我們!”黃衫公子身後,那身著淡紫裙襖的姑娘怒氣沖沖的說,那看她的眼神有著很深的敵意。
  “小妹,不可無禮,而且我們也沒有証據說東西是水姑娘拿的”站在紫衣姑娘身後的男子斥責,然後向水似冰道歉,“水姑娘,見笑了,家妹口無遮攔。姑娘可是有什麼難處,不願與我們相認?”。
  “我不認識你們”那個什麼青衣門倒向在哪聽過,看了眼那個黃衫公子,似乎有點像某人。
  “水姑娘,我是沈依寒,你不認識我了嗎?”那黃衣的公子有些焦急的說。
  姓沈的?姓沈的她也只認識一個有點傻傻的……沈青,青衣門的少主,難怪覺的耳熟。
  “在下是顧宛夏,舍妹顧秋湮,姑娘可有印象?”
  “沒有”她只認識沈青。
  “似冰……”門外傳來樓望月的聲音。
  他看見有人圍著她,急忙走過來。
  “哼!之前還和那個邪教的教主跑了,現在又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水性揚花!”顧秋湮鄙視的說。
  “小妹!”
  “顧三小姐請自重!”樓望月的聲音略為低沉,在確認水似冰沒有事後,又聽見有人誣蔑他心愛的女子,自然是不滿。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顧秋湮的哥哥在江湖上也許有些名氣,但說到她,大概沒什麼人知道,而眼前的人竟知道她的姓,還知道她是顧家的三小姐,令人匪夷所思。
  “未請教這位公子是?”沈依寒問道。他也感到很驚訝,不僅因為他認識顧秋湮,更是因為‘她’和殘天走後,竟然和他在一起。而且兩人看來很親密的樣子,從他們下了馬車,到進了客棧,他都一一看在眼裡。
  “樓望月”
  “你是紅塵樓的樓主!”他們更加驚訝了。沒有什麼消息是紅塵樓不知道的,所以樓望月當然很清楚他們的底細。只是他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正是在下,請問你們找她有何事?”
  “我們……”
  暗處強勁的掌分襲來,樓望月忙推開水似冰,後退幾步,也向那暗處發了一掌。
  躲在暗處的人一閃,眼前有黑影閃過,待看清時那人已將水似冰抓在手裡。
  “水凝冰,我總算抓到你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水凝冰?
  從目前的情況,水似冰總算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水凝冰之前為什麼帶走了湯圓,大概是怕那只大嘴烏鴉把她的行蹤洩露出去。還在臨走前,要走了一件披風,肯定是裝成自己的身份躲人。
  “哼,看你往哪逃!”說話的人,像是極為得意抓到了人。另外,還用妻子紅杏出牆的眼神看她,用要宰人的眼神看樓望月。
  “舊愛追來了吧,還敢說不認識我們”顧秋湮的語氣很是幸災樂禍。
  “殘天,放開她,她不是你要找到的人!”樓望月見水似冰被那人半抱著,即使知道對方找錯了人,還是動了怒。
  “你勾三搭四!”瞧殘天的語氣,似乎她做了多對不起他的事。
  “我不是水凝冰”立刻給了他一個過肩摔,沒有防備的殘天,就給他摔了出去。
  “就算天下有人和水凝冰有相同的臉,那冷若冰霜的性格也不可能一樣,你一定是水凝冰!”也不知道這顧三小姐和她大姐有什麼仇,這麼針對她。
  “很不巧,就是有一樣的臉,且相似的性格”水似冰走到樓望月那邊。
  殘天從地上爬了起來,甩去一臉狼狽。
  “你!──”
  “殘天,你的解藥還是挺有效的”沒讓殘天把話說完,水似冰打斷他。
  “你,你……”她的氣息和水凝冰似乎又些不同,而且那說話的語氣有點耳熟,還有那個解藥,唯一活著從他手中拿走解藥的只有……
  “那天我帶著披風,不過,沒想到你眼這麼瞎”
  “你是那天那個連臉都不敢露的怪女人!水凝冰的妹妹!”說話和水凝冰一樣的毒。兩人還一樣的不怕死,上次,她居然敢威脅他!更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長得和水凝冰一模一樣。
  殘天氣呼呼的坐到一旁去了,天殘教的教主心性怎麼這麼像小孩?不過他外貌看來,確實小了些。
  無暇分析水似冰剛才怪異的招事,那三人也感到驚訝,原來他們真的認錯人了,眼前這個和水凝冰長的如此相似的女子竟是她的妹妹。不僅人相似,連性格也十分相似。
  “你…真的不是水凝冰?”顧秋湮還是有些懷疑,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長相和性格都一樣,若說是雙生姐妹,但性格多少也是有差別的,可眼見的人分明和水凝冰一樣冷漠。
  “樓某可以保証,她並不是水凝冰”顧秋湮和顧宛夏皆是青衣門弟子,青衣門位與偏北方的位置。而水似冰只在珍寶宴上露過面,知道她的人甚少。他們會認錯人也屬正常,他也見過水凝冰,兩人不論長像和氣韻都十分相似。
  “姑娘,抱歉,我們……將你錯認為令姐了”沈依寒真心誠意的道歉。
  “誤會而已,沈公子不用介意”樓望月代她回答,似乎不願她與他們多有接觸。
  樓望月與水似冰往自個的座位坐下。
  “似冰,天寒,這些菜怕是都涼,我讓小二拿去再熱過”樓望月還沒等水似冰動筷子,叫來小二,“小二,將這些菜重新熱過,重沏一壺碧羅春來”。
  “好的,客倌”小二戰戰兢兢的過來,端了菜飛快的離開了。
  那幾人也沒離去,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
  “你們還有別的事?”怎麼還不走人,水似冰想。
  “幾位,不凡坐下說”樓望月想事情不解決,這些人也不會走,不如乘早把話說清楚。
  沈依寒等人謝過後,在他們對面坐下。
  那殘天坐在隔壁桌,也叫了一桌菜,眼睛跟鐳射一樣直往水似冰那邊掃,似乎要把她看出個洞來。水似冰向來是眼觀鼻,鼻觀心,對旁人旁事從不關心,難管他看多久。樓望月認為那殘天大概是想從似冰那知道她姐姐的下落,所以對他也沒多加理會。
  “姑娘,可知令姐的下落?”沈依寒問。
  “不知”水凝冰已經回家去了,但自己絕不能告訴他們,要不然他們問她,她家在哪,總不能告訴他們在未來吧。
  “你們是姐妹,你怎會不知她在哪?莫不是想包庇她?”這顧三小姐疑心病真重。
  “沈公子,你為什麼要找我姐姐”瞧那個殘天耳朵都豎起來了,看來大姐要躲的人就是他了。
  “她偷了寒哥哥的玉佩,能不找她要回嗎!”顧秋湮搶在沈依寒回答前說。
  “秋湮!”顧宛夏輕斥。
  為人直白不是錯,但太過直白,加上語上不饒人的語氣,這樣的人就令人生厭了。
  眉心微皺,不滿,卻不理會。
  小二逢時的將菜端上,才將即要冷卻的氣氛打破。
  “不過就是塊玉佩,有必要這麼追著人跑”一直沒說話的殘天突然插話。
  “那塊玉乃家傳之寶,遺失不得”沈依寒說。
  “不是水凝冰拿的,你們不要再追著她了”殘天對他們追著水凝冰的行為好像很不滿。
  “你有什麼証據說不是她拿的?”想是顧秋湮對殘天有幾分忌憚,她說完後,趕忙躲到她哥哥的身後去了。
  “沈公子的青鸞玉佩可是一塊青白顏色的鴛鴦玉?”水似冰突然說道。
  “正是,姑娘怎知?”
  “去問沈青,他知道在哪”她好像在冷霜的身上看到過,想是那沈青拿了送她。
  “大哥?”記得出門前,大哥好像放了封信在他桌上,只因為水凝冰突然離開,他沒來得及看就追去了。難道那玉佩被大哥拿走了?
  “多謝姑娘提醒,告辭”
  沈依寒結了帳,便馬上離開了,顧家兄妹自然跟著離開了。
  總算安靜了。
  當樓望月和水似冰用完膳後,隔壁桌的殘天也吃完了。結了帳,樓望月跟掌櫃借了間房,讓水似冰去換上厚暖的衣服。
  待水似冰換好衣服出來,不僅樓望月等在外面,那殘天也站在那。
  “你怎麼還不走,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大姐去哪了”
  “哼,你騙得過他們,可騙不過我。那日,你明明和她說到什麼回去哪的,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還用那個事情威脅他要解藥,結果還是不守信用的,送那個女人去了什麼地方,讓他怎麼都找不到。他本是跟著沈依寒,以為他們能找到水凝冰,沒想到遇上了她妹妹,還將她錯認是那女人。
  “望月,走吧”水似冰知道和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兩人出了客棧,殘天也緊跟了上去。
  馬車駛出,水似冰從車窗內往外一看,那殘天果真騎著馬跟在後頭。
  “他還跟著”樓望月說。
  “恩,他不找到大姐是不會放棄的”
  “他很執著”對水凝冰的執著,一如自己對水似冰的執著。
  “大姐最怕有人纏著她,殘天喜歡上她怕是沒有什麼希望的”大姐的魅力竟連這幼齒的也勾上了,還害人家陷得很深,真是女巫啊。不負責,轉頭就跑。自己也是個女巫,能不能跑啊。
  “似冰,你說過會對我負責,可不能跑”他的手執起她的,在手背上輕輕一吻。
  有些燙,像烙印一樣,卻又不能抽回。
  “停車!”馬車夫一聽喊停馬上停了下來,就見水似冰的身影閃了出去。
  車上徒留樓望月,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眼神暗淡,一片死寂。
  閃神間,有人又上了馬車,馬車繼續前進。
  “似冰?”樓望月抬頭就見水似冰已經回來了,頭發上沾著些雪屑,手裡提著一個包。
  “這個給你,去換上吧”
  樓望月用疑惑的眼神打開包後,看見布包裡是一套男款冬衣。
  原來她是為他買衣服去了,而不是逃開。暖流緩緩充斥著心房,像喝了蜜一樣甜的感覺。或許,她對他並不是無意。
  “呵呵,似冰,這衣服的大小並不合適啊”輕輕的笑,看她像是不好意思別過的臉。
  “你穿上就合身了”不合身,她也能把衣服變合身了。
  “可我該去哪換呢?”她不是忘了這馬車裡沒隔間吧。
  “我轉過身去,你就在這換,再說,我又不似乎沒看過”水似冰才說完,那不好意思的人就換成樓望月了。
  胭脂的顏色在他臉上飛快閃過後,他靜靜的拿了衣服到馬車裡角換上了。衣服有些大,樓望月在她眼前抖了抖袖子。
  “我給你買的衣服這麼合身,為什麼你都將我身子看去了,這身衣服卻不合身”
  喝!竟然不臉紅了,還說的這麼光明正大的。
  “這不就合身了”手指間的綠光劃過,樓望月身上的衣服馬上變得剛好大小。
  “這樣可不行,總不能每次都這麼做,你該好好記得衣裳的大小”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邪了些,拉過她的手,放置在自己胸前,暗似她該好好‘記’得。
  “你,你……”不行,要鎮定,她可是個女巫,這次不能讓他得意去了。
  “美人的身材是不錯,我會好好的記住”放在他胸前的手,上下來回的摸著,似挑逗,似挑戰。
  沒有幾個男人願意被自己心愛的女子說長的像女人。
  一邊是怒火,另一邊是欲火。
  男人和女人的戰爭,一場沒有銷煙的戰爭。好一好,生米煮熟飯,壞一壞,兩敗俱傷。
  她還沒表明對他的心意,他還不能碰他。
  她還沒先吃冷焰,所以她還不能吃了他。
  這場戰爭沒有結果。
  在她收回手時,他卻緊摟過他的腰,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無法發泄的欲望,透過這火熱的吻清晰的傳達給她,瘋狂的攫取她口中的甜蜜。
  等他總算放開她時,她馬上大口的吸氣。
  這人的吻技是越來越好,越來越火熱了,從原來的蜻蜓點水溫泉流過般,到火山爆發沸騰的水。水似冰這般的想到,果然他被她帶壞了。
  “以後,要推開我,不然……”他可不能控制得住了。
  呵呵,結果,她略勝一酬。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結伴而行
 越往北,氣候越寒。天寒地凍,家家戶戶都存了糧,少有出門。
  雪花紛紛的落下,官道上已經積了厚厚的雪,馬車行駛的速度要比平常慢得多。
  附近是沒有村落的,車行了很長一段才見到了家小茶棚。茶棚外圍用做木枝和稻草制的東西圍著,充當牆的作用來擋風。雖不能完全將寒氣擋在外面,但也已經不錯了,坐在茶棚裡沒外頭那麼冷。
  車夫將馬車停在茶棚前,馬也行了許久該是歇息的時候,再說這雪也太大了。
  小小的茶棚裡都坐滿了,當樓望月和水似冰下了馬車後,走了進去,才發現那茶棚每張桌子都有人了。
  茶棚裡的人見有人走了進來,習慣的抬頭一看,只聽有人喊道,“水姑娘?樓公子?”。
  兩人看去,竟是沈依寒和顧家兄妹三人。
  沈依寒走來,問道,“這還有空位,若兩位不嫌棄的話,不妨同桌”。
  “多謝沈公子,打擾了”樓望月謝過,帶著水似冰跟沈依寒入座。
  他們剛坐下,一道身影飛進。殘天不發一言的在他們那桌坐了下去,臉上的表情有些倔強,冷冷的掃過每個人。
  “殘天,你……”顧宛夏制止妹妹說下去,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天殘教的陰狠在江湖上是有目共睹的,青衣門雖不是小派,但還是不要得罪殺人不眼行事古怪的殘天,以免給青衣門惹來麻煩,甚至是殺生之禍。
  “水姑娘,上次的事多有得罪,在下已傳書信問過家兄,那玉佩是家兄拿走了。錯怪令姐及姑娘的事,還請見諒”
  “沒關系”水似冰這才說了一句話。
  “如若姑娘知道令姐的下落,可否告知在下,在下想親自道歉”
  水似冰心想,只是要道歉的話,讓她來轉答即可。他這般追著大姐,應該是喜歡上大姐了。只好敷衍的說,“好”。
  “多謝姑娘,姑娘只需傳封書信至青衣門即可”
  那殘天突然冷哼一聲,斜了水似冰一眼,卻不再說話。
  周圍的氣氛都更冷了些,顧宛夏只好打破尷尬的問道,“樓公子可是要北上?”。
  “正是”
  “那正好,我們要回青衣門,可結伴而行”
  “那…太麻煩各位了”
  “不會,不會,這天寒地凍的,多些人也熱鬧些”
  樓望月看向水似冰,似乎在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不知水姑娘可願意?”沈依寒見樓望月看向水似冰,也知他重視水似冰的想法。
  “可以”依舊惜字如金。以前她只對自家的人說的話才多些,表情也多些,其他人則是冷若冰霜。現在,多了些例外的人,僅限於冷焰冷霜他們,還有樓望月。
  見水似冰同意,樓望月這才對沈依寒說道,“那麻煩各位了”。
  用完飯後,幾人都吃著熱茶。
  顧秋湮似乎受不了這樣的靜,出聲問道,“樓公子,你們這翻北上,有什麼要事嗎?”。
  “恩,似冰要去找一人,我陪她去”
  他們聽兩人都是直呼名字的,有些親密。而且樓望月對水似冰呵護有加,只因她要尋一人便在這天寒地凍的氣候陪她去,自是對她有情。那水似冰對其他人都很冷淡,唯對樓望月臉色稍溫和些,也不排斥他的親近,看來兩人是一對無疑了。
  在他們這般猜想時,一隻黑色的鳥飛了進來,一頭撞在了水似冰懷裡。
  “似冰?”樓望月擔心的喊道。
  定睛一看,暈倒在水似冰懷裡的那只鳥,竟然是烏鴉湯圓。
  “湯圓?”水似冰奇怪隨大姐離開的湯圓怎麼會出現在此。看它翅膀上還殘留著雪,想是在雪中飛了許久,若不是凍暈,就是餓暈了。
  “這是姑娘的鳥?”沈依寒問。
  “恩”點點頭,然後把湯圓放到了桌上,這才注意到它的腳上綁著一小竹管。
  她將竹管取下,從裡面取出一張小紙條來。
  紙條上寫著:思卿,尋來,淮北開封等我。
  “這是……”看那字跡,是冷焰的!
  “是冷兄的字,他讓你到開封等他。他怎知你在來北的路上?”樓望月坐在水似冰身旁,兩人靠得很近,所以他輕易的看見她手上的字條。
  水似冰指了指湯圓,說道,“大概是大姐告訴他的,湯圓之前是跟著大姐離開的”。
  沒想到大姐竟還在古代,還遇到了冷焰。雙手抱起湯圓,揮去它翅膀上的雪,將它裹在自己那件黑色的披風裡。
  “水凝冰在哪?”
  “水姑娘?”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分別是殘天與沈依寒。
  “也許在開封”難得水似冰心情好,將水凝冰的行蹤出賣了。
  “看來姑娘的信可省下了”顧宛夏看好友一臉喜色,知道他是對那水凝冰有意思,只是自家的妹子一翻情意怕是落空了。
  殘天聽得水凝冰的消息,心裡自是喜,面上的陰色也褪去不少。相較他們的喜色,顧秋湮的面色只能用青白交接來形容,沈依寒高興的神采在她看來猶如一跟針刺在心窩上。
  准備要繼續上路了,付了帳,一行人緩緩走出茶棚。
  雪已經停了,拉來馬車牽來馬,待女子上了馬車,幾個男子才紛紛上馬。
  車駛出數丈,前方一匹黑色汗血寶馬飛速的駛來,白茫茫間隱約看見馬上有一人,身著黑衣。那人和馬越來越近,這邊騎著馬身後跟著馬車的幾人並沒有在意,只當那人是有急事在趕路。
  黑色馬匹與馬車擦間而過的一剎那,騎於馬上的人右手揚起,什麼東西從手間飛了出去,直射入馬車內。
  電光火石間只聽‘叮’的一聲,又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騎著馬的沈依寒和顧宛夏根本來不及阻止那人,待他們反應過來時只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響。而殘天騎馬跟在馬車後,清楚的看到了一切的發生,想阻止卻也完了一步。幾人皆大驚,殘天出手攔下那人,而沈依寒連忙掀簾詢問。
  “姑娘,樓公子,你們怎樣了?!”沈依寒問。
  馬車內,樓望月右手持碧玉笛,左手將水似冰護在身後。地上有幾發暗器,是流星鏢,淬了毒散著幽藍的暗光。
  “我們沒事”樓望月答道,然後牽著水似冰下馬查看。
  偷襲的人身著黑衣還蒙了面,用的招式多套用各門各派,所以看不出底細。來人的武功不弱,但比起殘天卻差多了。只見殘天沒一會,便拿下了那人。
  “你為何偷襲我們?”樓望月上前一步質問,卻不忘將水似冰護於身後,怕那人突襲傷了她。
  顧秋湮大步上前,一把扯去了那人蒙面的布,大聲斥道,“還不說!速速從實招來,是誰指使你的!”。
  一張極為平凡的臉,緊閉著唇,眼睛憤憤的看著水似冰,似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們見他還是不肯說,都有些耐不住性子。殘天一把掐著那人的脖子,說道,“還不肯說嗎?看來要先將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切下來,然後挖了你的眼睛……”。
  陰冷的嗓音,殘酷的話語,不僅那黑衣人,連顧家姐妹和沈依寒都駭然,心下一冷。唯有那水似冰沒一絲反應,困意了然的打了個呵欠。樓望月心底的怒氣不小,黑眸閃過紫光,有嗜血的味道。
  殘天抬起手,薄如葉的小刀握在手心,作勢要斬下去。
  “大哥,不要!”那黑衣人連忙叫了出來,竟是個細膩的女子聲音。
  他的話使殘天手中的動作一頓,停了下來。
  “大哥,我是殘心”伸手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是個清秀又有幾分驕縱的少女。
  這突如起來的轉變,讓眾人都一楞。
  “你為什麼這麼做?”即使那少女是他的妹妹,他的語氣依舊冷淡而陰冷。
  “我……”殘心有些害怕的看著他。
  “說!不許撒謊,不然……”一抹殺意浮現。
  沈依寒他們看著這一兄妹的對話,都不禁驚訝。殘天果然如傳聞的無心狠毒,連自己的妹妹都可以起殺意。
  “我就是要殺了她!”殘心一手指向水似冰。
  “為什麼”發問的居然是水似冰,只見她從樓望月身後走出。
  “哼!誰讓釋無情喜歡你!只要殺了你,他就會是我的了!”清秀的臉上一片猙獰。
  霸道,驕縱,狠毒。這樣的性子和殘天有幾分相似,但卻不及他。
  “釋無情?我想起來,原來是你給他下的毒”連累她跟著一起受罪。
  “就是我下的,他竟然敢拒絕我!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說完,高傲的仰起臉。下一秒,卻傳來慘叫聲。
  她的右手被殘天緊緊的握著,聽她的叫聲可見殘天十分用力。
  “你還敢說!居然乘我不在,偷了斷魂,你是越來越不將我放在眼裡了嗎?!”還被那個可惡的女人威脅要解藥。想到這,他手又加重幾分。
  “教主……我不敢了,請饒過我一次……”殘心這才意思到殘天的怒意。
  “夠了,殘天,她不是你親妹妹嗎!”看不過去的顧宛夏出聲制止。
  他的話引來殘天的大笑,然後陰冷冷的看著他,“我是個孤兒,你告訴他們你是不是我親妹妹”。
  殘天一把甩開殘心,跌在地上的殘心小心翼翼的解釋道,“我…是前任天殘教主的女兒,他…是父親收養的,凡是天殘教的教主……都叫殘天,其他的人……只有代號,沒有名字”。
  原來如此,怪不得殘心與殘天長得一點都不像,而且殘天對殘心也是如此冷酷無情的。但他對水凝冰也許冷酷了些,但無情,也許沒有想像中的那樣。
  “上路”水似冰突然說道。別人的事跟她無關,她也沒什麼興趣聽。
  “滾回去!”殘天命令的對殘心說。
  “可是……”一個淩厲的眼神,殘心立刻禁聲,不敢再說話。騎了馬,馬上離開了。
  待殘心離開,他們才上馬車的上馬車,上馬的上馬。
  鵝毛般的雪又落下,大地再次一片雪白。
  雪上,空留馬行處。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相思愁
   清晨,雪方停,就有馬車進了開封。
  開封最大的客棧,是全天開著的,即使在這天寒地凍的清晨,也開著門,裡頭溫暖而舒適等著您。
  正中是渡了金邊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字體寫著千里棧三字,兩根紅漆柱上分別刻著一聯詩句。雕著精美花樣的門框和壁廊,一眼看去,那紅瓦磚樓甚是氣派華麗。
  一行人陸續的進了去,跑堂的迎了上來,忙接待幾位貴客。
  “六間上房”溫雅的聲音有些疲憊。
  掌櫃的一聽要六間上房,也打起幾分精神。看那公子素白衣,卻是極好的料子做的。一張玉面,眉語間都透著不凡的氣質,猜想定是個大人物。再看同行的幾個人,也都一身華服,自是不敢怠慢親自接待。
  他們到了各自的廂房梳洗一翻,才下樓用餐。
  隔間裡,待水似冰進來,人就都齊了。
  桌上擺著各種早飯,白粥,醬菜,水晶餃,千層糕,豆沙包,冰花糕、松子海羅幹、芙蓉香蕉卷。早餐宜清淡,這樣胃口會更好些。
  就在他們准備開動的時候,水似冰突然放下筷子,輕道一聲,“大姐”。
  聲音才落下,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白影閃進。
  一襲白衣勝雪,不是水凝冰是不誰。
  她一進門,就往水似冰身邊的空位坐了下去。隨手拿起個豆沙包吃起來,完全不理會他們。
  [大姐,殘天正看著你]水似冰將話用法朮傳到水凝冰腦裡。
  “咳!”水凝冰一聽,一口包子卡在喉嚨裡。
  水似冰之前一進廂房後,便通知水凝冰說他們到了,卻故意不告訴她殘天也在。而水凝冰哪會想到水似冰是和殘天一起來的,進來時根本沒注意其他地方。
  水似冰所坐的隔間是在一樓的一角,僅用屏風與外面隔開而已。殘天並沒有和他們坐一桌,他也剛下樓不久,他是坐在屏風的另一邊。從殘天坐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的看見屏風裡的人,所以水凝冰走過來的時候他就看見她了。
  “水姑娘,你不要緊吧?”沈依寒關切的問。
  好不容易將包子咽下去,水凝冰冷冷的說了聲沒事,頭微轉,往殘天那看去。
  她倒是好奇,殘天這次竟沒有一看到她就纏上來。他還是坐在原位,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眼神有些冷,但還是可以看到裡面的幾分孤寂和倔強,似乎還有些受傷。
  [他一直跟著我,想找你]水似冰的聲音又傳過去。
  [他怎麼不跟你們一起坐]水凝冰問。
  [倔強的孩子,明明不喜歡孤寂,卻又怕扯上關系。大姐,他很喜歡你吧]
  [我還不想當媽]
  [我可沒說他想當你孩子呢,他是怕你討厭他所以沒敢過來吧]
  [……]
  兩人停止悄悄的對話,水凝冰站了起身,走了過去。
  她伸出手,“還不過來”。
  冰藍的雙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看著她伸出的手,直到自己的手也伸了過去,心跳的速度都沒有下降過。
  她牽著他入坐,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冷冷的說,“用飯”。
  水似冰的輕笑幾聲,見他們還是沒反應,好心的幫水凝冰再說了一起,“用飯”。
  沈依寒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殘天的卻異常光彩,嘴角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只有水似冰看見水凝冰的嘴角閃過一抹無法察覺的笑意,看來她對殘天也不是完全的沒意思,這年頭姐弟戀也沒什麼大不了。
  樓望月先前也有些驚訝,但很快恢復,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水似冰,所以很快將全部精力放到水似冰身上去了。不時的夾菜給她,他的笑也沒停止過。
  顧家兄妹早看傻了,雖然也接著用餐了,但之前的驚嚇不小,吃的東西也沒嘗出味道,一翻囫圇吞棗。
  整個用餐就持續著這怪異的氣氛,然後草草的結束了。
  冬日裡難得見到的月,圓似盤,柔的讓人願意融在這月色裡。
  人家說月圓,團圓。這小橋流水卻已結成冰,涼風只留下那孤單和淒涼。
  楓橋上站著一人,靜靜的享受著難得的月光,思量那記掛的人。
  一個人的思念,徒留相思愁。
  人生錯過一段緣,轉眼是百年。
  每一次的離別,相見難。
  心糾結,癡心與淚。
  輕輕的嘆氣聲,無息在雪花落下的無聲間。呼出白色的霧氣,楓橋邊上光禿的桂樹也朦朧了。指尖撂起發絲勾到耳後,一陣寒風由身後吹來,手來沒來得及放下,耳後的黑發絲絲向前飄起。
  衣角袖口也被吹得呼呼作響,她卻一點都不在意,飄渺的看著前方。
  幾縷秀發吹到了眼前,擋了視線,也使她微閉起眼。
  布料摩擦的聲音,身後隱約聽到有人走進的腳步聲。
  “望月,我想再待一會”她沒有看身後的人,以為那是樓望月來了。
  “冰兒……”熟悉的聲音,卻不是樓望月。
  那是她等了許久的聲音,驚訝間,她快速的轉過聲。
  “焰……是你嗎”
  發鬢有些淩亂,黑色的眸子裡有些疲憊,但卻掩蓋不了那深情的目光。略為絕情的臉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已是笑如六月的夏花,只為她而笑。
  她上前幾步,冰涼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面,似乎有些不感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實的。
  溫暖的手覆住她的,手心裡傳遞的人讓她知道了眼前的人確實是真實的,她不是在做夢。而他用另一隻摟過她,頭慢慢低下,溫柔的印上那如花的唇瓣。他也在尋找証明眼前的不是虛幻的方法,而他找到了。在她仰起的清澈,在他低下的溫柔。
  夜不黑,她是唯一的星光。
  楓橋不寒,他的懷抱是最溫暖的地方。
  不論相隔多遠,他們都會找到彼此。
  即使時空都不能將他們分開……
  “焰,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水似冰問道。
  “是你大姐告訴我的”他一到開封便馬上去了千里棧,可水似冰卻不在那,好在水凝冰知道她在哪,得知她在楓橋他便立刻趕來。
  “你來的好慢,我都等你兩天了”
  水凝冰是先冷焰一步到開封,畢竟冷焰不像水凝冰那個女巫一樣會法朮。等冷焰到開封的時候,水似冰已經在那等了他兩天。
  “對不起”內疚的口吻,雙手更加的摟緊她。
  “你竟然離開這麼久,一定是把我忘了許久”水似冰逗他。
  “冰兒……”冷焰沒有答話,只是稍微送開她,右手從懷裡掏出一枚發簪。
  “送給我的嗎?”黑色木制的發瓚,雕成花的形狀,只是花的中心有幾顆紅色的東西做成花蕾。
  “恩,在市集買的,老闆說這發簪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他低下頭,輕輕的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
  待他抬起頭,她回給他最美的笑,如冰花綻放,晶瑩剔透。
  她才知道,那花蕾是用紅豆做成的。
  紅豆,意喻相思。
  紅豆為蕾,木為花,一枚相思愁。
  誰人道不思,不想。
  一句‘我想你’又怎能道盡這相思,道盡這份相思愁。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頡,此物最相思。
  此物最相思啊……
  “我幫你戴上”他將發簪小心的插在她的發間。
  “好看嗎?”她問。
  “好看”
  她的雙手主動環上他的頸,吻上他的唇,也將那份相思傳達給他。
  楓橋上是一對儷人在擁吻,在這寂靜而寒冷的夜沒有人會經過這打擾他們。而不遠的暗處,一抹白色的身影黯然離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蕭然與合作
  空氣裡彌漫著酒的香味,沒有萎靡,只有蕭條失落,只有滿腔的痛惻心扉。
  桌上除了幾個空瓶還有數十支裝滿酒的白玉瓶,白色的碎片在四周散著,那是一地心碎。
  一聲清脆的瓶子落地聲,是桌邊的人宣洩心中那撕裂的痛楚,然後又拿起一瓶滿的灌了起來。逸出的酒順著唇角滑過下巴,他也不去理會,依舊猛灌著酒。充滿血絲的眼疲憊而空洞的看著前方,偶爾閃過嘲笑,心痛,失落,絕望。白玉般的臉只剩下狼狽,沒有往昔的溫雅,連深情都被絕望所代替。
  她無心的吻換來他的一句話:這樣我便不再放手了……
  不放手又有何用!她終究愛的是冷焰,那一吻,那一句‘那就不要放手’,不過是憐憫。憐憫呵!原來自己真的可憐到連感情都要施捨的地步嗎?沒有親情,愛情也沒有了……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多麼令人發笑。
  “樓望月,你別在奢望了,那不過是短暫的夢!她根本不會愛上你!”他嘲笑的說道。
  執在手中的白玉瓶一抬,又是猛灌一口,窒息的痛感蔓延在心窩。
  是誰說酒能解千愁?根本是騙人的,為什麼這酒不能讓他醉生夢死在只有她的世界裡,好讓那些愁,那些痛都停止,都不見。
  如果酒能麻痺自己的心該多好,那麼也許他能停止對她的愛。
  可是事實是,他根本不能停止對她的愛,看她投入冷焰的懷中,看她愛戀的親吻冷焰,就像有一把無形的刀在淩遲著他的心。
  曾經有人和他說過,只有忘記是情傷最好的療傷藥。那時,他不懂得什麼是愛,更不曾愛過。他可以對那人的話一笑置之,他可以不在意那人的話。可如今,他知道了什麼是愛,他知道了愛一個人的心情,知道只要她的笑容讓他做什麼都可以,也知道愛的刻骨銘心。
  可是她不愛他,她愛的是冷焰。
  失落,只屬於他的失落。
  即使是如此,她的一顰一笑都滲入骨髓,想忘也忘不掉,他如何能忘了她呢。只要一想到要自己忘了她,那種痛比得不到她的愛,看她投入冷焰的懷抱還要痛。
  若不能相忘,只有深深的記住,記得她只為他唱的歌,記得那她口中紫丁香的味道,記得混著美人酒與如夢的香氣,記得她說讓他不要放手的那個夢。
  “似冰,我該怎麼辦?”
  扔掉手中的酒瓶,他從懷中小心的掏出一個白綢制的香包。
  白色的香包上繡著一朵紫色的小花,一朵只有五個花瓣的花,那花的名字叫做紫丁香,是她命的名。
  打開香包的活結,他將裡面的東西掏出,是一縷墨黑的發和幾朵制風幹的紫丁香。
  那縷墨黑的發是她的,是他在不醉居竹林小屋裡乘她醉倒的時候割下的。
  如同至寶般的將頭發掬在手心,輕輕放在鼻間,傳來她一慣的淡香還夾著紫丁香的香味。
  手微放低,他蝶般的吻落在那縷發上,好像吻著的是她。
  握著發絲的手再放低些,停在了心口的位置。
  他沒有繼續喝酒,只是呆呆的坐在那,一動不動,喃喃自語。
  “似冰……”
  “似冰,你可知道……”
  “我好愛你……”
  “好愛……好愛……”幾分的蒼涼,幾分的心酸,卻是他心低最真的話。
  “可是你不愛我呀……”絕望在他眼中浮現。
  “沒關系……只要”
  “只要……讓我陪在你身邊,只要能看到你,就夠了”他這樣的對自己說,只要那樣微小的滿足。
  “似冰……似冰……”最後,只模糊聽見他不斷的對著那縷香絲,叫喚著那令他魂回夢牽的名字。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在夢中見到她,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她。
  窗子被風吹的作響,開了角的地方灌進了呼呼的冷風。
  桌上的燭火被吹滅了,屋內一片暗然,使那桌邊的身影更加的蕭條孤寂。
  的,寂靜的屋內傳來細微的聲音,劃破那翻靜。
  本該趴在桌上的人直坐起身,眼神淩厲的看著門口。
  “出來!”音不高不低。
  門口多了一名女子,只見她手裡握著一隻白玉瓶,正是那劃破寂靜的原因。帶著強勁內力扔去的白玉瓶雖被她接住了,但內力的後勁卻使她虎口微麻,手下的袖口也碎裂了,那細微的聲音便是這衣袖的裂帛聲。
  “不愧是紅塵樓的樓主,喝了如此多的酒也未醉,警惕一絲不減,連功力都非一般”女子似贊賞的說。
  燈被樓望月重新點起,屋內頓時亮起。
  紅衣,紅簪,她將白玉瓶隨意往地上一拋,一聲清脆。抬手攏下耳畔的發絲,露出一斷白玉生香的手和一隻通體血紅的玉鐲。展出一抹極為妖嬈的笑,艷紅的唇更為誘人,也只有紅色適合這樣艷若火花的女子。
  “艷姬,你來做什麼?”即使眼前的女子再妖嬈再美麗,也未入他的眼,平凡的不過路邊的草。
  艷姬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口,紅唇輕啟,“怕是星辰及冷焰都沒有你對水似冰那般的癡情”。
  在聽到水似冰的名字時,那墨黑的眼有一瞬間是黯然的,艷姬當然注意到了。
  “只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意,可惜啊”挑起嫵媚的眉,像是無心的說。
  “你到底有什麼事!”
  笑聲傳來,低低揚揚,似諷刺他過於激動的神情。
  “我可以幫你得到水似冰”一字一句,撞進他的心底。
  身體,表情都因那一句話,僵在那。
  “你,為什麼要幫我”鎮定後,他問。
  “她和你在一起,星辰才會放棄她”樓望月和蔚星辰是至交,如果她和樓望月在一起了,蔚星辰總會顧及到樓望月而放棄她。
  低下眼簾,看不清表情,他說,“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和你合作”。
  “就憑你對水似冰這份無法割捨的感情!”她說的無比有信心,認定他會和她合作。
  “無法割捨…你對星辰亦是如此嗎?”
  “是!從我第一次見到他,我就愛上他了。我陪了他十六年,他的身邊一直都只有我,可是水似冰出現後…他,他的目光就只有水似冰了!我不甘心,陪在他身邊十六年的人是我,難道十六年還比不上一個認識不久的女人!”神情有些激動,有著很深的不甘與怨恨。
  “你在他身邊十六年了,他都沒愛上你,即使讓他對水似冰死心他也不可能愛上你。正如我對她一樣,即使這段時間一直是我陪著她,可她對冷焰…是不會該變的”不甘又有何用,事實依舊不會改變。
  “不試試怎麼知道!只要他能忘了水似冰,日久的相處他會愛上我的”是盲目還是自欺欺人都不重要了,在她的眼中只剩下得不到所愛的狠。她得不到他,他亦別想得到水似冰!
  斂下有些激動的情緒,她說,“如何,要和我合作嗎?”。
  指尖輕撫那白玉瓶,如湖水般平靜的雙瞳,溫和如玉的聲音,“我和你合作”。
  燭火剪著殘影,溢出的蠟順著紅燭滑落在燈台,人影單薄而蕭條。
  赤紅的瓷瓶在手心翻轉,刺目的紅如同它原本裝著的東西一樣讓人寒心。
  通紅如血的藥丸,入口即溶,毒即入體。血丸,一種很特別的毒,吃下後並無事,但必須在一個月內服下解藥,否則將無藥可解。一但身上某處受了傷,將血流不止最後失血過多而亡。此毒也是那千毒萬怪手所制,除了他無人可解,而千毒萬怪手在日前被艷姬所殺,也就是說現在只有艷姬有解藥。
  為了能更好的合作,請吃了這顆血丸。
  你怕我反悔?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樓公子不用擔心,艷姬一定會在一個月內將解藥給你。
  我吃了,你可以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合作。
  呵呵,樓公子都不用考慮一下,可見對水似冰確實是一片情深。
  說。
  現在時機還沒來,等時機到了我自會通知樓公子該如何做的,請樓公子稍作等候。
  你可以走了。
  樓公子的性子越來越像冷焰了,本對所有人都一派溫和的望月公子只剩下冷然,是否只對水似冰才展現溫柔呢。
  不關你的事!
  呵呵,願我們能合作順利。
  滾!
  女子陰冷而譏諷的笑猶在耳邊。
  樓公子的性子越來越像冷焰了……
  像又如何,她的心還是冷焰的。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臉上的笑不見了,只剩下冷然,看著冷焰的時候,又像是看著自己。弄不清,似在夢中,自己的影子和冷焰的重合了。一個黑發紫眸的男子,手裡摟著一名銀發綠眸的女子。那女子好像是水似冰,而那男子,像自己和冷焰的合體。很荒唐的想法,可那夢卻又那麼的真實。
  艷姬!沒料到她還未放棄,還是要對似冰不利。
  像艷姬如此攻於心計的女人,實在是難對付。不知道她又會在背後做什麼,但絕不是湊合他和似冰那樣簡單。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他不能讓似冰有危險,所有危險即使只是可能性的他會為她鏟除。
  只要她沒有事,他如何都可以,哪怕是毒藥,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
  松開手,赤紅色的瓷落地,碎在那一片白色中。
  清脆聲,他笑了,白玉生蓮,清漣高潔,只可遠觀,而不可褻之。
  清風自白色袖間撫出,燭光滅去,一絲絲灰煙,湮滅在暗夜的房中。
  只留蕭瑟,只留冷然。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寒雪
  常言道,煙花三月下揚州。
  現下,未到三月,揚州是去不了的,但這開封也可算上第二個揚州。
  城北方向有著一塊頗為繁華的煙花巷,煙花巷聽著名字也知道是什麼地方,美女如雲若煙花般燦爛。別以為這天冷沒人出門,那城北的煙花可是熱鬧著,大概也就只有那裡是這寒冬人流最多。
  絲絲竹樂從那紅磚紅瓦樓裡傳來,依依切切,低低柔柔,飄飄渺渺,這開封最大的妓院香滿樓裡是哪位姑娘唱著情意深切的曲子。
  香滿樓外的路人停下腳步,傾耳凝聽,更有甚者進了去。
  兩名白衣公子並肩停在香滿樓前,左邊的白衣公子開口說道,“這曲子?”。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站在右邊的白衣公子說,那聲音刻意的放低,但卻有著和男子不一樣的細膩。
  迎面而來的是老鴇,笑容滿面的對兩位衣著不凡的白衣公子說,“今天真是吹了何等的貴風,來了這樣兩位樣貌不凡的公子,奴家可要親自接待”。
  “嬤嬤客氣了”不著痕的向右前方進了一步,剛好躲開那老鴇撲上來的身子。
  “兩位快裡邊請,奴家這就為兩位安排上位”老鴇見兩人的目光不斷往裡頭的大廳瞧去,便知道是被那曲子給吸引而來的。
  “多謝”遞了十兩銀子,老鴇更是眉開眼笑。
  內廳和二樓都放置了桌椅,那唱歌的女子在二樓,隔著竹簾看不清長像。
  入了坐,兩名白衣男子沒像其他的尋客一樣安靜凝聽,兩人交頭低語。
  “似冰,一會該回去了,你……不該來這種地方”
  “怎麼,你來就沒問題了嗎”
  這兩個白衣公子正是樓望月與水似冰,自冷焰到了開封後,水凝冰也就離開了,那殘天當然追她而去。而沈依寒他們也在水凝冰離開後,黯然離去。
  這幾日水似冰都和冷焰在一起形影不離,昨日冷焰又有事要離開了,說是兩天后就回來。
  樓望月也在冷焰和她重逢後一直躲著她,她是到了今早才好不容易在他房前逮到他。這些天樓望月故意躲避她看在眼裡,但未想清該如何和他說清楚,所以她什麼都不說,也許今天是時機說了。可正想說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她不認識的男子正邀請他去煙花巷!聽名字也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了。
  見她來了,樓望月打發了那陌生男子,說那人只是他一個生意上朋友。
  很好!生意上的朋友!談生意都談到妓院去了!
  既然他這麼想去,她當然奉陪!
  “似冰…那個,以前……是來過,我發誓是純粹的談生意”果然那人的話被她聽到了,不過,她可是在在意他?
  冷哼一聲,水似冰打算稍後再和他算帳,“你可知道裡面的女子是誰?”。
  樓望月搖頭,“這首曲子我也只在珍寶宴上聽你唱過一次,她能將曲子的那種情感唱出,看來她那天定也在珍寶宴上”。聲音不差,感情醞釀的也不錯,只是比起水似冰來還差了幾分。
  “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女子的聲音她應該聽過,只是想不起是誰了。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音落,最後一個調,收弦。
  一曲,仙劍問情,道盡這紅塵這江湖這生死相許的愛情。
  也許有人譏笑,這世間怎麼會有肯生死相許的愛情。
  也許有人羨慕,期望能擁有這般的愛情。
  也有人,千年間任輪回轉,今生緣來世續。
  情之於他,願生死相許。
  竹與竹相碰的清脆聲,眾人回過神,竹簾裡,女子緩步走出。
  先入眼的是白色絨毛裹邊的無袖連身襖,裡頭是一件純白綢制軟裳香裙,一身雪白,無一例外,連挽起的髻也是用一支白玉雕刻的梅花簪固定。
  男人們倒吸氣,好一個白雪如玉的佳人!
  若陽春白雪的肌膚,紅梅點降的唇,那襯托一片白的墨黑發絲。
  “很眼熟”水似冰看了那人,低頭想了下,又抬起頭想問樓望月是否認識,“望月?怎麼,美得目不轉睛”。
  聽到她的話,他轉過頭,“不是,似冰,你不記得她了嗎?”。
  “不記得了,但好像認識”
  “她是……”樓望月剛想說,臺上的女子開始說話。
  女子向眾人福了個身,說道,“小女子,柳湘湘現醜了”。
  “好!柳姑娘唱的太好了!”
  此起彼伏的贊賞聲。
  原來是她,那個杭州翠紅樓的紅牌歌妓,那個西子湖畔令冷驊一見鐘情的女子,柳湘湘。
  她曾在珍寶宴上獻曲,自然有聽到水似冰唱的那首仙劍問情,只是沒想到她能將曲子記下,並編寫出譜。
  只是她不是在杭州的翠紅院,怎麼會出現在開封的滿香樓?
  雅致的廂房內,三人圍桌而坐。
  小桌上擺了幾樣小菜和一壺酒,柳湘湘將三個杯子斟滿,端起一杯敬道,“二位公子,湘湘先幹為敬”。
  看她似乎沒有認出他們,兩人也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水似冰放下杯子,細細的看起柳湘湘來。莫怪她認不出柳湘湘,第一次見到柳湘湘時,她穿的是鵝黃的衣裳,第二次也是。像她這樣古典的如柳嬌弱的女子穿鵝黃色更為適合,白色稍嫌冰冷,並不適合她。美則美已,但少了原先那分柔美。
  “柳姑娘,何以從杭州至開封?”樓望月問。
  柳湘湘驚訝了一下,“二位曾到過翠紅院?”。
  “柳姑娘,她是水姑娘,珍寶宴上你應該見過她”
  “這位……公子……,水姑娘!”聽樓望月這麼一說,她看向水似冰發覺她很面熟,再一細看才想起那是珍寶宴上見過的水似冰。
  女扮男裝很成功的水似冰,絲毫看不出是個女子,儼然是個風度翩翩的玉面公子,和樓望月站在一起,一冷,一溫,搭配的絕,怕是這開封的女子都被他們勾去魂了。
  “未經姑娘許可私自用了姑娘的曲子,湘湘……”說著,她站起身來跪了下去。
  “柳姑娘請起”水似冰單手在她手上一抬,她便站了起來,“柳姑娘不用如此,這曲子我也只彈了一次,你既能記下,不算是私用”。
  盈盈一福身,“那湘湘在此謝過了,容湘湘再敬姑娘一杯”。
  酒過,水似冰又問,“柳姑娘不是在杭州的嗎?”。
  美人長長的嘆了口氣,眉心攏起,似怨似憂。
  “水姑娘有所不知,自那日西湖被救後,冷公子常來看湘湘,嬤嬤也就沒找湘湘的麻煩。可…後來,冷公子沒再來了,嬤嬤開始逼我掛牌接客,我自是不從。後來香滿樓出了大筆錢向嬤嬤買我,嬤嬤見逼我掛牌無望,便答應將我賣給香滿樓。只要我一日能掙夠些錢,這裡的嬤嬤答應我不賣身”
  “冷驊不來找你?”看那小子對她是有感情的,為什麼不將她贖回去。
  眼神更加黯淡,“湘湘不知是何故……也許是這出身,公子他不願再與湘湘有牽扯”。
  水似冰不作答,依冷驊的個性應該不會嫌柳湘湘的出身,不過這也是別人的事,她一向少管的。
  “在下認為冷公子不是這樣的人,柳姑娘不用傷心,若冷公子對姑娘有情,會追姑娘而來的”樓望月也認為冷驊不是那種人。
  勉強的笑著,那身白衣襯得她的臉有些蒼白,“真對不住,因為湘湘掃了二位的興致”。
  接著,柳湘湘為他們介紹桌上地道的開封菜。那幾盤菜看來雖普通,卻是遠近馳名而且大有來頭。不論是那些背後的故事,還是菜的用料,都很吸引人去聆聽。
  剛才有些抑鬱而沉悶的氣氛被一掃而空,三人交談甚歡。
  送走兩人後,女子回到屋內靜靜的坐著,有人進了來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又出了去。那女子就一直坐在那,哀愁的氣息繞著她,久久不散。
  她那樣呆呆的看著燭火,滅了,也不動,幽暗掩蓋了她眼裡濃濃的歉意。
  窗外有黑影閃過,女子不抬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你的演技真是不賴”那黑影說。
  柳湘湘抬起頭,低沉著聲音說,“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將解藥給我”。
  聲笑驟然響起,酥軟而魅揚,“人家說,煙花女子多無情,你倒是如此有情深情。為了冷驊,什麼都肯做”。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把驊的解藥給我!”
  黑影冷哼一聲,扔了個瓷瓶給她,“事情還沒有完,這瓶裡的解藥能讓毒再緩一個月,放心,等事情一完,我就將解藥給你”。再拋出一個黑色的瓷瓶,“等她下次來的時候,將這東西加到燃香裡”。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冷家和你並無仇”
  “冷家是和我無仇,可水似冰,我和她的仇怨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她不該出現,不該搶走了星辰……”
  “她並沒有搶走,她現在和冷焰在一起啊。你……”
  “閉嘴!你憑什麼說話,你以為自己還能清高嗎?這計劃你已經參與了,不論目的是為什麼,如果冷驊知道你為了他害死了他未來的大嫂,呵呵,不知道他還會要你嗎?”
  黑影說完離去。
  那話如大石一樣壓在柳湘湘的心口,無法喘氣,不安,不知所措。
  “為什麼……為什麼本來可以幸福了……卻又要被奪走,為什麼這些恩怨要牽扯到無辜……”她和冷驊情投意合,冷驊常來找她,那段一起出遊的日子是她這一生最幸福,最快樂的。那次,冷驊說了要娶她過門,她以為自己可以真的這樣幸福下去。
  艷姬對冷驊下了毒,消骨,中了這種毒的人會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然後發如雪,皮包骨,死去。這種慢性毒開始不易發現,可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冷驊的身體現在就是一天比一天差,嗜睡,食不下嚥,他還不知道自己種了毒,只當是公事所累。
  為了冷驊,她只有答應幫艷姬做事。她不能沒有冷驊,所以哪怕是對不起別人…哪怕將來冷驊會恨她,她也會這樣做的。
  “驊…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別丟下我……”走到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回頭了。
  “水姑娘……對不起,對不起……”那重復的三個字,一遍遍呢喃著,帶著深深的歉意與內疚。
  黑夜籠罩,下起雪了,這夜,更冷了,更寒了。
  只是,心比那深冬之雪更加寒冷。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多事之夜
  夜雪,空蕩蕩的街,只有兩人慢步在這漆黑的夜中。
  一盞燈在男子的手裡提著,身邊的人有些低著頭,笑得好不詭異。
  從滿香樓出來後,兩人都未曾說過話,一路上特別的安靜。這安靜,是那暴風雨來襲的前奏。
  氣壓在詭異的笑中越來越低,男子看在眼裡察覺不妙,似要打破這寂靜,他開口說道,“似冰,你在生氣嗎?”。
  這不問還好,他這一問,那無形的氣壓就更低了,只見她的笑容拉大,十分危險。
  雖然很危險,但他還是要說下去,“似冰,聽我解釋好嗎?”。
  依舊笑著,她說,“自古,這男人多愛風流,少有不留戀煙花地,紅塵樓樓主的生意遍地,在那裡談生意也屬正常,又何需向我解釋”。
  泉水跳躍般的笑聲傳來,有些忍耐,有些無耐,又有些心喜,“似冰,我可沒說是解釋去煙花地的事。原來你是在生氣我去青樓的事,我是不是可以把這認為你是在吃醋”。
  不敢相信的睜大眼,一手指著他,臉上暈紅,氣惱。
  快走幾步,將他拋在身後,不再理他,看來是更生氣了。
  身後傳來風動的聲音,腳步因攔抱在腰間慢慢收緊的手而停下,背後是那溫暖的胸膛。肩上微一重,身子更陷入那份溫暖之中。
  一聲輕嘆從頸窩處傳來,“我去過幾次青樓,除了談生意,那的姑娘我也未曾正眼看過,今生,只有一個女子我想看清,我想一輩子記著,我想……唉”。
  動容,她當然知道他說的那女子是誰。樓望月的為人她自然知道,她只是想逗逗他的,沒想到……
  “似冰,你可有一點喜歡我?”
  不可置否,輕點首,極細微的聲音說了一個字。
  希望之火在他的眼中燃起,一顆久候的晶瑩自眼角落下,無聲的融入雪中。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細雪中,聽到他這般的說道。
  淒厲的叫聲劃破這寒夜,接著又是幾聲慘叫。
  “恩?發生什麼事了?”水似冰被這尖叫聲驚醒,不著痕的推開身後的樓望月。
  “近來有強盜在城內鬧事,大概是哪家被劫”被推開的樓望月有些不滿,好不容易就可以走進她的心了,卻被那無聊的人事打斷。
  “強盜?打劫?”水似冰想還是繞路的好,她可不喜歡麻煩。
  街那邊跑來幾個黑影,“小姐,你快跑”。
  “你們這些賊人,我跟你們拼了!”忠心的家僕護著小姐下了馬車,從那些強盜中逃了出來。家僕是習過武的護衛,勉強從強盜手中救去小姐,卻也逃不了幾步,被一群強盜團團圍住。但忠心的他將小姐推離,一人擋在那些強盜面前,讓小姐逃生去。
  那小姐又驚又怕的跑開,看見前方有人影忙跑過去求救。
  “救救我……公子,請救我”淚迷糊了的眼在這黑暗中,看不清微弱的火光前兩人的臉,只看那穿著知道是兩男子。
  有的時候你不去找麻煩,麻煩去自動的找上你,水似冰很是無奈。她推了推樓望月,示意他去救人。
  將眼前受驚的富家小姐交給水似冰,足下輕點,樓望月的人已經飛身至那些強盜面前。一手扶起身受重傷的護衛,另一手白袖掃過,那些強盜便動彈不得了。
  那護衛見強盜都被制住,知危機已過送了口氣,道謝道,“多謝公子丈義相救”。
  “舉手之勞,閣下忠心護主令在下佩服”樓望月揚起一貫客氣而溫和的笑。
  “公子過贊……”
  身後女子聲音傳來,“陳護衛……”。她看那些強盜都在原地不動,知道那白衣公子已制服那些強盜,這才安下驚嚇走了過去。
  陳護衛聽見小姐的聲音側身向身後看去,樓望月這也轉過身。水似冰提著燈走進,那燈光將眼前的人照清,走在她身邊的小姐也清楚的看清那白衣公子的臉。
  “是你!”驚喜因矜持有些壓抑,前一刻還留在眼底的絲絲驚嚇全被那驚訝和喜悅代替,一顆心雀躍不已。
  “姑娘認得在下?”疑惑。
  少女見到心上人的眼神、情緒、心跳,對方一句疑惑,失落湧上心頭。
  “公子不記得了嗎?那日在烏鎮花燈會上一面之緣”
  古樸的小鎮,繞眼的花燈,一襲月牙白,面如壁月,溫如泉。第一眼,她就將心丟在了他的身上,可那時他卻跟在一名冰冷而美麗的女子身後。他的眼中只要那名女子,眼中那濃濃的愛意,讓人嫉妒,可她陷入一拔不可收拾。
  “原來是姑娘”客道疏離,那語氣像是在說記得與不記得都不重要,與他無關一般。
  眉垂下,嫉妒的睨了眼走至樓望月身邊的水似冰,她也想起那女子便是花燈會上讓她丟了面子的人。
  “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尊名請告之古依,古依當傾力報之”
  “尊名不敢,樓某不過剛巧路過,小姐的謝意在下心領”
  檢查了馬車那邊的狀況,隨行的人中除了古依和陳護衛,只有古依的貼身丫鬟香兒受了輕傷活了下來。他們將香兒和陳護衛先送去最最近的醫館,再差了人去報官處理。
  古家別館前,古依不舍的望著樓望月,“夜深,這天寒地凍的,兩位也疲憊,不如在寒舍住下”。
  樓望月本想拒絕的,但看水似冰眼露疲憊,且這天下著雪,回千里棧也有些路便答應了。
  “那多謝姑娘”
  古依當然不知他的考量,獨自心喜,只要他肯留下,那她便有機會接近他。她生於富貴人家,貌若牡丹,多少富家子第爭著娶她過門,那個什麼水姑娘怎麼能和她比,樓公子早晚是她的。
  指口門扉,門外是卿本佳人,門內是衣才子。
  “古小姐?”開門,樓望月就見古依雙手托著盤,一碗熱騰騰的湯圓。
  這夜黑風高,孤男寡女,女有意,只要白男有情,這風花雪月之事成後……
  “望月,是誰?”屋內傳來的女子聲音將那綺麗之夢徹底打破。
  樓望月側身看向身後走來的人,目光溫和,“是古小姐”。
  像是受了驚嚇,那古依不敢相信的盯著走來的水似冰,黑瞳下暗藏恨意,“你…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
  輕笑聲,水似冰如聽了笑話一樣,輕笑著。
  “你笑什麼!”古依見水似冰一點也不感到羞愧,那笑聲只覺份外刺耳,她怒斥。
  “男未婚,女未嫁,共處一室怎麼不成體統,若男已婚,女已嫁恐怕在能說是不成體統吧。更何況,這夜深人靜的,你一單身女子在這寒夜裡穿得如此單薄來敲男人的房門,難道就成體統了?”水似冰直白的話刺得古依頓時氣血逆流,臉上是一陣蒼白,一陣紅。
  佳人難堪的神色,換上我見猶臉的芙蓉欲泣淚轉眼望向那白衣才子求救。
  那溫如水的面色不變,無憐惜,像是對所有人都一樣的語氣說道,“古小姐,很晚了,還是請回吧”。
  門無情的關上,癡心被拒在門外,那碗湯圓不再冒氣,冷得是一顆心。
  咬牙切齒,這濃濃的失意情傷全都歸到另一個女人身上。
  恨,綿綿無絕。
  又是一個然上嫉妒失去自我的佳人,不復往昔。天真逝去,純然消去,只剩醜陋。
  柔軟的身軀靠向軟椅,睨了一眼那正在關門的人,“何必說得這麼絕情,人家姑娘可等著你英雄救美呢”。
  關上了門,他輕輕的嘆了口氣,無奈而寵溺的看著她不語。徑直走到她面前,在她身旁坐下輕輕的擁住她。那個懷抱堅定而溫暖,一如她知道的。
  水似冰見逗不了他,無趣而帶些撒嬌意味輕捶他的肩,“討厭,真沒意思”。
  擱在腰間的手突然不安分的動了起來,有挑逗意味的來回摩挲,略帶些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緩緩說道,“那我們做些有意思的事,可好?”。
  他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除了腰間的那只手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舉動,他在等她的回答。
  若冰蓮綻放的微笑,她的雙手環過他的頸,臉慢慢靠近他的臉。
  越來越近的距離,可以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呼吸,可以感受到鼓動的心跳。樓望月只覺喉頭一緊,全身都在發熱,有些急躁。身子僵在那不敢動,怕一個把持不住做了後悔之事。
  美人的唇擦過他的臉頰,滑到耳邊,溫溫的氣息逗得耳特別的敏感。
  “望月……”軟軟的聲音,更是挑逗神經,挑戰他的耐力。
  玉般的指更在他的頸上畫著小圈,不時的熱氣呵著他的耳,陷入一片旖旎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那抹笑中帶著惡作劇。
  “不可以!”堅定的語氣,惡狠狠的在他耳邊響起。
  三個字,完全打破那旖旎,曖昧的氣氛也瞬間消失,只留那還無法回過神的可憐人,呆呆的坐在那,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對方。
  看到樓望月那呆愣愣的樣子,水似冰毫不客氣的大笑出來,右手還很不客氣的在他的額上彈了一下試圖讓他回過神。
  “似冰……你……”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失望,還是該笑她的淘氣。
  “誰讓你調戲我”她已站起身,准備離去。
  “似冰……”像被人丟棄的小狗一樣叫喚著。
  她回過頭,想要安慰一下他。可在對上那雙充滿得逞笑意的眼,她就知道自己上當了。
  腰的地方被人狠狠摟過,然後在那奸詐的眼神下,唇被人狠狠的吻住。
  旖旎回來了,曖昧回來了。
  那吻夾著濃烈的愛,他對她的愛,所以她沒有推開他。
  閉上眼,再次環上他的頸,回應著他。
  
  正文 第四十章 愛戀,纏綿
  碧水注入青瓷杯中,蒸起蠱蠱裊娜的暖煙,滿室是淡雅的茶香,讓人心曠神怡。
  嫩白的手托起杯子雙手遞上,黃鶯出穀的聲音說道,“兩位請用茶”。
  坐在對面的一男一女拿起茶杯道了聲謝,輕啜一口,然後又放下杯。
  “不知柳姑娘約我們到此,有何要事?”問話的是坐在左手邊的男子,他一身白衣溫文儒雅,那右手邊的女子亦是一身純白雪裳,兩人坐在一起是賞心悅目的合適,他們便是樓望月與水似冰了。日前,收到柳湘湘派人送來的帖子邀他們到香滿樓一聚。他們與柳湘湘雖不算熟,但看在冷驊的份上赴約而往。
  柳葉細眉微攏,似有無限的愁苦,只見柳湘湘站起身,突然跪了下去。
  “柳姑娘這是何故,有話請起來說”礙於男女之別,樓望月不好上前扶他,只能如此說。
  “湘湘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二位能成全!”
  “姑娘請說”
  “湘湘想請二位幫湘湘贖身,脫離這煙花之地。”
  這個要求來的突然,但兩人也大概能猜到原因。水似冰越過桌子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扶起。“為了冷驊嗎?”,她問。
  “是,我愛他,所以我要離開這個地方去找他。煙花地無情地,這裡是沒有朋友的,湘湘只能求兩位幫忙了,還望水姑娘與樓公子成全”那語氣那眼神,堅定而哀求。
  如此堅定的愛,怎能有不幫之理?
  “好,我們一定幫你”水似冰看著她說。
  “謝謝!謝謝你們,你們是湘湘的大恩人,今生若無以為報,來生湘湘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兩位!”真摯的謝意,也只有她自己心底知道那裡面還有深深的歉意。
  幽香在彌漫,明亮的火光中,是女人感激而愧疚的臉。
  沒有門沒有窗,這是一間密室,牆上的燭臺上只有一隻蠟燭散出一點暈光來。昏暗的房裡一股奇特的香味自牆腳的香爐飄出,甜絲絲的味道。整個密室裡沒有桌椅什麼的,只有一張偌大的床。床外邊罩著朦朧的紗,隱約看見床裡面躺著兩個人。
  低低的呻吟自床上傳來,那床上有一男一女,呻吟聲先從那女子口中傳來,身旁昏迷的男子醒了過來。他張開眼,看了看到身邊躺著的人,然後打量了四周。
  “該死!中計了!”沒想到那個柳湘湘竟然也是艷姬那邊的人。他以為自己假意合作能知道艷姬的計謀好保護似冰,可艷姬正利用這一點讓他著了她的道。
  艷姬讓他吃下血丸並不只是為了防他背叛的,血丸還有一個功能,它會降低人嗅覺味覺的敏銳。他們第一次到香滿樓的時候,柳湘湘給他們喝的酒裡一定摻了西域紅花的花蜜。西域紅花的花蜜是女人滋養的聖品,十分難得到,若單是花蜜自然是好,可在短期內如果聞了那西域紅花的花香就麻煩了。只是短時間的話,沒有什麼問題,時間再長一些就會導致昏迷,更長的時間的話,就如同吃了最強的春藥無法控制!沒有藥可解,只有交合,不然將七孔流血,毒氣攻心而亡。
  柳湘湘一定是在房裡的香爐裡加入了西域紅花的粉末,使香味通過香爐來散發。西域紅花的香味本來就淡而不易察覺,嗅覺下降的他當然無法聞出,而似冰對那香自是不知道。
  他和似冰都見過柳湘湘,知道她與冷驊的事,所以對她的防心自然低。這一連環計,艷姬也算聰明,而且連那西域紅花竟也能拿到手。
  樓望月走到牆腳踢滅那香爐,然後一手撐著牆走到離床最遠的地方。
  熏香雖滅,效果卻還在。那爐裡不僅有西域紅花,還加了青樓裡最普遍的催情散,這春藥更加快了西域紅花的發作。
  全身像是火一樣的燒著,無法停下的欲望不停的侵蝕著腦中的清醒。他該怎麼辦……
  熱,無邊的熱,扯開領口也不能使這熱降退一絲。手開始下意的拉扯衣裳,想要脫去衣服甩去那份熱躁。衣裳半解,發覺這方法根本不能降熱,她念起咒語使溫度降下來。清涼的風喚起幾分清醒,水似冰睜開眼打幾半分精神環視四周。
  當視線轉到某一角時,她很是驚訝且愕然的將目光停留在那。
  那張白玉的臉上染了霜紅的暈,粗喘著氣,有著無法克制的魅惑的臉散出情欲的味道。衣裳半褪,那雙手還在無力的搭在衣上,欲再褪又抑制著。精緻的鎖骨,羊脂般的肌膚,加上那披散的黑瀑,比女人更為美,更為誘人!莫說男人,連女人都想化身為狼上前品嘗那紅艷香甜的唇。不愧是比擬撒旦的魔界第一公爵烏維爾啊!
  這等美色分明在考驗水似冰的耐力,剛才製造的涼風都失去效用,身體又開始熱了起了,一股的躁動,好想…難道!
  原來是這樣,竟中了春藥,要不然身體怎麼會覺的熱,她的體溫一向是偏低從沒熱過。連如仙人一般的望月都成了這模樣,應該是小說裡寫的藥性超強的春藥,搞不好還是非要做才能解毒不然就會死的那種。拿出水聖石,快速念起咒語為自己解毒。不一會,身體已不覺那躁熱和欲動了。
  “望月,你怎樣了?望月?”水似冰走近,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急忙檢查他的狀況。她發現他全身的溫度比她還高,泛著紅潮的頰上似發燒一樣滾燙的熱。意思到事情不妙,她連忙用水聖石來治療他。
  咒語還沒開始念,眼前的人突然睜開眼,猛得將她壓在地上。高大的身軀壓在她身上,那雙赤紅的雙眼像是要擰出血來的恐怖。
  和他體溫一般高的吻撲天蓋地的印下來,掠奪的攻佔她唇間的每一寸。他單手強制的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上方,讓她無法反抗。
  “停下!望月!”扭動著身子,想掙開他的鉗制。她不是害怕這樣的他,而是恨那個讓他變成這樣的人,她一定不會讓那人好過的!
  棉料撕裂破碎的聲音,樓望月撕開了她的衣服,瘋狂的在她身上烙下點點吻痕。
  “望月……”壓抑而帶著幾分哽咽的聲音。究竟是誰將他害成這樣!
  爬在她身上的人突然停下一切動作,靜靜的看著她。蝶般的吻輕輕的落在了她的額上,包含著無限的憐惜。“似冰……對不起……”。
  身上的重量消失,未來得及回神,耳邊只聽見一個很大的聲響。
  “望月!你在做什麼!”
  那雙打在強上的拳還未收回, 鮮血順著手壁滑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接著他又對著強猛力的敲打,堅硬的石壁非常的厚,失去內力的他根本無法打破那牆,只有一片血肉模糊。
  “我傷害了你……我傷害了你……”樓望月一邊捶打著,一邊懊悔的自語,那神情似乎還沒清醒。
  “夠了望月!你沒有傷害我!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水似冰上前,想要阻止他自虐下去,可她前近一步,他就後退一步。
  “不……你別過來……我會……傷害你的……我怕我控制不了”他別過臉,毫不理會那血流不止的雙手。“似冰……那個毒,西域紅花只有男女交合……才能解,你忍著,我找到出口……你去找冷焰”身上再次傳來一波熱流,他這才想起那極毒的春藥。
  這個笨蛋,這個時候還只為她著想,“我的毒已經解開了,望月,過來,我幫你解毒”。
  聽水似冰這麼說,樓望月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望月,你的手?”正要施咒,方低下頭,眼中閃過那一抹紅,發覺他手上的血還再流著,而且已非常不正常的速度流出。
  “是另一種毒”樓望月不想讓她為他擔心,所以不將假意和艷姬合作又吃下毒藥的事告訴她。
  “我先為你療傷解毒”心知樓望月似乎在隱瞞什麼,但她沒有那個時間追究的問下去,眼前最重要的是醫治他。
  水聖石散發出白色的光芒,那光芒籠罩著樓望月遊走著。不正常的潮紅褪去,那手上一片血肉模糊也恢復往昔的骨節分明。直到他身上的毒全解了,傷口都復原後那白光才散去。
  “望月,現在可以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了”反正現在被關在密室裡,那想害他們的人在等他們好事成,一定會出現的,找出路的事不急,現在有的是時間聽他將事情說清楚。
  果然以她的聰明什麼事都瞞不過她的,樓望月只好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他。
  片刻後
  “樓望月!你這個笨蛋!笨蛋!”為了她竟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生氣,為他的不顧一切。心疼,為他的傻。感動,為他的默默守護。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她現在的感覺,一顆心被這個全心全意守護著愛戀著的男人填滿。
  因生氣而抓在他襟口的雙手放下,然後從腰間穿過緊緊的將他抱住,頭埋在他的胸前。
  水似冰生氣的樣子讓樓望月有些緊張,在被她突然抱住後,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呆愣在那。直到胸口有濕漉漉的感覺傳來,他急忙回神,有些著急和不知所措。
  “似冰,都是我不好,你別哭,我……”稍顯笨拙的抬起她的頭,小心的為她擦試臉上的淚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他哭,這淚水竟是為他而流。
  “那是汗,不是淚,誰說我哭了!”倔強,狡辯。
  紅塵樓樓主也是有弱點的,雖然他武攻高強,心思細密,有著高出常人的智慧,能人所不能。他樓望月這一生最大的弱點,非水似冰莫屬。他可以為她生,為她死,卻捨不得看她流一滴淚。即使那淚是為他而流,他也不舍,一顆心被揪得緊緊的。
  “是是,你沒哭。似冰,我愛你”他哄著她,後面的話語卻充滿真心和語不盡的情深。
  他回抱著她坐在床邊,輕聲細語的安撫。如情人的距離,兩顆心只有貼的更近。
  有些好笑,又帶著滿滿感動的看著他笨拙的安慰方式。環在他腰間的手放開一隻,繞在了他的頸上,拉下,若櫻花的唇瓣印上另一片的柔軟。
  恩?她親了這麼久,怎麼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後退,輕喚,“望月?”。
  “似冰,你…是不是毒沒有清幹淨?”樓望月很是著急,又有些不確定的問。他不明白水似冰的突然親近,他怕那是餘毒未清,但又期待那是她自己的意願。
  果然,天才和笨蛋只有一線之隔的,這個是天才又是笨蛋的傢伙!竟看不懂她的意思!
  不過,這就是她喜歡的他啊。一樣是溫柔的笑,對別人的疏離而客道,對她卻是最發自內心的溫情柔情。他給她的愛,已漸漸占據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投入他的懷抱,拋掉猶豫,想和他零距離。
  有的話很難說出口,但不說恐怕某個笨蛋是不明白的,所以她只說一次,“望月,我愛你”。
  無法相信般的睜大眼,黑色的瞳中只印著她的容顏。
  他不是做夢,他終於等到她了嗎?
  前生的戀,今生的愛。
  迷離的紫,清晰的瞳,灼灼耀眼。
  顫抖,激動,再次緊緊的擁住她。
  一生的愛戀,終無悔。
  有的人說,女巫是誘惑的魔女。其實,她們只誘惑她們所愛的人。
  伸手,推倒那驚訝在無法自拔的喜悅中的人。
  扯開,那雪白的衣口再次被解開。
  傾城一笑,指尖在那羊脂凝玉的肌膚上輕撫,繞著精緻的鎖骨一圈圈輕描那形狀。挑逗的手再來到那鎖骨下方,再次以打轉畫圈的方式逗弄那一點紅。
  抽氣,身體緊繃。
  輕微的喘剎時急驟的變成粗而急的呼吸聲,攬在她腰間的手加重了力道。一隻手抓住了她調皮的手,“似冰,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望月,我想吃了你”
  一句話,輕易的打破了他所有的理智。
  角色調換,那調戲之人從她換成他。
  學著她的動作,白色羅裳輕易的被褪去。不急著下一步的動作,他的手只是如她剛才做的一樣挑逗的在她身上畫圈,隔著那件白綢的兜衣。細細的吻從耳畔落到頸間,再意猶未盡的吮吻挑情的鎖骨。
  “望月……”嚶嚀的喊著對方的名字,桃紅著臉眼神迷離。自做孽不可活,她剛才是怎麼對他的,他現在一一都還給她了。她承認他是天才,學習模仿的能力一流,還能出師的做的更好。
  這一聲嬌喚在樓望月耳裡聽來,立刻引起了他不小的反應。低低的吼了一聲,熾熱而纏綿的吻如雨般落下。
  舌尖頂開貝齒,掃過她口中的每一寸,然後糾纏。舒麻感傳來,原來只是一個吻都能這樣的挑人情懷。
  頸上的兜繩一松,衣料落地的聲音。刺痛感從頸間傳來,她吃痛的輕呼出聲。一顆紅梅在她的頸間綻放,他滿意的看著自己留下的印記,笑得異常邪佞。
  胸前突然又傳來異樣的感覺,她一聲驚呼,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光一樣軟了下去。濡濕的口含著她胸前的雪白,肆意啃噬著,然後再換到另一邊,如此的反復。
  略有些粗礪的手掌順著那柔軟的曲線一路滑下,引起了她陣陣的輕顫。輕撫過她的大腿的手小心地從她的兩腿之間探入,動作有些生澀。但這樣已經足夠,她的桃園已經濕潤了。
  星星之火燎原,在前戲做足後,他灼熱的堅挺刺進那一片芳地。痛呼聲頓時響起。她是第一次,他也是第一次。她痛,他也難忍的疼痛。
  待她慢慢適應,他才敢繼續。
  夜深了。
  隱藏在薄被下的,是男女最原始的律動
  紅色紗帳從掛勾中脫離,落下朦朧。
  交頸的鴛鴦,羞人的喘息呻吟。
  微弱的火光照著一片朦朧的春色,旖旎在無邊的纏綿裡。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姻緣註定
   桌上的紅燭流下紅色的淚痕,窗口吹進的寒風掠過燭火,牆上的人影晃動。
  艷如血色衣袖下是一隻白皙而修長的手,骨節分明,掌心和拇指處有繭,一看便知是練過武使長期使某種兵器留下的。輕提起桌上的碧綠瓷酒瓶,透明的酒水注入青瓷杯,散副出淡淡的酒香。
  斟了兩杯,放下酒瓶,手的主人遞上其中一杯給坐在對面的女子。
  “來,這杯是敬我們共同的目的達成”
  坐在對面的女子有著明明有著少女清麗芙蓉嬌弱的面貌,該是二八年華可那面上卻透出一種不符那年齡的陰沉,眼角媚如絲。她接過杯子,一口飲盡。
  “你可高興了,付出代價的人是我”那女子的聲音竟然沙啞的很。手指撫上頸間那道駭人的淤青,面上浮起害怕和憎恨的神情。
  挑人心神般妖嬈的笑聲,艷麗的容,酷愛紅衣的女子,艷姬。她挑了下眉,似諷似譏的說道,“芙蓉妹妹這可是在抱怨我,我出計謀,妹妹當然該出些力的。再說,當初我可是和你說過,那西域紅花要得到手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你!”即使再有不甘,上官芙蓉也只能忍著。這條路確實是她自己選的,為了得到冷焰,為了讓那賤人嘗嘗生不如死被人唾棄的滋味,那些代價也算值得。只是那代價帶來的噩夢恐怕她這一輩子都將難以忘記!
  為了得到西域紅花,艷姬將上官芙蓉送給唯一擁有西域紅花的人西域淫魔殷色。獻上她的處女之身任那淫魔蹂躪數日,在那淫魔降低戒備之心後,將軟筋散藏於口中,乘他沉迷於美色之時以口渡入讓他無防備的吞下。不小心吃下軟筋散的殷色大怒,還有些力氣的他用力掐住上官芙蓉的脖子,欲致她於死地,她脖子上那駭人的淤青便是這麼來的。艷姬就在那個時候突然出現,一劍將他毖命,然後取走了西域紅花。
  “再生氣也是於事無補的,況且,我不是幫你殺了殷色。現在,我們共同的敵人是水似冰。只等明早冷焰一到,看到那對姦夫淫婦,定會大怒,說不定會親手殺了水似冰呢。到時候,冷焰就會重回你身邊了,而我被趕出黑魔宮的仇也得以報了,哈哈……”艷姬像是以看見那預知的結果,笑得好不痛快和得意。
  “那個柳湘湘你要怎麼解決,她知道我們這麼多的事,難保她日後不會對冷焰說”
  “放心吧,陷害水似冰,她也有份,再說冷驊的命還在我手上。而且她那種小角色,殺她太容易了。現在如果殺了她才會引起冷焰的懷疑,留她一條命讓她在冷焰面前証明水似冰和樓望月的姦情”
  “還是你想的周到”
  被黑暗籠罩的夜,讓人顫栗的女子尖笑聲,無聲的風中似乎揚起暗黑的奏鳴曲,消融在這飄雪的夜。

  酸痛!全身的細胞叫囂的告訴她,酸痛啊!像是卡車碾過,給鐵錘砸過一樣。
  單手撫著額睜開眼,另一手支撐著坐起,黑色的發絲隨著她的動作在她的身後晃動。
  幾屢發絲飄到某人的鼻子前輕輕稍動,惹來某人微皺眉皺鼻的動作。睡夢中的他用手在鼻子前輕揮一下,移開那令他癢癢的感覺。
  穿上衣服,她低下頭,透過那昏黃色的光看向他。
  黑而濃密的睫毛遮下一道淺淺的陰影,那雙溫如玉色的眼睛還掩蓋在睡夢中。
  她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他紅潤的雙頰,細膩的皮膚如棉花一樣軟軟的。再滑至那揚起的唇角,草莓般香甜嗜著笑,他在做怎樣的美夢呢?
  “真不公平,男人的皮膚也可以白成這樣,還細膩有光澤,也不知怎麼保養的”想她的皮膚可是從不肯曬太陽才能那樣的白皙,他怎麼說也在江湖中混的,怎麼還能像個富家公子一樣細皮嫩肉的。
  那只做怪的手被人抓住,反握在手裡,幽幽張開眼,清泉乍現。
  “冰,你在做什麼?”初醒的聲音帶著磁性,溫和的聲線參著幾許庸懶。
  乾笑幾聲,想要收回手,那人卻更緊的握住。
  “你…醒拉”
  樓望月聽後,眉不可置否的挑了一下。任誰的臉被當成肉包一樣捏,都會醒吧。隨意的將衣服披上,慢慢的坐了起來。
  絲被滑下,水似冰注意到他身上的青青紅紅,臉噌的紅了一下,那些臉紅心跳的記憶排山倒海的灌進腦子裡。雖然開頭是她先主動的,可後來……他學得也夠快,該做的沒一樣漏,將她吃抹的一干二淨,看她身上同樣的青紅就知道了。
  同小說裡男女主人公面臨一樣的情況,清醒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於是一面沉浸在思緒裡。
  她這般的行為看在樓望月的眼裡,卻以為她是在後悔。難掩的心痛和失落占去那一片清泉,幽怨深如潭水。緊張的問道,“冰,你可是後悔了”。
  “恩?後悔?什麼後悔?”她不明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原來她沒後悔,還好!他松了口氣。
  “沒,沒有”
  “你擔心我後悔,對嗎?”
  “冰……畢竟你認識冷焰在先,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你能將那句話再說一次嗎?”他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哪句話?”
  “就是…你說要吃了我之前那句?”他想再次確認,他好怕那些都只是一場美夢,醒來時都成空。
  她要吃了他之前那句?那不就是……那三個字。
  她放低身子,兩手撐在他的肩上,低聲在他的耳旁再次說了那最美的三個字。
  幽蘭靜開,吐露芬芳,他的笑比幽蘭更加清幽,更加奪目。眼中的光彩,是彩虹也比不上的絢麗。
  一聲怪響,兩人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密室不只何時被打開了,那門口赫然站著一人,右手握著劍,空著的左手下方是一柄劍套橫在地上。
  “冷焰……”
  仿佛遭厲雷轟到般驚愕的僵在當場,久久不能反應。入眼的畫面刺目,心像是被人狠狠的用刀捅了一下。突然,一些畫面又在腦海裡閃過,眼中有了然。
  四目對上那雙幽深而冰冷的眼,驚訝。
  水似冰驚訝的是人來得也快了些,沒想到這初陰謀戲竟然是演捉姦在床,那背後的操縱者她大概也猜到是誰了。只是現在,該怎麼解決冷焰的問題。
  樓望月有些驚訝冷焰的出現,他本以為艷姬只是想傷害似冰,但轉念一想既然都能牽扯到柳湘湘了,加個上官芙蓉也沒什麼可驚訝的。出現的人不是星辰而是冷焰,這就是最好的証明。至於冷焰這……
  “是什麼人陷害你們”一直沒有出聲的冷焰終於說了一句話,冰冷的眼中卻有著沉著和睿智。
  水似冰正想回答,卻被樓望月搶先,“是艷姬和上官芙蓉”。
  兩人的視線交在一起,冷焰在打量他,樓望月在細看他,似乎有什麼在無言的傳遞著,又有什麼東西波動著。
  “冰兒,你真的愛他嗎?”視線直直的看向水似冰,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他的情緒,低沉的聲音中帶著細微的顫音卻透露了他緊繃的神經和緊張又忍耐的心情。
  樓望月也有些緊張的看向她。
  “我愛他”
  冷焰的斂下眼,低低的問,“那我呢?”。
  “我也愛著你!”堅定的回答,堅定的眼神。“不論你們相不相信,或這覺的很荒唐,我先要說我愛著你們兩個。而且你們兩個是同……”。
  樓望月截下她未說完的話,對她輕輕一笑,“那麼烏維爾呢?”。
  “望月,你怎麼知道……”她吃驚的望著他。
  冷焰接著說道,“冰兒,或者說席露雅,你愛著烏維爾嗎?”。
  他們倆…都記起了嗎?前世的記憶,前世的情。
  “我擁有席露雅的記憶,她和烏維爾的點點滴滴我都能回憶。這個靈魂裡也有席露雅,席露雅一直愛著烏維爾。席露雅和烏維爾約定的,即使是穿越時空也會找到對方,不論相隔多遠,再次相遇他們都會相愛。這是用生命,用全心全意的愛烙下的約定,我不否認心中的有一塊地方是愛著他的。你們兩個都擁有烏維爾的半個靈魂,也許當初的相遇有著宿命的牽引,當初的心動是前世的羈絆,但今生,冷焰是冷焰,樓望月是樓望月。我愛著這樣的冷焰,這樣的樓望月。你們對我來說,就如同日與月,缺一不可!”
  兩人各執起她的一隻手放在各自的心口,朦朧的霧在眼眶泛起。
  冷焰,“我想起前世的一切,烏維爾的記憶,烏維爾對席露雅的愛,我是他,但我也是冷焰,我只知道,冷焰愛著水似冰”。
  樓望月,“樓望月是烏維爾,烏維爾也是樓望月,前世的一切不論如何,今生,我只知道,樓望月愛著水似冰”。
  水似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艷姬的陰謀終以失敗告終,冷焰挑去她的手腳筋廢了她的武功,讓她自生自滅。又有人說,失去武功的她,某次被仇家遇上,雖然四影魔趕到救下她,可傷太重,不久就去了。
  而上官芙蓉,冷焰只給了她一個巴掌然後將她送回上官家,後來聽人說上官芙蓉瘋了而楊消不依不舍的照顧著她。上官芙蓉至少還擁有楊消那份不離不棄的愛,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幸福了,可惜她曾經沒有好好珍惜。
  上官芙蓉沒有前世屬于艾芙的記憶,但卻同前一世一樣,烏維爾或者冷焰的愛都不屬於她,她卻從未看清。
  冷氏夫婦當初答應上官芙蓉與冷焰的婚事,只因冷焰出生時有一道人經過,為冷焰蔔了一褂,他說,“該子今生無姻緣,一切的轉機還看第二十八夏,姻緣若能從天降,前生緣,今生續。是孽是緣,還看造化,隨緣,隨緣”。冷氏夫婦擔心那姻緣萬一始終不來,那冷焰豈不是要孤獨終老,後來,冷焰救了上官芙蓉,上官鋒為女提親,於是他們便答應了婚事,為那個萬一做准備。
  幾個月後,冷家堡迎來喜訊,冷驊將迎娶柳湘湘,冷霜將嫁予青衣門少主沈青。
  為他們舉行婚禮後,冷焰將冷家堡全權交給冷驊打理。冷氏夫婦在兒女大婚時回來過,冷焰特此向他們告謝養育之恩,然後帶著水似冰雲遊四海,不知所蹤。
  後傳,紅塵樓樓主樓望月交樓主之位交托予樓聽雨,乃上一位紅塵樓樓主樓無痕的另一養子。傳言樓望月是得不到美人,黯然離去。
  後傳,黑魔宮宮主醉心武學,引退山林。
  後傳,無情閣閣主解散無情閣,游歷四方。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結局
  平湖,一葉輕舟。一女二男,泛舟湖上,聞那清新淡雅的蓮香,感受那溫柔的微風。
  水天一色,煙波浩渺,雲蒸霞蔚。遠處青山如黛,白雲悠悠,更將那一片鏡湖襯托得如詩如畫,仿若身在夢境中,令人發自由衷地贊嘆不已。
  “焰,望月,你們一個放棄了冷家堡,一個放棄了紅塵樓,不後悔嗎?”女子坐著一手托起香腮。
  那人輕笑了一下,溫柔炯然的眸子看著她,“冰,你將水淚送予令妹,斷了回現代的機會,你後悔嗎?”。隨後,五瓣紫色的花朵別在了她的發間,那花香更是馥鬱香甜,隨風飄散。
  她柔軟的手被握起,掌心被人落下深情的一吻,“冰兒,你後悔遇見我們了嗎?”。
  三人相視線而笑,沒有再說話,那答案已在他們的心中。
  湖心的粉蓮被風輕拽,笑靨盈盈。
  三塊嶙峋崢嶸的巨石斜斜的矗立在深沉的綠色裡,各自獨立又相互粘連。
  有三人立于石前。
  “冷焰,你當初的話就是這個目的吧!”原來他那麼早就算計到這裡了。
  “冰兒,來,你答應的,若遇上情意相通的人便會與他一同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
  “是嗎?那也是‘情’‘意’相通,就算情相通,那麼意呢?”
  “冰,情意相投,即是相投了,‘情’與‘意’即是不能分開的,情通,意通”
  “好哇,你們兩個竟然合起來欺負我!”
  “快刻吧,你寫中間,我和望月寫兩邊”
  “哼,要不要再畫個桃心圈起來啊”
  “恩,冰說的是,這樣才能心意相通”
  “心心相應”
  “……”
  傳說世間男女的姻緣是寫在三生石上的,兩情相悅之人若將各自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那麼他們的因緣將更美滿,下一世也能成為夫妻。
  前生因,今世果,因果循環。緣起,緣滅,緣定三生。只因那,三生石譜寫三生。
  似水佳人,冷若冰霜。
  歷寒徹骨,焰融冬雪。
  望盡天涯,人在月下。
  本非無情,愛若星辰。
  一生緣,一生錯。
  兩半魂,兩段情。
  三生石,三生緣。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翻外二(冷焰篇)
  冬天的雪總算落盡,初春的枝芽剛剛抽出,接踵而至的綠鋪滿大地。紅色也悄悄爬上枝頭,低調的開放,又驕傲的展示著美與艷。
   紫,嫣紅,粉桃,梨白,嫩黃,人間四月,芳非盡。
  春日的陽光總是暖洋洋的,催人昏昏欲睡,尤其那陣陣春風吹拂的時候,更是一覺好眠。
  正午的陽光已經從窗子斜射進來,暖暖的,輕飄飄的。棉絮的薄被微拉高,剛好蓋過頭,被中的人卷成一隻蝦子樣。
  吱一聲,門被人從外推開,有一絲絲輕風吹了進來,床幟飄起一角。
  又一聲,是關上門的聲音,來人輕聲走到床邊。
  抬手,將被子拉下,露出那熟睡的容顏。
  寒冰的眼角在看到那睡顏後,慢慢融化,只留溫情,細細端詳那海棠春睡。
  美人裸露出的香肩晶瑩如玉,如山蛾眉微攏起,檀口嬌艷欲滴,一頭烏絲如倒垂的瀑布散落在枕上,融合了嫵媚似水、冷若冰霜的姿容實乃世間少見。
  極好聽的磁性聲音低低響起,“該起床了”。
  粉嫩的俏鼻被人捏住,改用嘴呼吸,但才吸入一口便覺溫熱的氣息覆下,火熱的吻將唯一的空氣都奪走。
  “呼……呼……焰,一大早的你幹嗎!”好不容易他微離開,讓她得已呼吸。極不情願的睜開眼,不滿的問。只是那出口的聲音,不知是因為剛起床還是剛才的吻,輕軟嬌聲的很感覺上不是在不滿,而是在撒嬌。
  微風將她散發著淡香的青絲吹得飄然輕舞,他自然的為她拂順發絲,才展臂將她抱起。
  “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你別連午餐都誤時”冷焰深知她晚睡晚起的習慣,奈何她是女巫,到了晚上就是精神,所以他們總在夜晚或下午的時候到處尋遊。到雪峰頂觀夜雪,映月崖看月圓,泰山頂看日出。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和樓望月都只願能和她永遠在一起,愛她一生一世。下一世會怎樣他知道,若真能如三生石的傳說一般,來生再做夫妻,畢生足已。
  水似冰一聽那餐字,眉頓時攏得更緊。
  “早餐是沒有吃,但我現在一天是何止是三餐!每天正午被你們叫醒,這午餐算第一餐,可過了一個時辰,按我們那算也就兩個小時,你們又逼我吃點心。晚餐後一個時辰,你們又讓我吃,再加夜宵,算來我一天是五餐!你們把我當豬養嗎?!”她若是不肯吃,這兩人總是會耍出什麼招數讓她吃下,最鬱悶的是她為什麼每次都中招。
  “冰兒啊,那是……”
  “我不聽,我不聽,你知道我這一個月來重了多少斤嗎!十斤,是十斤你知道嗎!我不管,你們以後別再逼我吃這麼多餐了,不然我就不理你們了!”
  佳人正在氣頭上,這地雷他當然不敢再觸,只好輕聲安撫,“好好,不逼你吃了”。
  繡幕水蓮一笑開,斜偎入他的懷中,眼波婉轉的流動著一絲絲媚態。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前一刻還在生氣,下一瞬宛如乖巧的小貓。果真如書上寫的,孕婦的脾氣是一會變一個天的。書上寫的孕婦要小心照顧,還要多補充營養。瘦弱的孕婦生產大多不太順利,他和樓望月也是擔心這個,所以總是想辦法讓她吃多些讓她盡量的豐腴。
  兩個月前的某天,水似冰和兩人正相談甚歡,突然臉色不對的跑到一邊幹嘔。兩人懷疑,再觀察,幾天後又有相同症狀,一致認定她是懷孕了。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停下本來定好的行程,在一個小鎮住下了。
  孩子雖然是樓望月的,但他也會將那視為自己的親子疼愛。
  “冰兒,這都正午了,該是用午飯的時候了”點心可以少吃,但飯總得吃的。
  眼珠轉頭,心思翻轉。她已經決定要結食物減肥了,可不能讓他騙去。一坐上飯桌,那一定是一桌她很喜歡吃的東西,然後就塞了一座小山給她吃了。一定要想個辦法,推掉那飯。
  “望月呢?”
  “他去買些東西”樓望月是去買養胎的藥去了,還有准備即將出生的小孩的衣服。
  “焰,我頭有些痛”還好望月不在,那管家公可真是不好對付。用這招騙騙冷焰還行,但一遇到望月就難了。
  沒想到冷焰非常平靜的說,“頭痛?那一定是因為餓太久了,來,我們吃飯去”。樓望月出門前,就告訴他要小心她的招數。
  看冷焰不為所動的,水似冰很是著急,這招對他竟然沒用了?好,這個不行,還有別的!
  “焰……”很是嬌媚的聲音,勾人魂一樣的手撫著心口,“人家這也疼”。
  冷焰的身體很明顯的僵直了,眼直勾勾的看著那揉著心口的手,那微敞開的衣襟裡頭。
  “心口……痛嗎?”
  小手牽起他的手,放在心口下方的柔軟上,“不信,你摸摸”。都做到這份上,就不信他不中招!
  吞咽的聲音,喉嚨咕噥。
  掌心傳遞來女子特有的柔軟,心悸有餘眼裡燃起欲的火光。
  俯首,兩額相抵,鼻息相纏。
  他的唇溫潤柔軟,緊緊抵著她的唇,反覆啃咬吸吮。她開口喘息的瞬間,靈活火熱的舌撬開她的唇齒進入她口中,追逐逗弄她的丁香小舌。
  突然他的動作又停了下來,“不行……冰兒,你該去用餐……”。差點就把持不住,現在不是時候,莫說她不能餓著,而且懷孕期間不宜行房事。
  “焰,我更想吃你”話音落下,她主動的吻了上去。
  欲迎還拒,一面是誘惑,一面是理智,在還能保持一絲理智的情況下,他再次推開她。“不行……孩子……”。
  “什麼孩子?”最近兩人都奇奇怪怪,神秘的背著她在商量些什麼,有時她也聽到孩子兩字。
  “冰兒,你懷孕了,不宜……”
  “什麼!誰跟你說我懷孕了!”乍聽下,她驚訝的打斷他的話。
  冷焰將事情慢慢說給她聽,還小怨了她竟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
  “焰啊……我沒懷孕啊……”水似冰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誤以為她懷孕了。也沒想到最近受的‘罪’竟然是這個原因,她苗條的身材啊!
  兩個月前的某天的午時,用餐的飯館做了一道酸甜排骨,此菜正好是水似冰愛吃的,於是整盤幾乎都下了她肚。飯後,三人在某涼亭相談甚歡,但水似冰因吃太多酸甜排骨致使胃酸過多,有輕微嘔吐的症狀。幾天後,水凝冰送來了水似冰喜歡吃的酸梅,一時貪口的她吃得過量,胃酸過多,欲嘔正巧被樓望月見到。
  以上是誤會全經過,水似冰解釋給冷焰聽。
  “現在你知道了吧”
  “恩”
  “可以繼續了嗎?”
  “但飯……”
  話未盡,她以吻封緘。
  小手從衣襟伸了進去,摸到了他胸前的小小凸起,用力揉了揉、捏了捏,發覺它變得更為堅硬挺立,而他低低地呻吟了幾聲,身子更為緊繃火熱,最後一絲理智都消失殆盡。
  熱情的回吻,仔細品嘗著她口中的芬芳蜜液,大手采進她薄薄的睡衣裡,撫上她柔嫩細致的肌膚。在他和望月細心喂養下豐滿了的身子,更加的柔軟,有著不一般觸動欲望的手感。沿著纖腰爬到她渾圓小巧的胸前,那醉人的觸感讓他低低呻吟,遂更加深入的吻她。
  她的喘息都被他吞沒,全身像著了火般,感覺他的舌沿著美好的頸項滑向她胸前的豐盈,她忍不住嬌吟出聲,無法抑制的弓起身子。
  他壓迫感十足的身子抵著她,大手像帶著電流般一路從胸前向下撫去,讓她止不住地渾身酥麻、陣陣顫抖。隨著衣物的不斷飄落,他的唇也吻遍她柔嫩的嬌軀。
  他的體重、他的吻、他的撫觸,讓她像置身在烈焰中一般。
  突然他的身子離開了她,讓她有些空虛失落。睜開眼,便見他三兩下俐落地卸去全身的衣物,精壯勁瘦的身軀完美地呈現在她面前。
  線條優美的肩頸,強健的雙臂,寬闊的胸膛,結實的腰,緊窄的臀,修長有力的雙腿,還有……
  明明是她先主動的,現下卻突然有些羞怯的閉上眼。
  灼熱氣息撲面而來,他燙熱的身子覆上她,肌膚與肌膚相貼。她睜開雙眼與他灼灼的目光相對,敏感地察覺到他燙人的男性渴望已擠進她的柔嫩,正蠢蠢欲動。
  “焰……”
  他無比專注地看著她,黑色的瞳中只有一種神情,情神意切,然後低聲宣告,“我愛你”。
  隨著話音,他腰身一挺,刺進她緊窒火熱的秘地深處。
  最原始的律動,女子的呻吟,男子粗重的喘息,與這春風交織在一起。
  窗外,春色無邊。
  窗內,無邊春色。
  有美人兮, 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濉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紙上,黑色的墨寫下的是一首《鳳求凰 琴歌》。
  “呵呵,還是沒點新意的,只會搬照古詩”水似冰笑看著那首詩,心底思量到,自艷姬那事後他就再沒寫過情書給她了,怎麼今天又想起來寫給她了。
  再看那紙,注意到右下角落款的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雨夜亭,不見不散。
  窗外太陽已經快下山了,黃昏將至。
  將情書放回案上,拿了屏風上掛的披風,赴約。
  當太陽完全下了山,天空成了夜的天下,水似冰剛好到了雨夜亭。
  步路亭子,不見一人。
  亭內的石桌上點了盞燈,一塊石子下壓了張紙。她拿起紙,入眼的是一行字:向右方小路行進。
  就這樣?他要做什麼?這麼神秘。
  提起桌上那盞燈,她按紙上寫的往右邊的小路繼續走去。
  約行了五十米,她停下腳步,是個叉路口。左手邊的大樹上掛了一盞燈,樹枝系著一條繩子綁著一個竹筒。解下繩,從竹筒裡抽出一張紙條:繼續往右走。
  “他到底想玩什麼?”自言自語的低喃幾聲,她有繼續往右走去。
  轉過一個彎,再次遇到分叉路口。但這次沒有紙條,她也知道該往哪走。
  一盞盞昏黃忽明的燈沿著小路擺放在地,延伸的火光如同一條星光大道,指引著前進的方向。穿過這用燈光鋪過的小路,再一個轉角,眼前豁然開朗。
  螢螢的光,一片花田,月色下,隨風搖曳。
  花瓣和花心的粉末散發出點點柔和的螢光,如同螢火蟲的光芒。成片,成海,風過,蕩起層層浪花。
  繁星點點,也沒有眼前的螢光美麗,星光都成了它們的點綴。
  夜光花,只在有月光的夜中開放,紫藍色的花朵會發出淡藍的螢光,很美,很聖潔。它的花瓣綻開時花心散出的光點如同流螢,人們又叫它──月夜流螢。
  又相傳受這花祝福的情侶,將會永世幸福。
  花叢中,偉岸的身影緩緩向她走來。
  幻境般的場景中,她分不清方向了,癡迷的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
  恍然間,有著撒旦光華的心上人走來了。
  “姑娘,在下是人,非牆,你可要看清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台詞,記憶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一幕。
  黑眸如星,非正亦邪的臉少了最初的那份冷淡,冷冷的氣息因她而消去,不再是千里的距離,而是近在咫尺。
  四目相對,她隔著黑紗看他的眼,他看起來微冷的眼透過黑紗深情的直望著她的眸。
  “這個浪漫,你喜歡嗎?”他牽起她的手,緊握。
  回握,墊腳,輕吻在他臉頰上。盈盈笑答,“喜歡”。
  他竟還記得她說的那三個要求,花,情書,浪漫。若他三個都做到了,她便答應嫁給他。
  “嫁給我,好嗎?”他從水融融那打聽到未來的求婚法,從懷中拿出預備好的戒指,單膝跪下。
  “好……”滿滿的感動,伸出右手,那戒指套進無名指。
  在夜光花的見証下,情侶擁吻,交握的手,兩枚戒指彼此相對,那是愛的見証。
  浪漫,是感動的瞬間,是美對愛的見証。心連心,愛在彼此眼中,那一瞬間,何處不浪漫?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翻外三
  漆紅的大門緊閉,威武的石獅覆了白雪無人瞧見。揚名鏢局前,門可羅雀,只留蕭條。
  來人只望了那景象一眼,臉色不變,眼神不變,眼觀鼻,鼻觀心,抬起手拉起門上的銅環敲響門。
  幾聲門響後,裡頭遲遲才有一老人來開了門。門一開,老人似乎有些驚訝的看了眼那人,後又平靜的問道,“是釋公子啊,您來找大小姐嗎?”。
  釋無情點頭,應了聲是。
  老人長嘆了聲,有些傷感的說道,“你來遲了,他們早一個月已經搬走了,自從那……老爺無心再顧鏢局,帶著夫人和小姐們離開了。鏢裡的弟子和鏢師也頭離開了,這裡也很久沒來過了。只有老奴一人留下來,看護這”。
  “老伯,你知道他們搬去哪了嗎?”清平的調,沒有感傷,沒有同情。
  “他們搬去梅花溪了,釋公子,你找到了大小姐,還望您能好好對她”二小姐已經那樣不幸了,他只望大小姐能找到好歸宿。
  釋無情知道老人誤會了他找上官梅的原因,但他並不做什麼解釋,謝過老人後便離開了。
  壽佛山的寺廟不遠處有條小溪,那的溪水四季冰涼而甘甜,溪邊種了許多的梅花樹,因而此塊地名為梅花溪,此溪也名為梅花溪。
  隆冬,臘梅花開,白的,紅的,爭相開滿枝頭。遠遠走來,都能聞到一股撲鼻的梅香。
  天寒地凍,皚皚白雪,可這梅花溪水卻反常的未結成冰,依舊流水淙淙。那梅樹為了應景,落英繽紛,讓花飄零,讓水自流。
  許是被這景色吸引,釋無情停下腳步,怔住,眼中的景變成另一翻。
  那次,是鬱蔥蔥的夏,正是在這梅花溪邊上,他遇見了她。如溪水般清冷的聲音,如冰雪一樣的個性,闖進他的生命。
  開始,只是不悅被打擾。再是聽她拐著彎罵上官梅,他覺的有趣的緊,他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女子。突見樓望月與蔚星辰走來與她說話,心底又些不悅,想起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拒絕將名字告訴他,那股不悅感更加強烈。再看她,面容被黑色披風帽沿的沙遮去一半,不願說名字,不願露面,他倒要看看這是這個怎樣的女子。一時的沖動,遭來了她的怒氣與攻擊。
  再次見到她,是在兄長和大嫂舉辦的珍寶宴上。練武的人,耳力自然比一般人好,他自是聽見了她壓低了聲音對冷焰說她想要那條名為‘水淚’的項鏈。不知怎麼的,自己竟然希望她的那句話是對他說的,然後又反常的想買下那條鏈子送予她。
  上官梅和上官芙蓉特意的刁難,他沒有阻止,因為他期待著見到她的容貌。
  任憑想像,也不能猜測到,比芙蓉更出塵,比梅更傲潔。這是怎樣的一個絕世佳人!清冷塞雪,勝梅三分傲。
  自此,那抹白與黑交織的身影在腦海如影隨行,無法擺脫。
  冷焰為她戴上‘水淚’的那一刻,嫉妒在他的腦中瘋狂的滋長。他買下了‘七彩晶瑩’,望有一天,能送予她親自為她戴上,再次看到她那讓天地都失色的笑容。
  艷姬和上官芙蓉一個被廢了武功,一個瘋了。有人說艷姬是被仇家害成那樣,而上官芙蓉是因得不到所愛,但他直覺的認為那一定與水似冰有關。艷姬愛上蔚星辰,上官芙蓉鐘情冷焰,兩人又同時出事,除了她們兩人合作陷害水似冰,被冷焰一怒之下傷之,不做他想。
  他找上官梅,是想從她確認上官芙蓉的瘋是否如他猜想,更想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無情……是你嗎”身後傳來的女子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思。
  驚訝,驚喜。上官梅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他真的來了嗎?他可是為她而來?懷著一絲的期望,她對上他那雙平靜的近冰冷而無情的眼。
  可他開口不是問她如何,而是直接尋問上官芙蓉的事情。他會尋問那事,不是為芙蓉,不是為見她的藉口,而是為了那個冷若冰霜,驚為天人的女子。她愛著他,可他不愛她。他愛著水似冰,可水似冰卻不愛他。她和他同樣情癡,卻也同樣得不到愛。
  低首,心碎在無聲的雪中。她在心底痛斥自己:上官梅,你還在做什麼夢,他的眼裡,從來就沒有過你!
  “告辭”得到他要的答案,不做一絲停留的要離開。
  “等等!”她叫住他。
  釋無情稍停下腳步,待轉身,只聽她的話音又響起,“無情,你可曾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點點”。這次的離開,怕是以後都不會見面了。是傻,是癡,她還是想從他口中知道答案。
  沒有繼續轉身回頭,寒冷的風送來他的聲音,“沒有”。如他的名字一般,無情,不給予憐憫,不給予期盼,只有毫不留戀的離開。
  第一顆淚,滴入梅花溪。
  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可聽到的那一刻,心還是會痛。
  第二顆淚,滑落在心底。
  曾經,那一片少女的芳心,追尋著那高大的身影。曾經傻傻的以為,那無情的心會讓愛抹去。只是,不是她的愛……
  腳步聲漸漸遠離,天下起的小雪也將那身影模糊,直到消失不見。
  風雪中可依稀聽見女子的一聲呢喃,再見了,我的愛……
  臘月過去,新年後的第十五個晚上,元宵。
  俗話說,提著花燈,鬧元宵。這元宵當然是要熱鬧的,原本窩在家裡躲寒過年的人也都出來了,人多才熱鬧。白天的時候,街上已經擺了許多賣花燈的,但出街的人還比不過晚上的多。當夜降臨的時候,街開始熱鬧起來,小販的吆喝聲也越發的賣力。
  難得的日子,難得的鬧街,難得的擁擠,連燈火都顯得更加的通明。
  舞龍的隊從正中的街道行過,人潮一下洶湧起來,為了尋到那視野好的位置看舞龍。
  失散,在這個時候最容易發生。當然,還有碰撞。
  一堆人突然往路中心擠來,白衣的女子顯然一下沒注意到,很快被人群包圍。左右尋望,似乎和人走丟了。想走出這人群,可左右兩邊都給人擠著,步屢維艱。
  誰也不顧誰,即使撞到誰也無心留意。白衣女子的左肩給人猛撞了一下,腳下不穩,身行向右斜去。
  “你沒事吧?”男子神色略顯急切看著她,清冷的音調裡透著一絲緊張,右手托住她的腰讓她免去跌在地上的危險,要知道在這麼擁擠的人群中跌倒是件十分危險的事。
  “謝謝,我沒事,是你……”水似冰抬頭道謝,這才發現扶住他的人竟是釋無情。今天是元宵,她和冷焰一起出來鬧花燈的,可卻因為人群擁擠而失散。
  “這裡很危險,先離開這”他牽起她的手,帶她走出這人群。
  因為那舞龍的隊伍,街角邊的攤位就有些冷清了,他們走到一個賣湯圓的攤位前。
  “客倌,元宵元宵吃湯圓,來碗熱騰騰的湯圓吧”攤主熱情的招呼。
  聽到湯圓二字,讓水似冰想起了自家那只多嘴烏鴉湯圓,自它跟大姐走後,好久沒見到它,有些想念。
  “元宵吃湯圓是習俗,老闆來兩碗湯圓”釋無情說道,然後拉起她的手找了位置坐下。
  水似冰坐下後,他才戀戀不舍的收回手。
  兩人都沒說話,氣氛有些靜,水似冰思量著一會該怎麼去找冷焰,所以完全沒注意到釋無情一直看著她,那目光帶著一種深深的感情。
  “你…和冷焰在一起嗎?”問出口後,他有些後悔和懊惱。這問題根本是多餘的,冷焰將冷家堡交給冷驊帶著她離開了,兩人怎麼可能不在一起。
  “恩”她點點頭。
  他還想問什麼,突然幾聲巨響,兩人抬頭尋著聲響的方向看去。
  煙花在空中炸出七彩的絢麗,充當那夜空的星。
  瞬間的絢爛,奪目,在暗夜中映出一片霞紅。她被那璀璨吸引著,他被她的笑顏吸引著。
  煙花再燦爛,比不過她的剎那微笑。那一幕短瞬即逝的笑靨,將永遠的保存在他心底某個最深的地方。
  “為什麼你選擇冷焰,我不可以嗎?”在煙花暴開前的一秒,她清晰的聽見他的聲音透著某種哀傷傳來。
  “你!……”低轉下頭,驚訝的看著他,她從未想過他喜歡她。
  “艷姬陷害你和望月的事…我知道了,我不在乎,為什麼你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就選擇了冷焰……”幾近哀求的語氣,讓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無情閣的閣主,冷漠無情的釋無情。
  古代的男子非常注重女子的貞潔,釋無情的這一翻話確實讓她夠驚訝的。她以為釋無情是那種特別保守而且很大男人主義的人,可他竟可以不在乎她已經不是處女。
  “因為我愛著冷焰”不是她不給他機會,而是她愛的人是冷焰。
  “不,我不要聽這個!”他突然大吼起來,然後一把扯過她,狠狠得吻了她。煙花的暴鳴聲蓋過那聲音,無人注意過來。
  他的雙臂緊緊的環住她,見她的雙手鉗制著身後,讓她無法後退,無法抵抗。
  那個吻裡有太多的絕望,帶著不舍,帶著憐惜。淚從他的眼中落下,滑過唇角。鹹中帶著苦澀的味道,在舌間蔓延,有一種心酸的感覺。
  唇角一陣刺痛,他咬破了她的唇,他要她一生都記得他。
  他放開了她,那淚痕已經不見。
  她不語,靜靜的看著他,她不能回應他的感情,只有沉默。
  他不語,一遍一遍貪婪的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的模樣牢牢的記下。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很久,煙花待盡,人群漸漸散去。
  他低首在她耳旁說了句話,再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黯然離去。
  寂靜又降臨在這街道,一絲絲蕭條,他的背影漫漫消失,融在那一片夜色中。
  那聲低語,也融在了這寒風中。
  “用我一生的愛戀,可能換得你的一記回眸,可能換得你一生的相伴。至少,請記得我…我會一生記得你”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另一個結局
  
  青草,鬱鬱蔥蔥的長滿小路兩邊,中間夾著零星的紫色小花。
  陽光透過樹枝,映下斑駁。
  林間,偶爾傳來鳥鳴。
  腳步聲,朝著樹林深處的平湖走去。
  陽光再明媚,心卻還是灰色的,鳥聲再歡快,腳步卻無比沉重。
  每向前一步,那份傷痛變加重一分。
  以前,他的身上絕不會出現白這個顏色。他喜黑,他認為只有那才能彰顯他的傲,他的狂。可今天,他一身白衣。
  “蔚星辰,星辰只有黑夜才能襯托”這是樓望月曾對他說過的。
  白色,是望月最喜歡的顏色,他只穿白衣。一身月牙白,才能襯托他輕塵脫俗。
  “星月當輝映,這夜空才能如此美。星辰,今生能得你這知己好友,此生無憾”那時,他們把酒言歡,談江湖,談將來。
  只是……
  閉上眼,忍下那眼中翻湧的東西,手緊握成拳。
  這江湖,曾說過要一同闖蕩,要做一翻千秋萬世流傳的大事,可……
  “望月!你怎能就這樣丟下我!”就那樣離開……
  幽幽的笛聲從林間深傳來。
  是誰?那曲子是望月最喜歡的,那是誰?
  加快腳步,繞過幾個小道,眼前是那片平湖。
  腳步征住,他沒有再前進。
  是她,她也來看望月吧。
  他靜靜的走到離湖不遠的一塊墓碑前,蹲下,傷感的看著那墓碑。
  “碧玉一曲斷魂消,月白一笑靜水流。望月,碧玉笛你從未離手,你將笛子留給她,你是真的很愛她吧。望月,你見了嗎?她在為你吹奏,只為你吹奏”
  笛聲停下。
  “星辰,你來了”水似冰說。
  “他走的時候,有留下什麼話嗎”沒有回頭,他站起身問。曾經,他也喜歡過,愛過她,只是,沒有結果。他怕這一轉身,自己會再次陷入。
  “望月讓我將碧玉笛給你,他說,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是啊,望月……”可他卻丟下他這個最好的朋友。
  看著蔚星辰離去的身影,水似冰對著樓望月的墓碑說道,“為什麼不將真像告訴他呢”。
  樹後,走出一人。
  “樓望月確實是死去了,我怕他一時還不接受不了。更何況……”那人溫雅的面容突然一下冷俊,又接著說道,“更何況,他也喜歡冰兒,你吃醋了”。
  水似冰看著他呵呵的笑起來,“望月,你還真是……呵呵,不過,焰,看你的臉突然一下溫和,一下冷俊的,還真是好玩呢”。
  原來,那烏維爾的靈魂終究要歸一的。當年,魂魄被水淚一分為二,而另一份轉生成樓望月的靈魂是借由烏維爾自身殘留的法力和對尋找水似冰的意念塑成的人身,但法力隨著時間越來越弱,所以在十六年前的大雪之夜變成了小孩模樣,並失去所有的記憶,包括前世的。
  後來,就有了樓望月。恢復了前世的記憶,樓望月也知道這身體不過是虛幻的。法力終有消失的一天,身體終會消失的。待身體消失後,樓望月這一半的靈魂變會回到冷焰的體內。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擔心蔚星辰不能接受的原因,那一體雖然是兩半魂合在一起,卻有著兩種性格。
  “下個月,是星辰的生日”那時,他會將所有的事告訴他。蔚星辰,這一生都是他樓望月最好的朋友。
  水似冰但笑不語,他意,她知。
  揚袖,她飛身至湖心,足踏于那水上。
  飄渺的曲調,她為愛而唱。
  翩翩的舞步,她為情而跳。
  湖邊,他,欣然的笑望著她。
  前世,今生,都是她(他)的愛。
  細雨飄,清風搖,憑借癡心般情長﹔
  皓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
  放下吧,手中劍,我情願﹔
  喚回了,心底情,宿命荊﹔為何要,孤獨繞,你在世界另一邊﹔
  對我的深情,怎能用隻字片語,寫得經…寫得盡,不貪求一個願﹔
  又想起,你的臉,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柔情似水﹔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青山中,陣風瞬息萬裡雲﹔
  尋佳人,情難真,禦劍踏破亂紅塵﹔
  翱翔那,蒼穹中,心不盡﹔縱橫在,千年間,輪回轉。
  為何讓,寂寞長,我在世界這一邊﹔
  對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萬語,說的清……說的清,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臉,尋尋覓覓,相逢在夢裡﹔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繾綣萬千﹔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外篇 作者的話

  該書寫了2年總算完結了~
  當然嘿嘿..還會有幾個翻外篇的,大家盡請期待~
  如果對本文有什麼疑問的話,一一提出,我會在下次更新的時候,在這裡給你們一一解答的~謝謝
  謝謝大家長久來的支持~
  感激不盡~


  外篇 翻外小插曲

  幽靜的林子深處,溫泉的熱氣蒸起薄霧。
  這裡,只有寂靜。
  沒有動物的足跡,沒有鳥的鳴叫。
  這裡不會有人到來,這片靜林幽泉的風景沒有人會欣賞。
  沒人敢靠近這裡,他們的眼裡,這是一個恐怖的地方。
  這是一個禁地,不小心闖進去的,再也沒出來過。
  有人傳,那靜林幽泉裡,住著一個怪物,一個會吃人的怪物。那地方,是屬於怪物的,擅闖者只有死路一條。
  “啊!──”劃破天際的慘叫聲自天空中傳來,一個黑影筆直落下。
  “咚!──”那東西重重的摔入溫泉裡,驚起一大片的水花,在那陽光的折射下,薄霧中出現一個小小的彩虹。
  不一會,泉面浮起氣泡,再‘嘩’的水聲,那東西浮出水面。
  “哇──痛死我了,還好,還好,臉沒事。也不知道那些跳水員怎麼受得了,砸在水上也是很痛得呢”揉揉了臉,有繼續說道,“都怪那個湯圓什麼時候不打噴嚏,偏偏在那關鍵時刻打,下次讓我看到它一定把它的毛拔光,哼,要是不是本女巫命大福大的,今天就成一堆肉泥了。當然,也多虧我眼力往有水的地方降落”其實是平時練習不足,飛行朮使不出來。
  “想我水融融可不是一般的聰明啊~喔厚厚厚~~~”這個意外的降落物,也就是水融融,她還厚顏不慚的,左手擦腰,右手放在唇下,發出白鳥麗子的笑聲。
  “咦!是溫泉哪~溫泉~溫泉~”她兩眼都變成桃心型的,游到水淺的地方,飛快的除去身上的衣服隨手往岸邊一拋。
  水融融完全將這溫泉當成自家的浴缸了,一邊洗,還一邊用她五音不全的嗓子唱著。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小心跳蚤,好多泡泡~”
  “上沖沖~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
  “我家的浴缸~好好做~”
  一雙陰深冰冷的眸子將她緊緊的盯著,如野獸的眼睛鎖著獵物,周遭的氣息都散著陰寒如地獄傳來的陰森。
  水融融還不知危險在逼進,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進了水了,這溫泉根本不只她一人,她卻沒注意到。
  唱完了洗澡歌,她又開始大發白日夢,“要是這個時候有個美男就好了~嘿嘿,最好不只一個,美男後宮~這古代,美男應該很多的。嘿嘿,先變個美男來調戲一下”。
  說完,她就念起不熟練的咒語。
  “恩?怎麼沒出現,再來一遍”她又再試了一遍。
  “美男啊,美男,這次可一定要成功”睜開眼睛,期待的往前一看。
  沒有……
  “唉~”長嘆一聲,她轉身想回岸上穿衣服。
  “啊!~美男~美男,你終於出現了!”原來法朮沒失敗啊,而是美男在身後。想她水融融的法朮也有成功的時候啊~以後大姐和二姐就不能嘲笑她只會施低級的法朮了。
  薄霧中,男子裸著身子,銀絲如瀑,不發一言的站在她身後。
  “來,給我捏捏肩”猶如女王一般,她高傲的抬頭挺胸轉過身,根本沒覺的有什麼不對勁,也將那陰冷的眼神都忽視了。
  明明那溫泉的水是溫熱的,可那人的手指卻異常的冰寒,觸及她肩上的肌膚,引起她一陣輕顫。
  “你的手好冰…還是算了,別給我捏肩了。我洗了也很久了,該上岸了,不然皮膚會泡皺了。可以了,你消失吧”她又不是二姐喜歡冰涼的東西,看來是無福消受美男了,真可惜,不過下次再變出來吧。
  “恩?你怎麼還不消失?”她看他還在她身後,一動不動的站在那。
  “水融融?”男子終於開口,那出口的聲音卻異常的冰寒。
  “啊?你怎麼知道我名字?”原來她變出的美男還會說話啊。
  “溫泉是屬於我的”
  恩?她怎麼覺的哪裡不對。
  “你偷看我洗澡”
  “什麼!?你你你──”她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這個人根本不是她變出來的。她的法力……嗚嗚……果然是很弱的……
  “我哪裡有偷看你洗澡了,我是不小心掉進來的……是你不對,你為什麼不出聲提醒我,我洗澡還不給你偷看去了”那冰冷冷的氣息和眼神好恐怖……比大姐生氣的時候還恐怖,她怎麼這麼倒楣,碰上這種人了。
  “敢讓我給人捏肩,你是第一個,真有意思,你就當我打發時間的玩物”話音落下,那男子一把將水融融拉到胸前,冰冷冷的吻也落下。
  “唔!──”救命啊!想她一個女巫竟然給人強吻了,大姐,二姐,快來救她啊──
  她用力的掙紮,卻徒勞無功。
  人家說狗急了也會跳牆,水融融急了,法朮都能成功的運用了。
  淺綠色的光從她手沖飛向他,然後他軟軟的倒了下去,漸起巨大的水花。
  “媽呀,嚇死我了,哼!這個王八蛋盡敢將我保存了十八年的初吻奪去,看我的奪命連環踢!”水融融狠狠的在那人身上踢了十幾下。
  “還好,時空水晶沒丟,先回家去”受了不小的驚嚇,水融融只想回家好好休息。
  時空水晶運轉,水融融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霧中。
  而她卻將水凝冰和水似冰完全忘了,她忘了水凝冰沒有時空水晶就無法回到現代。而她這一無心之舉,卻造就了另一段穿越時空的緣,屬于水凝冰的。而她的緣,也悄悄來臨。
  她沒料到,那一踢,以後會造就怎樣的刻骨銘心,怎樣驚天動地的愛情。
  愛,它悄悄來臨。
  女巫,來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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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rasu 琉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