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現代特工所具備的主要素質:
一、觀察能力強。二、應變能力強。三、隱蔽能力強。
四、移動能力強。五、動手能力強。六、社交能力強。
當現代特工的六強素質被運用到沒有高科技的支持,
沒有精良武器做後盾的古代時。
當一個優秀的現代女特工,意外穿越到一個古代傻後的身上時。
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呢?
想知道現代女特工如何演繹一個受眾人唾棄的傻後的人生嗎?
想看到傻後如何戲耍被譽為天之嬌子,真龍化身的冷傲君王嗎?
想瞭解傻後如何顛覆後宮的陰謀與黑暗嗎?
想欣賞傻後如何奪回尊重與愛戴嗎?
想YY傻後如何與眾多美男周旋嗎?
想聽聽傻后如何玩轉江湖嗎?

 

 

第一章 初入異世

景和王朝,景瑄三年,九月初八,宜婚配,嫁娶,招財,祭祀。

青磚碧瓦,雕樑繡戶,玉石鋪地的景和皇宮裡,到處一片喜氣洋洋。上到皇太后,下到宮女太監無不笑顏逐開。因為這天是景和第十三代皇帝軒轅允躒和皇貴妃水容兒大婚的好日子。

而與之格格不入的,此時到處一片淒涼,蕭瑟景象的卻是皇后住的東宮。所有宮女都撤去貴妃的西宮了,只留下兩個小太監,守在了皇后的寢宮門口。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犀利如鷹的目光快速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縱是一向以冷靜,睿智聞名的冷潔,也不免被眼前的景況弄得迷糊了。雕龍刻鳳的紅木大床,擺滿各種價值不誹的古董玩物的紅木廚架,貼紙窗戶,銅鏡妝台,仿古衣物,一切都章顯著古色古香。不禁暗自問道「這什麼情況?我明明已經死了啊!這裡是天堂?」可是周圍陰深,冰冷的空氣讓她立刻否定了這個幼稚可笑的想法。難道是傳說中的地獄?可是,條件也太好了吧!看來這裡是介乎於天堂與地獄之間的地方了,那,不就是人間?難道我沒死?可是自己明明因為在執行任務時,意外發現了老公的背叛。跟著一不小心,後背中了一槍。而當時心痛的感覺現在仍是那麼的清晰。按著疼痛的心口,冷潔不禁暗罵:

「NND,愛情這玩意兒果然是穿腸毒藥啊!想我以中國版007著稱的飛鷹——冷潔。連美國FBI都拿我沒辦法,卻被這一個情字傷得體無完膚,身心俱疲。竟然一不小心被個名不見經轉的小混混給害死了。」正想起身觀察情況的冷潔,腳剛沾地,門外傳來不男不女的聲音,聽起來就像電視上放的古代皇宮裡面太監的聲音.

真倒霉!整個皇宮就咱們兩人守在這陰冷的東宮.你說裡面這位傻子皇后現在死透了沒有?

應該死透了吧!皇上親自交待內務府拿來的頂極鶴頂紅,兩個人的份量呢。不死才有鬼呢!」

身為特工的冷潔從門外兩人的對話中,很快搞清了現狀。這裡的確是皇宮,他們口中的那個傻子皇后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因為這屋裡只有自己一人.雖然弄不清自己怎麼成了傻子皇后,但她卻清楚的知道這個皇后的命已經被皇帝下了必殺令了。而喝下兩個人份量仍沒死的人不是鬼又是什麼?冷潔挺身站了起來,更加確定這俱嬌弱的身體不是自己的了。走到銅鏡前,想要看看這鬼倒底長什麼樣子?銅鏡裡模糊的鬼影真的嚇了她一跳,面色蒼白得發青,嘴唇發紫。一雙銅玲一樣的大眼睛,裡面全是血絲,這也是唯一能從這具身體上看到的一點紅色了。一頭如瀑的烏髮,是冷潔唯一滿意的地方。身上純白色的水袖絲綢內衣。要是再找出一雙紅色繡花鞋,那樣這鬼就完美了。冷潔如是想著。

「小青子,你進去看看吧,要是死透了,我們也去欣和殿觀禮去。今天可是皇上大婚的日子,一定會有不少賞賜。聽說那個水貴妃美得跟天仙似的。又是皇上的青梅竹馬,還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呢!」

「那是,不然皇上怎麼會連這傻子皇后這不放過。不都是為了不讓貴妃娘娘受委屈嗎!你想啊,要讓皇上最愛的貴妃娘娘給一個傻子行禮問安,別說娘娘受不了,就是皇上也捨不得啊!」

哼!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從古至今都是一個德性,喜新厭舊是他們的通病。門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冷潔再次掃視了一遍這間一目瞭然的臥房,從妝台上摸了一支金釵握在手裡,迅速躍至房間唯一的盲點門後面。

門開了,一前一後的兩人邊走邊聊的走進房間。突然兩人瞪大眼睛,愣愣的盯住空蕩蕩的大床。明明應該挺在床上的人怎麼可能不見了?他們明明親眼見她喝下藥酒,躺在床上的而他們又一直守在門口,一步都沒離開過,怎麼可能不見了呢?除非,除非有……兩人不禁打了個冷顫。這時身後傳來了關門聲和陰深低沉得如幽靈般的聲音

「還我命來?你們好狠啊!連個傻子也不放過」

兩人嚇得渾身顫抖,牙齒咬得吱吱響,雙腿一軟,不聽使喚的跪了下去,拚命的磕頭求饒道:

「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奴才們也是奉命行事啊!不關我們的事啊!」

「哼!回去告訴皇帝,想要本宮的命,門都沒有。本宮鳳體仙身,閻王都不敢收本宮的魂。無論他用多少毒藥也沒用。就是將本宮的頭砍下來,本宮仍能活著回來。但是,他害本宮一次,就會陪上一條他在乎的人的性命。他若是不信,就讓他試試看。今晚子時,閻王會收走她新貴妃的一魂一魄,以示懲戒!」

原本只是想要趁他們進門之際將這兩人解決了的,但是,當冷潔發現他們見到空床時害怕的樣子,她立刻改變策略。與其解決了他們之後,再去逃避皇帝的追殺,不如直接以傻後的身份在這裡先生存下來,等摸清情況了再作打算。古人的迷信正是她現在可以利用工具。做為一個優秀的特工人員,首要條件就是能將周圍的一切事物變成對自己有利的工具。趁他們磕頭之際,快速躺回床上,閉目裝死。

地上的兩個太監,一個勁的磕頭求饒。磕得頭破血流了,也不敢停下。在冷潔都快睡著了時,他們終於發現了床上的「屍體」了,兩個人顫顫威威的爬了起來,你推我攘,誰也不敢上前去確認,床上的人是否真的斷氣。等得不奈煩的冷潔,悠悠睜開了迷濛的雙眼。對著血流滿面的兩人,嗤牙囓齒地露出了一個傻子標準的笑容。

此時,兩個太監完全相信了冷潔的鬼話,雙腿一軟,又跪了下去。邊磕頭邊求道:

「娘娘饒命,小的這就去稟報皇上,皇后娘娘仍是鳳體仙身,凡人是傷不了半分的。以後小的們一定會盡心侍候好娘娘主子的。」

「餓!」為了不露出馬腳,冷潔只發了一個單音節。

「小的們這就去給娘娘準備善食,請娘娘稍等。」兩個太監顫抖著退了出去。

看著拚命逃跑的背影,冷潔冷笑道:娘的,想不到我冷潔也有當神婆的潛質啊!就不知道這是哪個朝代?哪個皇帝?也不知這俱身體原來傻到什麼程度?不過,既然它現在由我冷潔接收了,那就什麼都無所謂了。皇帝,貴妃,今晚本姑娘就陪你們玩玩!

第二章 審時度勢

對於從小身受特攻教育的冷潔來說,掌握先機,掌握主動永遠是真理。既然給皇帝的戰書已經下了,她又怎麼能讓他失望呢!

兩個小太監離開後,特工所具備的隨時掌控一切的特質,令渾身無力的冷潔一刻也沒有閒著。她開始在腦子裡快速分析著當前的形式,並試著用她擅長的催眠術來進行自我催眠。希望能從這具身體的腦細胞中獲得關於這個朝代,這個皇宮及這具身體本身的一些有效咨料。

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她所能看到的只有人們的譏笑,宮女的虐待、太監的唾棄,就連她喝下毒藥的情節都清清楚楚,歷歷在目。可就是找不到一點關於皇帝,皇宮和別的任何有用的信息。經過幾次同樣的試驗後,她不得不得出結論:這俱身體以前的靈魂真的是個傻子。

不過,在進行自我催眠時,她意外的發現,這俱身本裡面,似乎蘊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而就是這股力量將體內的毒素壓制住了,所以,她進入這個身體後還能正常呼吸。只是,她現在無法解釋這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也不知該如何應用它。更別提想要駕馭它的事了。

無法從自已身上尋到線索,那她只好另覓蹊徑了,這時外面傳來了小太監的腳步聲。冷潔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只一瞬間又恢復了一個傻子該有的表情。

小太監很快端來了食物,恭恭敬敬的放在床頭櫃子上。見傻後仍是一副披頭散髮,目呆口滯的傻相,恐懼不安的心稍稍平靜了一點。在心裡安慰自己,傻後剛才一定是鬼上身,所以才會那麼恐怖。現在的她仍是一個不足懼怕的傻子,為了測試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小太監如平常一樣,將桌上的隔夜冷茶,故意倒入飯菜中。用筷子拌了拌,用尖尖的嗓音說道:

「請娘娘用善」

冷潔將他的一切表情盡收眼底。順著他的意,拿起筷子。

小太監目光緊緊的盯著傻后拿筷子的手,想看清她是不是跟以前以樣,給什麼吃什麼。別說摻水的飯菜,就是放了泥沙的飯菜,她也吃得津津有味。

小太監的專注,給冷潔帶來了更好的機會。筷子有頻率地在小太監面前晃動,很快,小太監進入了催眠狀態,冷潔輕聲引導道:

「現在你正在與皇帝說話,皇帝正在問你的名字?」

「回萬歲,奴才小青子」

「皇帝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你可記住了?」冷潔引導著

「回萬歲,您讓奴才去胡太醫那裡取雙份的鶴頂紅,放入皇后娘娘的茶水裡。並看著她喝完。」

「嗯,你做得很好,胡太醫在哪裡給你的藥?」

「回萬歲,奴才親自去太醫院找胡太醫拿的。親眼看到胡太醫從御藥房的黑匣子裡取出來的,絕對假不了。」

「嗯,你表現不錯,你現在要睡覺了,將衣服脫下來放在床邊。然後爬上床去,蓋好被子睡覺,直到聽見有擊掌的聲音才能醒來。」

「尊命!」小青子木訥的答應著,隨後開始動手將身上的太監衣物除下來。

化妝,可謂現代特工的必修課之一,他們能用身邊最簡單的原料,輕易的將自己偽裝成任務需要的各種形象的人物。而冷潔更是個中翹楚,不然,她怎麼能自由進入他國的核心基地,獲取重要情報呢!

冷潔迅速將小青子的頭髮打散,並用妝台上那些過期變質的化妝品。為他化了一個跟她從鏡子裡面看見的傻後一樣的「小鬼妝」。再給他換上皇后的衣服,蓋上絲被。最後,從各個角度觀察,確認怎麼看床上躺著的人都是傻後了。她才放心的準備下一步動作。往自己身上套小青子脫下來的太監裝,用上好的桃木梳子,將一頭令她滿意的青絲梳直。再照著小青子的髮型,將頭髮挽了起來。最後,不得不將那些變質的化妝品抹到自己臉上。她在心裡狠狠的咒罵這該死的皇帝,連化妝品都捨不得給皇后用。害她冷潔要這麼糟蹋自己的臉。不過經過她一翻專業的搗騰,讓她發現了傻後這張臉真的很有可塑性。丑可效顰東施,美可媲美貂蟬,平可變成路人甲,絕對有成為頂級特工的潛力。比她自己原來那張被譽為千面妖狐的臉都要強。

具有奧斯卡影后(影帝)一樣的表演能力也是一個優秀特工所必備的條件。

站在銅鏡前,慢慢的轉了一圈。冷潔對自己太監的裝扮,很是滿意。回憶著小青子剛才走進來時的步法神態,對著鏡子模仿了幾遍,然後再想像著自己就是太監,自己就是奴才。反覆的自我催眠後,對著鏡子露出一個謙卑,諂媚的表情。一個純正的小太監華麗的旦生了!一切準備就緒後。冷潔開始了她來到景和後的第一次任務,當然,這次與惜日的為國家安全,為民族大義而戰有著天壤之別。這次她只為自己而戰,為傻後而戰。

第三章 帝后往事

莊嚴華麗,金碧輝煌,大氣磅礡的欣和殿內,此時正是一片絲竹笙笙,喜氣洋洋的景象。殿堂之上,身著明黃龍袍的躒帝牽著皇貴妃水容兒的柔荑,並肩而立。接受著堂下百官的扣拜與祝福。

水貴妃頭上佩戴的是皇后專用的九翎鳳釵,身上穿的是皇后專屬的紫色鳳袍,站的是皇后專屬的皇帝右首之位。接受的是百官行的皇后之禮。這一切的一切,無不章顯了貴妃的尊貴與皇帝的寵愛。更是向百官變象的喧布了,誰才是真正的後宮之主。

禮畢,根據宮律,新娘必須先行回自己的宮殿。等皇帝參加完晚晏,接受了朝臣以敬酒的形式地祝福後,才可以去找新娘,並與之喝下盟定終身的合包酒。皇帝溫柔的望著貴妃,微笑著點頭示意她無須擔心,只管到西宮等著他。貴妃依依不捨,含情脈脈的拜別了皇帝。坐著皇后專用的鳳輦在百官的跪拜下,在眾多宮人的護送下緩緩前往西宮,等著皇帝晚上的臨幸。

鳳輦一起,皇帝立刻收起了溫柔表情,嘴角扯出一個難以察覺的譏笑。這時,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朝欣和殿跑來。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一眼認出來人正是傻後東宮的執事太監小明子。他清楚的知著皇帝下過什麼樣的命令給小明子。以色變事的老狐狸立刻猜出,一定是東宮那邊出事了。他忙迎上前去,將正渾身顫抖的小明子拉到隱蔽處,問道:

「小明子,你不在東宮守著皇后,跑欣和殿來幹什麼?」

小明子一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皇帝身邊的紅人福公公。立刻跟找到組織似的,激動的跪了下去。聲淚俱下,顫顫微微的將東宮發生的詭異事件重複了一遍。當說道傻後說的最後那句「今晚子時,閻王會收走新貴妃的一魂一魄,以示懲戒時」。縱是見多識廣,老奸巨滑的福公公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不過深諳宮諱之事的老狐狸,眨眼就將失態的神情斂住了。恢復鎮定後,厲聲問道: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就小的和小青子知道。東宮的人早就調走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人了。」小明子顫聲答道。

「嗯,這件事我會轉告皇上,請皇上定奪。你現在立刻回去,守住東宮。不要讓任何人進出。順便轉告小青子,如果這件事露出了半點風聲,你們的下場就不用我說了吧!」福公公冷冷的吩咐道。

「是,小的不敢!小的謝公公提醒!謝公公為小的擔待!」小明子磕著頭感恩戴德道。開玩笑,沒能完成皇命本就是死罪一條,現在又來攪亂皇帝的婚禮,說出有辱皇威,威脅皇帝寵妃的話。他來時就沒想過自己能從這富麗堂煌的欣和殿活著出去。

可是,傻后讓轉的話,關係到他尊敬的皇帝陛下今後的幸福,他的命當初是皇帝救下的,他為了感恩,不得不冒死前來傳話。希望皇帝能有什麼好的辦法,來化解今晚的危機。現在,總管說讓他回去,就說明了他會在皇帝面前保他,這能不讓他激動嗎?能不叫他感恩嗎?答案是肯定的。

小明子走後,福公公趁皇帝起身出恭的空檔,覆在皇帝耳邊。將事情又重複了一遍,只是,經過兩人的口述後,原本漏洞百出的戲言,變得更加的詭異與真實。皇帝聽完後,面色驟變。怒道:

「方謬!簡直方謬!朕仍神龍之子,真龍化身。朕難道無權處死一個對我毫無用處的傻子?朕能容忍一個傻子做景和的皇后三年,這已經是朕的極限了。朕不管,無論如何,朕不想在見到她。哼!害朕最親的人!她要是真有這個能耐,就讓她害好了。朕最親的人早在三年前就全死光了!」

「皇上息怒!您聽老奴一言,老奴覺得,這件事真的透著古怪。那些話是平常的皇后娘娘無論如何也說不出的,況且喝下兩人量的鶴頂紅仍能活的人,天下絕無僅有。老奴在想當初先皇立下遺召,要您必須娶冷相家的癡兒小姐為後,並且終身不得廢後,三年不得納妃,生子之事。可能並非受到冷相的脅迫。如果皇后娘娘真的是鳳體仙身,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福公公忠心的提醒道。

「鳳體仙身?你真的相信鳳凰會是個傻子?你別跟我提先皇遺旨的事。你是想讓朕一輩子對著個傻子皇后?告訴你,朕做不到,朕無法再承受百官的恥笑,更不想成為百姓茶餘飯後永遠的笑柄。當初是冷相最後一個見到先皇,遺召也是從他手裡拿出來的,不是他從中搗鬼又是什麼?他狼子野心,想獨攬大權,想用她的傻子女兒來擾亂朕的心神。好趁機圖謀朕的江山。朕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將他扳倒,逼得他自己辭官。這麼好的機會,朕決不允許他的傻女兒繼續稱後。」皇帝聽了福公公的勸說,更加激動的吼道。因為他一想到別人會認為他是靠一個傻子才當上皇帝的,他就會怒火縱燒,血液沸騰,並產生嗜血的衝動!

福公公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激怒了皇帝主子,但是,介於對主子的忠心,他不得不將想說的話,該說的話,講完,「撲」的一聲跪在地上,顫聲哀求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老奴罪該萬死,請皇上賜臣死罪!」

軒轅允躒看著地上惶恐不安,護著自己長大,從小疼愛自己,關心自己的老人,心軟了下來。如果說這個皇宮裡面還有自己的親人的話,那就剩下福公公一人了。軒轅允躒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他,福公公也不會背離他,也知道,福公公說的話的確有道理。

自己用盡一切手段不惜與太后合作,用了三年的時間也找不到治冷相的有用罪證,這只能說明,不是他隱藏太深,就是他真的是忠臣。就算他目前沒有二心。可他的勢力太過強大,加上又是國丈,這使得他的權力更加強大,倒向他的官員會越來越多。身為皇帝的自己決不會容忍這樣的潛在危險存在。

更何況,他居然養了個傻子女兒給自己做皇后,皇帝的尊嚴絕不容他如此踐踏!因此,自己才會想要秘密處死傻後,然後向世人喧稱傻後暴斃。可萬萬想不到,那個傻子的命居然這麼硬,兩人份量的毒都毒不死她。還整出什麼鳳體仙身之談.

突然,軒轅允躒眼內精光窄現,嘴角不自覺得牽起一個大大的弧度.揚聲對著仍跪在地上的福公公道:

福公公,起來吧!你何罪之有?朕就看在先皇的面子上,給那傻子一個機會,如果今晚子時,真的有勾魂使出現,將水容兒的一魂一魄勾了去,那我從此不提害她之事,並容忍她常住東宮,繼續過著皇后尊貴的日子。如果水容兒沒事的話,那她就必須得從這個世間消失。無論付出什麼代價,無論用什麼辦法。」

第四章 路遇清風

黃昏時分,萬里無雲的晴天碧空。突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狂風大作。金秋的枯枝落葉,隨風飄灑。此時一個纖弱的身影正焦急的穿梭在青磚碧瓦的宮殿與亭台樓榭的九曲迴廊間。此人正是從東宮出來的「小太監」傻後冷潔。

冷潔曾經在故宮執行過任務,她對那裡的方向,建築可以說是瞭如指掌。當她發現自己身處古代時,她潛意識的認為自己目前正身處中國的古代皇宮,也就是故宮之中.所以,她只問了小青子毒藥存放的地方,而沒有問太醫院的位置。出了東宮後,冷潔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大錯。可是現在返回去問小青子,已經來不及了。另一個小太監說不定馬上就會回來。

於是,冷潔第一次選擇了憑著感覺去找。可是事實告訴她,沒有衣據的感覺是不可靠的。在認識到自己犯了兩次錯誤後,冷潔終於意識到這裡的建築與她所見過的中國所有古都的遺址都有所區別。這就意味著他們的禮儀也有區別,而她目前身為身份低下的太監,如果,碰到品級比他高的人,肯定是要行禮問安的。可是她現在對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所以她不敢冒然的去找人問路。而是盡量避免與人碰面。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她在天快黑時,在快變天時仍沒找著她想去的御藥房。

看著迷宮一樣的宮殿,園林.一籌莫展的冷潔有點心恢意冷了。她在想,如果再找不到她想要的藥物,那今晚的戲也沒得唱了。這樣一來,傻後的姓命堪憂。如果皇帝這次直接拉她去砍頭,那不就死定了。正在冷潔考慮要不要放棄原計劃,直接找個太監催眠後,帶她出宮去時。一個身著官服的身影,如一陣狂風,從她身邊急馳而過。一股濃濃的,嗆人的中藥味,隨風撲鼻而入。冷潔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不禁暗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撞鬼,鬼自來啊!」她對著背影叫道:

「大人請留步」

前面的身影一頓,轉過身來。在見到冷潔後,眼裡的驚詫一閃而過。隨即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嘗命的笑容,用清靈的聲音招呼道:

「喲,原來是小青子公公啊!就要下大雨了,本官急著回太醫院,沒注意到路上有人,實在是失禮了!不知公公叫住本官所謂何事?」

冷潔看著眼前這個面目如玉,星眸如月,豐姿如雲,氣質如竹般的妙人,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以她特工的敏銳觀察力,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驚詫和後來的為了隱藏自己而故意說的一大堆廢話。都表明他的心裡有鬼。冷潔的大腦此時正在高速運轉,經過她對現有情報的分析。冷潔作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眼前的美男子說不定就是自己要找的胡太醫。她露出一個太監的招牌表情——諂媚的笑容。堅起舌頭,用粗中帶細,不男不女的聲音回道:

「太醫大人何必與小奴解釋呢?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眼睛當然也是長在頭頂上的了。看不見小奴這等賤作之類,實屬正常啦!只不過小奴有一事相求,還望大人念在醫者父母心的醫德上,為奴家瞧瞧眼疾。」

冷潔猜的沒錯,此人正事被譽為玉面神醫之稱的太醫胡清風,清風本是方外之人,從小與師傅在與世隔絕的天目山,無憂谷,學醫習武。五年前,受完冠禮,十六歲的清風尊從師命出山懸壺濟世。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救下了被人追殺的二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軒轅允躒。

二人一見如故,引為知已,情同兄弟。清風用他卓越的才華和獨道的見解為二皇子順利登基為帝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事後,皇帝要重用他,給他封王拜相。都被他一一拒絕了,他始終堅持要尊從師傅的囑咐,去行醫救人。最後皇帝見他實在無心於政。只好退一步,給他封了個不用上朝理政的太醫,將他強行留在宮中。

清風遠遠就看見了東張西望的小青子,他知道小青子一定是來找他的。因為他早上給他的毒藥裡面,被他加入了一些新制的解藥。如果不出意外,那傻後一定沒死成。其實傻後的死活與他何干,他只不過是想試試那些解藥是否有效而已。在他看到小青子那焦急的神情時,就對解藥的效果有了肯定的答案。

他故意從小青子身邊越過,就是想讓他求他再給一次毒藥。只是,當他轉身與小青子對視時,他立刻發現眼前這個穿著打扮,神情動作都與小青子一樣的人,並非真正的小青子,或者說不是他早上見過的那個小青子。所以,他才出言試探。

這一試,就更讓清風對眼前的人產生了興趣。清風從他的眼神裡面不止看到了驚歎,更看到了睿智。而他所表現出來的陷媚神態與帶著諷刺意味的請求,又讓清風著實吃了一驚。被這無趣的皇宮困了三年的清風,終於找到了一個讓他感興趣的人,他當然不會就此放過。於是,很誠懇的點頭答道:

「小青子公公跟本官都是老熟人了,怎麼突然這麼生疏了呢?我們早上才見過面不是嗎?公公的眼睛有什麼問題嗎?來,讓本官為你把把脈。」

冷潔聽完他的話更加肯定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胡太醫,心裡一喜。可,見他說著就要來拉自己的手,為自己把脈。心道:不好!要是讓他一把脈,不是什麼都露陷了嗎?忙後退了幾步,躲開他的手。陷媚的道:

「胡大人可真是好人啊!小的這眼睛吧,就是剛才突然起大風時,裡面進了東西,卡在裡面怎麼揉也出不來。這脈就不用把了,您只要給小的看看眼睛裡面的什東西能不能弄出來就好了。」說著,就用手在眼睛上使勁揉,原本就佈滿血絲的雙眼,被她揉得跟隻兔子似的。

清風將小太監的一切表情盡收眼底,強壓下想笑的衝動,順著他的意,對上了那雙與小白兔一樣的大大的紅眼睛。想要看看他到底玩什麼花樣?片刻,他感覺對方的眼睛裡似乎有一種很大的引力,要將自己整個的吸入其中。清風心裡一顫,心道:這就是江湖上傳說的失傳已經的攝魂大法?

他曾聽師傅講起過攝魂大法,主要是控制人的心智,讓被制的人如人偶一般受到施法者的操控。這種神奇的功夫因為被邪惡之人所擁有,所以成了人神共憤的邪功。可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太監怎麼會用呢?他用來對付自己又是所謂何事呢?清風自認人緣不錯,從未與誰結怨。

清風很想知道小太監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暗將內力行至掌心,以備在意識不受控制的最後時刻,可以一掌瞭解了眼前之人。又運用師門特有的靜心咒使自己保持清醒,但是表面上卻裝出一副已經受控的表情。

冷潔見他的眼神已經出現了迷濛的目光,開始引導道:

「你是太醫院的胡太醫,你的醫術很精湛。」

「我是胡太醫,醫術很精湛。」清風配合道。

「你現在要帶小青子去御藥房,為皇上取藥,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我要帶小青子去為皇上取藥,不能讓任何人真道.

你在前面帶路,現在就去御藥房.冷潔引導道.

清風很上道的帶著冷潔往御藥房行去

第五章 戰前準備

寬敞的御藥房裡,刺鼻的中藥味充斥著每一個角落.一排排整齊的藥櫃,擋住了光亮.就算是白天,這裡也是需要點燈的.現在外面正烏雲密佈,又近黃昏。裡面就更顯昏暗。主事的醫官正在清點新入庫的藥材.突然見到皇帝身邊的紅人,自己的頂頭上司胡太醫領著一個小太監,匆匆趕來.徑直的往藥房而去,從他身邊經過時,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醫官不敢怠慢,忙起身為他們撐燈,照明.

冷潔從醫官戰戰兢兢的表情,一眼看出此人一定是眼前這位帥哥太醫的下屬。憑著她對歷史的瞭解,能夠掌管皇宮禁藥的太醫,不是德高望重,醫術了得,就是特別得皇帝的信任。而這位胡太醫,年紀輕輕,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就能在宮中任這麼重要的職位,無論他醫術如何,得皇帝信任是必然的了。

冷潔自然的從醫官手裡接過燈籠。對他眨眨眼,努努嘴,擺擺手。示意他別打攪到他們。醫官很機靈的沒有出聲,朝冷潔點了點頭悄悄退了出去。

昏暗的藥房裡,只剩下冷潔和木偶一般的清風。冷潔的心情很好,因為有了這個掌管禁藥的太醫為她服務,可比她自己慢慢的根據記憶中的中藥配方。一味一味的在這麼大的藥庫裡面找,一步一步的慢慢配製強多了。她直接告訴胡太醫藥品配方,讓他按自己的要求配製。冷潔想以他太醫的身份,再怎麼也比自己這個半罐水強多了吧!而且對於古代的這些製藥器具她可是一竅不通的。雖然都是用同樣的中藥製成同樣的中成藥,但是,如果是在現代,就算是將藥磨細這樣簡單的步驟,也是用專用機械來完成的啊。更別說提煉與配製這樣精細的工序了。

清風在聽完小太監報的藥方後,立刻知道了他要配的是什麼藥。清風一直以為小太監是來找自己要毒藥,去完成什麼不可告人的密秘的。這在宮廷鬥爭中是稀鬆平常的事。沒想到,他居然說出秘藥的配方,並讓自己為他配製。清風有些不解,他既然擁有了能控制人心智的攝魂大法,又為什麼要費那麼大的勁找自己配製這麼低級的藥呢?這種藥對稍有內功的習武之人來說更本就什麼用也不沒有啊?不過為了一探究境,清風仍是配合的為他將藥配好了。而且他還在裡面為他加了兩味特殊的藥,使他的這藥效果更好。

冷潔要是知道,她學習中醫藥以來,自己親自配製成功的,也是唯一個親自試驗出來的,縷試縷爽,萬試萬靈的,讓她得意不已的藥方。在眼前這位古代太醫的眼裡,完全成了小兒科的東西。不知她會不會有想要找塊豆腐撞死的衝動?

而冷潔對這位帥哥太醫的速度和對藥品的熟練度都非常滿意,看著他從容的由成千上萬種藥櫃中,嫻熟的抓藥、稱藥、配藥、製藥、整個過程麻利而有度。讓她想起自己當初被逼著去學中醫,認中藥時那種看著相差無幾的良藥與毒藥發懵的情景。情不自禁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佔用這具身體以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

而這一瞬正好被突然抬頭的清風捕捉到,清風不禁被這一抹純真地微笑,看得心神一怔!心道,這樣甜美的笑容,怎麼可能出現在一個從小被送進宮中,身心俱殘,備受欺凌的小太監身上呢?這也更讓他肯定眼前之人一定不是早上那個小青子,而且,他可能更本就不是太監。

冷潔終於在子時之前拿到想要的東西,她開始給胡太醫洗腦。將他與她見面的事一起從記憶中抹掉。然後,快速的離開御藥房。往她的目的地,西宮奔去。她剛才在皇宮裡面轉了半天,雖然沒找到御藥房,但是,以她超強的記憶力,和對方位的敏感度,她早已將去過的地方都刻在腦子裡面了。而西宮與東宮,本就只是一園之隔。故,她現在可以毫不費勁的,準確的找到目標建築。只是,她不知著,身後一直跟隨著一條尾巴。不是她特工的警覺性降低了,而是她目前還沒有意識到,這古代的人有一種不同於現代靠借助各種交通工具才能快速移動的本領。這種本領就是小說電視上常提到的輕功。有了這門功夫,無需先進工具輔助,直接靠自身體內的力量和借助適當的外力就能飛簷走壁,日行千里。

清風一直跟著小太監,想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樣?見她一路急奔,直取皇帝新貴妃的西宮。因為先皇的遺旨,目前皇宮裡面的妃嬪。除了東宮那位傻後,就剩下今天才進宮的西宮這位了。

他如果不是東宮的人?清風開始有點擔心,心道,難道他是新貴妃水容兒的人?可是,這水容兒想幹什麼?難道他想對皇上不利?可是,她為什麼只要秘藥呢?「不好!」想到這裡,清風暗叫一聲。如果小太監真是水容兒的人,那麼皇帝不是很危險!如果皇帝被她們用那攝魂大法控制了心智,那整個景和不就成她們水家的天下了。願本以為小太監是東宮的,所以才放任他拿走藥。因為東宮那位傻主子,無論無何也翻不了天。可西宮這位就不同了,上有皇太后為她撐腰,外有水家龐大的勢力後盾。

現在皇上剛扳倒三朝元老冷相,而水家正好崛起。如果她要是圖謀不詭,那可就是整個景和皇朝的災難了。想到這裡,清風不禁後悔自己因一時好奇,而沒有將那小太監直接拿下。眼看他已經竄入西宮,他想攔截已是來不及了。只好希望皇帝現在仍在接受那些官員的敬酒,而沒到西宮。他決定守在西宮外面,等著皇上。無論皇上是進去,還是出來都好。自己一定要攔住皇上,告訴皇上讓他做好防範措施。一定要將對皇上,對景和百姓的潛在危險,扼殺在萌芽階段。

第六章 西宮試藥

冷潔急急忙忙趕到西宮時,金碧輝煌,燈火通明的西宮裡,正上演著一出「眾人拾柴火焰高」的精彩大戲。一大群宮女太監正在花園中忙碌著,收拾被狂風摧殘得凌亂不堪的大紅喜貼和燈籠。上等宣紙做成的喜貼和燈籠在經過暴雨的洗滌後已經褪成了慘不忍睹的殘白色。褪下的色彩在明亮的玉石地面上匯聚成了一道道如鮮血一般刺目的紅溝。

冷潔心裡一喜,她正愁著要以什麼借口混進去呢!目前這種狀況,正是溜進去的大好時機。冷潔突然感慨,前面這場暴雨下得可真是時候啊!就像專門為自己而設一樣。不但讓她碰到了自己費了半天力也找不到的胡太醫,現在又給自己提供這麼方便的入場機會。

冷潔心裡感歎的同時,動作可沒有停下。她快速地,無聲無息地隱入人群中,彎著腰,低著頭,手腳並用,踢踢這個破燈籠,扶扶那張爛雙喜。一雙閃著精光,犀利如鷹的眸子,透過人群的縫隙,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西宮的建築格局與東宮基本一至,正中間是正殿,左邊是書房,右邊是寢宮。不用想也知道,新娘子現在一定正在寢宮裡,巴巴地盼望著皇帝的臨幸了。冷潔找準目標後,慢慢往右邊靠攏。

冷潔不得不佩服,西宮的紀律嚴格,人員素質不錯。儘管花園裡面都亂成一鍋粥了,這貴妃寢宮門口站崗的人可是一點也沒少啊!三個太監,三個宮女整整齊齊,規規矩矩,目不斜視地守在宮門的左右兩邊。

冷潔心道:看這情況,想從正門進去是不太可能的了。她開始往後園移動,剛到轉角處。一個宮女,朝她走了過來。並面帶驚奇地叫住她,問道:

「小青子,你怎麼也來西宮了?皇上將我們都調走了,那傻子怎麼辦啊?不會是突然暴斃了吧!」

冷潔見到她時,就覺得有點面熟,猛一聽她前面半截話。還以為她是在關心傻後呢!可她後面的話一出口,冷潔立刻想起來了,她不正是自我催眠時,從傻後的記憶中讀取到,欺負傻後最多,虐待得最狠的那位負責傻後起居飲食的宮女嗎。「哼!在傻後的記憶裡面,你可是佔了很大的份量哦。如果不回報你一下,怎麼對得起這具身體呢?」冷潔心道。

冷潔沒有答應她的話,而是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注意這邊。然後,目露冷光,狠狠地瞪了宮女一眼。右手一揚,為剛到手的新藥找到了第一個試驗品。

宮女被冷潔冰刀般的目光瞪得一愣,隨即渾身一顫,堪堪地打了一個冷顫。還沒弄明白眼前這一向對她千依百順的小青子,怎麼敢用那麼恐怖的目光對著自己?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正等欣賞自己傑作的冷潔,被宮女突然搖晃的身子嚇了一跳。想也不想,跨步上前,接住了快要倒地的宮女。順勢拉起她的一隻手,為她把脈。

一摸上宮女的脈搏,冷潔的眉頭微微一皺,跟著小嘴也翹了起來,眼神中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芒。心道:「這怎麼可能?自己明明是配的迷幻藥,怎麼成了迷魂藥了?難道古代和現代的草藥,藥性不一樣?這也不可能啊?現代對中醫藥性質的瞭解和大部分精湛的配方不都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嗎。可為什麼,我的配方到了這裡就變了性質呢?難道是那個太醫抓錯藥?可是,每一味藥我都認真檢查過了,的確沒問題啊。是因為製藥時用的器具問題?也不對啊。器具不同,最多是藥的物理性質不相同而已。它們不可能產生化學反應才是啊!唉!不想了,這個問題留到以後再想吧。現在得趕緊解決掉眼前的麻煩問題才是。」

百思不得其解的冷潔,哪裡知道。正是那位她佩服的帥哥太醫,好心辦了壞事。悄悄的再她的藥方里面加了兩味更厲害的藥呢!這兩味藥一下,成就了藥名的一字之差。藥效自然就差得更遠了。而對於冷潔的計劃來說,這無疑變成了南轅北轍。

冷潔用她犀利的鷹眼,快速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想找一個能藏下一個人的地方。她的目光最後停在了一口為了澆灌花草而準備的大水缸上。本已干桔的水缸裡面,因為剛才的那場暴雨,又積蓄了半缸雨水。

冷潔吃力的將暈迷的宮女,倒拖到水缸邊上。不是因為冷潔殘酷,而是因為這樣最省力。傻後的身子實在太虛弱了,經過冷潔由下午到現在的折騰。早已精疲力竭,不堪重負。能撐到現在,全憑冷潔堅韌的意念支撐著。冷潔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地上的人,扔進了水缸。為了缸裡面的人不會被水淹死,她又在花蒲裡面找來一塊石頭,將缸底砸了一個洞。將裡面的水全放了出來。

做完這一切後,冷潔實在動不了啦,喘著粗氣,靠在缸上歇了片刻。此時的冷潔身子沒動,可腦子卻在高速運轉著。她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原本計劃先用自己最得意的,屢試屢靈的迷幻藥,讓水貴妃產生幻覺,再峙機對她施以催眠術。只要控制好時間,讓她在子時,變成暫時性的癡呆。自己的慌言就算是說圓了。

迷幻藥的藥效很弱,維持時間也短。所以,等皇帝發現後,就算是找太醫來把脈,也已經查不出她有任何中毒的痕跡。到時,太醫查不出病因。他們腦子裡面又已先入為主地有了閻王子時會來收魂的念頭。這樣一來,他們想不信都難了。

可是,現在迷幻藥變成了迷魂藥。迷魂藥一下,她就暈過去了,自己一不能對一個完全沒有意識的人進行催眠,二不能保證太醫查不出她體內的毒素。所以,自己的原計劃等於泡湯了。

冷潔望了望身後的水缸,感歎道:「不過還真要多謝裡面這位美麗的毒蛇宮女姐姐,如果不是你正好趕上,為我當了回小白鼠。我還不知道這藥效已變。要是就這樣貿然的給那位皇帝的新寵用上了,那後果真是不敢想像啊?看在你無意中幫了本姑娘一次的份上,你以前虐待傻後的事,咱就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了!」

說完,冷潔拍了拍累得不行的腰,直起身往後院行去。

第七章 無眠之夜(上)

欣和殿內,笙歌艷舞,酒池肉林的場面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縱是平常日日過著如此奢華生活的眾王公大臣們也覺得乏了。可是本該急著回去抱新娘的新郎官,他們英明、睿智的皇帝大人,卻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大臣們只好一邊硬著頭皮,裝出笑臉繼續挖心掏肺、絞盡腦汁的說著恭喜,祝福皇上、貴妃百頭皆老,早生貴子之類的喜慶語言。一邊喝著早已食不知味的瓊漿玉露,在心裡祈禱著皇帝感緊想起正在西宮等他臨幸的貴妃娘娘。

而這些大人中,最著急的當數前朝國舅、當朝國仗、兵部尚書、水貴妃之父、水鑫、水大人。別的大人不明白皇帝為什麼遲遲不肯離席,他的心中可是明鏡似的雪亮、雪亮。

外人只知著水容兒貌美如花、才情具佳又與皇帝是表兄妹。正可胃青梅竹馬,倆小無猜,天作之合!光從白天名為貴妃受的卻是皇后之禮的情形,就能想像出皇帝有多麼寵愛水貴妃了。就連水容兒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可是,只有水鑫知道,皇帝所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是在屢行他們的協議而已。不過,水鑫憑著對自家女兒的自信,相信皇帝在看到他家容兒的容貌後,得到容兒的人後。一定會真的喜歡上,迷戀上她的。可是眼前亥時已過,皇帝仍是一點都沒有要去西宮的樣子,這真的讓他著急了。

水鑫隨手招來一個內侍,在他耳邊交待了幾句。內侍急匆匆地往太后的慈寧宮行去。

水鑫的一切表情,一個不落的盡收上位上,正一個勁喝酒的皇帝之眼。

軒轅允躒嘴角輕扯,露出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冷笑。心道:「老狐狸終於忍不住了吧!水容兒,京城第一美人,再美又怎麼樣?你只不過是你爹的一枚棋子,是朕不得不收的一件包袱。你如果與冷家那個傻子一樣,規規矩矩,安安份份的做你的貴妃。朕可以暫時容忍你和你們水家。可是,如果你像你水家的那個老妖婆一樣不安份哼那就別怪朕無情了。」

軒轅允躒正在沉思時,一句「太后駕到」將他拉回現實。

接著,笙蕭立停,百官齊呼「太后千歲,千千歲!」

軒轅允躒暗自冷笑道「來得可真快啊!」隨即收斂住心神,恢復冷莫的表情。冷冷的看著正邁著蓮花步,盈盈走向自己的太后,這個貌似柔水,心如蛇蠍的老女人。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言向太后問道:

「母后這個時辰怎麼還未歇息?」

太后對皇帝的態度似乎早已習慣,並未在意他刻意的冷莫。而是自顧自的,用不怒自威的聲音朝著地下跪著的大臣緩緩說道:

「亥時已過,眾位大人怎麼還在宮中?」

太后的話,無疑讓早就想走又不敢走的百官得到了解放。一個個立刻爭先恐後地謝恩、告辭。霎時,原本笙歌艷舞,熱鬧非凡的大殿內,只剩下景和王朝最高貴的兩個人,皇帝與太后對峙而立。

太后望著皇帝慈愛地道:

「躒兒,今天是你與容兒的大喜之日,你該去屢行你為君,為夫的責任和義務了。哀家知道你還在記恨三年前那些事。可是,容兒是無辜的。既然你已經娶了她,就該好好待她。」

軒轅允躒冷笑道:「不勞母后費心,你只要做好你的太后就好了。朕的事,朕自有打算。」說完,朝著殿外道:

「來人,送太后回慈寧宮!」

太后看了看視自己為毒蛇猛獸般防範的皇帝,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朝殿外走去。走到殿門口時,又回頭說道:「容兒是個好姑娘,你不要虧了她。更別忘了,水家可不比冷家那麼好說話。」說完,轉身離開。

殿內隨即傳出「乒乒乓乓」酒杯、碗筷落地的聲音。守在殿門外的福公公,知道太后最後的話,刺激了皇帝主子,忙跑步進殿。來到正在皇帝身邊,連聲勸解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您要是實在不想去西宮,老奴這就去回了西宮,就說皇上醉了,今晚就歇在景陽宮了。」

「哈哈,福公公,你說朕這個皇帝是不是做得忒窩囊了。不但無法保護自己的女人,孩子。還得一個一個的用大禮將仇人的女兒娶回來供著,養著。你說史上有朕這麼沒用的皇帝嗎?」

福公公看著眼前大笑著將壓在心裡三年地悶氣吐了出來的主子,自己也鬆了一口氣。三年來,主子從未提過此事,他卻知道,不是主子不為她們心痛,而是將心痛和眼淚全都藏在心底了。

發洩過後的軒轅允躒,心裡覺得好受多了。抬步往西宮行去。福公公緊跟其後,往西宮而去。

軒轅允躒剛行至西宮門口,突然從路邊大樹上跳下一個身影,擋住他的去路,同時也遮住了他的視線.心裡正想著怎麼應付水容兒的事,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突然跳出來的人影,讓這位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曾露出過懼色的冷酷帝王著實嚇了一跳.眉眼一皺,想也不想,出手便是殺招,直取對方面門.

喂!是我,清風啦!我只不過是嚇了你一下而已,你用不用跟我拚命啊?

軒轅允躒一聽聲音,急忙收勢.看清來人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冷道:

你很無聊是不是啊?這麼無聊為什麼不來陪朕喝酒?

來人正是跟隨冷潔到此的太醫胡清風.他守在這裡等皇帝,已經等了很久了.遠遠看見他冷著臉與福公公一前一後的向西宮行來,臉上完全沒有新婚的喜悅.才會想故意嚇嚇他,沒想到還真的給他嚇著了。看著仍冷著臉的皇帝,清風仍不怕死的調侃道:

「哈哈,你那喜酒我可沒興趣喝。不過,今天是怎麼了?難道太陽是從東邊落山的?刀子劃入肉裡都不知疼,號稱鬼見愁的皇帝陛下,居然會被我給嚇著!你是不是被裡面那個水美人迷得暈頭轉向,被人勾了一魂一魄了啊!

聽完清風的調侃,軒轅允躒陰鷙的眼睛突然一亮,直怪自己怎麼把東宮發生的事忘記了呢?他興奮的問道:

清風你太聰明了,你說人丟了一魂一魄後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清風被軒轅允躒突然轉變的情緒,搞得愣住了.都沒反應過來呢,就見皇帝已經幸匆匆的進入西宮了.等清風反應過來,想起自己在這裡等皇帝的目的後.裡面已經傳出了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的呼聲.

第八章 無眠之夜(中)

西宮的後院,雖然仍是燈火通明。卻是靜得出奇,經過暴雨洗滌和人工整理後的庭院,整潔、清新、好像脫離凡塵一般.沒有半點塵囂的沾染.只能聽見秋風吹著落葉沙沙的自然之音。

一個敏捷的身影,快速移至後院,在一隱蔽的花蒲前停下。此人正是處理完小宮女後,行往後院的傻後冷潔。

冷潔憑借花木的掩護,迅速掃視了一遍四周的環境。周圍靜得連只會叫的蟲子都找不到。想是因為秋季,天氣悶熱的原故,所有對著後院的窗門大開。而這裡剛好是貴妃寢宮的窗外,冷潔想,這也是後院無人的原因之一吧!誰會那麼不識相,跑來打擾皇帝貴妃的好事。那不是吃蜂蜜蘸(zhon)蔥與茅房裡打燈籠一樣——找死。不過,冷潔似乎忘了,她不正是不怕死的那個嗎?

冷潔對這樣的環境非常滿意,至少給她提供了一個安全的隱身之所。她輕輕挪動沉重的身子,悄悄移至窗戶下面,隱藏好身體後,選了個最佳觀察點,悄悄的觀察屋內的情況。

房間很大,比之傻後的寢宮大了何止兩倍。由一道金色的繡鳳屏風一分為二,裡間與東宮一樣,一張雕龍刻鳳的紅木大床,不過,多了一頂粉色的輕紗帷帳。秋風穿過窗戶,吹入房裡,擾得紗帳惹隱惹現,撩人無比。床邊的香爐鼎內輕煙渺渺,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同系的傢俱,古色古香,華貴非常。各種奇珍異寶,擺滿物架。當中最引冷潔注目的,當數明亮如白晝的大房間裡面,唯一的發光體。那顆如白熾燈一般散發出耀眼光明,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不對,應該說如100W的白熾燈那麼明亮。

閃閃發光的珠子,看得冷潔心裡一陣癢癢。心道:「這裡的人可真是奢侈無趣,居然將這麼美好,這麼可愛的寶貝拿來當燈泡使!等我在這裡站穩腳跟了,一定想辦法將寶貝從這些無趣的傢伙手裡解救出來,好好欣賞,好好疼惜!」

認識冷潔的人都知道,鑽石,珠寶精美首飾於她來說,只不過是完成任務的工具。而她最感興趣的就是光滑圓潤的珠子,特別是能在黑暗中發出光明的夜明珠。朋友問她為什麼不喜歡更加耀眼的鑽石,卻獨獨偏愛明珠?她總是自嘲的說:「這都是因為從小接受特工的訓練,而落下的職業病。因為特工永遠是生活在背光那一面的。所以,她才養成了怕黑暗,喜光明個性。」

冷潔依依不捨的將目光從夜明珠上移開。透過繡屏,能看見外間有一張園形桌子,桌上擺滿了各種盛裝食物的器皿,不用想也知道,裡面一定裝滿了山珍海味了。冷潔不自覺的添了添嘴唇,嘴裡面的唾液自動加速分泌。肚子裡面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想要伸出來,去取那邊的食物。冷潔才想起,自己來這身體裡面都還沒有吃過東西呢?有了這個認知,飢餓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不敢在繼續下去,冷潔立刻將視線由桌面移開。桌邊端正地坐著身著鳳冠霞帔的貴妃娘娘。身後一個宮裝少女,正有節奏的輕搖團扇,為貴妃扇風,避暑。雖看不清她們的容貌,光從身影姿態就能想像得出,裡面之人一定是國色天香,風姿卓越的古典美人。冷潔一向喜歡美麗的事物,無論男女,只要美的,她就喜歡,純視覺的喜歡。不過她現在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YY裡面的美人。

觀察完畢,冷潔立刻將傻後長期擱置不用的大腦,高速運作起來。對目前的形式進行綜合分析。裡面有兩個人,直接用催眠術這一方法被徹底否決。因為她不可能同時為兩個人催眠。

鬧出點動靜,先支開一人?這也行不通,外面門口還守著六個門神呢。一有動靜,不是自尋死路?

先將宮女解決了,再施催眠術?這與前面一樣行不通.自己一沒裝備,二無設施,三沒超能力,怎麼可能在瞬間擊斃一個的同時,又不驚動她身邊的人呢?

冷潔開始懷念她那支精緻的鋼筆麻醉槍,那些高效能的化學噴濟,那些威力無邊的精良武器,那些能讓她翻牆越壁,吊在房頂,趴在牆壁的先進裝備。可是她現在只有想想的份了。在這裡,她除了這具傻子的身體和她不死的靈魂就一無所有了。

想想在崇尚唯物主義的現代社會,她冷潔要是想裝個神,弄個鬼不費吹恢之力就能嚇倒一大片不信鬼神之人.沒想到,來到這迷信鬼神的封建社會,自己卻被弄得一籌莫展了。冷潔眉頭緊蹙,雙手握拳,像征性的往自己臉上揮了揮拳頭。

冷潔努力收斂住有些許煩亂不安的思緒,將來到這個世界後,自己所做出的所有選擇與決定,在腦子裡面走馬觀花似的又過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是,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選擇錯誤,如果重新來一遍,她仍會這麼做。

只不過是,她發現自己錯過了一個為自己挑選更多有利工具的時機。冷潔突然後悔,剛才在御藥房時,沒有讓那位帥哥太醫,給自己一些銀針,毒藥之類的東西!如果現在有一根銀針在手,那麼以她百發百中的射擊水平,和目前的距離,要將沾上迷魂*藥的銀針準確的射進丫頭身上,一定不難。

雖說,一個優秀的特工,要能隨機應變,就地取材。可是,目前的狀況,周圍的環境,無不讓冷潔想到一個俗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分析完眼前的形式,冷潔嘴角輕垂,眼皮慢慢收斂成一條縫,目光越來越暗,雙手在身上胡亂收索。突然,冷潔雙眸發亮,目光一閃,眼睫一眨,嘴角上翹,一看就知是計上心來。

隨即,冷潔雙手交叉握拳,轉身朝天上拜了拜。在心裡祈求道:「老天保佑,皇帝與貴妃一直緊守古代禮法,千萬不要太熟哦,一定不要同現代那些婚前男女一樣,雙方熟悉得跟一個人似的。更希望皇帝從未認真注意過他的正牌老婆傻後的身體特徵!」說完後,又用右手在額頭,左右兩邊胸膛各點了一下。順便請西方的上帝也來幫幫忙——

話說,病急亂投醫,就是冷潔這樣的情況了吧!

第九章 無眠之夜(下)

軒轅允躒對院內跪地請安的宮人們視而不見,一路急奔,寬大的衣罷將宮道兩旁,宮人們剛剛清理在一起的斷枝落葉又刮得隨風亂舞。所到之處猶如狂風過景般。而他卻一點也不自知,滿面興奮地直撲貴妃的寢宮。

地上跪著行禮的宮女太監們,哪見過這樣的皇上啊!在他們的印象中,仿若神祇般高貴的皇上,那張俊美如斯的面容,從來都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冷莫無情。就連在太后娘娘面前,也是如此。而今卻為新貴妃而改變了,看他那興奮又急切的樣子,就知道貴妃娘娘在皇上心裡的份量有多重了。一個個不禁在心裡偷喜,能跟著一個這麼受寵的主子,彷彿自己的光明前程已在眼前。

貴妃寢宮門口的六位門神,早在皇帝踏入西宮的那一瞬。已經跪在地上,大聲的高呼萬歲,給裡面的貴妃娘娘報了信。

屋裡正拿著一隻雞腿,狼吞虎嚥的「新貴妃」被突來的呼聲,嚇了一跳!一塊雞肉咽在喉間,下不去,也出不來。眼看就要無法呼吸了,她可不想成為第一個被雞肉咽死的人。急得她只能不顧形象的直接伸手進去摳,一下,兩下「嘔」。「新貴妃」拍了拍胸口,輕歎了口氣道:「唉!終天出來了」

皇帝衝進來正好碰到這驚心動魂的一幕。只不過他不知道此時的水貴妃,已經被他的傻後,偷雞轉鳳了。站在他面前做出如此「高雅」動作之人,正是他目前想要以賴的真鳳,傻後冷潔。

縱是一人橫掃千軍萬馬也不曾眨下眼,皺下眉的軒轅允躒也被眼前的情景,看得愣住了。白天高貴典雅的美人,此時正在做著「慘不忍睹」的自虐動作。桌上為行合歡禮而準備的酒菜,似被餓狼掃蕩過一般,一片狼藉。

白天還杏目含春,含情脈脈的一雙水眸,如今正傻愣愣的望著自己被她噴了一身髒物的衣服,不知行禮,不懂問安,更沒有害怕。

軒轅允躒不禁心道:「這是什麼情況?子時不是還未到嗎?難道閻王提前來勾魂了?是了,一定是這樣,不然怎麼也無法解釋眼前之人的怪異舉動。」

皇帝就是皇帝,接收能力和想像能力當然也是非同凡響的。軒轅允躒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恢復了神智。他很想看看這少了一魂一魄之人,到底會成什麼樣子?所以,他沒有在意身上的髒物,只是靜靜的等著她的下一個表情。

冷潔在喘完氣以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面前站了一個身著明黃色錦繡龍袍的身子。之所以說是身子,因為她確實只看到了他肩膀以下的身子。好死不歹的她還發現,自己剛才吐出來的那些山珍海味。全到了那似騰欲飛的錦龍之上。

此情此景,不用想,就是真的傻後也知道自己惹大麻煩了吧?冷潔心裡開始打豉,暗道:「難道今天真是再劫難逃?幾十年都沒遇到過的倒霉事,在這一天全都跑出來了。先是發現老公偷情,接著被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混混開槍打中,醒來就到了這不知名的古代。屁股都沒坐熱呢!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戰。就連吃個雞腿都差點將她咽死!剛剛死裡逃生,身前又來一位想要她小命的活閻王。」

冷潔是直接將水貴妃和她的小丫頭一起用迷魂*藥迷暈了才進來的。她只是將水貴妃的衣物拔了下來,穿在了自己身上,又照著水貴妃的樣子,化了個妝。因為沒有見過水貴妃清醒的表情,也不曾聽過她說話的聲音,所以,就自她的化妝技術再好。也只能化出與她有七八分形似的妝。這個樣子騙騙一般的人,與她不是很親近的人是綽綽有餘。可要是親近熟悉之人,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故,冷潔不敢出聲,更不敢抬頭。

就在剛才吃東西的時候,冷潔在腦子裡面閃過無數種與皇帝見面的場面。有郎情妾意的場面,兩人一見面就來個纏綿的擁抱,熱吻。然後趁他不備,給他施以催眠術,在他的記憶裡面留下,親眼見到黑白無常將他愛妃的一魂一魄勾走的畫面。

有郎急妾羞的場面,皇帝如色狼般迫不急待的想直入主題,而自己就要表現得如無知少女般羞澀扭冽,然後用同樣的方法為他洗腦。

就連他會一眼將自己折穿,然後自己反手將他制住,挾持他出宮。從此過著躲避通緝,浪跡天涯的江湖生活她都想到了。唯獨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她現在除了怪自己這張貪吃的嘴,就只能祈禱皇帝很愛,很愛這位水貴妃。愛得不會計較自己一個人先吃這點小事,愛得只會心痛她是否被咽得有事,而不是追究髒物是否吐到他身上之事。可是,如果他真的那麼愛那個水一般溫柔的水美人,那自己豈不是很容易穿幫?冷潔的心裡矛盾急了,不過只一瞬,她就收斂好了情緒。決定用,以不變應萬變之策來應付眼前的危機。

於是,一龍一鳳就這樣對峙著。沒有聲音的交流,也沒有目光的交匯。就這樣各存心思的僵峙著。

跟隨皇帝進來,準備為皇帝貴妃行合歡禮的福公公和劉麼麼,同樣被貴妃的動作,表情及屋內的情況弄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他們在後宮呆了幾十年,侍候了幾代帝王,而每個皇帝都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們什麼樣的新婚狀況沒見過啊?

有因進宮而興喜不已,開心得暈死過去的,有心不甘情不怨卻又得強顏歡笑的,有烈性得尋死覓活的,有大哭大鬧想要出宮的。可是,就沒見過有哪位娘娘會在與皇上行合歡禮之前,就將行合歡禮的酒菜一掃而光。並做出對著皇上又吐又嘔這麼失禮,這麼出格的事來。如果是別的娘娘,見皇上來了,就算是嘔到嘴裡了,也會重新嚥下去。這位新主子倒好,她居然用手去摳出來,吐皇上一身。他們不禁開始為這位貴妃擔心,就算皇上再怎麼寵她,也不會容忍有人侵犯他的龍威吧?

瞭解情內情的福公公,見皇上的表情,就只道皇帝已然做出了決定。雖然他也不明白一向溫柔賢淑的水貴妃,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但是,他心裡卻為皇帝,為傻後鬆了口氣。無論如何傻後的命算是保住了,不管傻後是不是鳳凰仙身,事關皇上主子今後的幸福和景和王朝的命運。他是寧可信其有,也不能讓主子冒險一試。何況,宮中多養一個傻後更本不算個事。

圓滑的老狐狸忙向著貴妃行禮道:「老奴見過貴妃娘娘,娘娘萬福!」

一邊的劉麼麼也跟著行禮問安。

兩個問安的聲音逼得冷潔不得不回話,只是,她現在決定不從皇帝身上下手了,而是乾脆由自己來扮演一個少了一魂一魄的貴妃好了。至於,等下要如何脫身,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第十章 齊聚東宮

裝呆的冷潔愣愣地望著匆匆離開的高大身影,腦子裡面有片刻空白.不過她隨即明白,這位美麗的水貴妃與傻後一樣,只不過是個穿著華麗外衣的政治犧牲品。

什麼青梅竹馬,什麼寵愛有佳。這些都是做給世人看的,又或者是那些無聊的宮女太監們瞎猜的。

至古君王無情這是不爭的事實。縱觀中華五千年歷史,像順治爺那樣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情癡皇帝。能有幾人呢?

冷潔突然有種被人利用的惡感。禁不住在心裡腹誹道:「害自己白忙活了半天,也白擔心了半天。早知道他只是與自己僵峙了片刻,連怎麼回事都不問,也不喧太醫前來診治。直接就一句:『水貴妃突染惡疾,不宜侍駕。以後在西宮好生休養,沒朕旨意,不得踏出西宮一步。』我用得著費那麼多心機,死那麼多腦細胞來演戲嗎?直接用迷魂*藥給她撂倒不就了事了。搞得自己現在還得給她換回衣物。」

心裡雖然有些報怨,不過手腳卻沒有停下來。聽見外面的人在叫:「恭送皇上!」冷潔忙跑到門邊,將門從裡面插上。不用說,皇帝一走,外面那幾個門神一定會闖進來的。

冷潔繞到屏風後面,趴到床邊上。用力將床下暈迷不醒的貴妃和丫頭拉了出來。剛吃完山珍海味的冷潔,力量正在慢慢會聚,體力稍稍恢復。所以,拉出兩人,為她們換回衣物,將她們搬到床上,蓋上被子,這一切做得非常麻利。

自身難保的冷潔沒有精力為古代女人感到悲哀。最後,冷潔憐閔的看了一眼床上被皇帝一句話就打入冷宮的睡美人,轉身將太監衣物重新穿上,從窗戶跳了出去。

冷潔回到東宮時,就見小明子一個人守在她的寢宮門口,身子斜靠在牆壁上,耷拉著頭如母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的點。為了不驚醒他,冷潔忙折回身,悄悄繞到後面,從窗口進去。

又花了一翻功夫,才將自己和小青子的形象換了回來。為了保險起見,她又為小青子注入了他這大半天的動向的記憶。一切就緒,冷潔雙手在小青子耳邊拍了拍,小青子眼睛緩緩睜開.然後用力晃了晃頭,想弄清有些混亂的頭腦。

而冷潔此時已經變回傻後的模樣,正「津津有味」的吃著小青子摻了水的冷飯.小青子見傻後仍在吃他加了料的飯,臉上扯出了一個鄙夷的笑意。轉身準備離開。這時門外傳來了福公公尖細,沙啞的聲音:

「皇上駕到」

這聲音不僅嚇壞了兩個辦事不利的太監,也將冷潔驚了一跳。雖然,皇帝的到來是冷潔意料之中的,不過來得這麼快,到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以為,皇帝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會來看這個所謂的『鳳體仙身』。她為自己的動作感到驚心。如果在慢一點,那不就被他們抓了個現形?

其實冷潔並沒有算錯。皇帝本來就沒有打算來東宮的。因為他根本就不願意見到東宮之人,就算她間接的幫他達成了心願,他也只不過是想尊守承諾,讓她繼續呆在東宮裡面,自生自滅。一個不受寵,又沒了背景的傻子皇后,在這複雜,勢力的後宮之中,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從小生活在宮廷鬥爭中長大的皇帝心裡自然比誰都清楚。只是,冷潔算漏了胡太醫這號人物。

當皇帝出了西宮的宮門,就被一直守在外面的胡清風攔住,並將下午的事給他說了一遍。軒轅允躒聽後,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回憶起水容兒的異常,他立刻折回了西宮。可是,水容兒居然將寢宮門從裡面拴住了,他氣得一掌將厚厚的木門給震開。再度衝進去,卻發現水容兒與她的丫頭一起靜靜的躺在床上。睡得死死的,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要醒的跡象。

跟著皇帝一起進來的清風,一眼看出她們是中了自己親自為小太監所配製的迷魂散。清風嘟起性感的薄唇對皇帝報怨道:

「她們中了迷魂散,我知道是誰下的藥。不過,我以為他是衝著你來的,早知道他是沖床上這位,我才不會在這西宮門口,踩著雨露喂半夜的蚊子呢!」說完還故意在身上東抓抓西撓撓,裝出一副很癢癢的可憐樣子。

軒轅允躒瞪了他一眼,冷冷的回道:

「少在那裡耍寶了,誰不知道你是所有毒物的剋星啊!蚊蟲還在你的三仗之外,聞到你的味道就嚇得逃命去了。走跟朕去東宮看看那個小青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朕怎麼覺得這事越來越複雜了!」

「錯,我覺得是越來越有趣了!」清風眼裡冒著興奮的目光,慷慨激昂地回道:「走,今天就陪你去那陰深深,死沉沉的東宮走一朝。」

說完誰也沒有理床上躺著的人,一行人就往東宮而去。

剛進東宮的大門,一陣陰風撲面而來。走在前面的軒轅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清風,意在說他真的很神,居然能未卜先知。

清風白了他一眼,回他一個,你是傻子的眼神,繼續前行。三人遠遠看見正在打著瞌睡的小明子。清風給福公公使了個眼色,讓他先不要出聲。福公公知道這位皇上的義弟貪玩,也就順著他的意,等走到皇后寢宮門口了才開始屢行他的義務,開口報道:

「皇上駕到!」

門邊的小明子一聽,本來就只有一條縫地眼睛猛睜,看見皇帝一行人站在自己眼前後。嘴吧張得大大的,就是叫不出「皇上萬歲」幾個字,雙腿顫了顫,撲通跪了下去。

清風大笑著調侃道:

「哈哈。明公公,本官怎麼不知你會啞語啊!等下次本官試驗啞藥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幫忙哦!」

地上的小明子一聽,皇帝最信任的胡太醫,要自己幫忙。想也不想,感激涕零的回道:

「能幫到大人是奴才的福氣,大人有什麼須要儘管吩咐就是了。奴才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一邊的福公公,為自己有這麼傻的下屬感到汗顏,用眼睛狠狠的瞪了搞不清楚狀況的小明子一眼,冷冷道:「小明子既然那麼想去做胡大人的藥人,那明天就去大人的醫廬報道吧!」

小明子一聽要自己去當胡太醫的藥人,頓時面色煞白,眼珠突起,跪在地上的身子,如濾米的篩子一樣顫抖不已。小明子現在後悔得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的心有了。

軒轅允躒對胡清風的惡搞,早已習以為常.故對他們的對話視作未見。凌利的目光冷冷地掃了跪在地上,如小丑一般的小明子一眼,不怒自威地問道: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

「奴才小青子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帝話音未落,小青子已經從皇后的寢宮衝了出來,行禮,下跪,問安一系列動作,瞬間完成——

第十一章 二次相見

門外吵得沸沸揚揚.門內的傻後冷潔豎起耳朵聽著.當她聽到胡太醫的聲音時,心裡砰地狠狠的跳了一下.他接下去的話,更是讓一向對自己的催眠術非常自信的冷潔,第一次對自己的催眠術產生了懷疑態度。

清風一見小青子,不等皇帝問話,他先問道:

「小青子公公,下午可去過御藥房?你剛才在哪裡?」

「有啊,奴才在御花園正好碰到胡大人您啊?是您吩咐小的與您一起去御藥房拿了迷魂*藥,送去給西宮的新貴妃啊!奴才送到了,交給了貴妃娘娘的貼身丫環。跟著就回來東宮,見小明子正在打瞌睡,也沒叫醒他,就直接給皇后娘娘送飯進去了。娘娘現在正在裡面吃飯呢!」小青子清晰的答道。

清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住小青子,可是從他的表情裡面,看不出一點撒慌的痕跡。但是,清風很肯定眼前的人決不會不是下午那人,可小青子為什麼要為他隱瞞呢?清風又問道:

「你確定自己真的去過西宮?那西宮有誰見過你?你又是怎麼回來的?」

「奴才確定自己去過西宮,奴才在御藥房見過一個管事的醫官,在西宮碰到了以前在東宮當差的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小清子不慌不忙,肯定的回答道。

清風真的被小青子的話弄迷糊了,明明是他讓自己配的藥,可是怎麼就變成是自己要他拿藥去西宮了呢?而且他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就跟真有其事似的。如果自己不是當事人,一定也會被他的表情騙過了。

一邊的軒轅允躒和福公公,看看清風又看看小青子。同樣被他們的話弄糊塗了。軒轅絕對相信清風不會拿這種事給他開玩笑,於是,掃了一眼地上的小青子,冷冷的問道:

「你說胡太醫讓你給貴妃娘娘送藥?你身為東宮的奴才,為什麼要接去西宮送藥這樣的差事?你在宮中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誰才是你主子嗎?」

「這,這,……」小青子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他為什麼會去做這些事,所以,吱唔了半天也說不清,只是,頭上的冷汗卻冒了不少。

小青子當然答不出來,因為冷潔並沒有想到清風能記得所有的事。她以為,小青子最多只是需要應付那個見過她面的小宮女和醫官就好了。所以,只是將自己借他身份這段時間,簡單的行程注入到了小青子的記憶中。

而此時,裡面的冷潔,也在手裡捏了一把冷汗。從清風的問話裡面,冷潔意識到自己被那個長著一副無害樣子的胡太醫耍了。他更本就沒被自己成功催眠,原來他對自己有求必應都是裝出來的。她現在總算知道,她的迷幻*藥為什麼會變成迷魂*藥了,肯定是那傢伙偷偷做了手腳。

好在,自己現在已經變回傻後,他就算知道小青子說的是謊話,也不會懷凝到一個傻子身上來。只不過,以後不能再用小青子的身份出現了就是。至於小青子的死活,這不是她能考慮的範疇。

外面的問話仍在繼續,冷潔重新靜下心來,聆聽外面的動靜。聽得胡太醫又問:

「小青子,你今天下午見我之前,還見過誰?有沒有見過什麼陌生人?」

「奴才沒見過誰了啊?除了皇后娘娘,就是小明子了。」小青子抱著頭答道。

清風突然想起那個假小青子,給自己洗腦的事,確定小青子一定是被他給洗腦了。只是,他不明白,那個人花了那麼大的力氣,難道就是要將新貴妃迷暈?如果說是後宮妃嬪間的爭鬥,這也說得過去。可是,目前這皇宮就皇后和貴妃兩個主子。而這個皇后還是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傻子,她會有這樣的心機去害新貴妃的話,那這三年,她早就將皇帝的心抓住了吧?

可是,不是皇后,又會是誰呢?難道是貴妃自己?更不可能吧?正在清風,百思不得其解時,皇帝厲聲道:

「算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小青子,小明子朕希望你們將今天的所有記憶,通通抹去。」

「是,奴才領旨,謝皇上開恩!」兩個太監同時欣喜的扣謝道。

軒轅允躒沒有理會地上的人,而是轉身對清風道:清風你同我進去看看皇后。給她把把脈,看看她體內的那些毒素在不在?」

軒轅允躒綜合了清風和小清子的話,他認為他們都不可能說謊騙他。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小青子被鬼符身了。不過,皇后有著不死之身這事,他不想再讓任何人知道。就連最好的朋友,兄弟也不行。不過,他為了保險,更為了證實他的想法,他才提意讓清風給傻後把脈。

清風被皇帝的話一說,他想起來自己都不知道新制的解藥效果怎麼樣了呢?於是,什麼也沒說,跟著皇帝進了皇后的寢宮。

兩個相繼而入。印入他們眼前的,是一個披頭散髮,目光呆滯,面無血色,嘴唇發青,正將冷飯剩菜當成山珍海味般吃得津津有味的傻女人。

軒轅允躒和清風都是第一次踏進東宮,也是第一次看見傻後。雖然知道,傻子很傻很醜,可是真的看見了,仍是覺得受不了,兩人同時皺了皺眉頭。

而他們倆人的表情也一點不落的,掉入冷潔看似呆滯的眼裡。

第十二章 驚艷驚喜

冷潔對他們厭惡的表情非常滿意,為了達到最佳效果.冷潔決定豁出去了,給他們加了把猛火。她對著他們露出一個呲牙囓齒的傻笑,眼睛瞇成一條線,嘴角的飯菜順著下巴往下掉。

果然,皇帝和太醫兩人立刻將目光從冷潔身上移開。這正是冷潔要的效果,她從胡太醫的事知道了這些古人的厲害,為了保命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在自己沒有搞清狀況前,盡量避免與他們有正面地目光交匯。

皇帝在見到傻後恐怖的表情後,轉身對著身後低著頭的太監怒道:

「小青子,將善食撤下,為皇后淨手潔面。」

「奴才尊旨!」小青子話音未落,傻後手裡的碗筷已經被搶過去了。緊接著小明子的毛巾已送到傻後嘴邊,利落的為傻後擦掉嘴角的殘汁飯粒。

清風忍著想嘔的衝動,將臉撇向一邊,避開與傻後正面相交。胡亂地抓起傻後的手,為她把脈。

皇帝也不敢再看傻後的樣子,目光死死的盯住清風,想快點知道答案,盡快離開這裡。

冷潔不敢再與胡太醫對視,下午的事讓自己對他產生的心理陰影。將目光移向皇帝的臉。心想,這皇帝再怎麼可惡,畢竟是掌握著自己的生殺大權和衣食住行的大老闆。如果連他的樣子都不知道,以後碰到了都不知道躲就麻煩了。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啊,不用裝傻,冷潔已經癡了,雙目筆直,口水直流。

冷潔喜歡美人,可絕不是色女。而且她的自制力一向是超好的,想當年就算是偶然遇見了她追逐多年的偶像。也沒表現過丁點花癡的樣子出來。可就算冷靜如她,仍被眼前人的形象氣質怔住了。她此時只想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個想要她命的皇帝,那就是妖孽。對,絕對是妖孽。

眼前的人金冠束髮,丹鳳眼,狹長迷離,一雙墨玉般的星眸如浩月般清冷。眉如畫,斜飛入鬢,為清冷的眸子增加了幾分流光溢彩。挺拔而俊俏的鼻尖,吐氣輕靈。微啟的薄唇,淡淡的粉色撩人無比。再配以與形象完全相反的倨傲,冷酷的君王氣質。一個絕對矛盾的組合體!可是,這些互相矛盾的東西,長在他高大英挺的軀幹上又顯得那麼的完美和相得溢章,猶如天神下界!

不過只一瞬,冷潔恢復了理智。眼前的美男可不是二十一世紀供人隨便欣賞的男模,他可是能主宰他人生死的名副其實的男魔。

冷潔發現自己居然流口水了,她想伸手去擦。可是隨即想到自己現在可是傻子,流點口水,露出花癡樣也是很正常的啊!於是,她開始正大光明的,直愣愣的盯住完全當她透明的皇帝看。

清風在把住脈以後,發現毒素居然仍在傻後體內。這就說明自己研製的新解藥又失敗了,他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接著他又想到,這麼重的毒在傻後的體內,她居然仍活著?於是,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為了一探究境,他運上內力在傻後的體內探測,突然,他發現傻後體內居然有一股強大的真氣,將那些毒素全部壓制在丹田之中。這下,他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因為他覺得傻後如果會武功的話,那她一定是裝傻,而下午那個小太監的事也就能解釋得過去了。可是接下來,他又發現傻後體內只有丹田存有真氣。他試著將她體內的真氣,牽引至別處,可是傻後的筋脈全是閉塞的,真氣更本無法在她體內行走。他肯定她更本就不可能有功夫。可是,傻後丹田之內強大的真氣又是怎麼回事呢?清風臉上露出了迷茫。

皇帝終於感受到了傻後強烈的目光注視,他厭惡的撇了她一眼。繼續盯住正在把脈的清風,見清風的面色,不斷變幻,而且出現了他從未見過的迷茫。忙問道:

「怎麼樣?是你的毒出了問題?還是她這身體有問題?」

清風用迷茫的眼神,看了看皇帝,搖了搖頭,沮喪的道:

「不知道?她這種情況,我從未遇到過。毒素仍在她體內,可能是因為體內有一股強大的真氣將毒壓制下,護住了她的心脈,她才能活到現在。但是,我試過了,她根本就不會功夫,你說這是什麼狀況?那真氣是從哪裡來的?」

清風不明白,冷潔也不明白。可是屋內的另外四人卻想明白了,他們現在深信,傻後確實是鳳體仙身。在他們看來,傻後體內的真氣一定就是仙氣。

兩個平時欺負傻後的小太監,在有了這個認知後,想到自己居然做了那麼多對神仙不敬之事,臉色開始發白,身體再一次顫抖不已。他們現在後悔死了,只有在心裡求他們的神仙娘娘,慈悲為懷,不會與他們計較。特別是小青子,想到自己剛才還在她的飯裡加了水,冷汗不由自主的將衣服都沾濕了。

福公公有了這個認知後,誠心地為他的皇帝主子感到開心。他知道,皇上一直對先皇的遺旨耿耿於懷,更對冷相一家恨之入骨。現在知道,皇后的確是鳳體仙身,那先皇的遺旨,冷相的態度這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了。他想皇上的心結也該解開了吧!

皇帝在確定了這個事實後,心裡很複雜。一方面,他理解了父皇的用心。另一方面,他卻無法不恨,因為無論如何,他的妻兒是因為她才死的。如果她不是鳳體仙身?如果她不是傻子?父皇是不是就不會因為怕自己會廢後,而立下三年之內不得納妃的規距。如果沒有這個規距,自己就不會失信與音兒。那麼音兒也不會帶著自己沒出世的孩子一起永遠的離開自己。

最理智的要數冷潔了,她可不會認為體內那是什麼仙氣。她從胡太醫的話裡面,聽到了真氣二字。是她以前從古裝武俠劇裡面才能聽到的真氣。自己在接受特工訓練的時候,接受過各種體能和搏擊的強化訓練。也特地去拜師學習了傳統武術。可是,卻從未真正見誰練出了能將毒素壓制住的真氣。最厲害的也是練習氣功的人,可以控制體內的氣,將其凝聚、爆發。

現在這身體裡面有這麼強大的力量,自己只要能將其收為己用,那麼自己無疑是撿到塊寶了。冷潔開始有點喜歡上現在這副身軀了。

第十三章 連帶效應

次日,又是一個秋高氣爽,涼風徐徐的好日子。只是,景和皇宮裡卻沒有了昨日的喜慶氣分。整個皇宮除去原本陰深死沉的東宮今天特別的清風饒饒外,其他宮殿似全被烏雲罩住了般,烏煙瘴氣,人心慌慌。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當數新貴妃的西宮和太后的慈寧宮。

西宮內,從昨晚皇上興沖沖地來,又留下將水貴妃打入冷宮的話,怒沖沖地離開後。原本正在感歎跟對了主子,對自己的光明前程做著各種暇想的宮人們。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焉了氣。

當他們聽了親眼看見貴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失義之事的麼麼,講述了當時的情況後。無不對貴妃娘娘露出了鄙夷,憤怒的目光。有從東宮調過來的小太監,更是直接歎息道:

「唉!原本以為離開了傻子,跟對了主子。哪知又遇到一個瘋子!真不知是我倒霉還是皇上不走運?怎麼娶回來的主子們不是傻子就是瘋子呢?」

「小春子,我看你是活膩了吧!居然敢妄義皇上、貴妃之事?」一個年長一點的宮女出聲制止道。

叫小春子的小太監,忙用雙手摀住嘴,做出一副禁聲的模樣。他身邊另一個娃娃臉的小宮女天真地笑道:

「秋兒姐姐,您就別嚇小春子了,我們在這裡瞎說的話,皇上怎麼回知道呢?」

「晴兒,你剛入宮不知道規矩,別說我沒提醒你們。這妄義主子可是殺頭的大罪,皇上是什麼人?他可是神龍化身,別說近在眼前的後宮,就這天下之事,有什麼能逃得過咱們皇上的神眼。如果想要活著等到出宮見父母親人那天,你們就得管好這張隨便亂放的嘴。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明白,就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叫秋兒的宮女嚴厲的教育著不懂事的後輩們。

天真的晴兒櫻桃小嘴動了動,剛想開口說點什麼?一直守在貴妃娘娘寢宮門口的一個管事宮女陰沉著臉,冷冷的沖正在院落中的宮人們吼道:

「你們通通給我閉嘴,沒聽皇上說貴妃娘娘突然惡疾嗎?如果娘娘有個什麼冬瓜豆腐的,你們一個也跑不了!」她的話音未落,原本如炸開鍋似的院落裡,頓時,鴉雀無聲。管事宮女用輕蔑的目光掃我禁聲的眾人一眼,轉頭對著秋兒他們的方向,輕聲道:「秋兒,你去慈寧宮通知太后,將貴妃娘娘的大至情況凜報上去。如果太后問起病情,就說皇上已喧胡太醫為貴妃娘娘把過脈了,說娘娘是因為疲勞過度,睡一覺就沒事了,讓她老人家不用擔心。」

「是,小的這就去!」秋兒利落的應道,說完轉身向慈寧宮跑去。

「別的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我不想再聽到一句有關對主今晚之事的義論,明白了嗎?」管事宮女又對著正愣愣的等著她吩咐的宮人們厲聲說道。

「是」「小的明白了」宮人們又開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嘴裡雖然不敢出聲了,可心裡卻沒有了開始的興致.一個個垂頭喪氣,面無表情,機械的做著事情。

管事宮女說完話,就帶著另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宮女一起進了貴妃的寢宮。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兩人,轉頭對身後的宮女道:

「敏兒將這個賤婢從貴妃床上托下來,丟去外面冷著。等她醒過來後,讓她自己去敬事房按宮規領罰。她仗著自己是貴妃的陪嫁丫頭,居然敢爬上龍床,與貴妃同寢。實在罪不可赦。」

「是,敏兒這就將她拉下來。可是,如花姐姐,處罰之事,用不用等到貴妃娘娘醒來再說啊?她畢竟是娘娘從水府帶來的人啊!」敏兒望著沉著臉的如花,小心翼翼的問道。

「敏兒,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你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呆了這些年了。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水容兒已經與傻後一樣,被皇上打入冷宮了嗎?咱們雖然不敢妄猜皇上的心思,但是,如果連察顏辯色都不會,那怎麼能在這深宮立足?」如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見敏兒似乎聽明白了她的話,隨即又道:

「不過,水容兒有太后保著。我們是無論如何不能冒犯的。至於她身邊的小丫頭,本來也可以不找她麻煩,可是,這丫頭今天下午居然敢給我使臉子,並指使我為她去取東西。想我如花是什麼人?這後宮裡除了太后和皇上兩位正主,就連內務府大總管福公公都要給本姑娘三分薄面。她一個今天剛入宮的小丫頭片子,竟敢對我疾言厲色,驅以指使。這口氣我不除不快!」如花一想到自已下午在小丫頭面前阿諛諂媚的表情,就覺得窩火。

敏兒聽了如花的解釋,嘴角一扯,心照不喧道:

「那是,咱如花姐可是侍候皇上主子的人,她一個小丫頭也配驅使如花姐?你看,報應馬上就來了吧!如花姐咱不生氣啊!敏兒這就給姐報仇。」說著,就將暈迷不信的丫頭從大床上推下地,然後拖著她的雙腿,倒拉著出了寢宮。

水容兒在睡了四個時辰後,終於醒了過來。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西宮的大床上。身上仍穿著禮服,連頭上的鳳冠也沒取下,窗外已是艷陽高照。她用力地搖了搖仍有些暈眩的頭,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明明記得自己和小蓮坐在外間等皇上表哥來行合歡禮的?怎麼會睡到床上來了呢?難道是躒表哥抱自己上床的?一想到終於成了躒表哥的新娘,水容兒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沉浸在對幸福生活的美麗憧憬中的水容兒,忽略了一件非常現實的事,皇上為什麼不讓人給她寬衣解帶?

水容兒突然想起今天是新婚第二日,自己應該要去給太后姑姑請安才是的。忙開口叫道:

「小蓮,趕緊為本宮梳洗。本宮要去慈寧宮給母后請安,可別誤了時辰。」

「回貴妃娘娘,您今天不用去給太后請安了。太后差來傳話了,讓娘娘好好休息,保重鳳體。」如花聽到水貴妃的叫聲,不急不慢的走了進來,懶懶的回道。

水容兒見叫來的人不是小蓮,而是皇上表哥特意派給西宮的女管事。眼前的宮女對她的太度與昨日簡直有著天壤之別。深窨人情事故的水容兒立刻察覺出異樣,隨即斂住笑容,露出威嚴、高傲的表情,厲聲道:

「大膽!你是何人?本宮有喧你嗎?誰給你膽子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回凜娘娘,小的蒙受皇恩,賜名如花。現任西宮管事一職。小的並沒有想要冒犯娘娘的意思,只不過是想轉告娘娘,您要找的小蓮現在正在敬事房接受處罰。本來以為娘娘需要小的來侍候更衣,梳洗。既然娘娘不用小的侍候,那小的馬上告退。」如花說完,對水容兒行了一個宮禮,轉身往外走。

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的水容兒,被如花的語咽得瞠目結舌,半天才反應過來。見如花已退至門口,忙叫住她道:「站住!你給本宮把話說清楚,小蓮犯了什麼事?她是本宮的陪嫁丫環,誰敢不經過本宮的同意,就處罰她?」

「沒有人要處罰她,是她自己主動去敬事房領罰的。至於她犯了什麼事?您還是等她回來後,讓她親口告訴您吧!小的實在說不出口啊!對了,小的想還有一件事,貴妃娘娘應該知道。皇上昨晚留下口諭:『水貴妃突染惡疾,不宜侍駕。以後在西宮好生休養,沒朕旨意,不得踏出西宮一步。』」如花說完,不屑地看了一眼完全懵了的水貴妃,轉身出了寢宮大門——

慈寧宮內.

太后從欣和殿回來後,就一直覺得心神不寧.總覺得今晚會有什麼事發生,為了讓不安的心得到平靜.她一直跪坐在佛堂裡面,默念著清心靜念的佛經.

眼看子時將近,聽得一個安在皇上身邊的太監來報,皇上已經去了西宮.太后娘娘嘴裡輕吐一口香氣.凌亂的心,稍稍平靜.

太后身邊的宮人們也跟著鬆了口氣。他們都知道,太后是在為皇上和貴妃的事操心,皇上已經在位三年,由於先皇遺旨和傻後的原因。至今仍無子子嗣。這一直是太后主子的一莊心病。而太后與皇上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張,如今皇上雖然娶了貴妃。可會不會臨幸她,別說他們,就連太后娘娘都沒底。現在聽說皇上興沖沖的進了西宮,太后能不開心嗎?主子開心,他們做奴才的當然也就好過。

可是他們還沒從欣喜中回過神來,西宮的秋兒又帶來了更加震撼的消息。太后聽完後,氣得將費珠都扔出了佛堂。

宮人們沒有一個人敢坑聲,只有秋兒不怕死的道:

「娘娘,秋兒告退了,您有什麼吩咐嗎?」

「你回去好好照顧貴妃娘娘,如果讓我知道她受了什麼委屈,你們西宮所有的人一個也別想好過!」太后恨恨地警告道。

「奴婢們不敢!奴婢們一定將貴妃娘娘侍候好!」秋兒跪在地上,謙恭的回道。

第十四章 小小溫暖

清晨的東宮,顯得寧靜而祥和。幾個宮人正在花園裡面麻利地清掃著厚厚的落葉。

皇后的寢宮裡。一個小宮女焦急的看著鳳床上,滿頭大汗,面色潮紅,嘴裡一直低吟著胡言亂語的皇后。不過因為知道皇后是傻子,小宮女也沒有去注意她究境嘀咕了些什麼,自己是不是聽得明白。

小宮女細心的為傻後擦著額前的汗水,她不明白娘娘貴為皇后.為什麼生病了,皇上都不請太醫來為她診治?這個小宮女正是剛從西宮調過來的晴兒.

這時另一個宮女進來了,看見晴兒正用心痛的眼神望著發熱的傻後,嘴角勾出一個不屑的的表情,冷冷的說:

晴兒,收起你那可憐的同情心吧!要知道這個後宮本來就是強者生存的地方。以前她是倚仗著有個權頃朝野的父親,才能安然的在這後宮中過了三年衣食無憂的舒心日子。現在他父親成了自身難保的平頭百姓,你想她還能在宮裡面苟活多久?」

「秋兒姐姐,你昨晚不是說不能妄議皇上娘娘的事嗎?再說,先皇不是有遺旨,皇上是不能廢後的啊!」晴兒,嘟著小嘴反勃道。

秋兒被小丫頭說得一愣,隨即瞪了晴兒一眼道:

「你這死丫頭,這裡是東宮,那邊是西宮。這能比嗎?就算貴妃娘娘現在不受寵,可是她仍有太后和水家護著。再說,貴妃是因為突染惡疾才被打入冷宮的。等她病好了,保不濟哪天皇上想起來了。又會將她寵上天去呢!可是這個傻子就不一樣了,她是天生的傻子。你說她能突然變成正常人嗎?除非皇上也變傻了,不然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又傻又醜,且一無是處的傻子。再說了,她一個傻子憑什麼擁有天下最英俊,最偉大的皇上的正妻身份,憑什麼坐上這最尊貴的後位?就算皇上因為先皇的旨意而不廢她,你想今後會陸續進宮的那些娘娘們能容得下她嗎?」

爭論不休的兩人,完全沒有發現床上的傻子已經被她們吵醒了。原本正夢著在執行一個重要任務的冷潔,被突來的女人聲音驚醒。醒來後,發覺渾身像就要散架般酸痛不已。冷潔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自己仍在這倒霉傻後的身子裡面。想是因為這俱從未運動過的身體,昨天被自己折騰了個夠。所以才會覺得那麼痛。

冷潔用傻後特有的呆滯目光,望著眼前的兩個宮裝少女。那個對傻後抱著同情心的女孩兒,大眼睛、娃娃臉、清純可愛,看上去也就十二三歲。另一個冷眉、塌鼻、大嘴的女人,一看就是個見風使佗的漢奸模樣。

晴兒又擰了一塊毛巾想給傻後換一張,突然對上傻後癡笑的目光。興奮的叫道:

「娘娘您終於醒了,太好了,醒過來就好了。我娘說過,發熱的人,只要清醒了就不會有事了。不然很可能會被燒成傻子的。」說完,晴兒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摀住嘴跪下行禮道:

「奴婢晴兒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奴婢剛才胡說的,請娘娘恕罪」說完見傻後仍是癡癡的傻笑,並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她又指著一邊的秋兒道:

「娘娘這是秋兒姐姐,外面還有小春子,小園子,小伍子。今天早上,福公公派我們五人來東宮侍候娘娘。以後娘娘有什麼事,就吩咐我們去辦。」

一邊的秋兒哼了一聲,瞟了傻後一眼。轉身出了寢宮。晴兒對著秋兒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可愛極了。看得冷潔差點破功笑了出來。

聽了晴兒的介紹,冷潔很感激那個看起來像個笑面彌勒佛的福公公,昨晚那個狐狸太醫把完脈後,丟下那些不解的話後就和皇帝匆匆離開了。那逃跑似的速度,讓冷潔很是為自己的演技自豪。能將一個傻子演得讓人看得想逃,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那位福公公臨走的時候居然對著傻後露出了一個不知是同情還是感激的表情。讓冷潔很是不解?還囑咐小青子,小明子兩人要好好照顧自己。

看了他們離開時的神情,冷潔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傻後的命算是保住了。跟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現在想來,一定是那個福公公見自己暈過去了,才會找那麼多人來東宮侍候了。不過怎麼不見小青子和小明子呢?不會是被皇帝滅口了吧?如果自己是皇帝,也不會想讓外人知道,這個一無是處的傻後就是自己的天定因緣。

冷潔想知道小青子和小明子的情況,也不想這麼可愛的小姑娘一直跪著與自己說話,可是自己現在是傻子,又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將她扶起來更不能直接問她小青子他們去哪裡了。冷潔腦子一轉,只好做出一副可憐惜惜的樣子,抓著晴兒細嫩的小手,放到自己肩膀上,順便將晴兒從地上拉起來。嬌聲道:

「小青子,小明子,痛痛!」

晴兒一聽皇后娘娘居然跟自己撒嬌,天真的小姑娘,也沒注意傻後是不是有意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開心的回道:

「娘娘是想找青公公和明公公吧?他們今天出宮回老家了。娘娘身上有哪裡不舒服嗎?晴兒給您摸摸就不痛了啊!」說著就在冷潔身上輕輕的撫摸著。

冷潔被晴兒柔軟的小手,摸得渾身一陣酥麻。不過酸痛真的減少了很多。冷潔對著晴兒露了一個真城的笑容。

晴兒的純真,善良與傻後的癡傻一樣,都是與這個充滿陰謀詭計的皇宮格格不入的。連身為皇后的人都無法在這後宮求得生存,晴兒今後的道路就可想而知了。冷潔不希望這麼可愛的小女孩,有一天變成像秋兒那樣的宮女,可如果她不跟隨環境改變,那麼她就被環所淹沒、覆蓋。

從小接受要愛護祖國花朵的教育和以保護國家人民利益為宗旨的冷潔,怎麼可能看著這麼可愛的小花朵被腐蝕而不管呢?冷潔決定她的下一個任務就是盡快適應這俱身體,這個古代後宮。盡快瞭解這裡的最高統治者皇帝和這個朝代的一切。然後再根據形式分析,想辦法讓自己變強。變得有足夠的能量保護自己的同時也保護這個可愛的小朋友。

天真的晴兒卻不知道,今日的天真善良之舉將會為自己的人生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第十五章 強身計劃

五天後的清晨,東宮的花園裡.一個小小的身子,正拿著一件繡著鳳凰的外衣,追著一個穿著奇怪的中衣,嘴裡咯咯傻笑,披頭散髮的高個子,氣喘吁吁地邊跑邊叫著:

「娘娘,您,快停來啊,您還沒穿衣服呢!不可以這樣出來的。」

沒錯,這兩人正是傻後冷潔與宮女晴兒。經過晴兒幾天無微不至的照顧,傻後的身子已經基本恢復正常了,不過這個弱不經風的身子,離冷潔的要求相差太遠。

冷潔準備從體能鍛煉開始,慢慢改變這俱身體的體質。所以,前兩天她已經開始在房間內做一些簡單的伸展運動。讓這身上僵硬的筋絡和肌肉先慢慢活絡起來。好在這俱身體的年齡不大,看發育程度,怎麼也不會超過十六歲。這樣的身子改變起來,難度要比二十歲以上的成年人小得多。

有了上次的酸痛經歷。冷潔不敢一下來太大的運動,所以準備從一公里起步,然後慢慢往上加。今天一早,她就開始了對這俱身體地強化訓練,也就是一公里長跑。為了方便,她只穿了中衣,還將長長的褲子下擺綁在了小腿上,寬大的水袖被她直接撕了下來。為了不被人起疑,她必須得裝出一副發瘋的樣子跑步。

不知情的小晴,看著從床上跳下來,臉不洗頭不梳,連外衣都沒穿的皇后。先是將衣服撕爛,接著像跳舞似的,做著一些奇特的動作,然後就瘋狂的大笑著衝出寢宮,跟逃命似的拚命繞著花園跑。晴兒先是被娘娘的動作嚇住了,反應過來時,娘娘已經衝出老遠了。她只好拿著娘娘的外衣跟著後面追。於是,就有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

經過一翻追逐,跑得氣喘吁吁的晴兒發現,自己根本就追不上皇后。眼看娘娘跑了一圈,反過來追上自己了。晴兒剛想攔住娘娘,娘娘卻像一陣風似的與自己擦身而過了。

一邊正在打掃的其他宮人,也都停下了手裡面的工作,看戲似地看著傻後的瘋狂舉動。晴兒見自己一個人,更本就攔不住皇后,忙向一邊觀看的小太監求助道:

「你們別看著啊!快幫忙攔下娘娘啊!娘娘身體剛好,這樣跑會吃不消的。」

「你們不准多事,讓她跑,跑死了才好呢!看看來東宮這些日子,我們都跟著她吃些什麼啊?她要是就這樣跑死了,說不準,皇上會因為高興而調我們去他的龍騰殿呢?」一邊看熱鬧的秋兒,出聲阻止了剛想上前攔截傻後的太監們。

「晴兒,秋兒姐姐說得對,你看娘娘這個樣子,她活在世上也是受罪,還要累得我們被其他宮的人欺負,我昨天去取月響時,那個管事的公公,一看我是東宮的,就給我扣了一半的響銀。見我後面一個是西宮的,管事公公就打著哈哈,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足夠的銀錢。還將從我這裡扣下的錢分了一份給他。」一個太監哭喪著臉,咐和道。

「唉!誰讓我們跟了個傻主子呢!」

另外幾個宮人也點頭咐和道。

晴兒看了看跑得越來越快的娘娘,又看了看,冷眼旁觀的眾人。鼻子一酸,眼睛裡面淚光閃閃,淚水嘩嘩的往外流,眼看就要哭出聲來了。她可憐的娘娘卻奇跡般的停在她面前了,並從她手裡搶過衣服,當做手巾為她將臉上的淚擦掉了。

傻后的這一動作,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這哪是傻子的舉動啊,分明就是一個正常人的動作啊。可是傻后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們輕輕舒了口氣的同時,心裡面的希望也跟著破滅。

傻后用鳳袍給晴兒擦了淚後,又將自己頭上的汗擦去。然後,摸著晴兒淚跡斑斑的小圓臉撒嬌道:

「娘娘不哭,娘娘乖乖哦。晴兒給娘娘摸摸就不痛了哦。」說著又學著晴兒給她撫摸的樣子,在晴兒肩膀上輕輕摸了摸。

晴兒被皇后傻傻的動作逗得破涕為笑道:

「娘娘,您就這一件完好的鳳袍了,怎麼可以用來擦奴婢的賤淚呢?看看現在弄髒了吧?」邊說邊從皇后手裡搶回衣服,將已經弄髒的地方,放到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後為皇后穿上。又嘴角含笑地道:

「娘娘跑累了吧!跟晴兒回去梳洗完,給您吃好吃的東西,好不好!」

「吃,吃,寶寶要吃好吃的。」冷潔傻傻的道。

這下晴兒倒是開心了,冷潔心裡可鬱悶了。這一公里的目標才只達到一半。不過,晴兒緊張的樣子,讓她覺得心裡暖暖的。想想以前剛接受體能訓練時,除了教練的怒吼,就是同學的呻吟。就算腳底因跑步而跑出的血泡全破了,就算因攀巖掉下來,將手臂都摔折了。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算是爬也要繼續後面的魔鬼訓練。與那時比起來,現在這點只需要裝瘋賣傻,就有人侍候的日子算是舒坦多了。只不過,苦日子過慣了,這突來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讓冷潔很是煩惱。

晴兒就像個奶娘似的,整天跟著冷潔,搞得冷潔想做點高難度的動作都不行。沒辦法,冷潔只好改變策略,白天就在房間裡面練習瑜伽,晴兒見冷潔動作輕柔,不會傷害到自己,也就由著她練了。

晚上直接將晴兒催眠,讓她安靜的睡覺。然後再去練一些高難度的動作.當然催眠這樣的好事,只限於可愛的晴兒,對於東宮別的宮人們,冷潔可沒那麼好心,給他們用催眠術。要知道,催眠術不但對人體無害,還改善人的睡眠,更可以讓人的大腦得到更好的休息,從而提高睡眠的質量。

冷潔的行事準則一向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仗。對於那些當著她的面就敢侮辱,蔑視的人,她當然會用更適宜他們的東西,來達到同樣的效果。比如說,狐狸太醫的迷魂*藥,現在就起著重要的做用了。俗話說,是藥三分毒,如果經常被人用迷魂*藥,不用說,對人體肯是有很大傷害的。

第十六章 清風藥廬

太醫院,胡太醫獨立的藥廬裡,清風正埋頭苦幹,認真的研製著他的新解藥.

從東宮回來後,清風就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極大的懷疑。他決心一定要將鶴頂紅的解藥配製出來,將傻後體內的毒先解了,再來研究她體內的那股真氣究竟是什麼回事?

一個老太監焦急的在藥房門口轉來轉去,一會兒伸長了脖子往裡面望,一會兒又抬頭看看天,從正午一直望到黃昏了。他仍是打不定注意,是進去還是回去。

這個老太監正是太后身邊的劉公公,他現在正是奉了太后的懿旨,喧胡太醫去給水貴妃診治病情的。可是,皇宮裡面有誰不知道,這胡太醫的脾性古怪得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最可怕的事,誰要是敢去打攪他練藥,那麼下場就是成為他的藥人。劉公公一想到那些藥人淒厲的尖叫聲,和慘不忍睹的模樣,不禁閃了一機靈,渾身一顫。

可是,太后娘娘是後宮之主,擔誤了太后的事,結局一樣淒涼。面對這前有狼後有虎的局面,怕死的劉公公急出了一身冷汗。正在劉公公決定豁出老命,準備去給胡太醫當藥人時。身後傳來了福公公的救命聲音:

「劉公公,你不在太后身邊侍候,跑這兒來做什麼?」

「福總管,見到您真是太好了。奴才是奉太后懿旨來喧胡太醫去為水貴妃診治的。可是,胡太醫正在練藥,小的不敢打攪。小的已經在這裡守了兩個多時辰了,胡太醫都沒出來過一次。」劉公公忙回道。

「我看你今天怕是等不到胡太醫了,皇上有重要的事招見胡太醫。你回去如實回凜太后娘娘就好了,不過你可以先去傳李太醫與你一道回去。李太醫身為太醫院首輔,德高望重,醫術精湛,並不在胡太醫之下。為貴妃娘娘診治完全能夠勝任的。」

「是,小的立該回去回話。多謝總管提點!」劉公公感激涕零的跪謝道。

福公公望著劉公公跌跌撞撞,急急忙忙的離開地背影,嘴角往兩邊一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轉身向藥廬走去。剛是剛踏入藥廬一隻腳,迎面飛來一段如飛箭般的異物。劉公公身形一晃,側身避過,「嗤」地一聲,異物直直插入劉公公身後的門框上。劉公公隨聲看過去,見一根甘草露了半截在門框外面。不禁冷汗直冒.

胡清風戲謔的聲音隨即傳出:

「福公公,你也想進來給我當藥人嗎?不過看你這一身細皮嫩肉的肥膘,倒是挺適合做我的藥人的。」

「公子,太醫,您就高抬貴手,看在老奴這麼關照你的面上,就別拿老奴開涮了!老奴這顆殘碎的心,可經不住您這樣的驚嚇,這把老骨頭,更經不住您那些靈丹妙藥地折騰。」福公公賠著笑臉,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道:「您是在怪我剛才把你的藥人干走了吧?您放心,老奴一定會給您找到更合適的藥人,剛才那老東西,留著他還有些用處。」

「福公公,你這是什麼話?怎麼聽著做我的藥人就跟上刀山,下油鍋似的恐怖啊?這樣我得給你說道說道做了我藥人的好處了。第一,強身健體,百病不侵。第二,不怕毒,不懼蟲。第三第四第五第六清風很有耐心的為福公公解釋著成為他藥人的益處。

福公公知道清風公子,跟自己瞎扯,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不想聽到自己說出來此的目的。可是皇命難為,清風公子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與皇權沒有厲害關係的人。現在這個時候,他不幫皇上,皇上還能找誰幫忙呢?於是,不怕死的出聲打斷道:

「清風公子,您要是幫皇上解決了眼前之急,老奴就豁出這身老骨頭,給您來當藥人。您看怎麼樣?」

「哼!你倒是忠心耿耿啊!不過,說老實話,你想做我的藥人,還不夠格。知道我這練的是什麼好東西嗎?」清風臉色驟變,指著剛製出來的藥丸,危險地問道。

「是,是,老奴這賤身子,當您的藥人,那不是污了您的藥了嗎!可是皇上

「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三年之期已到,我該幫的都幫了。至於他與水家、太后的爭鬥,那是他們的家務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我之所以到現在仍留在皇宮,目的就是為了練這鶴頂紅的解藥。等我查出傻後身體內那股真氣是怎麼回事了,就該尊照師命去民間行醫救人了。也請他尊照約定,准我辭官。」清風打斷福公公的話,直接了當的搶先說出拒絕的話。

福公公被清風的搶白,弄得張口結舌,皇上的心思被清風公子一猜一個准。而清風公子的脾性同樣被皇上摸得一清二楚。他們兩人要是聯合起來就是天下無敵,就如三年前他們可以以二人之力,從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回京繼位。可是,要是彆扭起來,就如兩頭倔強的牛似的,誰也不先讓半步。

就如這次的事,自從哪天從東宮出來,皇上與公子談起水家與太后的事,想讓清風公子重回朝堂,幫助他由水家手中收回兵權。可是清風公子聽後,只氣憤地說了句「你又想食言而肥!」就轉身走了。然後,一直躲在這藥廬,任皇上太后誰派人來喧他,他也不理。

而這五天時間,皇帝在朝堂上被水家竄和著眾大臣一起逼著他與水貴妃圓房,冠冕堂皇地稱,要皇上早日為景和皇朝留下子嗣。後宮中,水貴妃早已醒過來,再以貴妃染病為由不去西宮,太后那關就過不了。太后現在幾乎是守在西宮,等著皇上前去。這幾天皇上被這事弄得焦頭爛額,火氣都快攻心了。所以,才會再一次派自己前來請清風公子出山助陣。

可是,聽清風公子的話,他是打定主意不再管朝中之事了。讓福公公沒有想到的是,公子這幾天,躲在藥廬竟然是為了給皇后娘娘配解藥。福公公突然想,如果清風公子能將皇后娘娘的癡病治好,那後宮又將是另一番局面吧?當然,這個天真的想法,馬上被他自己推翻了。

「福公公,福公公你想什麼那麼入神啊?如果是在想怎麼勸我出山,那就省省吧!我現在就要去東宮,你是要去回話,還跟我去看看我新藥的療效?」清風用手在呆滯的福公公面前,邊晃邊說道。

「呃!老奴還是回去看看皇上吧,對了,皇上這幾天上火了,您給開點清心下火的藥吧!」福公公回過神來,用最後一招試探道。

果然,清風有點動容道:

「真上火了?有這麼棘手嗎?不就是留下子嗣嗎?他不願與她生孩子,找個人替他生不就行了。」說完清風發覺自己又多嘴了,馬上拿著藥丸匆匆往東宮而去。

福公公一臉得逞地奸笑著回去龍騰殿覆命了。

第十七章 風高月夜

清風逃似地從藥廬裡出來,剛到御花園,歹命地又正好碰上從西宮怒氣沖沖出來的太后娘娘一行。剛想折身繞道,太后卻眼尖地遠遠看見了他,並厲聲叫住了他,他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無奈地跟隨太后重回西宮,為水貴妃把脈。一邊把脈,一邊得想怎麼幫皇帝再拖上幾天。耳邊還得忍受太后碎碎的念叨,儘管他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當清風趕到東宮時,已是浩月當空,繁星閃爍。踏入東宮,清風頓覺一片死寂,眼及之處,看不見一個活人。幾盞隨風搖擺的宮燈顯得格外刺目。他不禁納悶,上次來還有一個打瞌睡的小太監,現在居然連太監也撤走了嗎?看來躒是真的很討厭很討厭這個傻後了。

清風不禁有點同情這位傻後了。不過當他隨即想起傻後的樣子,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次他換成同情他的兄弟軒轅允躒了。他想假如師傅逼自己也娶一個那樣的女人為妻,那他肯定寧願去天目山的雲台寺出家當和尚。

清風的心裡從來沒有什麼禮義廉恥,男女之別這類思想。在他的眼裡面,只有好人和病人之分。一如現在,他就那麼大刺刺地堂而惶之地推門進了皇后的寢宮。完全忽視了宮廷規定,無皇帝允許,皇后的寢宮是不准除了太監以外的任何雄性生物進入的。

清風突然發現傻後的寢宮內似乎有了一些變化,比如說,更乾淨,更整潔了。比如說,在她的鳳床邊上,居然放了一張小踏,上面正安然酣睡著一個可愛的小宮女。

而鳳床上的傻後似乎也睡得很沉,在清風看來,睡著的傻後,比那個呲牙囓齒傻笑的傻後可愛多了。清風繞過小宮女。來到傻後床的另一邊,拉起她的一隻手就開始為她把脈。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這樣?」清風緊鎖眉頭,怔愣地自言自語道。

接著他似不相信自己的診斷,又拉起傻後的另外一隻手來重新把脈。同樣的結果,讓他眉頭都快擠做一了團。

清風驚愕地甩了甩頭,又去給小宮女把脈,這一把讓他更加無法接受了。

怎麼會這樣?傻後根本不是睡著了,而是中了他上次為那個「小青子」配的迷魂散。最讓他詫異的倒不是這個,而是他發現傻後體內的毒素與那股奇異的真氣都不見了。可是這個小宮女卻沒中那藥,她是真正地自然睡眠。

清風怎麼也想不通,那個小青子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說當初迷倒水貴妃是不想讓她被皇帝寵幸的話,那麼傻後呢?傻後一直是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這一點整個皇宮乃至整個景和皇朝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清風看來,傻後雖不討喜,但除了皇帝,她似乎也犯不著誰啊?

更蹊蹺的是,一向不容身邊有任何危險存在的軒轅,居然沒有全力輯拿那個假小青子,而是將知情的真小青子和小明子立刻送出皇宮了。他當初懷疑那是水容兒或者皇帝自編自導的一齣戲。可是從這幾天水容兒和皇帝的表現看來,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可是這跟傻後體內的毒和真氣又有什麼關連呢?

清風覺得自己越來越糊塗了。可是,越這樣,他就越有興趣了。師傅說過,他凡事都要探個究境的個性決定了他做不成閒雲野鶴的方外之人。所以,才將他放逐出山,由得他一個人在這紅塵俗世中摸爬滾打!——

與此同時,秋風瑟瑟地宮間大道上。一個目光呆滯的小太監正領著一個禿廢的宮女在皇宮中踏月閒步。他們從皇后住的東宮到貴妃住的西宮,由太后的慈寧宮到皇帝的龍騰宮,從皇上的御書房再到皇上與百官處理朝政的欣和殿。一路行來將整個皇宮逛了個遍。

他們最後停在了一座古色古香,充滿了書香氣息與詩情畫意的閣樓面前。閣樓牌扃上,金鉑刻畫地龍飛鳳舞的「藏書閣」三字,在月光下面閃閃發光,顯得大氣磅礡,氣勢暉弘!

宮女見狀,激動的率先進了閣樓。閣樓分三層,每一層都整齊的擺滿了一排排書架。書架上分門別類的擺滿了各種古老的線裝書籍。宮女先是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地在書閣裡面觀察了一番。發現裡面只有一個正在打瞌睡的老太監。宮女轉身對身後的小太監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小太監聽話的呆立在原地,等著她的下一步指示。

宮女悄悄移至老太監身邊,對準他後腦勺利索地一記手刀下去,老太監安然的暈睡過去。接著她將老太監移至一個隱蔽的書架後面,然後讓小太監坐進老太監原來的位置。做完這一切,她才放心大膽的翻看著書架上面的書。

這兩人正是改裝成宮女秋兒的傻後冷潔和被冷潔催眠了的小春子.冷潔有了上次迷路的經歷,這次她找了個免費帶路的嚮導,花了兩個小時,將皇宮摸了個遍.而各宮的地形位置,也已烙在了冷潔地腦子裡面。

冷潔拿出她一目十行的本事,開始翻閱史書。想要全面的瞭解一個朝代,史書當然是最直接最適宜的方法之一。

冷潔從最新的史書上瞭解到,這裡是一個中國史上沒有記載的時代。名叫景和王朝,這本書上記錄的是景和第十三代皇帝軒轅允躒登基以來的事情。冷潔從第一頁就能肯定,這個軒轅允躒就是傻後那個冷酷負心的皇帝老公。因為,第一頁就清楚地寫著

「景成三十七年,九月初三,景和第十二代皇帝軒轅俊成駕崩。九月初八,二皇子允躒登基,改國號瑄,同日封冷氏傻女為後

看完這只有三年,不算厚的史書.冷潔總算是對大老闆皇帝和這個朝代有了初步瞭解.接著她又看了不少民間遊記及一些有關風土民情的書,發現這裡的政治民風與中國的唐朝非常相似。

冷潔又找了一些覺得有用的書,準備打包帶回去東宮慢慢看.就在她準備走時,不小心觸動了機關,露出了一道暗門.出於職業習慣,特工是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探索機密的機會地

第十八章 密室取寶

上回說到冷潔在藏書閣發現了一道暗門。

冷潔將手中的書放下,隨手從身邊牆壁上,取下一盞宮燈,跨步進了暗門。冷潔前腳剛一進門,身後的暗門又後重新合上了。冷潔將燈高高舉起,如掃瞄般將暗室內的情況,瞬間瞭解了個盡。

實際上,暗房裡面空空如也,除了四面牆壁,和牆壁上掛著的十二張穿著龍袍的男人畫像。再找不出一件物品。

冷潔舉著燈一張一張地仔細的看了一遍牆壁上的畫像,發現他們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全部都長得相當的有看頭。最後冷潔將目光落在了最新的一張畫像上,因為這畫像與那個妖孽般的皇帝實在太像了。除了,看上去更成熟,更有魄力外,幾乎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用想,這位一定就是將傻後更塞給皇帝的景和第十二代君王軒轅俊成了。

冷潔想,如果不是他非要傻子嫁給皇帝,那麼說不定這個傻子現在仍在家裡安然地做著她的相府千金。那樣一來,自己說不定已經上天堂或者是重入輪迴了。哪用得著在這裡裝瘋賣傻的過著這不見天日的生活啊!

越想越覺得畫像上的人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禁對他產生了強烈的不滿。冷潔對著畫像做了個鬼臉,嘴裡罵罵咧咧道:

「都是你這多事的老頭,害得傻後這麼淒慘,更害得本姑娘要靠裝傻來保命,我冷潔活了二十六年,八年的特工生涯。雖然什麼人物都扮演過了,可是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啊!」說著,將燈移至左手,用空出的右手在畫像的額頭上用力彈了一下,以表達對他的不滿。可是,這一彈,冷潔感覺如同彈在了棉花上般,手指居然完全沒有彈在硬物上的感覺。特工的敏銳讓她立刻確定牆壁上一定有弦機.

冷潔將燈放在地上,然後用雙手小心地揭開畫像。裡面是一張繃在牆壁上的皮,皮下面不用想,肯定又是暗格了。冷潔小心的扯下皮,如她所想,裡面確實又有暗格,暗格裡面裝著一個精緻的鐵匣子。匣子上面加了一把同樣精密的銅鎖。冷潔小心翼翼地將匣子取出,對於能隨便進入他國,國防重地的冷潔來說,解開這銅鎖無疑是小兒科的問題。

取下銅鎖,冷潔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慢慢鋪開。呈現出來的東西讓冷潔瞠目結舌,驚歎不已。又是一幅畫,一幅超大的皮製的畫,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張皮製的地圖。一張景和王朝的地圖。地圖上將景和的城鎮,山脈,江河等所有版圖標識得清晰明確,這對於剛入異世的冷潔來說,無疑等於雪中送碳般適宜。

冷潔一直以為,這麼精細的地圖只有在清朝以後才會出現的,可是看這裡的明間習俗與制度更接近唐朝,所以,她都沒有想過能找到這麼完整的地圖。如今不費吹恢之力就得到了這麼珍貴的東西,你叫她怎麼能不興奮,不開心呢?

冷潔抿嘴輕笑了一會兒,很快收斂住激動的情緒。輕腳輕手地將地圖從新疊起來,收入自己的懷裡。然後想將匣子放回原處。她又發現,匣子裡面居然還有一本書。她隨手拿起翻了翻,裡面有字有圖,嚴然就是小說中經常提及的武功秘籍。

冷潔心神又是一陣春潮蕩漾,激動的將兩樣物品都收歸己有。冷潔想這些畫像後面可能都有弦機,於是,逐個的揭開來看了一遍,令她遺憾是其它畫像後畫都是堅實的牆壁。

冷潔將十二幅畫像全部恢復原樣,摸了摸懷裡面的東西,滿意的扯了扯嘴角。對著軒轅俊成的畫像做了一個飛吻,算是謝禮。她剛進來時,第一眼首先就已經找準了出去的機關位置。轉身將手按在門邊上有些凸起的地方,果然,如她所想,這裡的確是機關所在之處——

御書房

「啟凜皇上,後宮選秀的日子定於下月初五。所有秀女全是根據宮律要求所選,不知聖上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另外,根據欽天監的準確消息,明日子時一刻,將是皇上與貴妃娘娘孕育龍子的最佳時辰。臣已吩咐內務府的福總管,讓他屆時一定提醒皇上去西宮。」禮部尚書吳大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向正專注在奏折上的皇上進言道。

只見皇帝的神色稍微閃了一閃,又自顧自的批閱著奏折,對下面跪著的人視而不見,對他的話更是充耳不聞。

見皇上對自己不理不採,原本就膽戰心驚的吳大人,此時已是汗流夾背,面色煞白。明知皇上現在最厭惡聽選秀和子嗣之事,可是他的職責就是要為皇上選出妃嬪,讓皇上能夠開支散葉多留龍種。最主要的事,太后和水家的威逼利誘,讓他不得來做這只可憐的出頭鳥。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好一邊求佛保佑,一邊跪等著皇帝的遷怒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儘管每天數跪,雙膝早已習慣。可是這一跪就是一個半時辰,已經年過五十的文臣,哪裡受得了呢?吳大人實在忍不住了,狀大膽子,顫抖著再次出聲道:

「皇,皇上!老臣,老」

「吳大人是想說你老了,想辭官回鄉頤養天年吧!念卿為國為民,辛勞多年,朕准奏了。」軒轅允躒接過吳大人的話,無比溫柔地道。

吳大人對皇帝突然轉變的太度,先是一喜,等聽完後。整個人立刻僵住了,萬雷轟頂也不足以形容他目前的驚鄂程度。半響過後,吳太醫冷汗涔涔地嚥了嚥口水,慢慢斂住了自己的心緒。

皇帝突降的聖旨,讓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不過,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卻是深諳其道的。因此,儘管心理上無法接受,自己打拼了大半世,好不容易才爬上的這正二品的官位。屁股都沒坐熱呢,被小皇帝一句話就收回去了。面上卻得做出一副深受感動的表情,伏地謝道:

「臣謝主龍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吧!你明天將手裡面的事務全部移交給侍郎張明傑張大人。之後就可以離京回鄉了。」

「臣尊旨,謝聖上成全!臣告退」

軒轅允躒面無表情地目送,渾身顫抖的吳大人一出了書房。面色逐漸變得陰深恐怖,目光也變得充滿嗜血的殺氣,手裡面的筆「卡嚓」被他折成兩段。隨即,被狠狠地扔了出去。

在外面等了半天的福公公,見吳大人神色怪異,如死了親娘似的哭喪著一張老倭瓜臉,汕汕地離開。自己與他打招呼,他都沒有回。就知道他被皇帝下了重錘。

下午一聽吳大人說了,選秀和明日水貴妃侍寢之事,就知道皇上會發火。於是,提都不敢與皇上提,就先去找清風公子想辦法了。只是,沒想到這吳大人,那麼等不及。竟然先自己一步去找皇上說了。

福公公對著吳大人的背影,同情的搖了搖頭,轉身踏進御書房,前腳剛落地,一個飛行物再一次迎面而來。

第十九章 宮闈趣事(一)

秋意濃濃,瑟風低呤,草木蕭條.此時,東宮的花園內,一如這般光景。深秋的陽光已少了幾分灼熱,多出了兩分柔和。柔和的陽光為這原本淒淒艾艾,寂人無限幽思的花園,平添了絲絲溫暖。

午後,冷潔就一直躺在晴兒為她準備的躺椅上,閉目享受著溫暖的日光浴。晴兒見她這幾天白天總是呆房裡面睡覺,這讓晴兒又開始擔心,她的娘娘是不是更傻了,或者又生什麼病了。於是,想出了這個辦法。讓她出來花園曬太陽。不過,這也正好合了冷潔的意。因為她本身就最喜歡陽光,何況她發現這具身體嚴重缺鈣。

「不好了!不好了!」小春子慌慌張張的從外面邊跑邊叫的衝進東宮。

「什麼不好了?天踏下來了也不用你來頂著,你鬼叫個什麼勁啊?」秋兒一如既往的聲厲舌毒地嘲諷道。

小春子似早已習慣於秋兒的太度,對她的刻意的諷刺不予理會,顧自按著胸脯,平復著粗喘的氣息。與此同時,東宮內所有人員,瞬間,全部聚在了他的周圍,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盯住他,等著他報告驚天動地的新聞。

雖然,這樣的情景,這些日子幾乎天天上演。冷潔仍覺得他們的行為實在可愛。他們居然,自發的每天派一個人出去各宮打探消息。與其說消息,不如說是八卦。今天這個宮女與那個太監成了夫妻,明天哪個宮人年滿出宮了。不過像今天這麼激動的情景到是頭一次。所以,冷潔也堅起耳朵,想一探究境。

「快說啊!你聽到什麼了?嚇成這樣?」秋兒忍不住崔促道。

「皇上,皇上昨晚臨幸貴妃娘娘了,今兒一早就有御旨,貴妃娘娘不必禁足了。並且代替皇后娘娘執掌後宮一切事務。」

「我就知道貴妃娘娘遲早都會得到皇上寵幸的,唉!希望,水娘娘如她名字一樣,溫柔似水。那我們東宮的日子可能會好過一點吧!」秋兒有氣無力的說道。

「可是,我還聽說,花,花姑的舌,舌頭都被貴妃娘娘讓人割,割下來了。」小春子張口結舌地顫抖著將話說完後,立刻雙手摀住嘴。

其餘的人聽完後,先是驚得目瞪口呆地張大嘴,跟著,都與小春子一樣死死摀住自己的嘴巴。好像下一個丟掉舌頭的就是他們似的。

冷潔聽了小春子的話,見了他們恐懼的樣子,再想起昨晚自己無意中撞見的好戲,差點忍禁不俊,笑出聲來。

昨晚,冷潔同樣讓東宮的所有人都「安寢」後,拿出了前日在藏書閣淘來的地圖和那本她以為的「武功密籍」,準備認真研究。可是,當她認真看那本書時,才發現,那書上的字和圖全是些自己看不明白的符號和圖像。冷潔雖然沒見過真正的武功密籍是什麼樣的,但是,以她多年特工解密的經驗,她可以肯定,這本書上的符號與圖像,一定是某個組織的專用術語。也就是現代人俗稱的暗號、密碼。

冷潔覺得先皇既然將地圖與書放在一起,那它們之間很有可能存在著某種聯繫。冷潔準備先從這方面下手研究,可是,書上圖像上面的字符太小,她將東宮所有的宮燈都集在一起,仍覺得看不清。白天晴兒粘得太緊,拿出來認真研究的機會渺茫。冷潔又開始懷念現代的儀器,心想,別說先進的X光片機或放大鏡,就是有盞40W的日光燈也滿足了。

冷潔突然想起,來此第一晚在西宮見到的那顆讓她心心唸唸的夜明珠。雖然,那時她很鄙視那些用夜明珠來當燈泡使的傢伙,不過此時,她卻覺得那決對是物盡其用的最好拴釋。

於是,冷潔決定尊守自己對夜明珠的承諾,去將他從西宮解救出來。

現在冷潔的身份是宮女秋兒,秋兒是從西宮出來的,裡面的宮人應該都認識她,所以,決不能從正門進去。可是望著兩米多高的光滑宮牆,冷潔再一次憎惡這沒有先進裝備的古代。當冷潔幾乎要繞著西宮的圍牆轉了一整圈時,她終於在後院的拐角處找到了一棵離牆很近的大樹。

冷潔咧嘴一笑,如只敏捷的花豹一樣,幾下攀上大樹,移至離宮牆最近的樹枝上,正冷備往下跳。突然,兩個人影從遠處呼嘯而至。冷潔微微一怔,隨即又見那一肥一瘦兩個身影,輕鬆一躍,非常優雅的飛身落在了牆頭,接著,幾個蜻蜓點水,就進了水貴妃的寢宮。

「噢!老天,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吧!太帥了!」直到那兩人的身影從冷潔的視線裡完全消失,她才反應過來,輕聲驚歎。

只不過是,冷潔似乎忘了自己的處境,驚歎聲未落,她已經自樹枝上掉了下去。好在她反應靈敏,在與宮牆擦身而過的一霎那間,她一腳勾住了牆沿,順勢一個凌空番轉,輕巧地落在了牆頭上。儘管最後仍是達到了目的,可是這一過程卻讓冷潔著實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只是為夜明珠而來的冷潔,現在卻對剛才那兩個進入西宮的男人更感興趣了。冷潔悄悄隱至貴妃的窗外,從上次偷窺的角度,往裡面看。

明珠仍在,光明依舊。將屋裡面各人的表情照得清晰可見。

最搶眼的是一身明黃的皇帝,只是,那張俊俏的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一雙陰鷙的黑眸,直直地盯住俯首跪在他對面正渾身顫抖的黑衣男子。男子身邊站著彌勒佛一樣的福公公。冷潔一眼認出,地上的男子與福公公正是剛才從窗口進去的那兩個人影。

紅木大床上,一俱美麗女人的誘人同體,在粉色輕紗帷帳的映襯下,顯得惹隱惹現,撩人無比。再配以女人時而輕吟,時而低喘的**聲。給整間房子注入了無限腐糜的氣息。久經人事的冷潔當然清楚,床上的水容兒為何會發出這樣的聲響.只不過是,目前的狀況,讓她有點詫意.她不得不在心裡做出如下猜測:

這是什麼狀況?難道皇帝喜歡別人看著他辦事?或者說,他更本不行,想找個人來替他辦事?又或者說他是雙性戀,喜歡玩這樣的3P?——
第二十章 宮闈趣事(二)

正當冷潔做著無限遐想時,黑衣男子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用顫抖地聲音祈求道:

「求皇上收回聖命!下臣是對容兒有情,可那都是容兒入宮前的事了。何況,容兒心裡一直都只有聖上,只當臣是兄長而已。」

「哼!兄長嗎?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救她咯?相信不用我說你也看出來了吧。她中了**,而且是她自己下的,當然她原本是準備讓朕喝的。如果你答應朕的條件,讓她有孕,等事成之後,朕保證讓你帶她和孩子離開皇宮,去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重新生活。」皇帝溫和的威逼利誘道「否則,朕只要一聲令下,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立馬就能坐實了。」

「皇上,清者自清,水家對非凡有養育之恩,恕臣難以從命!」黑衣人突然很有骨氣的抬頭與皇帝對視道。在冷潔看來,他定是抱了必死之心了。只是,他這樣是鬥不過妖孽皇帝的,因為他已經承認了對床上之人有情。果然,皇帝冷冷的道:

「水非凡,不,應該叫你將非凡。看不出你倒是跟你爹一樣,是個烈性子。你覺得你爹將仁智清是不清?可是結局怎麼樣?在世人心目中他清了嗎?等你看看這折東西後再來做出決定吧!」說完丟了一本類似於奏折的東西在冷非凡的面前。

水非凡在皇帝提到他父親時,臉色就變青了,眼睛裡面充滿了仇恨的目光。當他看了皇帝丟給他的折子後,面色瞬間由青轉白,眼睛裡面除了仇恨又多了悔恨的情緒。片刻,只見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皇上可能為家父翻案平反?」

「要為你父翻案不是不可能,只是,現在朝中的局勢你是清楚的,冷相雖然隱退,可是他的那些門生們卻也因此與朕有了隔核。就剩下水家一家獨大。你想想,這時候朕怎麼能讓水容兒再懷上龍種。朕知道你對水容兒有情才找你來完成這件事。」

「非凡明白,非凡的這條賤命從現在起,就交給皇上了。」

「你能明白就好,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福公公會一直守在門口。完事之後,你立刻從原路出宮。朕先走了。」皇帝說完,轉身從窗戶飛了出來。嚇得完全沒有準備的冷潔趕緊趴在窗台下面的牆壁上,在心裡祈禱皇帝千萬別回頭啊。

冷潔一直不敢亂動。直至聽到房裡傳出腐糜的水乳,交融聲,冷潔才能確定皇帝真的走了。冷潔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牆恢,實際上這牆上更本就沒有恢。朝房內的夜明珠看了一眼,順便看了一眼正在激烈運動的兩人。再一次對水容兒這樣的古代婦人表示同情。此時冷潔萬分慶幸,皇帝的死鬼老爹,沒有在遺旨中要求傻後為他生一堆皇子皇孫。

「貴妃娘娘駕到!」

一聲尖利的陰陽聲,將冷潔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抬眼就見宮門處身著一身華麗鳳服的水容兒由一群太監宮女簇擁著,昂首挺胸,自信滿滿如同擁有了全世界似的,浩浩蕩蕩地朝著冷潔的位置徑直走了過來。

原本就被舌頭的事,嚇得摀住嘴的東宮宮人們。早在聽到那一聲「貴妃娘娘駕到」時,就撲通撲通的,分不清東西南北的胡亂跪了一地,不敢抬頭。秋兒是宮中老人,膽子見識都是他們中最大的一個。只有她一個人敢抬頭望著水容兒,瞌頭行禮道:

「恭迎貴妃娘娘!娘娘千歲!」

「嘖嘖,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看看你們,一個個全傻得連行禮都不會嗎?」水容兒身邊的宮女一邊指著冷潔地鼻子嘲諷,一邊用腳使勁地踢跪錯方向的宮人們。被疼痛拉回神的宮人們才慌忙掉轉身子,瞌頭行禮道:

「恭迎貴妃娘娘!娘娘千歲!」

水容兒用眼角掃了一眼地上驚謊失措的奴才們,盡顯高貴、溫柔地道:

「嗯,都起來吧!」然後轉身對著仍傻愣愣地靠坐在躺椅上,直直盯著她的冷潔,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容,高傲地道:

「皇后姐姐,小妹來給你請安敬茶了。」說著從一個太監手中取過一杯「茶」就往傻後面前送。

傻後對著貴妃咧嘴一笑,似迫不急侍地伸手搶過茶杯,就要往嘴裡送。就在貴妃及其同來之人,無不面露喜色之時,原本嚇得瑟瑟發抖的晴兒,突然撲了過來,打翻了傻後已經放在唇邊的茶杯。然後用渾身顫抖的纖弱身子,緊緊護住傻後。那架勢嚴然一隻拚命保護雞仔的母雞。

晴兒的動作再一次感動了冷潔,同時也慎住了其他人。少傾,從驚鄂中回過神來的人們,除了仍在傻笑的冷潔外,其他人無不認為晴兒這下死定了。

就連尾隨水容兒一行而來,隱身於樹上準備看熱鬧的胡清風也被小丫頭護主的勇氣所震撼。不過隨即清風也與別人一樣,在心裡為這個忠心的小丫頭哀悼。

「大膽丫頭!竟然敢故意打翻本宮給皇后娘娘敬的茶!來人,給本宮拉下去亂棍打死!」水貴妃首先打破沉寂,怒吼道。

話音未落,已有兩個身著盔甲的禁軍兵士,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正當他們的手快要抓住晴兒時。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所有目光,立刻聚焦在尖叫聲原處。卻見原來發出這滲人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高貴美麗的貴妃娘娘。此時的美人正目露驚恐,面色煞白,彎腰曲背,雙手緊握左胸,嘴裡的尖叫變成了哀嚎。她身邊先前踢人的宮女立刻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急切的問道:

「娘娘您怎麼啦?」不等回答,又轉身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你去傳太醫立刻到西宮,你去稟告太后,你去稟告皇上,你們過來將娘娘送回西宮去。」

東宮的宮人們愣愣的望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貴妃一行人的背影,半天回不過神來。

冷潔鄙視了一眼離開的人群,在心裡歎道:唉,現在總算之道什麼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了!』希望你下次學乖點,別再來東宮找姑奶奶的麻煩,否則,就不是請你的咪咪吃根繡花針那麼簡單了。」歎完氣的冷潔,又變回了那個無憂無慮,不諳世事的傻後了。

原來,就在晴兒將冷潔護在懷裡時,冷潔在晴兒身上摸了一根用來為她補衣物的繡花針在手。當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晴兒身上時,冷潔趁機將針當成飛鏢射入了水容兒高聳的左峰之上。這樣才引來了水容兒的尖叫聲。

同樣被水容兒莫名的尖叫和表情怔住的清風,想追到西宮去一看究竟,因為他從未見過有什麼病症,會讓人突然痛苦到那個程度,並且看她那樣子,似乎痛的地方正好是敏感地帶。可就在他轉身之際,正好捕捉到傻後眼裡一閃而過的精明與狠厲。可是當他想看仔細點時,傻後的目光又恢復了呆滯無神的癡樣。

雖然只是瞬間的光澤,卻讓他立刻想起了那個讓他製藥的『小青子』的眼神。清風嘴角自然的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暗道:「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小青子,這次看你往哪裡逃?」

第二十一章 吸石取針

東宮與西宮之間只有一園之隔,園內最有特色的就是一大片紅楓林。夕陽斜照,柔和的光線穿透隨風飄落的火紅楓葉,顯現出斑影點點。為深秋的黃昏平添了一股濃郁的神秘色彩。

東宮寂靜無聲。

西宮卻早已人仰馬翻,從下午開始就哀嚎不斷,驚呼陣陣。

隨著一聲「太后駕到!」,就見一個面色焦慮的中年貴婦,在兩個宮人的攙扶下,急步踏入西宮。邊走邊向聞訊趕出來迎接的御醫問道:

「水貴妃到底怎麼回事?」

「回太后娘娘,微臣無能,僅憑切脈,臣實在是查不出貴妃所患何症。」一個白鬚白髮的老太醫不卑不亢地如實答道。

太后面色驟變,正欲發作,裡面適時傳出一聲淒厲地哀嚎。太后心繫受痛之人,瞪了一眼太醫,急急往貴妃寢宮而去。

太后踏入寢宮,立刻被眼前的景況怔住了。原本寬敞華麗的寢宮,此時,如遭遇劫匪般,凌亂不堪,慘不忍睹。奇珍異寶之殘核撒了一地,能摔的東西,幾乎無一倖免。心思慎密的太后隨即對著地上跪著的宮奴們,厲聲問道:「你們是怎麼照顧主子的?還不把這裡收拾乾淨,要是讓皇上看見這個樣子,你們一個都別想看到明日的太陽。」太后的話音未落,一個衣衫不整,蓬頭蓋臉的身影從屏風後面衝了出來,勁直朝著太后撲了過來。太后身邊的宮女,眼疾手快,一掌將身影打了出去,撞在牆柱上又彈了回來。

「啊!那是水貴妃!」跪在地聽著太后聆訓的西宮宮奴們反應過來叫出聲時,水容兒已經口吐鮮血,不省人事了。

所有人都被這突來的變故嚇得愣住了,知道打錯人的宮女,更是兩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太后面色煞白地跑過去將扭曲變形的水容兒摟在懷裡。急切的叫道:「容兒,容兒,快醒醒,我是姑母啊!」見懷裡面的人沒有反應,才轉頭對著白鬚太醫吼道:

「愣著幹什麼?快點來為水貴妃治傷啊!如果貴妃娘娘有個三長兩短,哀家定要將你們全部治罪。」

白鬚太醫急忙上前,從太后手裡接過水容兒,將她平放在床上後,開始為她把脈。片刻,太醫招來藥侍,從他身上掛著的藥箱內取出一粒藥丸餵進水容兒嘴裡。才對太后說:

「太后娘娘不用擔心,水貴妃是因為受了輕微內傷,加上精疲力竭才會暈迷不醒。吃了老臣的藥,休息幾日就能痊癒。只是,貴妃的疼痛症,老夫必需要經過目診才能確定。」

「那就快診啊!你沒看見容兒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嗎?」

「可是,娘娘的病症在私處,由老臣診治於理不合啊!」白鬚太醫面色泛紅地回道。

太后看了看暈迷了仍雙手護住左胸的水容兒,又看了看太醫。最後,閉目想了想,緩緩說道:

「你說得有道理,不能讓你毀了貴妃娘娘的清譽。那你說怎麼辦?是不是要找個女大夫來才行啊?」

「娘娘的脈像並無不妥,依老臣看,娘娘的疼痛實在來的蹊蹺。如果臣沒猜錯的話,娘娘可能是中了別人的暗器。臣有聽人說過,江湖上有種名為『暴雨梨花針』的暗器,它細如毛髮,卻威力無比。常常能傷人於無形。聽說要取出此針,只要用吸石靠近針孔處,將針吸出來就好了。」老太醫一邊為水容兒把著脈,一邊向太后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說她這不是病,而是有人敢在皇宮對貴妃行兇?」太后厲聲問道。

「這,老臣只是依據貴妃娘娘痛楚的情況和脈像分析得出的猜測而已,具體是不是確有此事,老臣不便細究。不過太后娘娘可以讓侍候娘娘的女官,為娘娘認真查探,如果發現有針孔,那就可以用吸石來試試。」

「既然可以試,為什麼等到現在?蓮兒,還不過來給你家主子查驗!」太后對著仍跪在地上的蓮兒叫道。

「回太后,太醫是給主子說過用吸石來試,也給了蓮兒一塊吸石。可是主子死活不讓蓮兒近身啊!」蓮兒委屈的道。

太后突然想到皇帝昨晚夜宿西宮之事,心裡即時瞭然。轉身道:

「哦?即然這樣,你們全都退出去,讓哀家親自為容兒驗傷。」

「是,臣(奴婢)告退」太醫與宮人們迅速退出了寢宮。

太后用力將水容兒緊緊護住左胸的雙手扳開,解開她的衣服。這回儘管有了足夠的心裡準備,太后仍被水容兒身上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青紫印記所怔住了。做了三年寡婦的太后,突然見了久違地愛的印記,不免在心底蕩漾起一絲旖旎!

暮然回神,禁不住心跳加速,老臉緋紅,目光閃爍的朝門口看了看,確定沒有被人看倒自己發春的一幕後,才放心地吐了口氣,拍了拍仍在狂跳的心臟。收斂住心神,繼續為水容兒除衣。可是,衣物除盡後,水容兒身上稱得上壯觀的吻痕愛跡全體呈現出來,太后的心再一次不聽使喚地狂跳不已。

只見太后面紅耳赤地輕啟朱唇,細細呢喃道:「躒兒真是跟他父皇一樣威猛啊!容兒真有福氣!」

經過一翻心裡鬥爭,太后最終戰勝了心魔,靜下心來為水容兒查找針孔。可是,水容兒的雙峰,全是青紅紫相交的痕跡,更本就不可能看得出細小的針孔。太后只好將吸石放在水容兒高挺的左峰上,慢慢地,一寸一寸地移動,期望能將裡面的細針引出來。

當吸石運行到峰頂時,水容兒忽地一聲驚叫,坐了起來。嚇得太后渾身一顫,手裡的吸石隨即掉到了水容兒的大腿上,又引得她新一輪的尖叫。

被第二聲尖叫驚醒的太后忙將吸石抓入手中,手指突然傳來的刺痛,讓太后驚喜不已。她急忙打開手一看,一根繡花針赫然刺在自己中指上。

這時,完全清醒過來的水容兒,看到自己一絲不掛的暴露在最敬佩的姑母面前,初為人婦地羞恥感立刻引發了第三輪尖叫。

「夠了!容兒,別再叫了。姑母是在為你療傷。你體內的針已經取出來了,你先把衣物穿上,再告訴姑母到底怎麼回事?」太后打斷了水容兒的尖叫,威嚴地道。

水容兒穿好衣物後,讓小蓮進來,將下午在東宮所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地敘述了一遍。說到最後,水容兒對著太后撒嬌道:

「太后姑母,您可一定要為容兒做主啊!」

哪知,太后聽後,卻是勃然大怒道:「容兒,你忘了進宮前,哀家與你說過的話了嗎?讓你不准去東宮惹事,你以為哀家是說著玩的嗎?你以為就你討厭那個傻子嗎?告訴你,皇上比你更討厭,更恨她何止千百倍,可是她不是仍活得好好的嗎?你道是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先皇要讓一個傻子做皇后?」水容兒不服氣地問道。

「呃!這哀家不能說,但是,你只要記住,以後不准再去東宮惹事就行了。你好好養傷吧,哀家回去了。」太后丟下話,逃似的離開了西宮。

水容兒看著太后離開的背影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轉身對著小蓮道:

「小蓮,你認為本宮會不如一個傻子嗎?」

「娘娘高貴美麗,才智過人,又蒙皇上恩寵,怎麼能屈尊與那個傻子做比較呢!」

對於小蓮的回答,水容兒信心倍增。掏出皇后令牌,面露奸笑地吩咐道:

「你說得對,所以,本宮決不會讓今日之恥白受了,你現在就去傳本宮旨意,讓禁軍立刻去東宮將那個叫晴兒的丫頭打入天牢,等本宮身子養好了,再去好好招呼她。」

「是,奴婢領娘娘懿旨!」

第二十二章 楓林鬼火

華燈初上時,水貴妃的侍婢蓮兒,帶了一隊約有十人的大內禁軍,匆匆趕往東宮.在經過那片紅楓林時,領頭的禁軍突然揮手下令停止前進.

原本興沖沖想要去為自家娘娘報仇的蓮兒,萬分不解,極不情願地停了下來,嘟著厚嘴問道:

「為什麼停下?我們要綁的人又不在這裡?」

禁軍的領隊瞪了一眼多嘴的蓮兒,什麼也沒說,只是用眼神告訴她周圍有異像。蓮兒順著他們的眼光,環視身邊的夜景。

冷風吹著楓葉沙沙作響,紅楓林在皎潔的月光照映下,幽暗而神秘。突然,前方空曠的宮道上,一團明亮的火焰「呲呲」的猛烈燃燒,最為詭異的是,那火焰似長了腿般,勁直朝著他們撲面而來

不光蓮兒被嚇得目瞪口呆的愣立當場。就連那些個平時殺人不眨眼的禁軍們,一個個同樣是目露驚異,面呆口滯。

眼看火焰越來越近,他們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瞳孔也越放越大,嘴巴更是張得能放進一整只鴨蛋。只是,他們的舌頭如打了結一般想叫叫不出,身子似被施了定身法般,想跑卻動彈不得。就在他們閉目等死的一瞬間,突然一陣大風吹過,四周復又寂靜無聲。當他們睜開眼時,哪裡有什麼火焰?似乎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一直在暗處觀看著整個過程的清風,同樣被那團神秘的火焰怔得雲裡霧裡,摸不清頭腦。只不過是,他清楚的知道,那團火焰是何人所為。因為他從下午就一直盯著她,看著她將東宮的所有宮人迷倒,看著她熟練地換裝成宮女的樣子。看著她去御藥房偷藥,配藥。他以為她會用那些毒藥去對付西宮的那些人。

卻沒想到,她一個人跑到這楓林裡面來,這裡弄弄,那裡弄弄,他當時不明白她想做什麼?可是,當他遠遠看見水容兒身邊的那個宮女,帶著一隊禁軍匆匆往這邊來時,清風以為自己懂了。於是,他找了個最佳位置,準備看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戲,傻後對戰禁軍。

只是,清風死也想不到,她居然會自焚。當看著她身上突然起火那一霎那,他徹底怔住了。等他回過神來,意識到她是想要與那群下賤的禁軍們同歸於盡時,心裡忽然一窒,隨即一股莫名怒火湧上心頭。這戲他再也看不下去了,運起內力,凌空劈出一掌,想要用掌風將她身上的火焰息滅,並趁那群等死的人沒有回過神來之際,隨手將她撈入懷中,用輕功將她帶離了楓林。

準備了一下午,眼看就要達到目的地冷潔,怎麼也沒料到半路會殺出個專門壞事的『程咬金』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正摟著自己在樹梢上飛來躍去的人。從來人身上的中藥氣息,她早已認出此人正是與她打過交道的狐狸太醫,因為憤怒,冷潔已經忘了自己曾經害怕他那雙能夠看透靈魂的星眸。只是在心裡盤算著,怎麼讓他賠償損失的同時,又能達到她預定的目的。

冷潔由著他帶著自己進了東宮。兩人腳剛沾地,冷潔突然出手,一根銀針已經貼上了胡太醫的死穴。隨即喝道:

「不許動!不然,我可不敢保證這一針下去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完全沒有防範的清風被這突來的攻擊和威脅弄得再次怔住。不過只是瞬間,他就恢復神智,怒道:

「你這女人,真不識好歹!本公子好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早之如此,不如看著你燒死算了。」

「救我?我恩將仇報?燒死?哈哈,枉我還以為能夠抵制我的催眠術,並且能無聲無息的耍了我一把的狐狸太醫有多深的道行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啊!」冷潔面露不屑地冷笑道。

清風從出山以來,何時受過如此「禮遇」啊?更何況是個剛被自己從死神手中救出的傻女人。清風用他那雙憤怒得快要噴火的雙瞳,睜睜地怒視著她。

冷潔撇了一眼不服氣地狐狸太醫,冷冷說道:

「你很不服氣是不是?如果我沒猜錯,你下午就一直跟著我吧!」

清風驚詫地道:「你知道?」

「難怪我下午總覺得有兩道怪異的光線總是跟隨著我,原來真是你這隻狐狸在做怪啊!可是,你既然一直跟著我,就應該知道我去御藥房取藥、配藥之事吧。那為什麼還會認為我會被燒死?」冷潔恍然地道。

「哼!你詐我!我就是以為你要用那些毒藥對付那些討厭的人,才沒有阻止你偷我的藥.哪知你居然會想到與他們同歸於盡這麼傻的辦法.我」

「你什麼你?你壞了我的好事知不知道?睜大你的狐狸眼看看清楚,我身上有被火燒燬的痕跡嗎?現在不是跟你說這些的時候,既然你什麼都清楚了,那就趕緊給我想辦法搞定剛才那群禁軍。」冷潔打斷清風的話,急切的道。

清風這才注意到,她身上什麼時候穿了一身火紅的衣物,並且,完全沒有被火燒燬的痕跡。清風再次驚訝的問道:「那團火是怎麼回事?我親眼見你在自己衣服上點的火,怎麼會這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的確點了那衣服啊,不過那衣服著了後,我就扔掉了啊,那些『呲呲』聲就是從那來的,不過,你們看見的那團長會移動的火卻是幻覺,因為我在楓林裡面撒了幻*藥。所以,當你們看到我這身紅衣和手裡面的這塊畫著火焰的紅巾後,就會產生那樣地幻覺。我本來要乘他們神志不清時,給他們來點猛料,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踏入那片楓林,更不敢來東宮找麻煩。然後再讓他們將想要的人帶回去給水貴妃覆命,只不過,他們帶回去的人不是晴兒,而是與他們同來的那個水容兒的婢女。哈哈,你說,水容兒要是知道,她自己折磨的是自己人時,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哼如果不是你剛才阻止了我,我的目的也經達到了。」冷潔越說越氣,說到最後,犀利如鷹的目光如兩柄利劍直刺清風的一雙星眸。

清風被刺得禁不住一陣顫慄,忙移開視線,斂住心神道:

「你說的幻藥就是上次給我的那個藥方?怎麼可能?那明明是*藥啊?」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這句話你一定沒聽過吧?你在我的藥方上加了兩味藥才是你說的那東西,上次我就差點被你害死了,這次又是你出來搗亂。你說我跟你是不是前世有仇啊?」說完,冷潔用鄙視的眼神對著身邊的清風,不等他答應,又道:

你會功夫吧!點穴會嗎?

清風雖不明白她問來做什麼,可是有過前面被她鄙視的經歷.他也不敢隨便亂問了,怕又被她瞧不起,乾脆點頭應道:會

冷潔沒想到他突然變得那麼乾脆,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什麼異樣,才放心的說:

等那些人過來了,你只要幫我點了他們的睡穴,然後,再將他們丟回楓林,我們的所有老帳新帳一筆勾銷。然後,你做你的太醫,我當我的傻後。咱們互不相干。怎麼樣?你要是同意我就放開你?」

「你只要放開我,就不是我的對手了。你就不怕我反悔?」清風仍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只是,他沒想到,傻後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用腳踢向他褲檔裡面的寶貝,嚇得清風面色煞白,也顧不得死穴的銀針,雙腿緊緊貼在一起,雙手死死護住褲檔。顫聲問道:

「你,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啊?只不過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男人而已。我以為出爾反爾的事情只有女人和太監才能做得出來。既然你提醒了我,我當然要驗明正身啊!不然,你要真的不是男人,那我放開了你後,豈不是很危險?」冷潔看了清風搞笑的表情,強忍著大笑的衝動,一本正經的答道。

「我當然是男人,你不用擔心,我答應你就是了。」清風忙做出承諾

第二十三章 榮收小弟

在楓林內被鬼火嚇得半死的禁軍們,不敢再繼續前進。可是,後宮之主的命令又不得不從。於是,他們緊緊擠做一團,一點一點的往前移動,當移至鬼火發生的地方時,發現一件被燒燬一半的宮女衣服躺在地上,正在冒著縷縷青煙。一直告訴自己剛才那火焰只不過是幻覺的禁軍和小蓮,終於認清了現實,尖叫聲隨即響徹整個皇宮:

「鬼啊——」

「不是吧?他們的反應也太慢了吧!現在才叫出來。」放開了清風,才聽見楓林傳出鬼叫聲的冷潔,不禁蹙起眉頭,嘀咕道。

重獲自由的清風,立刻跳離傻後三尺之外。整了整因抱傻後而弄皺的月白色緞面長衫,再理了理額前的一縷碎發。怡然自得的回道:「不是他們反應慢,而是因為我的輕功快好不好!」

冷潔見他似完全忘記了剛才狼狽的樣子,不禁提醒道:

「我說狐狸太醫,你說是你的輕功好呢?還是本皇后的腿功好?」

一經提醒,清風的面色驟然變紅,立刻又退後三尺。雙腿不自覺得又緊緊貼在了一起。眼神躲閃,口齒不清的嘟嚕道:「你,你還是不是女人啊?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你過來驗驗不就知道了!我可不像你那麼膽小,怕別人驗。」冷潔從他面紅耳赤,驚嚇連連的神情,斷定這隻小狐狸定然是個未經人事的純情小子。於是,用曖昧的語言戲謔道。

清風聽完,倒抽了一口寒氣,整個人都怔住了。暗忖道:「這皇后不但是傻子,還是瘋子吧?不然,怎麼可能說出這麼勁爆的話來?」這樣一想,清風暗自吁了口氣。不禁為自己的失義找到了借口「想我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與一個瘋癡的傻女人計較呢!」

冷潔見小狐狸面上神色如變色龍似的,一會兒紅,一會兒紫,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知道他是被自己的話嚇懵了,也就不再逗他。猛咳了一聲「咳!」將他的神智拉了回來。正經嚴肅地道:

「狐狸,記住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只要將那些禁軍點倒,扔回楓林就可以離開了。以後不准再來東宮偷窺」說完,不等回答,轉身就往寢宮行去。

清風見她就要走,忙躍身落在她的面前,攔住她的去路,鄭重其事地道:

「我姓胡,名清風。不叫狐狸。你可以叫我清風,或者胡公子。」

「嗯,就這事嗎?說完了就讓開。」反正以後咱們也不打交道,叫什麼有什麼關係。後面半冷潔在心裡說。

「他們都嚇成那樣了,你覺得他們還會來東宮?」清風見傻後答應了叫他名字,才開口問出正事。

「他們既然領了命前來東宮輯人,那麼,就算明知東宮有食人肉,飲人血的惡魔等著他們,他們一樣要來。因為他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冷潔理所當然地回道。

清風再次被傻後的回答震攝住,愣了一秒鐘後,厲聲問道:

「你到底是誰?假冒皇后有什麼目的?如果你敢做出對皇上和景和百姓不利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冷潔白了一眼清風,對他表情嚴謹,目光凌厲,語言犀利地態度,嗤之以鼻地冷哼道:

「哼!你以為當個被宮奴唾棄,被丈夫下毒,被妃嬪欺辱的傻後很好玩?還是有便宜撿啊?我吃飽了撐著不消化,沒事假冒個傻子?說你傻嘛!連我都被你耍過一次。說你聰明嘛!簡直是對聰明的褻瀆。」

「你,你,我,我」清風又一次被冷潔的話堵得張口結舌。可是冷潔並沒有就此放過他,而是搶過他的話惡狠狠地道:

「你什你!想知道我的秘密也不是不行,除非——」

「除非什麼?」清風急切的問

冷潔面露微笑地向著清風靠近了兩步後,才懶懶說道:「除非你做了我的人。」

清風沒有放過傻後說到「除非」時眼睛裡面一閃而過的算計,加上曖昧地動作和語言。嚇得他立雙手護胸,邊退邊撇開眼,不敢與傻後那淺笑焉然,調侃戲謔的眼神對視。

從發現老公的背叛那一刻起就只剩下心痛,從穿到傻後身上後就緊張地掙扎在生命線上的冷潔,被清風可愛的模樣逗得忍禁不俊,第一次開懷大笑道:

「哈哈,清風,你真是太可愛了,你是姐姐見過最好玩的大男孩。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弟弟,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怎麼樣?」

「我已經二十了,你才十六,要當我也是哥哥。」清風不服氣地撅嘴回道。

喜歡惡作劇的秉性被徹底激發後,冷潔一發不可收拾地繼續調侃道:

「真的?你有二十了?可是看起來你都沒有晴兒大。」

「哼!你居然拿我與那個小丫頭片子比?」清風因為沒有看到冷潔的表情,被她的話徹底激怒了。

這時,宮門外傳來了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正在鬥嘴的兩人,立刻收斂住心神,恢復冷漠。冷潔做了個按計劃行事的口型,快速找了個視野開闊的隱蔽之所藏了起來。

只見清風身影一晃就到了宮門之上,那優雅的姿勢,那閃電般的速度無不叫冷潔讚歎不已。清風運用輕功的身形,比之前晚見到的福公公與水容兒的那個情人,簡值帥太多了。看來這個清風除了清純好玩,本事也不錯,如果能讓他成為東宮的門客……

東宮門口已經有幾個驚慌失措,步覆蠻姍的禁軍衝了進來。他們進了東宮全都似舒了口氣,直接灘軟在地上。完全沒有了軍人的形象,不,應該是連人的形象也沒了。冷潔得到了意料中的結果,但心裡卻並不高興,她對這些禁軍的表現非常失望。這讓同樣身為軍人的她覺得鬱悶無比,只是,她忽略了這是在古代,而她也已不是軍人了。再說了,這些皇宮禁軍的素質與現代特工相比那簡直是雲泥之別。

清風站在宮牆上,連身都沒現,只用了十幾片樹葉就將那群早已潰不成軍地軟骨蟲一樣的禁軍解決了。宮女小蓮最後一個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剛進門就見到倒了一地的禁軍,嚇得張大嘴,叫都沒叫出來,兩眼一翻直接暈倒了。清風見狀,對著冷潔的藏身的地方聳了聳間,將手裡面最後一片樹葉拿在手裡晃了晃。示意他不辱使命,全部辦妥。

冷潔朝著清風點了點頭,示意他做得很好。接著指了指地上的人,讓他將他們先弄回楓林。然後,快速躍至小蓮身邊,拉著她的雙腿,倒拖著往寢宮拉。

清風一手拎起一個禁軍,正準備用輕功離開,見傻後用力地倒拖著蓮兒的樣子,不禁搖頭歎息道:

「唉!你還真是手無縛雞之力啊!」說完,丟開手裡面的兩個男人,一把從冷潔手裡搶過一條腿,就這樣一隻手,倒提著進了寢宮,往地上重重的一摔,拍了白手後,對著跟進來的冷潔道:

「你想怎麼處置她?」

「怎麼?你替她擔心?」冷潔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問道。

清風對著冷潔翻了個白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冷潔起身將門關上,然後開始演練她的移形換影功

總共十個禁軍,清風一次帶兩個,跑了五個來回才將他們全部丟入楓林.雖然不明白傻後,到底想做什麼?不過因為他自覺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所以,必須得按照約定聽傻後的吩咐,丟掉他們後就離開,且能再回東宮.

「就知道你不是個男人,既然回來了,就過來給我將這個『晴兒』帶到楓林去。」

突來地熟悉的聲音,將清風嚇了一跳。清風立刻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禁暗道「自己明明是往御藥房走的,怎麼走著走著就又到了東宮呢?」

冷潔見清風傻愣愣的亂看,也不理她,以為他是因為自己說了他不是男人,又不好意思了。於是,重新說道:「好了,你是男人,是男子漢,快過來幫忙。」

「哦!」清風回過神來,朝著聲音的方向走過來。因為理虧,他一直不敢看傻後,可是當他將『晴兒』從傻後手裡接過來時,目光正好與傻後的目光相交。這一眼又讓他吃了一驚,忙問道:

「你要做什麼?為什麼易容成水容兒的宮女?你不是想去西宮侍候她吧?」

「恭喜你,你答對了!」冷潔將『晴兒』遞到清風手裡後,笑著答道。

「是不是你做了我姐姐,我問你什麼你都會說實話?」清風越來越覺得這個傻後行事,實在太詭異了。自認,識人無數,聰明絕頂的他非但無法看清她的心思,連她的行為也不能理解,更別說掌握她的目的了。於是,毅然決定犧牲自己的名譽,來換取情報。

對於清風的心思,冷潔完全瞭解,她心理學博士的文憑可不是白瞎來的,而是真憑實料地考回來的。雖然,是他讓冷潔第一次嘗試了催眠術失敗的經歷。但是,經過這幾十分鐘的接觸,冷潔已經對他的性格,有了充分的瞭解。他活潑開朗,慧黠聰疑,喜歡新奇好玩的事,事非觀不是很強,遇事全憑借個人喜惡處理,最主要是有一身不錯的醫術和功夫。而他能抵制住催眠術,很有可能是與他的功夫有關。得出這樣結論的冷潔,隨即恢復了信心。對著一臉期待的清風肯定地答道:

「當然,姐姐怎麼會隱瞞弟弟呢!」
第二十四章 地獄魔音

清風一手提著晴兒,一手抱著姐姐,再次降落在楓林中.然後,他按照「姐姐」地要求,遠遠的躲在樹上,靜靜地看著她獨自行動.

見她面無表情的走到那群禁軍身邊,從身上摸出一個精緻的琉璃瓶子,清風認得這個琉璃瓶子是自己見著特別,從西域的進貢品中挑出來的一整套杯瓶中的一件。一直放在御藥房的櫃子裡,想來,定是她下午在御藥房裡面順來的,只是不知道她在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正想著她會怎麼做?

只見她小心的拔開瓶塞,一手摀住鼻子,一手往一個禁軍的手臂上倒了一點瓶子裡面的東西。瓶裡的東西一沾到禁軍的身體,立刻發出如肉下油鍋般的滋滋聲和刺鼻的焦腐味。接著就可以看到一大片如火烤過一樣的燒傷。然後她又如發炮製,將所有禁軍身上製造出各種不同程度的燒傷。一時間,刺鼻的人肉焦味充斥著整個楓林。冷風吹落楓葉的沙沙聲與滋滋聲共同奏響了一曲陰深恐怖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地獄魔音。

儘管經歷過屍橫遍野的戰爭,也見識過無數心狠手辣地傷人手段,清風仍被眼前的景況震懾住了。說她殘酷嗎?好像又不是,那些傷雖然看上去怵目驚心,實則並無大礙。因為她並沒有傷他們的要害。可是一個姑娘家,能眼都不眨的看著人肉燒焦,他實在想像不出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更想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當然,令清風最感興趣的還不是她是什麼樣的人,而是那瓶裡面的東西。他自認練毒無數,卻也從未見過這麼厲害的毒。他想,如果將那毒給人從口裡灌下,那一定能將整個人從裡到外都燒熟了。於清風來說,沒有什麼比發現新的病症和毒藥更重要的事。

清風心裡越來越多的疑問,如有一隻狂野的貓在裡面亂抓亂撓一樣,奇癢奇痛,讓他難以忍受。可是,因為他答應了這個比自己小的姐姐,無論看到什麼都不准出聲,也不准問,只管聽她的吩咐。必須等到這件事全部結束了,才會告訴他,他想知道的所有事情.否則,她死也不會說一個字。所以,他現在只能強忍住心裡的疑問,乖乖地在一邊愣愣地看著.

將一切搞定的冷潔,朝著清風招了招手。道:

「好了,你可以將他們的穴道解開了。」

「啊——」「娘啊——」「鬼啊——」

隨著清風解穴的動作,鬼哭狼嚎的淒厲尖叫聲,痛苦的呻吟聲頓時響徹楓林,傳遍整個皇宮。而叫得最早,最大聲的正是水貴妃的侍女「小蓮」。

等到大家都叫完了,聞聲而來的大隊人馬也到了。膽小的太監公女們又好事,又不敢踏入楓林,一大群人堵在楓林入口。率先趕到的禁軍和侍衛提著武器衝進了楓林。當他們左顧右看,發現只有傷員,並無敵人時,一個個似乎都鬆了口氣。

一個穿著官服的大個子走近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面帶驚恐,不斷呻吟的傷員們,開始詢問發生了何事?

所有清醒的當事人中,「小蓮」受傷最輕,身上只有少數的衣物燒燬,而她又是最早叫,最清醒的一個。所以,見有人詢問,所有人都將目光聚在了她身上,等著她的回答。

只見「小蓮」面色蒼白,目露驚恐,上牙緊咬下唇,雙臂緊緊的環抱住顫抖地身子。大個子輕輕走進小蓮,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鼓勵道「沒事了,不用害怕,我們會保護你們的。你跟我們講講當時的情況好不好?」

「小蓮」先是驚恐地拚命搖頭退後,接著又似見到救命繩似的衝上去,緊緊抱住大個子的手臂,用力點頭。大個子似乎很理解「小蓮」的反應,對著她笑了笑道:

「我知道你是水貴妃的侍女小蓮,我是大內侍衛副指揮使梁鑫。你只要將你所見所聞如實告訴我們就行了。不用擔心。」

「小蓮」似從大個子身上找到了安全感,顫抖的身子慢慢停了下來,驚恐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快將下唇咬破的上牙也不自覺得鬆開了。

她朝著梁鑫點了點頭,接著用有些沙啞,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將她奉命找禁軍去東宮揖拿晴兒,然後在楓林遇到鬼火,跟著鬼火突然消失,接著他們到了東宮,帶走了晴兒,回經楓林時,鬼火再現,接著鬼火朝著他們撲了過來,接著她自己就暈倒了。再醒過來時,就看見所有人都被燒傷了。這一「所見所聞」講了出來。

當她說到鬼火朝著他們撲過來時,原本因疼痛而呻吟的禁軍們,全體嚇得驚慌失措地抱頭禁聲,好像鬼火再現一樣。讓一邊聽得心驚膽顫的禁軍和侍衛們,立刻感到毛骨悚然,身心俱顫。

「小蓮」觀察到禁軍與侍衛的神色變化,抓在大個子手臂上的手,明顯感覺到他的震顫。不禁在心裡為自己的演技喝彩,嘴角不自覺得往上揚了揚。接著,兩眼一閉,華麗的向著大個子的身上倒了過去。大個子很配合的接住了「暈倒」的她。

梁鑫仗著藝高膽大,從不信鬼神之說。可是,眼前的詭異事件,讓他也禁不住相信了小蓮之說。不過,到底是見過場面的人,他很快穩住了驚懼的心神。一邊將暈倒的小蓮抱在懷裡,一邊開始吩咐善後事宜。

受傷的禁軍們,被他們的同僚帶回去醫治,而唯一一個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始終暈迷不醒的,整件事情的引發人「晴兒」也按照貴妃的旨意被帶去了大牢。大個子梁金親自充當護花使者,將「小蓮」送回了西宮。

小蓮因為剛隨水容兒入宮不久,平時又喜歡仗勢欺人,狐假虎威,所以,儘管她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回到西宮後,也沒有一個宮人上前來安撫詢問。

不過她的主子水容兒,對她還是不錯的,不但直接讓大個子將她送到了自己的寢宮,放在床邊的軟踏上。還吩咐人去喧太醫。

梁鑫將小蓮入下後,立刻給貴妃行禮,並將從小蓮那裡聽來的情況和自己在楓林的親眼所見,一一向貴妃娘娘細細凜報了一遍。

當水容兒聽完梁鑫的複述後,面色刷的變得慘白慘白,雙眸中的驚懼顯露無疑。嘴裡卻對著大個子厲聲吼道:

「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你身為大內侍衛的副指揮使,怎麼會相信鬼神之說,而且還人云亦云的跟著亂傳。這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本宮要你徹查此事,對了,你不是說那個晴兒沒事嗎?一定就是她搞的鬼,如果真的有鬼,那個鬼也一定就是她。你現在立刻回去審她,無論又什麼方法,如果她仍不招,就當她是鬼燒了。」

梁鑫愣愣的跪在地上,恭敬地聽著高貴美麗的貴妃娘娘,歇斯底里的怒吼。心裡卻在為皇上歎息道:「得妻若此,實乃不幸也!」

第二十五章 秘道出宮(一)

半個時辰後,清風按照約定,抱著真正的小晴兒再次來到楓林。他仍是不明白傻後為什麼一定要去西宮?為什麼要裝神弄鬼地搞那麼多明堂出來?要按他說的,直接將那群人丟到他的藥廬裡去做藥人得了,省事又省力,還能廢物利用。

清風抱著暈睡的晴兒,要楓林裡面等了一會兒,仍不見傻後的身影。這時,西宮那邊突然傳來「著火了!救火啊!」驚呼聲。

清風想著傻後仍在西宮,並且正在裝暈,一股從未有過的擔憂,悄悄在心裡滋生,並且快速擴張至大腦。不及細想,清風忙將沉睡中的晴兒,放在一棵楓樹下靠著。然後提氣運功,朝著西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清風轉眼到了西宮的宮牆上,此時的西宮,早已是人仰馬翻,亂做一團。西宮正殿內青煙裊裊,卻看不見半點火焰。宮人又喊,又叫,卻只是忙著逃命,沒有一個人敢進去救火。清風一眼看見西宮之主水貴妃,正在宮人的陪同下狼狽地往太后的慈寧宮逃去。

清風在水容兒身邊沒有找到「小蓮」的身影,心裡更急了。他忙繞到下人們住的偏院,卻見裡面早已空無一人。當他趕忙折回大殿時,剛才還人聲鼎沸的西宮裡,此時竟是鴉雀無聲,寂靜無比。清風想,這些人一定是因為怕鬼火,所以全都逃命去了。

大殿的濃煙仍在,可是火勢卻不見擴張。正當清風想衝入大殿時,一個太監,背著一個包袱從寢宮走了出來。並衝著他吼道:

「清風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去帶晴兒到楓林等嗎?」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清風懸著的心,「咚」的一聲落回了原位。一定也不介意她不善的口氣,笑著躍到她身邊,自然的從她手裡面接過包袱後才答道:

「晴兒在楓林裡等著,我見這裡又著火了,所以來看看熱鬧。」

一身太監打扮的冷潔,用鄙視加不屑地目光撇了一眼彆扭的清風,冷冷的道:

「哼!你怎麼也跟那群無知的人一樣見風就是雨,見煙就來火啊!真是愚昧!」

清風一聽傻後的話,再轉眼看看大殿裡面的青煙,突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再看看傻後鄙視的態度,這下,他原本就不厚的面子再也掛不住了。提著包袱,運起輕功,「咻」的一聲,御風而去。

清風的突然動作,讓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的冷潔愣了一下,隨即對著他遠去的身影做了個開槍的手勢,然後用百米短跑的速度追了上去——

清風抱著晴兒,鄂然地跟著傻後進了一個陰暗的地道,看著她如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拿出一顆明夜明珠。陰深的地道裡面,頓時,被明亮的夜明珠照得恍如白晝。只聽她對著明珠輕輕的嘀咕道:

「寶貝,將你當成電燈用,實在是委屈你了,不過,跟著姐姐我,總比跟著那個不知道心痛你的水容兒好吧!」

清風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心想,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歡當人姐姐,連珠子的姐姐都當,那自己豈不是與珠子同輩?

又走了一段,清風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的問道:

「小姐姐,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冷潔回頭看到清風小心問話的樣子,不禁揶揄道:

「終於忍不住了!我以為你被一句愚昧,說得不想認姐姐,不想知道我的身份了呢?」

被猜穿心思的清風,突然覺得面頰滾燙,俊臉瞬間變得通紅,嘴裡汕汕地左顧右盼道:

「想不到你對皇宮比我還熟啊!這麼隱蔽的秘道都能找到。這通向哪裡啊?」

清風一說完,就知道又說錯話了,果然,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盯著他認真審視了一番,那似笑非笑地眼神看得清風心裡直發毛。

「小弟,看起來你應該是不傻才對啊,怎麼總說傻話呢?你都知道這裡叫秘道了,怎麼可能因為熟就能找得到呢?」

清風懊惱的瞪了傻後一眼,他更惱自己,總是被這個比自己小的丫頭揶揄,還無從辯駁。

冷潔見清風不出聲,繼續答道:

「這條道具體通向哪裡,我也不知道。不過通向宮外是不會錯的了。」

清風詫異的抬頭問道:

「不知道通向哪裡你就敢往這裡逃,你就不怕這裡直通皇帝的寢宮或者天牢?」清風在西宮見她拿了那包價值連城的包袱後,就知道她是想帶著晴兒趁亂出逃。也理解了她將皇宮弄得烏煙瘴氣的用意。原本以為她會求自己送她們出宮去,卻沒想到,她什麼也不說只是讓他抱著晴兒跟她走。而自己卻跟中了邪似的,真的就跟著她來了。

「逃?你以為我們現在是逃路?」

「難道不是嗎?你把後宮弄得烏煙瘴氣,人心惶惶地,難道不是為了趁機逃跑?」還在西宮順了一包金銀珠寶做盤纏不是嗎。後面這句清風只敢在心裡說。

卻見她翻了個白眼,撅起櫻紅的小嘴,仰頭做了個暈狀,樣子煞是玩皮可愛。清風不禁看得愣住了,差點就要脫口歎道:「想不到你除了裝瘋賣傻,裝神弄鬼,古靈精怪,尖酸刻薄外,也能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啊!」

她卻突然用惋惜的眼神盯著自己,認真地道:

「清風,我很同情你!」接著又從上至下將他看了一遍歎道:「唉,真是可惜了這幅好皮囊啊!」

清風被她的表情弄得雲裡霧裡,不解地問道:「你同情我?為什麼?」

「因為你傻啊!你說皇宮裡面除了你和我,有誰知道今晚的事是我弄出來的?」

理所當然的答案,似乎,他真的是個傻子一樣.清風直接省略掉前面問份,直接回答後面的問題道:

「沒有人知道。」

「既然沒人知道,那我為什麼要逃?如果我逃了,豈不就是此地無銀,不打自招了嗎?說你傻吧,你還不服氣。」

「可是,你不是說這條道是通向宮外的嗎?」清風似聽懂了,卻又更迷糊了。

「好了,見你人不錯,對我除了好奇並沒有存什麼壞心眼。最主要看在你那兩聲言不由衷的姐姐份上,我就為你解一次惑吧。」冷潔見清風迷惑的樣子,覺得是時候讓他知道自己的用意了,於是,指著他懷裡面的晴兒說道:「我們此行只是將這個多出來的晴兒送出宮去,而你和我等下仍要原路返回的。皇宮少了個貴妃的侍女不算什麼,可是少了個傻後,怕就沒那麼好說了吧?」

停了一下,不等清風做答,又指著秘道說:「這條秘道,不可能通向你說的那兩個地方,因為,這是我前晚跟蹤一個皇帝的「秘探」發現的。」當然,那個秘探就是水容兒的姘頭,這點她是不會說的。

「至於我為什麼要弄那麼多名堂。一是,純粹報復水容兒的死性不改,下午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她確仍不肯放過晴兒。你是不知道,她居然要讓那個大個子將晴兒燒死。哼,如果不是不想傷及無辜,我真想放把火將她的西宮燒了。

二是因為我想在東宮過幾天清淨日子。你認為出了今晚的事以後,還會有人敢隨便去楓林和東宮找傻後的麻煩嗎?」當然,她早就計劃著不用再過每時每刻都得裝傻的日子,這點她也不會說。

清風終於瞭解了她的用意,想到她只是為了一個丫頭,就把皇宮搞得天翻地覆,不禁在心裡暗自慶幸沒有成為她的敵人。不過,轉念想到水容兒狼狽逃竄的樣子,和等她得知她親自下令嚴刑逼供的人正是她自己的貼身侍婢小蓮時的樣子後,清風又覺得她的手段實在是好玩又實用。

清風正想問他最想知道的,她用在那些禁軍身上的是什麼毒?西宮大殿的濃煙又是怎麼回事?走在前面的她突然停了下來,並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第二十六章 秘道出宮(二)

清風見傻後突然停住腳步,面露警戒的樣子.立刻屏神靜心,運功傾聽。聽見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聲音不大,似乎距離很遠。

「聽,外面有人在打架。出口應該不遠了。」

清風很好奇,自己都要用內力才能聽到的聲音,傻後明明沒有功夫,她卻能先發現。不過,他沒來得及問,明亮的地道裡面,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清風正想問怎麼回事,小聲地答案已經傳入耳。

「噓!別出聲,我把夜明珠收起來了。現在外面情況不明,我們必須做到敵明我暗,小心行事。」

清風不得不佩服她的敏銳機智,地道裡面一片漆黑,清風卻能感覺到她那雙時而呆滯,時而精光乍現的黑眸,此時,正如夜空中的啟明星一樣閃閃發亮。

冷潔見清風停住不前,以為他是跟她以前一樣怕黑,又轉身對他說道:「別怕,這只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你只要跟著我走就好了。」說完拉著他的抱著晴的手臂,往前走。

清風被傻後的話說得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原來她以為自己怕黑。嘴角不自覺得往上翹了翹,也不分辨,由著她拉著往前走。

打鬥聲越來越大,前方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印入眼簾。不用說,那裡就是出口所在了。清風停了下來,對著傻後的背說道:

「你跟晴兒先在這裡等著。我出去看看。」

冷潔聞聲停了下來,轉身從清風手裡接過晴兒,才開口道:

「好吧!不過你也要小心點,別多管閒事。」冷潔知道會功夫的人都喜歡打抱不平,怕他自持武功高強,跑出去幫人打架,然後將麻煩給她們引過來,所以先給他打個預防針。

而這話聽在清風耳朵裡面,就是另一番意味了。他從小與師傅在一起,習武學醫,師傅一向對他痛愛有加,可是遇到有危險的時候,總是將他丟在前面,讓他獨自面對,而師傅卻早跑得不見蹤影了。還美其名曰是對他的厲煉。出山的幾年裡,無論行走江湖還是留在皇宮。他很少與人深交,唯一一個引為知己的兄弟,就是是皇上。而他從小在沒有感情的皇室長大,自然比清風更不懂得關心人。所以,傻後隨口一句「你也小心點!」聽在清風耳裡,就如母親的關懷一樣溫暖。

清風激動地雙手按住傻後的雙肩,認真的說道:

「小姐姐放心,這世上能傷得了我的人不多。你們都不會功夫,就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接你們。」說完轉身往出口行去。

冷潔被清風一本正經的姐姐叫得一恍,接著又被他激動的表情,和英勇就義似地轉身離去的架勢逗得忍禁不俊。心道:「只不過是讓你去探探路,又不是讓你去送死,用得著這麼鄭重其事的交待嗎?」

冷潔抱著晴兒在陰暗的地道裡面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仍不見清風回來。而外面的打鬥聲,似越來越激烈。她不得不想,這個清風是不是忘了她的囑咐,真的跑去加入戰鬥,替人打抱不平去了?

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冷潔有些著急了,將晴兒安置好後,自己還得趁開亮之前趕回東宮才行。不然,天一亮,東宮的那些宮人一覺醒來,發現那個睡在傻後床上的人是宮女秋兒。那她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她開始想,要不要將晴兒弄醒,可是,她實在不能保證,晴兒醒來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所以,她目前仍不敢冒然弄醒她,只好將她放到牆邊上。然後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給她裹住。

因為覺得太監的衣服比宮女的簡潔,好走路,才在西宮隨便收刮了一套太監服來穿上。可是,太監的衣服只有中衣和外衣兩件。現在脫了外衣,冷潔自己身上就只有一件中衣了。深秋的夜本來就涼,加上這陰寒的地道裡面濕氣又重,冷潔不禁牙根緊繃,激靈地打了個冷顫。

冷潔雙手環胸,在原地跳動了幾下,感覺到身體沒有再顫抖了,才停了下來。習慣性的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裝備」,看了一眼地上的晴兒。朝著出口而去。

一出地道,夾帶著刺鼻血猩味的冷風,朝著冷潔撲面而來。一級戰備中的冷潔似完全感覺不到冷意。她敏捷的找了個隱身之所。用她那雙黑鷹利目,迅速將周圍的環境,收入腦中。

地道出口設在一個假山之內,假山矗立在一個大型的花園裡。花園裡面橫七堅八地躺了一地的殘肢斷體和鮮紅的血液在皎潔明亮的月光映照下顯得異常詭異。

離假山兩三百米之外,幾百個黑衣人,將一紅一白兩個男子團團圍住。然後,一批一批的上前與那兩人對戰廝殺,倒下一批,雙上一批。

紅衣男子散亂的頭髮粘在了灑滿鮮血的臉上,遮住了他的本來面目。想是已經苦戰了很久,雖然仍能將補上來的黑衣人打倒,可是他的腳跟已然不穩,可見戰得已經很是吃力,而且身上傷口無數,身上的紅衣也是被鮮血染成的,雖然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還是那些死在地上的黑衣人的血。

而另一個,行雲流水般將一柄軟劍使得出神入化。劍過之處,黑衣人立刻倒了一地。而他仍是纖塵不染的白衣飄飄,瀟灑自如。此人不是剛剛出來的清風還有誰?

從眼前形式一眼就能看出,人家是想用人海戰,車輪戰將那二人活活拖死。清風現在雖然仍是游刃有餘,可是,他被那麼多人拖著,想救另一個已然受傷的人一起突圍卻不那麼容易的事。

看著,看著,冷潔不自覺得蹙起了眉頭。她自問沒有把握能從這麼多人手中,安然地將人救出。於是,她暗自決定量力而行。

她轉身準備回去地道,帶著晴兒先走。可是,剛走出兩步,就聽見清風的驚呼「小心!」。冷潔條件性的轉身看了回去,只見那個被鮮血染紅的男人由背及胸,橫插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劍,而他卻豪無知覺似的,如著了魔似的仍是拚命對著黑衣人砍殺。

冷潔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禁由衷地為他頑強的意志和生命力感到讚歎!冷潔一向很欣賞這種意志堅定,不要命,不怕死的人。

第二十七章 傻后救人

在冷潔讚歎的同時,清風因為分神,也中了一招.眼看黑衣人似有群起而攻之之勢.冷潔毅然決定——救人!可是,她現在沒槍沒彈的怎麼才能從幾百人裡面將兩個男人救出呢?

只見她眼睛一眨,精光乍現,嘴角上翹,摸了一下腰間僅剩的小半瓶幻*藥和一枚自製煙霧彈.然後,敏捷的從地上一具死屍身上,拔下一身黑衣,套在身上。然後大搖大擺的加入了黑衣人的隊伍。

她混在人堆裡,繞著圍攻的人群走了一圈。然後用力往前擠,其實,她無須用力,只要不退就是上前了。因為此時,清風與受傷的血衣男子全都如地獄惡魔般殺紅了眼,逼得前面的黑衣人節節後退。此時,清風與血衣男子只有幾米之隔,中間也只有各自牽制他們的幾十個黑衣人。冷潔看好位置,擠進清風與血衣男子的中間。

雖然同是一身黑衣,但手無寸鐵的她,毫無懼意衝入戰鬥中,自然引人注目。黑衣人見他這樣,以為他是什麼大人物,想要以一己之力制服兩人。而清風一眼就認出總是變裝的她來,完全沒有在意她刻意給他使的眼色和她此時的打扮,只顧著擔心她和血衣男子的安危,拚命往他們這邊殺過來。

正在冷潔拚命給清風使眼色,讓他準備撤離時。另一邊的血衣男子卻已經將他周圍的人殺盡了,而後面的黑衣人,見冷潔一個人,赤手空拳的在場中同時對峙兩位頂尖高手。自然不會出來攪局。

一身黑衣的冷潔自然就成了早已殺紅眼的血衣人下一個對手了。可是,她自己現在面對著清風,卻完全不知身後的情況已變。另一邊的清風突見血衣男子的劍就要刺向傻後,忙呼道「姐姐小心」

聽了清風的驚呼,冷潔才險險避過血衣人的攻擊。可是這聲「姐姐」同時也提醒了黑衣人,他們是一夥的。只有血衣人似完全神志不清了,只管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向著冷潔又劈又刺。冷潔一邊躲避著魔的血衣人的攻擊,一邊對著清風叫道:「小弟,別打了,快點過來帶他走。」

清風聽得傻後的聲音,心裡更是著急。心想「這打不打,能是他說了算的嗎?剛才想帶一個走都辦不到,現在又多一個不會武的女人,想活著出去怕是難咯!」心裡想的同時,手上的功力卻是運到及至,半分也沒有消減。

這時,場中局勢突然轉變。前排的黑衣人正準備補上來對付清風他們時,卻莫名其妙的被後排的黑衣人砍殺了。一時之間,幾百個黑衣人開始混亂地自相殘殺起來。

清風見狀,立刻猜到定又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傻後,做了什麼手腳,才會出現這種局面。於是,趁著與他對抗的幾個黑衣人因突然轉變地場面而驚鄂的瞬間,清風一舉將他們全部殲滅。然後,飛身落在血衣男子身邊,往他身上一點,血衣男子立刻停下了揮劍的動作,軟身倒入清風懷裡。

被血衣男子的利劍逼得,左躲右閃的冷潔,終於吁了口氣。她走上前去,左手拉著清風的衣襟,小聲道:「跟我走!」,然後右手一揮將早已捏在手裡的煙霧彈拋了出去。「砰」隨著一聲巨響,一團漆黑的濃煙立刻將所有人罩在其中。冷潔趕緊拉著清風就往假山的方向跑。

清風帶著血衣男子跟著傻後一路跑進假山下的地道入口處,才擔心的轉頭看回去。發現那些黑衣人沒有一個人追上來,他們仍被濃煙包裹著,雖看不見他們的人,卻能聽到他們仍在互相廝殺的聲音。清風不禁有些恍然。

冷潔見清風停了下來,忙推了推他道:

「快點走啦,你懷裡面這個人的血快流光了吧?

經傻後一提醒,清風立刻緊張起來,慌忙抱著人就往地道裡面衝.冷潔倒是不急著進去,而是小心的將清風走過後留下的血跡,清理掉後才回到地道,然後又小心的將地道口封好,才摸出夜明珠.地道裡面頃刻間恢復光明.

因為血衣人身上的劍仍在體內,所以不能平躺。清風將他的雙腿盤膝而坐,雙手將他扶正。可是,這樣一來清風就沒辦法給他療傷上藥,見傻後舉著夜明珠過來,清風急道:

「快過來幫我扶住他」

冷潔沒有出聲,快步來到他們身邊,將夜明珠放在地上,從清風手裡接過暈迷不醒的傷者。靜靜的看著清風從身上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粒黑色的藥丸,搬開他的嘴,放入口中,然後在他的後背上輕輕一拍,藥丸就算灌進去了。接著,又拿出另一個藥瓶,將藥粉倒在血衣人身上那些深可見骨,正往外冒血的傷口上。那些藥粉非常神奇,一下去血液立刻凝結止住了。

跟著,清風也以同樣的姿勢與血衣男子掌對掌地盤膝對坐在地上。冷潔自然地想到武俠劇裡面的療傷情節。猜測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內力療傷法了。一刻鐘以後,見清風額上冷汗澄澄,面色煞白地緩緩收掌吐氣。冷潔忙問:

「怎麼樣?你沒事吧?」

清風搖了搖頭,指著那把穿在血衣人體內的劍回道:

「這東西沒有取出來,雖然我已經給他吃了兩粒血參丸,並已經用真氣護住了他的心脈,但是,仍不能保證能救活他。所以,現在要立刻回宮將他身上的劍取出來。你們也跟我回去吧,先把晴兒放我那裡,等過幾天再送她出去。」清風見傻後不答話,又道:「今晚真的要多謝你。不然天下就要大亂了。」

「你認識他?他是誰?」冷潔原來以為清風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才救人的。但,從清風最後那句話裡面聽出了此人似乎很重要,脫口問道。

清風似乎完全沒想到傻後會這麼問,瞪大眼睛,鄂然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驚異地問道:

「你不認識他?那你為什冒險來救他?」

「我應該認識他?我沒想救他,是你救了他而已。」對於清風的表情,冷潔同樣覺得莫名。

「他是你的夫君啊!你怎麼可能不認識他?」清風再次驚問道。

什麼?夫君?那他不就是那個要毒死傻後的妖孽皇帝。冷潔心裡僅有的一絲對血衣人意志堅定的敬仰之意,瞬間消逝。轉而冷冷問道:

「他不是皇帝嗎?怎麼沒有暗衛,護衛,影衛之類的人保護他?」

見了傻后突然轉冷的態度,清風才發現自己因為今天所發生的事,已完全將皇后是傻子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所以才會又問出一個很傻的問題。想起幾天前自己也與皇帝一樣有多討厭傻後,不禁覺得汗顏。可是隨即又擔心,傻後會不會乘機為她父親和自己報仇。

冷潔見清風不答話,又說道:

「唉!算了,你趕緊帶他回去療傷吧!儘管我對他的死活沒有一點興趣,可要是他真的死了,就如你所說,一定會天下大亂。那最倒霉的還是生活在最底層的老百姓。」

「你不恨他那麼對你和你父親?」見傻後完全當皇帝是與自己無關的陌生人對待,清風再次驚詫地問道。

「你擔心我會乘機對他不利嗎?哈哈,你放心吧,我這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是非觀念卻是很強的。他對傻後所做的那些事,我會讓他後悔,但卻不會因為個人恩怨而影響到百姓的利益。他應該慶幸他是皇帝,不然的話

後面的話傻後雖然沒有說出來,清風卻聽得毛骨悚然,渾身汗毛都堅了起來,激靈的打了個冷顫!

第二十八章 飛鷹無名

翌日,烏煙瘴氣的皇宮因太后的一道噤言懿旨而回歸平靜。沒有人再提及前晚之事,但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卻在所有宮人心中留下了抹不掉的陰影。而事發地的東宮,西宮及楓林自然就成了大家心中的禁地。西宮的水貴妃在慈寧宮的邊上,找了一處落月宮住了下來。聲稱不再回西宮。

只有東宮的宮人們不明所以,一如既往的穿過楓林去宮裡各處辦事。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所有宮人對他的人態度全變了。以前他們去御善房,總是最後一個打到飯菜的,而且總是又差又少的冷菜冷飯。可是今天,他們再去御善房,不但飯菜比平時多了兩倍,而且不用排隊,只要看見他們有人前去,飯菜準是備好了放在門口案上,只等他們提了就走。

同時,去其他地方辦事,領物的東宮人員也受到了同樣的優待。開始幾日他們很是開心,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慢慢發現東宮莫名其妙的被孤立了。再也沒有受人欺負,卻也沒有人敢與他們交流,所有人見到東宮的人不是轉身就跑,就是遠遠繞道而行。

三日之後,出去打探消息的小春子,總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大家知道這事以後,全都傻了似的愣住了。為什麼這麼大的事,身為當事人的他們完全不知情?在他們的記憶中,只有水貴妃痛苦離開的記憶,完全沒有晴兒被抓的事啊。儘管在他們心裡面,從第一天沒看見晴兒的身影時,就認定晴兒是被水貴妃害了。誰讓她敢不要命的為了那個傻子而去招惹水貴妃呢。

冷潔一直將他們這幾日的表情看在眼裡,他們對於晴兒的突然不見,沒有一個人問起過。好像她會不見本來就是件理所當然的事一樣。當他們知到晴兒被抓後,更是完全看不見半分憐閔和傷心,哪怕是兔死狐悲的表情都沒有。冷潔不明白是因為他們的心本身就那麼涼薄,還是因為身處皇宮的他們,見慣了類似的事情,心已經麻木了?再怎麼說,晴兒也是與他們共事那麼久的同事吧。最讓冷潔生氣的事,晴兒還整天念叨著他們怎麼,怎麼對她好了。冷潔在他們身後狠狠的瞪了一眼,轉身離開了。

事情的發展與冷潔預料的相差無幾,只是除了半路救回的皇帝,和仍在清風藥廬沒出宮的晴兒是她沒有料到的。當時,外面的黑衣人那麼多,她要是帶著晴兒出去,無疑等於送死。於是,她不得不依著清風之言,換回太監衣物帶著晴兒回宮。

只是,他們一回到清風的藥廬,正好碰到來找清風幫忙出去找皇帝的福公公.福公公一見清風懷裡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皇上,立刻暈了過去.

原想將晴兒留下就回東宮的冷潔,看在與福公公第一次見面時,他對傻後的那一眼不明所以的憐閔。留下來,一陣急救,將福公公救了回來。

醒過來的福公公,見到面前站了一個陌生的太監,自然緊張的問他的來歷。情急之下,冷潔信嘴胡編了個身份。於是,他成了清風的師弟,皇帝的救命恩人,江湖上人稱飛鷹的無名公子。飛鷹是冷潔當特工時的代號,所以她才能信手拈來。

當然,他能成功的得到這個新的身份,與清風的首肯與合作是分不開的。她答應教清風制他所沒見過的毒和氣,而清風除去幫她隱瞞身份外,還得教她清風師門的武功。這樣他這個師弟才做得真切不是?

一身墨綠色緞面男裝打扮的冷潔剛一踏進藥廬,晴兒就迎了上來,興奮的叫道:

「無名公子您可回來了,你見到皇后娘娘了嗎?娘娘她好嗎?秋兒姐姐她們有沒有按時給她飯吃?天涼了,有沒有給她添衣?」

冷潔看著晴兒溢滿甜美笑容興奮得紅撲撲的小臉,和對傻後毫不掩飾地真切關心。剛才在東宮因她而生的陰狸,瞬間消逝。心裡一股暖流慢慢湧向全身,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水嫩嫩的小臉蛋,戲謔地笑道:

「小晴兒見到本公子這麼高興,還以為你是想我了呢?卻原來是想那個傻後啊!」

晴兒原本就紅撲撲的粉臉立刻紅到耳根,羞澀的將頭扭到一邊,細聲嬌嗔道:「公子又拿奴婢開心。」

冷潔見到小丫頭嬌羞樣子,覺得更好玩了,於是追問道:

「真不明白,那個傻後,自身都難保,更不能保護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喜歡她?甚至不惜為她與水貴妃為敵?你不知道水容兒才是真正的後宮之主嗎?你當時撲上去護住她與水貴妃對峙時心裡不怕嗎?」

晴兒被冷潔的話問得有些手足無措,她垂頭認真的想了一想,才抬頭看著冷潔道:

「公子問的那些問題,奴婢從未想過。剛才認真想了想,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看見皇后娘娘,就很喜歡她,很想照顧她,當看到別人欺負她時,奴婢就想保護她。說實話,奴婢真的很怕那個水貴妃和她身邊的那個小蓮姐姐。當時為什麼敢衝上去阻止她們欺負皇后娘娘,我也不知道?」

冷潔看著這個皇宮裡唯一一個仍未被泯滅善良本性的小丫頭,下想開口說點什麼,清風的叫聲從屋裡傳了出來。

「師弟快進來,皇上醒過來了,要見你。」清風對傻後自己杜撰的這個身體非常滿意,他覺得叫比自己小的人做姐姐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如今這師弟叫得極為順口,雖然他必須得屢行承諾,傳受她本門功夫,但是,他仍為自己能當她的師兄而不是小弟感到興奮。再說,他也從她那裡學到不少厲害的本事,比如那個只會發煙的東西叫做煙霧彈,那個能燒燬人的液體叫強酸。

「哦,來了。」冷潔對著屋門應了一聲,又對晴兒道:「那個,皇后娘娘過得很好,反正她也不知道什麼是傷心難過,你就別為她操心了。」說完轉身往屋裡行去。

「無名見過皇上!」冷潔走到皇帝斜臥的床前,不卑不亢的報拳行了一個江湖見面禮。然後退到一邊,垂首而立,靜等著皇帝發話。

從冷潔一踏進門口,軒轅允躒就覺得眼前一亮。他認真的觀察這位能將他和清風從幾百個頂尖殺手包圍圈中活著救回來的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濃眉大眼,挺鼻小嘴,面容清秀,身子略顯單薄。單從外表看,他似乎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少年,可是他淡然,冷莫的氣質,卻又能讓人一眼看出他的俊逸不凡和與眾不同來。

第二十九章 頂撞皇帝

清風見皇帝直直的盯著傻後久看不語,心裡非常緊張。可能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潛意識裡有多麼不希望皇帝認出傻後來。清風出口打破寂靜,介紹道:

「躒,無名是我的小師弟,他」

「朕已經知道他叫無名了。」皇帝打斷清風的話,轉目對著冷潔溫和地問道:「令師好嗎?」

早已與清風練好說詞的冷潔,立刻恭敬,順溜地答道:「蒙皇上恩典,家師身體很硬朗。就是想師兄得緊,這不,遣無名前來看看師兄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給師傅丟臉?」

「聽清風說,你是你師傅的關門弟子,那你的醫術武學一定不在你師兄之下咯?說說看,你都有些什麼抱負?」軒轅越看越覺得這個無名是個可造之材,於是,試探道。

清風一聽這話,忙緊張的盯住冷潔。對著她又是努嘴,又是眨眼,生怕她答錯話,被皇帝留下給個官做,那就麻煩了。這欺君可是殺頭的死罪。

冷潔哪有聽不出皇帝話中之意呢!雖然,她現在急需要一份工作。但是,她可不想與皇帝有太多的牽扯。先不說她現在頂著傻後的身體,僅憑一句「伴君如伴虎」她也不會傻得將這來之不易的自由之身,轉瞬又自投虎籠。再說,從西宮順出來的那些東西,應該足以讓她和晴兒生活一陣子了吧。冷潔立刻做出一副羞愧的表情,細聲答道:

「回皇上,無名雖是師傅的關門弟子,但是,實在慚愧。至今為止,師傅只會用一個句話來形容無名的功課。那就是『文不成,武不就』。這次師傅之所以讓無名來找師兄,除了替他老人家看望師兄以外。我想主要是師傅實在無法忍受無名生性頑劣,不思進取的個性了。所以,他將我推給師兄了,讓無名跟隨師兄學習本門武學醫術。」這也不全是假話,因為她確實在跟清風習武.也算為他們的這一行為找到了一個正當的理由了.

「是啊,師弟只會一些拳腳功夫,連輕功都不會呢!」清風忙幫腔道。

軒轅看看無名,又看看清風,一臉不相信,似笑非笑地問道:

「是嗎?你真的『文不成,武不就』?那麼你能告訴朕,你是怎麼從幾百個頂尖殺手的圍困中將朕和你師兄救出來的嗎?」

「這個嘛,無名雖然說正經的武功醫術沒有學會,但是,因為貪玩,旁門左道的毒啊什麼的,到是會了不少。雖然上不了檯面,但是在非常時期,倒是比較實用。不過,皇上,那些黑衣人真的是殺手?什麼殺手這麼大的膽子,敢公然追殺皇帝?他們這不是公然造反嗎?」冷潔聰明地將回答與問題同時說出,但主次卻變了。

果然,軒轅已經將主意力轉移到殺手身上去了,只見他兩道如畫的劍眉瞬間緊蹙,墨玉般的星眸暗淡無光,因失血過多而蒼白如紙的俊臉上,陰狸密佈。俊俏的鼻孔因不勻稱的呼吸而微微顫抖,緊咬的嘴唇,血絲可見。裹滿白布的身體側身躺著,無法動彈。整個人顯得異常禿廢。但是,只一瞬間,他又恢復了王者氣勢,目光犀利地望著無名,陰沉地答道:

「那些殺手並不知道他們要殺的是當今皇帝,就連他們的顧主也不知道,他想除掉的對手是朕。咳,咳」由於皇帝說得太過激動,牽動了傷口,刺骨剜心的痛,逼得倔強的他只能用咳嗽來掩飾痛楚。

「別說了,你現在需要休息,其他的事等你養好傷後再從長計議吧。」清風忙扶住他顫抖的身子,阻止道。又轉身對冷潔道:「師弟去讓晴兒把藥端進來,他該喝藥了。」

「公子,藥已經來了。」清風的話音未落,晴兒的藥已經送到他手邊了。清風讚賞的看了晴兒一眼,接過藥,試了試溫度,才送到軒轅的嘴邊。

軒轅仰頭一口將藥喝得精光,晴兒忙遞上準備好的毛巾,清風接過細心地為他擦掉嘴角的殘汁。晴兒接過空碗和毛巾轉身出去了。

清風回頭見冷潔正愣愣的望著皇帝發呆,知道她仍在想皇帝剛才說的話,於是,為她解答道:

「我們去的那個院子,是龍門在京城的分壇,龍門是一個江湖組織。專門收集買賣各種情報。那些人要殺的是龍門的門主,而非皇上。」

「這麼說皇上是龍門的門主?這種事情也需要皇上親自出馬?還是因為覺得皇宮無聊,純屬找樂子?」這的確超出了冷潔的想像範疇。這在她看來就好比聽到國家主席來當情報處長,親自去收集情報一樣不可思意。

喝下藥去,疼痛稍稍緩解的軒轅允躒對於無名的無理問題,並未生氣。莫名的,他心裡已經將第一次見面的無名當成了自己人。他想可能是因為他是清風師弟,又救過他命的因素吧。他只是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地將自己的苦水倒了出來:

「唉!實不相滿,朕這個皇帝做得非常失敗。以前是冷相一人獨攬大權,朕好不容易將冷相扳倒了,可是又變成水家獨大。而朕始終是孤家寡人一個。朕不想總是受制於人,當然得培養自己的勢力。可是,朝堂上的官員,全都是他們舉薦的人。而朕自己的人更本就安插不進去。」

「所以,你就開始在江湖上培養勢力。然後收集那些貪官污吏的罪證,想將他們打倒,然後換成你的親信。」冷潔面無表情的問道。

軒轅見無名與清風一樣能將他的用意,一眼就看穿。感覺自己又找到一個知己,目光炯炯地望著他點頭道:

「正有此意。」

原以為他會如清風一樣,讚許自己的壯舉,卻想不到。無名突然面露不屑,語帶譏諷的說道:

「有你這樣的領導人,我真為景和百姓感到悲哀兩字沒能說出口,因為她的嘴已經被清風的手死死摀住了。清風再聽到皇上說出「冷相」二字時,就開始注意無名的神色,見她面色有異,口氣不善,慌忙中,只好將她的嘴摀住了。

第三十章 怒斥皇帝

冷潔之所以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倒不是因為冷相或者傻後。完全是因為她自身嚴謹地工作態度,以及長期所受的國家人民利益至上的思想教育在作祟.中國對軍人及特工人員的思想教育向來是高度重視地。所以,他們的民族精神及愛國熱情在世界上各國的特工隊伍中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的.

加上冷潔率直的個性,對於上司正確的命令冷潔會決對服從,但是對於他的錯誤決斷,冷潔總是會毫不客氣的給予指明。開玩笑,他的一個微小錯誤,可是關係到她們這些身處一線的特工人員的生家性命,更甚者直接關乎國家命運。所以,當她聽到皇帝親自去當情報處長時,她就憤怒了,在聽到他需要靠培養黑社會才能治理官員。她就認定了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於是毫不猶豫的就要加以指責。

經清風一捂,冷潔立刻清醒過來,自己此刻面對的已非二十一世紀那個職位不同,地位相同的頂頭上司。而是,手握生殺大權的古代君王。有了這個意識,冷潔立刻禁聲,背脊上冷汗也已沾衣。

可是皇帝並不想這樣放過他,黯然地緊緊逼問道:

「清風放開手,讓他說完。你為景和百姓感到什麼?你也認為朕這個皇帝當得窩囊吧!」

冷潔見皇帝又變成禿廢無神的樣子,不禁有些生氣。原本想改口的話,由她嘴裡崩出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指責:

「我為景和百姓感到可悲,你不只窩囊,還無能。你武功高強,或許可以成為一個好的龍門門主,卻不適合做一國之君。」

清風的手被她緊緊握住,想攔也攔不了。只好定定的看著他們兩人的表情,希望自己能在皇帝一氣之下將她劈了時,能來得及出手將她救出來。

皇帝的臉已經不能用煞白來形容了,而是整個的變成了土恢色。眼神裡的禿廢也已被狠厲所代替,牙關緊咬,鼻孔粗氣猛噴。整個一怒不可竭,要吃人的樣子。

見到皇帝爆怒的樣子,冷潔反而冷淨下來了,她同自己打了個賭,她賭這個皇帝只不過是因為年青氣盛,少年就榮登上位,有點不知所措,不得其法。而非扶不起的阿斗或者昏君。她想,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豁出去這個信手拈來的無名身份不要了,大不了她還繼續回去裝瘋賣傻,裝神弄鬼地做傻後。反正他就算要殺頭,也是殺「無名」。

可是,如果她賭贏了,那麼她說不定就可以離開皇宮。出去做她喜歡又擅長的事了。實際上,她就是看上了那個龍門,門主之位。

於是,她無視皇帝吃人地表情,清風驚訝擔心的樣子。自顧自的繼續給他們下了一劑猛藥說道:

「『為君之道當親賢臣,遠小人,行仁政,招賢納諫,譜度民生,心容四海,氣納百川』。這句話,你一定聽過吧!但是做為一個成功地君王,一個優秀地領導者。光做到上面那些仍是不夠的,當然也不是需要你的武功有多麼高強,學識有多麼淵博。

而『知人善用』才是成為明君之首要條件。『知人善用『並不是讓你只用賢臣,完全杜絕小人。而是看你如何將他們用活,用好。所以,知人善用又可以理解為馭人之術。

就拿你剛才所說的那兩個人來講。冷相專權,你可以一邊鉗制他的勢力,一邊放任水家的勢力做大。等到兩股勢力相當之時,他們就能互相制約。而你這個皇帝只要坐在金鸞殿上,看著他們互相掐,互相鬥。在他們鬥得不可開交之時,出來當當和事佬。就可以得到一個太平世界了。這個時候,你就可以乘機輕鬆的發展自己的勢力。等到你的力量已經凝聚到足夠撐起整個國家之時,再放任他們鬥,等他們鬥得兩敗懼傷時,你再一鍋將他們全端了」

軒轅允躒憤然地望著眼前這個,敢將他這個堪稱天之驕子地皇帝貶得一文不值,一無是處的少年,心裡的怒火比任何時候都要旺盛。試想,就算是權頃朝野的三朝元老冷相,也從沒有這樣當面指責他。何況無名在他眼裡就是一個毛都沒長全的黃毛小子。可想而知,皇帝的心火會有多麼猛烈。可是,鑒於無名正氣凜然的語氣,和他剛救過自己的命,最主要是他現在重傷在身,實在無能為力。軒轅允躒愣是將快要噴出的火焰強壓了下去。只是想用殺人的眼光將他那張犀利的小嘴給封住。

可是,他居然敢無視自己的警告,繼續頻頻而談。原本以為自己就快爆炸了的軒轅,在聽到無名說出「為君之道」及「馭人之術」後,心裡面的怒火悄然熄滅,狠厲的目光也逐漸變成了欣賞。接下來,聽完他對朝政的獨道見解,軒轅已經完全被這個小毛孩子的言論震懾住了。

軒轅仔細回味了一遍自己繼位三年來的點滴,發現如果真如無名所說,讓水家與冷家互相牽制,而不是一心想著除掉冷家。說不定,局面真的會是另外一番景象。他突然想到,說不定這才是父皇立傻後,又扶水太后的真正意圖。

窩在心裡百思不得其解,讓他苦惱了整整三年問題,突然解開。軒轅激動的想要上前握住無名的手,以示感謝。可是,他忘了自己現在身負重傷,這一動,牽扯了全身的傷口,痛得他再一次「咳嗽」出聲。

同樣目光炯炯地盯著傻後看的清風就單純多了,他只是在想:「她非但不傻,而且是真有身為國母的皇后風範啊!」皇帝突然發出的「咳嗽」聲,將他拉回神來。清風瞭解皇帝堅韌的個性,他如果不是痛得不行了,是不會出聲的,就算是出聲,也決不會是痛苦的呻吟聲。清風狠狠地瞪了下咬牙「咳嗽」的皇帝一眼,立刻俯身為他檢查傷口地拉傷情況。

而一直用餘光注視著皇帝表情的冷潔,看著皇帝因自己的言論逐漸變得柔緩的面部表情,她提著的心也跟著緩了緩。正當她以為自己就要賭贏時,皇帝卻又突然出現激動,痛苦的表情。冷潔以為皇帝終是被她激怒了,於是,她不及細想,趁著清風為他查看傷口之檔,悄悄地,快速地溜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選擇失憶

夕陽西下,月光升起的交替之際,屋外的光亮仍可見物,後宮的宮燈仍未點燃。可是,一向最後一個點燈的東宮業已燈火通明。東宮的下人院子裡,幾個點完燈的宮人,目露驚懼,面帶恐慌,身體微顫地緊緊圍坐在一起。而身為東宮之主的傻後,此時正獨自一個人在她的寢宮裡面,愉快地享受著三菜一湯的美食。這正是清風來到東宮所看到的景觀。

清風為皇帝重新包紮了傷口後,他們同時發現不見了無名的影子。同樣以為皇帝被無名的話激怒的清風,忙為皇帝解釋,說了一通無名年幼無知之類的托詞,想請皇帝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與之計較。誰知,他的話都沒說完,皇帝就打斷了他的話,皇帝的態度,讓一向自認很瞭解的他的清風也覺得詫異。

他非但不怪無名對他的無理指責,反而說欣賞他獨道的見解及率直的個性,最讓清風吃驚的是,皇帝要讓無名入朝為官。對於這一點,清風覺得比皇帝直接生氣更可怕。於是,他趁皇帝睡下之後,立刻就趕來東宮,找傻後商量對策。

東宮雖然燈火通明,卻寂靜地只能聽到風吹落葉的沙沙聲。因此,清風一進東宮,冷潔就感覺到了。只是,她現在是傻後,所以,仍在房內狼吞虎嚥地與食物抗爭。直到清風落到她的面前,指著台上的飯菜報怨道:

「他們就給你吃這個?」

冷潔台頭憨笑道:「這個有什麼不妥嗎?三菜一湯的新鮮飯菜可是從楓林的事後才有的。所以說,這些可口的飯菜,也算是本人辛苦爭取來的。」

看著蓬頭蓋臉地傻後,津津有味地吃著宮奴們才吃的飯菜。並傻笑著說那些「可口」的飯菜還是她爭取來的。不禁讓他想起第一次來東宮見她時的情景。清風心裡一股莫名的怒火,悄然燃起。他不自覺得眉頭緊蹙,提高嗓音道:

「你那麼有本事,為什麼要這麼糟踐自己?什麼不好裝,偏要裝傻子?」

冷潔對於清風的表情態度感到好笑,無奈的調侃道:

「你那麼大聲,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晚上跑來找傻後嗎?是不是,想弄點花邊新聞出來才好玩啊?」

「你的那些宮奴們,全窩在後院的下人房不敢出來呢。就算我再大聲一些,他們也不可能聽見的。可是,你為什麼要裝傻?我真的很想知道?」見傻後又想扯開話題,清風緊緊追問道。

冷潔看了一眼認真的清風,放下手裡的碗筷。順手拿起身邊的毛巾,輕輕拭了一下嘴角上的油漬,再慢慢擦了擦纖細的小手,放回。接著用手指將故意弄亂的秀髮理直,雙手將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攏在一起,用一條絲帶隨便紮在背上。最後,理了理有些凌亂皺折的衣服,對著清風聳了聳肩,抬起雙手,露出一個明亮的微笑。用清靈獨特的聲音說道:

「好吧,反正你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以後也不用在你面前扮傻了。說實話,扮傻子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傻後輕柔緩慢的一系列動作,顯得優雅大方,又不失純真。看得清風不禁心神一怔。

冷潔見清風不語,繼續道:

「其實拜你那雙人份量的毒藥所賜,我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扮傻?也不知道我以前是真傻還假傻了。我只知道,自己一醒過來,就聽見兩個小太監說要看傻後死了沒有?而我發現他們說的傻後就是我時,出於本能,我想活下來,自然就必須裝傻了。」

「你是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那你怎麼會記得藥方和那麼多古靈精怪的整人方法?還有你今天下午對著皇上說的那一番『為君之道』『馭人之術』難道不是你父親冷相所教嗎?」清風追問道。

「這個嘛?你是學醫的應該知道有種病症叫做『選擇性失憶症』吧!得了這種病的人,大腦會自動將一些不想記得或者說不願意記得的事情封鎖起來。我想,我可能就是得了這種病吧!」冷潔覺得實在無法解釋穿越、借屍回魂這種事,只好編出失憶的借口來了。她知道清風對於新的病例會很有興趣,於是,故意將『選擇性失憶症』說得不清不楚,以引開他注意力。

果然,清風對『選擇性失憶症』產生了濃厚的興致。急切又自責的問道:

「有這種病嗎?你從哪裡知道的?真的是因為中毒的後遺症嗎?你放心,我一定會製出解藥,讓你恢復記憶的。」

達到預期效果的冷潔,眼睛一眨,精光乍閃,嘴角不自覺得微微上翹。只是,沉浸在自責中的清風沒有注意到她的這個表情,當清風看向她時,她已收住心神,眼簾下斂,目露憂鬱,面帶感傷,憂慮的道:

「以前的我,一定是過得很不好,非常不開心,才會選擇將那些記憶鎖起來吧!所以,我並不想記起來,當然也不怪你的毒藥,只不過是,上次聽你說,毒素仍在我的體內,我想你能不能幫我將它逼出來,順便將我的筋脈打通?」

看著傻後一臉的哀戚、悲愴神色,清風的心不禁有一種揪在一起的複雜感覺。好像她所受的一切苦難都是因自己而起似的,聽了她的請求,想也不想,立刻點頭應道:

「好,你不想記起,就別記了。我會用內力幫你將毒逼出來,並為你打通筋脈。這樣一來,你要是將體內的那股內力收為己用,那學起本門武功來就會事半功倍了。」

見清風點頭,冷潔立刻在心裡樂開了花。她可是早在聽到清風說她體內有一股強大真氣時,就開始盤算著,用什麼辦法將體內的那股真氣,收歸己用。那晚在秘道裡面,看見清風為快斷氣的皇帝輸送真氣保命時,她就在想,清風能不能像武俠片裡面演的那樣,用內力為自己打通七筋八脈。於是,她一直在找機會試探清風,沒想到這一試就成功了。這怎麼能不叫她興奮呢!

只是,她的開心與快樂都藏在了心裡,面上卻是噙著眼淚,苦澀地歎道:

「唉!可惜,我現在沒辦法學你的功夫了!」

清風見過她又醜又傻的樣子,見過她精靈古怪的樣子,見過她狠厲整人的樣子,也見過她正氣凜然怒斥皇帝的樣子,唯獨沒見過她楚楚可憐的樣子。猛見她淚汪汪,苦慼慼地神態,不禁心神一顫,急急問道:

「為什麼?你不是說了要用無名的身份同我習武的嗎?怎麼,不願意做我的師弟了?」

「清風,你是不是忘了你來找我的目的了?」見清風的思維已完全隨著自己的引導在進行,冷潔故意提醒道。

對於傻後突變的態度和跳躍性的思維,清風稍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有點迷糊了,不明白一向冷靜,精明的自己為什麼一遇到這個只有十六歲的皇后,腦子就變得不靈光了。不過,他現在至少已經肯定她於皇帝,於自已,於景和絕對是無害地。因此,他也不會像一開始那樣總是防範著她。清風搖了搖頭,甩掉多餘的心思,斂住心神,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了一遍。

第三十二章 師兄師弟

清風將皇帝的話轉訴完,就見傻後那雙水汪汪、清澈晶瑩的眸子,越來越亮,裡面一閃而過的狡黠,看得清風心裡發緊。急切地問道:

「你不會答應出士為官吧?別忘了你是女人,至古女子不主政,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當然不會!」冷潔清脆肯定地回道。爾後,喘了一口長長的氣,才接著道:「我想要當龍門的門主。」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清風覺得總算鬆了口氣。可是他一口氣沒吐完,又被冷潔後面的話,驚得差點沒被那口氣給噎死.氣杈進喉管憋得清風一臉通紅,隨即一陣猛咳。

冷潔見清風被自己的話嚇得杈了氣,忙起身用她柔軟的小手為他順氣。手剛一碰到清風的背脊,清風因咳嗽而顫抖的身子突然一怔,爾後,迅速的跳離冷潔三尺之外,一邊接著咳,一邊用戒備的眼神,偷瞄她。

冷潔愣愣地看著自己伸在半空的手片刻,隨即被清風敏感的表情逗得忍禁不俊。捧腹戲謔道:

「哈哈、哈哈哈,清風小弟,你是在怕姐姐會對你下毒手嗎?放心啦!姐姐就算再怎麼慾求不滿,也不會對你用強的。那種事呢,一定要自覺自願才會有樂趣。哈哈,姐姐只不過是想幫你順順氣而已。」

清風被傻後捧腹揶揄的樣子和語言,弄得目瞪口呆,本就通紅的面孔,已經變成了豬肝樣的醬紫色。如果換成別人此時一定會想,這個從未被皇帝寵幸過的傻後,為什麼會說出這麼大膽的話來?或者,直接大罵這個女怎麼那麼不要臉,什麼話都敢說出口。可是,習慣了傻後特立獨行的清風卻在心裡暗叫:「天啊!我居然被這個女人給調戲了!最可氣的是,這個女人不但比自己小,還是個有夫之婦。」

冷潔見清風驚得下巴都快落地了,驟然收起笑聲,斂住愉悅的心神,恢復正經。認真地看著清風道:

「好啦!笑也笑夠了,我們言歸正傳吧!」

清風看著傻後突然認真的表情,不禁無奈地暗自搖頭,他覺得自己除了佩服傻後收發自如的面部表情,和跳躍的思維方式。實在是別無選擇了。

冷潔見清風的面色恢復了一些,沒那麼木訥了。接著道:

「我知道你擔心我的身份被揭穿。不想讓我跟皇帝有太多接觸。可是,我也不能總呆在後宮裝一輩子的傻,做一輩子有名無實的傻後吧?你看我才十六歲,正是花樣年華。你就忍心看著一朵祖國的花朵,被困在這深宮大院中淒悽慼戚,悲悲涼涼地慢慢枯萎,直至鬱鬱而終嗎?你這麼好的人,一定不想吧!所以,這次絕對是一個離開皇宮的最好機會,你一定要支持我才行。」

「我會幫你的。」聽了傻後一長竄自憐自唉的頃訴,清風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可是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重點更本不是她離不離宮,裝不裝傻的問題,而是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怎麼可能當得了龍門的門主。儘管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足夠的聰明才智。可是,江湖上的事,一向都是以武力決定強弱啊!清風正想改口,可是卻已沒有了機會。因為傻後已經變成了他的師弟無名了。

「哇,師兄答應了!我就知道師兄最好了,從今天起,師弟無名一定認真向師兄學習輕功身法。你可以幫我轉告那個想要謀殺親妻的臭皇帝,等我的輕功一學會,就可以替他分憂了。讓他先別來煩我。」冷潔趁熱打鐵道。

清風看見她那雀躍地興奮勁,聽著她清脆的叫著師兄。清風實在難以將此時,一臉純真期盼表情的她與剛才那個自稱姐姐,肆意調笑自己的女人相重疊。雖然見慣了她變化莫測的表情,清風仍被她此時的愉快表情,感染得心裡泛起一絲甜意。但是,理智告訴他,她再怎麼聰明,也只不過是個十三歲就入了宮,又失了憶的十六歲女孩。她把江湖想得太簡單了。而衝著她叫的那聲師兄,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由著她胡來。清風將頭扭到一邊,狠了狠心,故意冷冷道:

「我會教你功夫,也可以想辦法送你與晴兒出宮。但是,不會幫你成為龍門門主。因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別說你是個女人又有著特殊的身份,就算你真的是我的師弟,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你要知道,龍門可是皇上的所有私人家檔。你想他會讓它落入別之手嗎?所以,我勸你早日打消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被皇上知道了你的身份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怕那時候,他定然會以為是你和你父親一起想要圖謀他的江山。屆時,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冷家的。」清風一口氣說完,他發現自己一看著她,說出的話就好像不受控制。但是,只要不看著她說話,就能找回理智。

冷潔本來也沒想過清風能幫忙讓皇帝答應給她龍門門主之位。她只不過是想讓清風教她輕功和幫她保守秘密而已。至於怎麼得到那個她想要的位置,她心裡早已有數。見清風分析得頭頭是道,但都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她也不想讓他擔心和為難。立刻點頭應道:

「師兄放心,你只要教會我功夫和冷眼旁觀不拆穿我的身份,師弟我就感激不盡了。別的我會自己想辦法的,而且決不會影響到你和師門的利益。」

清風聽了傻後的保證,非但沒有放心,反而覺得有一股莫名地怒火正在從身體的四面八方往心頭上匯聚。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黑,最後變成了鐵青色。明亮的雙眸被怒火沖得閃閃泛紅,俊俏適中的鼻孔喘出的大氣,如兩股青煙。性感的薄唇緊抿,兩排整齊的健齒,相互咬得「吱吱」作響。緊緊握住的雙拳微微顫抖。

看著清風不斷變化的表情,冷潔第一次搞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她覺得自己剛才既沒調戲他,又沒捉弄他。而且說的都是實話啊!她疑惑的看著爆怒的清風,小心的問道:

「師兄,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幫你把把脈。雖然我的醫術不及你,但是醫者不能自醫不是嗎?你就將就一下吧!」說著就要過去拉他的手。

清風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只見他身邊的妝台,隨著一聲巨響,瞬間變成了一堆木屑。而剛好走到妝台邊上的冷潔,也被他突然的舉動,驚得一顫。接著就聽見他的怒吼:

「你這個可惡的丫頭,既然我做了你的師兄。你以為我和師傅還會怕你連累嗎?我剛才說了那麼多,你居然一句也沒聽進去,反而誤解我是怕擔責任。你以為憑藉著你的那點小聰明和現在才開始學的三腳貓功夫,就能闖蕩江湖了嗎?那天晚上的情況,你看不見嗎?就連我和軒轅連手都差點被制。你說,你能打發幾個?自己好好想想吧!今晚寅時三刻到楓林來,我受你本門功夫。」吼完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冷潔愣愣的看著清風瞬間消失的背影,她終於聽明白清風生氣的原因了。原來他是真的將自己當做師弟了,這點讓冷潔很是感動。這是來這個世界後,繼晴兒以後,第二個讓她感動的人。當然,也為自己總是想著算計、利用他感到汗顏。她現在才瞭解到,古人尊師重禮,注重門戶決不是像現代人那樣口裡說說就是了,他們是打心眼裡當師門是自己的家,師傅是自己的爹,師兄師弟親如手足。

第三十三章 清風拂影

黎明前的夜空,漆黑如墨。樹影搖曳的楓林裡,一黑一白,兩條人影,一東一西地同時向著楓林中間一個空曠的草坪行來。黑衣人個子嬌小,身影敏捷。白衣人高大挺拔,身輕如燕,身影如電。

白衣人率先落到草坪上,瀟灑地挺身而立。黑衣人隨後氣喘吁吁地從黑呼呼的樹林裡面衝了出來,停在醒目的白衣人面前。一邊用肩膀上的毛巾擦額頭,臉上的汗水,一邊喘著粗氣歉疚地道:

「師兄早上好!對不起!我遲到了。」此人正是傻後冷潔,不,此時的她應該是飛鷹無名。

「早上好!你沒有遲到,我也是剛到。」清風雖然很喜歡聽她叫自己師兄,但是,對於她突然表現得這麼禮貌和客氣,反而讓他覺得不自在了。

「是嗎?那就好,我剛才已經做過熱身運動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嗎?你準備先教我什麼?我最佩服你們這裡的輕功了,不如我們先從輕功學起吧!」冷潔有些迫切的問道。

清風看了看又做無名扮相的傻後,用從未有過嚴厲說道:「你既然認我為師兄,那麼,我就代師傅正式收你入門。從今以後,你就是無名,是天目山無憂谷,無憂老人的關門弟子。是我胡清風的小師弟。從今以後,你的一切行為都代表著無憂谷。你可願意?」

冷潔見清風一臉嚴厲,以為他要反悔呢。所以,當聽到他說的話後,立刻點頭答應「願意!願意!我願意!」想她當年結婚的時候,回答神父的問話,也沒答應得那麼激動。開玩笑,她一個人落在這個無親無故的陌生時空,能白撿一個厲害的師傅和一個帥氣可愛,武功高強,醫術不凡的太醫師兄,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嘛。能不叫她激動嗎?

清風見她答應得那麼乾脆爽利,嘴角不自覺得微微上揚,如月的星眸裡面,一道意味深長的精光,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冷莫嚴厲的表情,嚴肅的問道:

「哦!你真的不要再想想?」

沉侵在興奮中的冷潔,因為黑暗完全沒有注意到清風的表情,想也不想的再次點頭應道:

「不用想了。只要你教我輕功別說叫你師兄,就是叫你師傅我也會欣然答應!」

「好!反正師傅不在,那套拜師的虛禮就免了吧!我今天先將你體內的毒素逼出來,然後,你要臥床休息三天,這三天中你不能做用力的動作。但是,你必須將我無憂門的門規全部背熟。之後,我再給你打通筋脈,那樣你就可以修習本門內功了。還有,我無憂門的規矩是一旦入門,至死不能退出。」說著,清風從懷裡面取出一張他從東宮回去後,才寫的「門規」交給冷潔。

原本開開心心的冷潔,在聽到清風說的最後一句話時,心裡突然一窒。接著,一股莫名上當的感覺,悄然而生。她的這種女人特有的第六感,每次出現,都會很準很準。因此,她看著清風手上的門規,遲凝了片刻沒有接。她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面部表情,可是黑暗中,只能看到他漠糊的輪廓。

而能在夜間視物的清風卻將她的一切表情,全都盡收眼裡。見她一雙閃閃發光的眸子,緊緊地盯住自己,清風有片刻的心慌,以為被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但是,隨即見她越睜越大的眼睛,清風立刻明白,她是想要在黑暗中看清自己的表情。於是,清風慢慢的收回手裡面的門規,輕言細語,不緊不慢地道:

「我勸你還是在想想吧!我們無憂谷雖然規矩不多,但是,對於像你這種小女孩來說,卻也算得上是很嚴厲的了。我可不想你到時候後悔哦!」

冷潔聽他這樣一說,心想,再嚴厲的門規也就一張紙就寫完了,總沒有她們情報部門那厚厚的兩本特工守則嚴厲吧?於是,放棄了第六感的凝惑,一把從清風縮回去的手裡將「門規」搶了過來放入自己的懷裡。

清風唇畔頓時輕微向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清澈的眸子閃爍出流光溢彩的光澤。同時,用愉悅的聲音,表達了他身為師兄的快樂:「好!小師弟,為兄現在就來為你排毒。首先如我這樣,屈膝盤腿,爾後

曙光一破,朝霞四射,陰深深,黯幽幽的楓林瞬間被染上了一片金紅。金色的朝陽自紅火的楓葉縫中穿透下來,映射在林間席地對坐的兩個人身上,將頭頂正冒著霧氣,大汗淋漓的兩人襯得神秘莫測。

清風緩緩收掌,對面的冷潔立刻虛脫似的往下倒。清風伸手一撈,將她圈進懷裡,隨即在她的幾處大穴上各點了一下。然後,取出兩粒早已備好的藥丸放入冷潔口裡。在她背上一拍,藥丸順著咽喉進了胃。

清風小心的抱著懷裡的師弟,運起輕功往自己住的『清風居』飛馳而去。

清風居就在清風藥廬的旁邊。與清風藥廬一樣也是宮殿改建的。當初皇帝留他下來時讓他自己挑選住處,他就選了這座離御藥房最近的宮殿當他的藥廬。後來皇帝見他的藥廬裡面,藥材,器具越來越多,以至於,他每次來找清風談政事時,都沒有地方可以讓他舒服的坐一坐。於是,又將旁邊的青陽宮拔給了清風,親自為他提名「清風居」,讓人在將兩座宮殿間的牆上開了一道門。並下旨,從此清風居和清風藥廬一起脫離後宮管制,只屬於太醫胡清風的私人官邸。除了皇帝本人任何人不可擅闖,否則後果自負。

為此,太后與皇帝可是大吵了一架,冷戰了大半年。這兩座宮殿原本是先皇的兩位寵妃住的。裡面的設施與裝飾都是最好的,最不可思意的是,這裡的位置正好是冬曖下涼。先皇駕崩時,兩位對先皇情深意重的妃子,自願隨侍先皇去了。空下來的宮殿,是太后早就為自己預定好的。可是,卻被小皇帝突然帶回的一個無名小太醫所佔,並將兩座宮殿一起劃出內宮管制之外。這種完全不合祖制,更不合她心意的事,怎麼能不叫太后生氣呢?她與皇帝『勾通』無果後。

於是,她就找了好多奴才打著她太后的頭銜前來挑釁鬧事。想借此將他趕出宮,或者逼得他說出對太后不敬的話來,好治他的罪。可是,清風整天只呆在他的藥廬裡面,從不去後宮走動。而對於敢擅闖他藥廬的人,他一向是來者不拒,總會客氣的將他們收作試驗新藥的藥人。這也是為什麼,太后宮裡面的太監寧願違抗太后的懿旨,也不敢擅入清風藥廬的原因。

因為有皇帝的那分聖旨,太后明知自己的人被清風當了小白鼠,也不能將清風治罪。因此她對清風的恨意就越發的加巨了,同時對皇帝的怨言也越發的加大。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太后突然生了一場奇怪的大病。當所有御醫都束手無策的時候,清風如天神一樣突然降臨到慈寧宮,輕鬆的就找出了病因,一劑湯藥外加兩次針灸,就將被病痛折磨得想要求死的太后,從病魔手中解救了出來。從此,太后對清風的太度,發生了180度的大轉彎。

對於這事,清風後悔不已。因為這樣一來,他自然就少了很多藥人,也少了很多樂趣。而他最怕的卻是太后總是一副親娘似的深切關懷和喋喋不休地噓寒問暖。所以,他對太后總是避而不見,不小心見著了,也會遠遠躲開。

 

第三十四章 無憂門規

亭台樓格一應俱全的宮殿式建築裡面,卻找不到一株供人觀賞的花木盆景,所有花圃,盆栽裡面全是珍貴稀有的奇草,異果。這就是清風居的特點。也是清風居閒人免進的另一個特殊存在的實際原因。

天邊的雲彩依然色彩斑斕,害羞的月兒剛剛抬頭露臉之際。

清風居的客房裡,一個嬌小的丫頭,正面露焦急,靜靜地守護著床上的暈迷不醒的黑衣公子。雖然胡大人說了公子沒有大礙,只需要在床上休養幾天就沒事了,但是小丫頭仍是不放心的一眨不眨的盯住床上的人。生怕他會突然病變似的。

小丫頭正是晴兒。前日,晴兒一覺一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正當她害怕得快要哭出來時,一位如陽光般溫暖的俊秀公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公子笑著告訴了她,因為她得罪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就派人將她抓進大牢了。剛好他和他的師兄胡太醫去牢裡面找藥人,看她可憐就用另一個囚犯替下了她。然後,將她帶回了這清風藥廬。說是過一段時間,找到機會就會送她出宮。並囑咐她不可以出藥廬一步,因為出了藥廬他們也護不住她了。

晴兒雖然進宮時間不長,但是她也有聽說過,胡太醫的藥廬除了皇帝之外,是任何人也不可擅入地。因此,她知道這位自稱無名的小公子,是真的想要保護她。從那天起,她就將這位總是逗弄她的無名公子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儘管她也很擔心皇后娘娘的生活問題,但是,她不得不聽公子的話乖乖留在藥廬。

更讓她覺得幸運的事,她在醫廬裡面居然能見到重傷的皇帝,並且親自照顧他。這對於像她這種入宮不久的小宮女來說,可是天大的榮幸啊!雖然,她因為皇后娘娘的遭遇,曾經在心裡偷偷責怪過高高在上的皇帝。更不明白皇帝受傷,為什麼不在他自己的宮殿裡面養傷,反而躲到藥廬裡面,不讓外人知道的偷偷養傷?可是,天真的晴兒覺得那些複雜的事情,並不該她這個小宮女過問。能親自照顧到皇上,光這一點就讓她覺得受寵若驚了。何況,公子還說會送她出宮呢!

今天早上,胡大人突然去藥廬叫她來清風居,讓她幫忙照顧他暈迷的師弟。一聽公子暈迷不醒晴兒可是擔心死了。好在,大人有及時告訴她,公子只要休息幾天就能恢復如常。甚至比以前更加強健。雖然,晴兒絕對相信胡太醫的醫術,但是,她仍是一刻不離的守在暈迷的公子床邊,定定的盯住他的表情及反應。

「晴兒?你怎麼會在這裡?」冷潔睜開眼,就看見晴兒如往常一樣守在自己的身邊,立刻翻身坐了起來驚問道。

晴兒被公子地問話弄得小臉通紅,她以為公子是不喜歡女孩子守在他的床邊才會有此驚問。連忙羞澀又興奮地解釋道:

「公子你醒了!是胡大人讓奴婢在這兒守著公子的。」

一聽晴兒叫的是公子,而不是娘娘。冷潔快速掃視了一遍周圍的環境後,立刻醒悟,她現在是無名,而這裡也並不是傻後的寢宮。她只記得清風為她排毒的事,之後就不知道了。忙問晴兒道:

「晴兒這是哪裡?清風呢?不,我師兄呢?」

晴兒被無名的問話弄得有點迷糊,她覺得公子既然是胡太醫的師弟,那麼理所當然應該是住在清風居的啊。可他問話的神情,卻像是完全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一樣?晴兒雖然覺得公子的問題很奇怪。卻也如實答道:

「公子,這裡是胡大人的清風居啊!大人早上將不省人事的公子抱回來後,就匆忙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不過,大人走的時候有交待,說公子要在床上靜養三天,這三天就由奴婢侍候公子的起居飲食。大人還說讓公子將別的事情都交給他處理,只管放心休養。」

「他就說了這些嗎?我睡了多久了?現在什麼時辰了?」冷潔不明白清風為什麼不送自己回東宮,反而將她帶回了他的地方?難道他不知道,到了開飯時間,東宮的宮人要是去給傻後送飯時看不見傻後的人影,就會出大問題了嗎?

「公子已經睡了一整天了,現在剛過酉時。」晴兒平靜地說完,突然又像想到什麼重要事似的,認真地道:「對了,大人還說公子閒來無事時,別忘了背下門規。」

門規,是哦,門規!經晴兒提醒,冷潔才想起答應了清風用三天背熟門規之事。忙從懷裡的衣袋裡,掏出那張寫著門規的喧紙。展開來看,看了第一眼,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如見了厲鬼一般。第二眼,她的嘴吧也張大了,足以放下一整個鴨蛋。第三眼,她的臉色由病態的蒼白變成了冬瓜特有的恢白。第四眼,她乾脆將手裡面的紙揉作一團,丟了老遠。然後,兩眼一番,做暈狀倒了下去。

晴兒不明白,為什麼公子看個門規會有如此多搞怪的表情?晴兒自己被公子戲弄得面紅耳赤,心慌意亂那是常事。有時就連身為公子師兄的胡大人也會被他戲弄得手足無措。就連那個總是笑瞇瞇的福總管也沒有逃過公子的戲弄。可是,何時見過公子這副模樣啊?

她忙走過去,將那張皺成一團的門規撿起來,小心的展開,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了起來:

「天目山無憂谷門規。我無憂谷雖然目前只有師傅,無憂老人;大弟子,胡清風;小弟子,無名三人。但是,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為了我無憂谷的發展狀大,現特立門規如下:一、凡入門者不得以任何理由提出退門。即:從入門之刻起,生是無憂谷的人,死亦是無憂谷的鬼。二、所有門人必須尊從師傅及師兄之命。即:師傅、師兄的教導要尊從;師傅、師兄的話要聽從;師傅、師兄的安排要服從。三四

夠了,晴兒求你別念了!本公子已經知道你識字了.裝暈的冷潔實在聽不下去了,忙起身用無奈的語氣打斷正越念越大聲,越念越有勁的晴兒。

「呵呵,咯咯咯,公子,你們的門規怎麼那麼像晴兒學過的女戒裡面的三從四德啊?而且,好像只針對公子一人而定的哦?」晴兒忍禁不俊,咯咯癡笑道。

冷潔瞪了一眼捧腹大笑的晴兒,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暗罵:「死狐狸清風,居然敢這麼陰我。等姐姐我將你那身本事都掏空、學會的那天,再讓你知道占姑奶奶便宜的代價不是誰都能夠承擔得起的!」

罵完狐狸又惱自己,這種被賣了還笑著積極地幫人家討價還價的事,從來都是她冷潔用來對付別人的。不程想,她也有被賣的這天?如果讓她的那夥同事之道了,不氣死也會被笑死吧。冷潔想,自己是不是因為總是裝傻子,裝得頭腦真的遲頓了。居然被清風純真,可愛的假面俱給騙得自己往套裡專。

氣惱歸氣惱,冷潔可沒有忘記悠關生死的大事。所以,比起這事,她更擔心她就這樣完全沒有準備的消失了一天,東宮現在是不是已經翻天了?雖然,她是個不受寵的傻後。但是,主子不見了,做奴才的絕對是死路一條,她現在只是希望,那幾個討厭她的宮人會顧著自己的生命,先自己到處找找,而沒有立刻上報內務府。

想到這裡,冷潔覺得一刻也不能再擔誤了,立刻拉開身上的絲被,翻身準備下床。

第三十五章 好戲連台

上回講到,冷潔想要翻身下床.

冷潔雙腳落地,剛要站起來時,才發現雙腿完全使不出一點力來.雙腿一軟,失去了支撐的身子無力的倒了下去.好在她反應敏捷,發現不妥立刻將重心向後移。才避免了與光亮的大理石地面做親密接觸的尷尬場面.

正捧腹大笑的晴兒見狀,立刻收勢。捧腹的雙手,不自覺得摀住了發出尖叫的小嘴。笑得通紅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霎時充滿了驚慌無惜,嬌小的身子惶恐不安地不停顫抖。

倒回床上的冷潔自身並沒有覺得多有大回事,因為,她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一定是清風怕她不聽話下地活動,而對她的腿做了什麼「好事」。可是晴兒瞠目結舌,戰戰兢兢地誇張樣子,卻讓她頗感意外。以為她是被自己突然倒回床上的大動作給嚇住了。冷潔立刻用輕鬆的語氣溫柔地說:

「晴兒放心,公子我沒事。這是正常現像,我師兄不是告訴你了,我只要臥床休息幾天就會好了嗎!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師兄?他可是御用大醫生哦!」說完,見晴兒的樣子仍處在呆愣狀態,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冷潔說的話。而是完全限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冷潔用心理醫生的眼光來觀察晴兒,片刻,她就能肯定,晴兒一定是受過什麼類似事件的深刻影響,或者說受過類似事件的強烈刺激。

此時,冷潔才發現自己對於晴兒的事一點都不瞭解。雖然,自己是有心想要保護她,送她出宮。但是自己從未與她真正的溝通過。完全不知道她的意願。以前是介於自己是傻子身份,沒有立場與她溝通。冷潔想反正現在也沒事,不如就讓她八卦一回,探一探小丫頭的隱私吧!

與此同時,在清風居隔壁的清風藥廬裡面,同樣上演著一出驚心動魂的好戲。

清風一臉疲憊的走進藥廬,正好看見軒轅允躒正爆怒地往外扔枕頭,床邊跪著一臉擔憂與惶恐的福公公。於是,故做好奇,用溫吞吞的語氣問道:

「軒轅,你都可以動怒扔東西了啊!看來你的傷已經恢復了,那就用不著我再去幫你應付那群討厭的老傢伙了吧!唉!這幾日,天天對著那群明明如狼似虎,卻又穿著綿羊外衣的傢伙,我都快崩潰了。明天總算可以清靜了。」

地上跪著的福公公見了清風,立刻如見了救星似的,露出驚喜的表情。見皇上主子,息怒了,他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倒不是擔心皇帝會一怒之下將他的頭砍下來,而是擔心主子的傷會因為動怒面加重。可是,見清風又想撂挑子不管了,忙替主子解釋道:

「公子別怪皇上,都怨老奴不該將這幾日後宮發生的一些鎖事告訴皇上,這才惹得皇上動怒。公子儘管罰老奴就是了。」

軒轅見到清風進來,臉上的怒氣就收斂了一些。聽了清風的話後,立馬躺回床上,恢復一個傷員該有的禿廢表情。卻在心裡不服氣地回道:「你才對著他們幾天就說要崩潰,朕都那樣過了足足三年了,現在好不容易因為弄了一身傷才能輕鬆地休息幾日,你想這麼快就脫身,門都沒有。」只是,他這樣想的時候,似乎忘了臣子是他的,江山也是他的,皇位是他的,責任更是他的。這一切與清風本就無關。

清風面無表情地看了狼狽為奸的主僕倆一眼,仍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

「福公公,你總是自稱老奴,看起來年歲也不小了,更是宮中的老人。難道不知道什麼叫輕重緩急嗎?明知道皇上現在不能動氣,你卻專挑讓人生氣的事向他說。如果不是本公子知道你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鑒,一定會認為你是故意包藏禍心,想害他因怒氣而筋脈逆轉,武功全廢。」

軒轅允躒見福公公被清風溫和得近乎客氣的語言,嚇得面色灰白,眼珠突兀,冷汗涔涔地嚥了嚥口水。想到福公公是在為自己辨白,有些於心不忍。忙出聲打著圓場道:

「清風,你就別嚇福公公了,要真有那麼嚴重,朕昨日就被你那個寶貝師弟給激得吐血身亡了。哪有命活到筋脈逆轉,武功全廢的時候啊?」

軒轅成功的將清風的注意力從福公公身上轉移開來。他忙對地上的福公公擺了擺龍手,眨了眨龍眼。示意他趕緊離開。收到信號的福公公,靜悄悄地起身退出了藥廬。當他走到門口時,清風突然發話道:

「福公公現在去御書房守著,等下水貴妃可能會去求見皇上。你無論如何也要將她攔住。不過,最好是能讓她自覺自願的回去等著皇上的恩寵。然後,該怎麼做,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老奴這就去辦。只是,公子怎麼知道水貴妃會去御書房?」福公公嘎然止步,他當然明白清風說的接下去要他做的就是去找水家的養子來安撫水貴妃的意思,可是他不明白清風怎麼能算到水容兒敢闖御書房。於是,不解的問道。當然,這也是床上的皇帝想知道的。

「既然你連後宮之事都告訴皇上了,那麼,今天早朝的時候,那邦老臣子又在重提皇上子嗣的問題你也說過了吧?我想,這可能是因為水容兒前日去東宮找麻煩時受了驚嚇後。太后和她一連遣了好幾拔人來向皇上頃訴。可是,皇上連看都不曾去看一眼。只不過是讓福公公去傳了個話,賞賜了一些珠寶以事安慰。這當然就引起了她和太后的強烈不滿。於是,他們想當然地就會用與上次同樣的方法,讓水家的人,在背後操縱那些老臣,以子嗣之名,在朝堂上來給皇上施加壓力。這樣一來皇上就不得不去找她播種了啊。可是,她等了一天,仍見不到皇上的影子,自然就會沉不住氣的親自送上門來咯。」清風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走到桌邊,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倒嘴邊牛飲而盡。

軒轅一聽清風提到那些事,臉色驟然一寒,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冷酷。見清風停了下來,立刻咬牙切齒地插口道:

「你分析得一點不錯,朕剛才也是因此事而發怒。一個傻後就夠讓朕煩心的了。沒想到,這個水容兒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才進宮幾日,就將後宮搞得烏煙瘴氣,人心惶惶的,真是個又蠢又賤的無知女人。朕真的懷疑那些說她德才兼備,京城第一的人全都是拿了水家好處的人。」

清風聽到皇帝提到傻後,臉上不自覺得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突然想起,皇帝暈迷之時,為了隱瞞皇上在宮外受傷之事。傻後提意讓自己易容成皇上的樣子代替皇上去上早朝時,還提到過的一些疑問。自然的接口道:

「傻後雖傻,但是,她不至於給皇上惹出什麼簍子來。所以,皇上只要當她不存在就好了。至於這個水容兒,清風倒是想到了一個既可以牽制她,同時也可以牽制水家的辦法。」

軒轅立刻露出期待的目光,急切的問道:

「什麼辦法?」

第三十六章 兄弟交鋒

軒轅立刻露出期待的目光,急切的問道:

「什麼辦法?」

清風對著他眨了眨眼,一雙星眸噙著揶揄的笑意,直直地盯住他看了片刻。嘴角不自覺得向一邊扯了扯,面上路出了一絲詭異的表情.那樣子看得旁人心裡一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到是說啊!什麼辦法?」皇帝有些不耐的催促道。

「說可以,不過,你得保證聽了後不動氣。」清風嘴裡要著保證,心裡道:「早上給你的傻後逼毒,白天替你賣命,晚上我可不想等下又得幫你操身,又要幫你重親包紮處理傷口。」

皇帝蒼白的臉上,黑線驟起,深遂的鳳眸微瞇成了一條縫,從裡面放出了危險的光澤。福公公見狀,忙給不怕死的清風使眼色。

找已摸透軒轅性格的清風當然也清楚地知道,每當軒轅的鳳目瞇成一條線的時候,絕對比他瞪大眼睛怒視著你的時候危險百倍。除非傻子才會真跑的去摸老虎的屁股,拔飛龍的鬍鬚。清風不是傻子,所以,他立刻收起調笑的表情,正經八百的清了清嗓子,認真地說道:

「嗯,辦法其實很簡單,也是歷代皇帝常用來權蘅後宮與朝廷勢力的最快捷、是有效的辦法。只不過是,需要皇上您犧牲一下色相而已。反正吃虧的也不是你。」

福公公聽清風一說完,就在心裡面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因為先皇與先皇后的事,再有傻後與貴妃之事。充實後宮,政治聯姻一直是皇上主子最忌諱的話題。每次一提這個,他就會忍不住發飆。自己剛才也只不過是提了提後宮之事,他就激動成那樣。這下清風公子又說同樣的事,這後果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老狐狸也有算錯的時候。他家皇帝主子聽完清風的話後,非但沒有發颼,反而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而且笑得格外燦爛溫和,溫和得如冬日雪地裡的陽光一樣。這抹淡淡地笑意,掛在那張絕美無雙的俊顏上,讓原本就美得如妖孽似的臉,更添嫵媚,更加迷人。連從小看著他長大,身為太監的福公公也不禁為之心神恍惚了一瞬。

同樣身為美男子的清風,倒是沒被皇帝的笑容迷住。不過,他卻被嚇住了。因為他從那笑容裡面看到的不是溫和,而是陰謀。清風敢肯定,絕對是陰謀。以他對皇帝的瞭解,他這個時候不發飆,還在笑,就表示

清風來不及猜測皇帝的心思,皇帝已經開口打斷他的思緒,用稍顯激動的聲音說道:

「你是說充實後宮嘛,這個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正好這個月底,就有一批秀女要進宮了。這件事就有勞清風你去辦了。你看朕這傷,還得好好調養調養。希望等朕傷好的時候,後宮裡面已經傳出喜訊。」

清風的面部表情立刻僵住了,雙腿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拚命地搖頭擺手,驚慌失措地道:

「軒轅,允躒,皇上,我們是曾經患難與共的朋友,也是發誓禍福同享的兄弟。我什麼禍都可以幫你分擔。什麼福都可以與你同享。但是,唯獨個忙我不能幫。有句老話叫做『朋友妻不可欺』!你可不能害我變成一個被世人唾棄的卑鄙小人!」

一邊的福公公同樣被他皇上主子的話驚嚇住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皇上不近女色,是因為尊崇先皇的遺旨。他想,要身為天之嬌子的皇上去寵幸一個流著口水,不懂人事的傻子,這的確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接著水貴妃的事他也明白,因為她是水家的女兒,皇上心裡反感得要命。加上又是迫於無奈才娶她的。當然,不會想要碰她。所以,他才會找清風出注意,然後出力去找來了一直愛慕著水容兒的義兄將非凡,順帶著還查出了一件陳年舊案,並借此把對水家忠心不二,懷著感恩之心的將非凡從水家拉了過來,成為了皇上放在水家的一枚暗子。

可是,聽皇上話裡的意思,他是將選秀之事都交給清風公子了。這就是說皇上仍不想有自己的子嗣。

福公公在心裡感歎:為什麼上天不讓他的皇上主子繼承先皇的冷酷與多情。反而是繼承了先皇后的美貌與癡情呢?如果皇上能繼承到先皇十分之一的多情。那他一定會活得輕鬆許多。他明白,皇上的心裡始終顧念著那位突然失蹤的音兒小姐和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可是,身為帝皇,怎麼可能一身只專情一個女人呢?就算不為政治,不為子嗣,做為一個正直青春年少的正常男人.皇上也應該有幾個好的紅顏知己供他解欲吧!

這樣一想,福公公就更為皇帝著急了。忍不住開口幫著清風道:

「清風公子說得對,這個忙他是幫不得的。這光是會影響清風公子的聲譽,更是會讓皇室,讓皇上您蒙羞。如果給有心人知道了,更會成為皇上與公子的至命危協。皇上您想啊!如果真被別人發現了,連淫亂後宮之罪,可是您也保不住的。」

「哼!你們現在給朕講危險?講情理?那請問,這主意是誰出的?這頭又是誰開的?你以為你假冒朕去上朝處政之罪會比淫亂後宮之罪輕嗎?」皇帝疾言厲色,咄咄逼人地問道。

清風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做了一件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不過,輕言妥協絕不是他的性格,那樣的事只會在面對那個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傻後之時才有可能發生。對於這個皇帝的心思,他可是了苦指掌。住在宮裡的三年時間,皇上可是無時無刻不想著,將他拖下水。清風會答應在宮裡面陪他三年。也是出於對朋友的憐抿,更同情他,明明厭惡皇宮,憎恨皇位。可是卻又不得不小心謹慎的守著它們。

可是,三年之期已到,再說現在有一個師弟正等著他帶出宮呢。他可不想因為同情心氾濫,或者,一個不小心著了皇帝的道。再次被困在這看似風光無限,金碧輝煌,實則無趣至及又陰暗無比的皇宮。

清風挑了挑眉,用同樣凌厲的語氣回道:

「軒轅允躒!你少給我偷換概念。我幫你去上朝的事,能與這個相提並論嗎?當時的情景是逼不得已,那叫救急。如果讓朝堂上那群老傢伙知道,他們的小皇帝在宮外受了重傷暈迷不醒,而且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你想他們會不會立刻另立君王?你可別忘了,你那個水性母后為你生的小弟弟,正巴巴的等著你讓位呢!」說完不等皇帝回答,又換了一個輕鬆揶揄的語氣道:

「不過,現在看來,你連女人都能讓給兄弟,索性就將你所憎恨的皇位與整個景和一起讓給他好了。他肯定會多謝你這個好哥哥的。」

皇帝的面色驟然變得陰沉狠厲,瞇在一起的鳳眼,散發出兩束冰冷凌厲的寒光。僅被餘光掃了一下的福公公立刻覺得如墜冰窟般刺骨的寒冷。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儘管如此,福公公也沒有為完全被罩在寒光之下的清風擔心。因為,他也覺得清風公子這次太過份了,居然專挑皇上的痛處下口。皇上要是將這皇位讓了出去,不就等於將命也一併給人了嗎。

清風卻似對寒流免疫一般,仍是噙著春天般地微笑,閃閃發亮的黑眸散發出炙熱的光輝與寒光對峙。霎時,空氣中碰撞出一陣激烈地電閃雷鳴,金戈鐵馬

最後,仍是皇帝首先破功,斂住寒光,換上無奈。用請求的語氣,肯切地道:

「再幫我一次嘛,最後一次。」

第三十七章 往事如風

皇帝見清風仍沒有點頭的意思,突然靈機一動,心想與其在這裡說服狡猾的清風,不如去說服年少的無名。說不定那樣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他就不信,清風會忍心將他武不能自保,文得單純直率的小師弟,獨自放在狼群虎堆裡面不管不顧,自己跑去逍遙。於是,皇帝暗自決定,先穩住清風,再從無名身上下手。反正他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他們師兄弟自己跑去逍遙地。繼續遊說道:

「如果你實在想回去看你師傅,那就把你那個師弟留下來幫朕。朕看他小小年紀,氣度,見解勻屬不凡。反正他也不會什麼武功,像他這樣要去闖蕩江湖,你和你師傅也不會放心吧!」

「不可能!他與我一樣不喜歡官場上的陰暗,比你我更討厭皇宮。所以,他是不會願意留下來的。師傅讓他來找我,就是想讓我管教他的同時也教他武功。因為師傅太過溺愛他,才會將他縱得古靈精怪,不務正業。我可沒師傅那麼好說話,我昨天還特意給他立了幾條規矩,讓他乖乖呆在清風居裡背熟。」清風因為做賊心虛,立刻口不擇言的拒絕道。

皇帝雖然覺得清風的解釋有點太多餘,但以為清風只是想護著他師弟而已。所以,並沒有生出疑問。武功高強的皇帝當然看不起無名會的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小把戲,可是,他卻是真的欣賞無名與清風一樣直言不諱的個性,和獨到特別又有深意的政見。

只是,皇帝似乎與清風一樣,忘記了,正是這個在他們眼裡,武不能自保的小少年將他們從眾多殺手堆裡救出來的了。

清風從皇帝不斷變化的眼神裡,看出他仍是想打無名的主意。一想到無名也正打著龍門門主的主意。心裡面的擔憂由然而生。一定不能讓他們兩人有過多的接觸。一個強烈的心聲在心裡叫嘯。於是,清風忙改口道:

「好吧!我答應幫你最後一次,不過,我只負責幫你選出可以與水家相抗的妃嬪,至於如何應付她們,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不等皇帝回答,又道:「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如果你再有別的想法,那我立刻帶著無名離開。」

清風突然轉變的態度,讓皇帝和福公公同時吃了一驚。皇帝知道,只要清風執意要離開,就算整個皇宮的侍衛禁軍,全都守在這清風居與藥廬之外,也是攔不住他的。所以,見他答應了,當然不會再提別的要求,忙欣喜地道:

「這才是兄弟所為嘛!你放心,朕說了是最後一次,決不會反悔的。」

清風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信你才有鬼呢!然後,將頭轉向福公公,陰陽怪氣的問道:

「福大總管,你怎麼還在這裡?怎麼,真打算用你那身肥肉來給本公子試藥啊?」

福公公笑得如彌勒佛一樣的胖臉立刻僵住了,隨即向著床上的皇帝行了個退禮,逃也似的出了藥廬。清風看著福公公踉蹌的背影,心裡面的氣覺得順暢多了,嘴角稍微向上翹了一點點。

「唉!看看你把福公公嚇得跟有鬼追似的。他平時可沒少說你的好話,也沒少照顧你。你就這麼回報人家啊!怎麼說,他也這麼大年紀了。」皇帝忍著笑意,故意調侃道。

「我成全了他的忠心,讓他有機會替主子受過,他應該感謝我才是啊!」清風同樣戲謔的回道。然後,在床邊坐下,一邊為皇帝查看傷勢的恢復情況,一邊認真的問道:

「軒轅,你上次說的皇室暗部有消息了嗎?我看你真的得抓緊時間將那股勢力找出來捏在手裡才行,這幾天我從那堆折子中看出,好些個以前冷相的舊部,都有靠向水家的趨勢。你想光靠龍門的勢力與他們相抗怕是不穩妥了,這水家的胃口可是比冷家更大哦。」

軒轅允躒知道,清風雖然及不願攝入官場的黑暗,但是如果設及到自己和景和百姓的利害問題時。他仍是會想方設法幫忙的。軒轅感激的看著清風道:

「你說得是,龍門雖然發展得不錯,但是必竟根基嘗淺。我現在真的是急需要暗部的支持。不,應該說景和的每一代君王都需要暗部的支持,才能將那些官員牢牢掌握在手中。也正因為如此,暗部的名冊,暗號,分佈圖才會規定一定要由上一代皇帝親手傳到下一代皇帝的手裡。」說到這裡,皇帝停了一下,表情也變得異常沉重。接著,他用有些嘶啞的聲音繼續道:

「當初父皇跟我提,讓我接手暗部之事時,我一是因為怕麻煩,再者,我那時因為他和母后的事,是真想永遠離開這個皇宮就不回來了。於是,就推說自己沒有江湖經驗。想去江湖上闖蕩個兩三年,再回去接手。誰知,那次竟然成了我們父子的最後一面。

我一入江湖就遭人追殺,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現在早就重新投胎做人了吧!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們好不容易殺出重圍回到皇宮。卻連父皇的面都沒有見到,就接到聖旨領兵去邊關迎戰突獗了。

等我們再一次殺出重圍趕回來之時,見到的卻是父皇傳位於我的遺旨。原以為,父皇讓我娶冷相家的傻女,是因為讓冷相轉傳暗部於我。所以,我才尊照父皇的遺旨娶了傻後。音兒也因此而想不開,帶著我們未出世的孩子離我而去。可是,冷相卻遲遲不提暗部的事。後來我終於忍不住問他,他卻給我說,父皇根本就沒有與他說過暗部的事。

我翻遍了父皇的養心殿和御書房也找不到一點線索。於是,我又開始懷疑是最後一個見到父皇的冷相,疑是他見了暗部的強大力量,就起了貪心。而且,我實在想不明白,父皇為什麼會讓我娶一個傻子為後,還有,父皇為什麼沒有給我留下別的提示。越這樣想,冷相的嫌疑就越大。

所以,我才會不聽你的勸阻,與明知道是他們買兇追殺我的水家聯盟。一起對付冷相。我想,只要我將冷相扳倒了,到時就能收回暗部,再將冷相的勢力收為已用。然後」

「再回過頭來收拾水家嘛!你知道,清風也知道,你以為水家會不知道嗎?」

被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用驚異又憤怒的目光掃向聲音的源頭.只見一個面色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少年,雙腋下各撐著一根木棍,拖著無力的雙腿,吃力的站在門口,正用鄙視的目光與他們對視.

第三十八章 再戲皇帝

被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用驚異又憤怒的目光掃向聲音的源頭.只見一個面色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少年,雙腋下各撐著一根怪異的木棍,拖著無力的雙腿,吃力的站在門口,正用鄙視的目光與他們對視.

看清來人後,兩人同時驚得目瞪口呆,怔仲地望著他,半天不能回神.

皇帝是因為他的樣子而驚訝,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怎麼就拖著雙腿了?最奇怪的是,他那仍然高傲與不屑的表情,他們有說錯什麼嗎?他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清風則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驚訝。特別是,他居然沒有聽到他是什麼時候到的。他嚴重懷疑自己的功力是不是下降了?

來人逕自拖著沉重的身子,一下一下的挪動著進到藥廬,找了一張有靠背的椅子坐了下去。然後將腋下的木棍取出來合在一起,放在右手邊。再看向兩人,見他們仍在呆愣中,率先開口道:

「師兄是在奇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皇上是在奇怪我為什麼變成瘸子吧?」

不錯,來人正是傻後冷潔,不,應該是飛鷹無名。怔愕中的兩人被無名一語道中心裡的疑問,再一次不約而同地點頭,等著無名的回答。

「師兄的疑問很容易答,我剛才從清風居出來時,正好看見福公公驚慌失措的從藥廬逃衝出去。我以為皇上出了什麼事,所以就好奇的過來看看。至於,皇上的問題,你就問我的好師兄吧,為什麼我睡了一覺起來,就成了半身不遂了?我也很想知道?」無名如實答道。見他們仍是一臉的不解,再次解釋道:

「師兄還想問,為什麼沒有聽到我到來的腳步聲吧?你看看它有聲音嗎?」說著拿起兩根木棍,往地上杵了幾下,果然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清風這才發現,那兩根木棍兩端都綁著厚厚的綿絮樣的東西。皇帝則是疑惑的望著清風,等著他回答,為什麼無名會成了瘸子?

解了疑慮的清風突然拿出師兄的架勢,狠狠地瞪著無名,厲聲訓道:

「你忘了答應我的話了?你不乖乖在床上躺著休息,是不想要這雙腿了嗎?」

「第一,你只是說我不能用大力,並沒說我一定要躺在床上吧!第二,我是內腹中毒,又不是雙腿中毒,為什麼會雙腿無力?別跟我說這是後遺症,雖然我的醫術沒你和師傅那麼精湛。好歹咱也是跟著師傅混過幾年的,這點常識性的東西你別想蒙我。你明明就是仗著武功比我強,醫術比我高,入門比我早,年齡比我大,就總是欺負我。」無名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將一個頑劣不羈,直爽無忌,被師傅寵得無法無天的清狂少年,演繹得淋漓盡至。

好心幫她逼毒,倒成了以大欺小,以強凌弱的壞蛋了?清風心裡很不爽,很委屈!一時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反勃他。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再說,毒雖不是他直接下的,卻也是出自他手。只能無奈的道:「我這樣也是為你好啊!以你那好動的性質,不將你雙腿的穴位封住,你怎麼可能呆得住。」說著,走過去在無名雙腿上各處被封的穴位上,點了幾下。無名的雙腿立刻就能行動自如了。

「好像你封住他的穴位也沒用吧!」第一次看到清風吃癟而且對像還是他師弟,軒轅允躒忍不住揶揄道。隨即又問無名:

「你怎麼中的毒?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有,你剛才為什麼用那種不屑的眼神看朕?你就不怕朕砍你的頭?朕可是皇帝?」

皇帝問一個問題,無名就誇張地掰一個手指,等他說完。無名舉著手道:「皇上,我發現你與我一樣是個問題小孩唉,居然一口氣接連問了五個弱智的問題問題。我平時最多問三個,師傅就要給我吃『毛栗子』了」

「師弟,不可對皇上無禮!」清風出言喝止道。

無名衝著清風做了個鬼臉,無視他的敬告,繼續對正瞇著鳳眼,饒有興趣地等著下文的皇帝說道:

「第一,我的毒是師兄所下,因為他找不到合適的『小白鼠』。第二,你見到我時,我已經中毒了,只是沒發作而已。第三正因為你是皇帝,雖然有點小迷糊,但也不失為一個明君。可是,你竟然僅憑猜測妄斷,就做出養虎為患,殘害忠良這等昏君所為。你說我不鄙視你,難道要崇拜你?第四,至於我這項上人頭,你如果想要,隨時都可以,我還可以附送一雙能用的手。怎麼樣?」

對於無名的指責,軒轅完全不以為意。他會對清風說出這些纏繞他三年的想法,正是因為無名前日猶如醍醐灌頂的怒斥,讓他煥然醒悟,打開了心結,同時也認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所在。只不過,在他正要承認錯誤之時,又被無名打斷了而已。

小迷糊又不失為一個明君嗎?取你的頭還要送手,是不是說你願意為朕所用?軒轅望著無名的鳳目越睜越大,裡面的光彩越來越亮。剛才還在想著怎麼將他留下來呢,沒想到,轉眼他就自動送上門來了。這樣的好事,他可是很久沒遇上了。他真是越看越喜歡這個頑劣中帶著率真,正義中略帶邪惡的少年了,嘴角不自覺得露出了一抹淡淡地笑意。輕啟唇瓣道:

「好!你的頭和手都是朕的了。」轉對著清風道:「清風你也聽到了,這可不是朕逼他的。是無名自己承諾的。」

她當然不用你逼,她正迫切需要這個機會,等著你上勾呢!胸口沒來由地突然感到一股窒悶。清風狠狠的瞪了一臉得逞又得意的皇帝一眼,再瞪了一眼看上去單純爽直,無害又無辜的無名。酸澀的道:

「亨!你們的事我管不了,不過,我希望你們都不會為今天的決定而後悔。」

軒轅不知清風意有所指,見他並未阻撓,立刻爽朗的笑答:「朕從不做後悔之事!」

「皇上,你是不是對我剛才的話理解有誤啊?我不記得自己有給過你什麼承諾啊?」完全沒想到皇帝面對那樣的指責,居然會不當回事的無名突然問道。

清風忍禁不俊!

皇帝錯愕難當!

「你是沒有承諾過什麼,但是,你那話不應該這麼理解嗎?」

「你是皇帝,我是你的子民,你手裡面有主宰我生死的權力。所以,我的頭你隨時可以取,頭都沒了要手也沒用了吧,一起送你不更顯我的大方。只是,無名聽不懂皇上所指的承諾是什麼?」生氣吧!生氣吧!拜託你有點脾氣吧!冷潔在心裡暗自祈禱。

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解釋,怎麼說,這個解釋也沒什麼不妥之處。怎麼的也是自己理解錯誤。可是,軒轅就是覺得有種被人戲弄的感覺。但是,看著無名那雙清澈透明,純真無辜的瞳目。軒轅硬是將那股不爽的感覺壓了下去。耐心的為他解釋道:

「朕砍你的頭和手來有什麼用?既不能紅燒,也不可清燉。朕是要你靈活的腦子為朕分憂,用你能幹的雙手為朕辦事。這樣你可願意?」

繞著地球跑了一圈,終於說到主題了。冷潔在心裡暗歎。沒想到這個妖孽皇帝不但脾氣超好,居然還有點幽默細胞,最重要是他很上道。想著離嚮往的生活又接近了一步了。冷潔不自覺得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第三十九章 明修棧道

冷潔自己不知道她無意識流露出的那抹純真甜美,充滿陽光與希望地淡笑,有多麼惹人眼球,攝人心魂。直看得皇帝和清風心神一陣恍忽。

清風是第二次見到她露出這樣的笑容,第一次是在御藥房,那是她是太監小青子。他當時就覺得那樣的笑容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小太監的臉上。只是,這樣的笑容似乎更不應該,或者說更不可能出現在傻後的臉上。清風突然覺得,或許患了選擇性失憶症於她是福而不是禍。

見慣了阿諛奉承地職業性笑臉的軒轅允躒,第一次看見這麼純淨的笑臉,難免心神蕩漾。在他的記憶裡面,清風的笑容算是最真誠爽朗的了,所以,他總喜歡跟清風呆在一起。他覺得那樣自己似乎也能夠變得真實一點。他現在覺得無名的笑容比清風的笑容中又多了些什麼?具體是什麼他自己都不清楚。不過,那笑容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他,卻是真切的感覺。

「皇上的意思是想讓無名為朝廷效力嗎?」冷潔問道。

「呃!嗯,是啊!你願意嗎?」被問話拉回神志的軒轅,愣了一下,再次問道。

「哦,我倒無所為。可是這個問題不是我能決定的。」將目光移向清風道:「這您得問我師兄,師傅讓我來找師兄時有交待,讓無名一切聽從師兄的安排。」

師傅的話都不聽的人,會聽師兄安排嗎?軒轅沒想到無名這會兒,會將問題拋給清風。順著無名的目光看向清風。等著他的回答。

清風同樣沒想到,無名會這麼說,可是,以他對無名的瞭解,他相信無名這麼說,決不會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以免又遭她的算計,他將目光轉向一邊,決定保持沉默。

想躲嗎?窗都沒有!在給姐姐訂那些莫名其妙的門規時,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的場面了,不是嗎?無名走到清風身邊,伸手拽著他的胳膊,將他拉到皇帝的床邊。讓他面對著皇帝,才說道:

「師兄,你說是咱們的門規大呢?還是皇上的聖旨大?我可不可以答應皇上的要求,留下來為皇上分憂呢?」

清風仍是不出聲。軒轅從無名的語氣裡聽出了些意味.於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師兄弟二人鬥法。

無名轉頭對著皇帝,耷拉著腦袋,舉起雙手歎道:「唉!有道是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既然師兄不點頭,就說明他是要無名留著這腦子與雙手回去對師傅盡孝,至於,對皇上的忠嘛,想來師兄一人就能代勞了。」說完又對著清風問道:「師兄是吧?」

「是,我已經與皇上說好了。幫完這個忙,就帶你回去對師傅盡孝。」清風終是沒忍住,答應了無名的問題。

「那就是說,咱們的門規大過皇上的聖旨是吧?」冷不防無名再次這樣問道。

門規與聖旨扯得上邊嗎?清風狠狠地瞪了無名一眼,他現在可以肯定,這丫頭是在為門規的事,對自己進行打擊報復。再看皇帝正伸長脖子,瞇著鳳眼,掛著笑容,堅著耳朵等著自己的回答。清風氣惱地答道:

「當然是聖旨大!這天下什麼東西大得過皇權呢?」

哈哈,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軒轅用讚賞的目光看向無名,正好碰上他清澈的眸子裡一閃而過的狡黠。願來,這也是一隻小狐狸啊!恍然大悟。好在小狐狸有心入朝,只要給他高官厚碌,相信一定比大狐狸油鹽不進好對付吧!軒轅侍機說道:

「也就是說,朕只要下一道聖旨,將二位全都留下,你們就是有異議,也不得不留下咯!」

清風嘴唇動了動,本想反駁,不過他看了看無名,終是忍住沒有出聲,算是默認。

無名卻再次出人意料的答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啦!不過,有句話叫做『留得住人,留不住心』!皇上想要的是能為您排憂解難,辦實事的人。又不是如增納後宮似的,要些個花瓶擺設,當然留住人心才是最重要的吧!所以,我勸皇上下旨前,最好是三思而後行。」

後宮的花瓶?她忘了自己也是後宮一員了嗎?清風詫異的看著她。真想切開她的小腦袋看看,裡面倒底裝著什麼與眾不同的東西?為什麼她的想法總是讓人意想不到,捉摸不透?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朕不就是擔心這個,才會總是拿你師兄沒辦法嗎?如果能對他用皇權,那早就用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明明提示用聖旨留人的是你。現在清風都點頭默認了,你又說要三思而後行。真不明白,這個看似無害的小狐狸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軒轅學著無名的樣子,將問題踢回給他道:

「這麼說來,朕的聖旨是不能下咯!不然,只留住你們的人也沒用不是?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處理呢?」

「說起來也很簡單,我與師兄深受師傅的影響,雖然不能達到師傅追求閒雲野鶴的境界,卻也習慣了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再說,就憑我們這直來直去的性質,是無法應付官場上那套爾虞我詐的遊戲規則的。何況,滿朝文武都知道你與我師兄是情同手足的朋友加兄弟。我們只要一上朝堂,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這樣,就算我們想幫,也幫不上什麼忙吧!」見兩人同時點頭,冷潔繼續道:

「所以,我們就應該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招來對付他們,到時一定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什麼意思?」

「什麼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兩個疑惑的聲音同時響起。

「三十六計中的第八計啊!」順口就答了出來,見兩人面上的迷茫更甚了。才猛然想到,這個架空的朝代,或許更本就沒有三十六計。忙解釋道:

「簡單通俗地說,就是我和師兄明著與皇上鬧翻,離開皇宮。然後,在暗中為皇上培養新的勢力和官員。」

「哦!這計的確不錯。你說有三十六計,那另外三十五計是什麼?」軒轅對他的興趣又增加了幾分,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看似不喜醫,不習武,卻懂得那麼多的君臣之道和奇謀計略。

「別的是什麼不重要啦,我們先來講講如何在暗中為皇上分憂的細節問題吧!」想要混過皇帝這關當然容易,她完全可以說是從師傅那裡學來的三十六計。可是等下回去,清風那關就沒那麼好過了。所以,她立刻轉開話題。

而清風卻明白了她正在為她自己的打算「明修棧道」,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她的「暗渡陳倉」,就是要將他這個師兄渡去龍門為她護法吧?實在無法理解,她一個深受皇權荼毒的後宮女子,好不容易有了可以脫離苦海的機會。她不想著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過安安穩穩的日子。卻上趕著硬要往猩風血雨,刀山火海中跳。

第四十章 修習內功

恬靜的夜晚,無星無月的天空.寂靜的楓林,無燈無火無盡黑暗.

突然,兩條黑影閃入林間,腳踏著地上的枯枝落葉,發出的吱吱聲,打破了這一片靜謐.

「師兄,這都七天過去了,你就跟我說說東宮的情況,或者讓我回去看看吧!雖然,這幾天你在代替皇上處理事物,可是,後宮的事不是還有太后和貴妃嗎?如果讓她們知道東宮的傻後不見了,那可就麻煩了。」冷潔第九十八次肯求道。

「我說過了,從你入門那刻起,你只是我的師弟無名,傻後的事再與你無關。不需要你操心。」清風第一次答道。

「唉!,有進步,總算是答了一句整話了。」冷潔小聲的嘟嚷道。

七天前從藥廬回去後,清風就一直不理冷潔,無論她說什麼,他不是「嗯」就是「哼」,明明說好三天後就給她打通筋脈的,可是他就是閉口不提這事。這可把冷潔急壞了。自己可是在皇帝面前立了軍令狀的。在這人人都會飛簷走壁的古代,她這只沒有現代裝備的飛鷹,如果不學會輕功,那就是一隻斷了羽翼,待宰的大鳥。

「可是,你總得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方法解決的吧?怎麼說我也是當事人啊,應該有知情權吧!」冷潔再次可憐的哀求道。

「哼!你把我賣給皇上的時候有問過我這個當事人嗎?」清風怒道。一想到她居然不經過他的同意就與皇帝一起決定了他接下來的去處,清風的怒火就會直衝腦門。

「唉,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氣啊!多大點事啊?值得你氣成那樣嗎?而且,你本來也是想出去當游醫,救治天下窮苦百姓的吧!我只不過是提意,你所到之處,弄得哄動一些,讓滿朝的官員及那些需要救治的百姓,都能隨時瞭解到你的行蹤而已。哪有賣你那麼嚴重啊?」

見清風又不出聲了,冷潔無奈的哄道。「再說,你都幾天不理我了,我也認罰的面壁思過幾天了!你的氣也該消了吧!要不,我背門規給你聽吧!」

她不說還好,她越說,清風就越氣。氣她的不識好歹,氣她不聽勸告,氣她舌粲生花地將軒轅忽悠得,竟然真的將龍門交給了她。最最氣的是,她居然說,要他在一個月之內教會她內功心法和輕功。然後,她去走馬上任,而他就可以功成身退,行醫救人去了。她以為她是神啊?一個月就想學會他習了十多年的功夫。想到這裡,清風就氣不打一處來,冷亨道:

「亨!那門規立了,是讓你尊從的。既然你不尊,背來又有何用。」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嘛?是你自己說的入了師門就不能退的,你不是現在想反悔不教我武功了吧?」冷潔僅有的耐心終於給磨光了,同樣冷冷的怒問道。

「你看看,這就是你對師兄的態度嗎?簡直是目無尊長!我有說不教你嗎?你以為我這麼早把你叫到這裡來,是為了看夜景啊!」

要教哦!你早說啊!害姐姐我提心吊膽的過了幾天。冷潔拍了拍胸脯,暗自吁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自然流露,好聽的話語脫口而出:

「就知道我是不會看錯人,投錯門的,師兄果然是頂天立地,言而有信的真君子,偉丈夫!無名決定將你納入偶像之列!」

聽了前面半句話還行,後面的話就太氣人了,都答應教她武功了,還將我貶成*人偶?清風憤怒的吼道:「偶像?你當我是人偶?」

「呃!我說的偶像,是指崇拜的對像!絕對沒有半點貶議的成份哦!」聽清風語氣不對,才想到自己用錯了現代詞,趕緊解釋。見解釋有效,又忍不住戲道「師兄你可真幽默啊!還好你沒有直接解釋成『嘔吐的對像』,不然,師弟我的罪果可就大了去了。」

「你崇拜我?」這個總是讓自己吃癟的人,會崇拜自己?清風不可置信的問道。

「咦!師兄好像沒有自信哦?你武功高強,醫術了得。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年青有為,言而有信看看這麼多值得師弟我學習,崇拜的地方.怎麼能沒有自信呢!」為了學到武功,冷潔再次用上了她舌粲生花的本事。

「哼,誰說本公子沒自信了?本公子只是不相信你的話而已。自打認識你以來,你自己算算,你有說過幾句真話?你不光是見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連面貌也是一會兒一變。到現在為止,我連你本來面目都沒見過呢!」話裡雖然有些報怨,語氣確是平和的。不等冷潔開口,又接著說:

「算了,廢話少說,時間不多了,你像上次驅毒那樣盤膝坐下,我這就為你打通筋脈。等下可能會有些痛楚,你一定要忍住了,如果真氣反噬,我們兩人都會走火入魔。聽明白了嗎?」

「明白!」答完,立刻按照清風的指示坐好。

清風以同樣的姿勢與冷潔對掌而坐。將丹田之氣,集於掌心,緩緩注入冷潔體內,從手臂到丹田。然後,牽引著冷潔體內原有的那股強大的真氣,衝向受阻的各處大穴

須臾,冷潔的額上已是冷汗淋淋。緊咬的牙齒,「咯咯」作響。體內一股熱氣隨著清風真氣的牽引,四處衝撞,每到一處大穴,都要忍受不同滋味的痛楚。有時如烈火焚燒般灼痛難當。有時又似如墜寒冰般冰冷刺骨。再有如萬蟻噬心般的奇癢奇痛。

「天啊!這叫做有些痛楚嗎?地獄之刑也不過如此了吧!」冷潔咬緊牙關,強忍著痛,在心裡哀嚎道。

終於,那股氣衝過了天柱穴、風池穴、經過啞門穴、後頂穴直達百會穴。緊接著,冷潔覺得頭頂上如沉睡千年,等待千年的火山突然爆發一樣,一股熱流如滾滾岩漿,經由血脈,暢通無阻地湧向身體的四肢百骸。熱流所到之處,先是炙痛,隨後就如打了興奮劑似的充滿活力。

「好了!打通了!你體內那股真氣至少有一甲子功力。只要你能將它運用自如,說不定你真的能在一個月之內學有所成。我前天給你的心法口訣你記住了吧!你調息片刻後,按那方法將體內的真氣運行十二個周天。」清風收掌拭汗,輕聲囑咐。見無名點頭答應,認真調息,又警告道:

「練完功後,就在這裡等我下朝回來陪你去東宮。如果給我知道你一個人去了東宮,那就按門規處置。」

說完不等無名做答,起身拍了拍衣物上的雜物,優雅的身姿一閃一晃,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第四十一章 精彩雙簧

金碧輝煌,莊嚴肅穆的大殿之內,此時就如茶樓菜市一樣,熱鬧非凡。各級官員正三五成群,四六成堆的在一起聊著天南地北,宇內趣聞。如哪位官員又納了第幾房妾,哪家妓院又來了新的姑娘,哪位大人懼內,哪個家簇又出了敗家子等等。可是,說來說去,就是說不到一句有關朝政百姓的正事。

隨著施禮太監的一聲高呼

「皇上駕到!」

喧鬧的場面立刻安靜下來,文武百官,馬上一字排開,各就各位,統一一致的叩首高呼:

「皇上萬歲!萬萬歲!」

頭戴金冠,身著龍袍,面無表情的皇帝在福公公的陪同下,跺著方步,緩緩入殿。精明的目光,掃了跪滿一地的大臣們一眼後,悠然自得的走向上位寬敞的龍椅。立足,端坐,抬手示意免禮平升。

待所有大臣都起身了,皇帝身邊的福公公會意的出聲喧道:

「皇上有旨:有事奉上奏折,無事退朝!」

「啟稟皇上,老臣有事啟奏!」

「水大人,皇上說了有事請承上湊折。」福公公出聲提醒道。

「皇上!老臣想問:皇上為何不當面為臣等解惑呢?臣等有十日未聽到皇上的口喻了。甚感不安啊!」說完一隻眼瞄著皇帝的神色,另一隻眼擠在一起給其他官員使眼色。

皇上連續十日早朝,未發一言,而且每天一下朝就進了御書房,說是潛心批閱奏折。可是卻拒絕接見任何人。連他的寵妃和太后也被攔在了門外。這不得不引起敏感的大臣們的嚴重懷疑。

頓時,又有幾個官員咐合道:

「請皇上開口說句話吧,臣等不安啊!」

說完全體官員都緊盯著皇帝的表情,見皇上的臉色仍是沒有變化,而他身邊一向老沉持重的福公公卻是面露緊張神色。官員們似乎加速了自己的猜測。一個面肥耳大的二品文官咄咄逼人地問道:

「難道皇上的嗓子出了什麼問題?如果真是那樣,可一定要讓太醫及早診治啊!想我堂堂天朝大國,豈可有個口不能言的皇帝呢?這要是讓其他小國知道了,這顏面何存啊?」言下之意就是,你如果真啞了,就乘早乖乖讓位吧!

龍椅上的人驟然面色一寒,冷峻犀利的目光如兩柄利劍,直刺向問話的官員。刺得那官員心裡一寒,一個踉蹌後戰戰兢兢地跪地求饒道:

「皇上息怒!老臣也是擔心皇上啊!絕無半點異心啊!」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跪了下去。可是,面上的疑慮確也沒有因此而減少。

此時,皇帝的面色突然變暖,並面帶微笑,口氣異常平和,就如同與大家閒話家常似的說道:

「哦!是嗎?擔心朕?那真是要多謝各位愛卿的忠心啊!只是,不知各位卿家想聽朕說什麼呢?不如就來說說黃大人你吧!不知你家那位九夫人可好?要不要朕給你做主休了你那阻止你取妾的林氏原配啊?還有劉大人,你家公子的斷腿可有續好,要不要朕為你喧太醫啊?對了,還有水大人,不知怡紅院新來的胡姬可有咱們的水貴妃的美貌溫柔啊?不如請進宮來,讓朕也見識見識如何啊?王大人」

「還有哪位大人想聽朕說話?朕就一次說個夠吧,然後將各位愛卿的家事都一併解決掉。或許,只有這樣,你們才能用心為朝廷辦事,才能知道哪裡有災情?哪裡的百姓正在受苦?哪裡的官員正在玩忽職守?哪裡的」

剛才還咄咄逼人的大臣們,此時,早已被皇帝的輕言細語,嚇得冷汗涔涔,瑟瑟發抖。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剛才閒聊的那些緋聞全都一字不落地進了皇帝的耳朵。此時此景,自然也沒有人去注意皇帝的聲音與口型有何不妥之處。而是一個勁的伏地懺悔道:

「臣等有罪!皇上開恩!臣等有罪!惡皇上開恩!」

「哼!有罪之人,立刻去大理寺領罰!文官三十大板,武官六十。福公公,你去驗傷,如果有弄虛作假者,一律以欺君論處。」

「臣等謝皇上恩典!」「老奴領旨!」

謝完恩,身嬌肉貴的文官們互相攙扶著顫抖的身子,戰戰兢兢地出了大殿。武官們雖然不如文官們那麼害怕,可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只有福公公心裡最高興,這可是皇上登基三年來,除了皇上登基那一天之外,他心裡最爽快的一天了。以前朝堂上百官全都看冷相的臉色行事,後來又換了水尚書。而皇上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個擺設而已。今天清風公子總算是為皇上出了口惡氣了。

等所有人都出了大殿,龍椅上的人突然對著桌子底下叫道:

「出來吧!人都走*光了。」

說完,愣愣的看著一個嬌小的黑色身子,從桌子底下緩緩往外挪動,還邊挪邊報怨道:

「唉,這桌子干麻不做得高一點啊!害我躺在下面動都不能動!師兄,你愣著趕嘛?快點幫忙將我拉出來啊!」

「呃!哦!」回過神來的人,伸手將身前的龍案提起來放到一邊。

沒了阻礙的黑衣人立刻屈腿,挺腰,接連兩個後空翻之後,以優美的姿勢挺身落地。

龍椅上的正是假扮皇帝的清風,他雖然有精湛的易容術,可是他卻沒有變聲的本領。皇帝的聲音非常特別,既清靈又沉穩,既爽朗又飄忽,就如同他的長像一樣是個絕對矛盾的組合體。冷潔與皇帝相處過幾次,對他的聲音也僅能模仿個五六分像。

因此,十天來,清風雖然頂著皇帝的模樣坐在這個金鑾殿上,卻是隻字未言。一切都由福公公代言。前日才知道這一情況的冷潔,立刻發現不妥之處,本想先同清風商量,可是,他始終不理她。她也只好放手不管了。

今日零晨,清風為她打通了筋脈後,她本想提醒他做好防範。可是,她都沒出聲,他就不見人影了。於是,她只好在練完功後,先潛進大殿,躲入龍案之下見機行事。沒想到,讓她聽到那麼多有趣的事情。

清風一坐入龍椅,就看見了桌下的無名。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就按照她給的提示,與她演了一出精彩的「雙簧」.對於他們的精彩表演,清風覺得非常好玩,特別是看著那群大臣青著面,抖著身子謝恩的樣子,他都差點破功笑了出來。

可是笑過之後的清風,心裡面複雜極了,先不說這大殿是除了皇帝的傳召和五品以上之官員才能進來之事.光她現在這身全身夜行服飾的打扮,要是被人發現,不將她當刺客抓起來才怪呢!一想到這裡,清風立刻黑著臉,拿出師兄的氣勢,冷冷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讓你在楓林等嗎?你是想嘗試一下師門的懲罰嗎?」

「你只說我不能獨自去東宮,又沒說不能來大殿。再說,我可是幫了你大忙哦!你不謝我就算了,居然想要罰我!你也太黑了吧!」冷潔看著清風不斷轉變的臉色,不以為意的回到。

你是從哪裡知道那麼多大人的短處的?

想知道啊!那你先陪我去東宮走一趟.

第四十二章 金蟬脫殼

秋天的早晨,霜霧彌蒙。整座皇城都被籠罩在灰朦朦的秋霜下,顯得格外陰寒惆悵。路上的行人五步之外就無法清模樣了。

人員極為稀少的東宮,靜靜矗立在彌朦的秋霜中,猶顯孤寂落莫。

時隔九日未回,東宮依舊清冷如初。冷潔由著清風用輕功帶著她從宮牆上,直接越至寢宮後窗外。這麼些天沒回來,宮裡面都沒有傻後失蹤的消息,她早就猜到是清風做了什麼手腳。可是,當她從窗戶看進去時,仍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嚇了一跳。

天哪?她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房間裡面亂七八遭的東西灑了一地。那張她一來到這個世界,就躺在上面的龍鳳大床上,坐著一個穿著看不見本來面目的鳳服,披頭散髮,蓬頭蓋臉,目光渙散的女人。頭髮擋住了臉,除了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睛,看不到別的樣子,可是從她身上的打扮,和身形來看應該算是女人吧?

只見她正大口,大口的咬著乾硬的隔夜冷饅頭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漏出的面屑,掉了一身,落了一地。三兩口就啃完了一個碗大的饅頭,隨後,伸手端起床頭櫃子上一碗米粥。將另一隻手伸進碗裡面去撈裡面的飯起來吃。米湯順著衣袖和嘴角往下流

冷潔突然覺得一陣惡寒,壓低嗓音,自言自語地小聲呢喃道:「天啊!這才是真的傻樣吧!看來我的裝傻技術還不過關哦,我肯定達不到這個境界吧!」

聲音雖小,卻一字不落的進了清風的耳朵,清風驟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形。不禁笑著盯住身邊的人看了看,又看了看裡面那個。然後,突然覆到無名耳邊輕聲說道:「別恢心,你扮傻扮得很成功,當時看了你一眼,我有三餐都沒進食,可是看了她幾次,我都沒感覺。這就足以證明你比她強多了。」

「呃!我比她強?那就是說我那時候的樣子更恐怖咯?」想到這裡,冷潔不自覺得機靈靈打了個寒顫。好在她轉瞬就意識到自己是被清風揶揄了。轉頭對著清風做了個超級醜陋的傻像。

這個傻傻的表情換作以前,清風或許會覺得噁心醜陋。可是現在的他,非但完全沒有那樣的感覺,反而覺得非常可愛。

冷潔見清風沒被她的表情嚇住,而是憋紅了臉,差點忍禁不俊笑出聲來。頓覺無趣,忽見裡面的「假傻後」放下了手裡的碗。她隨即發出早已準備好的銀針,針到人倒。

她總想著回來東宮,可不是留念裝瘋扮傻的傻後生活。純萃只是想回來拿走一些屬於她的東西而已。她想,即然是她收刮來回來的東西,自然就應該是她的了。

清風一直相信她是因為擔心身份暴露才要回來看看的。自然以為她只要看到已經有人替她了,也就會放心的做他的師弟無名了。所以,當她突然出針時,他愣了一下沒來得及阻止。下一秒,床邊上座著的人,已經無力的倒到床上了。而他身邊的人也已經躍過窗戶,進到屋裡了。

她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她仍捨不得這個皇后的虛名?清風的劍眉緊蹙,嘴角下沉,面色不自覺得暗了下來。緊隨其後縱身躍了進去,冷聲問道:

「你想留下?」

「你當我真傻啊?」正忙著收撿,查看自己東西的冷潔,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清風神色有異。聽他問話,就隨口應了一句。

「那你在幹什麼?為什麼對她下毒手?她不過是個傻子,你要是不想她取代你,我可以送她回冷宮去的。」清風不滿的質問道。

終於聽出清風話裡的問題了,冷潔停下正在推動妝台的手,回頭詫異的看著清風道:

「師兄!你是太醫嗎?你給她把脈了還是驗了身了?你就說我對她下毒手。」見清風似乎有些愣怔,冷潔笑著戲謔道:「嘿嘿,不尋常哦!這種情況,就是典型的關心則亂。師兄,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看了我的傻相會三餐想嘔,而看了她的吃相卻沒有感覺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不是還會覺得她那樣子蠻可愛的啊?」

「那又怎麼樣?」清風脫口問道。

「哈哈,那就要恭喜師兄你戀愛了!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是說的你這樣的人了。」冷潔看了一眼床上的假傻後,突然斂住笑意,有些遺憾的道:「唉!看她那樣子是不可能回應你的感情了,看來你從此就要忍受那秋風秋雨愁煞人的單戀生涯了。單戀的日子會很幸苦,你可一定要做好心裡準備哦!」

這樣就是戀愛了嗎?清風不解。可是當他聽完後面半截話後,突然如見了鬼似的指著床上那個連臉都看不清的傻婦,張口結舌的問道:「你說我單戀她?」

「難道不是嗎?」肯定的疑問句。

一股怒火直衝腦門,清風近乎抓狂的衝著又背過身去東翻西挪的冷潔怒吼道:

「是你個大頭鬼!我看你不是傻子,而是瘋子!你師兄我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年青有為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傻子。」

冷潔一邊清點著從西宮收刮來的珠寶和從藏書閣順回來的書集,畫冊。一邊慢吞吞,毫無誠意的回道:

「師兄,你也不用惱羞成怒吧!雖然東宮裡面的奴才們都很蠢,可是他們的耳朵卻一點問題也沒有。你這麼大聲要是將他們引來了,倒霉的可是你心愛的人哦。」

「來了就來了,大不了多幾個藥人。可是,如果你敢再將我跟這個傻女人放在一起說,那麼倒霉的人一定是你!」清風黑著面,咬牙切齒的警告道。

做了那麼多年專門挖掘秘密的工作,冷潔早就沒有了無故打探別人隱私的好奇心。剛才之所以會那麼說,也是因為清風先戲弄了她。而她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彼之身罷了。冷潔見清風真的很生氣的樣子,耐心的解釋道:

「放心吧,我對你的隱私一點也不感興趣。我也真的沒有害她,只不過是在針上放了一些你上次幫我配的迷魂*藥。她睡一覺就沒事了。你不放心的話,可以先給她把把脈。」

「哼!她是先皇的妃子,因為受了很大的刺激而瘋了,一直被關在冷宮裡面瘋瘋顛顛的過了三四年了。我看她的身形與你的有些相似,都是一樣的瘦骨伶仃。所以才用藥將她體內的邪氣控制住,將她變成這富傻樣帶來東宮代替你。你如果想回來,那我送她回去就是了。她的死活與我何干?」清風忍住怒氣,將事情的始末講了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她在這裡會比在冷宮中過得好些吧?」讓無辜的人來為自己受罪,冷潔做不到毫無感覺,她雖然有仇必報,可卻並不冷血。實際上她還是個極有同情心的感性女人。

清風的怒火被冷潔臉上的擔憂,愧疚與自責的表情頃刻撲滅。急切的為她解答道:

「那還用說,你這裡雖然不受皇上重視,但至少仍是東宮。你看看你這房裡面的擺設,哪樣不是價值連城的啊!皇上也沒有下旨要減少你的用度,是那些仗勢期人,狐假虎威的狗奴才們暗中將你的那份俸祿剋扣了。才會給你吃宮奴們一樣的善食。而冷宮的善食,卻是連宮奴們的都不如。更別說她是個瘋子了,她能活到現在,已經算命大了。她現在能過上這樣安穩的生活,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是嗎?我以為這東宮就算冷宮了,沒想到還有比這裡更冷的宮啊!這樣我就放心了。」鬆了一口氣的冷潔,來到假傻後的身邊,取出銀針,提起已經收拾好的包袱對著清風說了一聲「閃」。不等清風明白「閃」是什麼意思,她已經從窗戶上跳出去了。

清風搖頭苦笑著跟了出去。從冷潔手中接過包袱,挎在肩上問道:

「你成天吵著回來就是為了這包東西?」

「不然,你以為呢?我惦念著傻後的頭銜?」冷潔反問道。

「不是就好,只是,你要什麼清風居沒有?」

「呃!你清風居裡除了藥材齊全,別的有什麼啊?」

「你喜歡珠寶?」

「唉!一看你就是個沒有當家過個日子的人,免費給你上一課吧。『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確是萬萬不能的』。所以,我們隨時都要居安思危,為自己留好後路。」

第四十三章 再展才智

冷潔與清風一回到清風居,晴兒就迎了上來,急急叫道:

「大人,公子你們可回來了,皇上要召見你們,福公公正派人到處找你們呢!」

「你先去回皇上,說我們隨後就到。」清風提著包袱一邊急步往客房走,一邊對晴兒吩咐道。

晴兒應了一聲「是」就往藥廬那邊走了。

冷潔小跑似的跟上了清風,走了幾步,突然轉身叫道:

「晴兒等一下。」

晴兒與清風同時停下腳步,緊張的看著她問道:

「公子有什麼吩咐?」

「哦!你別緊張,我就是要問一下,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冷潔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清風與晴兒同時鬆了口氣,隨即同時大笑。晴兒抿嘴笑道:

「咯咯。公子的早善已同往日一樣放在公子房間的桌上了。」

冷潔見他們笑得很爽朗,不再意的聳了聳肩,就以百米短跑的速度衝向他的房間,衝向食物。這也不能怪她貪吃吧,半夜就起來練功直到現在六七個小時過去了,她可是水米未進。

清風與晴兒再次咂舌,片刻,清風才對晴兒道:

「晴兒,你告訴皇上,就說我們用過早善再過去。」

「可是,皇上那邊正等著二位呢!」不是說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嗎?怎麼到了這清風居的主子們這兒,就變成吃飯最大了?晴兒有點著急的提醒道。

「沒事,你只管將我的話如實回稟給皇上就行了。」清風突然覺得這個晴兒與她的主子一樣難纏,這清風居上下幾十口人,也只有她們主僕二人非但不怕他,還敢質疑他的話。可是,他居然也能耐著性子為她解釋,這點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當清風進到冷潔住的客房時,冷潔已經風捲殘雲似的將桌上的各種精緻的糕點,美味的小米粥一掃而光了。清風看看桌上罷了一整桌的空碗,空碟,再看看正按著肚子打著飽嗝的無名。瞠目結舌的道:

「這些東西全都被你吃下去了?你是倒的嗎?」

「喂!你別用那種眼光看著我!你這裡的東西全是華而不實的好不好?別看著這盤盤碟碟的擺了一大桌,可是,每個碟子裡面就一小塊點心,都不夠我塞牙縫的。好在那碗粥比較有份量,不過就是味道差點,有點怪。」

「那碗粥味道不好?那是我見你體質太差,專門吩咐廚房為你做的,你知不知道,那碗粥裡面加了多少珍貴的藥材?你竟然給我說味道不好?」清風氣惱的道。

「哦!原來是師兄的愛心營養粥啊!聽你這樣一說,我現在覺得味道好極了!」冷潔立刻改口,說完還伸出舌頭添了添嘴唇,做了個意猶未盡的表情。

清風被她誇張的表情逗得一樂,將手裡面的包袱放在一張空椅子上,說道:

「好了,快將你的這些寶貝收起來,再將你自己收拾一下,跟我去藥廬見皇上。我在大廳等你。」說完逕自走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清風藥廬裡,皇帝從福公公給他稟報了早朝上的事後,就笑個不停。多少年,他沒這麼開心的笑過了?特別是登基這三年來,他兢兢業業的努力想要成為一代名君,努力想要為他的子民百姓謀求福利。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怎麼用心卻仍舊是處處受制於人。

「皇上,什麼事這麼開心啊!」冷潔與清風進門就看見皇帝面帶微笑的盯著門口。見了皇帝幾面,這是頭一次見到他真正的笑容,發自內心的笑意。冷潔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是因為早朝上的事吧?福公公一定早就將事情都稟告給你了,才會那麼興奮吧?」清風看似在問皇帝,實則是為無名解惑。

皇帝激動的笑道:「哈哈,是啊,朕一想到那些平時總是同我叫板的老傢伙,趴在那裡挨板子的樣子就解氣。哈哈,真是太爽快了!對了,清風什麼時候會模仿朕的聲音了?還有,你怎麼知道那麼多那些老傢伙的家務事?」

清風看了一眼冷潔,似在問要不要將她供出來。冷潔卻在心裡翻白眼,這皇帝也太容易滿足了吧?她只不過是幫他小小的懲治了一下他那群沒用的大臣,他有必要這麼興奮嗎?想來,他平時受到的壓迫一定不會比早上見到的場面少吧?臉上的鄙視與不屑不自覺的流露了出來。清風見狀,怕她又說出什麼刺激皇上的話來,忙轉開話題道:

「你一直只想著要抓他們的政事上的把柄,未想過從他們的家事下手也正常啊。我當時也是被他們逼急了,一時氣憤才說出要懲治他們的話。我也沒想到這些看似與朝政無關的小事,也足以讓他們害怕成那樣。早知他們會這麼自覺的去領罰,我一定多加幾十板。」

「我拜託你們別那麼幼稚好不好?大事他們會留下把柄讓你抓嗎?」冷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打擊道:「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了,你等著吧,今天你打了他們,他們明天一定會集體托病不來早朝,給你個下馬威。」

「是哦!那怎麼辦?朝政不可慌廢啊!如果百官罷朝,那麼天下就亂了,天下一亂,周邊虎視眈眈的鄰國,一定會乘機來犯.到時戰事一起,受苦的仍是可憐的百姓啊!」經冷潔一提醒,皇帝的開心立刻被擔憂所替代。

這也是他為什麼總是縛手縛腳,受制於人的更本所在。每次,當他要用皇權打壓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站出一大群人來要求一同受罰,或者就集體做出要辭官的駕勢來威脅他。他明知道他們是故意威脅,心裡氣得想要一掌將他們全劈了,可是為了大局著想,他每次都拚命忍了下來。

冷潔見皇帝並非擔心自己的皇位不保,而是真誠的擔心黎民百姓的疾苦。心裡對他的成見頓時減少了幾分。既然這事是她引起的,她當然有義務負責為他善後。她想了想對皇帝說道:

「你是皇帝,你有至高無尚的皇權,這種時候就不要手下留情了吧。」

軒轅搖頭苦笑,如果皇權能壓得住那群老東西,他至於等到現在嗎?再說,他恨不得將那群光拿錢不辦事的老東西全都拉去午門凌遲了。會對他們留情?那才怪呢!

冷潔見皇帝只是苦笑不語,知道他仍沒被點醒,繼續點道:

「能上早朝的都是各個部門的最高官員吧?實際工作並不是他們在做吧?所以,就算沒了他們任何一個,大家的日子是不是照樣過,地球是不是同樣轉?」

這跟過日子有關係嗎?地球又是什麼?皇帝和清風更加迷惑的盯著她。

見他們仍不明白,冷潔在心裡歎了口氣,真想仰天長歎:「天啊!他們到底是真的單蠢還是故意考驗她的耐心啊!」

「師弟,你有辦法就直接說清楚吧!別只說一半讓我們猜。」清風出聲崔道。

皇帝也不落下,接著道:「是啊,無名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重點。」

我剛才說的就是重點啊,可是你們卻不能明白。冷潔無奈的想。本來想點拔啟發一下皇帝和清風,讓他們自己說出方法來。因為,她實在不想在皇帝面前表現得太過特別。可是,看來他們是兩隻上等犀牛皮做的燈籠,怎麼也點不燃。

「你只要現在下一道聖旨,就說凡事今日受刑者,只要身體吃不消的,通通准他們在家休養三個月,他們的工作一律由下級代替。三個月時間,足以讓仍何一個職位被徹底取代了。相信他們誰也不敢冒這個險,就算真有人敢以身試法,那你就正好藉機提拔新人,這樣既顯示了你的皇恩浩蕩,又達到了想要的目的。而他們為了保住官位,就是爬也會爬來上早朝的。」冷潔一口氣將方法與效果一起倒了出來。

「好計!好計啊!無名公子,您可真是神人啊!眼睛隨便一眨,就能想出這麼好的計策來。」剛進門的福公公,驚歎的誇讚道。

皇帝和清風更是被她輕鬆隨意就能運籌帷幄的風彩所震撼住了。如果說她前面幾次驚人表現,僅能看出他是個爽直聰明的少年。可是今天的表現,就足以證明他的非同凡響和與眾不同了。

軒轅怔仲的看著她片刻後,轉頭對福公公道:「福公公,現在就去擬旨吧!」「是,老奴尊旨!」

看著福公公出了藥廬,軒轅扭頭看著冷潔問道:

「無名是怎麼進宮來的?聽福公公說,見到你們救回朕時,你是太監打扮。有這事嗎?」

這什麼狀況?卸磨殺驢?翻舊帳?冷潔與清風面面相覦!

第四十四章 秋後算帳

他這麼問到底有什麼用意呢?卸磨殺驢嗎?可是磨都沒推完啊!難道他發現了什麼?人說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啊!冷潔用疑惑的目光與皇帝的目光交匯,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也知道無名不會輕功,他要進宮來找我,不扮太監還能怎麼樣?」清風搶在冷潔之前回答了皇帝的話。

軒轅沒有理會清風的解釋,微瞇的眼睛直直盯住錯愕的無名,這是他第一次在無名那張稍顯稚嫩的臉上看到吃驚的表情。不禁宛爾,原來你除了高傲與不屑的表情之外也會有意外的表情啊?

「皇上是想來個秋後算帳嗎?」反正下在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冷潔斂住心神,直接問道。

軒轅的眼睛瞇得更小了,嘴角也不自覺的揚了起來。戲謔的問道:

「哦!無名覺得你欠了朕什麼帳嗎?朕怎麼不知道啊?清風知道嗎?」

無名與清風互覷一眼,再同時轉向皇帝。

只見皇帝攸地面如寒霜,目光冷酷而陰鷙,語氣驟然變冷道:

「朕就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龍門的分壇裡面的?我想肯定不會是知道朕有麻煩了特意去救朕的吧?朕那天是突然出宮的,連影衛和福公公都不知道朕的去向,你們沒理由會知道吧!而且據我瞭解,你們是從密道將朕帶回宮的吧?那密道你們怎麼發現的?什麼時候發現的?」

原來真是翻老帳啊!能忍了十天才問出來,這誠腹也不是一般的深啊!摸清了底細,冷潔乾脆的答道:

「第一,我的確是化裝成太監混進宮來的,且是在您大婚那天隨著迎親的隊伍混進來的。

第二,那天晚上能救你,的確只是湊巧碰上而已。

第三,那個密道是我某天晚上跟蹤一個鬼祟的男人發現的,當時我正在外面欣賞皇宮的夜景,突然發現有個男人從西宮的後牆翻出來。我以為他是刺客之類的,因為好奇,就一直暗中跟著他。後來見他走到那座假山後面就不見人影了。然後自然就發現了那裡有個密道了。後來我與師兄無意中救出了晴兒,為了避免給師兄惹麻煩,我就想將晴兒帶出宮去。師兄要用輕功帶上我與晴兒兩人避開皇宮的護衛出宮也是比較難的。所以,我就提意從那條密道走。可是,誰知那條道會通向你的龍門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做什麼好人了。反正那個晴兒跟我們又沒什麼關係,由著她讓你的那個貴妃娘娘弄死算了!」

軒轅這幾天臥床不起,腦子也沒有閒著。他想要重用無名,當然會派人將他的來歷查過清清楚楚。只是,他仍是慢了一步,在他暈迷不醒之際,清風與無名就已以想好托詞,做足了準備工作。等他派出的人去打探查證之時,從無憂谷到京城一路的客棧,酒肆內已經留下了無名的蛛絲馬跡。

清風故意不理冷潔,罰她閉門思過,不准她去東宮。也是因為他瞭解皇帝。知道他已經對無名產生了興趣,而且一定會暗中派人盯住她,觀察她。昨晚他好不容易才用藥打發了那個暗中的丁子,才能帶她到楓林裡面替她打通筋脈。只是想不到,他們才離開他的監控幾個時辰。皇帝立刻就沉不住氣的直接問了出來。

好在冷潔一翻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回答,合情合理,找不出一絲破綻。別說軒轅會完全相信了她的話,就連知道一切的清風都產生了錯覺,覺得這樣的解釋才是真的。

皇帝的臉色攸地變暖,雙眸中突然閃出異樣的光彩,聲音也變得異常柔和地問道:

「這麼說無名扮太監很成功,都沒有人認出來。無名覺得扮太監好玩嗎?」

光那一眼就看得冷潔不自覺得一陣深寒。再加上突然溫柔的聲音。「有陰謀!」冷潔在心裡叫道。果然,沒等她答出「不好玩」皇帝又繼續道:

「那麼無名覺得早朝上好玩吧?」

冷潔與清風再次相視一覷,交換了一個眼神,冷潔狀做尷尬地答道:

「呃!真是什麼也瞞不住皇上啊!我今天早上覺得無聊,所以就跟著師兄去大殿見識了一回。」頓了一下,她又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大義凜然地說:「我知道那地方不是咱這種小人物能去的,你要是想罰就罰吧!我絕無怨言。不過,這事與師兄無關,你就看在他今天幫你出了一口惡氣的情份上,不要追究他的連帶責任了吧!」

皇帝的唇角涼涼地勾起一絲賊賊的笑紋,攸地瞇成一條縫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慵懶的聲音中夾帶著揶揄與威脅的雙重成份。

「嗯!閒雜人等未經傳召私入大殿那可是死罪。看在你也算救過朕一命,又是清風的師弟。加上你也有些才華。殺了你實在太可惜了!既然你也覺得太監好玩,不如朕就成全了你,你以後就留在朕身邊做個隨侍的小太監吧!這樣你以後就天天都能進到大殿了。」

「太,太監!我?」皇帝的話音未落,就見無名陡然面色發白,隨即雙手誇張地護住「寶貝」,踉蹌地向後退了三步才免強站穩。張口結舌地驚道。

「哈哈怎麼?你不願意?」軒轅被無名的樣子逗得開懷大笑,心中所有的疑慮蕩然無存。

清風卻被冷潔驚世駭俗的舉動驚得錯愕當場,她還真拿自己當男人了啊?隨即哭笑不得的搖頭苦笑。對於她裝什麼像什麼的演技,他只能再一次說佩服了。

一句「怎麼,你不願意?」讓冷潔的腦子裡面突然跳出她出事前在灑店看到的那一幕。

那天她因為工作需要,從酒店的十五樓窗戶外面真接上到十八樓去。不想在十六樓窗戶外面,卻意外的聽到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怎麼,你不願意?」。接著一個狐媚的聲音答道:「睢你那急樣!你老婆長得不錯啊,你為什麼還總是出來打野食呢?難送她不能滿足你嗎?」「她是那種心裡只有工作的女人,性對與她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可是,我是一個正常男人,男人的生活中怎麼能少了性趣呢!」她當時的震懾成度用五雷轟頂來形容也不足以表達出來。

冷潔面色驟然變得僵硬難看,語氣中盡帶諷刺地譏笑道:

「願意?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會願意當太監的?那寶貝可是男人傳宗接代,享受性福生活必不可少的工具。你說一個男人要是少了性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軒轅與清風錯愕的相視一覷,相互聳了聳肩。對於無名說的那些他們聽不明白的話,他們自動忽略不計。他們驚愕於無名臉上突然出現地痛苦不堪又憤世疾俗的表情情。軒轅想他是不是被自己嚇壞了,正想說明自己只不過是跟他開個玩笑,並沒有真想讓他去做太監。無名冰冷無情的聲音又響起了。

「不過,我倒是真想看看男人沒了那禍根,還怎麼去野!」她現在真後悔自己當初沒有直接衝進去將那個下賤的男人給閹掉。

軒轅看著無名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有瞬間的錯覺,無名現在的表情居然與當初母后知道父皇要選妃時的表情如出一轍的相似。這怎麼可能?無名只是個小孩子,他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經歷?意念一閃,軒轅就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忙將這種可笑的想法從腦子裡面趕了出去。

而清風則擔憂的看了軒轅一眼後,將目光轉向無名,卻是問的軒轅:

「軒轅,你不會是真的想讓無名去淨身吧?」

第四十五章 臨時身份

清風擔憂的看了軒轅一眼後,將目光轉向無名,卻是問的軒轅:

「軒轅,你不會是真的想讓無名去淨身吧?」明知道軒轅並非暴君,為了弄清他的真正意圖,清風明知故問道。

「朕只是說讓無名再做一次太監而已,何時說過要他淨身了?是你們自己這麼想的吧?他又不是沒扮過,而且扮得很成功不是嗎?」

再扮一次嗎?清風看向無名,見她似乎仍沉侵在某種回憶裡面不能自拔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在聽他與軒轅的對話。她怎麼了?難道恢復記憶想起什麼了?清風擔憂的望著她迷濛的樣子,嘴唇蠕動了幾下,欲言又止,最後終是沒有出聲叫醒她。

軒轅看看清風,又看看無名,更不理解無名現在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他覺得自己已經解釋得夠清楚了吧!難道他仍在害怕?可是看他平時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怎麼也不像是會被一句玩笑話,嚇傻了吧?又或者是自己許久沒有說過玩笑話,讓人辨不清真假了?

他似乎忘了君無戲言這一說了.許是他這一國之君的話對別人有效,對清風與無名一向都是毫無威信可言的。所以,在他們面前,他也就不拿自己當皇帝了.

就這樣,三人限入了無聲的僵持狀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用來記時的香已燃掉半柱。清風與軒轅就那麼愣愣的盯住臉上表情千變萬化的無名。見她一會兒似笑,一會兒似哭;一會兒臉色陰沉冷酷,一會兒又柔和溫馨;最後她的表情定格在平靜上不動了。

來到這陌生的時空已經半個多月了,為了生存,冷潔一直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緬懷過去。皇帝一句無意中的戲言卻讓她深陷回憶中。不光讓她想起了背判與痛苦,同時也想到了那些開心美好的事情。特別是她熱愛的事業。差點就想脫魂回去了。當然,前提是她得有那個本事才行。冷潔雖然很氣,很恨那個背叛她的男人。但是,要她為別人的錯誤買單——承擔痛苦。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她想,現在既然無法讓那個男人付出代價,那麼她就將他從記憶中如垃圾一樣徹底清除好了。打定主意後,冷潔猛然回到現實,發現兩個人,四道如炬的目光正直直的盯住她。

意識到自己剛才正在走神的冷潔,立刻啟動停滯的大腦。可是!剛才在說什麼來著?哦,對了,太監。皇帝說要自己給他做隨侍太監。問她願不願意?真是廢話,誰會願意當太監啊?

「師弟,你被嚇傻了嗎?皇上是要你再扮一次太監,不是要你真的去當太監。」見好容易恢復平靜回過神來的無名,表情中突然又有一絲無惜,清風忙告訴她錯過的那段。

「呃!這樣啊!為什麼不早說啊!害我白擔心一場。」脫口而出的報怨,將他們幾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軒轅與清風相視一笑,問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扮太監是沒問題啦!不過得有時間限制吧!如果你讓我扮一世的太監,那假的也成真的了不是?再說,我也不會做什麼侍候人的事啊!」這叫醜話說在前頭,可別真拿她當奴隸使喚才好。

「你放心,不會讓你當一輩子太監的。朕也不會讓你侍候的。你只要與朕一起去早朝,下朝後到御書房幫朕整理一下折子就行了。這樣你不但可以多瞭解朝中局勢,又不會暴露是清風師弟的身份。那些老傢伙對一個新來的小太監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防範。目前為止,知道你身份的人除了清風居的人外,就只有朕和福公公吧?」皇帝細心的解釋自己的用意後,見他們點了點頭,又道:「二十日後你仍然照原計劃去幫朕管理龍門。相信那時的你會有更加好的表現。」

「你要自己上早朝了?」清風興奮的問道。

「他們已經在猜疑了。加上今天吃了那麼大的虧,明天的早朝一定又會花樣百出的。」軒轅蹙著眉頭,無奈的說道「我的傷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能偷到十天的閒,我也知足了。必須要自己面對的問題,逃避始終不是我的作風。只是,你們倆明天都得跟我一起去早朝。」

「只要不用戴著那壓得人喘不過來的金冠,一動不動地座在你那龍椅上裝啞,什麼都好說。」清風立刻劍眉舒展,雙目生輝。如釋重負般輕鬆、爽朗地說道「老實說,那純金打造的龍椅,座在上面硌人又不舒服。不是那個人還真的無法消受。」

軒轅臉色驟然變得黯然無光,目光中盡顯無奈與哀傷。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或許更本就不算什麼。可是,當它出現在身為皇帝,特別是還是個超級美男皇帝身上時,效果可就不是差一點兩點,而是直接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那樣的神情若是讓任何一個普通正常的人見了都會讚歎不已,並叫人忍不住想要憐閔。

只是,他面對的兩人都不是普通人,更不能算做正常人之例。清風對他的表情是見慣不怪,視而不見。

冷潔到時有一點驚歎!「不是吧!這個男人禿廢的神情也這麼帥啊!」只不過,她從不會憐閔強者。她接著想:「不過,他為什麼突然一副死了親爹,嫁了親娘,跑了老婆的可憐相呢?」冷潔自覺心理學學得不錯,很多人的心思她都可以看透。可是她卻無法讀懂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思。難道是時代背景的差異,才會引起思想上的不同?或許,等她適應了這邊的生活,瞭解了這裡的文化後,就能看得懂這些古人的思想了吧!

「好吧!我也正想去看看那三十大板打出的是效果還是後果?不過說好了,我是不會做給人端茶倒水侍候人那種事的哦!到時候可千萬別拿皇帝的特權來壓人哦!」

軒轅斂住憂傷的情緒,衝著無名歎了口氣道「算了吧!讓你們師兄弟二人來侍候朕的想法,朕可是想都不敢想!特別是你那個師兄,你問問他,他在皇宮這三年可曾受到過皇權的壓迫?」

「喂,軒轅,你也太不厚道了吧!照你這樣說,我這十天做牛做馬似的又是幫你批改折子,處理政事。又是給你療傷換藥都算白做了?這還不算侍候你啊?」清風不滿的反駁道。

「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了,這你也同我計較?換成是你躺在床上動不了,難道我會看著你不管嗎?」軒轅不以為意的反問道。

清風狀做思考片刻後才說道:「你說得也對!不過那一天是不可能會有的。所以,你也別做這樣的比喻了。」

「你跟我師兄是曾經患難與共的兄弟,可是我又不是你的兄弟。所以,你的這個答案,對我仍是一點保障也沒有。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因為我的一時不小心,做錯什麼小事或者不小心說錯什麼話,而引來殺身之禍呢?」對於冷潔來說,扮演什麼角色她無所謂,可是如果因為扮演的角色身份太低,而被後宮的主子們真的當成奴才呼來喝去的,她肯定會受不了。所以,她得先讓皇帝知道,她可不是真的奴才。

「你真當我是暴君啊?怎麼可能隨便就要人性命呢?」

哼,你以為你是好人啊?傻後不就被你害過一次了嗎?冷潔在心裡狠瞄了他一眼,笑笑的說道:

「您當然不是暴君,但是這後宮除了你,還有不少別的主子呢。如果我的只是個奴才的身份,很難保證不被別的主子欺負使喚啊?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不好,萬一到時真的起了衝突,,我又沒有師兄那樣的身手,你看看就我這副小身子板,那些侍衛隨便來兩個,就能將我撂倒了。等你跟師兄趕來時,說不定我已經去閻王爺那邊報到了。」

「那你想怎樣?」知道他早有想法,軒轅直接問道。

「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話,不如先給我個免死金牌或者召書之類的保命信物吧!這樣我以後在宮中行走起來,才會覺得有自信啊。幫你辦起事來,也會更加的得心應手不是?」

經過冷潔的一翻努力,皇帝最後終於抵不過她的聒噪,賜了她一塊可以橫行後宮的保命金牌.雖然是一次性的,不過總比沒有好吧。

第四十六章 殿堂之上

翌日早朝,同樣金碧輝煌,莊嚴肅穆的金鑾殿上,與前日茶樓酒肆般的喧囂完全不同。取而代之的是,如醫院裡面外科病室裡面傳出的痛苦哀嚎與呻吟。

一身太監打扮的冷潔,靜靜的站在大殿的角落裡面。不用藏在桌案下面,她可以觀察到每一個官員的表情。武官們稍微好一點,除了面色不好之外,仍可挺直身軀,保持住官威。文官們一個個面色蒼白,嘴唇青紫。臉上露出的是扭曲痛苦的表情,眼裡放的卻是狠厲哀怨的目光。能夠忍痛直腰的沒有幾人。

幾個站在隊伍最後面,腰幹挺得筆直的官員引起了冷潔的特別注意。他們共同的特點是都比較年輕,看上去不會超過三十五歲。再者,他們的臉上雖然同樣有痛苦表情,可是眼睛裡面卻沒有半點怨恕的光澤。時不時,還可以看見他們眼角惹隱若現的一抹嘲諷。

「就是這幾個人吧!有意思!」冷潔心道。

隨著一聲「皇上駕到!」哀嚎聲立止。百官們小心翼翼的屈膝下跪。高呼「皇上萬歲!」有人不小心碰到受傷的PP,立時發出一陣小小地吁噓聲。

官員們的精力都用在PP上了。當然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注意,角落裡面走出來的小太監,並沒有與他們一樣向皇帝下跪行禮。而是直接迎向了由福公公和胡太醫陪同進殿的皇上。並取代了胡太醫的位置,陪著皇帝走到鑾坐左邊站定。

身著龍袍面對百官的皇帝,與在清風藥廬的皇帝形同兩人。此時的他沒有一定禿廢不振的表情,有的只是雍容沉穩的風範,威儀懾人的氣概,高貴不可侵犯的帝王氣勢。皇帝泰然入坐後,悠然開口道:

「眾卿免禮平升!」

驟然聽到久違了十日,挨了一頓板子才得來的這句金口玉言。眾大臣猛然抬頭看向上位的年輕皇帝。驚詫地發現皇帝正面帶微笑,目光炯炯地俯視著他們,似等著他們的謝禮。天啊!皇上居然會笑了?太詭異了!大臣們畢竟都是老奸巨滑、狐狸級的人物。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啊。雖心有疑問,禮卻沒有怠慢。

「謝皇上恩典!」大臣們再度小心翼翼的緩緩直起身子。

清風立在大臣中間,冷眼看著那群平日裡養尊處優的老頭,此時忍痛扭曲的搞怪模樣。心裡舒爽無比,差點就要忍禁不俊笑出聲來。上位的軒轅警告的瞥了他一眼,用他特有的磁性嗓音,溫和地說道:

「經過昨日之體罰,眾位愛卿今日早朝竟無一人缺席,朕甚感欣慰。這足以說明我景和王朝的大臣均是文武雙全,身強力壯之能輩啊!這真是景和之福,百姓之幸啊!」

眾大臣面面相覷,齊聲答應:「托皇上的洪福!」

敏感的大臣們隱隱覺得皇上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他現在的這副微笑溫和的面孔是自三年前小皇帝登基以來,就再也沒有見過的了。可是,怎麼覺得他這樣的神情比以前總是寒霜冷臉,冰魄劍目的冷莫模樣更加□人呢。

軒轅繼續說道:

「前幾日朕因為充州的山匪,齊州的瘟疫,英州的民亂之事。一時急火功心,引得嗓子閉塞,經太醫醫治數日仍無法正常發音。多虧了眾位愛卿前日殿堂之上,早朝之前那翻驚人的言論。激得朕再次急怒功心,竟然將朕的嗓子又功好了。你們說,朕該怎麼感謝你們呢?」說完又對著清風問道:

「胡太醫,你說這種情況在醫學上該怎麼解釋?」

「這就叫做以毒攻毒。」不等皇帝的話落下,清風立刻答道。

此語一出,堂下一片嘩然!天啊!何著是他們自己歪打正著的治好了小皇帝的啞病,還討了一餐飽打?大臣們原本就已經扭曲得不成*人樣的面孔,現在已經難看到極至。可是,他們仍得感思戴德的跪地高呼:

「臣等惶恐!皇上仍是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護!臣等不敢居功。」

皇帝轉頭與左邊的小太監對視了一眼,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用不溫不火的聲音道:

「眾卿家不必過謙。朕一向賞罰分明,昨日眾卿家因錯自請體罰,今日朕自當論功行賞才是。可是,要賞你們什麼呢?這叫朕很是苦惱!賞金銀珠寶吧,好像太過俗氣,不足以表達朕的感激之意。賞美女佳人吧!朕又擔心會影響各位已婚大人的家庭和睦。賞美灑佳餚吧,從昨天你們的談話中聽出,似乎你們吃過的美食比宮中御善都精緻美味數倍。想來想去,終於讓朕想到了一個足以表達朕感激之意的賞賜。」

老奸巨滑的大臣們感覺到小皇帝的話裡話外皆透著詭異,忙哆哆嗦嗦,戰戰兢兢地回道:

「皇上明鑒!為皇上分憂乃臣等的份內之責。臣等不敢領賞!」

「哦!你們就不想聽聽朕想到要賞你們什麼了嗎?或許等你們聽了以後,就會敢領賞了呢?」

除了金銀珠寶,美女佳人,美灑佳餚這幾樣賞賜,剩下的不會是王爵官位吧?可是看皇上的表情一定不止這麼間單吧?雖然有幾個人心裡開始動搖,可是奸滑的老狐狸們不願上當。只有那幾個品級最小,年齡最輕,站在最後面的臣子,不怕死的答道:

「臣等謝主隆恩!」

「怎麼?其他愛卿都打定主意不要朕的賞了?」皇帝似自言自語的說話,不等眾人回答,隨即就聽見他對那謝恩的幾人,鄭重地說道:「好!敏大人,陳大人,玉大人,張大人。朕就賞給你們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然後鏗鏘有力,鄭地有聲,逐字逐句地喧道:「著吏部擬旨:封敏思國為正三品都尉,領三萬精兵三日後出發,前往充州剿匪。陳東山為副將,協同做戰。封玉品章為八府巡按,賜上方寶劍一把,代朕巡查齊州,英州兩地之事,著各級官員協從配合,如有阻撓者可先斬後奏。封張廣勝為二品醫官,領太醫院眾醫者與玉大人同往齊州控制疫情。」

皇帝話一出口,堂下再次嘩然,眾大臣驚得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身上的傷痛,跌座在跪著的雙腿上。連升三級啊!要知道他們有的人苦心經營幾十年,也沒能升上一級。這種千載難逢的好事,居然讓他們自己給擋掉了。那種得到手的東西,在給自己丟掉後,才發現丟掉的正是自己夢寐以求夢想。那種懊悔,惱怒可想而知了。

那四個突然來過三級跳的大人同樣驚得瞠目結舌,連謝恩都口齒不清,舌頭打顫。

只有堂下的清風與堂上的一個皇帝兩個太監,仍是面不改色的欣賞著這出他們精心導演的好戲。

第四十七章 貴妃闖宮

從懊悔中漸漸解脫出來的大臣們,很快就意識到今天的不尋常.首先,皇上表情的異常?,其次,那個在宮裡面住了三年,確從不來上早朝的胡太醫,今天突然出現了。有細心的人更發現,皇帝身邊除了福公公以外,還跟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小太監。

眾多的不尋常疊加在一起,老狐狸們幡然醒悟。他們被小皇帝擺了一道。自己跳進了皇帝溫柔的陷阱。三年來,他們想盡辦法,用盡心思阻撓小皇帝親政,掌握實權。而阻止皇帝在朝中安插親信,就是他們最方便快捷的方法之一。只要皇帝辦一個貪官、逆臣,他們就會立刻頂上另一個。皇帝想要舉茬的人,他們就用利誘威逼的方式將人拉過來,這兩種方法都行不通的話,那就除。反正最後補上的仍是他們的人。

這樣幾次下來,小皇帝也學聰明了。他辦完一個後,乾脆就將那個位置空置下來了。自己不安人進去,也不用別人。就這樣,獨掌三省的冷相下台後,丞相的位置也一直空置著。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是所有官員,特別是離它只有一級之差的六部尚書們做夢都惦記著的位置。這也是為什麼,當他們知道皇帝給了他們所有人一個陞官的希望,而他們卻沒有抓住之後,會有那麼激烈的懊惱。

現在傻子都能看出,那四個得到重用的年輕官員,一定是皇帝的心腹了。雖然,聖旨以下,事實已成,老狐狸們暫時無法更改。只是,他們雖然連升了三級,但任務可是不簡單哦!想要順利的完成任務,那就更加不易了。等著他們的或許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風光,如果事情辦砸了呢?小皇帝還能指望他們嗎?——

皇帝的御書房內笑聲不斷傳出。守在外面的侍衛們,全都驚詫的面面相覷。隨即抬頭看天,這太陽仍在東邊掛著啊!既沒有從西邊生起,天上也沒有下紅雨,皇上居然會笑?真是奇跡啊!

「你們在望什麼?天上有什麼好看的東西嗎?」

一個透著威嚴的女聲突然出現,侍衛們想也沒想,直接跪地拜到道:

「貴妃娘娘千歲!給娘娘請安!」

來人正是皇上的水貴妃,水容兒連著來了幾次御書房都沒見著皇帝。求見沒用,苦等無效,用貴妃的身份也嚇不住皇帝的侍衛。

昨天在得知自己身為兵部尚書的父親、戶部尚書的叔父、兵部員外郎的大哥、吏部侍郎的二哥全都被她的夫君皇帝給打了板子後。她就更加急切的想見到皇上,為她的家人求情。雖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到底犯了什麼事?但,她想皇帝雖然白天從不見她。但是,她深信那個每次都是一言不語的在黑暗中將她送上天堂。那個在床上總是溫柔的撫摸她,將她當寶一樣呵護的皇帝表哥一定會看在她的面子上,對自己的家人往開一面的。

可是,昨天在御書房門口等了半天,也沒見到皇上的影子。所以,她今天一早就派了一個小太監在欣和殿外守著。剛才小太監氣喘吁吁的跑回去說,皇上下朝去了御書房。聽完她立刻就趕過來了。

「皇上在裡面嗎?」水容兒俯視著地上的侍衛高傲的問道。不等他們回答她直接往裡闖。

「回娘娘,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准進去。」娘娘雖然得罪不得,可是皇上的話卻更是不得不聽啊!皇上可是特意叮囑過,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特別是水貴妃進御書房。否則他們就得腦袋搬家了。為了保住項上吃飯的傢伙,侍衛飛身攔截道。

「大膽!你們敢攔本宮的路?」

「娘娘息怒!皇命難違,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望娘娘體諒!」侍衛惶恐的哀求道。

「哈哈,真是好笑,你一個奴才也想得到本宮的體諒?真是不自量力。滾開,不然別怪本宮不客氣!」水容兒囂張的笑罵。

御書房裡正在為早朝上的事談笑風聲的幾個人,在水容兒沒有出現之前,就已經得到她往這邊來的消息了。因為她那個打探消息的小太監跟蹤人的本領實在不怎麼樣,不但自己暴露了,連被人家反跟都不知道。所以,水容兒一出現,他們就禁聲在裡面看戲呢!

「哇!你們猜這個水容兒怎麼個不客氣法?」清風輕歎道。

「皇上,你的愛妃來了,要不要臣等迴避一下?」冷潔正經八百明知故問的道。

「不用理那個女人,我的御書房是不會讓女人進來的。」軒轅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清風,轉目對著無名說得斬釘截鐵。

不讓女人進來?你面前不就正好有一位。冷潔與清風對視一眼,在心裡偷笑。

這時,外面的好戲已然升級。

從上次水容兒受了驚嚇以後,太后就選派了幾個功夫不錯的宮女太監去保護她。所以,她一聲令下,兩方的奴才就打成一片了。

「哇,打起來了哦!皇上你猜他們誰會贏?如果你的那些禁軍侍衛連那幾個宮婢都打不過,我看這皇宮的安危也實在堪憂呀!」清風看著臉色不佳的皇帝揶揄道。

軒轅允躒狠狠地朝清風瞪了一眼,再用餘光瞥了一眼正在抿嘴偷笑的冷潔與福公公。抬頭面向門外,暗運內力,薄唇輕啟。凌厲冷酷的怒吼聲立刻穿牆而出。

「夠了!不想死的通通給朕滾遠點!」

正在打鬥的人如被使了定身法似的立刻停了下來。

終於聽到皇帝表哥的聲音了,水容兒忽略了那聲音裡面冰冷的火藥味,興奮的嬌聲道:「皇上!我是容兒啊!容兒來看你,可是這群狗奴才竟敢阻止容兒來見你!我看他們是通通活膩了!你一定要幫容兒好好治治他們哦!」

侍衛們立刻嚇出一身冷汗。

水貴妃的宮婢們得意洋洋。

御書房裡面的幾人堪堪打了個寒顫,抖掉一地的雞皮疙瘩,捧腹憋笑。

見皇帝不答應,水容兒以為是默許了她的話,高傲的瞟了侍衛們一眼,冷哼一聲

「哼,等皇上來收拾你們!」就往御書房門口行去。哪知?前腳剛提起來,都沒踏進去呢,皇帝冰冷的聲音又響起了:

「水貴妃,朕的侍衛幾時輪到你來教訓了?如果西宮住得不滿意,朕可以同意你搬進冷宮去住些日子。要是再不滿意,朕可以准你出宮回娘家長住。只是,有一點你給朕記牢了,朕的御書房和龍騰宮不准你踏入一步。否則後果自負!」

情況急變,剛才還嚇得瑟瑟發抖的侍衛們,瞬間挺直的腰板,恢復了氣勢。

而那些原本得意洋洋的宮婢們,霎時如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巴幾的,面色發白。在心裡恨恨的想,這個主子原來並不得寵啊!

水容兒則渾身顫抖,雙眸突兀,目光呆滯,面色煞白,嘴巴張得可以放下一整個雞蛋。雖然,他從沒對她說過甜言蜜語,可也沒有對她說過重語啊!實際上,他對她說過的話,加起來只要一雙手就能數清。她完全沒有想到,她親愛的皇帝表哥,會當著眾多奴才的面,對她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她就這樣愣愣的望著那扇朱漆大門,似要將那門看穿,看透

直至,那扇門從裡面緩緩打開,只見一個圓圓的身子,從裡面慢慢「滾」了出來。對著水容兒,尖聲細語,好言勸說道:「娘娘,您先回宮去吧!皇上因為朝堂上的事正在氣頭上呢!您就多體諒吧!」

「是我爹他們惹惱了皇上嗎?這麼說皇上並不是生我的氣?」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水容兒激動的拉住福公公的衣袖急切的說道。「你轉告皇上,就說容兒一定會乖乖呆在西宮等他。我父親和水家也會全心全意地對皇上盡忠盡責。」似怕福公公不願意為她傳話,她邊說邊將手上帶的一對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鐲取下來塞進福公公胖胖的大手裡。

「娘娘放心回去吧!皇上會理解娘娘的用心的。」笑瞇瞇的福公公一語雙關的說道。

福公公一進到御書房,就被一雙纖弱無骨似的玉手截住了。福公公很上道的將那對玉鐲放入手中說道:

「老奴可是知道無名公子好這一口才會收下的哦!」

「切,你個老狐狸,少將騷氣往本公子身上潑。你什麼時候見本公子喜歡這口了,本公子只不過是剛才跟皇上打了個賭,賭你有沒有收受賄賂。哼哼!枉皇上那麼相信你」

「就是,我師弟怎麼可能喜歡這種女人家的玩意兒?」清風也幫腔道。

福公公被這兩師兄說得心裡一慌,冷汗立刻爬滿額頭,心虛地看向皇帝。發現皇帝正含笑搖頭,他隨即明白自己對被這兩師兄弟給耍了。

第四十八章 書房記事

水貴妃的事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大家笑過、鬧過了回過頭來,遂將心神投入到令人煩悶的朝政上。

御書房裡,三張罷滿各類奏折的書案前,每一個人都在認真的翻閱著手中的折子。

冷潔做的是秘書的工作。她得把那些折子分門別類的放好,而且按照事情的輕重緩急排好順序。這個看似簡單的工作,對於冷潔來說可就不簡單了。先不說那些折子的型式看得她頭暈。光要分類這一項,可就把她害苦了。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架空的朝代,採用的是什麼官銜體制?可她又不能問出來,所以她只有在眾多折子中摸索。

清風按照冷潔排好的順序來處理具體事宜。而皇帝只要在需要他蓋印的地方簽上他的大名就好了。因為他的身體並未完全康復。所以他的工作最輕鬆。

天上的太陽從東走到西,直到紅霞滿天。御書房裡面用來記時的香,燃完一柱,又一柱。茶壺裡面的水喝完一壺又一壺。

軒轅一直暗暗觀察無名做事的樣子,見他時而蹙眉,時而報怨,時而嘟嘴,時而嗤鼻。他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化,而且每一個表情都是那麼的可愛。看著,看著,軒轅臉上不自覺得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終於,冷潔將筆一擱,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報怨道:

「啊!終於完成任務了!這樣做事真是太沒效率了.」

這樣做沒什麼不好吧?他一直都是這樣處理的啊。而且以前是自己一個人處理,並沒有人幫忙。皇帝看了一眼福公公,然後對著冷潔問道:

「無名認為要怎麼做才有效率呢?」

福公公收到皇上的信號,立刻為冷潔端來點心與熱茶。冷潔毫不客氣的拿起來就吃。邊吃邊說:

「皇上,以前這些折子全是你自己一個人處理嗎?」

「當然」軒轅點頭答應。

冷潔第一次沒有用鄙視的目光看他.而是用同情的目光盯著他說:「哇!你還真不是人呢!我們三個人都在這裡批了一整天,你一個人要批到幾時啊?而且你還有時間出宮去管理龍門。小人真是自歎不如啊!」

不是吧?無名也會稱讚他?軒轅以為自己聽錯了.

事實上他確實聽錯了,因為冷潔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也難怪你沒有精力與那群大臣鬥智,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如果你不改變這種工作狀態,我看你還沒拿回實權,不等實現報復。就先被這一摞摞堆積如山的奏折給活埋了。」

軒轅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面帶笑容,瞇著鳳眼,若有所思的盯住無名,等著他的驚人之語。每次見無名露出這樣的表情時,他似乎都已成竹在胸,每次都能說出令人驚歎的觀點。

正在批注折子的清風也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無名,似等著看她再一次給他們帶來的驚喜。

冷潔見他們都用一副期待的模樣看著自己,也不想與他們賣關子,隨手拿起案上一張喧紙,遞給皇帝說道:

「這些都是我總結出來的這些奏折的蔽端和改革方案。你可以拿來當做參考。」

軒轅接過紙一看,眼睛立刻瞪得如銅玲那麼大。天!這是驚喜嗎?這分明是驚嚇吧!看看無名、又看看清風、再看看那張寫滿歪歪扭扭如狗爬似的大字的喧紙。他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可以隨口說出為君之道,治國之策的人,競然連字都不會寫?

「這真是你寫的?」不可置信的確認道。

「當然,你不是一直坐在這裡嗎?可有看到別人來過?」冷潔聳肩答道,心道,這當皇帝的人就是多心。

清風見了軒轅怪異的表情,狐疑的問道:「怎麼了?寫得不妥嗎?」

軒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清風,說自己認不出他師弟寫的字?或者說他師弟寫的全是錯別字似乎都不妥。於是,他將那張紙傳給了清風。

清風看後,立刻目瞪口呆,驚詫不已的問道:

「師弟,你這是寫的什麼啊?你不是識字的嗎?為什麼寫的全是錯字?」

「呃!」原來他們那樣的表情是為這個啊!她不會用毛筆,不習慣寫繁體字,能寫出來這麼多已經不錯了。他們就算不領情,也不必那麼誇張吧!冷潔從清風手裡搶過自己的傑作。揉巴揉巴丟進垃圾桶裡,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起身就要離開。

可是剛走了兩步,只覺得眼前一晃,就被一堵黃色的牆壁給擋住了去路。冷潔抬頭看著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個頭有多的皇帝,冷冷問道:

「怎麼?難道皇上要留一個不識字的人幫你做事嗎?」

「朕可沒說你不識字,不識字的人怎麼可能處理得來那麼些奏折,還能找出裡面的問題,提出改革方案呢?」軒轅想無名正值年少輕狂的年齡,又一向自視甚高,突然被自己師兄說成是不識字的人,肯定會不服氣,使點小性質也算正常。於是,他放下皇帝的架子來哄道。

可是無名似乎並不領他的情,對著他冷亨道:「哼!你敢說你剛才沒有那樣想過?你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你那表情,卻比說出來的更可惡!」

「呃!」這下軒轅真是尷尬到無話可說了,他剛才確實那樣想了。可是他只不過是想要給他留點面子嘛。難道這樣也錯了?從來不做好人皇帝,頭一遭就碰了一鼻子的恢。他只能向一邊捧腹憋笑,憋得滿臉通紅的清風求救。

清風故意將頭轉開,無視軒轅的求救。他可沒那麼傻,明明是自己惹惱了她。她都沒找自己的麻煩了,自己還上趕著找罵這樣的事,可不是他清風會做的。

一邊看戲的福公公,很為自己的皇上主子叫屈。明明是清風公子,說錯話得罪了無名公子,卻要讓他的主子受埋怨。福公公適時出來打圓場說:

「皇上,晚善時間已到,要現在傳善嗎?」

「傳,傳,快傳!」終於找到台階下的皇帝,連聲應道。

冷潔本來也沒有真的想要難為他們,只不過是,她也是要面子的嘛。她堂堂二十一世紀的雙料博士,精通七國語言,認識十多種文字。竟然被人當面指為不識字,寫錯字的文盲。這真是士可忍,博不可忍——

第四十九章 五日之變

光蔭似箭,歲月如梭.五天的時間眨眼而過.我們卻不能說它短暫,因為,五天足以讓許多沉積多年的事發生質的變化.列如:

第一、朝堂上沿襲了幾百年的奏折隆重改版了。由原來華而不實,花樣百出的長篇大論,改成了現在統一格式,簡單明瞭的紀實報告。原來是同一件事,各級官員每人賦上一個長篇大論的折子。現在一件事只能有一個折子,各級官員只需要在折子下方自己的官位欄裡面,加上自己的意見與處理方法再蓋章簽名即可。這樣一來,不光為皇帝省了不少事,而且也起到了監督的作用。那些遇事就想打擦邊鼓,做老好人的官員,這下想躲也躲不掉了。當然,如果有特殊見解不能讓其他官員看見的,也可以以密奏的形式單獨越級上承。

各級官員雖然對皇上突然頒布的這一聖旨存有相當的抵制情緒,必竟早已習慣了以前的形式。但是,改變後的辦事效率是他們有目共睹的。主要是,這對他們的利益並沒有實質性的直接損害。所以,他們破天荒的第一次沒有阻礙皇帝的新政改革方案。

第二、百官們集體發現他們當了三年冷面「假閻羅」的小皇帝,竟然變成了笑面「真老虎」。冷面皇帝的心思他們能猜,可這笑面皇帝總是給他們驚嚇意外。

比如說,為了回報皇帝無故讓他們挨了一頓板子,又眶他們認可了破格提拔的四位官員這兩件事。大臣們一齊上折子逼皇帝廣納後宮。因為大家都知道,每次一提這事,皇帝就會發飆,更甚者偶爾還會失去理智。前不久,禮部尚書就是因為提及此時,被皇帝罷了官。他們想,大家一起上奏,就不信他能將他們全都罷免了。

可是,事情就有那麼詭異。皇帝這次非但沒有發飆,且欣然同意廣納後宮,並立刻讓人擬旨。說明要求條件:凡五品以上官員家的未婚女子,年齡在十三至十六之間的,全在秀女之列。選不上妃嬪者,一律留在宮中為宮女三年。三年後如果仍沒有被皇帝寵幸過,就可以出宮嫁人。

此旨一出,全堂嘩然!接著引起了全國的哄動!官員們的表情各不盡同。家裡剛好有達到要求,又年輕貌美的女兒那些大臣,開心地做起了國仗夢。沒有女兒的當然後悔十六年前,沒有多播點種子。少數愛女心切的開始為女兒的將來擔心。

總之一句話,五天的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事物——

自從採用了冷潔對於奏折的改革方案後,皇帝以前需要六個時辰才能批完的折子,現在只要兩個時辰就搞定了。也因為這樣,清風與無名都不用去御書房幫忙了。

清風一直在藥廬裡面忙著為齊州瘟疫配製更多的特效藥。

冷潔也沒閒著,她從清風那裡學會了一套叫「踏雪無痕」的輕功。除了吃飯睡覺,練內功,別的時間都在楓林裡面反覆練習。從躍上樹枝,到躍上樹頂,再到從一棵樹躍至另一棵樹。雖然沒到來無影去無蹤的境界。至少翻牆越壁,再不須要借助工具或者爬樹了。

踏著楓樹飛了一整圈。她終於在楓林邊的一棵樹頂上停了下來,見前面只有一棵掉光了樹葉足有十米高的老枯樹了。她轉身想往回飛,突然她又回頭來目測了一下到那棵枯樹的距離。兩棵樹間至少有八米的距離吧!她在樹頂上越過最遠的紀錄是五米多,那是兩天前的事了。

「又苦練兩天了,增加三米應該沒有問題吧?」她自言自語的低喃:「拼一下」只見她略加思索,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張開雙臂猶如一隻展翅的黑鷹,飛向對面那棵枯萎的歪脖大樹。眨眼功夫,她已經瀟灑地落在了樹頂一根乾枯的樹枝上。她往腳下看一眼,確信真的成功躍過了八米,站在了枯樹上。隨即興奮地叫道:

「YE!成」功字沒來得及歡呼出來,「卡嚓!」一聲脆響,枝斷。「啊!」緊接著本能的驚叫聲響徹楓林。不用說,明天皇宮裡面關於楓林有鬼的傳聞,一定又要升級了。

做著自由落體運動的冷潔,頭腦瞬間清醒。立刻按照輕功口訣,想要運功提氣。只是,剛才那聲本能的尖叫,已將體內聚集在一起的真氣打散了。無法提氣運功,那麼就只能讓自由落體進行到底了。冷潔閉目等候落地的感覺,並樂觀地想:「十米,等於從三層樓的陽台上掉下來。腦袋朝下,摔斷脖子機率不大,斷腿斷臂倒是及有可能。腳先著地的可能也不是完全沒有吧?」

就在冷潔與地面只差半米之際,突然,一個黃色的影子,如狂風閃電般呼嘯而至。一把抓住冷潔倒立向上的雙腿,往上一提,再一拋,一轉。冷潔只感到一陣暈旋,接著就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腳踏實地,安全著陸了。她不可置信的輕聲呢喃道「不是吧,我居然好運到腳先落地?」

一邊的黃影見自己被頃力所救的人完全忽略了。面色實在不怎麼好看。冷冷的接道:

「你是好運,不然怎麼會正好讓朕趕上了呢?」

「皇帝?」冷潔這才發現身後一襲黃袍的人,轉身驚訝的問道:「剛才是你救了我?難怪覺得好像在空中轉了幾圈。你不是該在御書房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軒轅無視冷潔的問題,瞪著她的眼睛,衝她辟里啪啦一通怒吼:

「朕要是不出現,你的脖子就要折了,到時候就算你師傅來了也救不活你!你是沒長眼還是沒長腦啊?你看不見這是一棵枯樹嗎?這林子裡面那麼多樹,你不上,為什麼偏挑它?成心找死嗎?」

冷潔錯愕的回望著憤怒的皇帝,不明白他因何生這麼大的氣?她將他貶得一文不值時,他雖然也露出過類似怒不可竭的表情,可是,那時他至少忍住了,沒有像今天這樣爆發。

「你師兄不是教了你輕功嗎?掉下去時為什麼不用?」見無名愕然不出聲的表情,軒轅意識到自己的太度似乎有點過了,遂將怒容收斂了些,放低了音量問道。

冷潔想無論如何剛才是他救了自己,給他當一回出氣桶,就當報恩了。無視他無理的吼叫,聳間答道:

「我剛才就是在練輕功啊!只不過出了點小小的意外!樹枝突然斷了。出於本能反應,我大叫了一聲,卻導至真氣渙散,然後就只好閉目祈禱有奇跡出現咯。」接著又真誠的對他說道:「不管怎麼樣多虧你出現了!謝謝你救了我!」

面對無名真誠的謝意,軒轅倒覺得有些不自在了。實際上他自己都沒弄不明白,剛才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他處理完政務,正要去看清風配藥的情況。穿過御花園時,無意間瞥見那片楓林。突然想起福公公說的楓林裡面發生的詭異事件,不禁起了好奇之心,想一探究竟。誰知,剛進楓林,就看見一個身著夜行服的小小黑影在林間樹頂,如猴子似的躍來跳去。「原來無名就在這裡練輕功啊!這裡的確不錯,至少清靜。」軒轅不自覺的跟了上去。眼看前面就沒有樹了,他只好停了下來,想等他反回再同他打招呼。哪知就有了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你不用謝我,你救過我一次,我又救回你一次。我們算扯平了!」軒轅不自覺得用了我,而沒有用朕。

如果這樣算的話,你還欠我一命呢?冷潔在心裡回道。

第五十章 牽動舊傷

「你不用謝我,你救過我一次,我又救回你一次。我們算扯平了!」軒轅不自覺得用了我,而沒有用朕。

如果這樣算的話,你還欠我一命呢?冷潔在心裡回道。

目光不經意的瞥向對面的人,突然發現他似乎矮了一截,她居然不用將下巴仰起來就能看見對方的臉。只是,那臉色怎麼那麼嚇人?額前大汗淋漓,眉宇緊蹙在一起露出一條清晰可見的洪溝,面色蒼白如紙,嘴唇乾渴無色。似在盡力隱忍著什麼難以啟齒的痛楚。冷潔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移,見他背彎成了弓形,胸前的黃色錦袍,被滲出的紅色液體染上了一個鮮紅的太陽,而且這太陽正在迅速擴張變大。

「OH,myGod!是傷口裂了嗎?」驚問一聲,忙上前查看傷口。她怎麼把他有傷在身這事給忘了呢?

「沒事,就裂了一點!」軒轅無力的搖頭,問道「你是賣糕的?」

這人真是讓人無語,都痛成這樣了還能抓人語病。

「是啊!我是賣無敵狗皮膏藥的。所以,你快點靠著樹幹坐下來,讓本山人為你貼上一貼。保你藥到病除。」冷潔順著他的話答應,並將他扶到那棵差點讓她回老家的枯樹下坐穩。

伸手想要解開他的衣服為他止血,可是被血浸濕的布扣卻同她鉚上了,憑她怎麼弄,就是不開。可是裡面的血卻沒有要停下的跡象,眼見他胸前的衣襟都快完成全染任務了。冷潔急中生智,隨手摸向他的腰間,眼睛一亮,果然有一柄冰冷的軟劍。

另一隻手跟上去,做勢要解。卻被一雙冰涼的大手適時握住了。大手的主人似乎有瞬間的僵硬。

靠在樹上的軒轅一直注視著無名的表情。雖然傷口裂開的確很痛,但這點痛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不過他看著無名緊張的樣子,心裡竟然有種莫名的滿足感。特別是見無名與扣子博鬥的樣子,他覺得好笑又可愛,似乎疼痛都減輕了不少。見無名突然眼中精光一閃,摸向他腰間的寶劍,就知道他想用來幹什麼了。

如果是別的什麼,軒轅可能會由著無名胡來,可是這柄寶劍是母后送給他的,這劍上寄托著母后與他的共同夢想。是他一直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寶貝。如果讓無名用它來割衣服,這無疑是對寶劍的褻瀆!

於是,他出手阻止。可就在與無名的雙手接觸的那一霎那,他的心神不由自主的為之一顫。天!無名的手怎麼會這麼溫暖小巧,且柔若無骨,細膩如脂。不禁疑惑這是男人的手嗎?轉念一想,無名只能算少年,也不舞刀弄劍,有雙這樣的手也算正常吧。

冷潔盯住被阻止的雙手,心裡感歎皇帝的警惕性還蠻強的。遂抬頭真誠地解釋道:

「放心,我只是用來割開你的衣服。你必須馬上止血。再說,我要想害你,方法、機會多了去了,你想防也防不了的。」

解開衣服就是為了止血?不是要上膏藥嗎?而且他似乎誤會自己是不相信他才不肯借劍,他也不想想自己要是不相信他,又怎麼可能明知不能運功還要拚命救他。沒有解釋,軒轅放開握住無名的手,迅速在自己胸前幾處大穴點了幾下。然後才緩緩說道:

「止血不需要解衫。」

冷潔愣愣地看著皇帝的動作,接著臉色驟變,原本清澈如水的雙瞳裡面一團熊熊烈火正在「呲呲」燃燒!火勢越來越猛,直到終於爆發:

「shit!你有病啊?自己會點穴止血,為什麼不早用?血都流光了,你還止個屁啊!」冷潔一邊罵人,還習慣性地充分發揮肢體語言。

軒轅錯愕的看著如一頭發怒的小獅子似的張牙舞爪衝他大吼的無名,越發的覺得他率真可愛。身上的疼痛感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無影,不禁宛爾笑道:

「我以為你解衫是要為我上藥膏,也不知道你師傅沒教過你點穴。不過現在沒事了,血已經止住了。你也不用生氣了。」

見他的血真的沒有再流出來,臉上隱忍的痛楚表情,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舒展開了一些。冷潔暗自鬆了口氣。看來已成功的將他的痛楚感轉移開了。嘴裡確仍是沒好氣的回道:

「是沒什麼事,反正你天天鮑參翅肚的大魚大肉,又生得牛高馬大。流這點血的確不算什麼呢?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用愧疚了吧?」

剛接受特工訓練的時候,隊員們常常會弄得週身是傷,疼痛自然少不了。開始的時候,他們互相憐惜,互相安慰,卻發現疼痛不減反增。但是教練來到一通臭罵後,大家反而覺得痛苦減輕了,有時因為痛恨教練的無情,反而在不知不覺中忘記了痛苦。後來學了心理學後,才知道教練的良苦用心。

「你本來就不需要愧疚啊!這傷又不是你刺的,上次如果不是你救了我,說不定我的血早就流乾了。」軒轅理所當然的回道。

「你知道就好,那麼你現在是自己走去藥廬讓師兄給你包紮,還是留在這裡等我去叫他過來?」冷潔仍是冷冷回道。

清風可是千叮囑,萬叮嚀一個月之內不能運功的,如果讓他看見自己這個樣子。說不定他真的一氣之下就跑去齊州疫區了。軒轅忙說:

「都不用,你師兄正忙著練瘟疫的解藥。這事別讓他知道。這裡離龍騰宮最近,那裡有藥,我自己回去敷上就好了。」說著雙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可是一動,錐心刺骨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身體立刻出現一陣痙攣的顫抖。

「你不要緊吧?」沒想到他說動就動了,冷潔被他突然痙攣的神態嚇了一跳,急切的關心自然表露無遺。

軒轅頓了一下,咬牙挺身站了起來,雙手扶住大樹。喘著粗氣,無力的答道:

「沒事,我走了,你也回去吧!記住,別告訴你師兄」

不等冷潔回答,踏著虛浮的腳步,就往前走。冷潔趕緊追上去扶住他,不容拒絕地說道:

「我送你回去,順便幫你上藥。」

這裡離龍騰宮是很遠,平常人十分鐘的路程。可是,要一扶著一個傷員走,就不那麼容易了。好在他們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多餘的人.

半個小時後,一高一矮兩個喘氣的身影終於站到了金碧輝煌的龍騰宮前。一個圓圓的身子立刻衝了上去,伸手扶住面色蒼白得如同死灰一樣的主子。焦急的問道:

「皇上!出什麼事了?來人啊!快」喧御醫沒叫出來,就被皇上的眼神制止住了.

他是舊傷復發,快幫忙扶進去吧,我來幫他上藥就行了。」冷潔小聲解答道。

福公公立刻將已聞聲趕過來的侍衛宮人遣走,只留下一個其貌不揚的侍衛。那侍衛直直走到皇帝身邊。拱手一禮,丟下一句「皇上得罪了!」一把將皇帝打橫抱了起來,身形一晃,就不見人影了。

「這是輕功還是魔法?」冷潔不禁呆立低問。

「無名公子快點進去啊!」福公公見無名愣在那裡不動,催促道。

第五十一章 療傷還情

冷潔隨著福公公進入皇帝的寢宮時,侍衛已將皇帝身上被血浸濕的衣袍除了下來。幾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怵目驚心的分佈在他坦露的胸口上。福公公只看了一眼,立刻驚得面色煞白。冷潔怕他又像上次一樣暈過去,忙擋住他的視線將他推了出去。對他吩咐道:

「福公公,你趕緊去準備針線和烈酒,再準備一桶溫水過來。」

「是,老奴這就去。皇上就有勞公子了。」福公公向冷潔行了一禮,急急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公子要什麼針線?」

「縫衣服的就可以。」冷潔隨口答應,人已經進了門。見那個侍衛正在往傷口上灑藥,忙出聲制止道:

「等一下,傷口必須經過處理才能上藥。」

那侍衛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冷潔,又看了看皇上,見皇上點頭示意讓他聽冷潔的。他才收回了拿藥的手。

說話間,冷潔已經到了床邊。侍衛自動讓出位子,讓她進前查驗傷口。冷潔看了看裂開的傷口,雖然血淋淋的很嚇人.可也並沒有她想像的嚴重,這樣的傷他不至於隱忍成那樣吧?隨即秀眉緊鎖地問道:「你還有別的地方有傷嗎?這些傷口血已經止住了,只等清理後就可以縫合上藥。」

「內傷!」「沒有」兩個聲音同時回答。

冷潔看了看那個第一次出聲的侍衛,見他仍是面無表情,似乎剛才答話的不是他。又回頭看著面色慘白的皇帝。不用想也知道該信誰的話了。

治療外傷冷潔絕不含糊,有次在國外執行任務時腿上中了彈,就是她自己用刀取出來的。可是用內力治療內傷於她來說是一個新新事物了。雖然她體內有傻後不知怎麼得來的一甲子功力,可她才剛學幾天,別說救人了,就是自救她都沒弄明白呢!否則她也不必軒轅出手相救了。

冷潔再次看向侍衛出聲問道:

「你會治療內傷吧?」

侍衛仍是面無表情,冷冷地答了個「會」然後就沒下文了。

如果不是在古代,冷潔一定會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機哭人?

「會,你就給他治啊!他好像是你主子吧?」冷潔也冷冷說道。

侍衛聽了冷潔的話,先是一怔,隨即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後將頭掉開,做出一副費事鳥她的模樣。

這人居然比皇帝都拽?他什麼來頭啊?看樣子也就是個影衛之類的吧?冷潔見他不鳥自己,回頭用疑惑的目光向皇帝尋求答案。

「運功療傷得先打通血脈,所以得先給外傷上藥。不然穴道一解,就會血流不止。」軒轅解釋道。

這小子是誰?居然能讓冷莫寡言的皇上,在重傷的時候為他解釋這麼幼稚的問題?侍衛詫異地看了看皇帝,又詭異地看了看冷潔。

「可是上次我看師兄為你療傷時,也是先點了你的穴的啊?」冷潔清楚的記得在地道的時候,清風明明就是先點穴止血,再為他輸送真氣的。

師兄?他是清風公子的師弟?可是玉面神醫的師弟居然連常識都不懂?冷面侍衛再度用驚異的目光地瞄向冷潔。

「他那時只是將真氣輸入我的丹田,以護住我的心脈,療傷是後來的事。」

軒轅倒不覺得無名這麼問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這樣的他才正常。如果他的醫術武學跟清風一樣厲害,他才要懷疑呢!因為無名知道太多常人不知道的東西。而且是讓軒轅這個皇帝自歎不如,又非常佩服的東西。比如「為君之道,馭人之術」、「明修棧道,暗渡陣倉」、「笑裡藏刀」、「奏折格式的改革方案」等等。

聽了軒轅的解釋,冷潔不禁心生感歎:原來如此!看來自己要想在古代混下去,需要學的東西真的不少啊!

這時外面傳來福公公吩咐小太監將水放在門口的聲音.

軒轅抬著看著侍衛道:「影,你去拿進來。」

只聽見一句乾脆利落的「是」,聲音還在迴盪呢,人影已到了門外。第二次見到這麼詭異的身法,冷潔雖然心裡仍在驚歎,表面卻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表達出來。而是看著軒轅問道:

「皇上,他是你的影衛?」

「是」

「為什麼你每次有危險的時候都不見他出現?失職?」冷潔也執行過保護國家領導的任務,她可從未有過失職的記錄。

「我讓他去辦別的事了。」

「你要的東西來了」

軒轅的話沒說完,影衛就一手提水,遞到了冷潔面前。福公公也手持針線包和酒壺匆匆跟了進來.冷潔接過福公公遞過的針線包和酒壺,指著水對影衛說:

「你先用水將皇上身上的血漬擦掉。我要先做準備工作。」

不等影衛反應,她回頭問道:

「皇上這裡有鋒利的匕首嗎?借我用一下,用來清理傷口裡面的髒物。現在有你的影衛在守著,你可以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他還在記著剛才借劍的事?軒轅哭笑不得地看了看無名,對影衛說道:

「影,將你的『血吟』借給無名。」

什麼?要用他的寶貝來清理腐肉?他的『血吟』可是江湖上人人嚮往的神刃!至今為止見過它的江湖人就沒有一個活著的。可是,現在,這個不知死活的無名小子,不但指使自己做事,還要用他的寶貝來清理腐肉!

影衛心裡氣極,可是皇命難違。他狠狠地瞪著正在穿針引線,取杯倒酒的罪魁禍首。然後,極不情願的從腰間取出寶貝遞了過去。

冷潔只不過是需要一把小巧的匕首,她哪知道眼前這個影衛的兵器正好就是匕首。不過從他敵視自己的眼神中,冷潔看出了他對匕首的寶貝。就如她愛護自己的槍一樣。將心比心,冷潔沒有去接『血吟』,而是對皇帝說道:

「沒有別的嗎?小刀也行。」

「你這個無知的臭小子,你居然看不起我的『血吟』!」愣愣的看著拿著寶貝懸在半空的手。影衛終於藉機爆發。

「我是看你捨不得,才提意用別的。既然你樂意,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冷潔就要去接他手裡面的匕首。

反應過來的影衛立刻收手,迅速將寶貝放回腰間。然後丟下一句:

「我去幫你找過一把」

身形一閃,又不見人影了。

見福公公已在為皇帝擦身子.冷潔將引好的針線放入酒中浸泡,又在床邊上的藥箱裡面找出包紮用的白布,和金創藥備用.這時影衛手裡拿著一柄閃亮的匕首再次出現。冷潔接過來同樣放入灑裡泡著。

因為沒有用他的『血吟』影衛對無名的好感倍增。退至一邊靜靜觀望。

準備就續,冷潔先用銀針為皇帝麻醉。然後嫻熟的先用匕首將傷口上的腐漬去掉,再用酒沖洗傷口,接著開始在傷口上穿針引線、上藥、包紮。所有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看得三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見過銀針刺穴,見過用酒消毒,可是從沒見過將人肉當衣服縫的。

冷潔理解他們的表情,半個月前她見清風只是為皇帝上藥包紮,而沒有縫合時就猜道這個時代的醫術可能沒有達到這一層次。如果當時有縫合,他的傷口現在應該已經長好了。可是當時她覺得救了他已經算仁志義盡了,沒必要管他是痛十天或者二十天。事實上她當時因為傻後的遭遇,潛意識裡就希望他能多受些痛楚。今天他是因救她而傷,並且沒有因此而圖報。加上這些日子對他的瞭解,發現他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太差的皇帝。至少他的心是向著老百姓的。所以她才會跟來幫他處理傷口。雖然她只能治外傷,但也算盡了力,還了情。

第五十二章 自創針法

包紮妥當,冷潔一邊取出銀針,收拾好針線.洗乾淨自己的手.一邊叮囑道:

「傷口不能沾水,只要不做劇烈運動,日常生活沒有問題。每日換一次藥,七日之後我來拆線。」

「你是說皇上不用臥床休養?」福公公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另外兩人同樣疑惑。

不能怪他們不相信無名的話,誰讓無名的神醫師兄治療後都要求皇上躺床上休養十日之久,而且,皇上只要稍為用力,就連咳嗽傷口都會裂開。而他這個半吊子醫生憑什麼說得那麼輕鬆?

冷潔看穿他們的心思,並不再意他們的表情。反正她要做的事完成了,至於別的事不是她能把握的。她淡淡點頭以示回答。

「這在人身上穿針引線之術是令師所授?」軒轅雖然同樣震驚,但他卻看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這樣將傷口縫在一起,又有繃帶緊緊纏繞,的確不會輕易裂開。他更驚訝於無名閒熟的手法,和這種療法的出處。至少他知道清風是不會這種療法的。

「不是。」冷潔爽利答道。

幾人立刻來神,目光炯炯的期待著她的答案。

看架勢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是不會安心了。冷潔覺得自己有必要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於是接著說道:「這方法是本人自創的,我師傅和師兄都不會呢!」停了一下,見他們將信將疑,繼續道:

「有一次我無意中救了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我給它上藥以後。它跳了幾下,傷口又裂了。正好那天我見過別人縫衣服。於是,我也找來針線幫小兔子縫上後再上藥。這樣一來,小兔子很快就好了。後來我覺得這方法有效,又用它治好了很多動物朋友。這樣就練就了這手不錯的針法。

三人再次啞然,空氣似乎突然凝結。好半響,影衛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問道:

「你用醫治野獸的方法來為皇上療傷?」

見了他們信以為真且驚訝的表情,冷潔忍住想笑的衝動。繼續揶揄道:「你們放心,我還用此法治好過一條大蟒蛇呢!蛇又稱小龍吧?而皇上是真龍天子,那不就是大龍。大龍、小龍應該算是一家人吧!」

說完不敢看他們的臉色,怕會忍不住笑出來。轉身邊走邊說道:

「內傷就交給影衛了。小的告退。」

我的個天!敢當皇帝的面將真龍天子比作大蟲的人,全天下怕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吧!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啊!影衛在心裡佩服無名的膽量。對他的好感又增了兩分.

影衛擔憂地看向皇帝,卻意外的發現皇上除了面部有些扭曲之外,似乎並沒有特別動怒的表情。而一向將皇帝的威信看得比自己命都重的福公公除了有一瞬的錯鄂之外,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並且,見無名走了,他竟急急的追了出去。這是怎麼回事?

他要是知道無名曾經直接厲聲痛斥過皇帝,怕是會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無名敢拔龍鬚的膽識。不禁讓影衛勾出了深埋心底的往事。當初年輕氣盛的自己也曾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摸老虎的屁股,挑戰武林盟主。結果被人廢了武功不算,還差點丟了小命。好在碰到了當年的武林第一美人,紫霞仙子。她不但找人治好了他的傷,並為他找了一位好師傅,讓他得以重新習得一身傲人的功夫。可是當他學成歸來,想要報恩時

「影」軒轅將限入回憶中的人叫了回來。

「皇上準備好了嗎?臣現在就為您運功療傷。」

軒轅點頭應道「好」——

再說冷潔,她一出了皇帝的寢宮,立刻忍禁不俊,捧腹大笑。顧及到周圍有不少宮人,她盡力的壓抑音量。這使得不能完全釋放豪情的她憋得一臉通紅,滿頭大汗。

追著無名出來的福公公見狀,不禁在心裡為他家皇帝主子歎息:唉!皇上怎麼就將這師兄弟倆引為知己了呢?光是喜怒無常、醫術高超的清風公子就已經快讓皇上的天威掃地了。又來個滿腦子奇謀妙略、卻又頑劣不堪的無名公子更是將皇上的天威當成玩笑了。不過想到這師兄弟倆確實有過人之處,並為他的皇上主子解決了不少難題,他也就覺得心裡好受一點了。

他抽出手巾遞給了快笑岔氣的無名,無名頭也沒抬,接過手巾道了聲謝,拿著就往臉上抹。

「公子覺得戲弄皇上好玩嗎?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你怎麼就不知道怕呢?」福公公實在忍不住問了出來。

冷潔這才看清來人,她用力咳了幾聲才收住笑聲。然後正色道:

「福公公這話可不能亂說?本公子幾時戲弄過皇上了?是你們先提問,我據實回答而已。我只知道對皇上不說實話就犯了要殺頭的欺君之罪。難道據實回答也有罪嗎?自古以來,好像凡是昏君,暴君才會濫殺無辜吧!難道福公公認為咱們英明神武的皇上是那樣的君主嗎?」

什麼叫做倒打一耙,福公公算是領教了。趕緊辯駁道:「老奴可沒有那樣的想法,咱們皇上可是心繫百姓的明主。」

「這不就得了。既然是明主,又怎麼可能聽不進忠言呢?」冷潔若有所指的說.

明知道無名說的不是那麼回事,可是福公公卻無言以對。他只覺得自己無論怎麼說,最後都會變成沒理的那個。此時此刻,他只後悔沒管住自己那張臭嘴.

冷潔見福公公胖呼呼的臉上,一副無奈又懊悔的表情煞是好玩。也就不再逗他了,笑問道:

「公公追著無名到此,就是為了來向無名問罪的嗎?」

福公公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抬起肥肥的大掌在自己肉肉的額頭上猛拍兩下,恍然道:

「唉!看我這記性,怎麼把正事給忘了!」

冷潔不出聲,仍是面帶微笑的等著他要說的正事。

福公公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冷潔說道:

「您是不知道,現在好多大人都在打聽早朝時站在皇上身邊的那個小太監是誰呢?我傳話下去告訴他們你是新來的太監,叫小明子。專門負責皇上的起居。可是,如果有心人發現一下了朝皇上的貼身侍奴就不見了。怕是會起疑,所以老奴斗膽,想請公子明日早朝後仍到御書房以避人耳目!」

冷潔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既然做戲,當然要做全套。反下還有半個月她就可以出宮了,她也可以乘這個時間練練毛筆字。於是點頭應道:

「可以,但是只有半天時間,午時一過我就自由了。」

福公公愕然地望著無名,然後掏了掏耳朵像是在問「我沒聽錯吧?」他可是做好了長期遊說的打算地。沒想到無名公子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你沒聽錯啦!是不是覺得我比師兄好說話多了?」冷潔被福公公的表情逗得一樂,正好她也有好多事想要從他那裡打聽。只是一直沒碰上合適的機會,遂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就知道沒那麼好說話!福公公有些洩氣的問道:「什麼條件?」

「我現在好餓,你得請我吃飯,並陪我聊會天。順便說說看,你想怎麼遊說我啊?」

「公子會讀心術?」福公公驚愕的問道。他敢肯定自己剛才沒有將想法說出來。

「是啊!本公子會的東西多著呢!您可別想著欺負本公子年幼無知!」冷潔覺得這個彌勒佛似的福公公實在太好玩了。於是,一本正經的警告道。

師傅管不了,師兄被揶揄。連皇帝都敢怒斥的人能被別人欺負嗎?似乎敢欺負他那人還沒出世吧?就這樣,無名在福公公心中的印象值,已經上升到「混世小邪魔」的級別。福公公想對待這種「小邪魔」最好是順著毛來哄比較好。於是忙答應道:

「是老奴考慮不周,讓公子受餓了。老奴這就吩咐備善。」

第五十三章 話說當年

秋風瑟瑟,明月掛空,閃閃繁星,清輝灑地。

久等不見無名歸來的清風。決定去楓林找她,順便看看她的輕功有沒有長進。可是他找遍了整個楓林也不見她的人影。以為她又回東宮了,可是去到哪裡一看,只有那個瘋婦,並不見她的蹤影。

清風心裡一股莫名的慌亂迅速擴散至全身。接下來,他又去了西宮、慈寧宮暗中打探。並未聽到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於是,他只好來龍騰宮找軒轅幫忙找人。

沒想到正好碰到紫影在幫軒轅運功療傷。清風一眼看出他又不聽勸告,妄動真氣了。心裡雖然氣極他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不過他仍做不到不聞不問、轉身離開。於是什麼也沒說,坐下與影一起發功為他療傷。

與此同時龍騰宮的觀月亭裡,一胖一瘦兩個人似乎正對月暢飲,相談甚歡。當然,這只是遠處看到的景象。

填飽肚子後,冷潔才開口問道:「福公公,皇上身邊那個影衛是江湖人物吧!」

「公子真是火眼睛睛啊!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就是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紫影俠盜。他的輕功可是天下第一,簡直到了登風造極,出神入化的地步。一把「血吟」使得更是詭異非常。據說凡是見過的江湖人都沒命了。」福公公原本擔心無名會問什麼古怪的問題,見他只是好奇紫影,頓時放下了一半的戒心。並傾力而答。

『血吟』就是那把匕首?難怪他一聽說要用它來清理傷口,會那麼仇視她。不過以他鬼魅般的身手,輕巧靈活的匕首的確是不錯的武器。冷潔繼續問:

「那他怎麼成了皇上的影衛呢?不會是進宮來偷東西時被皇上制住了吧?」

「當然不是,算起來他還算皇上的半個師傅呢!皇上的功夫一半是先皇后所受,另一半就是影大俠所受。聽說影大俠年青時曾受過先皇后的恩惠。他也是因此才留下來保護皇上的。並且不讓皇叫他做師傅。不過自從龍門成立後,他大部份時間都在處理江湖上的事物。」

龍門有他管理?冷潔突然像洩氣的皮球一樣,覺得沒勁極了。當初聽皇上說到龍門的情況。又親眼見他被黑衣人追殺。她一直以為是皇帝親自在管理龍門。所以,她才會以為只要皇帝不出皇宮,龍門一定是群龍無首的局面。

當時她就想反正出了皇宮都要找工作,於其找個她完全不會做的事。不如就做回老本行,做一回古代特工。憑著她的專業知識,說不定能在這個落後的古代建立一個超級情報網出來呢?因此她才會又是痛斥皇帝,又是獻計獻策地故意引起皇帝的注意。然後又經過無數口水才說服皇帝讓她去龍門。可是如今知道了龍門中竟有這麼一號了得的江湖人物在那邊坐鎮,那她還要去嗎?這個問題她得重新認真、慎重地考慮考慮。

福公公不明白無名為何突然面色闇然。見他如同嚼蠟一樣咬著一個雞翅,以為是菜不合他的味口。立刻挾了一塊滷牛肉放他碗裡面。

冷潔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攸地斂住心緒。將雞骨扔掉。泯了一口小酒。再放一片牛肉入嘴,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狀做驚訝的問:

「先皇后有武功?這麼厲害啊!」

一說起先皇后,福公公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崇拜的表情,隨即驚問道:

「公子不會連這也不知吧?當年先皇與武林第一美人紫霞仙子的一段況古奇緣,可是震驚朝野,轟動武林,家喻戶曉,老少皆知的事。」

「那麼請問您老人家說的當年是哪一年啊?」冷潔故意學著福公公的語氣反問道。

「呃!皇上今年雙十,太子大皇上一年,那麼就該是二十二年前。」福公公認真的演算道。

「本公子滿打滿算才不過十六。怎麼可能知道二十二年前的事?」冷潔笑著問道。見福公公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冷潔又問:

「太子是誰?」

「太子是皇上的唯一的大哥。」

冷潔發現說到太子時,福公公眼裡閃過一絲哀怨。他似乎不願意多提太子之事。也不直接問他太子之事了,而是問:

「皇上有應該有很多兄弟吧?」

誰知福公公這次像見了鬼似的驚問道:

「公子,你真的是景和的人嗎?怎麼連這個也不知道?」

冷潔在想需不需要給福公公用催眠術?因為這樣問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問完她想要知道的事。最重要是他似乎已經開始產生懷疑了。誰讓她連常識性的東西都不知道呢!冷潔拿起筷子邊有節奏的晃,邊問:

「福公公,你看這是什麼?」——

 

第五十四章 計劃失敗

「噗呲」一聲,軒轅終於吐出鬱結於胸腔內的淤血。蒼白如紙的面色終於有了點起色。

清風於紫影同時收掌,又同時指向門外,隨即相視一笑默契的輕輕躍了出去。留下軒轅自行調息。

一出門清風就問:

「怎麼回事?有你在軒轅怎麼會動用真氣?」

「這就要問你那位小師弟了,是他帶著重傷的皇上回來的。我也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皇上不說實話,我也不好追問。」紫影搖頭答道。

「小師弟?你說是無名帶皇上回來的?那他人呢?他有沒有受傷?」清風似乎又看到了那晚,冷潔混入幾百個黑衣人中救人的場面。急切的一口氣問道。

紫影認識清風幾年了,幾時見過他如此著急的模樣啊!哪次不是別人急得要死找他幫忙,他卻總是做出一副慢絛絲理、不緊不慢、事不關已的樣子。紫影不禁對無名又多了一分好奇。

清風見紫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也不答應。心頭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驟然升起,瞬間席捲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身子呢喃道:「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的,她那麼機智靈敏一定不會有事的。」

「誰說他有事了?你那個師弟鬼精鬼精的,怎麼可能會有事?他可是一點傷都沒受。」所以我才奇怪?紫影見清風驟然面青臉紫,又自言自語。明顯是緊張他那小師弟,所以他將後面半句留下了沒說。

「她沒事?我就知道,她那麼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清風開心的說完又問「那她人呢?」

「不知道,剛才然後福公公就追他去了」紫影將無名帶皇帝回來後給他清理縫合傷口的事從頭說了一遍。

清風聽後猛然一怔,她居然會想到將傷口用線縫起來。這個問題他也曾想過,也試過一次,可是當針線穿過皮肉時,那個藥人的尖叫聲,現在仍是歷歷在目,如雷慣耳!從此他就放棄了那個想法。卻沒想到她竟然做到了。而且聽紫影的意思,皇上甚至是看著她在自己身上穿針引線,也沒有特別痛苦的表情。她到底還有多少讓人驚歎的本事呢?

急於想瞭解她更多的清風對紫影道了聲謝!轉身攔住兩個宮奴,逼問出了福公公正與一個小公子在觀月亭品酒賞月。不用說,能讓福公公丟下受傷的主子不管,自己跑去喝酒的人這世上除了古靈精怪的她,決不會有第二個。清風直奔觀月亭而去。

紫影看著清風急切的背影,搖頭歎道:「唉!自命灑脫的清風公子也有了牽絆了。」——

當清風趕到觀月亭時,正好碰上冷潔在給福公公用催眠術.可是看在清風眼裡就成了「攝魂大法」。

她竟然又在用攝魂大法這種妖術。而且是用來對付皇上身邊的福公公,福公公又沒要害她?她到底想幹什麼?今天皇上又怎麼會受傷?而她為什麼沒事?一個個疑問像發漲的豆芽一樣,蹭蹭地往外冒。找到她的喜悅被眾多的疑慮和憤怒所代替。

清風一個閃身,落在他們中間的位置上。同時,衝著冷潔吼道:

「你想做什麼?」

正在聚精會神的兩人,被這突來的厲吼聲嚇得同時一顫。冷潔恨恨地看向眼前的人牆。看清來人後,先是一驚。他怎麼來了?她就是怕有人突然出來打擾,所以才硬逼著福公公找來這處只有皇帝才能來的地方。哪知算漏了眼前這位了。值得慶幸的事,對福公公用的催眠術才剛剛開始,如果到了深度催眠,經他這一吼。那後果可就不敢想了。不過想想也讓冷潔覺得後怕,隨即吼回:

「我才要問你想幹什麼呢?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回過魂來的福公公也拍著仍在加速跳動的心臟,抱怨道:「我的天啊!您可是將老奴的三魂都嚇飛了兩魂咯!」

不知好歹的老東西!被人賣了還幫人說好話。清風斜瞄了福公公一眼,從鼻孔裡面發出一聲冷哼,冷酷的說道:

「哼!你家主子正重傷在床,你竟然有閒情怡致,到他的觀月亭來賞月品酒?」

「師兄你別再嚇福公公了,他也是為了他家主子,才不得不陪我來這裡的。」見福公公臉色都發白了,看在從他嘴裡套出不少話的面上,冷潔出聲幫他辨解。

見她與福公公一唱一和的與自己唱反調,清風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福公公,用眼神威脅道,你還不走是想去給我當藥人?

福公公被清風威脅加警告的眼神瞪得打了個激靈的寒顫,隨即瞭然,立刻起身丟下一句「我去侍候皇上。」就如兔子一樣溜掉了。

雖然看不見清風的眼神,但冷潔從福公公的動作表情裡面已經猜出了大概。對著福公公離開的背影搖頭說道:

「真是個沒意氣的傢伙!」

見福公公走遠,清風立刻開始審問: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為什麼對福公公用攝魂術?以前你是為了生存,那麼現在呢?你當無名不是當得挺好的嗎?你為什」

「停!」不等清風審完,冷潔雙手交叉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打斷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攝魂術?我只不過是想對福公公施催眠術而已。那是一種治療術,對人體完全無害,並且益處良多。你別說得跟妖法似的。」

清風直直地盯著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在裡面找不出一絲雜質。但是他仍是將信將疑的問道:

「那真的不是攝魂術?可是你上次明明想用它來控制我的心志。如果不是我對你有所防範,運功抵禦一定會受你擺佈的。可你為什麼要對福公公用那個?」

「你上次不是假裝被我控制了嗎?你有發現我對你不利嗎?沒有吧?所以你放心,我是不會害福公公的,最多是想從他那裡打聽一些事而已。你也知道,我有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我怕直接問他,他會起疑。所以才想著讓他不知不覺得說出來。」雖然很氣清風總是出來壞事,但是她覺得有必要給他解釋清楚。必竟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底細,如果對她心生懷疑,那以後她就真的什麼都別想做了。

她是不相信自己嗎?清風鬱悶地問道:

「你不是說不想記得以前的事嗎?你想知道什麼幹嘛不直接問我?」

冷潔眨巴眨巴眼睛,用及其無奈的語氣答道:「我也想問你啊!可是我知道你的答案一準是『那些事你不用知道』。

「你都沒問,怎麼知道我不會說?你現在就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訴你。」清風想也沒想脫口應道。

冷潔眼裡悠的光芒四射,臉上笑意盎然,語音興奮地確認道:「真的?」

清風一見她開心興奮的樣子,先前的怒氣疑慮,霎時煙消雲散,無影無崇。心田里一股溫柔的曖流瞬間傳遍全身。明知被她算計,他仍點頭應道「真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不過得先回清風居,這裡可是皇上的寢宮。」

早知道激將法這麼好用,她早就用了。冷潔立刻答應

「那我們趕緊回去,回去再說。」

「好,你的輕功練得怎麼樣了?需要我帶你走嗎?」

「你拉著我的手,這樣我會更加放心。」剛摔了一下有點心理陰影,冷潔不太敢用輕功了。將手遞給清風,讓他帶著自己飛了起來。

第五十五章 秉燭夜談

清風與冷潔回到清風居,就進了冷潔的房間.兩人對座於窗前桌旁,開始了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徹夜長談。

夜風吹進窗來,撩起輕細的窗紗,蕩起縷縷漣漪。滑碎了一地的月光。

浪漫的夜晚,俊男美女,同處一室,秉燭夜談,無不讓人暇想到風花雪月,情意綿綿的浪漫情景。可是,他們的談話,卻無關風月.真真是大煞風景!

清風提起桌上的茶壺,一邊為冷潔斟茶,一邊說:

「問吧,想知道什麼?是你父親的事吧?」

就知道清風怕她知道了冷相的事後,會對皇上不利。所以她才不找他問。今天他既然主動要說,她就給他吃過定心丸好了。

「清風你放心,無論冷家與皇上有何過節,或者說,無論皇上做了什麼對不起冷家的事。我都不會追究,更不會想要報復。我只不過是想多瞭解一些關於這個王朝的事情。這些日子我查看了不少史書和卷宗。以為自己瞭解了不少,可是,剛才與福公公談話,我只不過是問『皇上是不是有很多兄弟』。他就驚問我是不是景和王朝的人?」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要對福公公用那個妖術?」清風輕聲細問。

又來了,它怎麼就成妖術了?冷潔翻了一個白眼,更正道:

「是催眠術!不准在提妖術,說得好像我是妖魔鬼怪似的。」

不過,如果讓別人知道她是從千年後來的一縷孤魂,一定將她當成妖魔收了吧!

清風不置可否,避開這個詞,為她解釋道:

「福公公不知你失憶,會那樣想也很正常。你別怪他,因為景和王朝的人,沒有不知道先皇與先皇后情深似海的感人事跡。先皇后為先皇誕下兩位皇子後,身體受損,無法再生養。先皇就下旨,從此不再留下別的子嗣。並封大王子為太子,太子從小習文,修習治國之道。二皇子則習武。由先皇后親自教受武功。」

「現在的皇上是二皇子?那位太子呢?你們口裡面的先皇后不是現在的水太后吧?」冷潔搶挑重點問道。

「皇上的確是二皇子,太子在三年前因為謀逆未遂而自殺於太子宮。當時的水嬪因為舉報太子叛亂有功,才被封為皇后。先皇因為痛失愛子,特准水皇后誕下了三王子。三王子出生不到一個月,先皇就駕崩了。留下遺召傳位於二皇子。水皇后自然成了太后。」清風簡潔的答道。

「太子謀逆?這皇位不遲早是他的嗎?他就一個兄弟,只要搞定他弟弟不就得了,為什麼要謀逆呢?這說不過去吧?對了,那位武功高強的皇后呢?」這麼明顯的陰謀先皇會看不出來。

「先皇后因為不能諒解先皇擴充後宮。積鬱成疾,早在十年前就香消玉損了。如果先皇后還在,太子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先皇后香損後,先皇才意識到自己愧對皇后。

然後將所有寵愛全都給了與皇后長得極為相像的二皇子。並且要把只有皇帝才能擁有的暗部交給二皇子。一心想要離開皇宮去闖蕩江湖的二皇子當時宛拒了。可這事卻被太子知道了。以至於太子對二皇子日積月累的嫉妒越來越強烈。最後竟然買兇追殺二皇子我與皇上就是在那時遇上的,我正好救了重傷的他和紫影」

又是一個無聊的皇室內亂。似乎哪個朝代,哪個時空都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只不過,這跟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她送到這裡來?她雖然雙手並不乾淨,可她卻從未做過半點違背良心,違背國家民族利益的事情啊!冷潔無奈的問出與她切身相關的問題:

這一切與冷相有什麼關係?

清風愣了一下,吱唔道:這,這我也不清楚.三年前宮裡出事時,我與二皇子正在邊關.當我們久死一生從戰場上殺回來時,先皇已經下葬,只留下了冷相裡手裡面的遺旨

聽到這裡,後面的事冷潔已經基本理清了,遂打斷清風的話道:就因為那道看似對傻後及其有利的聖旨,皇上就認定了最終受益人是冷相父女.因此懷疑宮亂都是冷相一手策劃的?然後就與當時唯一能與冷相的勢力相抗的水家合作,想查出真相。哪知真相沒查出,只是逼得冷相自動退出政治舞台。成就了現在水家獨大的局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水家一定提供了不少冷相的『罪證』吧?而且那些關於太子謀逆,以及買兇追殺二皇子的那罪證也都是水家提供的吧?或者說水家更本就一直是太子一黨的.」

清風驚愕的瞪大眼睛盯著冷潔,心裡不禁又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失憶?然後不由自主的點頭說:

「這些是你父親告訴你的?」

「這些是我推斷出來的。皇上現在一定已經開始醒悟自己被水家耍了吧?」見清風又是一怔,知道自己又猜對了,繼續道:

「那麼皇上現在一定有了對付水家的辦法了吧?」

見清風很為難,冷潔也不想難為他。「這個問題你不用答。」

「當時所有線索的毛頭全都指向冷相,可是每當我們快要查到真相時,線索總是被人故意掐斷。這時,我們自然以為是冷相做了手腳。就這樣查了三年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一個月前冷相主動辭官。皇上就開始混亂了。直到你上次說出先皇立傻後的目的有可能是要讓水冷兩家互相牽制。皇上才晃然大悟」

「咚,咚,咚,咚」外面傳來了四聲更響。四更天了,冷潔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啊!今晚沒得睡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個暗部是怎麼回事?」

清風答道:「暗部是皇室隱藏在民間的一股強大勢力。它滲透在各行各業,經過多年的沉甸它所擁有的能量簡直無法估量。它的體系非常嚴謹,他們只聽從暗語的調遣。而暗語都由每代先帝親傳於下一代皇帝。皇上現在之所以處處受制,也是因為大臣們都知道,他至今仍未掌握暗部。」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世上沒有人知道暗語是什麼?為什麼暗部的人不來聯繫皇上呢?皇上才是他們的主子不是嗎?」

不是說最後一個問題嗎?清風無奈的應道:

「暗部的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和事業。他們大多數是世襲頂替。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特殊生份。就連他們互相之間也是不認識的。至於皇上用什麼方法掌控他們的,這個只有先皇們知道了。」避免她繼續問下去,清風又補充道:「天就快亮了,你準備一下等下該去上早朝了。練功今天就暫停半天吧,下朝回來就補一下眠。」

冷潔正在感歎!想不到這個時代就有這麼厲害的情報組織了。突然聽清風說到下朝的事,她忙將福公公讓她去御書房,和下午皇帝為了救她受傷的事一併告訴清風道:

「我答應了福公公,下完朝要去御書房

清風聽她說要到御書房陪皇帝時,心裡很不舒服.當聽到她從樹上掉下來時,心裡更是一緊.當聽到是軒轅不顧安危救了他時.一股酸楚的感覺不自覺的湧了出來.他很後悔自己明知道她剛學又大膽.他怎麼可以任由她自己練輕功呢?於是,他毅然決定,以後她練功時都要盯緊她。

第五十六章 從做打算

早朝上冷潔見皇上的臉色好多了。心裡唯一的一點擔心放了下來。朝堂上討論的仍是那些老生長談的問題,冷潔直接忽視。兀自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直到福公公高聲喧布退朝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跟著皇上的輦駕來到御書房。

軒轅觀察無名一早晨了,發現他一直心不在焉的處於神遊狀態。見他一路跟著自己到了御書房,以為他仍在神遊走錯路才會跟來,心裡竟希望他一直錯下去,所以,沒有提醒他。直到見福公公為他端來的早餐有兩份,他才知道無名更本就是準備好要來這裡陪他的。心裡頓時一曖,心想無名一定是為了報答自己救了他,所以才來幫自己處理奏折的。

「皇上你那個影衛呢?」冷潔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打破寂靜。

「呃」軒轅完全沒有想到他第一句話不是問「皇上你的傷怎麼樣了?」而是問影去哪裡了?片刻的愣怔後,才答道:「他昨晚給朕療完傷就出宮了。你找他?」

「不是,」冷潔追問道「龍門是他在管理?」

「是啊!」這次答得很快,為免他擔心,軒轅喝了口粥又道:「影對你的印象不錯,你去到那邊他一定會照顧你的。」

「如果我現在說不去龍門行嗎?」冷潔小聲的問道。

「咳!咳!」一口粥嗆得軒轅猛咳,還不時用眼睛瞪冷潔。當初他和清風都不同意他去龍門時,他找了一大堆理由非要去.現在又突然說不去了,真是小孩性情.

福公公一邊幫皇上捶背順氣。一邊給冷潔使眼色.冷潔很自覺得沒有再出聲。

終於咳聲停止了,軒轅順過氣來,努力斂住怒氣,盡量用柔和的語氣問道:

「你不想去龍門了?因為影?」

「是啊,我原以為你傷了,龍門就沒人理了。所以想著去幫你的忙,現在既然知道有一個影大俠在那邊坐鎮,那我去也就沒什麼意義了。」冷潔也盡可能說得宛轉。

聽無名說當初想去龍門意在幫自己忙,軒轅心湖不禁蕩起了一陣小小的波浪。想了一會兒才開口:

「那你是想留在清風居一直做小明子?還是想做回無名?要不我封你個爵位吧?」如果這樣朕會答應你不去龍門,因為朕也擔心你那三腳貓功夫去了龍門能不能鎮得住那群江湖高手。

「我會做完這一個月的小明子。等到你收網後,就同師兄一起回天目山。」冷潔想這已經算是仁志意盡了吧,你要害我,本姑娘卻以德報怨,幫你的忙。

軒轅臉色頓變,絕決道「不行!你不能走,清風也不能走。」

冷潔沒有立刻出聲爭辯,而是若有所思的盯著軒轅的臉看,像要將他看透,又像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軒轅因為長相太好的原因,從小就有太多的人盯著他看。所以,他很討厭別人盯住他看。被無名這樣盯著,盯得他很不舒服,不自覺得蹙起了眉頭,同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出聲阻止道:

「你那是什麼眼神?別那麼看朕,看著滲人!」

片刻後,冷潔突然問道:「皇上,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美?你真的很美,比我見過最美的女人都美!」

軒轅的臉色刷的變紅,接著變紫,最後變青。然後瞪著冷潔,張了張嘴,唇動了幾下,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一直在邊上的福公公聽了冷潔的話,立刻想到皇上小時候總被皇后娘娘誇美麗漂亮的事。不禁笑了出來。突然看見皇上的臉色後知道皇上又被激怒了,忙開口圓道:

「皇上是英俊,怎麼能用美來形容呢?」

冷潔揶揄道:

「所有好看的事物都能用美來形容。當然美也有內在與外在之分。像皇上這樣長了一副好皮囊,又有一顆愛民如子的心算是內外兼修的美。像福公公你這樣,外表不怎麼樣,但是確忠心耿耿的也算得上是內在美。」

不等他們他答應,又似笑非笑的接著說「皇上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為什麼你對納妃的事這麼牴觸?為什麼你的龍騰宮裡面沒有宮女呢?不會是因為你有特殊愛好吧?」

軒轅的臉色攸的變黑,足與關公媲美。額上的青筋都快暴起來了。渾身散發出的寒氣,將周圍三尺之內的空氣都凍結住了。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福公公,落到冷潔身上停住了。似乎要用寒氣將他那張總是能將死人氣活的嘴給冰凍起來。

天!皇上有什麼特殊愛好?不會是那啥吧?福公公先是被冷潔的話驚的一怔,接著又被皇上那一眼掃得打了個寒顫,隨即發現自己又幫倒忙了,憂怨的瞥了冷潔一眼。說了一聲「老奴去泡茶」就匆忙逃離這是非之地了。

冷潔似乎對寒氣免疫,仍笑意盎然地迎上軒轅冷厲的目光,用眼神告訴他,自己只不過是好奇而已,決對沒有惡意。

軒轅更加哭笑不得,終於面色冷酷,咬牙切齒地說道:

「無名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朕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你現在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你可知道你師兄都不曾對朕如此無禮。」

冷潔面不改色地吃完手裡的最後一口包子,起身說道:「看吧!我就知道那句『伴君如伴虎』是真理來著。沒事,你不用縱容我,更不用覺得委屈。」然後指著脖子,伸到軒轅面前道:「這顆頭在這裡,你要是想要隨時可以來拿。不過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跟我師兄發展到哪一步了?讓我在死前滿足一下好奇心嘛!」

見軒轅氣得面色發白,舌頭打結,拿著湯匙的手都在顫抖。冷潔繼續說:

「不過師兄也真是的,你這麼漂亮,對他又這麼好,他怎麼還會想著要出去闖蕩江湖呢?」

「無名!你,你,你太可惡了!早知這樣,朕昨天就不該救你!」軒轅在吐血之前,終於爆發。

冷潔見火候已到,趁機天真的說道:

「看吧,我這人就是不討喜,在天目山時就因為經常氣得師傅吐血,所以他老人家才把我趕到師兄這裡來。如果我要是繼續留下,真不知會給你們若出什麼麻煩呢?不如這樣,我留下師兄給你,你們讓我自己去闖蕩江湖怎麼樣?」

什麼叫留下師兄給他?他小小年紀腦子裡面都想些什麼啊?如果沒有見識過他獨到的見解和那些堪稱精闢的計謀。光憑著他總是古靈精怪,巧舌如璜的揶揄自己,軒轅也許會像他師傅那樣將他有多遠趕多遠去。可是現在,軒轅想寧願忍受他偶爾狂轟濫炸地語言肆虐,也不會放走一位難得的人才。當然,如果清風能將他教化得更加聽話,會更好。

冷潔見軒轅剛才還瞪得大大的鳳眸,瞇成了一條線。就知道這個計劃失敗了。不過她可不是那種遇到麻煩就退縮的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就在上早朝那段時間,她就已經想好了好幾套正大光明出宮方案呢。

她也不等他的回答,起身走向她的工作台,推開宣紙,提筆練字。都說字是人的臉面,是一個人的精神面貌。在被人當了一次文盲後,她決定一定要練出一手可以與她的硬筆字體一樣如行雲流水般優美的毛筆書法來。看他們誰敢再嘲笑她。

軒轅見無名默默的回到自己位置上認真的練字,好像剛才那個提問的人根本與他無關似的。不禁迷惑:他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不是還沒答應他嗎?怎麼就跟沒事人一樣了?軒轅忍不住說道:

「現在正是景和王朝用人之際,朕是不會你們走的。無論你怎麼說都沒關係,反正朕已經領教過你的『不討喜』了。而且,你儘管放一百萬個心,朕是不會要你那張巧舌如璜的小嘴與脖子分家的。」

「我知道。」冷潔頭也沒台,淡淡地應了一聲,仍是全神貫注的練她的字。

對於無名平淡的表情,軒轅心裡突然升起一絲莫名的心慌。他不禁問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習慣了無名沒大沒小的調笑、揶揄?反而不習慣他這樣一本正經的同自己說話了?

第五十七章 推功拒賞

九月尾,十月初,景和王朝迎來了今年的第二次喜事。無論宮廷,民間。到處張燈結綵,喜氣盈盈。冷俊英偉的皇上終於要選妃了。這一消息不知激起了多少夢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妙齡少女,春心萌動。

可是與九月初那次相反的是,這次全宮上下除了景致做到喜氣洋洋外。

上到太后,下到那些低下的宮女太監們沒有一個臉上有一絲喜氣。當然,有兩個是例外的,那就是御醫清風和傻後冷潔。

最悲涼的宮殿也不是東宮了,而是西宮。東宮依舊清冷,不過因為傻主子不會計較會有人來同她搶老公,所以,宮奴們仍是輕鬆的過著不受重視的日子。似乎宮裡面的喜事與東宮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而西宮就不同了,剛得了皇寵不到一個月,連皇帝的面都沒見過幾次,就要與眾多姐妹分享她心愛的男人。光想想水容兒就氣得發抖。有事沒事就跑到她的太后姑媽(因為她不敢去找皇上,)那邊去大鬧一場。任憑太后如何勸說也無效。最後,太后只能降旨將水貴妃禁足西宮。

太后是耳根清靜了,可就苦了西宮的那幫奴才了。看不順眼痛罵你一頓是最輕的,動不動就是大刑侍候。總之不弄得別人慘叫連連,就是她自已在怨罵不斷。自從皇上宣佈選秀納妃以來,西宮的宮人們就在水深火熱中掙扎煎熬。那些費盡心機才從東宮跳過來享福的宮奴們,現在更是後悔不迭,悔不當初。

有宮人議論如今的西宮,就好比兩年前的青風藥廬。簡直就成了人間煉獄。這話正好被經過的冷潔聽到。她很好奇那些宮人為什麼將西宮比做兩年前的清風藥廬?而她也一直覺得不解的是,為什麼包括福公公在內的所有宮人似乎都很怕清風?以前她以為是因為皇上罩著清風的原因。現在一聽,看來必是另有原因了。

回去找清風解疑。

清風無奈,只得把他剛進宮時,皇帝下旨賜清風居和藥廬以及與太后鬥法,將太后派來的那些奴才用來做藥人的事從頭說了一遍。說完擔憂的看著她的表情,以為她會怪他殘酷。沒想到她連眼都沒眨一下,拉著他的手就往西宮飛去。說是想看看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情景清風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拉到西宮了。

西宮的牆頭上,並肩而立的兩人,饒有興致地冷眼看著西宮一幕接一幕的上演的好戲。

冷潔指著下面正在被水貴妃勒令互相鞭打的宮奴,問:「做你的藥人有他們倒霉嗎?」

清風搖頭答道:「不一樣我從不動手打人他們要承受的是藥力而不是武力但是只要他們撐過去了,他們的身體可是會比原來更加強壯的。現在清風居裡面那些宮奴,全是當時太后送來的。」

難怪福公公會那麼怕他,看看清風居裡面那些不是啞就是聾,再不就是麻臉瞎子的宮奴們。不怕他才怪呢!冷潔暗自翻了個白眼。看來人真是不可貌相啊!像清風這麼可愛的男孩也有那麼冷酷的一面,就更別說這個本來就心胸狹隘的水容兒了。冷潔又指著正在歇斯底里地抽打一個宮女的水容兒道:

「唉!看見了吧,這就是將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的悲哀!我想她在那些情敵沒有出現前就會被自己逼瘋了。」

女人不是都要依靠男人的嗎?清風有一瞬間的怔然,片刻後才回道:「自古男人就有三妻四妾,何況是皇上呢。這水容兒也太善妒了。她想仗著水家的勢力獨佔皇上,怎麼可能?別說皇上本來就不喜歡她,就算是先皇后與先皇那樣的況世奇緣不是也沒長久專寵嗎?先皇照樣擴充後宮。」

「哼!」冷潔悶哼一聲,狠狠地瞪了清風一眼,冷冷道:「男人沒一個好人,女人妒,是因為她愛了。如果看著自己的丈夫另覓新歡而不妒不鬧的女人,只有兩種。」

「哪兩種?」清風問完,又補充道,「世上有這樣的女人嗎?就連先皇后那樣的江湖奇俠,人中之鳳也免不了這個俗。只是,她不鬧不哭,卻選擇了將自己的心囚禁了起來。」

「當然有啊!一種是現在東宮那樣的傻子,她不懂得愛,所以無所謂皇帝有多少後宮佳人。另一種,就是你眼前這個傻後,她是因為不愛,同樣無所謂皇帝有多少女人。」頓了一下,冷潔繼續說:「至於先皇后那樣的,就是因為她太愛先皇,甘願折斷自己的翅膀,將自己困在這華麗的牢籠中。當見到先皇懷抱她人時,她的心自然就死了。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唉,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懂得的。」

清風沒有聽到她後面說了些什麼,只聽到她說:他眼前這個傻後,因為不愛,所以不再乎皇上有多少女人。她不愛軒轅!清風突然覺得有一股興奮的熱流由心頭湧向了全身的四肢百駭。明亮的雙眸,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那雙清如秋水般的瞳眸。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可是要看什麼呢?他自己也不明白?

他干麻那樣看著她?她只不過是分析了一下他所崇拜的先皇后的感情而已。就算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也用不著這麼激動吧?對於清風突然表現出來的興奮勁,冷潔覺得莫名其妙?特別是他那炙熱的目光看得她突突的打了個寒顫。

「師兄你眼睛沒事吧?」

「你真的不愛皇上?」

兩人同時問出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問題。然後同時被對方的問題愣住。

須臾,兩人又同時反應過來。清風搶先答道:「我的眼睛沒事啊!」

冷潔用狐疑的目光看了清風片刻,故做深沉地沉吟了半響後,才躊躇道:「師兄,你不是擔心我會愛上皇上吧?」

有沒有擔心,清風也不知道。但是,聽她一問。他的臉刷地一下從額頭紅到耳根,目光躲閃地吱唔道:「我,我哪有擔心,是你剛才說的時候,沒說清楚。」

冷潔嘴角輕扯,露出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許道:

「是嗎?不過你不應該擔心我,而是應該擔心三天後進宮那批秀女才對。她們才是你強勁的對手哦!」

清風先是一頭霧水地問道:「我又不認識她們,為什麼要關心她們?」

突然,他想到自己前兩天無意中竟然聽到兩個宮女在談論他與皇上的關係暖昧。他當時就送了她們一個一粒禁聲丸,讓她們永遠禁聲。難道她也聽到那樣的話了?隨即臉色一沉,怒道:

「你那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閒話了?你怎麼可以相信她們胡說八道的話?」

「呵呵,沒什麼意思,就跟你開個玩笑。走了快點去御書房吧!那個紫影也該到了吧。」如果讓清風知道她就是那個謠言的創始人,不劈了她才怪呢!冷潔打了個哈哈,自然的將話題帶過,搶先運起輕功向御書房飛去。

這些天冷潔的努力可沒有白費,體內的那股白撿來的真氣,她已基本可以將它們運用自如了,輕功身法也學了個七八層,清風的身法比她好可是內力卻沒她深厚真的比較起來他們兩人的輕功算是半斤對八兩不分上下。

真是開玩笑嗎?清風不及細想,閃身追了上去……御書房門口早已伸長脖子等在那邊的福公公遠遠見到一白一黑倆條身影,向這邊飛速掠來立刻回頭向裡面的人稟報道:「皇上他們來了。」

軒轅一聽,立刻起身迎了出來。

冷潔與清風一降落,就看見一身黃袍的皇帝,掛滿笑容的站在御書房門口。兩人不禁相視一覷,然後齊齊看向皇帝。

清風忍不住戲謔道:

「皇上該不是特意站在這裡迎接我們吧?」

軒轅只笑不語,越過清風走到冷潔面前停下。「朕是在迎我們的無名小英雅!」笑意盎然地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小英雄裡面請!」

冷潔看了一眼怪異的皇帝,拉著清風不客氣的走在皇上的前面進了御書房。福公公很自覺得從外面將門關上。

「看皇上的表情,事情一定進行得很順利吧?」一進門,冷潔直接問道。

「影呢?」清風接著問。

「影馬上就到。」

答完,軒轅走上前去,一手一個將他們拉到龍案前早已備好的椅子旁,示意他們坐下。待他們入座後,立刻遞給他們一人一個折子。並難掩興奮地道:

「問題都解決了,這次無名出的那幾個妙計,真是一個比一個准,一個比一個靈啊。一個引蛇出洞、擒賊擒王,就將充州的山匪全部收復。一個拋磚引玉、暗度陳倉又將藥品順利運到了齊州,齊州的瘟疫也因此才得以控制。一道免稅三年,開倉放糧的聖旨,英州的民亂也平息了。還順帶著查獲了這麼多官員貪髒枉法的罪證。」

說到貪官,軒轅的臉驟然寒了下來,冰冷的語氣恨恨地道:

「朕做夢也沒想到,朕的臣子竟然壞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他們吃著老百姓種的糧食,穿著老百姓織的衣服。拿著朝廷的俸祿,卻幹出勾結強匪,魚肉百姓之事。最讓朕憤怒的是,他們竟然真的敢公然派人攔截去齊州的欽差和醫療隊。一行一百多人,無一倖免。甚至把那些藥材也全部放火燒了。如果不是無名有先見之明,給他們帶上的全是過期的次藥。將真正的藥品讓龍門的人親自送往齊州,那麼我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齊州城內的二十萬百姓,被無情的瘟疫奪走寶貴的生命而無藥可治。想想那將是一個怎樣哀鴻遍野的場面啊!」軒轅說到後面時已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清風與冷潔同時愣了一下,抬頭看著皇帝。計是她幫著設的,讓那幾個年青官員去冒險也是她提意的。結局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可是聽到他們中的兩人真的因此而光榮了,她心裡仍然感到震撼。同時也為他們難過。

「去齊州的一百多人全死了?」冷潔不甘的問道。

「是啊,龍門的人趕到時,只剩下一片火海,連屍首也被燒燬了。」說完,軒轅又道,「朕已下旨追封他們的爵位。這樣他們的家人也葺有所依靠了。」

見無名與清風不語,軒轅接著說:「這次的事情全靠無名的計謀,無名這次可是立了大功!朕可要好好想想怎麼謝你?」

皇帝的心思冷潔一眼就看透了。不就是想給她頭上多加點功勞,然後好藉機給她封個什麼大官,將她留下來為他賣命。冷潔連忙拒絕:

「無名不敢居這個功。無名雖然愚鈍,但還不傻。沒理由我說一個計策,您馬上就能將人員都調配好了吧?好像我們之間還沒有建起那樣的默契吧?實際上,你們根本就是什麼都計劃好了的。就算沒有無名出現,今天的結局仍然不會改變,不是嗎?而我不過是剛好碰上了,給你們的計劃起了幾個比較好聽的名字而已。」見軒轅的嘴又開始動了,她又接著說:「如果真的要論功行賞的話,那也該賞那些戰鬥在一線的龍門將士們。」

「哈哈……哈哈!見過不少爭功,推過的人。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推功的人,有意思,有意思!

一身普通侍衛裝扮的紫影,突然憑空出現在冷潔身後朗聲笑道。

冷潔被身後猛然出現的聲音,驚得心跳都漏了半拍。如果不是她心理的素質好,一定會嚇得叫「鬼!」。

清風與軒轅則早已習慣了他的這種神出鬼沒的現身方法。只是習慣性的抬頭對著紫影點頭算是打招呼。軒轅指了指冷潔對面的空位,示意紫影坐下。

完全不知道自己將人嚇得不輕的紫影按軒轅的提示落坐。剛一坐下,就發現有兩道利箭般的視線射向自己。警覺性極強的他,立刻用同樣犀利的目光迎了回去。發現那兩道利箭來自那個敢拔龍鬚的無名小子時,心裡不禁一怔,好銳利的目光,這小子不簡單啊!他真的不會武功?紫影是個急性子,一有疑問立刻就想知道答案。於是,他猛的出手,直取無名的雙目。

一邊的軒轅與清風跟本不明白怎麼回事,見影突然向無名出招,想擋已來不及。兩人同時驚呼「不可!」

「小心!」

就在他們以為無名必死無疑時,卻意外的發現影伸向無名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總算停下了!軒轅與清風同時鬆了口氣。

「影下次別開這種玩笑口無名不會武功的,經不起你嚇。」軒轅對影說完後歉疚地看向無名,正待出聲安慰他。卻見他正用憤怒加諷刺的目光狠狠地瞪著一臉驚詫的紫影。

這是怎麼回事?受驚的怎麼會是影?還有本該受驚的無名。眼神裡面的譏諷又是怎麼回事?軒轅不解的看向清風,清風同樣疑惑。他們一起看看紫影又看看無名。

清風出手想要將影的手拉開,才發現影的手是僵直的。這下他才明白過來,原來影是被無名給制住了,而不是他自己停下來的。可是,無名是怎麼制住影的呢?他根本就沒見她出手啊?更何況這世上能避開紫影的金勾指的人也是屈指可數。能避開,同時又制住他的人怕是至今都沒有出現過。

一旁的軒轅也看出門道了,急切的問道:

「無名你是怎麼做到的?我與清風也只能避開影的攻擊,從來沒有制住過他。你居然能一招將他制住,真是太不可思意了!你不是剛學武功嗎?」

「那只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條件反射,是自然反應,並沒有特別的招式。

見他要攻擊我,我當然會抵抗。至於是怎麼做到的,我也說不清楚。」

理由實在很牽強,冷潔卻不管他們信不信她決不會把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保命武器告訴別人如果給他們知道了下次再來一個這樣的突然襲擊,她可沒把握保得住自己的雙眼。

胡亂解釋一通後冷潔指著紫影說:

「你們是不是應該問他為什麼先在我背後嚇人,後又突然偷襲我才對吧?我可沒招惹他。」

「我沒有想嚇你,也不是真的要偷襲你只是想試試你到底有沒有武功。

如果你不反抗,我是不會真的傷你的。」不用別人轉問,紫影主動回答。

冷潔冷哼道:「哼,過失殺人一樣是殺人,我管你有沒有心,反正你嚇到我了。還有什麼叫不反抗就不會傷我啊?你見過有正常人在人受到攻擊時不反抗的嗎?」

冷潔一向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只不過是紫影剛好撞上來,給她當了一次阻礙皇帝給她加封的擋箭牌罷了。她在心裡說:紫影對不起你了,既然你打破了本姑娘繼續當特攻的夢想,那就要負責幫我找回自由。

紫影想想冷潔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這世上哪有人遇到攻擊時不反抗的呢?除非那人是個廢物。可是他看中的人怎麼能是廢物呢?於是,很誠懇的對無名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嚇著了無名少俠實在報歉。我決定將我的輕功傳於少俠,以做補償。少俠覺得如何?」

此話一出,立刻艷驚三座!三個座在椅子上的人差點沒被雷到地上去。

冷潔想,這人是不是被她的針扎傻了?難到射錯穴位了?然後不自覺得轉動了一下中指上的戒子。

不錯她的機關就在這枚看起來極普通的銀戒子裡面。在這個沒有先進武器裝備的時代,她只能憑著記憶,做出這種簡易的暗器防身。戒子體積有限,又沒有精良的工具儀器。總共只能裝三枚細如髮絲的銀針,一次只能發出一枚。但是每一枚針上都被她沾上了麻*醉藥。

剛才她正與紫影對視,她從紫影的眼神裡面已經知道了他會向她發起功擊。所以她才會搶先出手。如果他真的是如剛才那樣從後面憑空出現,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清風想,影是不是被無名催眠了?他連軒轅都不肯教的輕功,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傳給無名?

軒轅想,影想收徒弟想瘋了嗎?無名可是無憂老人的關門弟子。怎麼可能改投別人門下?

見他們三人震驚的樣子,似乎看出了他們的顧及,紫影又說:

「我只傳你身形步法,你仍練你無憂谷的內功。這樣並不算背叛師門。」

看紫影不像是說的胡話,想到他那如鬼魅般的身法。冷潔的心有點動搖了,她從身上取出磁石握在手心,起身看著紫影問道:

「你為什麼要教我輕功?我又為什麼要跟你學?」

這句話很自然的吸引住三人的注意力。同時冷潔快速地在紫影手臂上的幾處穴位點了幾下。實則將他手臂上的那根細針吸了出來。

「天下第一的輕功你不想學?」軒轅忍不住問了出來。另外兩個點頭附意口冷潔悄悄收好磁石,不答反問:

「師兄,我可以學嗎?」

他這是要學啊?三人再次愕然,然後又齊齊看向清風。

第五十八章 驚天巨變

皇上選妃的前一天,朝堂上突然發生了驚天巨變!

欽差大臣被刺一案,牽連出一連串的驚人案件和貪官污吏。上到京畿大臣,下到地方縣令,共計一百五十人之多。官匪勾結,截殺欽差,燒燬藥材,貪污振災糧款引起民亂……一樁樁一件件,怵目驚心的驚天大案同時被暴露出來。

原本不將小皇帝放在眼裡的大臣們,在如山的鐵證面前,先是愕然,他們自覺做得不留痕跡。皇上是怎麼弄到那些證據的呢?隨即恍悟,皇上派出欽差原來是為了引他們出手,同意納妃是為了向他們示弱。一切都是皇帝給他們下的套。最後他們不得不府首認罪。

皇上大怒。下旨:「一應人犯,無論官居何職,皆按律嚴懲不怠。」

一時之間,朝野震驚。

百姓歡呼,百官惶恐。

皇帝英明神武的形象因此深入民心。

僥倖沒被牽扯案中的大臣們也誠惶誠恐的夾著尾巴過日子,再沒人敢小覷皇帝的龍威。

這下皇帝該可以高枕無憂了吧?

可是皇帝卻仍是愁眉不展,冷眸黑面,陰鬱深沉。完全看不見兩日前在御書房中表現出來的興奮勁。

怒目圓睜的清風,猛地一拍桌子,恨恨地怒罵道:

「可惡!水家的老狐狸太狡猾了,他們竟然在最後一刻派兵去支援剿匪。不但將罪行推了個一乾二淨,還成了百姓口中的英雄了!要我看,軒轅乾脆讓龍門的人去將水家滅了算數!」

皇帝雙眸驟睜,兩道狠厲嗜血的目光陡然射出,臉上陰鷙的表情讓人膽顫。高大挺拔的身子如一塊寒冰似的散發出陣陣寒氣。冰冷的唇角扯出一抹完全看不見笑意的笑容。冷如冰霜的話語如同地獄魔音般從他的齒縫中一字一頓的傳出。

「不,朕一定要讓將他們的罪行公諸於眾,讓他們在百姓的唾罵中受到極刑!」

「是臣失職,臣要是不提前兩日回來,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了。」同樣寒氣深深的紫影,黯然垂首,自責道。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直冷眼旁觀的冷潔最是理智,雖然她也參與了一部分計劃,但她始終將自己當成了局外之人。而且她清楚的知道憤怒根本於事無補,無論哪個時空,哪個朝代,無論是何種體制。只要人性的貪婪不斷,那麼貪官污吏永遠都是禁爾不止的。因此,她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更沒有生氣的必要。

可是,此時有另一件事卻是她非常在意,必須在意的,那就是她現在真的很冷。現在已入十月,天氣已然轉涼。三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氣,就快將原本就有些陰冷的御書房變成冰窖了。冷潔被凍得打了幾個寒顫,並冷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實在受不了房內的寒氣,緊了緊環抱身子的雙臂,開口勸道:

「你們不用這麼氣惱吧!」

六道犀利如冰刀般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她,對她輕鬆淡定的神態表示不滿。

為免引起眾怒,惹火燒身,冷潔立刻接著說:

「雖然這次讓水家專了空子,僥倖逃脫了。但是至少剪了他們不少的羽翼吧!皇上只要乘機將空缺全部補上去,他們暫時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等他們恢復元氣時,朝中局勢已穩。到時只怕他不行動,只要他們一有動靜,你再給他們來個甕中之鱉,將他們一鍋燉了。」

此話一出,凍得冷潔直打哆嗦的六把冰刀瞬間融化。雖然沒有變成如水般溫柔,可也不至於刺人了。接著御書裡面聚集的寒氣也驅散了不少。

軒轅急切地問道:「無名是不是已有了想法?」

清風與紫影同時期待地看著她。

拜託!她能有什麼想法?她只不過是收集情報的特工,又不是擅長陰謀詭計的政治家。

好吧!為了不再受到寒氣的襲捲,她就免為其難的應用一下她專門破壞陰謀的智慧好了。

「我還是那句話,朝堂上的黨爭永遠不會停止。就算你今天將水家連根拔起了。可是用不了多久,又會出來個張家,李家。至於道理,我相信你們都比我清楚。我們就說眼前的事吧。

首先,皇上仍得按功論賞,嘉獎水家這次的功勞。然後,就是明天的選秀要假戲真做了。」

三人的期待瞬間化為泡影。

這算什麼辦法?軒轅更是又失望,又憤怒。暫時容忍水家已是他無法忍受的事了,現在居然又說要讓他假戲真做。軒轅怒目直直的瞪著冷潔道:

「你當初可是說選秀只是做做形式,就算計劃失敗也只選宮女不納妃嬪的。」

冷潔理所當然的答道:

「可是現在不是計劃失敗,而是計劃有變啊!計劃變了,預定的方案當然也要隨之而變咯。」

這很正常吧,他們怎麼就不能接受呢?再說,那麼多人擠破腦子夢想著當上皇帝,不就是看重皇帝能獨自擁有三千佳麗的待遇嗎?可是這個軒轅對納妃之事的反感程度也太強烈了吧?就算是因為他父母之事有陰影,也不至於到了談之色變的地步吧?原來她說他與清風有問題純屬是為了激他而亂說的。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是誤打誤撞的說對了。

對,他可能是因為恨極那些影響他父母感情的妃擯,所以對除了他母后以外的女人都產生了敵意。然後,遇上了清純可愛的清風,接著他們就兩情相化泠潔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然後曖昧的目光在清風與軒轅的臉上來回晃動。

清風被盯得一怔,不解的看向軒轅。想從他那邊得到答案。

軒轅則被盯得頭皮發麻。因為那種眼神他從無名眼裡看過一次了。半個月前,同樣是在這御書房裡,無名就曾問他為何反感納妃之事。當時無名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然後說他與清風……現在他又用這樣的目光並且是看著他與清風兩人那其中的意思傻子也能明白了。

於是,軒轅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一下這個少年被腐蝕的思想。遂意正言詞的訓道:

「無名,收起你那些莫名其妙,骯髒腐壞的思想。朕跟你師兄之間是情同手足的生死之交。至於納妃之事更是與他無關。以後不准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們。」

這是不是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迫於皇威,冷潔點頭表示收到。

清風從軒轅的話裡面聽出了弦音。突然想到兩天前,她在西宮之時也提到過同樣的話題。頓時,明白了她那目光中包含的意義後。一團無法抑制的怒火噌的串了起來,瞬間燃至頭腦。「該死!」低咒一聲,接著就見他面紅耳赤地衝著冷潔怒道:

「你居然相信了?我不是讓你不准相信的嗎?你是忘了門規第二條師兄的話要聽從了嗎?說,你倒底是聽哪個碎嘴的奴才說的?我一定要將他的舌頭割下來!」

一邊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是在打什麼啞迷的紫影,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們在說什麼?無名不是在說明日選秀之事嗎?你們扯到哪去了?」

冷潔因為清風的怒吼不敢答話,開玩笑,她可不想變啞巴。

清風與軒轅是無法啟齒。斷袖?想想都覺得噁心。怎麼說得出口呢!

紫影見他們全都禁聲不答,又道:

「皇上,臣覺得無名說得對,雖然說後宮不干政,但是後宮的影響力卻是不可看覷的。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皇后等同虛設,而宮中就剩下水貴妃一人。大家自然會以為皇上專寵水貴妃。這樣一來,無形中助漲了水家的勢力。

所以,明天的選秀,我們必需認真對待。」

唉!總算是有個明白人了!冷潔歎息。

「朕難道不明白你們說的道理嗎。取傻後是父皇的意思,卻造成冷相獨攬大權的局面。取水容兒是為了對付冷相。結果同樣造就了水家的一家獨大口朕怕就自再納幾個妃,就得再造就幾個這樣的國仗出來。到時豈不是得不嘗失?」見龍威對眼前這幾人均是無效,軒轅改用溫柔攻略。

或許是為了不想讓無名誤會,清風也加入了遊說陣營。

「所以,你選妃之時就要先挑好了。要找能與水家勢力相差不遠,又沒有太大野心的人家的女兒為妃。一個不行,你可以多選幾個。然後你只要做到雨露均沾就算平衡了各方勢力了。」

「皇上,事到如今,你既然想當個好皇帝,那就要做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準備。你流血受傷都不哼一聲,為什麼要怕幾個女人呢?何況能選進宮來的女人也不會差到哪去吧?當然,要跟你的容貌比,可能是差點。

最多你辦事的對候不開燈就是了。」

冷潔正經八百的說出調侃的話,讓清風和紫影竊笑不已。

軒轅驟然雙目半瞇,兩道算計的目光在清風和無名臉上掃過,隨即皮笑肉不笑地道:

「朕突然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拖住水家,又不會擔心他們會走上冷水兩家的老路。」

急性子的紫影立刻問道:「什麼辦法?」

冷潔與清風則同時感到一陣陰風襲來,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

嘴角上揚,軒轅加深了笑意,故做神秘地道:

「現在不是說的時候,明日選秀之時自會見分曉。」

三人面面相覷,半晌才反應過來。

紫影喜問:「皇上同意選秀了?」

「朕不同意,你們會作罷嗎?」軒轅狀做無奈的道,「好了,今天就議到這裡吧!午時就快到了,你們陪朕用完善再走吧!想吃什麼就讓福公公去吩咐御善房做。」

「我要吃烤乳鴿。」冷潔不客氣的搶先說道。她發現這裡的御廚做的烤乳鴿是最好吃的。所以每次陪皇帝吃飯她都要這道菜。

清風接道:

「我要四喜丸子。」

「我隨便。」紫影對吃從不講究,景和王朝的皇帝用餐並不奢侈,如果皇帝沒有特別吩咐要吃什麼菜。御善房則按照五暈三素一湯的營養搭酡備菜。而各級後宮人員也是按級供結善食的。太后的食物樣數與皇帝相同,但是菜式卻是因各人口味而定的。皇后是四暈兩素一湯,妃嬪則是三暈兩素一湯。宮女太監們全是一暈兩素。

冷潔在東宮時享受的就是一暈兩素一湯的待遇。不過她第一次同皇帝一起用餐時,真的被皇帝的餐桌嚇住了。滿漢全席她是見識過的,那陣仗要是每道菜都嘗一口,也足以將肚子撐大來。可是八菜一湯的皇帝餐是她做夢都沒想過的。她當時就指著桌上的菜問:「皇上就吃這幾樣菜?」

軒轅以為是那些菜都不合她的味口,讓她自己點菜。於是她就點了一個四喜丸子和烤乳鴿。

皇宮裡面的人辦事的效率是相當驚人的,從皇帝開口傳善到宮人來拼好飯桌,上齊菜,總共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軒轅似乎真的想到了好辦法,一餐飯吃得意味盎然。

一旁侍候他用餐的福公公見主子吃得歡暢笑得嘴都唰開了。

清風與紫影也跟著放鬆心情盡情享用美食。

只有冷潔怎麼也提不起勁來,因為她總會想到皇帝那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皇帝說的那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定與她有關。

「無名的移形換影學得怎麼樣了?」軒轅見無名一直無精打采的樣子,以為他是為練功的事煩惱。因為影只能教他三天,過了明天,他又要出宮去龍門了。

「無名真是練武奇才,短短兩天時間,他已經掌握了移形換影的精髓。

只要勤加練習,不出三個月,他就會小有所成了。」不等無名做答,紫影接過話題,興奮的說道。

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因為移形換影功後繼有人而興奮。

清風也不甘示弱,自豪的宣稱:「那當然,我們無憂谷出來的人,怎麼會有俗人呢!」

冷潔以淡笑回報他們的讚揚,她仍想著明天將要,可能,或許會發生些什麼……

冷潔將忐忑不安的情緒一直帶到翌日早朝。

直到軒轅那特有的磁性嗓音,當著百官高調的說道:「此次能順利解決齊州瘟疫之事,全賴胡清風太醫配製的奇藥,和他師弟無名出奇招才能將藥送到疫區……」

該來的終是來了!軒轅就是算準了目前這種情況下,她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同皇帝叫板才不事先打招呼吧!知道了結果,冷潔的心反而平靜下來了。

「無名上前聽封!」

她淡定的從龍座左邊的位置,走到皇帝座前,第一次從容的跪地應道:

「無名請封!」

朝臣們聽到皇上提到胡太醫及他的師弟的功績時,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殿門。卻並沒看見胡太醫及別的什麼人出現。回頭就見皇上身邊那位當紅太監小明子公公,居然跪在殿中請封!

頓時,朝堂上一片嘩然!大臣們面面相覷,隨即恍然大悟。難怪他能成為皇上身邊的紅人,原來他是玉面神醫胡清風的師弟。只是,就算如此,皇上也不應該在金殿之上策封一個太監吧?

在眾多疑惑的注目下,軒轅繼續宣道:

「封天目山,無憂谷人氏,無名為銘王,賜國姓,賜住清風居西院……」

一連串的賞賜冷潔只聽進了要封她為王爺和她仍住清風居。至於後面的那些金銀物質,她一句也聽不進去。他上次還說封個三品官,這一下竟一次到位直接給她封個王爺掛在這裡。這的確是個牽制水家的好辦法。等下再賜兩位朝中大臣的千金給她和清風,那就真的是兩全其美了!

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咱們就來看看笑到最後的是誰?冷潔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譏諷,依然淡淡地府首應道:

「謝皇上恩典!」

立時,朝堂上一片肅靜,大臣們一個個皆是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盯住跪在地上領旨謝恩的無名。有的甚至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耳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皇上居然封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無名小子為異姓王爺!

要知道,景和王朝開國立朝以來,歷經十三代皇帝,長達一百多年。至今為止也只封過一位異姓王爺口那位異姓王就是與太祖皇帝並肩做戰從匈奴人手中將景和搶回來,並一同建立景和王朝的開國功臣石英。被太祖皇帝封為世襲罔替的英王。

可是眼前這個叫無名的小子何德何能?憑什麼給他封王?大臣們雖然心有不瞞,但基於目前龍威正盛,想想昨日被抄家斬首的那一百多號同仁。他們沒人再敢造次。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又突然丟出一騾罪證出來呢?

就這樣,景和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異性王爺在詭異的氣氛中華麗地誕生了!

一下早朝,冷潔立刻被大臣們圍追堵截,一個個挖空心思的想與她攀上交情。逼得她只能應用新學的移形換影功來脫身。留下一大片怔仲當場的大臣,驚歎連連:

「銘王真是少年英雄啊!」

「銘王真是神功蓋世啊!」

「皇上慧眼識英雄啊!皇上聖明啊!」

……

一邊樹上觀察著百官舉動的紫影,禁不住為他的移形換影叫屈。這麼高深的武學居然被無名那小子用來罷脫這群腐朽的老書生,簡直是對它神功的侮辱嘛!

冷潔沒有去御書房,而是直接回了清風居。可是一到清風居,她就被眼前的情景看傻眼了。

一大群手捧各種物品的宮人,在清風居門外排了一個一里長的送禮隊伍。清風居的院門大敞,卻沒有一個人進去。以前在哪裡排隊都是往前面擠,而這裡卻剛好相反,一個個掙相恐後的往後退。

直到一身太監打扮的清風大搖大罷的從他們身邊經過,走進那扇門。身後立刻響起一陣騷動。

「看,他進去了!」

「他是哪個宮的?」

「他手裡面沒有拿東西,肯定不是咱們內務府的咯!」

「唉,你說皇上封個王爺,干麻不直接賜座王府啊?」

「就是啊,你說那個王爺要與胡太醫住在一院裡,會不會也被胡太醫用來當藥人啊?」

「那可說不定哦!連太后和皇上都要敬胡太醫三分呢!何況是個剛封的異姓王爺。」

「你們瞎說什麼呢!聽說那個王爺可是胡太醫的師弟。」

此言一出,騷亂的場面立刻安靜下來,原來是胡太醫的師弟啊!大家愕然!那他的眸氣會不會也與他師兄一樣古怪呢?大家陷入沉寂。

這些太監不怕皇上,不驚王爺,卻怕清風怕成那樣。冷潔在心裡佩服清風的手段。

冷潔剛踏進前院清風就氣急敗壞的迎了出來。二話不說,拉著冷潔就往他的房間走。走到門口,一把將冷潔推了進去,推得冷潔一個踉蹌差點沒摔下去。好不容易站穩了,清風一頓暴吼劈頭蓋臉就壓過來了。

「你搞什麼?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女人了?你居然當起了王爺!你簡直越來越胡鬧!」

「師兄!你消消火好不好!我這不是回來跟你商量了嗎!再說了,那個狡猾的軒轅允礫也沒給我選擇的機會啊!」面對清風的暴怒,冷潔無奈的解釋道。

看著無名一臉輕鬆的表情,清風更氣了。口無遮攔的吼道。

第五十九章 準備出宮

冷潔從清風的房間出來直接回到她所住的客房遠遠看見晴兒正在她門口焦急地轉悠,「晴兒,你是在找我嗎?」

晴兒猛然回頭,頓時,眼睛一亮,急切地迎了上去。粉嘟嘟的小臉上盡顯擔憂之態,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眨巴著點點瑩光。

「公子,你可回來了!」清脆的童音充滿焦慮地喘道。

「出什麼事了?別著急,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住。再不濟也有本公子頂住不是?」冷潔風趣地安撫道。

哪知晴兒非但沒有因此安心,反而更擔心的樣子。眼眶裡面的晶瑩眼看就要氾濫成災,急切的聲音變成了斷續的抽泣:

「公子,大事不好了!你,你還開玩笑。」

冷潔沒有出聲,只是饒有興致地凝視著晴兒,耐心等著她口中所說的大事。

「剛才皇上派了一個公公來宣旨,說皇上封你為銘王了。胡大人一聽,就將來宣旨的人給打出去了。」晴兒焦慮的說道。

難怪外面那些送東西的人,不敢進來。

晴兒見無名公子仍是一面不改色,沒有一點擔憂的樣子,更急了。以為公子不懂宮裡面的規矩,忙為他解釋道:

「公子,你有沒有聽到晴兒說啊!為皇上來宣旨的公公可是代表的皇上,對他不敬,就代表著對皇上不敬!胡大人把人給打了,皇上要是怪罪下來,那可是要殺頭的。」

只不過是,她好像忘了,她家的公子當皇上面就敢對他不敬。

見晴兒著急的樣子,冷潔雖然覺得好玩,可是現在沒有心情調戲她。於是,正經的問道:

「晴兒,你覺得公子對你好不好?」

晴兒立刻如啄米的小雞似的拚命點頭答應:「好!公子是晴兒見過最好的人。「除了喜歡故意戲弄她這點不好外。」晴兒在心裡補充道。

冷潔繼續鄭重地問道:

「那如果讓你跟我出宮過苦日子,你願意嗎?」

雖然說過好多次要送她出宮,可是她總說要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出宮。冷潔想到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小丫頭,出去了或許會更可憐,所以一直沒將她送走。實際上她也是有點私心的,晴兒是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唯一的溫暖。因為無論是在冷潔做傻後時,還是常常戲弄她的無名公子時,晴兒始終是真城相待的。

一個人再怎麼堅強,也有害怕寂寞的時候。冷潔也不列外,她縱然聰慧,果敢。但始終也免不了人的天性,除非她真的不是人了。

「跟公子一起出宮嗎?」剛才還欲淚還羞的水眸立刻神彩翼翼,青脆,純稚的聲音再度急切的響起。

「是,你不是說沒有家人了嗎?你願意跟著我嗎?雖然可能會比在宮裡面的日子過得堅苦許多。但是我一定會保護你的,至少不會像你父親那樣把你賣掉。」冷潔有種在拐騙小孩的感覺。

晴兒聽公子說要帶著自己出宮,高興得就差沒有跳起來歡呼了。可是當聽到最後一句時,痛苦的回憶猝然跳出,嚇得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遂用哀求的語氣急急的回答:

「晴兒不怕吃苦的,晴兒會很乖的,求公子千萬別賣掉晴兒。」

見了晴兒驟變的臉色,冷潔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提到她的傷心事了。再見她可憐兮兮哀求自己的樣子,心裡不禁生出一種欺負小孩的罪惡感。忙出聲哄道:

「晴兒放心,我就是賣了自己也不會賣你的。」

原意是要讓晴兒放心的話,可聽在晴兒的耳朵裡,又變味了。她想公子是好人,怎麼能讓公子去受自己受過的苦呢?於是,鼓起勇氣,大義凜然的說:

「不,公子還是賣晴兒吧!晴兒現在會做好多事了。」

言下之意,我比你強,賣你不如賣我呢。

晴兒大義凜然的樣子讓冷潔哭笑不得。她發現自已的心理學是白學了,她能應付奸險小人,也能應付謙謙君子。就連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她也一樣搞定。可是,她似乎沒有修習過兒童心理學。冷潔不想白費力氣了,用命令的口氣吩咐道:

「晴兒,你現在去告訴麻總管,讓他去請門口那些公公們將皇上賞賜的東西都給本公子送到客房來。然後你就回房間收拾一下你自己的東西。守在房間裡面,哪兒也不許去。」。

這次晴兒什麼也沒問,立刻答應「是,晴兒這就去。」然後一溜煙就跑了。

冷潔猛然發現跟小朋友說話,直接下指令比商量管用。

清風在無名走後,一直反省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對她發那麼大的火?他自認自己並沒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至少沒有看不起她。

她是那麼的聰慧狡黠,智勇雙全,而自己也總是被她揶揄。他怎麼可能看不起她?他又憑什麼看不起她?

可是她真的不能當那個王爺啊!軒轅的意圖他在清楚不過了,接下來肯定還會有賜婚,女人怎麼能取妻?再接下來的事,他就不敢想了。於是,他決定會找軒轅談判讓他收回成命。

御書房裡,一向冷眉冷眼的軒轅皇帝,正面帶著會心的微笑在批閱著奏章。

不明就理的人看了,一定會說:「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看看皇上一定是想到下午就能見到眾多美人了,所以才這麼開心吧!」

一旁侍候的同樣笑瞇瞇的福公公卻知道。皇上之所以會笑,一定是在想著無名公子與清風公子憤怒又無奈的模樣。別說總被他們揶揄的皇上,就是他也想想就開心啊。不能怪他幸災樂禍,誰讓他們師兄弟倆一個比一個更能整盅人呢。

「福公公,去看看清風和無名殺過來了沒?」軒轅已經等不及想要看到他們兩師兄弟吃癟的樣子了口「是,老奴這就去看。」

福公公才轉身,就聽見外面的侍衛傳話:

「稟皇上,胡太醫求見!」

福公公的「宣」字在嘴裡沒喊出來呢!突然一陣大風呼嘯而來,只見眼前白影一晃。然後就見清風公子怒目圓瞪,面色鐵青地站在了皇上面前。接著就是氣急敗壞的質問:

「你怎麼可以封無名為異姓王,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他才十六歲,無功無業的誰會真心服他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了他的?」

軒轅不急不緩的放下手中的奏折和硃筆,緩緩抬起笑意盎然的雙眸掠過清風,看向他的身後。愣了一下,接著又將目光射向門口。始終沒有見到意料中應該出現的人。無視清風的質問,反問道:

「怎麼就你一個人?無名呢?」

正在開心的接收你的賞賜呢!清風在心裡鬱悶地回道。他出門時正好碰見晴兒在傳無名的話,說是要讓人將外面那些東西掇進她的房間去。他當時氣得就想將那些送東西的人和東西一起當藥肥埋了。他好不容易才忍住到這裡可不是要看軒轅的得意勁的。於是,清風沒好氣的回道:

「正在清風居砸東西打人呢!」

言外之意就是在砸你賜的東西,打你送東西的人。

反正東西多的是,只要他知道無名是在生氣就好辦口就怕他像早朝上那樣什麼表情都沒有,那他才真有點擔心呢。軒轅無所謂的答道:

「哈哈,是嗎?那朕等下再讓人送一批過去,就讓他過過癮。」

福公公想,這無憂谷真是盡出怪人。別人擠破腦袋想要爭取的榮華富貴,在他們的眼裡卻視若蛇蠍猛獸般避之不及。一個清風公子,就讓人詫異了。想不到再來一個無名公子又是如此。

清風受不了軒轅的得意勁,簡單直接地問道:

「說吧!你要怎樣才肯削掉無名的王爵?」

「你想讓我朝令夕改?那是不可能的。」軒轅同樣直接拒絕,接著又興奮地道:

「你是沒看到今天早朝上,我策封無名時那邦大臣驚詫不服,但是又不敢出言反對的樣子。那臉色簡直是比吃了蒼蠅又不敢吐出來更難看。」

清風知道軒轅是在影射自己現在的表情,狠狠地瞪著他,用眼神問道:

「你看得很爽是嗎?」

「那當然,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洋眉吐氣一回。」

「那你就自己慢慢爽吧!我們師兄弟就不奉陪了。」收回視線,清風轉身就要離開。

軒轅忙出聲提醒道:

「別忘了你們現在都是朝廷重臣,沒我的同意你們哪裡也去不了!就算你們輕功好,出得了皇城,可是你們將會背上逆臣的罪名。到時候,就是我也救不了你們。」

清風攸的止步,身體僵了一秒之後,猛然轉身回頭憤慨道:

「你是要用皇權來壓我們咯?」

軒轅起身走向清風,拍著他的肩膀,真摯中帶著歉意的回道:

「你知道的,我不想,可我別無選擇。我們是情同手足的患難之交,沒理由只讓你與我同苦卻不同甘不是嗎?」

「你讓我們離開就算是與我們同甘了。」清風仍是冷冷的回道。

那是你們甘,我一個人苦好不好!軒轅將真摯的感情投入到最高狀態,萬分誠懇的說:

「再三年,你們只要再幫我三年,我一定放你們離開。我保證!」

鬼才會相信你呢?清風冷哼一聲,氣沖沖的說道:

「哼!你不該姓軒轅,你該姓賴!三年前你就說過同樣的話你忘了嗎?

一個月前你也說迂幫你了了最後一件事,等你傷好就放人可是現在你不但食言而肥,還要將無名也留下來。你不覺得愧對咱們的那份兄弟之情嗎?」

「我承認我沒給你們打招呼就加封無名,是有些不對。但是,我也沒有食言啊!一個月前你答應幫我了了最後一件事是沒錯。可是現在那事並沒有了不是嗎?現在情況有變,那我們的計劃當然也要變啊!」軒轅答得理直氣壯。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呢?對哦,這不就是昨天無名用來回應軒轅納妃時說的話嗎。清風瞇了軒轅一眼,譏諷道:

「情況變,計劃變!你倒是活學活用啊!」

「呵呵,無名的經典之語,朕借來用用有何不可?」

沒有半點尷尬之意,說得理所當然。福公公都忍不住為他家主子汗了一把,他家主子一遇到這兩師兄弟,就完全沒了一點皇帝的樣子了。

清風翻了翻白眼,搖頭歎道:

「唉!景和有你這樣的皇帝,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明知道清風故意氣他,軒轅仍然緊張地追問道。因為他在意,真的在意。他丟掉了理想,放棄了那麼多珍貴的東西,全都是為了景和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福公公擔憂的目光緊緊盯住清風,生怕他說出什麼打擊了他家主子的話來清風眼裡閃過一絲狡黠,語氣仍然冷莫的重複道:

「真光真是大幸……」

福公公緊繃的神經立刻舒展開來,不自覺得舉袖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

軒轅怔了怔,表面平靜無波,眼底卻飛快掠過一抹笑意。

這笑意卻也沒有逃過清風的眼球。清風乘機說道:

「看在你不是昏君的面子上,我可以再信你一次。但不是三年,只限水家之事。而且你必須打消給我和無名賜婚的念頭,否則什麼都免談。」

「呃」他都沒說呢!又被他們看出來了。軒轅覺得跟聰明人打交道一點,也不省事,反而忒多麻煩。想想如果是換了別人,哪有比封王拜爵,洞房花燭更有誘惑力的事啊!可是他們不娶,那不就要自己娶?可是,他已經為景和賣了兩次身了,他可不想再賣自己一次了。

「你們要是能想出不讓我納妃,同時又能讓朝堂平衡的辦法來。我就不給你們賜婚。可是,如果我一定要娶,那你們也跑不了。這才叫做有福同享!」

就這樣,清風與軒轅背著無名達成了一個三個人的協議。

清風居的客房外間堆了一整間屋子的東西什麼珠寶古玩吃穿用度。

幾乎樣樣皆有冷潔懷疑軒轅可能是讓內務府將皇宮倉庫裡面的所有東西,每樣都給她一件。因為她發現裡面不但有上好的胭脂水粉,連女人的衣服,布料都有。她將女人的布料給了晴兒,讓她自己為自己做衣服穿。晴兒開心得嘴都合不攏了。胭脂水粉和成衣她留下當化妝的工具,誰知道什麼時候有需要,又要換成女妝呢!

眾多禮品中,她唯一感興趣仍然只有夜明珠。這顆珠子可是比上次她在西宮順的那顆更大,更完美。接著她又挑了一些有實際用處的東西放入她的包袱裡。

剛開始因為傻後的臉蒼白得跟鬼一樣嚇人,又因為扮的是個低調的太監,所以冷潔一直都在臉上塗了一種讓人看上去沒營養的草藥汁。現在不用再扮太監了,冷潔將臉上的那層蠟黃色的藥汁洗掉,擦上自製的雪花膏,再將眉加濃加長。換上那身合體的紫紅色王袍,套上長靴。頭頂用玉寇束髮。模糊不請的銅鏡裡面,一個朦朦朧朧的古代帥哥立刻呼之欲出。

這時外面傳來了晴兒叫吃飯的聲音:

「公子,吃午飯了,胡大人在前廳等你呢!」

「就來!」

冷潔輕輕拍了拍被自己養得細膩光滑的小臉,滿意的起身出去吃飯。可是一開門,就被門外的晴兒堵住了。

好英俊的小公子啊!晴兒花癡的想。不過只一刻,她就反應過來,這裡是她家公子的房間。

「你,你,你是誰?你怎麼會在公子的房裡?」

看著晴兒張口結舌,直愣愣的樣子,冷潔笑著調侃道:

「晴兒你的口水流出來了!」

晴兒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唾沫,再次問道: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在公子的房間?」晴兒突然雙手捂嘴,然後恍悟道:「哦!我知道了!」

冷潔正想再逗逗她呢,見她這麼快就認出自己來了,不禁覺得無趣。輕輕在她頭上按了一下,掠過她就往前廳走。可是剛跨出腳,就被晴兒超高分貝的尖叫聲止住了。

「有賊啊——!抓賊啊——!」

冷潔猛然轉身,目光已經將周圍一里之內的情況悉數掌握。這裡除了她們兩人,連隻老鼠都沒有,哪來的賊啊?可是晴兒的尖叫聲可不是假的。難道又有如紫影那樣的高人出現?

「賊在哪裡?」聞聲趕來的清風,飛身瓢落在她們身邊,急切的問道。

晴兒見清風來了,膽子也大了。伸手指住冷潔道:「他,他就是賊!」

清風順著晴兒的手指看過去,正好對上冷潔愕然的目光。這一眼看得清風心神一怔,是她?這才是她的本來面目吧!無論她怎麼變,她那雙清澈晶瑩,充滿智慧的水眸他始終能夠一眼認出。清風將視線擴大,粉嫩的小臉,精巧的瑤鼻,水潤朱瑩的嘴唇。所有五官拼在一起更顯精緻完美,簡直就似不小心遺落凡塵的仙童。一如粉雕玉琢的散財童子。

別奇怪清風居然不當她是仙子,而當她是童子。因為她現在是男裝打扮,的確跟仙子搭不上邊。

「我是賊?搞半天你那句『哦,我知道了!』就是知道你家公子是賊了啊!」冷潔指著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的問晴兒。

聞言,晴兒攸地雙眸驟睜,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嘴巴張得連呼吸都忘了,指著冷潔的手指顫抖不已。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清風率先回過神來,看向她一身王爺的裝扮,一種難以言語的酸澀感又在心裡閃了一下。他立刻掛上一慣溫和的笑臉,屏氣斂神,對著晴兒揶揄道:

「你這丫頭連自家主子都不認得了?還叫得那麼大聲,現在整個皇宮都知道清風居鬧賊了吧!」

「就是,你也不想想,什麼賊那麼大膽敢來闖咱胡大人的清風居啊!除非他是茅坑裡面點燈籠。」冷潔笑著接道。

晴兒終於將眼珠放回原位,用力的呼了幾口憋在肚子裡面的二氧化碳,再用力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問道:

「怎麼說啊?」

第六十章 成功脫身

什麼叫做不被嚇著啊?他被她嚇得還少嗎?清風狐疑的問道:

「你想怎麼做?」

「這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只要不拆我的台就行了。」冷潔邊吃邊答,見清風始終只是盯著自己吃,不禁揶揄道:「咦!你怎麼不動筷子呢?不會是想空著肚子等晚上的皇宴吧?」

清風愣了一下,才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青菜放入嘴裡。

冷潔夾了一塊所剩無幾的紅燒肉和五香牛肉放清風碗裡道:

「這才對嘛,快吃,晚上的宴會還早著呢!」

她當他是貪吃的小孩嗎?清風吃著冷潔夾的肉笑道:

「我從不參加那種皇宴。」

「為什麼?嫌吵?不喜歡跟那些大臣一起吃飯?」冷潔瞄著清風,不經意的問道。

清風點了點頭,表示她全部猜中。

冷潔停下動作,認真的凝視清風片刻後,總結道:

「可以理解,你不懂人情事故,喜歡我行我素。看上去的確有點像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他不食人間煙火?如果他真的有那竟界,師傅又怎麼會趕他出山呢!他只不過是看不慣那些油頭粉面,道貌岸然的大臣而已。不過她對他的性格到是總結得很對,他的確不懂人情事故,喜歡我行我素。不過怎麼會說到這上面來呢?清風突然問道:

「你穿成這樣就是為了晚上的皇宴?」

冷潔點頭應道:「嗯,不光我,你也要去參加。」不等清風反對,又很認真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上還會賞我們兩個美人回來。你也知道美女給我也是浪費,不如將我那份也都給你了吧!讓你享享齊人之福。誰讓你是我的師兄呢!」

清風的臉色陡然變紅,然後用疑惑的目光睇視她。她真的是女孩嗎?大家閨秀就是這副樣子嗎?良久,他才說道:「你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跟皇上談妥了,他不會給你賜婚了。」

這時冷潔已經吃好了放下筷子廠邊用手巾擦著嘴廠邊慢不經心地問道:

「哦,你們怎麼說的?」

清風遂將他與軒轅的談判內容重複了一遍說。清風見她始終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事情跟本與她無關似的,急道:

「你的主意最多,趕緊幫著想想吧,怎麼樣才能讓軒轅過了今天下午的選秀那關?他在御書房等著要要萬全之策呢!」

「嗝!」冷潔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飽嗝,用手摸了摸被撐大了的胃部。慵懶地說道:「讓他等著吧!計我早就想好了,不但可以讓他免去女人的煩惱,我也可以安全脫身。」頓了一下,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臉上慵懶一掃而光,瞬間,換上慎重的表情問道:

「你想離開皇宮嗎?如果想的話,我可以順便幫你。我覺得你真的不適合這裡。至於皇帝,他那人心眼可比你多多了。別看他總是在你面前認低威,實際上他腹黑著呢。所以,你跟本就不用擔心他會應付不過來。」

冷潔心道:「哼,臭軒轅允礫,想算計本姑娘?看姑娘不把你的人也拐了,氣死你。」

他在想辦法為她掩飾身份。將她與自己聯在一起同軒轅談判。而她呢?

她居然問要不要順便幫他離開?如果不是她,他現在說不定已經離開皇宮了吧。

清風驟然蹙眉,臉色瞬間睛轉多雲。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住冷潔,心裡一股怒火正在以燎原之勢迅速擴張,熊熊燃燒。片刻,清風強忍著怒火確認道:

「你準備自己一個人出宮?」

「不是。」冷潔乾脆的答應。

清風的面色好了一點。可是沒等他臉上的烏雲消散,冷潔又說了一句。

「還有晴兒,我會帶她離開。」

清風的臉色已不能用多雲來形容了,簡直可以與碳相提並論了。

見清風不語,冷潔又解釋道:「她還小,又單純。我不想讓她被皇宮這個大染缸給污染了。」

終於,清風暴發了,重重的將筷子往桌上一放,憤慨的質問道:

「那丫頭也比我這個替師傅教你功夫的師兄重要!還是你從來就沒當我是師兄?」

「呃!」冷潔怔了一下,隨即眉梢一揚,大笑道:「哈哈,師兄,你不會是在吃晴兒的醋吧?」

「咳!」清風面色由黑轉白,以乾咳來掩飾自己被說中的心事。但隨即一想,他為什麼要吃醋。他是她的師兄,而晴兒只不過是個丫頭。於是,又顫然道:

「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是無憂谷的人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不先同我商量,自己就定了。我看你是一點也沒把我這個師兄放在眼裡吧?」

冷潔聽清風這麼一說,倒真覺得自已理虧。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吧!誰讓他們認識一來,清風就總是懷疑她會對他的好兄弟軒轅不利呢!再說,當初他教她功夫,冒充她的師兄,說收她入無憂谷不都是權益之計嗎?雖然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師兄確實不錯,但她心裡就是沒真的將他當過師兄啊!

就如她學了紫影的移形換影輕功,也從沒當過他是師傅一樣。特別是她在現代時,各種各樣的師傅,師兄多了去了。所以師兄這個詞於她來說,跟路人甲比起來,最多算是熟悉一點而已。

這可能就是時代背景的差異吧!所謂入鄉隨俗,那麼她是不是也不能太特立獨行了!於是,冷潔忙做出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說道:

「我現在不是正在同師兄商量嗎!再說,我怎麼可能忘了自己是無憂谷的人呢!無憂谷的門規我可是倒背如流哦!不信我背給師兄聽聽?」

一聽她的軟言細語,清風心裡的怒火不自覺的就息滅了。他想,這世上像他這麼窩囊的師兄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吧。但是面子上他仍得維護一下,於是,仍是冷言冷語的道:

「你什麼都不同我說,這叫做商量嗎?還有,別跟我提門規,你自己心裡有沒有將它當回事,你自己清楚。」

「說了就不靈了啊!你只要說,你要不要離開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就別管了,最多你負責收拾一下自己的包袱。」

要她乖乖作個古代小媳婦似的師弟,她還真做不到。這不,馬上又原形畢露了吧!

見清風不答,她又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我現在有點事,要出去一下。你慢慢吃!」說完不等清風反應,她就不溜煙不見影了。

御書房裡,從清風走後,軒轅就沒了笑臉。原想著將無名留住了,就能將清風一起留住的。可是現在看來,他是誰也留不住了。此時的他,又恢復了那個面無表情的冷莫君王之神韻。

一邊批閱奏章,一邊等清風與無名的兩全之策,可是一直等到太后派人來催,選秀時間到了,他也沒見著無名和清風的影子。

迫於皇帝的威信,他不得不出席在儲秀宮舉行的選秀盛典。可是,他卻是將時間拖了又拖,真希望能就這樣一直拖下去。

「皇上,時辰已到您該去儲秀宮選妃了,兩位公子怕是不會來了。福公公第八次催促道,「再等等他們,朕相信他們一定會有好辦法的。」

「可是,太后已經派了六拔人來催了。」福公公小聲地提醒道。

「啪!」的一聲,軒轅允礫將手裡的奏折用力丟在案上,面無表情地起身,極不耐煩地說道:「走吧!」

皇帝選秀都是由後宮中地位最高之人主持。目前後宮中地位最高者當然是水太后和水貴妃。傻後可以忽略不計。

選秀也就是走走過場,因為要留哪些人,皇帝早已從她們的生世背景中確定了。只要她是那家的女兒,就算是麻子,花臉他也得留。就如他必需要與傻後和水容兒周旋是一個道理。不過,這次他是打定了主意,不再接受那樣的女人了。如果無名他們實在想不出萬全之策,那麼他也只好做出對不起朋友之事了。

當皇帝去到儲秀宮的正殿時,太后與水容兒已經等在那邊了。互相見過禮之後,選秀正式開始。先是十人一組的秀女整齊的上前給皇帝、太后、貴妃請安,然後挨個表演才藝。琴、棋、書、畫,歌舞,女紅任選其擅長之一。

可是,所有秀女在第一眼見到皇帝的容貌時,就被皇帝的驚人之姿,迷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接下來的才藝展示簡直就是一踏糊塗。彈琴的忘了譜,下棋的忘了子,寫書法的忘了沾墨,畫畫的算是最正常,可是明明是山水畫的題目,畫出來的卻是人物。歌舞的忘了詞,漏了步。女紅的盡扎手指了。

皇帝臉上始終一層不變,看不出任何表情。太后臉上盡顯不屑與鄙夷之色。水容兒則是橫眉冷對,怒目相向。恨不能將所有覬覦皇帝的女人全部生吞活剝了。

就在選秀即將結束之際,一個宮女慌慌張張的出現在殿外。隨即被太后的宮奴攔截住。皇帝看了一眼身邊的福公公,示意他去瞭解情況。福公公收到皇上的指示,立刻向她們那邊走去。

片刻後,福公公驚愕地從殿外進來咐到皇上耳邊耳語了幾句。

皇上臉色驟變攸地起身衝出了大段急急往儲秀宮的寢殿趕去。接著太后與水貴妃也跟了出去。丟下一殿的秀女,宮人愣愕當場。

掉到這個古代一個月時間,冷潔的身份幾度轉變,從傻後到無憂谷的無名,再到太監小明子,現在又是銘王爺。可是她一直忙於生存,除了那一夜催眠了小春子讓他帶路熟悉了一下皇宮的格局。她一直沒有時間在宮中好好逛過、看過。

今天她就打箕來個高調的景和皇宮半日游。當然她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為了賞景,她的目的地自然是美女雲集的儲秀宮。

一身紫紅王袍,玉寇束髮的她的確做到了高調,凡是她所到之處。無論是太監、宮女無不駐足驚歎!

「好俊俏的公子啊!」

「像是從畫裡面走出來的。」

「哇你們看他對我笑了!」

「跟皇上有得一拼哦!可惜皇上的臉上沒有表情。」

「他是誰啊?」

「他穿的是王袍!是哪家的小王爺吧!」

「不會是皇上今天才封的異性王,銘王爺吧?」

「怎麼可能,銘王爺我見過,面黃肌瘦的跟本就不及這位如玉般的公子萬分之一。」

冷潔對那些小聲議論著她身份的宮人們,全部報以一個溫柔的微笑。看得他們又是一陣恍忽。這時,她緩緩走過去,甜甜地問道:「各位宮女姐姐好!請問誰知道儲秀宮怎麼走啊?」

「小王爺要去儲秀宮?奴婢帶您去。」

「奴婢也知道。」

「奴婢帶您去。」

於是,一個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英俊灑脫,溫文爾雅的小王爺,在一大群宮女的簇擁下來到了儲秀宮的寢殿門口。

「為什麼要去寢殿呢?現在秀女們都到大殿去了。小王爺不是去大殿觀賞選秀?」

「為什麼要去大殿?本王最不喜歡跟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玩,她們假裡假氣,裝腔作勢的一點也不好玩。哪及宮女姐姐們美而不嬌,心靈手巧之萬一啊!所以,本王就喜歡跟宮女姐姐們玩啊。」

一句話說得眾宮女面似胭脂,心如鼓擊。

「可是,本王的兄長喜歡上了一個秀女,所以托本王來打聽一下她的情況。姐姐中有誰認識儲秀宮裡面的人嗎?我們去找她們玩,順便打聽一下那家小姐的事?你們說好不好?」

立刻就站出幾位在儲秀宮有熟人的宮女來。然後,這位溫和俊俏得扣人心弦的小王爺,很快就與儲秀宮的宮人們打成了一片。從她們嘰嘰喳喳的談話中,她很快就打聽到了,這批秀女中最美的姑娘,叫做葉靈兒,是撫國將軍葉尋之的孫女。聽說她是眾秀女中最不願意來參選的,因為她早已有了青梅竹馬的意中人。聽說她是葉家唯一的女兒,所以很是受寵。聽說她個性剛烈,眼裡揉不進半粒沙子。

俊俏公子面上仍是微笑傾聽的神態,眼裡卻忽地恍過一抹難以形容的詭異光澤,一如突然找到獵食目標的獵豹的目光。

俊俏公子從懷裡掏出一大包珍貴首飾,揮金如土地分給了眾宮人,然後在眾宮女人們依依不捨的目光下,離開了儲秀宮的寢殿。

直到俊俏公子的身影從眾人的視線中完全消失,才有宮人回過神來問道:

「他到底是哪家的王爺啊?」

「人長得好看,又一點架子也沒有。誰要能嫁給這樣的人,一定是前世積德了。」

冷潔並沒有真的離開儲秀宮,她轉了一因去到了大殿。並藏身於大殿外的一顆大樹上觀察著大殿的情況。

此時皇上還沒到,選秀還沒有正式開始。一百多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形象各異的少女,十人一排的站在大殿外候選。

排隊候選的眾多秀女中,有一個特別醒目,鶴立雞群的少女,十五六歲的年齡,柳眉大眼,明媚俏麗。芙蓉嬌靨,肌膚似玉。一襲淡藍色的輕紗衫裙,將她玲瓏有至的身段襯托得越發的光彩奪目。稍顯清澀的眉宇間,沒有別的秀女的緊張與期盼,有的是無奈與憤慨。就是她吧!冷潔一眼就認出了宮女們口中所說的那位叫葉靈兒的姑娘。

冷潔在樹上一直觀察著她的目標獵物,等待著時機。

須臾,皇上在福公公的陪同下進了殿。接著一批一批的秀女進了大殿。

再接著裡面傳出了震耳欲聾的琴音和鬼哭狼嚎的歌聲,然後就看見那些秀女們失魂落魄地從殿裡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來。出來後本該回住處等消息的秀女們,一個也沒有離開。

當然,那位葉靈兒姑娘例外。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將魂魄遺落在大殿,只見她出來後,就忽忽往後殿而去。冷潔暗歎!真是天助我也!隨即運起移形換影功,追了上去。

軒轅一踏入秀女們住的寢殿,印入眼前的就是到躺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及侍衛。然後就聽到一間廂房裡面傳出少女驚慌的尖叫聲。

「啊!救命啊!」

接著就是無名痞痞的聲音:

「你別叫了!你就是叫破嗓子也沒有人會來的。你以為,憑你有幾分姿色就想來同本王的師兄搶皇上?簡直是癡心妄想!告訴你,皇上的心裡只有本王的師兄。他不會對任何女人感興起的。你乖乖從了本王,本王就請旨讓皇上賜婚。你想啊,做本王的王妃怎麼也比當個有名無實的皇妃強吧!而且本王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啊!不要啊!」接著就是衣物撕裂的「嚓嚓」聲。

隨後趕到的太后和水容兒,及眾多已經選過的秀女。正好聽到無名說的「皇上心裡只有本王的師兄,他不會對任何女人感興趣……」

原來傳言是真的,皇上與胡清風真的是那種關係!太后愕然的睜大雙眼,定定的盯住皇上,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水容兒則當場暈了過去。眾秀女是滿臉無措。

軒轅頭上青筋暴起,提氣飛身落在廂房門口,一掌劈向那肩厚厚的紅木門板。「啪!」的一聲巨響口門板應聲而倒,軒轅踏著門板衝了進去。

只見無名正在趴在一個衣衫半裸的女孩身上,拚命扯著女孩的裙子勺聽倒響聲後,愣了一下,接著起身錯愕的看著劈門而入的皇帝。尷尬的府首問道:

「皇上來得很快嘛?」

得到自由的女孩驚駭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緊靠牆根雙手緊緊環臂,渾身瑟瑟發抖地蹲著,目光呆滯的盯著地板,看上去是受驚過度。軒轅看也不看無名,掠過他走到女孩身邊,從床上拿了一張被子披到女孩身上。然後才轉身用冷如寒冰的目光狠狠掃了一眼一身凌亂不堪的無名口突然,目光一閃。

「你不是無名,你是誰?」

「是啊,從今天早上起,臣就不叫無名了,皇上不是賜了國姓給臣嗎?

臣現在叫軒轅無名。」平靜的答道。

軒轅不可置信的緊緊盯住無名,認真的從他的眉眼開始瓣認。經過對比,他發現他除了膚色變了,別的五官似乎都沒什麼變化。「你真的是無名?

冷潔聳了聳肩道:「如假包換。」

「那你剛才是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軒轅憤怒的吼道。

「皇帝,這就是你封的異姓王爺?你看看,這才加封一天呢,就膽敢公然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來。這要是時間長了,那還了得!這樣禽獸不如的東西,怎麼配慣上我軒轅氏的姓!這種畜生應該立刻拉去午門斬首示眾。還有那個胡清風,也是個魅君感主的妖孽!來人,一起收給哀家拿下。」

太后聲落,立刻進來幾個侍衛,做勢要拿人。冷潔並沒有反抗的意思,只是慢慢的從懷裡摸出一塊金燦燦的牌子,淡淡的問道:

「這東西皇上,太后應該認得吧?」

金牌嘛,這裡除了那位仍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女孩,其餘的人沒有不認得的。

「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那裡?」太后驚愕的看向皇帝,他居然將這個如朕親臨的信物交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那可是能夠調配整個京師禁軍的令符。

「這東西能夠換我和師兄兩條命嗎?應該有餘吧!再加上這個叫葉靈兒的女人。怎麼樣?至於那個什麼王爺,國姓的我通通還給你們。」冷潔面不改色的與太后談著條件。當初以為這個只不過是可以免死一次的免死金牌。

後來她在查看典籍中偶爾發現,原來這是調配禁軍的令符。當時他還對皇帝給她的信任感動了一把呢!

軒轅現在清楚了,這才是他的目的。他就是為了離開皇宮,所以寧願做出這種大不諱的事,寧願損了他師兄與他的名節。原以為無名年幼好哄,他現在才知道,無名比清風更狠。現在他把事情弄得眾人皆知,自己就是想留,也不能留他們了。軒轅衝著侍衛們命令道:

「全部退下!今日之事外如有外傳,殺無赦!」最後三個字重如千金。

第六十一章 無中生有

翌日,有一道驚天動地的消息震撼景和。日前剛加封的異性王爺,銘王爺。因救駕遇刺身亡,英年早逝!皇帝下旨全國國喪,舉國哀悼!

從此,銘王爺從這個世上消失了。景和王朝最年輕的異姓王,應該改成最短命的異姓王了。

傳言,銘王爺的師兄胡太醫,悲痛欲絕,帶著王爺的骨灰離開清風居,回去天目山無憂谷向師傅請罪了。

前一天還因皇帝選秀而喜氣洋洋熱鬧繁華的京城。一夕之間,大紅燈籠全換上了素紙白燈。國喪給所有事物都染上了一層陰鬱的灰蘼氣息。

寒風呼嘯,烏雲遮日。冬雷聲聲,大雨傾盆。

空蕩蕩的青石街道上,一輛馬車冒雨飛馳而過。車裡不時傳出抱怨的聲音。

「師兄,你說這是什麼鬼天氣啊!現在都立冬了,怎麼還打雷下雨啊!」好不容易挨到出了那個牢籠,因為這大雨,連京城是什麼樣都沒看到就要離開了。冷潔越想越氣。不禁抱怨連連。怎麼著也該讓她看看古代首都的繁榮景致吧。

「你剛才沒聽那些百姓說嗎,這是老天爺在為英年早逝的銘王爺叫屈不平呢!」清風笑著調侃道。

「就是,就是,那麼英俊脫俗的銘王爺,才當了一天王爺就為國捐軀了。老天爺都不肯啊!這難得一見的冬雷,一定是為了劈那些個害了王爺的人。」一個秀氣的女聲附和道。

「靈兒姐姐亂說,我家公子這麼好的人,怎麼會給雷劈呢!」小丫頭稚嫩的聲音引起陣陣笑聲。

「哈哈……呵呵……」

「哈哈,晴兒你可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公子我愛死你了。」說著一個香吻「啵」的一聲,落到了青兒紅撲撲小臉上。

霎時,笑聲停止,車裡的人出了罪魁禍首仍是一臉笑意外,另外三人的面部表情全都僵住了。

公子親了她?公子說愛她?晴兒不敢置信,驚愕的張著小嘴,愣愣的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定定的盯住偷香得逞的公子。

原來無名公子求自己與他做戲出宮,甘冒大不緯的殺頭之罪。連王爺都不做就是為了晴兒姑娘啊!晴兒姑娘真是幸福啊!要是師兄也能這樣對自己就好了!已經情竇初開的葉靈兒羞澀將頭撇開,不敢看這種香艷的鏡頭。

清風則是錯愕加憤怒的瞪著若無其事的無名。他真當自己是男人了?才剛剛逃過一個娶妻的桃花劫,她居然又亂惹桃花債。而且當眾做出這麼不檢點的行為來。昨日說是與葉靈兒做戲,可是根據軒轅的形容,和葉靈兒半天都沒有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的樣子。她那哪是在做戲啊!分明就是一個採花大盜似的痞子樣。他現在倒真的懷疑她是不是女人了?

一時間車內靜得只能聽到窗外的風雨聲。

「咦,你們怎麼突然愣住了?晴兒,你的眼眶裡面的兩顆黑葡萄都快掉下來了,快別睜那麼大了。怪嚇人的。」仍未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檢點的人,還在煽風點火。

此話一出,似乎車內的空氣都被凝住了。冷潔更不明所以了,她有說錯什麼嗎?不就是開了個玩笑,至於嗎?再說現在自由自在,開點小玩笑調節一下氣氛也不錯吧。

過了好半響,葉靈兒首先從僵持中回過神來,對著同樣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們的冷潔說道:「無名公子既然那麼愛晴兒姑娘,就趕緊將晴兒娶進門啊!」

「呃!你說什麼?我娶晴兒?」冷潔總算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不過他們也太能想了吧!晴兒才多大點啊!就算她真是男人也不能娶個小女孩吧?不禁忍禁不俊大笑出聲:

「哈哈……」接著,一不小心「咳咳」一口氣叉入食道,差點將她嗆死。一邊的清風忙給她順氣,並阻止道:

「別笑了。晴兒也是大姑娘了,你別總當她是小孩子似的逗她。」

「咳,咳!我,我也想停啊!可是忍,忍不住,哈哈……」冷潔顫聲笑道。

葉靈兒不解的問:「你不是為了晴兒姑娘才要拒婚,才要逃出皇宮的嗎?為什麼不娶她?難道你也看中門戶?覺得晴兒配不上你?只是,你這樣當眾輕薄人家,如果不娶她,叫她以後怎麼做人啊!」

天!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什麼時候輕薄晴兒了?等等,她剛才好像一高興就在她粉嫩的小臉上,啄了那麼一下。她怎麼又忘了這個時代有句話叫做『男女授受不清』。可是晴兒最多算是女童吧?冷潔立刻噤聲,看向晴兒。發現她正紅著眼圈在暗自流淚。忙安慰道:

「晴兒你別哭啊!我真不是有心想欺負你啊!我保證以後都不會輕薄你了,也不逗你玩了。」

晴兒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啪啪」地往下掉。雙臂因為強忍住不讓自己發出嗚咽聲而顫抖不已。

葉靈兒移身將晴兒摟進懷裡,細心呵護著。然後抬頭憤怒的對著冷潔冷哼道:

「無名公子,這感情的事怎麼能當兒戲呢?虧我剛才還以為你是個敢作敢為的大丈夫呢!原來你是這種卑鄙小人。哼!」

天啊!又升級了。她又怎麼從流氓一躍而成最讓人不齒的感情騙子了。她求助似的看向清風,清風移開視線,裝著沒看見。

葉靈兒見無名不出聲,以為他是無言以對了。又道:

「如果你不打算娶晴兒姑娘,就讓她跟我回將軍府吧!我會將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疼愛的。」

清風眼裡忽的閃過一道精光。他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於是,搶在無名前面應道:「靈兒姑娘說得對,晴兒一個姑娘家整天跟著我們兩個大男人一起,的確是很不方便。不如就暫時先住到將軍府去吧。我們會留下足夠的生活費用的。」

清風一直擔心晴兒跟著他們,遲早會發現無名的身份。她畢竟跟傻後相處過幾日。現在她只是不知道無名是女的才沒往那方面想。而且,皇宮的裡面假傻後隨時有可能被人拆穿。到時皇帝一追究,難免不會想到剛好在那個時候出現的無名和正好是在東宮當差的晴兒。

他可不敢保證晴兒能扛得住龍門的審問。所以,最好就是永遠不讓她知道無名是女人的事。這樣也變相的是在保護她的安全。

冷潔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恢復理智。她也當晴兒是妹妹啊!不過她的身份的確不適合帶著晴兒在身邊。於是點頭附和道:「這樣也好!先讓晴兒在將軍府借住些日子,等我安定下來後再來接她。不過你們不能當她是丫頭使喚,這期間我會請文武師父來負責教晴兒習文學武。」

這是馬車突然停下了,隨即傳來車伕的聲音:「公子,將軍府到了。」

葉靈兒對冷潔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晴兒就跟我進去了。至於請師傅的事就不勞公子費心了,將軍府自會負責。裡面的人正在為銘王守喪,我也就不請你們進去了。等你們下次再來京城時,一定請你們進去小住幾日。」

晴兒突然推開葉靈兒,死死拽住冷潔的衣服,哽咽的哀求道:「晴兒會很聽話的,晴兒再也不哭了。再也不要公子娶靈兒了,公子別丟下晴兒好不好?晴兒不要離開公子,公子說過不會賣掉晴兒的。」

三人錯愕的相視一覷,他們有要賣她嗎?冷潔將晴兒摟入懷中,學著葉靈兒的樣子,在她背上輕輕安撫,又學著以前在電視裡面看過的哄小朋友的方式,柔聲哄道:

「晴兒乖啊,公子不是要賣你。你現在還小,應該多學知識,長大了才能自力更生。可是,公子現在今天不知明日事的到處亂流浪,你跟著我是沒辦法靜心學習的。所以,你先跟著靈兒姑娘去將軍府好好學習,等你什麼都學會了,公子就來接你。好嗎?」

這樣哄人?清風跟葉靈兒愣愣的看著,抱在一起依依不捨的兩人。完全不能理解無名為何會這樣安撫一個小丫頭?怎麼聽都覺得他是在跟自己兒子話別似的。

可是這些話對晴兒卻很受用,她可是一直牢記只要她什麼都學會了。公子就會來接她。所以她在將軍府的日子,是拼了命在學習。這也成就了幾年後的又一個才女。當然,這是後話。

冷潔當然明白他們眼裡面的怪異來自哪裡。可是,這也不能怪她吧!她從小就被身為特工的父母丟進了托兒所。七歲進了訓練營。十歲正式考入少年軍校,十八歲考入特工部門。她的童年少年都是在學習與訓練中度過的。她從小受的教育就是要自力更生,自強不息。沒有享受過別人的安慰,自然也不會去安慰別人咯。

車門打開了,冷潔忙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放入晴兒手中。囑咐道:

「這些錢你收好,如果在將軍府呆不下去了,你就拿它們當路費去天目山無憂谷找我師傅。如果我不在,你就在那邊等我。」

清風與葉靈兒再次瞠目!清風搖頭苦笑,葉靈兒則頓時火冒三丈地冷聲說道:

「既然公子對將軍府不放心,那就請將晴兒姑娘一併帶走吧!省得到時候她一個人去找你們。如果在路上出了什麼危險,我們又無能為力。」

「呃!」她又說錯了嗎?她只不過是想給晴兒一些自信而已。不過她似乎不該當著葉靈兒說,於是,她忙道歉:

「對不起!靈兒姑娘先別生氣。我這麼說並不是在教晴兒蹺家逃跑,我只是讓她清楚,她雖然寄住在將軍府,但她並不是一個沒家沒去處的人。就算她不在將軍府呆了,她也有家可回。我想她必須要有了足夠的自信心,才能安心的在這裡住下來,也才能靜心的去學習她該掌握的知識。」

想想當初她老媽將三歲的她丟進托兒所時,就拿了幾十塊錢給她。並對她說:「寶寶,這些是錢。你收好了,誰也不能給,如果這裡的阿姨打你罵你,你就用這些錢,打車去媽媽的單位。記得了嗎?」雖然,當時那些錢她始終沒用過,(想用也用不了,托兒所哪是她想出就能出的呢。再說那時她都不會用錢呢。)但是她原本因為離開媽媽的擔心和害怕卻突然消失了。

晴兒突然停下抽泣,很懂事的接道:「葉姐姐放心,晴兒不會亂跑的。晴兒會在將軍府好好學知識。等著公子來接我回無憂谷。」說完又轉頭對冷潔說:

「晴兒知道公子是擔心晴兒會覺得自己寄人籬下矮人一等才會這麼說的對嗎?晴兒剛才的確很害怕。可是現在晴兒不怕了。因為晴兒知道了自己也是有家有親人的,晴兒的家在無憂谷,晴兒的親人就是公子和大人還有大人的師傅對嗎?」

「對,晴兒真是孺子可教也!好好聽葉小姐的話。乖乖等我來接你。」冷潔拍了拍晴兒的肩膀最後叮囑道。

清風與冷潔目送一步三回頭的晴兒隨著葉靈兒緊了將軍府後,馬車又開始在雨中奔馳。

清風居裡,青紗白帆隨處可見,白燭燈台,黑服宮奴,放眼過去簡直就是一個黑白分明的世界。

軒轅下完朝就趕來了,可是仍是沒能見到他們最後一面。

他們居然片語不留的就走了,是怕他反悔嗎?他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心裡鬱悶到有想殺人洩憤的衝動,蹙在一起的眉頭足以夾死一隻蒼蠅了。面色黑到足與掛在牆上的黑紗媲美。

直到清風居的總管顫顫微微地將兩封厚厚的信交給他,他的心才稍微平靜一點點。

急切的展信。信竟然是無名寫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接著是一晃而過的驚喜表情。最讓他驚奇的是無名的字居然進步得那麼快。雖然說不上龍飛鳳舞之姿,卻也堪稱行雲流水之韻。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在御書裡見到無名第一次寫得奏章改革方案時的情景。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臉上不知不覺的溢出了溫暖的笑容。

一邊從昨天下午就戰戰兢兢的陪侍著皇上的福公公,見此情景,暗自鬆了口氣。他現在有點後悔剛才不該在心裡咒罵那師兄弟兩沒心沒肺,忘恩負義了。因為只有他們能讓皇上的臉上有別的表情,無論是剛才的憤怒,或者現在的微笑。皇上在別的地方都不會表現出來的。看著主子臉上遂漸加深的笑意,福公公忍不住問道:

「皇上,是清風公子留的信嗎?他們真的回無憂谷了嗎?」

「不,這封是無名寫的,那封才是清風寫的。」皇上今日破天荒的回答了他的問題,福公公心裡一陣激動。從昨天由儲秀宮出來開始,無論他跟皇上講了什麼話,他都是只聽不答的。最多拿眼睛瞄他兩眼。不過無名公子寫什麼了?讓皇上那麼開心!不會是又像上次那樣,寫了一大片沒人認識的錯別字吧?於是,他小心的問道:

「無名公子又寫錯字了嗎?我看他前段時間不是天天在練字嗎?怎麼還沒長進啊?」

軒轅沒有出聲,將剛剛看完的第一頁遞給了福公公。讓他自己看。

福公公受寵若驚的接過信,低頭一看,頓時傻眼。天,這是無名公子寫的字?打死他,他也不敢相信。這才多久啊!與上次他搓掉扔了那個也相差太多太多了吧!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嘛。

「詫異吧?」軒轅突然出聲問道。

「嗯,太不可思議了!依老奴看,這手字至少也要練十年以上才能寫出這種韻味吧?可是無名公子才練了半個月不到,就能寫到這樣是不是也太神奇了?」福公公誇張的說道。

「你沒看出點別的什麼來?」軒轅又問。

福公公又看了看信,恍然道:「對了,這字怎麼這麼纖細呢?」

「現在你還會覺得奇怪嗎?想想他滿口經論,滿腔奇謀,怎麼可能是不識字之人。我想他並非不識字,也並非不會寫字。而是他寫字用的筆與我們的不一樣。可是清風居然也不知道這事,這又是怎麼回事呢?」軒轅小聲的分析道。最後一句幾乎是呢喃出來的。

福公公接著看信,越看眼睛瞪得越大的。他現在覺得無名公子一點也不討厭了,即使他捉弄人也覺得有意思了。甚至可以用偉大和可愛來形容他了。他居然留下那麼多經典的計謀給皇上。而且每一個計謀都有一個典故與景和目前的狀況相似之處。

「這就是他說的三十六計,他們就是用了最後一計,走為上。灑脫的走了。可是朕能丟下這一切走嗎?」看完最後一頁,軒轅有氣無力的低喃道。

「皇上,這無名公子可真是神人啊!這樣的人不能為皇上所用實在太可惜了。」福公公一激動居然忘了先看主子的臉色再說話。雖然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可是已經收不回來了。因為皇上的臉上又恢復到沒見到信之前的表情了。不過他仍補救道:

「皇上,無名公子與清風公子不是說過只要您有麻煩,他們還是會盡力幫忙的嗎!這就說明他們仍當你是朋友的。無名公子曾經說過,朋友是不管天涯海角都會想著對方,何為對方著想的人。這就是說他們無論在哪裡,心裡始終會為皇上著想的。」

驀而,軒轅幽暗如深潭般的雙眸裡閃過一抹異彩。快速的展開第二封信看完,隨即臉上光彩重現。從福公公手裡取回信,小心折好,小心的收入懷中。對福公公說道:

「去御書房」

慈寧宮內,水家人齊聚一堂,正熱火朝天地談論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水容兒氣急敗壞的控訴道:「那個無名小淫賊,親口說皇上心裡只有他的師兄。難道還會有錯?」

「算了,反正現在那個小子已死,那妖男也已出宮了。你就別總想著那些事了。」老奸巨猾地水父勸道。

「可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昨天下午剛發生了那樣的大事,晚上的宴會上就會有刺客。而且那刺客又剛好將那個下午犯事的人殺了。而且是攔在皇上面前。依皇上的武功,他根本就不需要人家保護吧?而且,不是有好多人見過那個無名的身法了得嗎?他又怎麼會避不開那一劍呢?」水家的老二水仁義分析得頭頭是道。

「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那刺客是皇上派的?」水容兒驚問。

水仁義沒有直接回答水容兒的問話,而是看著一直不出聲的老大水非凡問道:

「大哥你認為呢?」

其餘幾人同時看向水非凡,想看他的回答。

水非凡狀作沉思了片刻後,才煞有其事地答道:「我覺得仁義分析得極有道理,皇上下午逼於無奈才答應放他們一條生路。可是皇上的龍威亦可任由他人隨便踐踏。你想皇上早上才封的王爺,如果晚上就撤的話。這不就是朝令夕改嗎?這樣皇帝的威嚴何存?如果不追究,這件事那麼多人親眼所見,皇上就更不好交代了吧!於是就故意做了這麼一場戲將他殺了。」

水家二伯戶部尚書點頭應道:「對,這樣即遮了丑,又解了氣,還不會影響到他的皇威。看來這個小皇帝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越來越心狠手辣了。連他身邊的人都照殺不誤,我們誰家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第六十二章 分道揚鑣

雲溪鎮,位於景和京郊二百里外。是京城通向各地的主要交通樞紐。鎮內商舖林立,百貨齊備。客棧食肆,比比皆是。商賈客旅,常年雲集。

日落西山,華燈初上時。一輛豪華的大馬車由京城方向疾駛而來。馬車停在一家「來福客棧」門口。

眼尖的店小二,一眼就從馬車的質量看出來人的身份不同一般。立刻笑容可掬,點頭哈腰的迎了上去。正待他開口吆喝出逢人必講的工作性語言:「歡迎光顧,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指尖車伕體貼的將車門拉開,立時,兩位風華絕代,英俊不凡的翩翩公子從馬車裡面一躍而出。那身姿,那氣質瀟灑飄逸得猶如不染纖塵的滴凡仙人。小兒看得不禁呆住了,已到嘴邊的話語硬生生的和著唾沫一起嚥了回去。

兩位公子無視站在馬車邊上,驚訝歎觀的店小二。直接掠過他,如兩抹輕煙似地,飄然而入。賓客雲集,熱鬧非凡的大廳裡。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目光如聚光燈似地一起看向門口進來的兩人。眾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驚歎「好俊俏的公子啊!」

女子看得忘了今夕是何,身在何處;男子則頓覺自慚形穢,心疾縱生。

見多識廣的老掌櫃是唯一一個完全清醒的人。可就算如此,他同樣也被兩位公子的氣度折服了。做了幾十年客棧生意的他,什麼樣的俊男美人沒見過啊!江湖豪俠,官紳士子,傷人走販,那些全都是凡夫俗子。怎可與眼前這兩位面目如玉,渾身不沾半絲凡塵氣息的工公子相提並論?於是誠心實意的讚歎脫口而出:

「兩位公子能入小店,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兩位公子是要住店還是要打尖?」

一身黑緞儒衫,年紀稍微的公子隨即接道:

「哦?那你準備給本公子打幾折啊?」

「呃」掌櫃怔然,這位高雅如仙般的公子一開口就說出如此低俗的話來。他怎麼可以提錢呢?掌櫃一時無法接受,也就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此時,另一個白衣公子,優雅地將一錠足有十兩重的白銀放在張口結舌的掌櫃面前,溫文爾雅地重新回答了掌櫃的問題:

「掌櫃的,兩間上房,兩桶熱水,再要兩份上好的酒菜送入房來。」

「是,是,好,好,馬上就給二位送來。」掌櫃有些語無倫次的答道。完了見兩位公子仍然站在櫃檯前,直直的看著他。不禁老臉通紅的問道:「二位公子還有什麼需要嗎?」

指尖兩位公子相視一覷,黑衣公子隨即用調侃的語氣問道:

「掌櫃的,我們要的上方呢?不會就是這裡吧?」

掌櫃「啪」的一掌重重的拍在額頭上,十分尷尬地解釋道:

「唉!看我這來糊塗……」

接著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掌櫃親自將兩位公子帶上了二樓的上房。留下回過神來的重任議論紛紛。大家開始積極地猜測兩人的身份背景。

不用懷疑,這兩位讓男人也瞠目結舌的公子正是清風與冷潔。或許因為皇宮裡面有一個更加美貌的皇帝,又或者清風的名號在宮裡實在是讓人不敢親近。反正,在宮裡時,沒有哪個宮人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古代的旅店雖然設備不能跟現代的五星級酒店比,不過房間裡面打掃得到是非常乾淨。被子也是相當清爽的。服務業務不錯,冷潔才剛將行李整理好,小二的熱水就已經送到了。

雖然來這裡只有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但適應力極強的冷潔已然,已經習慣了在木桶裡面洗澡的方式。她先將頭髮挽起,再除衣進桶。動作一氣呵成,相當熟練。

雖是在她將上身纏的跟木乃伊似地白布拆下來後,秀眉不自覺得皺了起來。十六歲的身體在經過她一個月從裡到外的改善後,已經開始正常發育了。如果再繼續用布將那雙如蜜桃般可愛的柔軟緊緊勒住。那簡直就是對這身體的摧殘。

她滑入水中,閉目凝神,似在考慮該如何保護這來之不易的身體與自由。突然,她雙眸驟睜,目光堅定有神,似乎做出了某種重大決定。隨即開始了清洗動作。看來特工敏捷的伸手適用於所有事物。連洗澡也不似別的女人那樣輕搓細揉。而是三峽兩初二的就搞定了。

剛穿戴整齊,「咚咚」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師弟,過來吃飯了。」清風溫柔的聲音隨之而來。

開門出去,見清風仍是一襲白衣裹身。不禁挑眉問道:

「你沒洗澡?你不是要了水的嗎?」

清風臉色驟然變得如熟透的柿子,囧得扭身進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也太純了吧!冷潔在他身後翻了個白眼,跟了進去。見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她迫不及待地坐下就開動。為了趕路,他們這一天都沒停過。在馬車上也只吃了一些點心墊肚。現在早就被消化光光了。可是才吃了兩口,她第一次挑剔事物道:

「這裡又不是寺廟,怎麼全是齋菜啊?」這身體正是及需補充營養的時候,光是素菜,根本就不能填飽它嘛。

清風先是一怔,隨即笑道:「現在國喪期,大家都在為銘王爺守喪,當然不能吃葷菜啊!王爺的國喪期是七七四十九天。過了就可以吃了。」

「天啊!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我一定不會讓銘王爺死的。現在好了,四十九天素吃下來,我又得瘦成皮包骨了。」冷潔誇張的叫道。

清風溫柔的看著無名。剛剛出浴的她光滑水嫩的臉蛋,不施脂粉,卻是更顯嬌艷欲滴。未經刻意描濃加深的彎彎細眉如兩勾新月倒掛在那雙依然清澈晶瑩的明眸上。挺直嬌巧的瑤鼻下,兩瓣柔軟嫣紅的菱唇一張一合地嚼著青菜,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看著,看著,清風溫柔的目光漸漸變的炙熱如火。平靜的心湖慢慢地蕩漾出一絲悸動和一波漣漪。如玉的臉龐不知不覺中升出了兩朵紅雲。

敏銳的冷潔立刻發現了清風的異樣,只是她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麼的迷人心魄,攝人心魂。她對著清風莞爾一笑,問道:

「你的臉怎麼那麼紅?不是好在為我剛才說你不洗澡的事害羞吧?」

那一抹清爽中帶著嫵媚的笑容看得清風心潮澎湃,如癡如醉。忘了羞澀,忘了回答。就那樣直愣愣的盯住他,緊緊的盯住她,好想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似的。

如果這樣冷潔還看不出來清風的心意,那她就不是冷潔了。冷潔若無其事的吃晚飯,擦了擦嘴,又起身自己倒了杯茶,邊喝邊說:

「師兄,我最後這麼叫你一次。你說下次再見,我是叫你清風呢?還是叫你小弟啊?」

清風徒然變色,愕然的望著冷潔,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切的問道:

「你說什麼?什麼最後一次?」

冷潔用平靜無波的眼神回望著他,緩緩重複道:

「無名已經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無名了。你是送師弟無名的骨灰回無憂谷的玉面神醫,這個時候,你身邊不應該再有一個形象特徵都與那個無名如此相似的人。雖然認識無名的人不多,可是只要有心人稍加推敲,難免會猜測出事情的真相來。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了,那麼皇上就會處於被動的局面了。」

冷潔越說,清風的臉色就越難看。最後他黑著臉,冷冷的確認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一個人離開?你不跟我回無憂谷?」

「是的,我必需要離開了。你不覺得我們剛才出現的時候太引人注目了嗎?我敢保證,不要到明日午時,各方勢力的明暗探子就會像蒼蠅一樣趕過來追著你不放。所以,我今晚就得離開。」冷潔讓然是淡淡地耐心地解釋。

清風恍然大悟:

「你這麼說,你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出了宮我們就各走各的對嗎?難怪你那麼容易就答應將晴兒寄在將軍府。」

冷潔點頭不語,以示默認。

清風心裡頓時如打翻了五味瓶似地,酸甜苦辣澀,什麼味道都跑出來了,簡直亂成了一團麻。她分析的條條是道,他們是不應該繼續走在一起。而且,自己當初答應幫她出宮的時候,不也是這麼像的嗎?只要她出了宮,就與他無關了。可是,現在為什麼會那麼不捨呢?或許是因為自己真將他當師弟了吧?清風這樣為自己上網情緒做著解釋。

兩人均沒話說,沉默了半響。冷潔從身上掏出一封信遞給清風,說道:

「當初你答應幫我的忙,就是為了知道我扮傻得真相和那些你沒見過的稀奇古怪的東西的煉法吧?現在你知道了我並沒有什麼目的和企圖。這上面記著一些你沒見過的東西的配方、用法和用途。」

清風結果覬覦多時的東西,可是心裡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只有無盡的酸楚和苦澀。有氣無力的問道:

「你接下來要去哪裡,可以告訴我嗎?」

「不知道?四處觀光流浪!走到哪裡黑就在哪裡歇咯。」冷潔聳了聳肩無所謂的答道。

聽了這話,清風心尖上沒來由的一陣抽搐。突然一個想法呼之欲出:

「雖然無名死了,但是你換回女兒身仍然可以做我師妹啊!對,就這樣,你明白就換回女兒身和我一起回去無憂谷。」

冷潔看著清風突然興奮地樣子,雖然不忍給他潑冷水,但是她又不得不說:

「別人不會懷疑了,可是皇帝那邊呢?你以為他要是知道了我們一起騙了他,他會怎麼做?再說,東宮那個假後沒有了我們的關照,很容易就會被別人認出來的。到時不知道又會出現什麼樣的麻煩呢!」

「可是,你讓我怎麼能放心由著你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獨自居無定所的去流浪。」清風懊惱的說道。

第六十三章 粘上尾巴

清風並沒有去找冷潔。因為她說對了,第二天一早客棧就出現了好幾撥鬼祟的人。為了不讓人起疑,更不想給她帶去麻煩,因此他決定一個人先帶著「無名」的骨灰回無憂谷,再出來找她。

雖然他心裡真的好想去找她。但是他更擔心她的安全。因為她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了。他想等他再次從無憂谷出來的時候,她一定又有一個新的身份了吧。到時候他是不是就又資格站在她身邊了呢?

「前面的馬車出事了!不會是打劫的吧?」這個意識立刻從冷潔的腦子裡閃了出來。管閒事不是她是的一貫作風,好奇心於她更是無緣。但是,目前這條路並沒有別的叉路,她就是想繞道都不行。往回走?那就更不可能了。三十里路她可是走了大半天了,現在要回到雲溪鎮去,不得走到天黑。那她這一天不就白走了。腦子裡面短暫的停頓了一下,考慮了一秒鐘。腳下卻是一刻也沒停,並加快了速度,用上了輕功。

當她飄身落到馬車前面時,場面似乎比她想像的更糟。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慘不忍睹,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腥臭血味,刺鼻欲嘔。馬車,不,應該叫車廂,因為現在沒有馬。馬似乎也被賊人偷走了?車廂內凌亂不堪,一眼看出被人洗劫過的痕跡。冷潔屏住呼吸,蹙眉一眼掃過地面上的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男女皆有,好想是一家人,似乎沒有活口。看來這古代治安的卻不怎麼樣。難怪清風擔心她一個人上路了。

如果是再現代,這個時候她似乎應該打電話報警。可是在這裡,她能做的就是馬上,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於是,她再次運氣輕功飛速向著京城的方向前行。轉眼已離是非之地兩三里路了,空氣又恢復了清新。冷潔停下換了口氣。繼續用雙腳前行,雖然輕功是快捷方便,可是冷潔始終覺得這大白天的再官道上面用輕功實在是有點惹人眼目。與她現在這身村姑的打扮也不相符。雖然目前四周是看不見半個人影,可是誰知會不會憑空突然冒出來一兩個呢?到時嚇著無辜百姓可就不好了。

看吧,她的顧慮果然是正確的。就在她前方五十米開外,就正有一個不足一米的小不點正三步一倒,五步一爬的艱難地前進著。為免嚇著孩子她沒有用輕功,而是用了百米跑速,衝了過去。孩子似乎發現後面有人追來,他也開始跑了起來。剛跑出兩步,小小的身子就撲倒在地上了。可是,他仍堅強的想要爬起來再跑,再跌。反覆了兩次,冷潔已經追上他了。

趴在地上的小孩,倔強的抬起了唄淚水和泥土弄得看不見真面目的小臉。兩顆黑珍珠似地眸子在霧氣瀰漫的眼眶內碌碌轉動,看上去可愛極了。但是,之一瞬間,冷潔就打消了說他可愛的語言。因為,他此時正用兩道與之年齡形象完全不符的狠厲目光直刺向,他上房俯視他,並向他伸出的冷潔。

好陰鷙冷厲的目光啊!這真的是從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清澈的雙目中迸射出來的嗎?冷潔不可置信地晃了晃頭,又重新看向他。是的,的卻是這個小孩的目光,因為他仍然那樣瞪視著她。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不會是那輛馬車上的倖存者吧?將她當成那些喪心病狂的胡傲人了嗎?她只不過是化了一個比較保險的妝而已,不至於像殺人犯吧?

冷潔不由分說地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雖然他很抗拒,可是實在是力量有限。他雙手始終緊緊的護住胸前的衣襟,似乎生怕別人搶走他的寶貝。雙眸中的冷厲有增無減,看不到半分害怕神情。

「小朋友,姐姐不是壞人,也不會搶你的東西。告訴姐姐,你家大人呢?」冷潔實在不善於小孩打交道,但是出於女人的天生母性,她仍是盡量溫柔的與他溝通,見他仍然很敵視自己,冷潔掏出包袱裡面的水袋遞到面前問道:「你要喝水嗎?」

小孩顯示無意識的點了點頭,接著似想到了什麼,又拚命搖頭,抱在胸前的雙手緊了又緊。似乎怕她趁他喝水之際搶他的東西,又似在擔心她會不會在水裡下毒?

好聰明的孩子,冷潔在心裡評價道。從頭到腳給他掃瞄了一遍,發現他的雙腿膝蓋處的褲子被血浸濕了。不管他的意願,捲起他的褲管給他檢查傷口。應該是剛才摔倒時跌破了皮。小孩開始很抗拒,到後來或許是見抗議無效,他也就省得動了。由著冷潔細心的清潔傷口,然後上藥包紮。最後還輕輕的再包好的傷口上呵了呵氣,小聲的哄道:

「乖啊,姐姐給你吹吹就不痛了。」

小孩眼裡有的閃過一絲不屑,始終一言不發的瞪著冷潔,不過目光裡面的陰鷙卻自動減少了不少。

小心地將他的褲管放下去,冷潔將藥和繃帶收入包袱裡。對著小孩說道:

「小朋友,你要去哪裡?用不用姐姐送你去?」

小孩拚命搖頭不語。

難道是個小啞巴?嗯,有可能,難怪他摔倒,都出血了也不哼一聲。冷潔覺得將一個小孩子丟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幾里外還有一個修羅地獄的地方實在說不過去。也不忍心。於是,拿出她最佳的耐心,繼續哄道:

「姐姐要去京城的方向,你呢?如果同路的話,我們就做個伴好嗎?你看這條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姐姐膽子很小,很害怕的。你給姐姐壯壯膽行嗎?」

小孩眸中不經意的再次流露出一抹譏笑與不屑,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冷潔卻看的清清楚楚,並且看得她禁不住頭皮發麻。天啊!這樣的表情是一個小朋友該有的嗎?

冷潔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收起她那點微薄的母性心理,繼續走自己的陽關道去。正在這時,前方傳來了馬匹奔騰的「蹄嗒」聲。接著,兩騎快馬呼嘯而至,霎時停在了小孩前面。

冷潔身邊的小孩,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看上去似乎被那兩匹突然而至的馬嚇壞了。

冷潔怔了一下,原來這小子不啞啊。隨即醒悟。一把將大哭的小孩抱了起來。瑟瑟發抖地仰視著騎在馬上的黑衣人,眼裡明明是恐懼,嘴裡卻倔強地說道:「你,你們幹嘛停,停的那麼近。你們嚇著小孩了知道嗎!」

黑衣人陰狠的目光掃過眼前這個相貌粗俗,性格倔強的村姑,冷冷的問道:

「他是你的孩子?」

「對,他是我家的孩子。」冷潔輕易篡改了他的意思。

「你幾歲啊?就你能生的出這麼大的兒子嗎?」黑衣人一臉的不相信,眼裡更是充滿了鄙夷的寒光冷聲質問道。

「這跟你們嚇住他有關係嗎?如果你們停下來不是為了道歉,那就請讓路,讓我們先走。」見對方已經起疑了,冷潔也不示弱的冷冷答道。

「姑娘,我勸你別管閒事。他是我們青衣教要的人,你是護不了他的。如果你現在將他交出來,我們可以留你一條全屍。」另一個黑衣人溫柔的語氣恐嚇道。

冷潔懷裡面的身子明顯的顫了一下,冷潔用手輕輕的捏了捏他的小手以示讓安撫。

「什麼?你們真的是青衣教的?」冷潔抬起頭做驚訝的問道。

哼,知道怕了吧!黑衣人立刻得意洋洋的太高了頭。似乎不屑回答她這個小人物的問題。

停了一下,冷潔又問:

「青衣教室什麼東東?」

黑衣人的臉猝然變色,幾乎與他們身上的黑衣融為一體。

哇哇大哭的小孩也噶然止聲。抬起髒兮兮的小臉,怔怔的看著她。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太過不可思議。

就在黑衣人變臉之際,她又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們都是穿青衣的,所以就叫青衣教對嗎?」

這次兩個黑衣人的臉同時扭曲變形。世間頓時少了兩個人類。多出兩個面目猙獰,凶神惡煞的魔鬼。

見兩人已經惱羞成怒,冷潔繼續添柴加火道:「我以前見過兩條瘋狗也傳青衣,那它們也是青衣教的咯……?」

「找死!」不等冷潔說完,隨著一聲怒吼,兩個黑衣人手裡面的馬鞭帶著「呼呼」的勁風,同時揮向了冷潔和她懷裡的孩子。

停止了哭泣,正掙大眼睛迷茫地望著冷潔的孩子,立刻閉目等痛。可是,沒有意料中的辛辣痛楚,卻傳來了兩聲重物落地的「砰,砰」聲。接著他感覺自己似乎騰空而起了,驟然掙目,發現自己已經於那兩黑衣人掉了個過。她正抱著自己騎在馬上。再看那兩個青衣教的黑衣人,正像兩隻死狗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小孩驚愕地張大嘴瞪目,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殺了他們?」

頭上傳來溫柔的聲音:「姐姐不喜歡殺人。他們只是兩個時辰不能行動而已。」

小孩猝然蹙眉,冷吼道:「放我下去!」

「怎麼,你還是決定不與我同行?」知道他想下去報仇,可是冷潔不想看到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就被血腥污染,所以故意曲解道。

「留著他們只會害死更多的人。」

細膩的童音中傳出這麼有哲理的話,讓冷潔怔了片刻。她低頭看著杯中的孩子,他真的只有幾歲嗎?一個閃念在腦子裡面一晃而過,她脫口而出道:

「你不會是侏儒吧?」

懷裡面的小小身子立刻僵硬了。片刻之後,才緩過來,同時用稚嫩的童音吼道:

「醜八怪!不准你亂說。本少爺才六歲,你以為能有多高?」

可是六歲的小孩能懂什麼是侏儒嗎?能懂留著禍害就會害更多的人嗎?記得她這樣的天才兒童當年也不明白這些個問題吧!

不過現在可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冷潔想了想,他說得不錯,這種人留著只會害更多的人。而且,如果不是她故意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再用秘密武器先發制人。真的打起來,她可不敢保證放到他們的同時,能保護好這彆扭的小朋友。

再看小朋友似乎真的很懂事,她想或許讓他報了仇,他的心靈反而會更加純淨。因為一個人要是總是被仇恨鎖左右,那後果是非常可怕的。於是低頭問道:

「他們殺了你的家人?後面車上那些事你的家人吧?」

小孩驀然抬首,滿眸,滿臉的悲楚哀傷神情,讓人不自覺的對他產生呢過憐憫之心。不用出聲,他的神情已經述出了答案。小嘴緊咬牙關,從齒縫中擠出了八個攝人的字: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你想自己動手嗎?那就去吧!但願他們的血在沾污了你雙手的同時,能將你的心靈上的仇恨和黑暗洗淨。」

小孩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冷潔。垂首,轉身走到黑衣人的身邊。「唰」地抽出黑衣人腰間的長劍,緊接著幾聲慘烈的嗷叫震耳欲聾,直衝雲霄。

小孩只在黑衣人的四肢筋脈上,各劃了深可見骨的一劍。這倒是出乎冷潔的意料之外。黑衣人的四肢是沒用了,不過命還在。

小孩對著地上捲曲著身子,不斷哀嚎的黑衣人說道:

「留著你們的命,回去告訴你們教主,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小爺去取頭。」

陰深深的話由一個小童口中崩出來,更加的讓人不寒而慄。冷潔也禁不住瑟了一下。冷潔更加肯定這小孩太不簡單了。

小孩轉身來到冷潔的身邊,口齒清晰的酷酷地說道:「可以走了!」

冷潔愕然,著破小孩跟她拽起來了!先是不利她,現在幫了他的忙,他不說謝謝,反而敢命令她。不禁逗道:

「你要去哪裡?先說來聽聽,看我們是不是同路?」

「同」小孩答得異常乾脆。

「哦,我剛才本來要去京城,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冷潔繼續逗道。

小孩用眼睛瞥了冷潔一眼,扔是酷酷地說道: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呃!這是什麼意思?冷潔怔然的望著他。

「你剛才說我是你家的。」小孩蹙小著眉頭提醒道。

天!剛才不是為了幫他打掩護嗎?冷潔認真的問道:

「我可以將你送回家,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除了後面車上那些人,還有別的親人嗎?」

「沒有,你的家就是我的家。」小孩固執的說道。

冷潔吐血!剛才是哄逗哄不走,現在怎麼一下子粘上了?冷潔無語,她發現跟小孩真的沒辦法溝通。不過該說的她仍要說清楚。她可不要整天帶著個小屁孩滿世界跑。更何況是個一身麻煩,精的跟鬼一樣的小孩。不過仍是極力解釋道:

「我沒有家,我只有自己一個人。我整天到處流浪,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精力來照顧你。你如果不願意回家,或者是不知道家在哪裡的話,那我就將你送到福利院去。」

「福利院是什麼地方?你去我就去。我不要別人照顧。」小孩依然固執的回答。

「好吧,我服了你了!我們先去找吃的再說吧!」她怎麼忘了這個時代是沒有專門收容孤兒的福利院了。沒辦法,冷潔只能暫時投向了。心想,先帶她到京城再說吧,到時在想辦法將他送走。

就這樣,剛剛過了半天自由自在的幸福日子。冷潔有被粘上了一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皇上,有消息了,有清風公子的消息了!」福公公氣喘吁吁地衝進了御書房,興奮地叫道。

正在埋頭批閱折子的軒轅猛然抬頭,臉上雖然仍無表情,但是眼睛裡面的神彩,卻是將他激動的心情表露無遺。急切的問道:

「他們到哪裡去了?」

福公公趕緊遞上手裡面的密函。

軒轅接過,立刻打開來看。

福公公則站在一邊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皇上的表情。皇上這兩天可是深沉得可怕,這下終於有了清風公子他們的動向了。皇上也該安心了吧。可是皇上的臉色怎麼沒見好轉,反而更黑了。福公公不解了,小心的問道:

「皇上,出事了嗎?」

「影說他們到了雲溪鎮後,無名就不見了。只有清風一個人換了快馬,直接回無憂谷去了。」軒轅冷聲答道。

第六十四章 驚艷全場

四條腿的馬比兩條腿的人的卻快出許多。冷潔走了一上午才三十里,馬兒載著他們兩人一個下午就行了一百多里。當月亮悄悄地露出笑臉,當星星調皮的眨著眼睛時兩人一騎終於到達了京城。

國喪的陰鬱氣息似乎仍未消減,街道上到處搖曳著白紙陰燈。陰深深,驀沉沉的氣氛充斥著整座城池。冷潔再一次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早知道軒轅要弄個國喪來逃避選妃,她才不要炸死呢。現在弄得她肉都沒得吃不說,還得忍受這樣的低氣壓。

「我餓了!小傢伙從上了馬後,第一次主動出聲。

冷潔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傢伙。輕輕地說道:

「先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姐姐再帶你去吃東西。」

小傢伙將頭一撇,咬唇不語。

冷潔真的是無奈至極。大半天了,小傢伙的嘴巴死緊,問什麼都不出聲。好像是打定主意賴定她了。沒辦法,她自己也餓得步子能夠了。先找個客棧住下來再說。

京城最大的榮升客棧門口,雖然同樣點著白紙燈籠。不過因為人潮湧動,賓客雲集。熱鬧的氣氛將陰鬱該過了不少。就是這裡了!冷潔勒馬止步。翻身下馬後,再將小孩抱了下來。

「小二,小二!」冷潔牽馬站在客棧門口,連叫了兩聲都沒人理她。冷潔提高嗓音大叫道:

「掌櫃的,給我出來!」

頓時,不光小二掌櫃出來了,還稍帶著引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肥頭大耳的掌櫃晃著一身肥肉,一臉嫌惡的走到門口,惡言惡語地吼道:

「吵什麼吵?這裡可不是你這種村婦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冷潔身邊跟著的小孩,嘴角向上彎了彎。眼睛瞄了一下被人吼叫的冷潔。隨後雙手環胸而立,做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態。

冷潔氣結,原來狗眼看人低的人真是到哪兒都有啊!同樣是住客棧,只不過是換了一身行頭,這待遇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啊!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臭罵他們一頓,轉身就走。可是今天,她正好鬱悶著呢。這有主動找上門來的出氣筒,不用白不用。指尖她平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無辜地問道:

「你就是掌櫃?這店不招待村姑?」

肥掌櫃睜著一雙看不見眼珠的勢利眼,兩道鄙夷的目光將冷潔和她身邊髒兮兮的小孩從頭到腳大量了一遍,最後將目光鎖在那匹高達的棗紅馬身上。只見他猛然一怔,眼睛的細縫中露出了一絲驚訝和恐懼。隨即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地道:

「姑娘哪裡話,姑娘快請進。小人眼濁,意識沒認出來姑娘是青衣教的人。請姑娘恕罪!」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頓時凝結。原本想看熱鬧的圍觀者一哄而散。大堂內原本正在自顧自的吃飯的一些武林人士則將凌厲的目光齊齊投向了門外的冷潔。

冷潔一直觀察著掌櫃的臉色,在他將目光停在那匹馬上時,她就知道自己大意了。居然將這賊贓給帶進京城來了。果然,現在的氣氛太不對了。看來那個什麼青衣教的卻有些來頭啊。再看從客棧裡面射出來的那些如利箭一般的目光,就知道青衣教是他們的對頭了。為了少惹不必要的麻煩,冷潔故作不懂的問道:

「掌櫃的,你說什麼青衣教啊?我們姐弟兩剛到京城,要住店,你們這裡的上房住一晚要多少銀子啊?還有這匹馬是我們在城外撿來的,我看它似乎餓了,你們這裡有草料嗎?」

不是青衣教的你牽著他們的馬幹什麼?害他擔驚受怕好一陣。而且她居然敢去撿青衣教的馬?真是嫌命長了。肥掌櫃臉色猝然變回鄙夷外加憤怒,比剛才更加刻薄地說道:

「走走走,趕緊走,這裡不是你這樣的賤民能住得起的。我看就你這副墨陽,別說住客棧,就算是免費區青樓都只能睡柴房的命。」

一邊尖嘴猴腮的店小二也趕緊加入趕客行列,恐嚇道:

「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拉你去見官。」

看著他們不斷變化的嘴臉,冷潔真想一腳將他們踢飛。可是冷潔沒有這麼做,只見她轉身從馬背上取下包袱,然後在馬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掌,馬兒受驚,飛快的跑了起來,轉眼消失在夜幕中。

他剛才之所以叫小二,就是因為帶著那馬不方便店,想讓小兒幫忙栓馬。卻沒想到遇到這麼兩個白癡的勢利眼。現在既然知道,這馬上有青衣教的印記,自然就不能留了。

冷潔拉著小孩的手腕,無視包括掌櫃、小兒和眾多食客的驚訝注目,大搖大擺的走進客棧。將一定金燦燦的黃金,重重的往櫃檯上一放。轉身問仍在呆滯中的肥掌櫃:

「它能住嗎?」

肥掌櫃那看不到眼珠的小眼中,立刻露出了貪婪的精光,接著帶著圓圓的身子如一陣風似地衝到櫃檯前,一把將金子抓在手裡,直接放進嘴裡,用牙咬了咬,以辨真偽。然後,跟母雞啄食似地點頭笑道:

「哦,能能能,小姐您想住多久都可以!」

果然不能小覷金錢的力量啊!看來它對於有些人來說,的卻比命更加重要。

「兩間上房,兩桶熱水。再無給我小弟買兩套合身的衣服。」冷潔學者清風的口氣吩咐道。看來做古代人,特別是古代的京都人,實在不適宜太過低調。

於是,冷潔再次在眾人注目的情景下,由掌櫃親領往上房。再一次留下眾人議論,這事哪裡來的村姑啊?居然這麼有錢?

這京城最好的客棧軟件實在讓人不恥,可是硬件的卻不錯。房間寬敞通風,床褥舒適乾淨。

「你就睡這裡。」冷潔滿意的將小朋友留在了第一個房間。然後轉身出門到隔壁一摸一樣的房間。可是剛一進門,小傢伙一下就竄到她前面去了。冷潔愕然地問道:

「你要睡這裡?」不等小孩回答,冷潔又轉身準備去另一個房間。反正一樣的房間,沒必要跟個小孩子爭辯吧。

哪知她剛進房間,那傢伙又跟過來了。冷潔將包袱往床上一丟,無奈的問道:

「我說你到底想怎樣?你到是說句話好不好?姐姐我可沒那麼好的耐心給你玩捉迷藏。」

「我要干你睡。」小傢伙低頭答道。小臉上卻不自覺得閃過了一抹紅雲,只是被髒髒的泥土遮住了,冷潔沒有發現。

「不行,你說過不需要別人照顧的。」冷潔立刻拒絕。不是她心狠,而是她實在不喜歡與人同睡。

小傢伙的頭埋的更低了,輕聲呢喃道:

「我害怕」

冷潔怔了一下,或許是小孩表現的太堅強,又或許是在他身上真的看不到害怕的情緒。總之,她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將他只是個孩子這事給淡化了。先前那點同情他,憐憫他的母性心理。似乎早在親眼看見他挑斷那兩個黑衣人的手腳筋時就消失殆盡了。

猛聽他說害怕,才意識到他畢竟只是個六歲的孩子。就算他是天才,他幼小的心靈仍是需要得到大人的呵護和關懷的。冷潔在心裡感歎,自己的心真是太軟了。

「好吧!那就一起睡吧!不過,現在你留在這邊等小二送熱水來洗澡。我可不要跟那個髒髒的小孩睡一起。」

小孩眼裡閃過一絲驚喜,猛點頭算是答應。

冷潔搖了搖頭,提著包袱走到隔壁房間。

從剛才掌櫃的變現中,冷潔已經知道了該以什麼樣的身份才能在京城中得以生存。現在該是高調的時候,就決不能低調。剛才那一定金子,已經顯示出了她的不同凡響。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既然這樣,他就將計就計,以此大開在京城的局面好了。

梳洗完後,換上了從皇宮中帶出來的那套華貴的衣裙。再給青澀的小臉上化了一個淡淡的彩妝。頓時一個高貴脫俗,亮麗迷人的大家閨秀脫穎而出。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冷潔當然也不例外。冷潔滿意的看了一眼鏡中的影像。這可是她來這裡後,第一次將自己打扮成漂亮女人的樣子。總是裝瘋扮傻,弄的她自己都快以為她就是個醜八怪了。

冷潔決定立刻就去給下面那些剛才看過她笑話的傢伙來個重磅出擊。拉門來到小傢伙的門口,敲門道:

「小傢伙,你好了嗎?」

沒有回音,冷潔正準備再敲,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冷潔敲門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中,同時瞠目結舌地看著一身華衣錦緞的小孩ia白裡透紅的臉蛋,粉雕玉琢的五官,濃黑如鬢的紅唇。天,這是剛才那個髒裡巴幾,可憐兮兮的小孩嗎?

門裡面的小孩眼中同樣驚詫萬分!眼前這個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美得無法用語言文字來描述的女人真的是剛才那個粗俗平庸的村姑?雖然一早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村姑,可是仍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

於是,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就這樣大眼對大眼的相視而立。

「嗯,這身衣服選的不錯。這裡的店小二也就這點眼光還成。」冷潔首先回過神來誇讚道。

小孩瞄了冷潔一眼回敬道:「你的也很好!」

「我叫冷潔,你叫什麼?」冷潔試著用與大人相處的方式來與眼前這個知道腋下的小孩溝通。

「石玉」小孩簡單的吐出兩個音節後又緊抿雙唇不語了。

冷潔嘴角微揚,眼裡不自覺得閃過一絲笑意。原來這樣真的有效,不能當他小朋友哄,要給他成年人同等的尊重。有了這個瞭解,冷潔將原本伸直出去準備牽小孩的右手收了回來。忍住笑意,正經其事地說道:

「玉石你好,認識你很高興。下去吃飯吧!」

說完轉身往樓下走,臉上的笑容隨即展顏。可是她才走了兩步,一隻粗糙的小手主動拉住了她的柔荑。冷潔詫異的看著主動拉著自己的小石玉,疑惑的看著他那亮晶晶的大眼睛愣了片刻。隨即瞭解。他到底還是個孩子。可能平時受到那種男子漢大丈夫的熏陶太過。才讓他小小年紀就變得這麼「老成持重」喜歡裝大人。

冷潔回握住他的小手,牽著他前往樓下飯廳。沒有在意為何一個如玉的小孩子,他的手心為何會如此粗糙。

當他們出現在樓梯口時,面梯而坐的人們像被施了定身法似地愣愣將目光定在了樓梯口。背梯而坐的人不由自主的回頭一探究竟。接著樓下喧鬧的場面戛然而止。然後,廳內傳出一陣「叮叮,咚咚!」碗筷掉地的聲音。

「天啊!是九天玄女下凡塵了嗎?」不知是誰,突然發出一聲感歎打破了寧靜。接著讚歎聲就開始此起彼伏,響個不停了。

「好美啊!」

「她身邊那個事仙童嗎?好可愛啊!」

「仙子下凡了!」

……

冷潔始終淺笑嫣然地從容下樓,那氣質,那感覺似在印證眾人的猜測。她根本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那些正用各種眼神注視著他們的人。有純讚歎的,有色瞇瞇的,有正在意淫的,有妒忌的……

而她身邊的小仙童卻始終是沉面冷目,酷得讓人覺得他一定是冥界閻王家翹家出走的小王子。

肥掌櫃此時已經激動,緊張得邁不開腳步了。只見他那雙貪婪的小眼睛裡面,正淫光閃閃的直勾勾的望著扶梯而下的仙子。而更加讓他感動得就快跪著膜拜的是,仙子居然徑直朝他走了過來。他顫抖著一身肥肉,結結巴巴的說著平時須溜到不行的堂話:

「歡,歡迎,仙,仙子駕臨,小,小店……」

冷潔忍笑打斷掌櫃的結巴,譏諷道:「扎高貴的是在同本村姑說話嗎?怎麼,剛才被你所不恥的村姑,賤民。轉眼就讓你當成天仙了啊?你的變臉速度可真是快啊!」

此語一出,全堂嘩然!

她就是剛才那個其貌不揚的村姑?那個仙童是剛才那個乞丐一樣的小孩?眾人再次錯愕。

「沒錯,他們就是剛才那姐弟兩,小公子身上的衣服還是我剛去買的呢!」

「小二上菜,將你們店裡最好的菜全給本姑娘上上來。你們這裡不是號稱全京城最好,最大的客棧食肆嗎?要是今天沒讓本姑娘吃到合口的飯菜。看姑娘我今天不砸了你的招牌!」冷潔仍是笑意盎然,輕鬆地說著威脅的話。

仍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肥掌櫃,了可感到一股陰寒的氣息穿脊而入,凍得他們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小二則顛顛的跑去吩咐廚房備菜了。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大廳裡面幾十張飯桌竟沒有一張是空的。冷潔拉著小石玉,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走向了一張靠窗的餐桌。因為那裡做了一個非常特別的人。冷潔從沒勁客棧時就注意到他了。因為無論是她被人恥笑之時,還是被人讚美之時。那人始終面窗而坐,事不關己的悠然自得地肚子喝著小酒,吃著小菜。

「我們可以坐在這裡嗎?」冷潔禮貌的問道。

正在喝酒的人楞了一下,驀然回首,英俊的五官被一道長長的傷疤一分為二。蜈蚣一樣的傷疤從左眼角掠過鼻樑直到右嘴角。幽如深潭的雙眸詫異的盯住出聲打攪了他雅致的來人。

頓時,廳裡再次傳出一陣驚愕地「吁噓」聲。

只有他面前的兩個仙人般的妙人並沒有被他的容貌給嚇住。女孩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男孩則仍是冷臉沉眉。男子眉梢一挑,頷首以示不反對。

冷潔對他宛爾一笑,表示感謝。然後拉開一張椅子,將小石玉抱了上去。然後自己在對男子的對面坐下。

菜很快就上來了,意料之中,全是素菜。一整天就吃了一點乾糧的冷潔和石玉。此時完全沒有了神仙的樣子,整個兩個餓死鬼投胎,不到一刻,滿滿一桌的素菜就被襲捲一空。

全場瞠目,這樣的吃相怎麼可能出現在那兩個如神似閒的人身上?

只有肥掌櫃一臉樂呵呵的想他店裡面的菜真的很好啊,讓這兩個神仙似地人吃的這麼盡興。這下他的招牌保住了。而與他們同桌的人,仍舊面不改色的喝著他的小酒。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又或者他認為一切正常。

第六十五章 客棧驚夜

榮華客棧那場由冷潔導演的鬧劇,最終以肥掌櫃答應免受全部宿食費而結束。緩過神來的肥掌櫃終於意識到自己踢到鐵板上,惹到高人了。那個天仙般姑娘不但將他和所有人都戲耍了,害他損失錢財不說,還變相的將他好不容易才建起來地京城第一的金子招牌給砸掉了。

一向都是他整人,玩人的肥掌櫃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兩隻泡泡眼眨巴眨巴,瞇成一條線。氣得歪在一邊的肥豬唇,往另一邊用力地牽扯了幾下。一條毒計計上心來。

小石玉進屋就爬上床躲在被子裡。兩顆黑珍珠似的眼珠骨碌碌地溜著似乎當他不存在的冷潔。小臉紅撲撲地看著她跟沒人似地將身上的裙袍脫下,換上

黑色勁裝。然後熟練地將被子鋪好,小心地將包袱放在枕頭下,熄燈合衣而眠。

「為什麼穿著夜行服睡覺?」小石玉忍不住問了出來。

冷潔轉身將小傢伙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將他裹得緊緊地才輕輕答道:「你放心睡吧!晚上要是聽到有什麼聲音,千萬別出聲。既然姐姐帶上你了,就一定會保護你的。」

小石玉點頭「嗯」了一聲。然後乖乖地閉目睡覺。

寒風嘯嘯,長夜漫漫。窗外三更的敲擊聲剛過,冷潔就被窗外「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她立即翻身下地,先將身邊仍在熟睡的小傢伙用被子一裹,連同被子一起抱起來,輕輕放在床底。然後將枕頭放入另一邊被子,做成一個假睡的樣子。她則摸出腰間銀針握在手裡,閃身到了窗戶邊上。

冷潔剛過藏好身子,窗戶的木栓就被人從外面拔掉了。兩扇窗戶輕輕打開,接著兩個黑影,攸地跳窗而入。接著兩柄明晃晃利劍如兩道銀蛇似的直撲床上拱起的被子。沒有意料中刺入人體的感覺,兩個黑衣人同時愣了一下,兩雙賊賊的老鼠眼相視一覷。「有詐」兩字剛上腦子,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兩人同時感覺身上一麻,緊接著兩聲悶哼聲後就是重物掉地的「啪,啪」聲。

藉著掠窗而入的月光,冷潔將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提起來扔到床上。再將他們身上的衣物全部拔了下來。然後將光溜溜的兩人弄成互相環抱的樣子。再用他們自己的衣物將他們的手腳綁在對方身後,用他們的裹腳布堵住他們的嘴。大功告成後,冷潔忍笑給他們蓋上被子。

「為什麼不殺了他們?」

夾帶著濃濃肅殺味道的清脆童音突然入耳,將正在為自己的傑作得意的冷潔嚇了一跳。隨即衝著從床下爬出來的造事者,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壓低嗓音厲聲教訓道:「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告訴你不准出聲的嗎?」

訓完不等小傢伙反應,隨手在他身上一點。再次將他扔進了床下。

小傢伙頓時無法出聲,也不能動彈,只能用兩道很厲地目光來表達他的極度不滿。可是,冷潔根本就不看他。因為她此時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門口。門邊的隙縫裡正有一根細長的竹管從外面緩緩伸入,接著一縷青煙慢慢從細管中飄散出來。

冷潔心道:「來得可真是時候啊!」她隨手抓起一件黑衣人灑落的衣物,快速的放入盛著洗臉水的臉盆中侵濕。然後屏息躍到門口,用濕布將青煙堵了回去。隨即,門外傳來了猛烈地咳嗽聲。冷潔撇嘴在心裡感歎:「原來古代的暗殺和黑店用的伎倆真的就只有這兩種下三濫啊!真不明白孫二娘是怎麼能獵到那麼多包子餡的?」

感歎的同時,冷潔已然回到床邊。彎腰將小不點從床下拉了出來。抓起床頭小衣服給他套上,然後將包袱往身上一套,抱起小不點從敞開的窗口一躍而出。

冷潔他們剛跳出窗口,房門就被人推開了。這次進來的正是一身肥肉的掌櫃和尖嘴猴腮的店小二。兩人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死死地仙女,肥掌櫃滿意地沖抱著一團繩索的小二一揮手,做了一個綁的命令。

小二收到指示,熟練地將床上的人連著被子一起困了個扎扎實實。小二指著床上的「包裹」邀賞道:「老大,這天仙似的小娘子賣去花樓真的可惜了。不如讓小的先嘗嘗鮮吧!」

肥掌櫃狠狠地瞪了小二一眼,隨即猥瑣的看著床上的「天仙」,衝著小二罵道:「誰說老子要賣她了。你小子更是早點死了那顆淫心。這麼誘人的小娘們兒,就是那個號稱京城第一美人的水貴妃也不及她萬一。老子怎麼會便宜了別人?老子要先將她馴服了,然後,讓她乖乖地給老子舔腳趾。」

小二立刻一臉諂媚地陪著笑臉道:「是是,小的不敢肖想了。這樣的美人當然只有老大你才能配得上啊!」

「你小子少廢話,快點給老子將小娘子送到老子房間去。」肥掌櫃一臉淫笑地說完,等不及似的轉身往門處走。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住,回頭說道:「比忘了帶上她們的包袱。這丫頭一出手就是十兩黃金,那包袱裡面的錢物一定夠付老子今晚的損失了。」

「憑什麼粗活就我干,細活就是你一個人享受啊!」小二細聲嘟囔道,然後衝著肥掌櫃的背影比劃了兩拳,算是出了一口心中的怨氣。然後迫不及待的去找美人的包袱。希望可以從中得到一點補償。可是,怎麼沒有呢?他在床上摸了個遍野沒找到那個大大的包袱。正想出聲叫「老大點燈來幫忙找」。門口卻傳來了老大的顫抖的求饒聲。

「大俠饒命啊!大俠饒命啊!」

接著就見老大脖子上架著一把閃閃發亮薄劍,抖擻著一身肥肉,顫顫巍巍地從門口退了回來。再接著手持利劍的人頂著一張猙獰恐怖的刀疤臉跟了進來。小二頓時嚇得傻了,怔怔的指著老大脖子上的劍半天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將那姑娘放了!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第六十六章 石玉之秘

冷潔抱著小石玉從客棧二樓飛窗而出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客棧。而是攀著窗戶進了隔壁他們要的另一間房裡。現在是半夜,她對京城的情況又是一無所知。這種情況下她要是貿然帶著小不點到處亂竄,結果只有兩個。要不就是被正在找他們麻煩的那些該死的青衣教的人給碰上,再來個生死搏鬥;要不就是遇到尋城的官兵被當成盜賊給抓起來。

事實證明,她的顧慮是正確的。客棧裡後來發生的一切,她在隔壁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如果她剛才帶著小不點一出客棧,那就正好撞到後來的那兩個青衣教的人手裡了。肥掌櫃和後來的青衣教的人都在她的算計當中。但是那個去救他們的大俠卻是她意料之外的。剛開始猛一聽到肥掌求饒的聲音,她還以為是青衣教的人那麼快就跟來了呢。後來從那冷冷的聲音裡面,她聽出來了是那個有過兩面之緣的刀疤男。

冷潔想,他當時特意強調的「我們還會再見」就是指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吧?只可惜要讓這位好心的大俠失望了。不過想到他拉開被子的那一霎那,冷潔就覺得自己辛苦為那兩個黑衣人做的造型沒有白費。自少娛樂了眾人不是嗎?

她不知道的是,她沒有娛樂到眾人,而是嚇倒了眾人。

當東方升起第一縷柔和的曙光時,折騰了一夜的榮升客棧終於恢復了平靜。閒暇的人回去補眠了。忙碌的人也去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這時,誰也沒注意到,一個嬌小的黑影背上馱著一個大大的包袱,懷裡抱著個小孩。從二樓事發現場壁房間的窗房,敏捷地飛身上了屋頂。踏著晨曦的雨露,在連接成排的房頂上,建步如飛,如屢平地的飛簷走壁,飛速前行,轉眼已到了空無一人地寬敞大街上。

「放我下來」

冷潔的腳剛沾地,懷裡的小不點彆扭的聲音就響起了。沒有反對,冷潔直接將小不點往地上一放,理了理背上的包袱。俯首下經地對他說道:

「小石玉,你現在老實告訴我青衣教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要殺你的家人?為什麼要追殺你?」頓了一下,覺得不夠清楚,又補允道:「不,現在是追殺我們。所以,我必須知道,我為什麼事?被什麼人追殺?我可不想做個連自己死的都不明白的糊塗鬼。」

說完就見小石玉,一聲不抗地眨著大眼睛,無辜的望著她。似在訴說他什麼也不知道。冷潔頓覺一股無名怒火由心而發,直衝腦門。她真是受夠了這總是裝酷的小不點了。於是衝他厲聲罵道:

「你這人小鬼大的鬼靈精,少給我裝無辜。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昨天死粘著我,是因為知道那個什麼青衣教會追來吧?現在我已經幫你甩掉他們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二是,從現在開始你不准再跟著我。」

原先以為那青衣教只是強盜土匪之類的江湖幫派,殺小石玉的家人只為搶錢財,追殺小不點只為斬草除根。所以她才沒有用任何手斷來逼問小不點要真相。只是任由他跟著自己。可是從客棧老闆和那些客人談青衣教即色變的神情,和青衣教這麼快就查到了他們的行蹤,並接著派了兩拔人來暗殺一個弱女子和小孩就能看出他們的不簡單。(天,她是弱女子嗎?)若不是她有先見之名,早有準備。這下他們兩個怕是早就成了人家刀下的糊塗鬼了。

「連累你了,對不起!」

小傢伙居然也會道歉?看來這小傢伙真是吃硬不吃軟呢!冷潔但笑不語,期待地等著他的下文。

小傢伙紅潤潤的櫻唇,嚅動了半晌才擠出下一句:

「可是我不能說!」

冷潔仰天翻了個白眼,狀做暈倒!隨即對著小石玉揮了揮手,說了聲「那咱們就拜拜了,你不准再跟著我啊!」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留下一臉錯愕的小石玉獨自發呆。

冷潔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摸出幾塊碎銀子轉身遞給小石玉:

「唉!實在是看你是小孩子,我也不跟你計較那麼多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你拿著這些錢去找你的親人吧!我想你一定知道你們一家人來京城是要找誰的吧!」

小不點定定的看著冷潔,死命將兩隻手縮在背後互相握著,做出一副打死也不接你的錢的樣子。冷潔哭笑海裡的將銀子塞入他的衣服裡面。狠下心腸轉身準備用輕功離天。這時,小傢伙突然撲向她,雙手緊緊吊住她的手臂。固執的童音僵硬地要求道:

「我不要你走,你不能丟下我。」

不能?冷潔蹙眉,轉頭冷冷地俯視他,故意冷聲問道。「這什麼不能?我跟你有關係嗎?再說,你不所我把你賣掉?」

「你不會。你是好人。」小不點爺頭看著冷潔很睚信地答道。

冷潔無語,看來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真理又得到了一次證明。看吧,現在連個六歲的小屁孩,他也知道欺軟怕硬了。這小不點是認定她是個好捏的軟柿子了?

她可不是軟柿子,冷潔用力甩掉他吊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

小石玉見冷潔來真的,總是波瀾不驚的清流澈瞳目中霎時閃過一絲慌亂。急忙改口道:

「好吧,我全告訴你,但不能在這裡。我們先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全都告訴你。」

冷潔雙眸中頓時笑意從生。她發現從見到小不點第一眼起她就發揮了太多母性的同情心,以至於精神行動屢屢被小傢伙所抑制。這次她一狠心,總算扳回了一回合了。

冷潔俯身不由分說地再次抱起小不點。雙腳一旋,凌空而起,身體如踏雲梯似的節節攀升,轉眼又上了房頂。幾個起落,他們已經到了高高的城牆上。冷潔將小石玉輕輕放下道:

「這裡不會有人偷聽,也不會有人來打攪。你可以說了吧!」

小石玉看了看四周圍,高高的城牆周圍沒有一點遮擋物。的確如她所說,這裡不會有人來。就算真的有人來,他們也能一眼看見。只是,她到底是沒人能及她了吧?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一招之內,眨眼之間她就能將兩個青衣教的高手給制往了。

冷潔見小石玉似乎仍在做著堅難的決定,於是又催道:

「不用想了,如果你覺得信不過我,那就別說好了。反正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終於,小石玉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心似的咬牙垂首,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道:

「唉!我不想告訴你,本來是為了不想連累你。既然你一定要瞭解,那我就說了。希望你聽了後不要後悔。」

一個六歲大的小孩,硬要裝出一副成年人的深覺模樣。這讓冷潔真的是忍禁不俊。可是,為了不影響他好不容易才鬆開的小嘴。她仍是極力的將笑意憋得她腸子都快打結了。

小石玉瞪了忍笑的冷潔一眼,然後將頭撇向一邊,快速說道:

「的確如你所想,我並非一個六歲孩童。我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

「呃!」冷潔錯愕的盯住小不點。他真的是侏儒?這麼可愛的男孩居然是個長不大的侏儒。可惜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嘛!

小石玉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立刻阻止道:

「你不要再用那種看怪物似的眼神看我。我不是你說的侏儒。我是因為被人下了禁咒,所以才會縮小的。而且連帶著功力也退回到了六歲時候的階層。」

「啊!你是說,你不是長不大,而是從大人縮小了,整個人除了智商以外,全部變回到六歲時的樣子?」冷潔更加驚愕。這種只有在未來科幻片中才能看到的情節,居然出現在這連科幻都沒聽過的古代。而且真實的例子就在眼前,這能不讓她吃驚嗎?

小石玉氣呼呼地瞥了一眼潢臉驚訝的冷潔,以為她是看不起他。冷冷道:

「哼!就知道你會有這種表情所以才不要說的。這下你更不會讓我跟了吧!」

冷潔見小石頭嘟嘟著小嘴,樣子可愛極了,不禁為他解釋道:

「呃!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有點吃驚是什麼樣的禁咒能讓人返老還童?如果真是這樣,那皇帝老兒不是可以用它來長生不老?」

小石玉眼神驟然變冷,清澈的雙眸瞬間被暴戾的氣氳所代替。小小的身子猝然散發出一股冷酷陰鷙得令人窒息的煞氣。

「這咒就是你口裡面的皇帝老兒下的,如果能夠長生不老,他早留著自己用了。這咒雖然將人變小,卻不能延長壽命,反而會使中咒之人的壽命減短。」聲調同他的眼神一樣寒透人心。

他到底是什麼人啊?先扯上江湖仇殺,怎麼又跟皇帝扯上關係了?冷潔這次沒有出聲,耐心地等著他繼續講他的故事。

小石玉停了片刻,竭力將身上的寒氣收斂起來。繼續說道:

「這禁咒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祖上是與太祖皇帝一起打下景和江山的功臣。皇帝雖然封了祖上為世襲罔替的異性王。可是他更擔心手握兵權又德高望重的先祖會在他死後有異心,會搶了他兒子的江山。也為了石家能夠世代都為皇家效命。他竟給先祖下了一道禁咒。並警告先祖,如果石家的人一但有異心,就會斷子絕孫。可是,只要永遠忠於皇室,那禁咒就等於沒有一樣。

先祖覺得心寒了,於是辭去職想回鄉享福。可是皇帝卻並沒有因此而放了他,而是又將另一個天大的任務交給了他。並訂下了石家人永遠只能聽皇令行事,永遠不得私自進入皇城一步的無知。然後一代接一代,一百多年過去了,石家一直忠心耿耿地為皇定賣命。大家都已將禁咒的事淡忘了。

直到三年前,先皇駕崩,新皇繼位後,他就再沒有與我們有過任何聯繫。我們正在暗自高興,新皇是不是準備還石家自由時。遺留了一百多年的禁咒卻生效了。

就在一個月前,皇帝取貴妃那天,我一覺醒來就從一個二十六歲的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時我才想到了先祖曾經提及的那個禁咒。我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包皓我的家人。我留書說自己出去辦事。然後悄悄從封地建州跑了出來,準備來京城找皇帝給我解咒。我在路上遇到一個回京述職的地方官,我告訴他我是英王府的小少爺,後來就跟著他們的馬車來京城了。」

原來他是英王府的人。看來這異姓王的確不是什麼好差事,興好她跑得快。不然哪天一不高興也給她下個什麼毒咒,將她從十六再變到六個月。那她豈不是只能任人宰割。冷潔光想想就覺得後怕,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

石玉一直注視著冷潔的反應,見她聽了他的世後,居然表現出一絲恐懼。心裡不免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失望。原本對她的好感立刻降低了不少。

看她敢於為了個不認識的小孩子與黑道老大青衣教為敵。又以智慧戲弄欺負她的掌櫃……本以為她是超凡脫俗,不畏強權的……

所以,他才會將這除了石家的嫡傳王們繼承人才能知道的秘密頃心而述。

卻原來她也是個會害怕的普通俗人。最多是比別人機智一瞇點,漂亮一點點,功夫好了一點點。想著、想著精緻的小臉上自覺得露出了一絲遺憾。

冷潔見小石玉變色不語,以為他又在為自己被變小之事感到憤慨和難過。於是出聲催問道:

「那個青衣教又是怎麼回事呢?你怎麼惹上他們了?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嗎?他們看起來好像很強,居然那麼快就找到我們的行蹤了。」

石玉一愣,她真的不知道青衣教?她在路上時問那兩個青衣教人的話不是故意氣他們的?可是江湖中人有誰不知道青衣教呢?再說,這半個月來,青衣教的名聲更是大震,上到了朝廷官員,下到變通老百姓哪個不是聞之色變啊?可是她卻完全不瞭解似的?她到底是什麼人呢?

想到她初見時她的身老土的村姑打扮,再想到她的武功之高能在一招之內同時制住兩個青衣教的護法。這樣的功夫就是他沒變小之前也辦不到。可是她看上去也不過十五六歲。他想或許她是剛從哪個世外地人高人那裡學成出山不諳事世的小姑娘。

石玉自認找到了答案。他突然良心發現地想自己是不是錯了?不該將這個無辜又無知的小女孩拉入這個無盡的漩渦中來。不過,轉而一想,反正她現在已經惹上青衣教了。就算自己不告訴她青衣教的事,她仍然逃不掉這個麻煩了不是嗎?他最終決定照原計劃,跟著她走。

於是,他細心的為冷潔解釋道:

「青衣教是黑道上最大的江湖組織,它統領黑道已經幾十年了。雖然一直都很霸道,可是並沒有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可是最近半個月來,他們突然像發了狂似的,到處殺人。黑白兩道,包括官府在內半個月時間已經有好十幾個大家族被他們滅門了。很不幸,剛好我跟隨的那個官員下在是他們要追殺的對像。而我也就成了他們的漏網之魚。而你更加不幸的又被我拉扯進來了。」

「就這麼簡單?你確定是他們連累了你,而不是你連累了他們?」冷潔不相信的問道。

石玉目光閃了一下,隨即辨道:

「我現在只是個小孩子,除了你,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怎麼可能會惹到青衣教呢?」

冷潔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他的話她只信了一層,就是他說的他並不是只有六歲,而是二十六歲的事。雖然這個看起來是最不值得相信的,但是他的表情的確不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該有的。至於他和青衣教之間有什麼恩怨冷潔不想追究。

不知不覺中,太陽公公的笑臉已經從朦朧的晨霧中慢慢露了出來。金色的陽光暖暖地曬向大地,映得層層環繞皇宮而建的京城,格外醒目。

「那麼請問英王爺,你現在是要繼續跟著姐姐我呢?還是要去找皇帝幫你解咒呢?」知道他不是小孩了,冷潔反而覺得輕鬆多了。至少不用她再來顧及他脆弱的心靈了。

「我將自己的身份都告訴你了,當然是要跟著你咯。你也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不被青衣教追殺,也沒法自己過日子不是嗎?至於找皇上的事,我會慢慢再想辦法。」同樣的,石玉不用再裝嫩了,他也覺得輕鬆多了。

冷潔看了他一眼,見他這次說得真誠。於是也不再難為他,無奈地說道:

「好吧,我自認倒霉!就委屈點給你當一回監護人和免費保鏢吧!走吧,現在客棧不能住了,我們去找房子去。你要在京城找皇帝,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完的事。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不是嗎?」說著冷潔就要往牆下飛。

「等等,你想就這樣將我丟在這裡嗎?」石玉忙叫住做勢要往下飛的冷潔。

冷潔停下來,轉身戲謔地笑道:

「你不是吧?你還要我抱?你可是大男人,讓你佔了我那麼多便宜,你還嫌不夠啊?」

石玉的小臉陡然變得跟熟透的蘋果似的,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脖子。他不否認,他的確是佔了她的便宜,不光抱了她,還看了她換衣服。這要是別的女孩子肯定要跟他拚命了,可是她並沒有找他的麻煩,他倒覺得自己真的像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於是,他很大方的說道:

「最多等我的咒解了,我娶你就是了。」

「哈哈,那就等你的咒解了時,我再來抱你吧!」冷潔大笑道。看著一個六歲的小孩子給她求婚的樣子,冷潔無法不笑。

石玉被冷潔氣得惱羞成怒撇嘴吼道:

「我要是解了咒還用得著你抱嗎?」心想,到那時,要抱也是我抱你吧!

冷潔見他真的生氣了,也就不逗他了。將包袱往前面一掛,蹲在他面前,示意他一背。石玉愣了一下,隨即明瞭,立刻撲了上去,雙手緊緊箍住冷潔的脖子。

冷潔被石玉箍得喘不過氣來,用力拉也拉不開。知道他是在報復,不禁用手在他的小屁屁上用力的掐了兩下。痛得小傢伙立刻鬆手。冷潔乘機猛喘了幾口大氣後,扭頭威脅道:

「臭小子,你要是再敢跟姐姐調皮搗蛋,我就不是打屁屁這麼簡單了。小心我將你的衣服拔光了,吊到城門口給人參觀去。不信你試試看。」

石玉的小臉立刻由紅變紫,再由紫變青。他堂堂英王爺,被一個小丫頭打了屁屁不說,還威脅他要脫光他。最可惡的是,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刀就真的將兩個青衣教的男人的衣服給拔光了。雖然沒有將他們吊到城門口去。但是,兩個光溜溜的男人以那樣的姿勢綁在一起。又讓那麼多人圍觀。他想,那兩個人醒來後就算不被那些青衣教的仇家打死,也會想要自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她究竟是什麼人啊?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想到這麼,這麼不可思意的整人方法。石玉實在找不到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她的惡作劇了。這樣的女人,想想他都不寒而慄了。可他是堂堂男子漢,堂堂英王爺,他怎麼能給一個小丫頭威脅呢。所以他最後仍是恨恨地問道:

「你很喜歡拔男人的衣服?昨天還沒拔夠?」

正打算飛身下城牆的冷潔,被小不點的話說得一愣,隨即大笑道:

「哈哈,我昨晚有拔男人的衣服嗎?我只記得我拔了兩條大公狗的黑皮啊。再說你,你現在能稱得上男人嗎?你就一個毛孩子。就算真的給你拔光了吊城牆上,也最多引來一片同情和憐憫的目光而已。」說完帶著一串銀玲般的笑聲如大雁似的飛向城下。

第六十七章 半月生活

孤月無星的夜晚,冷風淒淒,寂靜寧遠。

龍騰宮的觀月亭裡,一個英挺修長的身影正獨自依欄賞月,仰天長歎。歎月華的清冷!歎高處不勝寒的寂寞!歎眾人皆睡,我獨醒的無奈!歎人生的世事無常!

一個圓滾滾的身影,手抱一件披風匆匆趕到亭裡,一邊踮腳將手上的披風套在高個子肩膀上,一邊小聲勸說:「皇上夜深霧重,回去吧!您的身體才恢復,清風公子說過,不能受涼的。」

「唉!清風現在該到無憂谷了吧!他現在一定過著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天高海闊任他游的神仙日子吧!」皇帝的聲音裡充滿了羨慕與嚮往。

「皇上或許清風也並沒有你想的那麼自在?」突然第三個聲音插了進來。緊接著一個紫色的身影隨聲而到。

另外兩個人意外的愣了一下,隨機展顏。

「影,你來得正好,快來陪朕喝一杯。」難得有個能陪他喝酒的人來。軒轅快步走到亭中石桌前,親自為閃身落到他身前的紫影倒了一杯瓊漿玉露。

「謝皇上!」紫影抱拳一禮,毫不客氣地接過軒轅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福公公要上前接過酒壺,軒轅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不用他侍候。

軒轅又提著酒壺為紫影斟滿,抬手示意讓他坐下再喝。然後狀做不經意地問道:

「是清風出了什麼事了?」

紫影大大咧咧地坐下後才慢慢答道:

「據跟著清風公子的人匯報,清風公子與無名公子分開後,就像有什麼急事似的,快馬加鞭的往無憂谷趕了。」

皇帝有些失望的說:「這些朕知道,你上次已經在信裡寫過了。」

「可是清風公子也太快了,他硬是將二十天的行程縮短到了五天。一路上他一天只吃一餐飯,只宿兩個時辰,別的時間全在趕路。皇上不覺得怪嗎?他這麼著急回去無憂谷做什麼?」頓了一下,看了看皇上並沒有什麼變化的臉,紫影喝了口酒後又接著道:「更何況,他到了無憂谷後,只歇了兩晚,第三天一早,他又從另一條路往回趕了。雖然他換了裝,可是龍門的探子一直守在無憂谷外。所以見裡面有人出來,就跟了一個人上去。直到跟著他又到了雲溪鎮,才敢確定那人就是清風公子!」

「你是說清風又回來了?」軒轅立刻目光炯炯地看著紫影期待的確認道。

紫影肯定的點頭道:「是的,今天中午到了雲溪鎮後,他就沒再趕路了。而是在暗中查探無名的去處。」

「原來他是出來找無名的。」軒轅恍然道。他在期望什麼呢?明知道他們出來就是為了闖蕩江湖嘛。他又怎麼會丟下無名一個人在無憂谷長住呢?軒轅搖了搖頭又問:「查到無名的去處了嗎?」

「沒有,無名公子就好像真的從這個世間消失了一樣。連龍門也查不出他的去向。」紫影垂頭喪氣的應道。偌大一個龍門竟然讓個大活人,在眼皮底下就這麼消失了。這種事情從龍門成立以來,就沒有發生過。紫影想想就覺得窩囊。

「算了,把跟著清風的人也撤了吧。」軒轅看著紫影的情緒,不著痕跡地轉開話題道:「青衣教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他們這半個月到沒有什麼大的動作了。不過他們在追查一位姑娘和一個小男孩的行蹤。」說到青衣教的事,紫影立刻來勁道:

「說起那個姑娘和小孩啊!現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他們的事跡呢!他們半個月前曾現身於京城榮升客棧。初時因為他們的穿著打扮像村野難民,被那個勢力的客棧老闆好一通奚落辱罵。

後來那村姑似的女孩一出手就是十兩黃金,那個見錢眼開的老闆立刻像請神仙似的將他們請進了上房。正當眾人在猜測那姑娘到底是什麼人時,客房中突然走出兩個天仙似的妙人。女孩美得不可方物,猶似不食人間煙火,誤落凡塵的九天玄女。男孩則如菩薩身邊的善財童子……」紫影將榮升客棧的事詳述了一遍:

「可是,當大家將那兩個青衣教的人打跑後,拉開被子一看,裡面哪裡是那神仙姐弟啊!分明是兩個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地摟在一起的猥瑣男人。並且是青衣教的男人。現在外面都傳遍了,說青衣教的人全是男男相受的畜生。哈哈……」紫影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男童有多大?可有他們的下落?」能做出這麼驚世駭俗之舉動的人,軒轅一聽立時就想到了無名。

紫影立刻斂住笑聲答道:「皇上以為那童子是無名公子吧?臣初初聽到時也想,這世上能想到這麼古靈精怪的整人方法之人,一定非無名莫屬了。可是細問才知,那個男孩只有五六歲年齡,那個仙子姐姐到是與無名的年齡相仿,大約二八芳華。奇怪的是,他們就露了那一次面後,再也沒人見過他們。青衣教出動了所有勢力,將京城和京城周圍兩百里地的地方都搜遍了,也沒能找到他們。所有,民間才會流傳,說他們就是下凡來玩耍的神仙。

軒轅抬首凝望著影問道:「你也相信他們是神仙?」

「臣當然不相信,不過能夠無聲無息制住兩個青衣教的高手,並將他們弄成那種樣子後,又無聲無息的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人,不是神仙也差不遠了。」

「你以為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做出將兩個男人脫光了綁在一起事來嗎?」軒轅又問。

紫影想了一下道:「這倒是,小孩子再調皮最多是想辦法讓人嘗些皮肉之苦。」

軒轅再問:「那麼一個二八芳華的女孩會想出這樣的整人辦法來?她還得親手綁吧?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怕是沒有能力將兩個男人綁在一起。」

紫影怔了一下,恍悟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哪有那麼大膽的女孩子啊!」

「影大俠是沒有見過無名公子的真面目吧?」一邊偷聽著的福公公突然開口問道。

「無名的真面目?」影直不解的問道。

軒轅的眉梢自然的向上挑起,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彎曲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聲音情不自禁的變得柔和道:

「如果他穿上女裝,就跟你形容的那個仙子姐姐一樣。你還記得上次他是怎麼將你制住的嗎?」

無名像女人?他怎麼不覺得,他可是教了他輕功的半個師傅。皇上不是開玩笑吧?紫影錯愕看向一邊的福公公。向他求證。哪知福公公同樣回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紫影仍是不相信的問道: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無名的五官長得到是周正,可就他那面黃肌瘦的樣子,就算是抹上三層厚的胭脂水粉也成不了美人吧?」

「你們當時都被那小子給懵了。他是故意在臉上塗了黃黃的藥水,才成那樣的。他要不是想用美人計去勾引那些秀女,可能會一直裝到底吧!」軒轅恨恨地說道。

只有影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因為他只知道無名是詐死出宮,卻不知道他出宮的過程。如果他知道無名出宮的前一天所做的那些事,他一定會相信皇上的猜測,那個仙女根本就是無名男扮女裝的。可是,他現在仍是無法相信,在他看來,女扮男裝正常。男扮女裝?哪有大男人願意去扮那嬌滴滴的女人啊?別說要裝,就是被說一句像個娘們兒似的。於男人來說那可都是天大的侮辱。

「無論那兩個人是不是與無名有關,龍門都必須在青衣教之前找到他們。青衣教大張旗鼓的找他們,說明他們對青衣教很重要。找到他們,說不定就能查出青衣教的目的。」軒轅見影始終不相信的樣子,他也不能給他說無名在宮裡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於是,只好用皇權來解決了。

「是,臣回去立刻安排人去查。」

「青衣教查的是姐弟倆,你們就查兄弟倆,或者兄妹倆。這樣效果可能更佳。」軒轅提醒道。

「是,紫影雖然仍有疑問,可是皇明難違啊。影起身想告退,突然又道:「還有一事。不出皇上所料,推舉武林盟主,討伐青衣教的江湖貼已下。定於十二月初一在英王的封地建州舉行武林大會。龍門也在應邀之列,到時,我們要不要派人去參加呢?」

鳳眸中攸地閃過一絲異彩,軒轅頷首道:

「去,當然要派人去。」不光要派人去,朕也會親自去。最後一句,他只在心裡說給自己聽。

京城雖然是環著皇宮而建,可是它整個的形狀卻非環形,而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城市。又寬又深的護城河將城的東、西、北三面團團包圍、只有通向雲溪的南門外是直接與陸地相交。也因此,每日來往京城的百姓,全都要從南門進出。另外三道城門上雖設有吊橋,但是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開門放橋的。至於什麼樣的叫特殊情況。那就得問皇帝老兒了。因為守門的官兵說了,要有聖旨才能開門放橋。

也因此,東、西、北三面住的全是有車有馬的達官貴人。只有南面住的全是市井小民。用冷潔的話來說,就是貧民窟。住在貧民窟的一大好處就是能夠與這個社會充分的融合在一起。

這不,冷潔正圍在三尺高的土灶前,又是燒柴火,又是洗菜、切菜、炒菜,忙碌著今天的飯菜呢!身邊的小不點兩隻碌碌的大眼睛,始終不離她的身影。

「咚,咚……」敲門聲響起,小不點轉身去開門。

「小石頭,去開門。」冷潔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這時她口中叫的小石頭已經到了門口了。開門,一個粗礦的聲音傳來:

「小石頭,你兄長呢?我娘讓我給你們兄弟送些青菜來。」

說著一個長得虎背熊腰的青年,手裡提著一籃子青菜。朝著廚房進來。二話不說,將籃子往地上一放就走了。冷潔想說聲謝都沒來得及,他已經不見人影了。

來人叫張大力,是冷潔房東張大娘家的長子。跟他的名字一樣,有一身強大的蠻力。張大娘一家和整條漁村的漁民一樣,靠在護城河裡捕魚,賣魚為生。護城河上通景江,下至東海。所以漁業相當發達。也養活了不少靠水而居的百姓。可是,自從國喪開始,全民禁葷腥七七四十九日。沒人吃肉,豬、牛、雞鴨這些家養的食物,可以繼續養著。沒有吃魚,漁民們捕來的魚自然沒人買,而且他們也沒地方可養。這樣一來他們的生活來源自然也就斷了。

半個月前,冷潔帶著小石頭走遍了半個京城,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因為他們所到之處全是大門大院,足夠上百人住的豪宅。冷潔一向不喜歡房子太大,因為那樣感覺太空寂。最主要的是,這些地方人太少了,他們兩個的身形又特別,這樣目標太大。很容易被青衣教找到。最後他們打聽到城南小房子遍佈的漁村正有好幾家人在賣房子。

冷潔和小石玉找到漁村一打聽哪家有房子賣,正好問到想賣了房產回鄉種地的張大娘。張大娘將他們領回家看房子,就看見他們正要將大缸大缸的鮮活亂跳的魚,往陰溝裡面倒。冷潔當即攔住了他們,問清情況後,知道是自己出宮留下的後遺症,累得這些漁民斷了生路。冷潔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決定補償他們。

於是,他當機立斷。用市價將他們打的魚全部收購了。並勸他們別賣房離開。漁民們先是不敢相信這麼兩個小孩子說的話。直到冷潔他們按照當天的魚的數量,將四十九天的錢,都先付給他們了,他們才肯相信。高興的答應留下來。實際上但凡是有希望,誰會想拋家棄業的去追逐未知的前路呢?

他們不走了,冷潔買房的事自然也就落空了。於是,他們就成了張大娘家的房客。張大娘一家為了感謝兩位好心的小公子,將自己住的正屋讓給他們了。所謂正屋也就是三間土坯房子。一間廚房,一間堂屋,一間臥室。

當漁民們高興的回家後,冷潔看著一院子的魚,開始發愁了。這裡沒有冰箱冰庫,她想她也只能將那些買來的魚拿去放生了。這時,一直沒開過尊口的小石玉,提醒了她。她可以將魚曬成魚乾,這樣就可以將干魚賣往如建州那些缺水少魚的地方。她一聽覺得這方法的確可行,現在是冬天,天氣乾燥正好適合曬臘魚。她找來張大嬸,問她們為何不將魚曬成魚乾?張大嬸他們愕然地答:「那得多大的太陽才能將魚一天曬成魚乾啊?魚沒干呢,就先臭了。」

這時,冷潔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懂得用鹽來淹肉。雖然她也沒實際操作過,但聰明如她,只要是見過吃過的她就能做得出來。於是,她發動全部漁民來學習淹魚,曬魚的技術。先將魚去鱗,再去掉魚肚腹裡的腸肚。然後用鹽擦滿魚身內外,再用繩將魚拉起來涼曬,而非他們那樣直接將魚擺在地面上曬。並承諾她們會用比鮮魚高出數倍的價格來收購干魚。原本就因擔心兩位公子買了他們的魚,會吃虧的善良的漁民們,就是冷潔不提價,他們也相當樂於來學習淹魚,曬魚的技術。

就這樣,冷潔和小石玉就成了從建州來京販魚的魚販子。半個月時間,他們已經成了京城內外所有漁民心中頂禮膜拜的財神爺了。因為這兩兄弟不光幫他們解決了眼前的生計問題,更是為他們找到了一條長期的生財之道。他們以前捕到的魚,死了的或沒賣完的,就是自己吃,吃不完的就只好扔掉。可是現在他們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他們可以將它們做成干魚,而且不用愁沒人買。

而那些青衣教的人,削尖了腦袋也想不到。他們要找的那對出手就是十兩黃金,長得天仙似的姐弟。正是當下紅遍城南的魚販子。

冷潔的菜下鍋了,小石玉不用她吩咐,開始熟練地擺好碗筷。很快一盤紅燒魚,一個炒青菜就上桌了。冷潔洗完手坐到桌前,接過小石玉遞過來的筷子。夾了一個魚頭放他碗裡說道:

「快吃吧!你現在正長身體呢,要多吃點。現在買不到肉,有魚吃就不錯了。」

小石玉用眼睛稜了她一眼。嘴裡冷哼道:

「哼!下次再這麼說,你收的那些鹹魚就自己處理去。」

「別啊!咱們不是說好了我負責收購,你負責銷售的嗎!再說,那可是賺錢的買賣。你不會嫌錢猩吧?」冷潔忙開導。她可以不賺這個錢,可是那些漁民可指望著他呢。「

「我就是嫌錢猩麼了?你不是真當自己是魚販子了吧?真不明白你圖個什麼?整天的跟著一群漁民瞎鬧。你教會他們做魚乾,幫他們度過這四十九天就夠了。這樣他們已經能夠過得好了。干麻要答應長期幫他們賣。而且是有多少賣多少。你知不知道這有多麻煩啊!」忍了半個多月了。石玉終於將壓在心裡的鬱悶給發洩出來了。小臉氣得紅通通的,大大的眼睛恨恨地瞪著正在吃著飯的冷潔。

冷潔邊吃邊抬頭,望著他笑道:

「你終於說出來了,憋了這半個月難受吧?」頓了一下,冷潔接著說:「你那樣的想法也沒錯,我並不是魚販子,也不缺錢。但是,我們的舉手之勞,就能夠讓這些漁民過上比原來好數倍的日子。你不覺得這樣很值得,很有價值嗎?好歹你也是個王爺吧。這點覺悟應該有吧!」

石玉愣愣的看著她,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沒想到她會想得如此深刻。他突然覺得汗顏。她說的對,他的確沒有這樣的覺悟。他之所以答應幫那些漁民的忙,完全是因為他目前需要在漁村隱身。他從沒想過單純的為了他們過上好日子而幫忙。

冷潔見小石玉不說話,接著說道:

「喂!跟你說什麼覺悟啊?像你這種高高在上的王爺公子,能夠在這又髒又亂的地方呆上半個月。又能答應幫助這些漁民已經很不錯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土土的時候像村姑,高貴的時候像皇后,灑脫的時候像仙子,整人的時候像魔女。」石玉喃喃地問道。

「我現在是個標準的魚販子。」冷潔接道「好了這個問題不講了,你只要負責寫封信讓你的手下在建州建起一個賣鹹魚的網點,到時,由他們直接來這裡找他們收貨就行了。我們現在說說正事吧!」

「信我早就發出去了。你今天出去打聽到什麼了?」說到正事石玉立刻認真起來。

「聽說青衣教還在找我們,並且已經將收索範圍擴張到城外了。還有一個與你有關的消息,十二月初一,要在你的封地建州舉行討伐青衣教的武林大會。你不在家坐鎮,沒問題嗎?」

石玉的小臉徒然變色,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急切確認道:

「這消息可靠嗎?」

「全城都傳遍了,應該假不了吧!怎麼了?他們應該不敢去惹你的王府吧?」冷潔不明白他為何那麼慌張。

「不行,我得立刻見到皇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石玉自言自語道。

「武林大會關皇上什麼事啊?你到底知道什麼?」冷潔追問道。

「有些事你不能知道,知道了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你那麼聰明快給我想想,要怎樣才能混進皇宮去?」石玉急急的問道。

哼,不告訴我你就等著做一世的小朋友吧!冷潔眼角往兩邊一扯,皮笑肉不笑地道:

「好辦啊,我將你送去當小太監。這樣你就可以有機會見到皇帝了。」

石玉的小臉立刻由白變綠,衝著冷潔罵道:

「你這女人可真是陰毒啊!居然想出這種辦法來。」

「我想的辦法是因人而異啊,對你這種不說實話的小人,當然得用這種非常的辦法。如果是個謙謙君子找我要進宮的方法,我一定會有一個適合他的方法。」冷潔仍是笑著道。

「我除了知道你叫冷潔,別的就一無所知了。而我卻將我家人都不知道的私密都告訴你了,你居然說我是不說實話的小人?那你是什麼人?」石玉厲聲反駁道。

「你現在不是小人嗎?我當然是大人咯!」冷潔指著他的小小的個子笑道:「是你自己要賴著我,又不是我要跟著你。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私事啊?而且,現在是你找我要辦法,你別說得跟好吃虧似的。」

第六十八章 未解咒秘

充滿了魚腥氣味的小院低矮的泥瓦房裡,夜風穿透薄薄的窗紙,將微弱的燭火吹得若隱若現,左右飄忽。

冷潔將被她催眠的小石玉抱上木床,拉過被子為他蓋上。嘴裡輕輕嘀咕:

「好好睡吧,一覺醒來你就什麼都忘了。」

「哈!」一說到睡覺,冷潔就不自覺得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白天出去打聽消息,又教那些特意從別的地方跑來學技術的漁民淹魚。晚上從吃完飯就給小石玉用催眠術。她也覺得好累,好想睡覺。

可是她現在卻不能睡。因為有更傷腦筋的事情等著她去考慮。

自從知道小石玉是英王后,冷潔就特別注意,盡量在他面前表現得粗俗野蠻。不想他將她與那些貴族大家的千金小姐聯想起來。更不能將她與皇宮聯想到一起來。她無意幫他見皇帝,因為她不想暴露苦心隱藏的身份,更不想再牽扯上朝廷之事。她可是剛剛脫離苦海,沒理由為了一個在路上撿來的小破孩兒,就又回去自投羅網吧!

她也無意探石玉的隱私,儘管她知道石玉說的那些話不可盡信,但是她相信他不說實話自有他的道理。畢竟他的智商不是六歲的小孩子,她不能要求一個成年人對陌路相逢的她做到百分之百誠實。只要他的謊言不會影響到她就好了。

這半個月來,她不光是和平民百姓打成一片,學到了好多景和的民風民俗。還常常去武林人士出入的茶館食肆打聽有關於青衣教的事。她知道青衣教是黑道老大,也瞭解了為什麼人們會談青衣教就色變。

像他們這樣大肆掠殺武林人士和朝廷命宮的組織,決不會單單是為了顯示他的黑幫地位,劫財掠貨這麼簡單吧?她想皇帝有龍門做耳目,這些事軒轅應該早就知道情況了。官府至今沒有出兵圍剿青衣教,軒轅肯定有他的考慮,當她得知武林白道發出江湖貼,召開討青大會時,似乎明白了軒轅坐山觀虎鬥的用意了。

可是,石玉對武林大會在建州舉行的擔憂表情。讓冷潔意識到事情似乎不光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他見明的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麼就只好給他上手段,用催眠術來瞭解真相了。

可是,這真相不聽不打緊,聽了她就要面臨是否再次陷入政治泥潭沼澤的選擇。

原來,石家就是軒轅要找的暗部首領之一。石家除了要管理他們堂面上的封地建州的一切事務外,還負責為皇帝暗中監控著建州以北所有州府的官員,武林,農,商等事物。他們就像皇帝的千里眼和順風耳,時時刻刻盯住建州以北的每一寸土地上發生的每一件大小事。這也是為什麼景和建國一百多年來,從未有過內亂的原因之一。

只是,從三年前新皇即位以來,他們就聯繫不上皇帝了。而做為暗部首領之一的石家,因為有太祖皇帝的禁咒和聖旨的雙重震懾,他們不敢背離皇族,也不敢未召進京。他們一直在等新皇的指示精神。

只是,他們不知道,新皇根本就沒有與他們接頭的暗號,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誰才是他的暗子。

從石玉的話分析來看,那些被青衣教所滅的世家,官員很有可能都是暗部之人。而青衣教似乎在找暗部的聯繫方法和人員名單。石玉是擔心青衣教本身就是想要操控暗部的力量,而武林大會如果在建州舉行,那麼青衣教勢必傾巢而動集中到建州去。可是,他現在人不在建州,又變成了小孩子,根本就無法保障建州以北暗部的安全問題。如果此時青衣教一舉拿下建州,那麼景和就等於失去了一半的江山。

冷潔卻在想,不知道這青衣教跟暗部有沒有關聯呢?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皇帝都不知道的暗部情況的呢?又為什麼不直接去找皇帝呢?而她又該如何抉擇呢?是去找軒轅告訴他這些情況?還是將小石玉悄悄給他送宮裡去?或者她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丟開這個小麻煩,自己一個人去逍遙自在?

不,她不想也不能再回宮去,因為現在又多了個小石玉知道她的女兒身。可是她也無法裝做不知道,她現在已經身處這個世間,她又怎麼能夠做到完全置身世外呢?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

她坐在桌前,定定的看著隨風搖擺的燭光,思索著這些令她糾結煩惱的事情……

寂靜的夜中,「砰」的一個聲音,將冷潔的思緒牽了回來。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床上熟睡的小石玉翻了過身,將身上的被子一腳踢開了。

「唉!真是個孩子,還這樣踢被子。」冷潔起身低歎,走過去,拉過被子為他重新蓋上。突然,她拉著被子的手停住了。目光落在了小石玉因內衣捲起而露出的背上。光滑如玉的背心中間,赫然印著一個非常特別的圖案。那圖像似人非人,似花非花。感覺特抽像。好像你腦子裡面想它是什麼,它就會變成什麼樣子似的。冷潔越看越覺得她以前似乎在別的地方見過此圖?可是,一時神經短路,她硬是想不起來了。

算了,等小石玉明天起來再問他那是什麼東西好了。冷潔將被子給石玉蓋好,又回到桌前坐下。腦子裡面突然靈光一閃,她立刻起身去取包袱過來。隨即在裡面翻出那本在密室裡面收出來的書和那張地圖。急切的翻開那本她當初以為是武功秘籍的書。

果然,裡面全是與石玉背上的圖案相似的抽像圖畫。她當初一看到就以為它是一本武功秘籍,所以,她晃眼一看就成了武功招式。後來,她細看時,又覺得什麼都不像了。她還以為是什麼密碼呢?現在看來,這本東西極有可能是軒轅他皇帝老子留給他的暗部指令。與其說是暗令,不如直接說是可以牽制暗部人員忠心效命的咒術。這也難怪,暗部的力量如此強大,皇帝要是不想辦法牽制他們,他們怕是早就推翻了軒轅氏族,自己當皇帝了吧。只是不知道,目前有多少暗部的人有著石玉一般的遭遇,被禁咒變小,又或者是變成別的模樣?

冷潔的腦子裡面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這是皇帝老子留給他完全不明白用法的兒子的遺物。那麼這裡面就應該有能讓人看得懂的解咒之法才是吧!不然,他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想到這裡,冷潔一陣激動,只要她幫石玉將咒術解除了,那他就可以回去處理青衣教的事情了。而她也不必煩惱要不要帶他去見皇帝的事了,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

冷潔起身找來一張床單將窗戶封好。然後取出一顆夜明珠。頓時,陰暗的小房間裡面亮如白晝。她拿著書坐到床邊,掀開被子,露出石玉背上的圖案。一頁一頁的比對,在翻到第四頁時,就找到了與他一摸一樣的圖案。冷潔重新給石玉蓋上被子。將書拿回桌前認真研究。就像當初翻譯密碼一樣,開始用各種方式來試著解開這禁咒之秘。可是,直到窗外傳來了陣陣雞鳴聲,她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唉,又是一個無眠之夜,冷潔一邊感歎,一邊將夜明珠和書收了起來。為了不讓小石玉起疑,她也脫衣上床睡了下來。

當雞鳴第三遍時,小石玉睜開了朦朧的睡眼。發現自己正睡在床上的石玉有一瞬間的愕然。他怎麼會在床上?他記得自己正在吃晚飯,然後讓她幫忙想辦法去見皇上來著。他撐起小小的身子,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晨光,現在是早上了。又掉頭看了看正在床的另一頭呼呼大睡的冷潔。他晃了晃頭,難道是他記錯了?

石玉爬到冷潔身邊,輕輕拉起被子將她放在外面的手蓋好。然後才跳下床自己穿衣,洗臉,用冷潔為他做的小牙刷沾鹽刷牙。剛開始他很反感這叫做牙刷的東西。因為它是用豬鬃紮成的,他一想到要將豬毛放入嘴裡,心裡就覺得噁心。

他以前從來都是用柳條潔牙,可是冷潔卻說柳條只適合於飯後潔牙,而不適合早晚清潔保護牙齒。還說了一大通他從沒聽過的護牙道理。那架勢如果他不照她的意思,用她優做的牙刷刷牙。那麼她就要一直嘮叨下去。為了耳朵清靜,他忍著噁心刷了第一次。結果他發現照她說的刷了牙,口腔真的很清爽。連整個人都能立刻從早晨的睡意朦朧中清醒過來。現在他決定等他的咒解了,回到建州後,就將這豬鬃牙刷給推擴開來,讓所有人都用上它。

見石玉已經把自己打理好了,冷潔也翻身起床。梳洗一番,就去廚房準備早餐。兩個人的早餐很好辦。她升火煮了一鍋雞蛋湯,將頭天晚上剩下的冷飯往裡面一泡,就算大功告成了。

吃慣山珍海味的石玉,剛開始看到這樣的早餐就覺得肯定難以下嚥。他寧願早上餓著,也不要吃剩飯。可是冷潔說早上吃不完的,中午還接著吃同樣的東西。直到吃完了才會做新的。為了早點吃到新鮮飯菜,他只好勉強,試著吃這雞蛋湯泡的早餐。可是,沒想到飯一入口,非但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難吃,反而讓他覺得這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他一口氣囫圇地就吃了兩碗。

冷潔見他喜歡這個味道。為了方便,她每天晚上做飯時,就特意多放一點米。這樣第二天的早餐做起來就方便了。就這樣,他們吃了半個月的雞蛋湯泡飯早餐。

小石玉對著正在收碗筷的冷潔說道:「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收干魚吧。」

這些日子都是冷潔在外面跑,小石玉在家等著漁民將干魚送來。現在他們的那間堂屋都堆滿了干魚。所以,他們吃飯睡覺全都擠到了唯一的一間臥室。

冷潔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想到進宮的辦法了?」

石玉想到她說送他去當太監進宮的辦法,就沒好氣的回道:「不用你管。」

冷潔笑著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

「不管就不管咯!只是,你別被青衣教的人抓去了,要我去領你就好了。怎麼說,我現在是你的兄長,是你的監護人。是要對你的安全及成長負責任的。」

她這明明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氣他嘛!想他堂堂英王爺,淪落到要死皮賴臉的依附於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的庇護。心裡本來就覺得憋屈又窩囊。再一聽她講是他的什麼監護人之類的心裡就更來氣了。可是,他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事實。就像他必須正視自己變小的事實一樣。他最多也只能用那雙仍然可以放出犀利目光的眸子,瞪上她兩眼,然後一聲不吭地往外走去。

見石玉晃著小小的身子說走就走了。冷潔忙將手裡面剩下的事做完,擦了擦手,將門一鎖就跟了出去。

見使玉小小的身子走走、又跑跑、急匆匆的出了漁村。現在是清晨街上行人不多。如果跟得太近,會被他發現,如果跟的太遠,冷潔又不放心。最主要是看不清他到底出來做什麼?憑著冷潔的直覺,他出來一定是與暗部有關。她想瞭解更多有關暗部的事情,以便盡快解開那本跟天書似的咒術。冷潔用輕功,從屋頂上跟著他。與他始終保持著如果有突發狀況她能第一時間救下他的距離。

石玉在一個剛開門的玉器店門口停了下來,只見他四下望了望,似在確認沒有人跟蹤才進了店舖。冷潔立刻追了上去,躍到玉器店舖的房頂上,揭開了一片瓦,觀察著裡面的舉動。

只見石玉拿著一件玉雕小白馬在看。眼中不時流露出喜歡又貪婪的目光。那樣子像極了看到好玩具的小朋友。難道他不是來找暗部的?

這時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文士打扮的男人走了過來。帶著溫和的笑臉對小石玉說:

「小公子喜歡這匹小白馬嗎?回家讓你的大人來給你買吧!」

這個掌櫃的人不錯,冷潔想。

只見小石玉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用清脆的童音回道:

「可是我與大人走散了。不知道老闆能不能幫我找到大人呢?」說完,見小石玉小手在那匹馬上畫了幾下,然後將馬交到掌櫃的手裡。

冷潔怔了一下,讓他幫忙找大人?大人是指皇帝?他們這算是地下接頭嗎?

那老闆同樣怔了片刻後才接過那匹白馬,然後用銳利的目光審視了小石玉半天,才莫測高深的答道:

「怕是要讓小公子失望了,我們家的大人也走散了,很久都沒音信了。」

原來這裡真是暗部的中間點啊!只是沒看清剛才石玉畫的是什麼,不然她就可以借用一下,說不定能瞭解更多暗部的事情。

小石玉聽了那老闆的話,突然變得非常頹廢,紅潤潤的小臉蛋變得蒼白無神,像星星一樣閃亮的大眼睛頓時暗淡無光。上牙緊緊地咬住下嘴唇,小腦袋如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耷拉在肩上,雙手無力的下垂,那樣子很是可憐。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是一個與家人走散,或者說是被家人丟掉的棄兒。任誰都會對這樣一個孩子心生憐憫之情。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事情,冷潔一定也會這麼認為。可能連他自己也會以為他是被大家長皇上給拋棄了的棄兒。可是她卻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棄兒。因為那個大家長同樣著急地找了他們三年之久了。

小石玉一聲不吭地從玉器店裡走了出來,整個人飄飄忽忽地好像將魂魄落在了那店裡了似的。街上行人慢慢多了起來,石玉個子又小,他一走入人群中,很快就被人群給淹沒了。冷潔現在想跳下去將他帶走也不行了,她這樣突然從天而降,不引起轟動才怪呢!下面那麼多人誰知道裡面有沒青衣教的呢?冷潔只好繞到房子的後面,從無人之處跳下了房頂。

可是當她衝到大街上時,哪裡還有小石玉的小影子啊!冷潔一路找回漁村,仍然沒有見到他的影子。院子裡面已經等了好多送干魚的村民,冷潔忙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他弟弟小石頭?

他們一致搖頭說今天一早就沒見過小石頭。

那小子失魂落魄的樣子,不會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冷潔打開門,讓那些村民將魚放進去就行了。然後她自己一溜煙的出去找弟弟了。

村民們聽說小石頭走丟了,全部自發的幫著去找。

冷潔沿著剛才走過的那些街道,又走了回去,走到第二個十字路口時,她發現小石玉在街對面,慢慢悠悠的恍著。她急忙追過去。

就在這時,一輛跑得飛快的馬車向著小石玉迎面呼嘯而來。而小石玉仍然絲毫未覺的垂頭看著腳尖在行走。

「石玉小心!」冷潔捂嘴驚呼。想要飛過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四匹快馬從石玉站立的地方一掠而過。「啊!」接著傳來路人的尖叫聲。

天啊!他不會被馬踏死了吧?冷潔不敢往那邊看。可是腳下卻沒有停,轉瞬落到了石玉站立的地方。睜眼首先往地上看,卻沒有預料中的血肉模糊。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點,她拍了拍「砰砰」狂跳的心臟。開始用她那雙犀利的鷹眼,搜索小不點的身影。

「你是在找他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冷潔怔了一下,抬頭見小石玉正安然無恙的在那一個男人的懷裡。那男人正是那個在客棧中有過兩面之緣的刀疤大俠。

「怎麼?不認得在下了?在下一直以為自己這張臉有讓人過目不忘的魅力呢?看來是我太自信了!」大俠見冷潔愕然的看著自己不語,出聲揶揄道。

「呃!你不用自揄,你的確有讓人過目不忘的魅力!」冷潔笑著接道:

「謝謝你及時將這小鬼救出馬蹄之下!我剛才還以為會在地上看到一團血肉模糊的噁心東西呢?」

「哈哈,我現在嚴重懷疑他是不是你的弟弟?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小弟弟的?」刀疤大俠大笑道。

冷潔則十分認真地否認道:「你說對了,他不是我弟弟,我怎麼可能有這麼蠢的弟弟。走路會走錯,車來了也不知道讓。被人救了也不知道說聲謝謝,還緊要人家抱著。唉!你說誰家要是攤上這麼個倒霉孩子。那可真是倒大霉了!」

冷潔一番不認這個弟弟的話,說得大俠反而確信他們就是姐弟倆。而且還是感情很好,很好的親身姐弟。

而大俠懷裡面一直處於懵懂狀態下的小石玉,在聽到冷潔的聲音後才清醒過來。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刀疤男的懷裡面。直到聽了冷潔說完一大篇有他這個弟弟是如何恥辱之事。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剛才走錯路了,並且差點被馬車撞了,是這個刀疤男救了自己。他整理了一下情緒,裝做一個六歲小孩子的樣子開口道:

「謝謝哥哥的救命之恩!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在刀疤男看來,這個小孩子可愛極了。他俯身將小孩放地上,笑著叮囑道:

「不用客氣!下次走路可要小心一點。你個子還小,馬車上的人可看不見你。這樣很危險的。」

冷潔對著石玉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用眼神對他說:這下你不得不服氣吧?不讓我教訓你,總有人教訓你!

小石玉用眼睛溜了冷潔一眼,再對著他的救命恩人,咬牙點頭應道:

「嗯,我會的。」

冷潔偷笑。

「在下端木星晨,不知有沒有幸與二位認識呢?」刀疤男突然咬文嚼字地自我介紹道。

冷潔見小石玉聽了刀疤男的自我介紹眼神中明顯愣了一下。看來這也是個人物,冷潔不敢大意。小心應付道:

「能認識端木大俠是我們兄弟二人的福氣!我姓冷,名潔。這是我小弟。小名小石頭。今日真是多虧大俠救了家弟,為表謝意,不如由我做東,請大俠去群英樓吃個便飯。不知大俠可願賞臉?」

小石玉用眼睛瞄著冷潔,想不到她也能說出這麼順溜的江湖話來。看來她真是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啊!

端木星晨則爽朗笑道:「好,就去群英樓,至於誰做東到無所謂。只要吃得開心就好。你們也別一口一個大俠的叫我了,我虛長你們幾歲,就充個大。當你們一聲大哥怎麼樣?」

大哥?他到不客氣。冷潔惡寒。不過仍是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石玉就更加不屑了,他明明比端木大,憑什麼要叫他大哥?

第六十九章 再劫難逃

東城住的大多是武林世家之類的大家,繁華。南城是小市民區,熱鬧。而群英樓就建在東城與南城之間。所以,這裡同時兼備了繁華與熱鬧這兩個特點。

群英樓,人如其名,是個專門招待武林英雄的酒樓。來此吃飯飲酒的人,皆自認為是江湖英雄。故名群英樓。

雖說群英樓接待的都是江湖人士,可是江湖人同樣也分三六九等的。因此群英樓也就有了三六九等之分。一樓大廳,價格實惠,適合一般的江湖人,如鏢師、護院等之類的。二樓稍好,適合層次稍高的江湖人,如世家名門的弟子等之流。三樓是單間,招待的自然是那些有頭有臉又有錢的江湖大人物。

現在離正午還有一段時間,可是群英樓裡已經是人滿為患。各種各樣的江湖人正在暢談著這最新的江湖消息。三樓的包間裡面,三個特殊的江湖人物,正在一起談論著江湖上炙手可熱的話題。

「兩位這些日子可是讓青衣教的人好找啊!沒想到你們仍在京城。」刀疤男端木星晨開口讚道。「我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

正在觀看這三樓貴賓房的冷潔與小石玉相視一覷,交換了一個眼神。

「端木大哥想見我們?」冷潔汕汕地笑問道。「不過端木大哥是怎麼認出我們兄弟兩來的呢?」難道是她的化妝技術退步了?

端木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兩個衣衫簡樸,面黃肌瘦,如同營養不良的男孩子,怎麼看也不能與那日在客棧裡面的仙人模樣聯繫到一起。可是,他看人從來不看外表。他只看眼睛,他能夠從一個人的眼睛裡直看進他的靈魂。

他第一眼注意他們倆,就是因為他們在突然見到他臉上的疤痕時,居然眼眉都沒動一下。這世間看了他臉上的傷疤能做到不驚不懼,完全沒反應的人,至今為止除了瞎子,也只有他們兩人了。雖然他從不為臉上的傷疤感到難過,可是他卻從那傷疤看清了無數人心。他當時就想,這兩個人要麼是心靈特純潔。要麼就是特邪惡。

接著看他們倆一搭一唱,三言兩語就將眾人忽悠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了。這時他有些失望,以為他們倆一定有什麼圖謀,比如趁機敲詐客棧老闆一些錢財之類的。可是又讓他意外的事,他們倆竟然趁亂溜回房間睡覺了。好像樓下的事一切與之無關似的。至此,他確定他們應該是第一種人。

他確信那個吃了他們啞巴虧的肥老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想出言提醒他們。可是看他們兩柔柔弱弱的樣子,他放棄了。他決定由他來保護這兩個世上僅有的純潔之人。於是,他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別注意外面的動靜。當店小二被他自己的迷香嗆住了時,他就醒過來了。

可是接著發生的事,再次讓他驚訝又迷糊!純潔之人能想到將兩個男人弄成那副樣子嗎?而且能將兩個青衣教的一流高手,悄無聲息地瞬間制服,還不慌不忙的給他們做造型的人,怎麼可能會柔弱呢?而他們竟然一夜之間似從人間蒸發了,消失得無影無蹤。連青衣教都找不到他們。

他剛才看到一個孩子快被馬車撞上了,出手救了下來。接著就看見她那雙清澈中帶著狡黠與銳利神采的眸子在四下找人,他再看看自己手中剛剛從閻王爺那邊逛了一圈回來的孩子,居然不哭不鬧也沒有害怕,雖然有點心不在焉,但那種神情絕不是嚇出來的。他這才恍然大悟,他們倆換裝了。

「端木大哥,端木星晨!端木!」見端木好像是魂遊太虛去了,冷潔叫了他好幾聲,他也沒回魂。接著兩掌突然在他耳邊一擊,「啪」的一聲。

「呃」端木怔怔的看著他眼前放大的面孔。

「唉,終於回過神來了!」冷潔唉了口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意識到自己剛才走神的端木,尷尬地笑了笑。笑容將臉上的傷疤擠在一起,看起來更加恐怖。好在冷潔與小石玉根本就沒看他的笑臉。而是緊緊地盯著桌上已經擺滿的菜餚。

「沒想到這裡居然有肉吃!可是,我昨天在一樓時,同樣讓他們上最好的菜,他們居然全上的青菜蘿蔔豆腐。」冷潔用筷子指著一桌子的葷菜驚詫地說道。看起來托端木的福上到這三樓來的待遇果然不一樣啊。

端木與小石玉同時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眼光看著她,然後同時失聲大笑。

「哈哈……」「呵呵……」

她有說錯什麼嗎?冷潔愕然地看著他們,撇嘴問道:「你們笑什麼啊?我雖然知道這裡吃飯的樓層是分三六九等,可是,不知道他們連菜也分三六九等啊!難道他們以為樓下的就一定吃不起貴的菜嗎?再說現在不是禁葷腥嗎?難道這只禁平民不禁這些有錢人嗎?」

「你都說了禁葷腥了,這裡怎麼會有肉呢?」端木星晨攸地斂住笑聲,舉筷夾了一個雞腿放冷潔碗裡「你嘗嘗看這是什麼?」

小石玉也不甘示弱地給冷潔挾了塊紅燒肉放進她碗裡,道「你吃吃看這是什麼肉?」

這不是肉嗎?難道她半月沒吃肉,眼睛連肉都認不出來了嗎?冷潔狐疑地看看正期待她啃雞腿的端木,又看看譏笑盈盈地小石玉,再低頭看向碗裡面焦黃的雞腿和紅紅的肉。難道這真有古怪?冷潔腦子裡面突然閃過一個詞「素雞」。

「這雞腿不會是用豆腐做的吧?」

兩個正等著看驚訝表情的人,眼中的光彩頓失。這麼有趣的事,怎麼這麼快就揭幕了。

冷潔從他們兩人的表情中已經得到答案了。她拿起雞腿,一口咬了下去。

「的確是用豆腐皮做的,可是裡面有雞的味道。口感卻比真正的雞肉更好。」

接著她又將那塊紅燒肉放入嘴裡,眉頭稍稍皺了一下,隨即一臉滿足的讚歎:

「冬瓜和芋頭做的,冬瓜做肥肉滑而不膩,香芋做瘦肉韌而不粘牙。好菜,這比用豬肉做的紅燒肉可是好吃多了。最主要是將它們做成了肉的樣子,太有意思了。這裡的廚師可真聰明,居然想到」望肉解饞「這麼高的招。

冷潔邊吃邊頭頭是道地點評。那樣子根本就是個品食專家。與剛才那個看到素雞當真雞的鄉下人判若兩人。不過她的樣子到是真的感染了另外兩人。

「真有那麼好吃嗎?」總不會比你做的菜更好吃吧?小石玉挾起一快「紅燒肉」放進嘴裡。剛咬了一口,就停了下來。

「怎麼樣?真有那麼好吃嗎?」端木看著小石玉好奇的問道。

看了看一臉笑意的冷潔,再看了看一臉期待的端木。然後眼睛一閉,將那肉吞下去。隨即笑答道:

「好吃,太好吃了,放口即化。端木大哥你可要多吃點。」說話間,那盤「紅燒肉」已經有一大半進了端木的碗裡。

「哦!好吃就大家吃嘛」端木誠摯的將碗裡的好東西,分了一半到冷潔的碗裡。

「小弟,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要多吃點。」冷潔毫不猶豫地將它倒給了小石玉。完全是一個愛護幼弟的好姐姐形象。又指著端木碗裡的菜說:「端木大哥這是小石頭對你的心意,你就快吃吧!」

端木回以一笑,挾了一塊碗裡的「紅燒肉」放嘴裡,一口咬下去,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被這姐弟兩捉弄了。這哪有什麼冬瓜,芋頭味道啊?分明就是一塊裹了麵粉的蘿蔔,而且是又鹹又甜,再來就不知道是什麼味了。總之一句話,是要多難吃有多難吃。他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姐弟倆。他真是佩服他們倆,特別是她,她可真能掰啊!就因為他們剛才笑了她沒分出真假,她就能將這麼難吃的東西,形容成世間美味來引他們品嚐。

「呵呵,好吃嗎?」小石玉惡作劇地問回端木。

「你們是怎麼惹到青衣教了?」端木不答,將話題扯開反問道,不過他心卻在想,照他們喜歡惡作劇的性格,別說惹個青衣教,要說他們惹到皇帝老兒他也相信。看吧,對待他這救命恩人都能這麼玩。

「也沒什麼?他們的兩個護法想打劫我們,結果一不小心,被我們挑了四肢筋脈而已。」小石玉輕鬆的答完,挾起一條青菜放入口中。

他不是聽錯了吧?青衣教的八大護法可全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哪一個拉出來,這世間能與之相抗的人都是屈指可數的。就連他也只能與他們中的一個打成平手。可是,他們一個柔弱的少女,一個小孩子。

「什麼?」端木鳳目驟睜,不可思議地脫口問道:「你們倆挑了兩個青衣教護法的四肢筋脈?」

「小石頭,你怎麼知道那兩個人是護法?說不定就兩個小嘍囉呢?」冷潔也問道。

石玉用冷冷的眼光看了冷潔一眼,小嘴一撇,語帶責怪地道:「虧你跑了這麼久江湖,連青衣教的護法用的是青一色的青鋒金劍都不知道嗎?而那些小羅羅接級別高低分別是青鋒銀柄,銅柄或者木柄。」

有這樣的事嗎?冷潔求證的看向端木星晨。

他們說的是真的!端木星晨錯愕回望著冷潔,根本就沒注意到他求證的眼神。他在猜測這姐弟倆到底是什麼人?而看似弱弱的他們,又隱藏了多麼驚人的本事?

可他們倆這種完全沒有默契的對視,看在小石玉眼裡就變成了刺目的眉來眼去。

「咳!」小石玉乾咳了一聲,挾了一個素雞腿在端木碗裡客氣地道:

「端木大哥快吃啊!」

端木應聲咬了一口素雞,雖然剛才那道「紅燒肉」的味道實在是大失所望。但是他對這道素雞仍是報有希望的。不,應該說,他是對冷潔的評價抱有希望。

可是,他注定是要失望了。這沒有雞精味精的時代,又不能殺雞來煮雞湯,怎麼可能將豆腐皮和麵筋做出雞的味道嘛?

「端木大哥不是京城人吧?」冷潔收回視線,不經意的問道。

「不是,我來京城辦點事,明天就要離開了。」端木失望地咀著幹幹的素雞,悶悶地答道。突然,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冷潔問道:「我要去建州參加武林大會,你們要去嗎?」

冷潔和小石玉對視一眼,要跟他去建州嗎?

端木見他們不語,繼續遊說道:「現在青衣教到處找你們,你們兩個雖然換了裝扮,可是一大一小這樣的目標太過明顯了,只要你們走在一起,有心人就會往那聯想。你不是奇怪我怎麼認出你們來的嗎?說實話,我開始真的沒認出小石頭來。後來見你著急的找他,我才從你們的眼神中認出你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同行,這樣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子,他們就不會往那上面想了。」

什麼叫兩個大人帶個小孩?就算真的要回建州他也不要跟這個端木星晨一起走。小石玉用眼睛狠狠地睖了端木一眼。然後又悄悄的瞄了一眼冷潔。雖然他不願意三人同行,可是如果她要答應,他似乎也沒有反對的立場。

跟他同行去建州?主意到是不錯,可是石玉的咒沒解,他回去也沒多大的用吧?再說,就端木那張臉,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吧?跟著他說不定更加危險?冷潔低頭邊吃邊想。

事情就有這麼巧,冷潔剛這麼想。端木給他們引來的麻煩就真的出現了。

「砰」的一聲,包間的木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就踢開了。接著一群青一色的黑衣人,魚貫而入,瞬間將一個十幾坪方大的包間堵得水洩不通。

「青衣教來了!」「快跑啊!」「青衣教又要殺人了!」……

窗外,樓下頓時傳來呼天喊地的驚呼聲和混亂的跑步聲,還夾雜著女人,孩子的哭鬧聲。

從有人踢門那一刻起,端木就起身拔劍,一人當先地將冷潔和小石玉護在了身後。

小石玉靜靜地站在中間,陰沉著小臉,犀利如冰劍的目光似要將進來的黑衣人全部刺穿。渾身散發出冰冷的寒氣給本來就擁擠的房間更增添了一層窒悶。

冷潔則在四下找退路。她悄悄移到窗口,快速的往外掃了一眼。老天!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黑崖崖的一片。樓下、樓上、連街對面的屋頂上都全是黑衣人,看來今天是插翅也難逃了!

擠進房間來的黑衣人一直沒有出聲,看樣子似乎在等著他們的老大。冷潔他們也沒有出聲,冷潔奉行的是敵不動,我不動,敵要動我先動的對敵原則。很快外面的喧鬧聲也停止了。四週一片寂靜。

「蹄嗒,蹄嗒」沉沉地腳踏在木樓梯上有節奏的聲音,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寂靜,聲音轉瞬到了包間門外,屋裡的黑衣人立刻退往兩邊讓出一條道來,接著一個三十多歲,身高體闊,頭大面長,一身華麗錦緞青袍的中年男人在眾黑衣人恭敬地注目迎接下,跺著四方步從黑衣人讓出的通道裡走了進來。

怎麼哪兒的黑道都一樣啊!冷潔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瞧瞧他那派頭比皇帝的都大。冷潔上前兩步,搶先問道:

「你就是青衣教的老大?」

中年男人沒有答話,一雙陰鷙深邃的眸子,盯著冷潔看了半響。又看了看端木,最後將目光留在了小石玉身上。他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大笑道:

「哈哈,我道是誰那麼大膽子,不但敢挑了我青衣教兩大護法的四肢筋脈,還留下話要我教教主洗乾淨了脖子等著你來取。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英王爺啊!」

此話一出,頓時一片嘩然。眾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像聚光燈似的,刷的一下全射向了小石玉,隨後開始小聲的議論開來。

「這小破孩怎麼可能是那個心狠手辣,雷厲風行的英王爺呢?」

「就是,我看是他兒子倒有可能。」

同樣,端木的眼睛瞪得都快掉地上了,小石玉怎麼可能是英王爺?那冷潔又是誰?他不可思議的看向冷潔,發現冷潔仍是面不改色的瞪著那個中年人。再看小石頭,小臉已經變成了青紫色,身上的寒毛都快結霜了。一雙冷的慘人的眸子狠狠地瞪著那個青衣中年男人,似要將他給拆骨鼓剝皮才能解恨。

中年人右手一揚,七嘴八舌的青衣人立刻噤聲。

「我家教主可是說了,這天地之間,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人可是不多。所以,一定要將這個大膽的人找到了帶回去見識見識。只是,任誰也想不到,讓我們青衣教傾力查找的小毛孩竟會是英王爺你呢!」頓了一下,中年人接著道:「不過,英王爺這身縮骨功,貌似練得不錯哦!聽說這種功夫可是皇家傳出來的,怎麼,英王爺來京城是奉了新皇的急召而來?」

冷潔怔了一下,這傢伙不但一眼就認出小石玉,而且能知道他變小與皇家有關。看來他也是與暗部有關聯。或者說青衣教與暗部有關?又或者他們早就知道了小石玉就是英王爺?這樣的話,他們的用心就再明白不過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將小石玉帶走。

冷潔暗自摸了摸身上的裝備。因為是追著小石玉出來的,她身上除了手指上的兩枚戒指和放在錢袋裡面的迷*魂*藥,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麼了。而手上的戒指一隻裡面只有兩枚銀針,兩隻戒指也只能解決四個人。可是這屋裡屋外有四百人都不止。她要怎麼將人救出去呢?

冷潔這邊還沒有想到辦法,那邊廂中年男人已經沖那些黑衣人叫道: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將英王爺請回去向教主覆命!」

音落,黑衣人頓時撲向小石玉。端木星晨立刻將小石玉護在身後,揮劍迎了上去。頓時,整個房間籠罩在刀光劍影之下。由於空間太小黑衣人一次只能上兩個,因為再多出來,他們的劍比劃走來就會傷到他們自己人了。端木的功夫遠在這些青衣教的小羅羅之上,一次對付他們兩個人一點也不費勁。這不,轉眼間地上已經倒下了十五六個黑衣人。房間裡面其他的黑衣人見此開始躲躲閃閃,不敢上前來送死了。

中年男人臉色驟變,衝著那些教眾大罵:「一群飯桶,給我滾出去。」說話間,一掌已經拍出。

正在與另外兩個黑衣人糾纏的端木沒想到中年人會突然出招,只能抽手與他硬拚了一掌。

「砰!」的一聲,兩掌相交。

端木被振得連退了三步,靠著牆壁才停下,接著「噗嗤!」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冷潔立刻跳到端木身邊,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再看那個中年男人仍然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一臉不屑地看著已經氣得七竅生煙的小石玉,譏諷道:

「怎麼樣英王爺,是你自己乖乖跟我們走呢?還是等我將你的這兩個手下一起解決了再來將你綁走呢?」

石玉掃了一眼青衣教的眾人,看了看重傷的端木,再看了看冷潔,確定今天他們是難逃厄運了。正待開口要求他們先放了端木和冷潔,再跟他們走。

突然眼前一閃,就聽到冷潔冰冷的命令聲。

「不許動!」

接著就聽到黑衣人大叫「堂主!」

石玉抬眼望過去,就見冷潔正一手抵著中年人的後頸命脈,一手取下中年人腰間的長劍,向他遞了過來。石玉錯愕的接過長劍,照著她眼神的示意,用劍抵住中年人腰間的命門。

冷潔又在中年人身上的幾處大穴各點了一下,然後鬆開了抵著中年人後頸的手,又一閃,回去扶起了同樣愣怔中的端木。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幾乎是在瞬間完成的全部動作。

所有黑衣人全部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們被人制住的堂主。然後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正扶住人的冷潔,他是人是鬼啊?怎麼可能那麼快,快得他們根本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到了堂主身後的,又是怎麼將連反抗都來不及的堂主制住的?他們堂主的功夫可是跟八大護法不相上下的。

他們似乎忘了,他們的兩個護法是什麼個下場了。

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的中年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抵在腰間的長劍,他被人制住了?怎麼可能?就算是他們天下第一的幫主,也要一百招之後才能打敗他。他怎麼可能被一個營養不良的鄉巴佬給制住?他不信邪的想轉身去搶劍,可是他居然動不了。這下他才真的相信自己確實被人劫持了。

「你,你是誰?怎,怎麼可能?」

小使玉用力將劍尖送進了中年男子的肉裡,頓時,鮮紅的血順著劍往外流。冷冷地道:

「宗堂主,叫你的手下立刻退下,讓外面的人全部撤走。」

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大笑: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英王爺身邊還有這麼厲害的角色啊!」

第七十章 逃出生天

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大笑: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英王爺身邊還有這麼厲害的角色啊!」人隨聲到,包間裡面頓時多出一個鶴發鳩皮,鼠目獐頭,腰懸金柄劍的小老頭。

正在驚愕中的黑衣人,立刻來神,整齊劃一的向來人鞠躬行禮道:

「參見大護法!」

又來一個護法,冷潔三人同時一怔!想不到青衣教的人這麼奸詐!居然知道將大人物留做壓軸戲最後上台的道理。看來今天真的是再劫難逃了!

「一群廢物!」大護法三角眼一瞇,掃了一眼他的那幫黑衣手下,陰鷙冷厲的目光落在正被小石玉用銀柄青鋒劍抵住命門的宗堂主身上。攸地上老臉一沉,右手握住金柄「刷」的一聲,閃亮的三尺青鋒劍隨即出鞘,緊著青光一閃,一條青蛇忽地撲向站在屋中間的小石玉和中年男子。

冷潔一驚,眼疾手快,丟開手裡的端木,身子一晃,一把掠過小石玉回到端木身邊。

「啊!」一聲慘同時響起。

接著是眾黑衣人驚訝的「吁噓」聲。

「怎麼樣?傷哪兒了?」冷潔忙低頭為石玉查看傷勢,急切地問道。

「傷得不是我」小石頭聲音雖然仍是冰冷的,不過他看著冷潔的眼神卻是熾熱的。

冷潔不相信的用目光在小石玉身上,從頭到腳掃瞄了一遍,發現他真的沒有受傷。那剛才那劍刺到誰身上了,難道?

冷潔驀然抬頭看向那個宗堂主。只見他正由兩個黑衣人左右駕著,面色煞白,雙目暴凸,一副死不瞑目樣子的盯住他尊敬的大護法。他到死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自己人手裡吧?心口三寸大的劍窟窿鮮血正如泉似的往外湧,浸混他的身體,流了一地。而那個大護法的金柄青鋒劍,正在中年人的衣服上攸然的拭血。

天,這些青衣教的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啊!居然自己先殺人質。

在護法陰測測地對那些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黑衣人說道:

「我青衣教從來不留無用之人,爾等看好了,如果誰要是被人劫持威脅了,你們最好自行了斷。不然,宗行就是你們的下場!」

黑衣人戰戰兢兢地齊聲答道:「小的遵命!」

冷潔無語,他們這算是在示威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早知道她剛才直接用迷*魂*藥,將他們全部放到,那是不是他就會幫她將這些人全部解決了呢?

小老頭滿意地點了點頭,才轉頭看向靠牆而立的冷潔三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老夫處理了一下教務,冷落了英王殿下和兩位小朋友,請王爺恕罪。

裝什麼大尾巴狼啊!冷潔再次翻了個白眼,從心裡鄙視這個一看就是奸險小人的什麼大護法。不過,看來想從這種認識人手裡逃出去是沒什麼希望咯!要不他們也受下這大護法的教,自行了斷?呸!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冷潔是什麼人?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輕言放棄。這才是冷潔的行為宗旨。

冷潔正待與小老頭周旋一番,小石玉卻搶先開口道:

「陳大護法,你不用在本王面前裝腔作勢了。今日本王落到你青衣教手裡,本王認了。你放了本王的這兩位朋友,本王自會跟你走。」

冷潔瞪了小石玉一眼,用力在他背上掐了一下。這傢伙不是傻了吧?明顯人家現在佔優勢,你憑什麼跟人家談條件嘛?那不是白費口舌。

果然,小老頭嘿嘿陰笑兩聲,嘲諷道:

「哈哈,王爺是不是人縮小了連智力也跟著縮水了啊?你準備拿什麼資本跟老夫談條件呢?」

小石玉沉重臉,冷笑道:

「你看本王的命算不算籌碼呢?你們教主挖空心思的想要找的東西,可只有本王知道。本王覺得你剛才對你手下說的那主意就挺不錯的,寧死也不能屈不是嗎?」

小老頭腦怔了一下,目光閃了閃。抬頭看了看已經重傷的端木說道:

「為了多謝你這位受傷的朋友幫我們找到王爺的行蹤,老夫可以先讓他走。」

端木明顯愣住了!是他將青衣教的人引來的?他也是剛才認出他們來啊!

小石玉立時用憤怒得快噴火的目光瞪著端木,那責怪痛恨的意味在明白不過了。

只有冷潔就像根本聽不懂小老頭在說什麼似的,繼續絞盡腦汁地想著脫身之法。

小老頭陰利的目光再他們三人身在掃來掃去,最後停在了冷潔身上。瞪著仍是平靜無波的冷潔看了片刻後說道:

「至於這位能在一招之內打敗我青衣教京城分堂堂主的小朋友,老夫正想與他切磋一番呢!若果他能在三招之內將老夫打敗,那麼老夫也不為難他。讓他跟著那位朋友一起離開。」

「你說真的?」冷潔立刻接口問道。「你說的話能算數?」

居然敢質疑他的話?小老頭小眼一瞇,氳怒道:「老夫吐口唾沫都是顆釘,用得著跟你這個黃口小兒打誑語。」

冷潔立刻陪著笑臉道:「小生可不是質疑您老人家的個人信用。江湖上誰不知道大名頂頂,名震江湖的青衣教大護法是個頂天立地,言而有信的大梟雄啊!」

哼,算你小子識相,老夫等下自會給你個痛快。小老頭面露得色地輕哼。

冷潔朝他眨了眨眼有接著說:「可是我擔心你們青衣教的教規啊!你只不過是個護法而已,你頭上應該還有教主之類的大人物壓著吧!別等我們剛一打完有跑出個什麼教主來。像剛才你對那個宗堂主那樣對你。也一劍將你結果了。那時我仍是走不了,那我們這架不就白打了嗎?

不等冷潔的話說完,小老頭已經怒不可竭地暴吼出來:

「小子,找死!」

接著手裡的青鋒劍舞出無數的青蛇劍影,帶著「刷刷」的勁風,直衝向冷潔。早有準備的冷潔,等的就是他這一怒。她右手出掌推開石玉和端木,左手的戒指機關已動。只聽得「哧」的一聲,青鋒劍掠過剛才小石玉和端木的位置,直直的刺入木牆一尺多深,如果這一劍要是刺入人的身體,不用說,一定穿膛而過。

正想拔劍重來的小老頭,驀然發現自己的手居然動不了啦。陰鷙的三角眼中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懼,怔愣的盯住冷潔,顫聲厲喝道:

「你,你使詐?你用了什麼妖法將老夫的手給定住了?」

趁他錯愕之際,冷潔快速點了他身上的其他大穴。

銀針上的麻藥有限,只能麻痺他的一隻手臂。對於這種武林高手,失去一條手臂不算什麼。如果等他反應過來,他就是用另一條手臂也能將冷潔打敗。冷潔正是借助了他驚愕的一瞬間,將他徹底的制住,現在他就是想自我了斷都做不到了。

冷潔又將他的劍從牆中拔了出來,架在他皺巴巴的脖子上,才嬉皮笑臉地答道:

「哈哈,小老頭,你說錯了,不是妖法,是仙法。本神仙是應了廣大受你們青衣教欺負的老百姓之請求,特意下凡來懲治你們這群似人非人,似魔非魔,似鬼非鬼,跳出三界之外的青衣怪物來了。」

他真是神仙?眾黑衣人面面相覷。難怪他可以那麼快就制住兩大高手。

小石玉和端木卻同時用探究加崇拜的目光看向冷潔,他小小年紀到底有多深的功底啊?

「哼,背地裡出陰招,算什麼好漢?有本事放開老夫,跟老夫正大光明的打一場。」

小老頭轉眼斂住了眼中驚懼的眼神,隨即面不改色的將冷潔的仙法,改成了陰招。這樣一來,原本信了冷潔五分神話的黑衣人,立刻清醒,原來他根本不是什麼神仙,只不過是使了暗器才能在瞬間將他們的兩大高手制住。他們的信心頓時又恢復了。這時一個手持鐵柄青劍的小頭目挺身站了出來,衝著他身後有仍些瑟縮的黑衣人呼道:

「他只會是暗器,大家一起上,將這小子碎屍萬段了!」

小老頭立刻沖那小頭目讚賞道:「好……」不過話沒說出來,冷潔已將他的啞穴也點了。隨即喝道:

「誰敢?我就不相信,你們的大護法今天要是死在你們面前了,你們教主還會讓你們這些小羅羅活命?」同時拿劍的手輕輕一拉,一送,劍上已沾紅。

撲到一半的黑衣人見狀立刻止步。的確,他說得對,堂主死了,大護法要是再死了。他們今天來此的人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了。

「退開!」冷潔再次厲聲冷喝道。

凌厲的聲音,讓黑衣人不由自護的退出一條道來。

無法出聲的大護法拚命給那些黑衣人擠眉弄眼的使眼色,讓他們不要管他,攔住他們不給走。可是,黑衣人卻沒有人敢上前來攔、想想,連大護法和宗堂主都擋不住的暗器,他們上去不是搶著送死嗎?

冷潔這次不敢將人質交給小石玉了,而是讓石玉跟在她身邊,然後衝著一個正瑟縮著往後退得黑衣叫道:

「你,過來背上他跟著我們走。」

那黑衣人想躲,冷潔手上的劍又往前推了一下,大護法的脖子上立刻又多出一條鮮紅的痕跡。想到大護法死了,他也活不成了。瑟縮的黑衣人顫抖雙腿,戰戰兢兢地走過去背起靠牆而坐的端木,跟著冷潔他們下了樓。

一路從三樓下到一樓,再出到大街上,全是黑衣人。根本就看不見一個雜色的人。從黑衣人出現也不過一刻鐘時間,他們就能將這場清得這麼乾淨。冷潔不得不佩服青衣教行事的麻利速度。

她掃視了街道兩邊的青衣人,冷潔開始考慮她要將這個青衣教的大護法劫去哪裡呢?漁村是肯定不能回了,回去只會連累那些無辜的漁民而已。離開京城?可能他們還沒出城門呢,青衣教的而其他護法之類的頭目就該聞訊趕來了吧?到時,這些黑衣人有人統領了,這人質也就失效了。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到底該怎麼辦才能安然離開呢?

正當冷潔舉棋不定時,突然一個瘦幹幹的黑衣人慌慌張張地衝了過來,衝著冷潔前面的大護法就跪了下來。急急匯報道:

「稟大護法,皇城禁軍這邊圍過來了。」他似乎沒有發現他家大護法的脖子正駕著一把劍,見聽不到回答,又接著報:「禁軍足有幾千人之多,我們目前只有不足五百教眾。而且教主有令暫時不要與京城的官府有正面衝突啊。大護法快下令撤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黑衣人立刻傳來一片「吁噓!」聲,接著就七嘴八舌的鬧開了。

「幾千皇城禁軍?不是說笑吧?」

「就是,這裡可是外城,皇城禁軍怎麼可能出皇城?」

冷潔也同樣疑惑,這種情況不是應該由京城的府衙派人來處理嗎?怎麼會出動守皇宮的禁軍呢?難道皇上也知道英王爺在這裡了?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移向小石玉,正好對上石玉那雙充滿希望的眸子。

跪地上的人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了。猛抬頭一看,霎時,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瞪著大眼睛,指著他家大護法脖子上的青鋒劍,愣愣地道:

「這,這,這怎麼回事啊?」

這時,像是為了印證小瘦子情報的準確性,震天的馬蹄聲和整齊有節奏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片刻將整個群英樓圍了個結結實實。

原先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各個重要位子的黑衣人,頓時像沒頭蒼蠅似的一下子全都擠到群英樓門口來了。一個個眼巴巴的指著冷潔手上的大護法給下指示呢!再看他們的大護法只能乾瞪眼,群龍無首的青衣教眾黑衣人,頓時亂作一團。而那些原本守在房頂上的人,見勢不對,早就悄悄溜走了。

冷潔同樣不想與禁軍碰面,誰知道影會不會在裡面呢?

眼看禁軍已經到了,她相信憑小石玉的能力一定能都應付接下來的事情了。見時機已到,低頭對小石玉細聲道:「小石玉,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帶著端木先走。」然後不由分說的將手裡面得劍和小老頭一起交到石玉手裡,再回頭給那個背端木的黑衣人點了穴。從他背上接過端木,提氣運功,縱身上了房頂。

她居然這個時候丟下他,帶著端木走了?石玉愣愣的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心裡一團無名的怒火攸地升起,雙眸中暴射出嗜血的光芒。手裡的青鋒劍不由自主的抹在了小老頭的脖子上,頓時,一股鮮血熱流衝了出來,灑了他一身。

當影飛身落到群英樓門口時,剛好看見這一幕。這小孩的眼神太可怕了!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聽到有人在叫「英王爺殺了大護法!」

「殺了英王爺為大護法報仇!」

英王爺?影驚詫的看向小孩,來不及多想,出手先將他從那群已經紅了眼的黑衣人手中先將他救了起來。

冷潔背著端木上了房頂後,直接往漁村的住處飛,心想現在青衣教的人自身難保自然沒人來顧及她了。可是她卻算漏了禁軍中也有不乏飛簷走壁的高手。更何況,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龍門得到她被青衣教圍困的消息,皇上怎麼會動用皇城禁軍呢?

所以,當她回到漁村後,她身後的尾巴已經悄悄的回去覆命了。

雖然有內功,可是以她一米六五的身子骨,要背個一米八的大男人飛簷走壁的確不容易啊。冷潔從房頂上直接落到院子裡,接著立刻將背上的端木放到地上。自己也喘著粗氣跟著坐了下來去。

「他是誰?」

冷潔頓時怔住了,屏住呼吸驚愕地看向突然出聲的地方,愣愣地盯住正從她的房裡,怒沖沖地向她走來的一個中年男人。可是那聲音明明就是清風的啊?知道男人已經走到她身邊來了,她怔怔地問道:

「師兄?清風?」

清風同樣直愣愣的瞪著她,見她總算認出了自己,心裡面得怒火似乎也熄滅了不少。可是再看向她身邊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時,他的怒火又上來了。指著男人再次問道:

「他是誰?居然要你背回來?」

冷潔順著清風的手看向端木,才發現倒在地上的端木已經昏迷了。她忙衝著清風道:「清風,你來得可真及時,他受內傷了,我不會治,你快點運功為他療傷啊!」

他來得及時,就是為了給她救男人?清風臉色驟然變暗,目光如冰,嘴唇緊抿,冷冷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溫度的應道:

「不救!」

冷潔這才發現清風的神情不對勁,以前雖然他也總是跟他黑臉,紅臉的鬧,可是好像從來沒有像這麼冷漠過。就算他當初懷疑她的身份時,他也沒這麼冷淡過吧?

「你還在為我不打招呼就離開的事生氣嗎?我道歉好了吧!不過人命關天,你先給他療傷再來生氣好不好。」冷潔哄道。

「我為什麼要救他?先說出我要救他的理由來。」清風仍是冷冷地吐出一句酸溜溜的話來。

冷潔總算知道他為什麼這個態度了,換一個方式問道:

「如果是我受傷你救是不救呢?」

「你是我師妹當然就啊!」清風理所當然的答道。

「那好,他那一掌是替我受的,你就當是救我好了。」

「什麼?誰要打你?你有沒有事?」頓時,什麼怒火都散得無影無蹤,擔憂的神情立刻露於言表。

冷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我要是有事,你現在能見到我嗎?我能將他從千軍萬馬中背出來嗎?」

「千軍萬馬?你剛從戰場上下來啊?」清風嘴裡雖然不認輸的回道,可是手已經搭上了端木星辰的手腕脈搏。

「怎麼樣?」見清風鬆開了端木的脈搏,冷潔急切地問道。

清風瞟了一眼,冷冷的丟給她一句:

「死不了!」

冷潔攸地的起身說道:「有你神醫在,我當然知道他死不了。我是問他傷得重不重?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見清風不理,她接著道:「你先運功給他療傷,我去收拾收拾。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裡,我想紫影很快就會追來這裡了。到時再想溜,怕就不易了。」

清風雖然有很多事想問她,可是現在救人的確是第一位,他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給端木餵下,然後將他扶起將讓他盤膝而坐,開始運功為他療傷。

冷潔進屋後,立刻開始收拾東西,他們在這裡住了半個月,買的東西倒是不少,一個家裡平時需要用的,都齊全了。現在是跑路,不是搬家,所以,她只收了她從宮裡面帶出來的那些重要物品,然後收了兩身平民的衣物。至於,小石玉的東西,她一件也沒收,她想反正他找到了皇上了,她為他買的那些東西他也用不著了。她決定將帶不走的東西一起給張大娘家算了。

她收拾好東西,見清風仍在給端木療傷。她就趁著這空擋去隔壁找張大娘,給他們交待以後交干魚的事。剛一進張大娘家的門,張大娘就迎了出來。

「冷公子來了啊!快進來坐。冷公子的小弟找到了嗎?對了,剛才有個自稱是冷公子兄長的人來找你們。我看他跟你長得有幾分相似,面色都是蠟黃蠟黃的。所以,就將他領到你們院裡去了。你們見面了嗎?」

對於張大娘的嘮叨,冷潔已以習慣了,由著她一口氣說完了,她才說話:

「見了,家裡出了些事,我兄長是接我們回家的。我來是……」

「這樣啊!那冷公子儘管放心同貴兄長回去好了,這邊的事,你們不用擔心,干魚我會負責幫你收好。到時一定按你給的地址送去。你就放心好了。」聽完冷潔的安排,張大娘連連點頭應好。

「張大娘辦事小生當然放心,那就麻煩大娘了。對了,我們走了,你們還是搬回去住吧!裡面的東西,我們也用不著了,你看著能用的就用,不行的就扔了吧!」

張大娘一聽,驚問道:「怎麼公子連行李也不帶?那些可都是你新置辦的,而且都是上好的東西。怎麼能不帶走呢?」

「因為太急了,不方便帶,如果你覺得不錯,就都留著吧!這樣我就先走了。」冷潔感覺自己在張大娘的眼裡,已經成了標準的敗家子了。所以,趕緊逃了出來。

第七十一章 再見皇帝

「咦,這麼快就治好了?看來也不是很嚴重嘛。」

冷潔從張大娘家回來時,原本在院子裡療傷的兩人已經沒影了。她一邊往房間走,一邊輕聲得嘀咕道。

倏地她停住了往房間走的腳步,第六感告訴她現在這裡的氣氛很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她一時想不出來,不過她就是感覺周圍的空氣裡面似乎飄散著一種怪怪的味道?難道是青衣或者龍門的人追來了?念頭一閃,冷潔立刻提氣躍上了房頂,她想先看清裡面的情況再做打算。

誰知,她剛落到屋簷上,就見屋脊上正站著一個神采奕奕,白衣飄飄,黑髮隨風共舞,飄逸似仙的美男子,正手持她的大包袱,面帶微笑地看著她。接著就從他嘴裡傳出危險與調侃兼具的聲音。

「什麼事這麼急啊?過門不入,連包袱都不要了嗎?」

冷潔頓時怔住了,她現在想起那是什麼味道了:「該死的龍涎香」這一愣怔,剛落到屋簷上的腳忘了將重心向前傾了。腳下的瓦礫一滑,整個身子向後仰了下去……

只見白影一閃,冷潔已經被那位將她嚇倒的仙人公子給撈了起來。重新回到屋頂上了。

白衣人放下冷潔,隨即調侃道:「你的輕功怎麼仍沒長進啊?上次是從大樹上掉下去,這次居然從房頂上往下掉。要是讓影知道他天下第一的輕功,連個房頂都上不了,我看他得去撞牆了。」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出來裝神弄鬼嚇人,害人差點摔倒。還有臉說風涼話?站穩的冷潔用眼睛的餘光溜了白衣人一眼,在心裡憤憤地道。嘴裡也一點都不含糊地回道:

「皇上不坐在金鑾殿上處理國家大事,卻跑到人家房頂上來當起飛賊來了。你說要是讓那些將你當神一樣崇拜的百姓知道了,會不會更想撞牆呢?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這是民房,可不是皇宮。這屋脊可是要被你們倆給踩塌了。」

屋裡傳來清風憤怒的聲音,將屋頂上的兩人訓的面面相覷。冷潔衝著軒轅聳了聳肩,再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指了指下面,示意請他先下去。

軒轅回以一笑,彎腰拾起瓦上的包袱,朝著冷潔靠近一步。「卡嚓!」屋脊的圓木衡量真的閃了一下。軒轅立刻停住,錯愕的看著冷潔。

冷潔也感覺到腳下的屋脊真的顫了一下,先是一怔。接著飛身下了房頂,這才開始後怕:這房頂也太不經壓了吧!好在她剛才背著端木飛過來時,是一口氣掠過直接落地的。如果她當時忍不住在房頂上歇一歇,那他們倆一定就從這房頂上直接樓下去了。她摔一下倒是沒什麼,可是本來就重傷的端木要是再摔一次,怕是就直接去閻王殿報道去了?

軒轅見無名已經下去了,他也縱身一躍跟了下來。落到無名身邊,見他似乎仍在愣怔中,輕輕拍了拍他薄弱的肩膀安撫道:「沒事了!現在已經落地了!」

「呃!」冷潔抬頭對著軒轅翻了個白眼。真的還當她是那個剛學輕功,會從書上掉下來的無名啊!見現在溜也溜不掉了,不禁氣惱的沖軒轅問道:

「說正經的,你怎麼有一個人跑出來了?上次被圍攻的的事忘了嗎?」

軒轅猜到他會這麼說,早就想好說辭了。

「這次可不是我一個人,我可是帶了三千禁軍一起出來的。」

冷潔驀然抬頭,愕然地問道:「是你親自帶禁軍出皇城?為了剿青衣教?」

「不」軒轅搖頭答道。

「那是為了救英王爺?」冷潔再問。

「英王爺?石玉?他人不是在建州嗎?」軒轅同樣疑惑地反問。

「他來為了救你。」清風劍他們倆在那邊答非所問,扯著一個小問題說半天,不禁插話為冷潔解釋道「龍門的道消息說你被青衣教的人圍困在群英樓,所以他才派出了皇城禁軍來給你結尾。這下你又欠他一個人情了。」

「龍門一直知道我的行蹤?」冷潔不禁覺得惡寒,枉他費那麼多心機偽裝,卻原來人家當她是小丑一樣跟著她的後面看著呢!

軒轅看出他的窘態,搖頭歎道:

「如果早點知道你的行蹤,就不會讓青衣教有機可乘將你困住了。龍門早上才查到你的下落,中午就發現青衣教的人也盯上你們了。而且得到消息說京城裡面的青衣教全體出動,要將你和跟著你的小孩一起生擒回去給他們那個神秘的教主。當時要調京畿衙門的人都來不及了,朕只好讓禁軍出動了。」

「那你怎麼一個人追到這裡來了?小石玉呢?你不會沒見著他吧?」冷潔這才想起小石玉一個人在青衣教的人群中,不會沒被他們救出來吧?

「禁軍先由影領著去了群英樓。朕剛去到龍門,就聽說你被背著個受傷的人會漁村了,所以就先過來看看要不要緊。哪知一到,就見清風正在院子裡面替人療傷。朕可是二話不說就幫著他一起將你的朋友給治好了。可是一進屋,就發現你的包袱都收好了。看來朕要是想在龍門等著見你,怕是等不到了吧?」軒轅三言兩語就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最後陳結「至於你說的英王,小石玉是怎麼回事?朕就無可奉告了。」

聽軒轅這樣一說,冷潔不自覺的「吁」了口氣。小石玉應該和影在一起了。而軒轅也並不知道她的女兒身。只要將端木弄走,再警告一下小石玉,看來她的身份暫時應該不會被揭穿才是。冷潔轉頭問門口的清風:

「端木的傷怎麼樣了?」

「哼」清風輕哼一聲,用眼睛瞪著冷潔,極不情願地勉強答道:「我點了他的睡穴,睡一覺起來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呵呵,我就說有審議再次一定不會有事嘛!」從清風的臉色就能看出他仍沒消氣。冷潔衝著清風拍著馬屁道。

可是清風不吃她這一套。從見到她開始,他心裡憋的氣,再不發出來肺都快要撐炸了。好不容易有了她的下落,原本滿心歡喜的在這滿是魚腥味的院子裡等著她回來,結果,他卻背著個男人回來。他留著滿心的疑問幫她救人。以為救完人可以聽她解釋了。可是誰知又殺出個他們最想躲的皇帝來。

「裡面那人到底是誰?怎麼會跟你在一起?還有跟你一起的那小孩有事怎麼回事?你問什麼又回京城了?又怎麼會惹到青衣教了?……」

面對清風激動的質問,冷潔有點莫名其妙,又有點不知所措。她做事一向我行我素,除非是工作需要,她會向上級匯報自己的行蹤及進度。對別人,就算是她的家人,她也不喜歡凡是都解釋。何況她的工作也不允許她多做解釋,加上她父母都是特工,他們一家人的相處方式也很特別。只是在出任務前打個電話說一聲要出差,完成任務的時候再打個電話報平安。

她從沒被人以這樣的方式「關心」過,所以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對待他。沒有回答,也沒有解釋,她怔怔的望著清風。

軒轅見他們師兄弟倆相視無語,忙打著圓場。

「我們進屋裡面去說吧!」說著推著呆愣中的冷潔往門口走。

清風自動的退了進去,讓他們進屋。

「無名,你先說說他是誰?」軒轅放下手裡的報復,推了推冷潔,指著躺床上的刀疤男問道。

「呃,我只知道他叫端木星辰。」冷潔看著床上臉色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的端木,不由自覺的解釋道:

「我們也就見過兩面,第一次在一個客棧裡面,再有就是今天上午他剛好救了小石玉一命。我們請他去群英樓吃飯,然後就吃出青衣教來了。接著他為了保護我們被青衣教的一個堂主打傷了。再接著你的禁軍來了,青衣教就亂了。接著我就將他帶回來咯。」

見我名回答了,軒轅笑意盎然的看了清風一眼。似乎在向他昭示:看吧你師弟聽我的,不聽你的。接著問道:

「那小石玉又是怎麼回事?」

清風原本就陰沉沉的臉,霎時變得更加黯然無色。一雙火焰滾滾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視著冷潔,似乎在警告她如果敢回答了軒轅的問題,他就用火融了她。

冷潔現在可沒心情考慮他們問的問題,更沒注意到他們倆人正在因她較著勁呢。她正想著要怎麼安排端木?他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互相並不瞭解,所以,不能讓他知道軒轅和清風的身份。當然,更不能讓他知道她的身份。可是,看清風和軒轅的樣子,是不會讓她自己留下來照顧他的了。可是她也不能將他一個傷員留下不管吧?怎麼說他也是受她連累。最後她決定:

「師兄跟皇上先去龍門吧!我留下來等端木的傷好後,再去找你們。」

「不行!」「不可!」

冷潔的答案出乎他們兩人的意料之外,但卻引起了他們的共鳴。軒轅石怕無名又溜了,他又要費力去找。清風是不願他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怕生出事端。

「那你們說怎麼辦?將他也帶回龍門去?」冷潔瞄了他們一眼不悅的問道。

軒轅立刻回拒:「他的身份不明,怎麼可以帶回龍門去?」

「他這樣不回去,他的家人也會擔心的吧。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等他醒了就讓他自己回家。」清風說的頭頭是道。

「可惜他的家人並不在京城,而且他原本打算明天就離京去建州參加舞林大會的。現在受了傷,看來他的耽誤行程了。」冷潔衝著清風和軒轅聳了聳肩說道「所以,我不可能將他一個傷員獨自丟在這裡。」

軒轅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讓步道:「那我們找這裡的村民們幫著照顧他幾日,你這次幫這些漁民那麼大的忙,相信這點小忙他們一定會幫的。說不定比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男人照顧的更好呢!」

「就是,你現在可是京城所有漁民的財神爺,你要他們幫忙,他們不上趕著才怪呢。」清風也附和道。

冷潔想了想,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他不用去給端木解釋小石頭為什麼會是英王?或者他還會問,她的身份又是什麼?

最後冷潔將端木托給了張大娘。張大娘很理解他們兄弟幾人要急著回建州老家。欣然接下了這個重擔。冷潔給端木留了一封信,心中也是說自己家中有急事,先回建州了,然後說了一堆客套話。

——————

龍門是江湖中新新生起的一大門派。專以收集情報、買賣情報為生。位於京城東北角、緊鄰皇城。佔地寬廣,恢弘氣派的府邸顯示了他雄厚的實力。據說龍門的門主試一個恍如神祇的英俊少年,又有人說龍門的門主是一個美女天仙的少女。更有人說龍門的門主試一個白鬚白髮的老人。總之,這個龍門的門主就如同那個青衣教的教主一樣神秘莫測。這些都是冷潔這幾天從那些江湖人口中聽來的。

當冷潔親身體驗了龍門的「壯觀」後,她不得不感歎,江湖傳聞不盡可信。當然他們似是而非的猜測倒是蒙對了,龍門的門主的確是個如神祇般的英俊少年。可是他們說得有根有據的恢宏氣勢。冷潔卻始終沒有從那一排一排跟軍營一樣的青磚瓦房中看出來。

軒轅見無名從一進門,就很好奇的打量著龍門的建築結構,不禁揶揄道:

「難道我名除了對醃魚賣魚在行,對建造房屋也感興趣?」

「我只不過是覺得這個龍門似乎有點寒磣。與江湖上傳聞不太一樣。」脫口而出後,冷潔再次鄭重其事的提醒道:「無名已死,現在這個世上只有冷潔。請門主大人下次別再叫錯了。」

「哈哈,這裡才是真正的龍門所在地。江湖上所說的那只不過是座空宅子。那裡你也去過了,就是上次你救我跟清風的地方。」

「呃!不是吧?你居然將那裡當做公開的龍門?」你這不是明顯告訴人家龍門與皇室有關嗎?

「龍門剛剛成立,如果不找個大的靠山怎麼能立足呢?」軒轅為冷潔解釋道。

這倒也是,讓人家猜測龍門與皇室有關,總比直接說龍門式皇上的好吧!難怪大家對龍門的神秘門主那麼感興趣。

「門主回來了,參見門主。」

從大門一路進到大廳,終於有兩個門人來打招呼了。冷潔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是兩個二十來歲,長的一表人才的年青小伙子。

原本一臉柔和表情的軒轅見到有下屬過來,立刻恢復面無表情的神態,渾身頓時散發出凌厲霸道的氣息。用威嚴冷冽地語氣吩咐道:

「袁爭,楊浦火來見過三門主和清風公子,以後你們倆就留在三門主身邊伺候著。如果有一點閃失,提頭來見。」

冷潔從未見過軒轅這麼霸道的一面。即使他在金鑾殿上時,雖然一樣的是面無表情,可是卻少了這份霸氣,多了幾分冷厲。不過他說的話她也聽進去了,居然叫兩個男人來侍候她?她不自覺地看向情婦,果然看到清風正在翻白眼。不由得笑了起來。

兩位小伙子不敢有違門主的指示,立刻恭敬地向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三門主問安。

「屬下袁爭(楊浦)見過三門主,見過清風公子,但憑三門主吩咐!」

冷潔愣了一下,忙斂住笑意。用雙手虛撫了一下,不客氣的吩咐道:

「不必多禮!袁爭、楊浦是吧?你們去給我準備一個獨立的小院,裡面要一切設施齊備。然後就不用管我了,你們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

「將我的房間也安排在那個小院裡。」清風接道。

「讓他們跟著侍候你。」軒轅想說保護,可是考慮到他是三門主的面子,他只好強調侍候。可是他不知道,這侍候兩字對於冷潔和清風來說有多刺耳。

「我不需要人侍候」冷潔立刻聲明。她當時一聽紫影在龍門就打退堂鼓的原因,就是怕被他那麼厲害的人發現身份。現在被軒轅逮住了,他不得不回來當這個三門主。如果整體身邊跟著兩個男人,那她要怎麼守住她是女人的秘密?

「有我在,不需要別人。」清風也幫腔道。

軒轅立刻興奮地說道:「你是說無名,不小潔在哪裡,你就在哪裡?」

清風白了軒轅一眼,冷冷道「這不是你想的嗎,這下如了你的意了。」

天!冷面威嚴的門主竟然也有這麼溫柔和藹的一面!這種表情,他們可是從未見門主對任何人表現過,就是對二門主紫影也沒有過。課件這位新來的三門主,在門主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了。袁爭和楊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已將他們兩人完全無視了的三位主人。

冷潔見那兩個小伙子看著軒轅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就知道他們是與她剛才一樣,被軒轅反差極大的面部表情給嚇住了。出言提點到:「咦?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哦!笑得告退。」兩個小伙子忙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等等!」

剛到門口,又被軒轅嚴厲的聲音叫住了。兩人同時轉身,戰戰兢兢地問道:

「門主還有什麼吩咐?」

「二門主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再去通知膳房,晚上設宴為三門主和清風公子接風。再讓人送茶過來。」軒轅像個管家似的一樣一樣地吩咐道。

等兩個下屬走後,冷潔找了張椅子自己坐了下來,忍不住笑著揶揄道:

「你到底是門主還是管家啊?」

軒轅與清風也各自找地方做了下來。軒轅看著冷潔認真地道:

「你別說,龍門就是缺個管家。影一天到晚總在外面跑,以後這個家就交給你這個三門主來管了。」

她可不是來當管家的,不過現在說太早了,等她先摸清龍門的底子再說吧。冷潔問道: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龍門到底有多少人了吧?」

軒轅愣了一下,訕訕的笑道:

「這個問題你還是留著問影吧!我們現在來說說你口裡面的那個小石玉和你是怎麼惹上青衣教的?還有你在京城最大的客棧,扮成仙女來戲弄那個掌櫃。又將青衣教的兩個男人剝光了綁在一起的事。」

冷潔猛地睜目,怔怔地看著軒轅。他居然知道她在客棧的事?那他不已經知道了她是女人?接著心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沉。

清風同樣倏的變臉,他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沉靜了好半晌他才問了出來:

「他說的是真的?你剝光男人的衣服?」

軒轅看著清風和冷潔突然愣怔的表情,以為他們是因為扮女人的事被揭穿而難堪,難得看到他們倆同時出來像這樣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禁覺得特別滿足。清風一問,他立刻搶著答道:

「當然,你是不知道,現在全京城談論的那兩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現在不就是你這位師弟和那個小石玉咯!我當時聽影一說這事,腦子裡面立刻就想到了無名的樣子。影當時還不相信他會男扮女裝呢!不是我堅持讓他按照這個線索去查,今天也查不到他們。」

「男扮女裝?」冷潔的眼睛倏地回復神采。沉到肚子下面去的心立刻歸位,情不自禁地答道:「對,對,我就是男扮女裝來的。我覺得扮女人挺不錯的,將那些色咪咪的男人迷得暈頭轉向的更是好玩。」

「你胡鬧也要有個度吧?你竟然故意去勾引男人?」清風氣憤的沖冷潔吼道。

見清風真的生氣了,冷潔真擔心他一氣之下又罵出「你是不是又忘記你是女人的事了」。忙給他使眼色,並並故意討好道:

「好,下次師弟我不勾引男人,只勾引女人好了吧?」

「你!」清風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用要吃人似的眼神瞪著冷潔。

不知緣由的軒轅卻覺得好笑,不禁接著冷潔的話,調侃道:

「哈哈,清風,你這個師弟真是男女通吃哦。宮裡那群被他迷得暈頭轉向的宮女至今仍對他戀戀不忘呢!」

清風突然嘴角一揚,眼眉一挑,似笑非笑的望著軒轅道:

「是嗎?你也這麼認為。很好,那就由著她男女通吃好了。」

楊浦匆匆出現在大廳門口,大聲稟道:

「稟門主,二門主回來了,還帶回個渾身是血的小公子。二門主說,他先去給小公子清洗一下再來見門主。」

 

第七十二章 浴室驚魂

話說紫影將小石玉從那些黑衣人堆中救出後,從小石玉口中知道,跟他一起的兩個公子都安全的出去了。他立刻下令將剩下的青衣教眾全部殲滅。

三千訓練有素的禁軍,對付幾百個群蛇亂舞的青衣教眾。那只不過是小菜一碟。一陣激烈的刀光劍芒,人影飛騰撲擊,參和著暴叱怒吼,慘烈嗥叫聲後。整個街道歸為寂靜

紫影始終注視著他身邊沾滿血污的小孩兒,小孩閃爍的雙眸裡面嗜血的光芒始終如一。小小的身子散發出來的陰寒冷氣更是非常明顯。對於身邊血猩慘烈的戰況。沒有一點點驚懼的神態。這樣鎮定自若的神情怎麼可能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能具備的呢?他不會真的是英王爺吧?

「你是禁軍首領?」小石玉突然抬頭仰視著一身禁軍裝束的紫影問說:「我要見皇上,帶本王去見皇上。」

影垂首俯視小孩,驚詫地問:「你真的是英王爺?可是」

「這個你認識吧!」不等影說完,小石玉從懷裡摸出一塊金牌在影面前一幌,威嚴地道:「本王有重要事情稟報皇上,請立刻帶我去見皇上。」

「麒麟牌?你真是英王!」

麒麟金牌是太祖皇帝給第一任英王的信物。至此金牌與王位一起代代相傳,見牌如見人。奇怪的是從那時起,英王府就是世代相傳。傳至現今這位英王爺已是第十三代了。據說當今這位英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行事更是雷厲風行,繼承王位不過六年時間,將建州管理得井井有條,百姓更是安居樂業。建州一直是皇上登基以來最省心的一個轄區。而且誰都知道,英王爺至今未娶,所以將眼前這小孩當成第十四任英王似乎不太可能。

「人可以假,但這麒麟牌假不了,閣下怎麼稱呼?本王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要立刻稟告皇上。」石玉說得相當沉重,只是那清脆的童音將他沉沉地語氣化解了不少。

「屬下禁軍統領紫影見過英王殿下!」紫影確定他就是英王,雖然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才會變小,但是卻相當敬佩他到現在仍能保持住一個王爺風範。隨即客氣地回道:「屬下這就帶王爺去見皇上。」

影轉身吩咐副將把現場清理乾淨後,直接收兵回皇城。回頭對小石玉說了聲:「王爺得罪了!」

然後抱起小石玉眨眼消失在亂哄哄的戰場。

影帶著石玉直接進了皇宮,到御書房只有福公公守在門口打盹。知道皇上去了龍門。他轉身留下正望著他懷中一身是血的小石玉,一臉驚詫的福公公。回到了龍門。

剛回到龍門就聽楊浦說門主和三門主在大廳等他。三門主?不用想應該是無名了。影突然覺得應該讓小石玉先將身上的血污清洗了,再去見皇上比較好。所以將他帶去了浴室,丟給他一大桶熱水後,就去給他找衣物去了——

龍門的大廳裡面,冷潔一聽楊浦說紫影抱回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孩。腦子裡面「烘」的一下炸開了。小石玉受傷了!她來不及多想,起身拉著楊浦就往外跑。

「快點帶我去看那小孩」

楊浦莫莫名其妙的就領著他家三門主到了浴室門口。

「二門主和小公子就在這裡面。」

不等他說完,冷潔推門就衝了進去。嘴裡急切地問道:「小石玉,傷哪兒」

話說了一半給她生生收住了。因為已經看到小石玉正站在地上淋浴呢!目光從頭到腳掃視一遍,一身細皮嫩肉的完好無損,哪有一什麼傷口,鮮血啊?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冷潔長長地吁了口氣,歎道:「還好你沒事。不然,我一定會內疚死的。」

正在洗澡的石玉,被突然衝進來的人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後,更是一怔。她怎麼會在這裡?

冷潔邊走向愣怔中的小石玉,邊說:「我就說嘛,以你的能力應該不至於應付不來當時的局面啊!那個楊浦居然說你一身是血的被」

「滾出去!」

驚詫中的石玉終於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正一絲不掛的被那個丟下他的女人看了個遍。頓時,小臉「刷」的如著了火似的滾燙。隨即雙腿往下一蹲,雙手緊緊抱頭將這個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埋頭衝著正向他靠近的人厲聲怒吼道:「不准過來!」

冷潔被小石玉突然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怔了一瞬,隨即見他從臉到身子全都漲紅了,才意識到他為什麼那麼大反應。不禁忍笑揶揄道:「呃!你不是害羞了吧?」

「出什麼事了?」

拿了衣物回來的影和隨後趕到的軒轅,清風聽到小石玉近乎尖叫的怒吼聲後一起湧了進來。

「哈哈,沒什麼,小孩子鬧彆扭而已。」冷潔回頭朝著門口一臉疑問的幾人呵呵一笑,然後走向影,從他手裡取過干衣物說:「衣服給我吧。我來給他穿,你們先出去吧,這小傢伙怕羞呢!」

一邊縮得跟肉球一樣的小身子,頓時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氣的?冰冷顫抖的聲音從小不點的埋頭的膝間傳了出來。

「將衣服留下,全部出去。」

紫影以為冷潔還不知道石玉的身份,只是將他當成小孩子。他完全理解石玉現在的處境,於是,自然地從冷潔手裡奪回衣物,放到一邊的架子上。推著冷潔他們就往門處走。

「走吧,他自己能行。去外面我有話要說。」

「皇上他是英王爺。」一出門,紫影就直入主題「他說進京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稟報,所以,屬下就將他帶回來了。」

「他是英王?」軒轅臉上頓生驚詫之色。隨即求證似的看向冷潔。

冷潔衝他肯定地點頭道:「我不是早跟你說了一直跟著我的小孩就是英王石玉嗎?你怎麼還那麼驚訝?」

「你只說了英王在群英樓,什麼時候說了他就是跟著你的小孩啊?」軒轅立刻反問道。

「我沒說嘛?」冷潔不相信的向清風求證。可是怎麼那麼冷,對上清風那雙如冰窟一樣透明又深邃的眸子,冷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她明知道他的身份,卻盯住他光溜溜的身子看。想想在漁村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張床。也就是說,他們兩一直同床共枕?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只有幾歲的樣子,可是他卻有成年人的思維,這是不爭的事實。再想到她在客棧脫光兩個男人的衣服。清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女人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是跟男人?是他弄錯了她的性別?他狠狠的瞪著冷潔,身上的寒氣直往外冒。周圍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十度以上。

紫影和軒轅也感覺到了清風的變化,都奇怪的看著他。軒轅忍不住問道:「清風,你和英王爺有仇?」

清風瞪了他一眼,抿嘴道:「我不認識他。」

「我等下給你們介紹一下就認識了嘛!他是我收的弟弟,你是我師兄,當然也是他的兄長咯。」冷潔忙打著圓場道。

誰知,人家不領她的情,她的話剛落下,身後就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誰是你弟弟?本王不認識你!」

「呃」冷潔轉身看向聲源,只見小石玉穿了一件大人的紫色中衣當長袍。在腰間喜樂條腰帶,兩隻寬大的衣袖似婦人的廣袖被他挽了起來。剛才紅透了的小臉蛋,此刻正冷得發黑。紅紅的小嘴緊抿,大大的瞳目中一團熊熊的火焰清晰可見。

冷潔伸手在他小臉上捏了一下,汕汕笑道:「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呢?你就一個小屁孩兒有什麼看頭啊?遮不遮有什麼區別嘛?再說了,你有的大家都有,你沒有的別人也有。你害什麼羞嘛?」

小手用力一甩,「啪」地擋開了冷潔伸出的大手。小臉唰地由黑變白,接著變成了墨綠色。兩只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瞪著冷潔。石玉立刻在心裡給她下了個定論。這個女人肯定是腦子受損了!不然怎麼會當著眾多男人的面說出連正經男人也說不出口的話來。

清風同樣被冷潔的話雷到差點吐血。他似乎可以肯定,她根本就不是女人。

軒轅和影雖然同樣覺得冷潔的話有些大膽得過頭了。不過因為知道她一向喜歡胡鬧,也就當做玩笑話過去了。紫影對著小石玉道:「英王爺不用在意公子的話,他一向喜歡開玩笑。」然後指著軒轅介紹道:「這位黃公子就是你要見的人。」

石玉猛然抬頭,突然覺得眼前一亮。不禁在心裡驚歎!不愧的皇帝啊!不光長得似仙如神,無形的帝王氣魄更是渾然天成。他忽然覺得為這樣的人賣命或許也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冤吧?隨即準備行禮。可是腰彎到了一半,就被一股強有力的真氣給托了起來,接著傳來不怒自威的聲音。

「在外面叫我黃公子就行了,那些虛禮就免了吧!」軒轅說完又指著清風給石玉介紹道:「這位是清風公子,大家認識認識吧!」

「玉面神醫?」石玉驚愕的看著清風。

「對啊,他是我師兄。也就是你師兄了。」冷潔接話說道「好了別杵這浴室門口緊聊。找個有凳子坐有茶喝的地方好好談吧!」

石玉無視冷潔,衝著清風點頭打了個招呼。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清風回以一禮,衝著石玉問道。

「走吧,去大廳裡我全告訴你們」冷潔推了清風一把,拉著小石玉就往大廳走。石玉想甩開冷潔的手,可是他的小手被冷潔的大手死死的握住了。他的力量有限只能跟著冷潔跑。眼看將另外幾個落後面了,冷潔立刻提起小石玉,用輕功快速來到大廳裡,將他往一張椅子裡面一放,簡單明瞭的跟他解釋道:「我剛才丟下你先走,是因為我不想讓皇上見到我,可是現在既然被他抓回來了,你就得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了,等下我說什麼你都不准拆台。」

「我沒看出來你是被抓回來的?」石玉冷冷的答道。

「別的過一下再說,你現在答應我,無論如何你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是女的。明白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倒時我就死定了。」眼看他們已經跟上來了,冷潔急急的吩咐道。

石玉雖然很氣這個可惡的女人。在關鍵時刻丟下他跑掉,更恨她剛才那樣戲弄他。可是欺君之罪可不是說著玩的,再說,他現在沒弄清楚這女人到底騙了皇帝些什麼,如果冒然將她的身份揭穿,皇上一怒之下真將她殺了,他也是不想的,見皇上他們已經到了,他忙岔開話題問道:「端木星辰呢?他死了沒有?」

「沒有,他的傷被我師兄治好了。我將他留在漁村讓張大娘家了照顧他了,」見小石玉沒有反對,就知道他已經答應幫忙了。冷潔這下才算真的放下心來。

「你帶他回漁村了?」石玉忙問道:「那我的行李呢?你給我帶來了嗎?」這不合身的衣服穿得他渾身難受。

冷潔怔了一下,臉上立刻露出了少見的尷尬神色。她收拾行李時,根本就沒想過會被抓回來,更沒想過還能再見他。

石玉一樣看穿她的囧態,直接揭示道:「你就沒想過要再見我是吧?」

「哈哈,能從我們三門主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態可是不容易啊!」軒轅遠遠就聽見他們在談論漁村的事,再見冷潔臉上的尷尬之色,不禁笑著調侃道。

冷潔汕笑了一下,接著開始發揮她的語言能力,一口氣將她與小石玉在回京城的路上認識,到石玉挑了兩個青衣教護法的四肢筋脈,再到客棧戲弄肥老闆,認識端木,收拾青衣教的手下,再到為了躲避青衣教的追殺,去漁村找房子,幫漁民渡過難關,順帶著將知道小石玉的身世和暗部之秘也講了出來,最後講到大戰群英樓之事。

一席話說得有張有弛,起伏跌蕩,高潮迭起。聽得除了當事人小石玉之外的幾人跟著故事的發展進程,一下子提心吊膽,一下子暢快淋漓。全都像親身經歷了一遍似的。

當她說到整人時,大家跟著樂。當她說到小石玉和暗部之事時,大家驚得目瞪口呆。特別是軒轅,總算領教了一回什麼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特別是當她說到在群英樓裡面被幾百個黑衣人團團圍住是,更是添油加醋,簡直把當時的危險誇大到極致。同時也將他們三人的智慧和能力吹得近乎成了玄幻。聽得眾人是連連為他們捏了幾把冷汗。

聽得小石玉都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差錯?好像事情本來就應該是她說的那樣發展的。

「綜上所述就是本人這半個月來的行蹤,現在報告完畢,各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就儘管問吧!我一併答了。」冷潔慷慨激昂的做了個完結陳述。

小石玉瞄了她一眼。心想,有的沒的都被你說光了。別人還問什麼啊?

果然就見紫影感歎道:「我們找了你半個月,為你擔心了半個月,想不到你的日子過得倒是精彩不斷啊!」

「我看是驚險不斷才是。」清風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

「依我看是喜驚參半,如果他不想回京,就遇不上石玉……如果沒遇上石玉,那我們就不能及時瞭解青衣教的目的了。更不能知道暗衛的事情。三年了,現在總算是找到一點眉目了。」說到這裡,軒轅歉意的看向小石玉,鄭重的承諾道:「讓你們石家受委屈了,你放心朕一定會找出那個解咒之法,讓你盡快復原的。」

「謝皇恩典!」見皇帝拿出了帝王氣勢,小石玉立刻跪地叩頭謝恩,同時請罪:「請皇上治臣私自入京之罪!」

軒轅忙彎身扶起小石玉道:「愛卿何罪之有?此事責任在朕,一切皆因朕當初沒有及時接手暗部,才引得如今之亂。更害得石愛卿受此縮身之苦。朕實在是愧對景和百姓,愧對為景和做出貢獻的暗部人員。」

軒轅真誠的承認了自己之過,這對於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來說,何其艱難。

有了皇帝這話,小石玉的心胸豁然開朗。他現在知道了皇上並不瞭解暗衛之事,更沒有不信任石家或者說拋棄石家。

可是他卻更加氣冷潔了,她明明知道這些事,卻不告訴他。他求她想辦法帶他去見皇上時,她分明就是舉手之勞,可是她卻說送他去當太監。他不知道他們石家是世代單傳嗎?

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朝她瞪了過去。卻正好碰到她邀功的眼神,似乎在說,看吧我全幫你搞定了。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了!石玉被她的眼神更是氣得有衝過去咬她一口的衝動。不過現在有皇上在場他咬牙忍下了這一時之衝動。

這時,袁爭來報,說給三門主準備的獨立小院已經照他的吩咐,全部準備好了。讓他們去過目驗收。冷潔立刻拿起自己和清風的包袱就讓袁爭帶路。走了兩步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下。轉身對著跟著她起身的紫影說道:「影大哥,你派個人去漁村將小石玉的行李拿過來吧!看著他穿得跟個唱戲的一樣,我都覺得難受。」

見她突然停下,大家都以為她又想到了什麼大事了呢?全都期待的等著她的驚人之語。卻沒想到就是叫人去拿幾件衣服,除了石玉心裡氣順了一點外。其他人都有點不同程度的失望。

紫影笑著答道:「這你不用擔心。我剛才去給王爺找衣服時,發現這裡沒他能穿的衣物。已經吩咐人去買了。說不定現在已經買回來了。」

看出眾人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冷潔不由汕汕地笑道:「呵呵,影大哥辦事真有效率啊!」

「多謝影大哥!影大哥叫我石玉就好。」石玉衝著影道歉,接著客氣地要求道:「不過石玉仍想麻煩影大哥派人去一趟,因為有些東西對我有特殊意義。」

「哈哈,石兄弟不用這麼客氣。」影爽朗地笑道,轉身衝著袁爭說道:「袁爭你去一趟漁村,將英王爺的行李全部帶回來。」

「是,小的這就去。」袁爭說完就匆匆離開了,留下提著包袱的冷潔愣愣地站在門口,衝著紫影撇嘴說道:「你把帶路的人叫走了,我們怎麼去呢?」

紫影愣了一下,笑道:「哈哈,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不過別擔心,我帶你們去一樣的吧。」

「一樣倒是一樣,可是你知道他為我們安排的房間在哪裡嗎?」冷潔提醒道。

「隨便找幾間沒人住的房間不就行了嗎?反正這整個龍門全是大男人,住哪兒不一樣啊!」紫影覺得冷潔的問題有點莫名其妙。

就知道他會有這種想法,冷潔不禁仰天翻了個白眼。

小石玉暗自偷笑。

清風看了看冷潔,見她不出聲了。只好幫她說道:「我也要留在這裡,所以需要一個獨立的小院。」

「對,我已經讓他們準備好了,你也知道,清風的那些藥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軒轅也出聲解釋。

紫影恍然大悟,同時又興奮地問道:「皇上是說無名和清風都要留在龍門?」

「怎麼不歡迎啊?那正好,我跟師兄就先告辭了。」冷潔立刻接話。說完拉著清風就往外走。影愣了一下,身影一晃,攔截住他們忙道:「別,別,你們倆兄弟能來龍門,我可是要燒香拜佛了。怎麼會不歡迎呢!」

「哈哈,小潔,你就別想著借題發揮的溜走了。你問問清風看,我們的影大俠什麼時候用這個態度留過人啊!朕可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哦!」軒轅慢悠悠的度著方步走了過來。

石玉錯愕地看著他們,完全不明白他們是唱的哪一出?更加覺得這個冷潔讓人琢磨不透。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瞞著皇上自己的女兒身?更不明白皇上和那個紫影為什麼對她這麼客氣?他聽說過皇上寵玉面神醫清風公子的事,卻不知道皇上更寵他的師弟。

只因為無名得寵的時間太短,而且那時他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

第七十三章 家的感覺

初冬的季節,百草枯萎,樹葉凋零,既沒有秋季的碩果纍纍,也沒有冬季的皚皚白雪。一眼望去,是滿眼的飄零落寞,讓人平添無限欷吁感歎之情!

這樣的感覺在這沒有奇花異草,沒有亭台樓閣。卻有著巨大面積的龍門尤為突出。冷潔自認沒有那種欣賞滄桑氣氛的資質。所以,她一到這裡就在考慮要怎麼將這種蕭瑟的意味從腦子裡面驅逐出境。

沿著彎彎曲曲的青石小路,經過一個湖畔再繞過幾幢排列整齊的青磚瓦房。就到了袁爭為冷潔他們準備的小院。小院是依湖而建的,湖邊一排排孤寂的柳樹讓人無限遐思。彷彿看見春夏兩季,湖岸上一排排豐姿纖雅的垂柳,清風拂過翩翩飛舞的美景。冷潔脫口讚歎:「這裡的夏日一定很美吧!」

「美不美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裡夏季很涼爽。看見了吧,這湖水是從城外的護城河引進來的,到了夏天這東風一起,就能吹涼這湖邊的所有房屋。我們當初選這裡建屋就是考慮到這一層。」不懂風花雪月的紫影極盡地主之誼,耐心解釋道。

「那冬天呢?難道冬天這裡吹不進來北風?」

這倒不是冷潔故意找茬,哪有建房子只考慮一個季節的道理啊?可是紫影的答覆卻是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那倒不是,冬天這裡北風更大。不過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冰冷的北風正好可以鍛煉大家的耐寒體質。」

此話一出,冷潔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現在就是冬天好不好,她不覺得自己現在這個纖弱的身子能抵得住那冷冽刺骨的寒風。

紫影見冷潔的眼神攸的變暗,又見他瑟縮了一下。猜測他是怕冷了,於是提議道:「如果你不喜歡這裡,可以換一間後面的房子。後面的沒那麼大風。」

冷潔正想答應,卻被清風搶了先。

「不用換,這裡不錯。」說完,清風又對著冷潔道:「你已經習了內功,只要應用得當,是不會懼冷的。」

如果真的能將內力當空調使,那倒是不錯。冷潔悻悻地想。沒有再出聲,跟著紫影進了小院。

說是院,實際上就是一幢有五間房,單獨建造的房子,周圍立了一圈嶄新的木柵欄。一看就知道是剛剛才裝上去的。房前屋後有幾條青石小道,通向各處。然後就是枯萎的雜草地。紫影推門讓冷潔和清風進屋,客氣的問道:「你們看看缺什麼?我讓人去備。」

冷潔放下手裡的包袱,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新家。一間廚房,正中是客廳,三間臥室,裡面的家居日用品,一應俱全。雖然比不上皇宮裡面的住處。不過不起漁村那裡,就實在是好的太多了。再說冷潔一向不是挑剔這些的人,只是她發現有一個重要問題就是這裡沒有女廁所。這可是她要單獨居住的重要因素。怎麼可以缺了這項工程呢。

她腦子裡面靈光一閃,衝著影道:「東西都很齊備了,不過,為了方便起見,我想將廚房和我要住的那間房改裝一下。不知影大哥有沒有意見?」

改廚房?紫影和清風同時愣了一下。紫影錯愕地問:「你不是準備自己做飯吃吧?」

冷潔不以為意地聳肩問道:「有何不可?我現在要將這裡當成是家,那就要有家的樣子不是嗎?」

「家?」「家!」清風與紫影同時重複這個家字,然後不約而同的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冷潔。似乎在問,剛剛才被抓回來的人會突然要將這當家?

冷潔見他們倆驚愕的表情,馬上解釋道:「你們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在漁村的半個月,看著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感覺很不錯。所以,我也想試試那種感覺而已。影大哥,你要是沒意見的話,就給我找幾個建房的工匠來,我自會吩咐他們做事。不用你操什麼心的。」

「沒意見,我等下就給你找人來。」紫影馬上說,那你們先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我去看一下皇上和英王談完了沒有。等下我讓人來叫你們吃飯,至於別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你忙你的去吧!」清風答道。

冷潔衝著紫影的背影說道:「對了,你只要叫工人來就好了。」

紫影回頭笑道:「放心,忘不了的。」

紫影一離開,冷潔摸了摸大廳裡面的桌椅,發現全是纖塵不染,覺得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她指著右邊的臥室對清風說道:「師兄我就住這間了,你住我隔壁這間吧,等下讓小石玉住左邊那間。」

說完,她提著包袱往右邊第一間臥室走去。

臥室很大,進門就見一張大木床,一個大衣櫃,一張茶几,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床上的被褥看上去也是全新的,她直接將包袱放入大衣櫥裡面,開始考慮在哪一個角落裡面隔出一個衛生間來比較合理。

清風跟了進來,見冷潔認真的在那邊比劃著要怎麼改建房間。不禁蹙眉問道:「你真要將這裡當成是家?」

「我現在本來就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自然是人在那裡,那裡就是我家咯!」冷潔淡淡地答應。突然,她驚喜的沖清風比劃道:「嘿!我想到了,將這床移到左邊靠牆,然後將衣櫥放床對面。這樣後面的位置就留出來了。」

「你想用空出來的地方幹什麼?」清風挑眉問道。

冷潔立刻從書桌裡面翻出一些宣紙,然後又從她的包袱裡面取出她自製的碳筆(實際上就是用一個小竹筒裝著木碳,形狀如同圓珠筆,功能如同鉛筆),開始畫改造圖給清風看。

上次離開皇宮時,清風已經見識過她這種特別的筆,和她那手特殊的字體。再次見她拿出紙筆來,卻是在上面畫些看不明白的線條,字不成字,圖不成圖。愕然問道:「這又是什麼?」

「房間改造的平面圖啊!」說完冷潔恍然,怎麼又忘了古代人是看不懂平面圖的了!冷潔立刻改口道:「這是草圖,我重新畫一張給你看。」

說著,她掀開那張已經成型的平面圖,又開始畫立體圖。因為腦子裡面已經有了形狀,所以下起筆來比第一次更加順暢。一小會兒,一個直觀的現代衛生間就出來了。

這下清風倒是看出來了是什麼樣子了,可是他仍不明白那些是什麼東西。冷潔只好一項,一項地為他解釋那些東西的功能及用途。清風聽了一半就驚愕地道:「你是要在臥室裡面建茅房和浴室?你這不是胡鬧嗎?」你就不怕味道難聞?這句話清風忍住了,沒問出來。

「你放心,照我的設計建出來,絕對比你們遠遠單獨的那個茅房乾淨多了。而且保證不會有任何異味。」冷潔指著水管說道:「你看,有這兩個水管就能將那些問題結局掉了。這個是進水管,它的功能就是從湖裡面引水進來,然後沖洗贓物後,就從這個排水管排出房間了」

冷潔解釋得口乾舌燥,清風卻是越聽越糊塗了。他只知道水往低處流,從沒聽說過一根管子就能將水從低處的湖水引到高處來。

「你都從哪裡知道的這些東西?」

冷不丁聽清風這麼一問,冷潔怔了一下。好在她的反應快。攸地臉色一沉,黯然道:「我要是知道是從哪裡知道的了,那我的失憶症也就好了。」

清風頓覺失語,忙轉移話題道:「先不說這個了,等工人來了,你直接讓他們做就好了。我們現在說說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眸中攸地閃過一絲異彩,雙唇微微一抿,隨即恢復冷淡地表情。冷潔淡淡地道:「說實話,沒什麼打算,不過我現在真覺得這龍門也不錯。要不,我在這裡安安靜靜的過一世得了。」

「如果你真是個男人,那我也覺得你留在這裡不錯。可是你,你真的不適合這裡。」清風不知道該說怎麼說了。停了一下,驀然想到什麼開心事似的,興奮道:「我這次回去跟師傅說了你的事。師傅一聽,可高興了。立刻就讓我帶你回去呢!還說要親自傳授你醫術呢!」

「為什麼是醫術?不是武術?」冷潔撇了一下嘴,翻了個白眼,嘀咕道:「又是一個重男輕女的老頑固!」

清風就知道她不喜歡人家瞧不起女人。他可不敢將師傅說「女孩家有點武功防身就行了」。的原話說出來,忙解釋道:「師傅可不是你想的老頑固,他說有好些武功都不適合女子的身體修習。但是,學醫就是不分男女的。他想著讓你接他的衣缽呢!」

冷潔想能教出清風這樣的老頭應該也不會太古板才是,笑了笑道:「哈哈,這麼說我一定要去見見他老人家才行。反正龍門不是到處都有分部嗎?我們跟影商量一下,什麼時候有無憂谷附近的任務,就讓我去。」

「這次青衣教損失那麼大,他們或許並不知道禁軍是為了救你而來。可是那些逃走的人卻都清楚的看到是你劫持了他們的堂主和護法。他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所以,你現在還不能出去。這也是我為什麼同意你跟軒轅回來龍門的原因。」清風立刻給她潑來一瓢冷水。接著有給點希望道:「好在,江湖貼已下,青衣教也蹦躂不了幾天了。就算武林白道對付不了他們,這次朝廷也不會在放任他們了。」

一聽武林大會,冷潔立刻問道:「龍門也算江湖門派吧?」

雖然她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可是她與青衣教的梁子已經結下了。再說為了不暴露身份,她是盡量低調地躲也躲了,讓也讓了。可是他們仍是一定要找她的麻煩,她又怎麼會讓他們失望呢?反正她現在無所事事。

清風已經習慣了她的跳躍性思維方式。一點也不奇怪地答道:「算,他們應該也會派人去建州參加武林大會。」

「那這個熱鬧怕是也少不了我們了。」知道清風不會讓她去,冷潔又忽悠道:「你想啊,青衣教是為找暗部而大肆謔殺武林人士和官府人員的事,目前江湖人並不知情。所以他們才會要討伐青衣教。可是萬一他們將這個秘密公開了呢?那時如果大家都知道,這同皇室有關。你想這大會還開得下去嗎?只怕到時那些有野心的傢伙,會反過來一起對抗朝廷也說不定哦!」

「你說得不錯,可是我們去有什麼用呢?」清風凝視冷潔,蹙眉道。「軒轅或許會去也說不定?不知道那個石玉什麼時候能恢復?這事發生在他的封地,有他的支持應該問題不是很大吧?」

雙目中精光一閃,就知道他對軒轅的事不會完全不管。理所當然地道:「你也不放心他自己去吧?那我們就去保護他啊!至於小石玉的事,不用擔心,總會想到辦法的。」

「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不要他反過來保護你就不錯了。還保護他呢!」清風嗤之以鼻,接著拿出師兄的派頭,吩咐道:「你就呆在龍門,那兒也別想去。如果軒轅真的要去建州,我跟影會陪他去。」

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啊!冷潔白了他一眼,低頭畫著手裡面的圖,沒有同清風爭執。因為她覺得用行動來證明,比用嘴說實際。

見她突然不說話,清風可不會認為她是默認了。相反,他知道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去建州了。無奈道:「不讓你去,你也會自己偷偷去吧!我看你到時還是跟著我們好了。」

「哈哈,清風,我發現你是越來越瞭解我了。」冷潔立刻展顏,停筆,抬頭衝著清風笑道:「的確,你們一走,這龍門可就是我這三門主最大,他們誰敢攔我啊?」

又有誰能攔得住你呢?清風心道。

「對了從建州去無憂谷遠嗎?」冷潔突然問道。

她真的願意去無憂谷了?清風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忙答道:「不是很遠,馬車三天就能到。」

冷潔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禁嘿嘿一笑道:「嘿嘿,師兄,你真的見到師父了嗎?師父真的知道有我這號弟子了嗎?別等我去到時,被他給掃地出門了,到時看你怎麼來園這個謊?」

清風愕然地看著冷潔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怪異表情,他只不過是將師傅的話改了一下,她也能知道?她不會那麼神吧?不過他仍是裝著不解地問道:「你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有見到師父啊!而且師父確實很想見你啊。怎麼會將你掃地出門呢?」

冷潔雙目驟瞇,用含笑的目光問道:「是嗎?我可是記得你當初說從京城去無憂谷要半個月的路程,可是這才剛過半個月,你不是應該剛回到無憂谷嗎?可是你現在人卻在我面前。這是不是說明你根本就沒回無憂谷啊?那你剛才說見了師父那些話還不是蒙人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清風鬆了口氣。解釋道:「我為了擺脫那些尾巴,只用了五天就到了無憂谷。然後只歇了一晚,就換裝從另一條路趕回來了。我想現在那些尾巴應該仍守在無憂谷外面吧!」突然他又想起她短短半個月,就惹了兩個男人和天下第一教的事,不禁氣惱道:「你既然偷偷走掉,幹嘛又回京城來?」

「如果早知道往京城走,會遇到這麼多麻煩。我寧願跟你去無憂谷。」冷潔從不做後悔的事,可是她現在真的在對自己的決定後悔。心有不甘地說道:「我當時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而且我當初的形象是個村姑,心想任誰也想不到無名是個村姑吧!可是事情就有那麼無奈,不但給我碰到了小石玉,還給我撞上了青衣教。真是說有多倒霉就有多倒霉。」

「你說碰到我是倒霉?」一個陰沉的童音從門外傳來。

冷潔怔了一下,隨即看向清風。用眼神問他「你怎麼會聽不到他來了?」

「我知道啊!你有沒讓我提醒你!」清風用笑意盎然的眼神回視她。

冷潔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了,她雖然有強大的內力,卻不會像清風那樣將它運用到身體各個器官,比如增加聽力和視力。她回頭面向正從門口進來,一臉怒氣的小石玉,汕汕一笑。故意往外看了看,問道:「你們的國家大事談完了啊!那位黃公子呢?沒跟你一起來?」

小石玉無視她的問題,用眼角稜了她一眼,連正眼都不瞧她。衝著清風笑道:「早聞清風公子風流倜儻,英俊不凡。今日得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清風回以一笑,他本想也說兩句恭維人的話。可是話到嘴邊看到石玉現在的情況,他硬生生的給吞回去了。一時冷場。接著就是一串銀鈴般的爆笑聲

「哈哈師兄你剛才怎麼不把到嘴邊的話說出來呢?我猜你一定是想說,久聞英王爺玉樹臨風,高大威猛吧!哈哈,可是再一看這小不點,是不是說不出口呢?」冷潔故意笑著揭露道。

說完很滿意的看到清風尷尬的表情,和小石玉抿唇,瞪眼,恨不能將她吃下去的表情。

冷潔回瞪他,並冷冷道:「瞪什麼瞪?是不是覺得現在找到皇帝當靠山了,就可以不認我這個兄長了?早知道你是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我當初一知道你不是真的小孩子時,就該將你甩了。我好心同情你一回,看看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你不但不感恩圖報,反而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原本就變成黑色的小臉,如今是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紫一陣。咬齒咬得「吱吱」響,雙拳緊握,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冷潔的一番訓斥將小石玉氣的七竅生煙,終於,只見他雙眸通紅,厲聲吼道:「你說夠了嗎?我什麼時候翻臉不認人了?」

「沒有嗎?你剛才沒有無視我的問話嗎?虧我剛才一聽說你渾身是血的被影抱回來,心裡還內疚不該將你一個人留下呢?你倒好,衝著我就大叫『滾出去!』接下來你的表情就不用我說了吧?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沒有碰到他,沒有同情他,沒有被他賴上,她現在就什麼麻煩都沒了。她說碰到他算倒霉難道錯了嗎?冷潔越想越氣「你自己想想,如果你沒有見到皇上,你會這麼無視我嗎?或者說你敢這麼無視我嗎?臥病不指望你能知恩圖報。可是你至少不能過河拆橋吧?如果你這是個小孩,是我自己要帶著你,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可你不是啊,你是堂堂英王爺啊!」

「我,我」石玉想解釋,可是他找不到話說。她說得沒錯,是他自己更要賴上她,尋求她的庇護。同時也給她惹來了眾多的麻煩。為了幫他躲避青衣教的追殺,她不惜放下身段帶他去漁村與那些漁民打成一片。當初以為她真的是村姑,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是如今知道她並非真的村姑,那感覺也變了。在群英樓時,她也始終捨身相護。她走時也給她打了招呼。而他當時也的確不會有危險了。他是應該感激她的啊!可是為什麼一看見她帶著端木先走了,他就那麼生氣呢?就好像是被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出賣了似的。

冷潔見小石玉,「我」半天「我」不出來了。知道是徹底堵住他了。也不追著他不放,而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直接無視他。掠過他就往外走。

清風拍了拍石玉的小肩膀,安慰道:「我師弟一向心直口快,他並沒有什麼惡意。王爺別忘心裡去。」

「她真的是在躲皇上?」石玉猛的抬頭問道。

「是啊!一個月前,他奉師命來京城找我。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救了我和皇上。這樣皇上就認識他了。皇上見他機靈,想讓他留下幫忙。可是他生性喜歡自由自在的日子。找了個機會留了。當我們走到雲溪鎮時,他發現有人跟著我們。於是,我們就分開走了。他扮成女人回京城,以為可以躲過皇上的耳目。事情就是這樣了。他現在心裡正窩著氣呢!你也別往心裡去。」清風給他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看來真的是我不知好歹,小家子氣了。」石玉終於吐出了低頭的話。可惜,冷潔已經出去了。並沒有聽到。

第七十四章 解秘隱憂

「出水了,出水了!」
「三門主,真的成了唉!」

「哇,真是神了,水也能往高處流了!」

看著一群工匠守在水管邊上驚喜的表情。冷潔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笑得彎彎得濃眉下,雙眸中還有一層似有似無的得意之色。

這兩天與工匠們一起改造房間。可沒讓她少費心神。這種在現代連中學生都會弄的引水工程,放在這什麼工具設備都沒有的古代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就算她知道要用吸附的原理又怎樣?在這裡連最基本的水管她就找不到。

可是放棄從來不是冷潔的個性。如果說剛開始只是一時興起,想弄個沖水廁所用用。可是到後來她見工匠們聽了她的說法,都覺得是天方夜譚。有一個年長的工匠師傅當場就對她說這是異想天開,說他建了一輩子的房子也沒見過可以不用挑水就有水用的。更何況要是水能往高處流了,那農民種地就不用往田里面挑水了。

從這起她的想法就不那麼單純了。如果單純的想要弄個沖水廁所,她完全可以在房間外面放一個大水缸,然後從湖裡面挑水進缸,再從缸裡直接接一根竹管進房間就行了。可是她現在覺得應該將這個引水向上的原理,用在農業方面。那可是一件絕對利民的好事。為了證明這個原理,她就一條一條的想替代現代設施的辦法,再一種一種的親自試驗。親自砍竹子當水管,親自將竹子裡面的節打通,親自安裝……。現在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大功告成了。

她拿出畫好的風力水車圖遞給一個木匠。讓他照著上面的樣子做一個出來。並告訴他們用途和用法……

雖然,他們已經見識過三門主的本事,可那是他為自己方便才想的辦法啊。這抽水灌溉的事,可與他堂堂三門主搭不上邊。這明顯就是專門為他們這些農民準備的嘛!工匠們期待地看著冷潔,希望能得到更加確定的答案。

「哈哈,眾位師傅去做出一個來試試不就知道我有沒有打誑語了嗎?」冷潔理解他們的詫異,不過她覺得跟他們解釋什麼原理之類的東西,不如用事實說話比較實際。

「三門主是特意為我們這些農民而設計的?」

冷潔但笑不語。

眾工匠頓時感恩戴德地謝道:「多謝三門主!我們無以為報,就請三門主受我等三個大禮吧!」說完眾人就要下跪。

冷潔忙阻止道:「等等,別拜,我可不要這些虛頭巴腦的回報,誰說你們無以為報啊?你們要是真想謝我,就來點實際的。」

眾工匠頓時面面相覷。實際的?不會是要錢吧?

龍門的眾人同樣驚詫的看著冷潔。他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他們的三門主會向這些農民工匠要錢。可是他的話裡分明就是這個意思啊?

只有清風和小石玉仍然面不改色的看著熱鬧。

清風知道她是不想讓他們下跪才故意這樣說的。

小石玉想,她自己不上趕著給人家錢就好了。在漁村的時候他可是領教過了她那見不得人家受苦的同情心。

工匠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年長的工匠眉頭一蹙,牙根一咬道:「三當家說個數吧!只要是在我們能力之內的,我們一定盡量湊湊。不過得等這東西做出來,試了以後才能算數。」

「數什麼數啊?」早看穿他們心理的冷潔,也不拆穿他們。故意裝著糊塗道。「你們要是覺得真的好用,就將它推擴開來,讓大家都受益。到時別藏著掖著的,或者見利忘義的以高價賣給別人。就算是報答我費心為你們設計了這個人力水車的最好辦法了。」

「就這樣呀!」眾人同時鬆了口氣。

工匠們立刻答應,他們一定照做。只要是有人要需要,他們一定只收工本費。冷潔笑著點頭稱好。然後,吩咐袁爭帶他們去領這幾天的工錢再送他們出去。來看熱鬧的人也散了。

小院頓時恢復安靜。留下三個暫居小院的主人,相視無語。

「可以將那水車的圖給我一份嗎?」石玉打破沉寂,衝著冷潔問道。

冷潔起身往院子裡走,仍然無視石玉。

兩天了,石玉給他道了無數次歉了,她仍是不理他。石玉無奈的看向清風。清風回他一個同樣無奈的表情。清風雖然也看不明白她為什麼仍不理石玉。但是知道她不是那麼小氣之人,也看出她並不是真的在生他的氣。他想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石玉卻沉不住氣了,追上去拉住冷潔的衣袖道:「我們談談!」

冷潔看也不看他,揮袖甩開他的小手,冷冷道:「我不認識你。」

小石玉急了:「我都說了對不起了,你怎麼還這樣啊!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氣嘛!」

攸地一道異彩從冷潔眸中閃過,嘴角不自覺得向兩邊扯了扯。停下前過的腳步,背對著小石玉,仍然冷聲道:「我從不生無謂的氣。」

「是,你一點也不無謂,是我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現在我不是想改嗎?你就不能大人大量,給個機會?」石玉將他這一世都沒低頭求人的本事,一次性全發揮出來了。這兩天被她無視得,他都快鬱悶死了。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那麼在意她的態度?就是算是歉疚,他也道過歉了不是嗎?

冷潔慢慢轉身,蹙著眉頭,半瞇著眼睛,垂首凝視著小石玉,抿唇不語。兩道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賠著笑臉的石玉,被她看得頓覺脊背發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隨即汕汕地道:「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是誠心誠意給你道歉的!」

「是嗎?」明顯不相信的語調。接著又用嘲諷的語氣問道:「你看剛才那些民工都知道知恩圖報,那你準備怎麼報恩呢?」〕

眼睛一亮,看來有譜啦!石玉趕緊應道:「你要我怎麼報這個恩?只要你說得出來,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一定照辦。」

冷潔四下看了一遍,確定這周圍沒有別人。才壓低聲音道:「我既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你只要告訴我先皇給你的密函,你是用什麼方法看的就可以了。」

小石玉和清風同時一怔!

石玉驀然抬首,驚愕的雙眸中充滿了警戒與防備的神情。剛才低聲下氣地語氣立刻變成了質問:「你怎麼知道先皇給我的密函是別人看不見的?這連皇上都不知道。」

清風恍然大悟,她的目的就是要知道這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疑惑地看著她,等著她的解釋。

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她才會花那麼多心思跟他耗了兩天。好不容易到了鄰門一腳了,冷潔自然不肯放棄。她無視小石玉的質問,繼續追擊道:「這麼說我猜測得不錯咯。先皇給你的密函,全是經過處理的。」

「猜測?」石玉懵了!接著幾乎暈倒,想他堂堂英王,竟然被這麼個小丫頭糊弄得一愣一愣地。

清風則用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冷潔,她仍是那麼出人意料,仍是那麼古靈精怪!無論她將自己的外貌糟蹋成什麼樣子,只要她那眼睛一眨。就能將他的心撼動。

「說吧!到底是怎麼弄的?」冷潔緊追不放,見小石玉警戒的表情。又給他打一支鎮靜劑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有什麼不良企圖。現在你已經跟皇上見過面了吧,相信你們之間一定也談妥了新的聯絡密碼吧。你想啊,我要是有什麼企圖,也是要你們的新密碼是吧?」

石玉垂頭想了想,她說得也有道理。看來又是他多心了。抬頭咬牙應道:「既然你一定要知道,為了報答你,我就冒著殺頭的罪告訴你好了。」

「你們到屋裡去談,我給你們在外面盯著。」清風聰明的接道。

冷潔沖清風點頭一笑,轉身就往回走。小石玉耷拉著小腦袋,跟著進屋。

進到屋裡,小石玉仍是不放心的問道:「你問這個來到底想要做什麼?別告訴我,是因為好玩。」

冷潔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不悅道:「我說你這人疑心病怎麼那麼重呢?你想想,就憑皇上對我和我師兄的信任程度,我們能是壞人嗎?再說我們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半個月時間朝夕相處,你就算是再遲鈍也該看出我是什麼樣的人了吧?」

看來我是真遲鈍了?小石玉心道,我要是能看出你到底是什麼人來就不問了。再說了皇上不是也被你唬弄了嗎?明明是女的,卻要說自己是男扮女裝。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了。這兩天的無視已經讓他受夠了。轉念一想,從她對漁民的態度和特意為那些工匠設計水車這些事,特別是當初明知道帶上他是麻煩,卻沒將他丟下,她倒是怎麼看都與壞人沾不上邊。

小石玉從懷裡摸出一個小木盒,從裡面取出一包藥粉。他倒了一杯水,將藥粉撒了一點點進水裡。然後從冷潔的書桌上,隨手拿起一張寫了字的紙,往水裡一泡。再提出來,讓冷潔看。

「紙上的字全看不見了,」冷潔驚道:「接下來呢?怎麼恢復?」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小石玉瞥了她一眼,看她一臉急切的樣子。說道:「你先用內力將紙烘乾」。

怎麼烘啊?這可難住冷潔了。冷潔汕汕地道:「我還不能將內力用到得心應手的程度。」冷潔是怕一發功就將這紙化成灰了。可是小石玉卻不這麼認為。

「你不會用內力?那你是用什麼制住青衣教那些人的?四次我可是都在場,卻一次也沒看清你是怎麼出招的。」小石玉明顯不相信的問道:「你別跟我說你真的會什麼妖法。」

「那是我動作快,比如……」

話沒聽完,小石玉已經感覺到有一根冰冷的刺抵在自己的死穴上了。不禁驚問:「喂,你幹什麼?」

冷潔收回手裡的銀針,對著小石玉聳肩說道:「我就是演示給你看看。你這下看清了我是怎麼出手的嗎?我負責任地說,剛才絕對沒有用內力。」

她真的有那麼快的動作!小石玉錯愕地看著冷潔手裡面細細的銀針。她連內功都不會!虧他還以為她的武功了得呢!原來就是一個花架子,只能嚇嚇人而已。現在想想在群英樓的場面。好在她機靈,沒有與那個堂主和護法硬拚。如果那個堂主那掌打在她身上了……他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

「要不我來試試?」

冷潔見石玉沒有出聲,乾脆另外拿了一張紙用水浸濕,試著將內力運到掌心,然後將掌心貼向濕紙,眼看著一團煙霧飄起,冷潔興奮地叫道:「喂,真的可以也,看,出水蒸氣了。」這一興奮,她又使了一點勁。

她終於也能用內力來當火使了,看來再練習練習,她也能像清風那樣,拿內力當空調使了。不禁得意的看向小石玉,見石玉如同白日見了鬼似的,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的手,奇怪地問道:「你應該經常做這個動作的吧?這麼吃驚幹嘛?」

「你不是說不會內功嗎?」石玉抬手指向冷潔的手心,驚道:「你看看你手心裡面的紙!」

紙有什麼不妥嗎?冷潔疑惑。翻掌想將紙拿起來看,卻發現手一抬起來,一團粉塵隨風飄揚起來。冷潔怔了一瞬,接著嘀咕道:「還真的化成灰了啊!」然後看向仍是一臉詫異的小石玉,解釋道:「我可沒說會內功,相反我不但會,而且還不弱。只是用起來沒到得心應手的地步而已。」

說完,她拿起桌上的那張浸過藥水的紙放入掌心,這次只用了剛才的三分之力。而且她雙目直直的盯住它,看著它變干。然後將紙遞回給石玉,急切地問道:「現在呢?怎麼讓紙上的字再出現?」

石玉沒有出聲,而是又將那紙再一次放入藥水中。再提起來時,原來的字又清晰可見了。

原來所有秘密就是這包藥粉。冷潔總算是知道了。她立刻興奮的說道:「你能不能將那藥粉給我一點,讓我驗驗它是什麼成分。這樣你的恩就算全部報完了。」

冷潔以為又要費一番口舌的。卻沒想到,小石玉什麼也沒說,就分了一些給她。藥粉一到手,冷潔迫不及待的將石玉推了出去。丟下一句她要做立刻做實驗,讓任何人不得來打攪。就反手關門了。

她立刻拿出包袱,將那本記著暗部事情的書取了出來。然後翻到與石玉身上的圖一樣的那頁。小心的將石玉用剩下的那藥水撒在上面。瞪大眼睛等著奇跡的出現。

看著紙一點一點浸濕,然後那上面的圖,慢慢變淡,接著一排一排整齊的字體顯示出來。果然不出她所料,這裡面真的記載瞭解咒之法和與暗部聯繫的方式。冷潔先是欣喜不已,可是當她看完解咒的方法後,卻是笑不出來了。

這上面清楚的寫著,解咒須有龍鳳血為引。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龍血應該是指的皇帝的血吧!那鳳血呢?皇后!不會是要她的血吧?這俱身體真的是鳳身?難道這就是先皇要他兒子立傻子為後的真正原因?想到那道永不廢後的遺旨。冷潔突然覺得這事太過詭異!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冷潔倒了杯熱茶,喝了幾口,定了定心神。她開始考慮,如果說這俱身體真的是天生的鳳體。那麼她呢?她的到來空間是偶然還是必然?是天意還是人為?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只是每次她都安慰自己說「她的穿越一定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偶然事件。」可是她現在還能這樣掩耳盜鈴的想嗎?

冷潔正在冥思苦想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傳來清風急切的聲音:「小潔你在做什麼?快點出來,軒轅讓我們去議事廳。」

冷潔忙將桌上的東西收起來,放回衣廚裡面。

咚咚,門外又響起了第二次敲門聲。

「來了,來了。」冷潔忙應道。

然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拉開門,見清風和小石玉表情凝重的都堵在門口,袁爭一臉焦急的站在他們後面,冷潔衝著袁爭問道:「袁爭,出什麼事了嗎?」

「稟三門主,剛接到建州飛鴿傳回的消息。」袁爭邊說邊注意著英王爺的反應,見他沒多大反應才繼續道:「青衣教的人昨晚佔領了英王府。英王府裡面的具體情況現在不明。門主和二門主正等著幾位去商量解決之法。」

小石玉的臉色攸地變得煞白,雙眸中充滿了陰森冷瑟的光芒。雙唇緊抿,牙齒咬得「咯咯」響。雙拳緊握,指夾都刺進肉裡了。

冷潔見狀連忙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先別急,他們的目的沒達到之前,王府裡面的人應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先去聽影他們說說具體情況。再做打算。」

說完又轉頭對清風說道:「師兄,我們快過去吧,用輕功。你帶一下石玉。」

第七十五章 建州之行

「不行,您是皇上,怎麼可以擅離京城?」

「建州的事刻不容緩,朕心意已決!」

冷潔三人一進到議事廳,就聽見軒轅跟影正在爭論由誰去建州的事情,冷潔與清風相視一笑,果然被他們說中了,軒轅真的要親自去建州。

正在爭執的兩人,見三人進來了。立刻止聲。同時用包含了愧疚與同情的目光看向仍是一臉煞白的小石玉。軒轅走上前了,俯身拍了拍小石玉的肩膀。安慰道:

「袁爭跟你們說了情況吧!你放心,朕一定救出你的家人。」

石玉的身子顫了一下,接著就見他「噗通」一下,直直的跪了下去,誠摯的說道:

「影大人說的對,皇上不能離京。請皇上答應讓微臣回建州救家人。」

「石愛卿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軒轅彎腰扶起石玉,有些窘迫的說道:「這兩天朕將藏書閣裡面的書都找了個遍,仍沒有找到有關解咒之類的隻字片語。眼下你的身體不適回建州去。」

「皇上也不適合去,這事就交給我和龍門。」影接過皇上的話說道。

冷潔見他們又要爭執起來,忙出聲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青衣教是單純的佔領英王府,還是將整個建州的官衙全控制了?他能調動建州的兵馬嗎?」

石玉恨聲怒道:「就算他們同樣圍佔了官衙,也不可能調動兵馬。因為調派兵馬一定得有我的麒麟令或者皇上的聖諭。」

「他們是晚上突然衝入王府,暗中行動的。並沒有驚動當地官府。也沒有像對以前那些官員和武林世家哪有大開殺戒。」影出聲解釋道「我看他們是想趁王爺不在之際,找出有關暗部的資料。」

這樣說來,他們目前並沒有要造反的意思咯!這樣的話,事情或許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嚴重。冷潔看了看軒轅,發現他似乎也只是擔心小石玉家人的安全問題。並沒有擔心青衣教造反的事。

「皇上想以什麼身份去建州呢?」

「當然是龍門門主。現在朝廷並不知道建州英王府之事。」軒轅立刻警戒道「你也反對我去?」

「不是,我和師兄同你一起去。」冷潔心道:你不去清風就不會去,那麼我也就去不了了。再說,少了你的龍血小石玉的咒也沒法解啊。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除了清風之外的三人為之一怔。軒轅是因為他不反對自己去,想冷潔投以讚賞的目光;石玉是因為她要與他們同去,感覺的看向冷潔。

紫影則不相信的看向始終表情如一的清風,希望他會出聲阻止。清風對著他無奈的聳了聳肩,他也無能為力。紫影仍是不死心的堅持道:

「朝堂上剛剛恢復平靜,皇上現在怎麼可以擅自離京呢?如果給那些多事的大臣知道了,不知又會惹出什麼事端來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朝中的事情朕已經安排妥當了。朕已昭告群臣,朕要在龍騰宮閉關清修一個月,一個月之內任何人不得打擾。到時福公公只要拿著尚方寶劍往門口一站,誰也會知道,宮裡面是空的。再有你留下指揮龍門,將大神們的一舉一動都給看好了,就不怕他們翻出什麼浪頭來。」解釋完,軒轅拿出帝王氣勢,不怒自威道:「總之,朕這趟建州之行是去定了。」

人家皇帝架勢都拿出來了,他還有什麼話說呢?紫影無奈的問道:

「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起程?」

快馬去建州也要七日路程,來回就要快半個月了。而他只有一個月時間。軒轅利落地吩咐道:

「清風,你們趕緊去收拾一下行李,影去準備幾匹快馬。我們即刻起程。」

不等軒轅說完,廳裡面就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

建州在景和的北部。冬長夏短,氣候乾燥,常年少雨。人煙稀少,屬於蠻荒之地。

可是自從英王駐守建州一來,這樣的情況,就得到了完全的改變。英王鼓勵開荒種地,開採礦石,開通商貿的政策吸引了眾多百姓前來定居。如今的建州是三里一村、五里一寨。除了氣候仍未改變外,人煙稀少、蠻荒之地這些詞早就跟它沾不上邊了。

寬敞的青石大道上,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往年這個季節路上來往的,多是去建州運煤拉礦的馬隊、商隊,可是最近因為震動江湖的武林大會要在建州舉行,路上的信任多是武林中人。一隊隊江湖人馬,雖然互不相識,但是大家都是奔著青衣教而去。卻也算是同道中人。相互之間見面都會點頭問好。不時也會扯上幾句江湖趣聞。

突然,五匹快馬從後面飛馳而來,眨眼呼嘯而過,留下漫天的塵土和路人的驚歎!

「我的個天爺!那是什麼寶馬啊?太駿了!」路人甲望著消失的馬影感歎道。

「那就是西域產的汗血寶馬吧?聽說此馬不但能日行千里,更是能通靈性呢!」路人乙接道。

「你們說剛才那是哪個門派的人啊?這麼財大氣粗,一下子就牽出五匹世間少有的寶馬!」

「是啊!只可惜馬跑的太快,沒看清馬背上的人。」……

日落西山,月兒露臉之際。五騎快馬已經進入了建州府的轄區。

他們正是冷潔一行。因為急於救人,紫影給他們備了景和僅有的幾匹汗血寶馬。小石玉用馬車行了一個月的路程,他們只用了六天就到了。

「吁!」幾匹馬同時停在一個三岔路口。袁爭指著左面村莊對軒轅說道:

「門主,裡面有我們的一個分壇。要不要先去瞭解一下城裡面的情況再進城?」

軒轅鳳眼掃過眾人,見沒人有異議。點頭贊同道:

「那就先歇一晚,明日天亮再進城吧。」

走的時候,二門主是交代了,這一路上不但要將幾位主子侍候好了,還要將他的這幾匹寶貝馬給侍候好了。不然就等著自己回去當牛做馬吧!楊浦一聽總算可以休息一晚,開心的嘀咕道:

「太好了,已經連續幾日沒有休息了,人受得了,這馬兒也快受不了了。」

聽他這一嘀咕冷潔不禁蹙眉道:「我們要是騎著這幾匹馬進城是不是太惹眼了?」

「的確,建州這裡可是找不出一匹這樣的寶馬。」坐在清風身邊小石玉接道。

袁爭偷偷窺了幾位主子一眼,撇嘴說道:「不光這幾匹馬惹眼,就光是幾位爺往那人堆裡面一站,準能將全部目光引了過來。」

「這不正好將我們龍門發揚光大啊!」冷潔沖袁爭回道。

說話間,一行五騎六人已經進了村莊。正好與地上勞作了一天回來的村民們碰了個對面。村民們驚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五匹駿馬,和馬上六個全身白衣飄飄的公子。最大的不過二十出頭,最小的不過五六歲。無論是從模樣,氣質哪方面來看,皆是一個比一個英俊不凡,一個比一個出塵脫俗。猛然一看,真的以為是一群天神下界來了。

「你們是神仙嗎?」一個看起來跟小石玉差不多的小童,仰頭睜著一雙明亮的眸子,搓著兩隻滿是泥土的小手,驚喜的衝著馬上的小石玉問道。

小石玉從聽到建州的事那一刻起,就再沒有過笑臉。現在自然也不能指望他能回答這個小童的問話了。而軒轅和清風皆是一副不如凡塵的樣子,也就別指望他們倆了。冷潔從遇到小石玉那一刻起就產生了兒童恐懼症。剩下楊浦和袁爭,一個無視小孩的問話,一個將目光看向三門主。用眼神說道:「看吧!我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而地上的村民和小童皆是滿目期待的等著他們的回答。

冷潔用眼角橫了他們一眼。為了不讓村民們受驚,她躍身下馬,來到小童身邊。蹲下身子,與小童平視,笑著回道:

「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啊?我們不是神仙,我們駛來走親戚的。」

其他幾人見狀也跟著下馬。

「我娘叫我小三子」小童眨巴著大眼睛,看看冷潔又看看石玉,天真的問道:「你真的不是神仙姐姐嗎?」

隨即聽到袁爭、楊浦兩個傢伙的偷笑聲,和村民的低吁聲。

冷潔尷尬的摸了摸小三子的頭,對他說道:

「小三子知道龍府在哪裡嗎?帶哥哥去好不好?」

一聽這幾位神仙似的公子是龍府的客人,村民們立刻圍了上來。大家七嘴八舌的爭著要給他們帶路。

小三子疑惑?明明是姐姐為什麼要叫哥哥呢?好早小朋友的心思轉得快,他的精神一下子就放到帶路上去了。生怕這帶路的任務給人搶去了似的。髒兮兮的小手一把抓住冷潔如玉的柔荑,興高采烈的就往村裡跑。

冷潔任由小三子拉著手,跟著他走。

身後再次傳來眾人的唏噓聲。一行人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們走。

龍府,在村子的東頭,青磚瓦房,不算醒目。可村裡卻沒有人不知道龍府的。也沒人不說龍府好話的,村裡人有一大半都是龍府的佃戶。在龍府租地種,與租別的地主的地種不同。他們的租金是按當年的收成來提成的。最主要的是如果遇上在荒年頭,他們非但不收租,還幫村民們交稅。這對靠天吃飯的農民來說,無疑是解除了後顧之憂。也因此好多農民都將自己的地賣給龍府,然後再從他們那邊租地來種。

龍府的主人非常低調也非常神秘,大家都只認識龍府的管家而已。所以,如今突然出現這麼一群神仙似的人物,自稱是龍府的親戚。那還不激起村民們的好奇心?

龍府的管家烏雲剛好在前院辦點事。一聽見有人敲門,就親自來開門。門剛開了條縫,就聽見小三子在叫他。

「烏管家,你家來客人了!」

客人?烏雲抬眼一看,見小三子正拉著個英俊不凡的工作站在門口。後面還跟著幾個牽著駿馬同樣俊雅不凡的公子哥。先是一怔,隨即見了公子腰間的玉牌。立刻笑臉堆面,開門迎客道:

「幾位貴客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冷潔見眾村們一直跟隨他們到了門口也沒有散去的意思,沖管家笑了笑說道:

「烏管家,家裡有點心嗎?替我送給小三子和鄉親們。要不是他們帶路,我們還要到處去找呢!」

「有有有」烏管家與村民們都很熟悉,一邊迎幾位貴人進門,一邊對村民們說:「各位鄉親,請在這裡稍等片刻,老朽這就讓人去拿些本府的點心,請大家品嚐。」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該回家了。」烏管家的話音未落,村民們就一哄而散了。小三子看了一眼冷潔和小石玉,萬分不捨的被他娘給抱走了。

冷潔向小三子揮了揮手,回頭隨著烏管家進了龍府。

趕了六天的路,大家都累了。進到大廳,軒轅自然的落座於上座。其餘各人自己找到座位。

烏管家立刻向他們抱拳行禮,自我介紹道:

「屬下烏雲拜見門主、三門主和幾位公子!」

「不必多禮!先給我們說說這幾天建州的情況,再去給我們備點吃的。」軒轅抬手說道。

冷潔補充道:「最好能給我們備些洗澡水,雖然是冬天,這六天不洗澡的日子可真的不好受。」

「是,那幾位先喝口熱茶,屬下先去安排一下,再來向二位門主稟報城內之事?」

冷潔不得不讚歎,龍門的辦事效率在哪裡都不低。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吃上了香噴噴、熱辣辣的可口飯菜。啃了六天乾糧的幾個人,再見到秘方時,完全沒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管他是皇帝還是王爺,現在全是一樣狼吞虎嚥的大塊朵頤。冷潔覺得龍門最好的一點,就是不用忌葷腥。

飯後,從烏雲那裡瞭解到,目前建州城內除了聚集了眾多武林人士以外,並沒有多大的異動。英王府落在青衣教手裡面的事,外界至今仍不知情。王府裡面的情況,龍門也無法打探到。原先從裡面發出消息的人,從那以後就再沒音信了。後來又派了好幾撥人進去查探,結果全是有去無回。也就是說,王府裡面的人是死是活,都沒人知道。

大廳裡面的氣壓頓時低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石玉的臉色更加陰鬱深沉得可怕,烏黑深邃的雙眸中正猛烈的燃燒著兩簇毀滅性的火焰!

軒轅的面色同樣冷厲而嚴酷,鳳目中充滿了嗜血的寒光攝人心脾!

清風始終面無表情,可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都可以將周圍的空氣凝結成冰了。

冷潔看著一屋子充滿暴戾氣息的人,暗自搖頭歎氣!現在又不是在比酷,用得著擺出這樣的表情嗎?就算是王府裡面的人全都被青衣教的人滅了,也要等找到青衣教的人再來報仇吧!不過估計她現在要是獎這話說出來準會被公認為冷血無情之人。因此,她悄悄的退出了大廳。

當大廳中的幾人從悲憤中回過神來,商量對策時,才發現少了一個人。不過,打攪一致認為她是急著去洗澡了。反正他們都認為他的功夫一般,更沒打算讓他去冒險。所以他們就逕自商議起來。確定了第二日的行動方案後,烏雲告訴他們水已經放在他們的房間了。他們各自回房洗澡睡覺了。也就沒在意少了那個人到底去哪裡了。

直到他們次日清晨去叫她起床時,才發現她的房間裡根本沒人,而且連被子都沒有動過的痕跡。行李也不見了,接著他們發現連馬也少了一匹。

最後袁爭在清風的那張馬鞍上找到一封信,見上面語氣是給清風的,袁爭急忙拿去給他。清風一把搶過信,打開一看。不敢置信地雙目暴睜,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可惡,她又自己跑了」而且是一個人去闖龍潭虎穴。

「怎麼回事?他這個時候丟下我們溜了?」軒轅同樣不可置信的問道。他可不相信無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石玉疑惑?她真的是溜了?難道她同意跟著來建州就是為了找準時機開溜?

龍門的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覷!三門主臨陣脫逃?

「她要是真的溜了,我也就不氣了!」清風將手中的信丟給了軒轅,幽怨地道「你自己看吧!」

「師兄,我先進城了,明天天黑前回來。青衣教的人認識小石玉,所以務必將他留下。軒轅石一門之主,不易過早現身。也請一併留下。你的任務是負責看住他們兩人,別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冷潔留」

軒轅一字一句的讀完信。跟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張紙。

「不是吧?三門主真是太有性格了!」袁爭第一個叫了出來。

楊浦接著道:「是啊,是啊,我都差點錯怪他了。」

軒轅凌厲的目光倏地掃過他們,兩人立刻噤聲。

「她這不是去找死嗎?青衣教正拉開網等著她呢!」石玉恨恨的說道。

清風翻身上馬,衝著軒轅和小石玉說道:「她說的有道理,你們兩人現在都不能現身。我去幫她,你們留下。」

「不行,石玉一個人留下就行了,我跟你一起去。」軒轅跟著上馬,轉頭對著下面的人道:「袁爭、楊浦,我說過要你們寸步不離的保護三門主的,你們失職的事我不同你們追究。現在給你們倆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將石公子保護好了,要是再有個閃失,你們倆知道後果了吧?」

「是,袁爭(楊浦)領命!」

接著兩人無視小石玉吃人的目光,硬將他從馬房抱了出去。

第七十六章 巧破王府

當天空升起第一道曙光時,兩人兩騎已經到了建州城門外。此時城門未開,外面等著進城的百姓已經自發的排起了兩排長隊。一排是挑擔推車,等著進城走街竄巷的販夫走卒。一排是肩負包袱的趕路之人。

清風與軒轅騎在馬背上,直接到了城門口,將等著進城的人全部掃視了一遍。沒有找到想找的人。清風懊惱地想,早知道不教她輕功就好了。眼看城門也該開了,他們下馬排在了第二隊後面。接著又有幾個江湖人士排在了他們之後。不過清風與軒轅此時正目不斜視地盯住城門,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幾人在看到他們的馬時,所表現出來的震撼表情。

「咦!你們看,剛才那匹被打得遍體鱗傷的馬,跟這兩位兄弟的馬長得可真像啊!不會是一起的吧?」一個心直口快的中年武士突然指著清風他們的馬說道。

另一個清瘦的長者附和道:

「是啊,老夫走南闖北這麼些年,在關內還是頭一次一日之內就看見三匹汗血寶馬呢!只可惜了那麼匹寶馬,居然遇上個那麼心狠手辣的主人!」

說到後面,老者的語氣裡充滿了惋惜之情。

終於,「汗血寶馬」這幾個字總算是入了正焦急的等著開門的兩人耳裡。

兩人相視一覷,不約而同的回頭問道:

「你們還在哪裡見過這樣的馬?」

「他們現在在哪裡?」

中年人和老者見他們急切的樣子,似看出一點端倪來了。心直的中年人立刻興奮問道:

「你們是不是丟了馬啊?那馬是你們的吧!」然後得意的衝著老者道:「老鬼,我沒猜錯吧!那傢伙果然是個偷馬賊。一定是那寶馬識主,不肯跟他走,他才下那麼重的手對付馬!我就說嘛,正常人怎麼可能對那樣稀世罕見的寶馬下得去手?」

對付馬?她怎麼可能對付馬呢?她是那麼寶貝它們。

中年人不清不楚的話,將清風和軒轅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的看向老者,再次急道:

「老先生,請告訴我們那匹馬和人現在在哪裡?」

老者指了指通往西邊的大路,說道:

「剛才我們過來時,那一人一馬正在五里外的楊樹林裡。現在就不知道了?」

不等老者話音落下,兩人兩騎已經朝著西邊的大路飛馳而去。留下一串「蹄嗒」的馬蹄聲,和眾人驚愕的目光。

中年人怔愣地問道:「他們是怎麼上的馬?你有看清嗎?」

「老咯!江湖又出後起之秀啦!」老者長歎一聲!

五里路對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來說,眨眼功夫就到了。

兩人遠遠看見晨光下,一片挺直柏楊傲立風霜中。突然一聲淒厲的「嘶鳴」從楊林中破空而出。

兩匹通靈寶馬似聽到了同伴的求救聲,揚起四蹄,回應了兩聲同樣的「嘶鳴!」似一陣颶風,刮向了楊林。馬上兩人同時揚鞭而起。

「駕!」「駕!」

一進楊林就看見一個牛高馬大的青衣漢子,正罵罵咧咧地舉鞭抽打已經倒地翻滾的馬兒。馬兒口中不斷傳出低沉的「哀鳴」聲。

「住手!」「住手!」

「我打死你個找死的畜生……」彪形大漢被突如其來的兩聲厲叱,吼得一顫。罵了半截的話,更生生的和著口水給嚥了回去。手臂一抖,皮鞭不自覺地掉了下去。他還沒來得及扭頭看向發聲的方向,就見兩匹駿馬立在了被他打得渾身是傷的馬兒身旁。再看它們長得一模一樣,大漢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剛好退進一個土坑裡,一個趄趔,頓時摔了四腳朝天。他還沒感覺到摔倒的疼痛呢!緊接著「唰,唰」兩聲,兩把利劍就一左一右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俠饒,饒命!」求生的本能,讓他在沒看清楚狀況的情形下,首先顫聲求饒。

「人呢?」

「這馬的主人呢?」

兩聲冷酷得能將心臟瞬間凝凍的厲喝聲再次同時響起。大漢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接著他感覺脖子上的利劍又貼緊了一些,已經能清楚的感覺到劍鋒的冰涼。驚恐的雙瞳暴睜,卻已沒了焦距。面色煞白,嘴唇發紫,渾身顫抖不已。雙腿間不自覺的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流水聲,接著冒起了白色的蒸汽。

「別,別殺我!我,我,我說。」

「說,你將這馬的主人怎麼了?」

馬主人?原來他們要找的不是馬,而是馬主人啊!彷彿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一根稻草,大漢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之光,顫聲答道:

「沒,沒見著主人。只,只有馬栓,栓在那棵楊樹上。」

知道了馬主人沒事,清風和軒轅同時收起了寶劍。清風看也不願多看地上的人一眼,轉身去給馬兒治傷。

脖子上的劍拿開了,大漢終於鼓氣勇氣,看清了兩柄亮劍的主人。原來是兩個穿著華貴,生得俊俏的公子哥。在他眼中這樣的公子哥,可全是中看不中用的二世祖,因此他的膽子也大了,順溜的為他們解釋道:

「我早上從這裡路過,見這裡栓著一匹寶馬,又見四下無人,就想借用一下。哪知,這畜生竟然不讓我靠近,還踢了我兩下。我一氣就給了它一掌,接著……」

軒轅彎腰拾起了地上的皮鞭,瞟了大漢一眼,厲聲接道:

「接著你就用這裝著倒刺的皮鞭抽它?」

好嚴酷冷厲的氣勢!大漢不自覺的又打了個哆嗦,顫聲應道:

「我,我賠你們。」

軒轅冷笑一聲,鄙視道:「賠?就你?怕是你八輩子也賠不起這匹馬!」

清風不耐煩的看了軒轅一眼,用眼神交流:「跟這種人用不著費口舌,先將他的武功廢了,再廢了他的雙腳。先留著他在這裡給我們看著這三匹馬。等我們晚上回來,再看要不要留下他一條賤命。」

大漢對軒轅的話很是不服氣。想他堂堂衣青教銅劍舵主的表弟,難道還不如一匹馬?正待反駁幾句,剛一張口,發現有一粒腥腥的東西順著咽喉滑了進去。他錯愕的看著那個正在給馬上藥的公子,驚愕的問道:

「你給我吃了什麼?」

「毒藥!這藥十二個時辰可以封住人的武功內力,並讓人雙腿無力。十二個時辰以後有解藥,就沒事。沒解藥,那就永遠別想再練武功,也別想用雙腿走路。」冰冷的聲音如地獄傳來般攝人心魄。「你傷了我們的馬,那麼你就做牛做馬來賠我們。晚上我們回來,這三匹馬都安然無恙那麼你也可以安然。」

軒轅想他們不可能丟下這匹受傷的馬進城,更不可能帶著它一起進城,那麼只好將三匹馬同時留下。為了不讓行人產生覬覦之心,那只好留個人在這裡守著了。等進了城再找龍門的人出來處理。

「也只能這樣了。」

軒轅轉身從馬背上取下包袱,將馬韁繞到馬鞍上,摸了摸馬頭,對它們說道:「乖乖在這裡陪著你們的兄弟,等我們回來。如果有危險,就自己先回去。知道了嗎?」

兩匹馬似聽懂了他的話,不捨的將頭往軒轅身上拱。而躺在地上渾身是傷的馬似知道有同伴的陪同了,馬眼裡竟然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軒轅和清風棄馬,用輕功進城。這一次他們特別注意路上行人談論的話題。心裡一個聲音在吶喊,千萬不要有王府出事的消息傳來。可是,世事就是這麼不盡人意,龍門的人想方設法要打聽王府消息時,是一點風吹草動也沒有。現在他們怕什麼就來什麼。

這不,剛一進入王府大街,就聽見路人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的談論著昨晚英王府出事了。

「聽說了嗎?英王府昨晚被天雷劈了。」

「是啊!我當時正起夜呢!『砰!』的一個大炸雷,嚇得我差點掉糞坑裡了。後來就聽見王府那邊有人大叫走水了!我當時就想,一定跟剛才那個雷聲有關。果不其然,今早從王府門口經過時一看,生生的將鄰街的一座房子給劈沒了!」

「不是吧?現在可是冬天,怎麼會打雷呢!」

「這有什麼。你沒聽過六月飛霜,臘月打雷必有冤屈嗎?看來王府裡一定出了什麼冤案了?」

「可是這英王為人一向不錯,從未聽說他有過仗勢欺民的事啊?」

「唉!這你就不懂了吧!這豪門深宅哪家沒點冤魂啊!」

軒轅推了推清風,繼續往前走。剛走了幾步街邊又一堆人在議論紛紛:

「我二姑家就在王府側面,聽說王府昨晚鬧了一夜呢!先是給雷劈出了明火來,後來又四處起煙,再後來又出現了打鬥聲和女人淒厲的慘叫聲……」

「嗡!」的一聲,清風頓覺腦子裡變成了一團漿糊。腦子裡,心裡全都重複著那句「四處起煙,打鬥聲,女人淒厲的慘叫聲」,嘴裡不由自主的呢喃:「不可以,她不可以有事……」

不明所以的軒轅,怔怔的看著細聲呢喃的清風。倏地,見他雙眸中暴射出兩道暴戾的光芒,渾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殺氣,雙拳緊握發出了「咯咯」的響聲。這樣的清風,軒轅只見過一次,那就是他們當初在戰場上,殺出重圍時,他就是現在這種表情。

他一定是發現什麼了吧!軒轅的心跟著一緊,伸手拉住正要往前衝的清風,嚴肅的問道:

「出什麼事了?你發現了什麼?」

「我要去王府救她,她出事了!」最後一個字的尾音猶在空氣中飄揚,清風已經拂袖,甩開了軒轅的手,身影一晃,消失在大街上了。

無名出事了?你怎麼知道?話沒來得及問出口,清風已經沒影了。軒轅看著清風消失的地方怔了一瞬,隨即提氣運功跟了上去。

英王府裡此時正是一片混亂。到處都是被「天雷」轟得四處飛濺的殘磚碎片。隨處可聽到女人因驚嚇過度,至今抽泣不斷的嗚咽聲。王府裡面的女眷們戰戰兢兢的過了十天,心理承受能力本來就已經到了極限,再經過昨晚突然出現的「天雷」事件,現在一個個是徹底的崩潰了。

青衣教的人同樣不堪其煩。他們收到教主的命令,只准困住英王府,既不能傷人,也不能趁火打劫。說是要等一個六歲大的英王爺現身。可是十天過去了,王爺沒等到卻等到了「天雷」。而且這雷哪裡不劈,專劈他們青衣教人住的那幢房子。害他們莫名其妙就損失了幾十個弟兄不說,還嚇倒了幾十個膽小的。

青衣教的教主一收到消息,一大早又重新派來了一批前兩日剛趕來建州參加舞林大會的教徒。為了穩定人心,又將見證了昨晚那場曠世「天劫」的教眾全部撤走了。

當一群面目猙獰的黑衣人,正揮鞭指使著王府家丁們清理著滿院的碎磚瓦礫時,突然,一個白衣飄飄,俊逸非凡的身影如天神一樣從天而降,灑逸的落在了王府院內。

被欺凌了十日的王府家丁們,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瞠目結舌的驚喜大叫:「天神下凡了!」

黑衣人可不認為來人是「天神」,相反,他們從來人身上濃烈的殺氣中感到了死亡的氣息。一個手執銅劍柄的黑衣人衝著來人叫道:

「何人膽敢擅闖王府,給我拿下!」

一揮手,就有幾十個黑衣人將來人團團圍了起來。

白衣公子對於圍著他的黑衣人,眼眉都沒眨一下。只見他薄唇輕啟,如同來自地獄的招魂聲般陰寒刺骨的聲音隨即傳出:

「交出昨晚的人,撤出王府!否則,明年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

聞言,圍在他周圍的黑衣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王府家丁們本能的退出到戰鬥範圍之外。眼看一場大戰即將上演。

這時,眾人眼前一晃,場中又多了一個同樣白衣飄飄,卻更加俊美,俊美得要用邪戾來形容的美男子。只見來人鳳眼一掃,睥睨一切的強大氣勢瞬間給整個院子凝聚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持銅劍柄的黑衣人立刻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用力吸了口氣,竭力將顫慄的心神定了下來。隨即對著府內吹了一聲口哨。頓時,王府各處的黑衣人如潮水一樣湧向前院,將兩個白衣公子團團圍住。

「哼!不知死活!」清風冷哼一聲,右手一揚,身子原地旋轉一周,空氣中頓時飄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接著從黑衣人中傳來一聲大叫:「不好,迷香散!」

霎時,周圍的黑衣人倒了一片。剩下的黑衣人,全都雙手捂鼻屏息向後撤。

與此同時,軒轅身影一晃,已經將擒住了那個發號施令的黑衣人。軟劍壓在他的脖子上,厲聲問道:

「昨晚的人呢?」

黑衣人被軒轅的氣勢逼得不由自主的脫口答道:「轉移走了。」

「轉哪兒去了?」清風冷聲追問道。

「城北分壇。」

一個是問昨晚闖入王府的人,一個答的是昨晚見證了「天劫」的人,標準的牛頭不對馬嘴,可是他們卻全都聽進去了。

軒轅向著天上發了一枚龍門的召集信號,片刻功夫已有上百個穿著各異的人,將整個王府從外面圍住了。這時早就混入家丁裡面的龍門之人,已經趁機將囚在後院的女眷們解救了出來。

清風和軒轅看著那群哭哭啼啼的女眷,同時蹙眉。軒轅轉身吩咐龍門的人負責善後事宜,他與清風提著那個青衣教的小頭子帶路,就去闖青衣教的城北分壇了。

再說冷潔。

她昨晚從龍府的大廳退出以後,確實回房間洗了個熱水澡。邊洗,她邊在考慮目前的形勢。現在王府中情況不明,進去之人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不用質疑,裡面一定被青衣教的人守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也飛不出來。

可是她現在有一件比救出裡面的人更加重要的事,必須進去王府。那就是一定要拿出第一代英王的靈位牌,否則她就無法為小石玉解咒。如果小石玉的咒解不了,那麼就算救出他的家人,似乎也沒多大作用。

她突然靈光一閃,決定用她自己的辦法來解決這個看似很棘手的問題。可是為了她的身份不被質疑,她只好避開清風他們獨自行動了。

之後她開始準備進入王府的方案和必備的工具。一切準備妥當後,她讓烏管家給軒轅他們美人房裡送一桶熱水,當她確認軒轅他們都回屋洗澡之後,才悄悄溜到後院的馬房,給清風留了封信。再給馬蹄綁上了棉花,然後單人單騎,踏著冬夜冷冷的星月,迎著冷冽刺骨的北風飛馳向建州城。

當她到得城門口時,已過三更。城門早已緊閉,她本想讓馬自己回去,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事情進展順利的話,天亮之前就能搞定。因此,她將馬栓在了一片楊樹林,準備回頭來取。

她駕著輕功,憑著記憶中,下午看過小石玉親手畫的建州城地圖中王府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繞著王府外牆飛了一圈,發現應該住人用的後院中冷冷清清,而靠近大門的前院有一幢平房裡面的人氣卻很重,不時從裡面傳出男人的鼾聲囈語。憑她的第六感,她確定那裡面住的一定不會是王府的家眷,那麼剩下的就是青衣教的人了。

於是,她將準備好的自製簡易炸藥包,埋進了那幢房子的牆角。她本想只要弄點動靜,將青衣教的人全部引來這裡,然後她趁機摸進王府。

可是,引爆後的威力之大超乎她的意料之外。隨著一聲震天巨響,磚礫瓦碎,殘肢斷體,四下飛濺。瞬間整幢房子已被炸得面目全非。接著就是哭天喊地的驚呼尖叫聲,連她都被當時的場面給怔住了一霎那。

這是她第一次用古代的材料做的炸藥,因為不知道這裡的材料特性是不是與現代的一樣?加上她無法測驗出其純度,所以,她真的是在裡面下了猛料。這一實驗證明,這古代的材料一點也不比現代的差,而且純度更加可觀。

冷潔趁亂飛身進了王府,可是這王府真的不是一般兩般的大。要她去哪裡找王府祠堂呢?她如一隻沒頭蒼蠅似的在混亂的王府裡面亂竄。找了好幾個院子,到處都是哭天搶地的慘叫聲。她就不明白了,炸死的明明是她們的仇人,為什麼她們會那麼激動?而且一個個似乎嚇得不輕,搞得她想找個正常一點的人問個話也找不到。

終於讓她在一個後院中看見了一個沒有吧大哭大叫的女人。看她算是王府中最正常的女人了,於是冷潔攔截住她,想問一下祠堂到底在什麼地方?可是她的話沒問出來,那女人突然尖叫道:

「來人啊!抓刺客啊!」

王府雖亂,可是這女人的高分貝尖叫聲,卻沒有被掩蓋住。

青衣教的人很快就聞聲向後院堵來。

冷潔快速點了女人的睡穴,然後到處丟煙霧彈,才躲過與他們正面接觸。她躲在暗處,見青衣人在厭惡中自相殘殺了一陣,才從那個院中溜了出來。

眼看天就要亮了,她要找的東西仍沒有眉目。冷潔又回到前院,趁一個黑衣人不備之時,她從後面結果了他,然後換上了他的衣服,混進了黑衣人中。她又回到後院,直接拉了一個家丁,用刀架著讓他帶路去祠堂。

結果一問,原來英家的祠堂根本就不在王府,而是在石家老宅。因為英王府是皇帝所賜,而且同時賜了國姓軒轅。石家的人覺得他們活著姓軒轅,為皇上賣命,但是死了,魂魄不應該再受皇家的控制。所以他們將靈位全部供奉於石家老宅,以求靈魂的安寧。

一路上她告訴了那家丁他家王爺的近況。當然沒說變小之事,只說他家王府已經回來了,同時也向他瞭解到目前青衣教的人並沒有傷害王府中的任何人。當然,他所指的傷害僅指沒死人而已,語言上和身體上的凌辱不算。

冷潔帶著那個家丁去石家老宅取了東西後,天已經大亮了。她將那個家丁留在了石家老宅,然後自己帶著東西去城外取馬。

可是當她回到楊林時,卻看見了三匹馬和一個半躺在馬邊上的大漢子,而且那個漢子居然說不讓她靠近馬。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清風不聽話的跟來了,第二反應就是這個人是龍門的,他負責留下看馬。可是她將龍門的令牌都從衣服裡面翻出來了,那漢子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第七十七章 他是女人

冷潔發現那漢子根本不認得她的牌子後,眸子裡面閃過一絲訝異。她可不相信這世上有人無緣無故為別人看著馬匹,無視那男子惡聲惡氣的警告,她逕自走到馬兒身邊。馬兒見到她似乎很興奮,站著的兩匹馬立刻向她靠了過去。這時她才發現中間那匹趴在地上的馬兒身上怵目驚心的傷痕。

冷潔臉色陡然下沉,兩道銳利無比的目光攸的射向地上的男人。

「是誰傷了我的馬?」

冷厲的聲音驟然響起。地上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感到脊背發涼。當他看見那兩匹馬靠近他那一刻起,就知道他是那匹馬的主人了。看他清秀斯文,以為他會比前面那兩人好說話。哪知他一變臉,身上的煞氣比之剛才那兩人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啊!他都惹上了些什麼人啊!他現在是後悔得要命。他幹嘛突起貪心,幹嘛同一匹馬置氣啊?

可是冷潔才不會給他後悔得機會,因為她已經從他躲閃的眼神和身邊那根帶著倒刺的皮鞭上找到答案了。

「你是馬賊?」

深寒的質問聲讓漢子不自覺得點頭,接著突然醒悟又拚命搖頭。

「是你傷了我的馬沒錯吧?」

突然變得柔和的聲音,非但沒有讓大漢覺得放鬆,相反他唯一能活動的上半身已經不聽使喚的開始不住的顫抖了。因為這時那位公子已經將皮鞭捏在手裡,衝著他揮了過來。

「不,不是我,我是過路的。是那兩個白衣公子讓我在這裡幫他們看馬的。」

「是嗎?他們會找一個半身不遂的殘疾人來看這三匹價值連城的寶馬?」雙目半瞇凌利的掃了漢子的雙腿一眼,繼續問道:「還是說他們怕你將馬偷走了才要廢了你的雙腿?」

大漢抖得更厲害了,可憐的哀求道:

「就算是,我,我傷了你的馬,我也受到懲罰了啊?您就高抬貴手繞小人的一次吧!」

「那得問問你的這根鞭子願不願饒你了?」

楊林裡頓時傳出幾聲淒厲的慘嚎聲。

隨著慘叫聲,幾個奉命來取馬的龍門弟子找了過來。他們一見冷潔腰間的玉牌,立刻上前見禮問安:

「烏三,烏四見過三門主!我們領門主令前來取馬。」

冷潔丟掉手裡面的鞭子,沖兩人道:

「門主現在在哪裡?」

烏三,烏四爭先恐後的將他們英明神武的門主,和一個白衣公子兩人在王府裡戰青衣教眾人的英雄事跡,從頭至尾的詳細描述了一遍。

救人?他們不會是想去救她吧?眉頭一蹙,冷潔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切的問道:「你說他們又去青衣教救人了?什麼人被青衣教的人抓走了?」

兩兄弟對視了一下,老三說道:「我們今早收到烏老大傳來的消息,說三門主昨晚進了城。可是在王府並沒見三門主跟門主他們一起。本來屬下以為他們是去找三門主您了。可是現在見到了您,我們還真不知道門主他們是急著去救誰了?」

不知道救誰?那就是說他們是找她來了。不禁在心裡罵道:這兩個人有沒有腦啊?這種時候居然獨闖青衣教?他們真以為青衣教跟王府那麼好闖啊?如果不是她昨晚打亂了他們的佈防,他們就連王府也進不去。不,是進去了就沒得出來。再說了,要是兩人就能挑了青衣教,人家還發什麼江湖貼,開什麼武林大會啊?他們當那麼多江湖人物都是吃素的啊?不過罵歸罵,她也不能眼看著他們去送死吧!

隨即交待了兩兄弟幾句,問青衣教的位置,她用上影教給她的移形幻影功,如一陣風似的眨眼離開了楊林。留下烏家兄弟兩相視一覷,原來三門主也那麼厲害啊!不過他們也不敢耽誤,立刻按照三門主的吩咐去辦事。

當冷潔趕到城北青衣教的地頭時。倒是沒有她預料中血流成河的景觀。地上雖然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黑衣人,看樣子都是中了清風的毒,因為空氣中仍殘留著些許淡淡地清香。清風那傢伙練毒時,總喜歡在裡面加點香料。

冷潔再一次換上青衣教的打扮,大搖大擺的進了青衣教的分壇。青衣教的一個分壇,可比龍門的總部都要氣派奢華。順著十二級寬闊的石階向上行去,是一道沉厚的黑門。門上掛著銀色的碩大獸杯。門楣上三個燙金的蒼勁字體『青衣教』,顯得邪不可奈!進得大門,延著青石大道,經過一座與這院子和氣候完全不符的翠竹校園,再通過一條長廊。就聽見了兵器相交的打鬥聲。冷潔向著打鬥的方向行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清風和軒轅正被四個手持金柄劍的傢伙圍攻。四周屋頂上還有無數個弓箭手的箭頭正對著他們六人。看這情形,只要那四人不敵倒下,清風和軒轅也同樣沒有活路了。任誰也擋不住從四面八方同時射來的無數利劍吧!

冷潔鷹眼一掃周圍的環境,她立刻找了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藏身其中。一邊觀察著局勢的發展,一邊想著要怎麼救人?上次能在眾多殺手手中將他們救出,那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和佔全了(天黑,在龍門的地方,有密道,再加上她有煙霧彈)。可是現在是大白天,又在人家的老窩裡,而且她昨晚所準備的武器,全都用在英王府了。她現在身上根本就沒有一樣足以與眾多黑衣人相抗的武器。

冷潔不禁又開始埋怨清風和軒轅不聽她的勸告。叫他們別來,卻偏要跟來。追過來就追過來嘛,他們竟然會想到她被青衣教的人所俘。真是的,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她的能力?

要是他們不追過來。那麼她現在已經拿著東西回去為小石玉解咒了。石玉的咒一解,她相信憑著他在建州的勢力再加上武林中的白道人士,要解決青衣教一定不會太難。

正當冷潔冥思苦想,不得其法。場中六人拳來腿往,刀光劍影打得勝負難分之際。情況突然急速轉變。

「住手!」一個渾厚沉重的聲音,從冷潔剛才進來的地方傳了進來。

頓時,場中的打鬥戛然而止。

接著一個頭帶黑色面具,一身黑色緞袍,腳踏黑色布靴,身材修長挺拔的全黑男子沿著青石道走了進來。這算什麼打扮啊!從頭到腳被黑色包得嚴嚴實實。如果是在晚上,根本就是個沒臉的黑無常。冷潔不禁翻了個白眼。這位就是青衣的教主大人?果然是神秘啊!

「恭迎少主!」場中四個青衣教的護法抱拳衝著來人行禮。

原來只是少主啊!冷潔有點失望。如果是教主,說不定可以再來個擒王之舉。少主嘛,看那四個護法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就知道他的份量不夠。

黑無常抬手道:「幾位護法無須多禮。」然後將一雙黑瞳轉向場中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兩個白衣人。接著沉悶的聲音從面具下面傳了出來。

「我青衣教與龍門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二位龍門的朋友不請自來,強闖我青衣教,用毒傷我教眾到底所為何事?如果是與那些所謂的正道俠義之人一樣想伸張正義,前來討伐。那就請你們等到武林大會之後,同大家一起來。屆時,我青衣教一定頃教接待你們。只是,現在恕青衣教不能接待二位。二位留下解藥請回吧!」

天,這是黑無常少主說的話?聽起來似乎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邪惡啊?冷潔開始祈禱。希望軒轅跟清風能藉著這個台階往回走吧!

「少主!三思啊!現在……」四個護法明顯質疑他們少主的決定。瞎子現在也看得出,現在是他們佔盡了上風,為什麼不趁機將龍門的門主拿下?這樣不但少了一個勁敵,還可以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他們不明白一向不理教務的少主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黑無常揮手打斷了護法的話,仍然將目光看向兩個白衣人,等著他們的回答。

清風與軒轅對視了一眼,達成一致意見。同時高傲地睨視著黑無常少主。清風冷聲道:「將你們昨晚從英王府抓走的人放了,我們立刻留下解藥離開。否則大家就來個魚死網破。」

英王府丟了人?原來他們冒險不是為她啊!心裡好像有一點小小得失落。不過這樣更好,既然不是為她而來,那麼能不能救出他們,她就只好盡人事了。萬一他們出了什麼事她也就不用內疚了。

黑無常轉頭小聲同身邊的一個黑衣人說了幾句,然後回頭衝著朝著的兩個醒目的白衣人揚聲說道:

「我想兩位怕是有什麼誤會吧?我教進住王府是為了保護英王的家眷。而且昨晚青衣教並未從王府帶走任何王府家眷」

軒轅冷哼一聲,嘲諷道:「哼!我倒不知專幹殺人掠貨買賣的青衣教,什麼時候改行做起了保家護院的行當了。剛才帶我們來的那位青衣教的門人可是親口說了,昨晚的人轉移到這裡來了。你還想抵賴?」

看不見黑無常的表情,可是從他微僵的身體,看得出他身上的寒氣正在聚集。不過只一瞬,他又恢復了常態,沉聲道:

「相信昨晚王府發生的雷擊事件兩位也有所耳聞吧?我教當時損失慘重,自顧不暇,又怎麼會在這時候帶走王府家眷呢?如今我說這裡並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你們決定怎麼做?」

軒轅覺得黑衣似乎沒有說謊的必要,現在明顯是人家佔上風。看向清風,用眼神詢問他,到底憑什麼認定無名是被青衣教抓走了?

清風有些心虛地瞟了軒轅一眼,在心裡面掙扎了一下要不要說出來。最後他覺得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危更重要。於是一咬牙,厲聲質問道。

「我說的不是王府家眷,而是昨晚趁亂進入王府準備救人的人。有人聽到了天雷之後有打鬥聲,而且還有女人的慘叫聲。那個慘叫的女人呢?」

女人?軒轅一怔,詫異的看著清風,不明白他到底要找的是誰?他似乎真的沒有告訴過他,他要救的人是誰?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那個人是無名。想到這裡,軒轅不禁覺得氣惱。他堂堂景和皇帝,龍門門主。居然就這樣不明不白跟著清風跑來同人家拚命。完了還不知道誰為了誰?

冷潔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聽清風的意識,他們來此還是為了她。可是她卻沒有因此而覺得有半點開心。因為她從軒轅那張因驚愕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上,已經看到了她的結局。那就是她女人的身份徹底曝光了。

黑無常的身體僵了一瞬。他低頭與身邊的人耳語了幾句,然後抬頭解釋道:

「我想兩位公子可能真的是誤會了。昨晚王府並沒有外人闖進來,更別說是女人了。至於具體情況就讓王堂主同你們講講吧!」

「昨晚……我們所經歷的就這些了。至於你們說的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趁亂進過王府,我們也不清楚了。」

王堂主將昨晚的事,從頭到尾的複述了一遍。

「你是說昨晚在煙霧中打鬥的是你們自己人誤打?那女人的慘叫是王府的女眷被嚇得?」聽了那人的描述,清風更加肯定昨晚王府的事是冷潔搞出來的。不過既然她並沒有被抓,他當然也不能拆她的台。就讓大家以為是天雷好了。

王堂主堅定地點頭應道:

「是,我保證。這下你們可以交出解藥了吧?」

清風掃了一眼周圍的弓箭手道:「你先讓房頂上的弓箭手撤走。解藥等我們安全出去了自會給你們。」

「哼!你當我青衣教是茶館酒樓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從這裡出去,就打贏我們四人在說。」

「對,打敗我們四個你們就可以走。」

「對,剛才打的不過癮,再來。」

「對,好久沒找到對手了,再來。」

不等他們少主發話,四個護法搶先將狠話撂了出來。說話間已經不留餘地的向著清風和軒轅亮出了兵器。清風和軒轅也毫不含糊的抽搐腰間軟劍。

頓時,戰鬥再起,四黑兩白六個黑白分明的人影飛騰撲擊,刀光劍影,掌來拳往,打得是難分難辨。看得人眼花繚亂。

黑無常少主自覺無法阻止得了四個護法,他揮手撤了那些弓箭手。然後自覺的退到一邊觀戰。

眼見周圍的弓箭手撤走了,冷潔的心也放輕鬆了一點。她想憑著他們二人的輕功,沒了弓箭手的威脅,又知道她沒在這裡。就算打不贏那四個護法,逃走應該是沒問題了吧!

可是她的心沒放下多久,就懸起來了。那四個護法個對個的跟軒轅和清風打,應該不相上下。但是他們現在二對一,加上他們之間的默契和防守得密不透風的劍陣。打得清風的軒轅節節退敗。可是卻又始終退不出他們的陣外。場中打得越來越激烈,冷潔的心也跟著超節奏的跳動不停。

看了這幾個護法的功夫。冷潔有點懷疑,她在京城制住的那三個青衣教的護法是不是假的?雖然她從不懷疑自己的能力。可是論功夫她自認不是清風和軒轅的對手。

冷潔稍微閃了一下神,再看向場中時,清風和軒轅皆已經掛綵了。再看他與軒轅的步法已然混亂。而那四個青衣教的護法,似乎越戰越勇,一個網狀的劍陣將清風和軒轅緊緊圍在其中。眼看他們被逼得全無招架之力了。再看門外仍無動靜,冷潔心一沉,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們倆就要見閻王去了。如果皇帝一死,那麼一准天下大亂。

她急中生智,突然目光落在那個黑無常似的少主腰間那柄劍上。她想既然青衣教是以劍來分等級,那麼這個少主的劍肯定比那些護法的劍好使咯。眸中精光一閃,接著暗自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

她閃身掠過黑無常少主身邊,隨手抽走了他腰間佩劍。瞬間加入戰鬥。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吃了一驚。

青衣教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的注視著她,心想這個身材矮小,年紀不大的少年不但敢搶少主的佩劍,更不怕死的去闖護法的劍陣?最不可思議的是,他一進去就幫著敵人對抗護法。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一定是被昨晚的天雷給嚇瘋了。肯定是瘋了!絕對是瘋了!

清風和軒轅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劍陣裡面,正奮力為他們擋劍的黑衣人。從他那移形幻影的身法,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她。他們先是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驚,接著是因為知道她平安無事而喜,再來就是因她不怕死的衝進劍陣裡面來兒怒。可是就在他們一驚一喜一怒,這一瞬間,他們認為不會功夫的冷潔。已經用身體為他們破了劍陣。

「啊!」隨著一聲尖銳的慘叫聲。

「小潔!」「小潔!」0和著兩聲顫慄的擔憂聲。

「咚,咚,咚,咚」四把無柄的青鋒劍相繼落地。四個護法不可置信,瞠目結舌的看著手中的金柄,再看看撒落在地的青鋒。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他們的不敗劍陣被人給破了!他們敗了,居然敗給了一個無名小子,而且還是個反骨仔!

護法的不敗劍陣被破了?圍觀眾人驚愕之餘,不約而同地看向剛入場的小瘋子。只見他正用少主的那柄寶劍柱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瘦小身子。身上的黑衣已經被劍劃成了碎片。刺目的鮮血正汩汩的往外冒。緊著著大家的目光一至停在了他胸口那一圈,裹得嚴嚴實實比鮮血更醒目的白布上。接著眼珠掉了一地。

軒轅雖然沒有跟別人一樣死死地盯著那白布看,可是卻比別人更加震撼。他怔愣看看清風又看看無名。他覺得自己完全轉不過彎來了。他怎麼就成她了呢?

清風在眾人目光快要將那層白布看透之前,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下外衣將她裹了個嚴實。一手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他身上。一手快速為她點穴止血。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接過冷潔手中的那柄寶劍,一起丟給了那個看不見表情的黑無常少主。

「這是解藥,我們可以走了吧!」

不等回答,他已小心的將冷潔橫抱在了懷裡。衝著仍沒想明白的軒轅叫了聲:「走」。接著運起輕功,騰雲駕霧地飛出了青衣教。

……

「喂,等等我!」

「烏家的老三和老四真是該死!三門主讓他立刻帶人去接應門主他們,可是他們卻因為遇到了個女人就耽誤了。好在門主他們沒有出大事,不然宰了他們倆都不解恨。」袁爭恨恨的說道。

「袁爭,你跟三門主多久了?你以前知道她是女人嗎?」

「他怎麼可能知道?依我看連門柱和二門主都不知道吧?」

「是啊,你們是沒看見門主剛從青衣教出來時那副完美不明白所以,仍未反應過來的懵懂樣子。簡直比發行老婆偷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更加吃驚!」

「哈哈…你們就扯吧!依我看三門主是男是女根本就無關緊要嘛。她獨闖王府在先,不顧性命救門主在後。你們說這樣的謀略膽識哪一點輸給男人了?所以我認為無論是男是女,她始終是我們的三門主。」

「老烏說得對,能給這樣的女中豪傑當下手,我心甘情願!」

「你們說三門主要是穿上女裝會是什麼樣子呢?」

「那還用說,自然是人比花嬌了!」

建州東城的一座民宅裡,一群龍門弟子正在興致勃勃的談論著他們睿智英勇的三門主,突然由男變女之事。在他們不遠處的廂房裡,他們的門主也正在嚴審知情不報的清風。

「怎麼樣了?小潔沒事了吧?」軒轅焦急的問剛為冷潔治傷出來的清風。

清風一邊洗掉手上的血污,一邊應道:

「全是外傷,問題不大,就是怕留下疤痕。雖然她一向不拘小節,不注重外表,可是女孩子家始終是會在意這些的。」

一聽到女孩子,軒轅臉色驟然下沉,剛才的擔憂焦急瞬間已被憤怒所代替。他朝著清風斜瞄了一眼對面的廂房,然後逕自進了那間離冷潔住的這間最遠的房間。

清風拿了塊乾布擦了擦手,隨即將布往架子上一放,跟了進去。他前腳剛踏進房間都沒沾地呢,軒轅冷冷的質問聲劈頭蓋臉的就衝著他來了。

「怎麼回事?無名為什麼會是女人?你們為什麼要騙我?你們有什麼目的?你們拿朕當猴耍是不是?」

 

第七十八章 三日之變

「怎麼回事?無名為什麼會是女人?你們為什麼要騙我?你們有什麼目的?你們拿朕當猴耍是不是?」
清風裝作無辜的道:

「當初她化妝成宮女去清風居找我。我覺得一個宮女突然出現在我的清風居裡面很打眼,所以就去叫她扮太監。結果正好救了你,又正好被福公公碰到。福公公是太監主管,有心來的太監他哪有不認識的道理。他一問,我只好硬著頭皮說她是我師弟了。

你想想,當初你說要封她做官時,我有多麼吃驚,又是如何竭力反對的。後來她跟著你一起胡鬧想來龍門,我為此還用門規罰了她呢!

可是當她聽到龍門有影的時候她為什麼突然不敢去了。就是怕被揭穿她是女人的事啊!再後來你自己做主封她為王,她又是怎麼冒死擺脫王位出宮的?你自己想想這些事,看看我們是不是有意要欺騙你?我們騙你能有什麼好處?依我看好處沒佔著,壞處倒是一大堆。這不為了救人,惹了個渾身傷痕纍纍。還有人要追究欺君之罪呢!」

軒轅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少許。不過他的怒氣仍沒消除,他發現自己怪的不是無名,而是幫著她一起來騙他的清風。瞪了一眼死鴨子一樣嘴硬的清風,恨恨地道:

「就算要追究欺君之罪,也是追究你這個罪魁禍首。要不是有你這個師兄攛掇著,她一個小丫頭哪來那麼些心機?」

那丫頭是沒心機。可是她比鬼都要精,比神都靈,比魔更狠!要是我能攛掇得了她就好咯!那我一定能上天入地了!清風忍不住衝著軒轅,學著冷潔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不過嘴裡卻是很誠懇的答道:

「是是是,怪我,都怪我!你放心,等她的傷一好,我立刻將她送回無憂谷去。讓師傅好好看住她,再不准她出來惹禍!」

「誰要你送她回無憂谷了?她惹什麼禍了?她兩次救了你我怎麼就是惹禍了?難道我們中有一個人是禍?」軒轅臉色一沉,脫口說道。

清風看著軒轅的目光閃了一下,隨即正色道:「你不是一向討厭女人靠近嗎?現在知道她是女的了,你的龍門還能容得下她嗎?你的那些門人能夠承認一個小丫頭給他們當三門主嗎?不過,就算你們都同意了,我也不同意。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了,我不能再讓她成天混在一堆大男人中間。」

他是討厭女人。可他討厭的是那些覬覦他的外貌和身份,絞盡腦汁想要爬上他龍床的女人。可是無名不同,她看他的眼光除了鄙視就是揶揄,連欣賞都沒有出現過。要說她會想上他的床?簡值是癡人說夢話,說出來鬼都不會信吧!

至於龍門的人,哪由得了他們願不願意承認誰是三門主。要怎麼樣不是他這門主說了算。最後一條,她跟清風回無憂谷就不是混在大男人中間了麼?再說,相處這麼久來,他就沒在她身上見到過一點點兒女兒家該有的羞澀之態。她會養成這種男女不分的個性不就是因為生活在無憂谷嗎?

軒轅睨視著清風,沉聲說道:「你當龍門是什麼地方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不就是那幾個青衣教護法剛說過的嗎。

清風根本就不鳥軒轅故意散佈出來的威脅氣勢,眼眉一挑,咧嘴接道:

「什麼地方?龍潭虎穴!可是又怎麼樣呢?只要我們師兄妹想走,你這皇帝門主又能怎樣?」

「清風!你……」你夠囂張!吼到一半,軒轅陡然剎車。眉頭一擠,鳳目半瞇,雙眸中攸地閃過一絲精光。唇畔不自覺得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凝神不語的看著清風。

軒轅突然轉變的神態,特別是那一抹笑容。太詭異了!清風突覺脊背一寒,心生不安的催問道:

「我什麼?」

「我想說,你剛才說得對,小潔一個姑娘家,是不適合再呆在全是男人的龍門了。」軒轅溫和的說道。

清風可不會天真的以為軒轅是被他剛才的話給震住了,才不得不贊同他的話。變得這麼快,肯定有陰謀!不緊蹙眉問道:

「所以呢?你同意我送她回無憂谷?」

「我覺得無憂谷同樣不適合她,據我所知,無憂谷裡除了她也全是男人吧!」軒轅仍然溫文爾雅的說道。

「那怎麼一樣,我們是她的師傅和師兄,是親人,是家人。」清風立刻反駁道。

軒轅的笑意更濃,輕聲道:「龍門一樣是她的家,你忘了嗎?」

「我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清風終於沉不住氣地吼道。

軒轅滿目的笑意盎然,性感的薄唇如果不是故意緊抿著,早就笑得咧開了。接著他微啟薄唇,連聲音中都洋溢著愉悅的笑意:

「我想到一個特別適合姑娘家住的地方,絕對能讓你這個師兄放心。」

光看軒轅那樣子,清風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聽到他那完全不正常的聲音,清風立刻阻止道:

「不勞你費心了,她就跟我回無憂谷了。」

「那怎麼行,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說我們是兄弟吧?兄弟的師妹不也是我的師妹嗎!我怎麼能不為她操心呢?」軒轅理直氣壯的回答。

清風被他堵得無話可說,雙手一攤。再將頭一撇,用眼角瞄著軒轅。讓他繼續。

軒轅臉上忽地閃過一抹得逞的神色,隨即正色說道:

「你不覺得天底下最適合女孩子住的地方莫過於後宮嗎?」

「後宮?」清風被這兩個字雷了一個趔趄。軒轅伸手扶住清風,不解的道:

「你用不用這麼激動啊?」

好不容易穩住身體,斂住心神。清風衝著軒轅怒吼道:

「你想收她去後宮?讓她做水容兒第二?古話說最是無情帝王家,看來真是一點也沒說錯!她可是救了你的命,你轉身就要這樣害她!你……」

軒轅見清風越說越激動,忙解釋說:

「等等,你說什麼呢?我只不過是想封她做公主,讓她住在宮裡面而已。」

公主?這樣還好一點。清風鬆了一口氣。可是他一口氣沒吐完,又想到公主也不行。只要是呆在皇宮裡面就有危險,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拆穿她是傻後的事呢?他沉著臉道:

「一下封王爺,一下封公主。你就折騰吧!折騰到她哪天一氣之下,讓你的皇宮也嘗嘗被天雷轟的味道。你就滿意了!」

天雷也跟他有關?她到底有多少與眾不同不為人知的本事啊?軒轅本來沒真的想封她做公主,知道她那性格宮裡面是困不住她的。他只不過是想氣氣清風,讓他沒理由帶她出龍門而已。卻沒想到又讓他逼出一件隱瞞著他的真想來。他敢肯定如果不是清風說漏嘴。這天雷時間就會成為景和王朝歷史上最神奇,威力最強大的雷殛史事了。

「那雷到底是怎麼回事?」軒轅逼問道。

清風睨了軒轅一眼,問道:「你不會真的相信那是冬雷吧?」

「我沒信,可這跟小潔有關嗎?那她是怎麼做到的?」軒轅急切的問道。

清風一攤手答道:

「這你得問她了。她一向不務正業,會的東西從來都是古靈精怪,這你又不是不知道。」

軒轅不得不承認清風說的沒錯。想想從藥廬裡第一次見面。她就用凌厲的言詞將他這個皇帝說得一無是處。第二次見面她又將他罵得狗血淋頭。可是每次被她氣得想掐死她的時候,她卻總能罵出道理來,讓他不得不心服口服。也無法真的跟她治氣。可是那都因為她是他啊!

軒轅不敢想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個女子,他會不會在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罵他,只是用鄙視的目光看他之時,就一掌將她拍飛出宮了?如果真那樣了,他上哪裡去學到那麼些絕冠古今的計策謀略?如果沒有搞定朝堂之事,他又怎麼可能抽得了身出來江湖走一朝呢?驀然,軒轅覺得她女扮男裝之事,也並非全不可取——

三天後的清晨,公雞才剛叫響第一聲。軒轅照例來到冷潔的房間。見她仍然雙目緊閉,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向守在一邊的侍女問道:

「三門主昨晚仍沒醒過嗎?」

「沒有,奴婢一直守著,眼都沒眨一下。」

回話的人是石芳,石玉的貼身侍女。從小在石家長大,石玉對她信任有加。石玉見冷潔受傷後,龍門更本就沒有女人可以侍候她。由於現在是特殊時期,臨時找個婢女來又不放心,於是就想到了她。不過,對她也沒有透露變小之事。他親手寫了一封信給她。讓她跟著送信的人去照顧一個重要的人。並囑咐她一定要認真照顧好了。

她從那時起就負責照顧冷潔。實際上她也就是晚上在這裡負責守著她而已。床上的人被白布包得嚴嚴實實,跟個木乃伊似的躺那邊動都不會動一下。不用給她餵食,也不用照顧她拉撒。清洗換藥這種事有清風負責,哪裡有她插手的份啊。要不是軒轅和石玉堅持不讓他晚上也守在這裡。清風連晚上也不會讓她守。

這不,軒轅前腳剛到,清風和小石玉就跟了進來。接著門外就站了一堆龍門的人,礙於清風的命令,病人需要安靜,所以他們不敢踏入病房一步。

清風照例上前為冷潔把脈,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清風的表情。見他蹙眉,他們的心就跟著懸了起來。見他展眉,他們又將心落回原位。見他眉頭不動,他們就疑惑不解?總之,大家就是擔心他們英勇無敵的三門主就這樣一睡不起了!儘管這裡見過三門主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可是大家一聽說三門主一日之內先是智破王府,再是力破青衣教四大護法縱橫江湖幾十年的不敗劍陣之後,無不對她崇拜有加!

軒轅終於忍不住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清風,你確定她真的只是睡著了嗎?都已經三天了,你也早解了她的穴。為什麼她仍然不醒?難道睡著了會感覺不到這渾身傷口的疼痛嗎?」

「她是因為趕了幾天路。又在王府折騰了一夜。她那單薄的身子本來就已經快到極限了。最後那拚力一擊,已經是她憑著堅強的意志超強發揮了。所以才會虛脫長睡,她現在正在睡眠中慢慢地恢復。要是知道自己昏沉大睡的這幾天,急壞那麼多人。以她的性格或許她會想早點醒過來也說不定?可是,你們人身噪睡她嗎?你們看她睡得多香!」

清風實在是見大傢伙都那麼關心他的寶貝師妹。所以,他破天荒的沒有責怪別人對他診斷結果的質疑,還極力作著解釋。

儘管大家都想讓她快點醒過來。哪怕只是睜一下眼,讓他們確定清風說的沒錯,她只是累得睡著了,而不是重傷昏迷不醒。可是,正如清風所說,他們不忍心。接著大家靜靜的離開,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了。

正午時分,去吃飯的清風前腳剛走。冷潔的眼眉就眨了幾下。片刻後,她張開了迷濛的雙眼。猛然發現自己又躺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第一反應是又穿越了?

接著腦子裡面跳出了那天在青衣教破劍陣的情景。再看床邊簡單的木櫃上,放著一套疊得整齊的粉紅色絲綢裙裝。第二反應是又換了個身體。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擁有不死靈魂了?上次是被槍擊斃,這次是被亂劍砍死。沒想到一次比一次死得淒慘。很好奇,她又穿到了什麼人身上?

她翻身想起床,可是根本就動不了。「哎唷!」接著一陣剜心刺骨的痛楚瞬間從全身襲來,痛得她感覺自己的腦神經都在抽搐。哀吟聲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老天,不是這麼玩我吧?上次給俱傻子身體,雖然不夠強壯,可總算是俱完整的身體吧!這次你不會換個缺胳膊少腿的身體給我吧?」

清風一到飯廳見石芳正在那裡幫著擺碗筷。忙吩咐她過去照看著三門主,等他吃完飯再去換她。石芳匆匆趕來,剛走動門口,就聽見房裡有女人說話的聲音。她急忙衝了進去,見床上的人正強忍著痛楚,一臉抽搐的呢喃著什麼。連忙問道:

「三門主您醒啦!很痛嗎?我去叫清風公子!」

看著突然衝進來,丟下兩句話,又攸地轉身跑掉的背景。冷潔總算是明白過來,她還在傻後體內。那麼說剛才的痛是劍傷,並非斷手斷腳那麼嚴重咯。有了這個意識,冷潔覺得疼痛似乎減輕了不少。

這是門外傳來了一聲大叫「三門主醒了!」接著傳來一陣歡呼聲。跟著清風和軒轅幾乎同時出現在她的視線範疇。看了他們臉上的驚喜表情,她不自覺得問道:

「我睡了很久嗎?」

「不久,你覺得怎麼樣?」清風關切的問道。

「很久,你總算醒過來!」軒轅急切的答應。
兩個答案同時出來,意思卻是完全相反。冷潔疑惑的看著他們,到底是久還是不久呢?

這是從軒轅和清風身後,擠出一個小腦袋。用清脆的童音問道:

「你睡了整整三日,你說久嗎?」

「哦!才三天啊!的確不算久。我有過一覺睡了五天五夜的經歷。」冷潔認真的答道。

眾人倒地!——

冷潔在看到小石玉那一刻,她突然忘了疼痛。因為她想到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辦。

「那個烏三烏四呢?」

眾人驚訝!三門主一醒來第一個問起的人居然是烏三、烏四。不是要著急著找他們算賬吧?

烏老大烏雲知道弟弟差點壞了大事,忙道:

「您先別動怒,保重身體要進,他們倆正在接受懲罰。」

軒轅也勸道:「他們失職,自有門規處罰。你先安心養傷!」

「是啊,三門主,您就安心養傷吧……」

她只不過是問了一句他們在哪裡?何以就惹來一大串的嘮叨?冷潔愕然的看向清風,向他求援。

清風收到冷潔的求助眼神,立刻衝著仍在七嘴八舌的勸解的眾人說道:

「好了,你們既然已經看到她安然的醒過來了,那就別在這裡打擾她休息了。烏雲你去將你家老三、老四叫過來。」

大家立刻噤聲。

冷潔感激的看了清風一眼。客氣的對眾人說道:「我不知道烏老三他們犯了什麼事?我只不過是想找他們要回我的包袱而已!希望他們沒有講我交給他們的包袱弄丟了!」

「是這個包袱嗎?」冷潔的話沒說完,小石玉已經將她的包袱遞了過來。

「對對對,就是它。我是有跟他們說過如果我出了什麼事,就讓他們將包袱交給你。他們已經交給你了啊!看來他們並沒有違背我的囑托嘛!」

冷潔已經從眾人的語氣裡面聽出了烏三烏四兩人的失職,肯定與讓他們帶人去青衣教接應有關。所以,她故意忽略那件事,只提包袱的事。

大家都看出了她的用心,也不不再提起此事了。房間頓時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再一次聚在冷潔身上。

躺在床上動也不敢動的冷潔,被一雙雙熱情似火,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蒼白的臉頰上,不自覺得泛起了兩團羞澀的紅雲。

冷潔完全沒有意識到她這無意中流露出來的小女兒神態。有多麼的光彩奪目,攝人心魄!

實際上她現在全身被包得跟個粽子似的,跟嫵媚美麗,漂亮優雅完全沾不上一點邊。可是,就是她雙頰上那抹難得一見的紅雲,讓眾多原本因為她的英勇睿智而崇拜她的少年們,見到了她柔美的一面。也因此,自然的在心湖中漾起了一絲漣漪。

而對她瞭解更多,認識更全面的三個優秀的男人,更是墜在那抹紅雲中無法自拔了,卻猶不自知。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事了。你們請回吧!」冷潔無力的下了一道逐客令。打破了一屋的旖旎。「對了,師兄留一下,我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軒轅和小石玉極不情願的跟著眾人出了廂房。

「師兄,我已經想到解咒的辦法了。不過得你幫忙才行,並且不能將解法告訴軒轅他們。」冷潔見人一起,急忙進入主題。

她留下他一個人要說的重要事就是這個嗎?清風不免有點失望。對她的能力已經完全折服,一點也不覺得她能想出解咒的辦法有多不可思議。似乎這本來就是應該的。清風淡淡地答應道:

「你說要我怎麼幫你,我一定盡力。」

對於清風的態度冷潔反倒是怔了一下,他不是應該驚訝一下的嗎?怎麼會是這種表情呢?也沒多想,接著說道:

「軒轅也受了傷吧?你給他換藥的時候,想辦法給我弄些他的血來。」

「啊!」這下清風沒那麼鎮定了,瞪著眼問道:「你要他的血?」

「放心,不會要他命的。就要一點點,你拿張冥紙,讓血浸透它就行了。然後再用同樣的方法取我的血。」

清風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為什麼要你的血?」

「因為要解咒必須得有龍鳳血。然後將兩種血和被下咒之人的靈牌一起燒燬。這樣咒就自然解除了。」冷潔仔細的為清風解釋解咒之法。因為她現在無法動彈,所有事情都得要清風去辦。

「鳳血?」清風如被電擊似的猛然一顫!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不自覺的從心底湧了出來。他怎麼可以忘了她是皇后之身,有著皇后之命!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冷潔自覺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啊!

「沒問題,只是那個靈牌?」清風突然明白了她為何要獨闖英王府了,隨即轉口問道,「你去王府就是為了靈牌!」

嗯,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冷潔點頭默認。然後將目光移到床邊那個包袱上說道:

「就在那包袱裡面,不過這事一定不能讓小石玉知道。要是讓他知道我們要燒燬他祖宗的靈牌,不吃了我們才怪呢!」

「我們這是在救他!」清風冷冷的說道。

「最好是別讓他知道,你們這些人不是對那東西看得很重嗎?省得到時又生出別的事端。反正我已經讓人給他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放回祠堂去。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是不會發現問題的。」

「為什麼這麼幫他?你希望他快點恢復原貌?」清風忍不住問出了心裡話。

「當然,你不希望嗎?現在暗部和青衣教的問題越來越複雜,他是唯一的線索。」

第七十九章 長夜與共

又到夜深人靜之時,屋外呼嘯的北風吹打著屋頂上的瓦片發出瑟瑟的聲響。屋內的燭火隨著掠窗而入的北風,「撲哧」搖曳。

睡了三天的冷潔被疼痛折騰得再也無法入眠。

為了分散注意力,以減輕感官上的疼痛感。冷潔不停的找人聊天,白天跟清風聊,跟軒轅聊,跟石玉聊。聊他們從小到大的趣聞醜事,聊當今武林天下的軼聞趣事。晚上她只好跟這屋裡面唯一的一個女同胞石芳聊。可是石芳不像其他人那樣會配合她,主動找話題來引開她的注意力。總是冷潔問一句,她就答一句。這不,才幾個來回下冷潔就已經找不到話題了。

思維一停下來,疼痛的感覺就佔了上峰。冷潔咬牙忍著疼痛,講思緒轉到床邊埋頭做著繡活的石芳身上。她覺得像石芳這樣從小在大戶人家裡當丫頭的姑娘,應該像晴兒那樣很會體貼人才是吧?一想到晴兒,她發現自己非常想念那個會為傻主子急著拚命的可愛晴兒了。不知道她在將軍府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人教她讀書習武?有沒有受人欺負?不如等下次回京城的時候偷偷去看看她。

可是這個石芳的個性,冷潔實在是不怎麼喜歡。石玉能讓她到這裡來,就說明是很肯定她的能力的吧。可是她為什麼總是一副愛理不理,冷冰冰的樣子呢?這是她本來的性格嗎?她總覺得石芳似乎對她帶著一些牴觸情緒!難道因為她們同是女人,同性相斥的關係?

又或者是因為她沒有找到石芳感興趣的話題?想想也是哦,古代女人該會的那些三從四德,書畫女紅,嬌弱認命,楚楚可憐……她是一樣都不沾邊。突然,冷潔想到一個話題,她想這回石芳一定會感興趣了吧?

「石芳,你家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果然看見十方眼睛一亮,雙頰泛紅。但是只一瞬,她就恢復鎮定,抬頭反問道:

「三門主應該認識我家王爺吧?不然您也不會為了他獨闖英王府。他也不會特意寫信讓奴婢來侍候您。」

好重的酸味!冷潔不自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原以為她會很樂意聊她家主人。卻沒想到莫名的就成了她的假想敵了。現在什麼都不用想了,對於這種亂吃飛醋的小女人,冷潔覺得跟她無話可說了。閉眼說道:

「我要睡了,你也回房去睡吧!」

「三門主放心睡吧!為三門主守夜是奴婢的責任。」石芳頭也沒抬,一邊低頭繡花,一邊答道。

冷潔現在覺得連沒有受傷的頭也開始絞痛了,不耐的命令道:

「我又沒死,守什麼夜啊!如果你要繡花請回你自己房間去。」

石芳停下手中的繡活,起身說道:「奴婢就住隔壁,如果三門主有什麼需要奴婢做的,只要大聲吩咐一句就行了。」

「知道了,你出去時記得將門給我帶上。」冷潔閉著眼答道。

聽到了關門聲響起以後,冷潔才睜開眼。望著窗外的黑夜,想像著自己現在已經回到了二十一世紀。想像著自己正處身於車來人往的高樓大廈之間。想像著正在執行任務的驚心場面……可是,為什麼還是那麼痛啊!

都說人在生病受傷的時候,心理上也會跟著脆弱。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想念家人,想念戰友,想念同事,想念二十一世紀的一切,包括那個傷她至深的男人……想著想著,眼眶裡面不知何時聚集的水霧,如決堤的黃河之水,氾濫成災,一發不可收拾。

緊接著由外至內,似皮肉分離,肝腸寸斷般的疼痛將她折磨到欲咬舌自盡,以求解脫。

躺在床上的軒轅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他受過劍傷知道那種痛楚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而夜深人靜時是傷口最痛的時候。軒轅似乎看見了冷潔咬牙忍痛的樣子。再想到白天強忍痛楚跟他們談笑風生的情形,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發酵,一股酸澀的感覺正慢慢滋生。

不行,她是為救他而傷的,他怎麼能獨自安枕。軒轅翻身下床,快速的穿好衣物出門。見冷潔屋間的燈仍亮著,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窗前。抬眼往裡一看,「刷」臉色驟變。一聲不吭,他已經從窗口閃進了房間,右手虎口以閃電般的速度捏住了冷潔的下巴。

「你想做什麼?」憤怒的質問聲脫口而出。

下巴上突來的力道和耳邊的質問聲,將迷濛中的冷潔驀然驚醒。冷潔的身子不自覺的怔了一下。

呃!我在做什麼?她不禁在心裡自問。

「你剛才是想咬舌自盡嗎?」軒轅又問道。

不會吧?她會想咬舌自盡?冷潔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愣愣地看著軒轅。似乎在說:「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怎麼可能會自盡?」

軒轅見她現在的神情跟剛才恍惚的樣子完全不同。他仍是不放心的問道。

「你確定你沒有想尋短見?」

無法出聲的冷潔只好衝他肯定的眨了幾下眼。這是他才注意到她的眼淚正如泉水般汩汩的往外流。立刻鬆開捏在她下巴上的手。然後無錯的用手背為她拭著臉頰的淚水。急切的說道:

「對不起!別哭,是我不好,我剛才真的以為你是要想不開。我捏痛你了嗎?別哭啊!……」

軒轅一手為她擦著留個不停的眼淚,一手輕撫著被他的大手捏出兩個青色指痕的下巴。嘴裡還不停的說著安慰的話語。

反正渾身上下都是傷,冷潔完全沒有在意他是否又給她添了新傷。她現在整個思緒全放在了「咬舌自盡」那幾個字上面了。她的腦子裡面回放剛才的鏡頭。冷潔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剛才真的有咬舌自盡的念頭。她怎麼會有那麼懦弱的想法?最後她將答案歸結為:

「一定是鬼上身了。」

「鬼上身?」軒轅疑惑的看著她,重複道。

回過神來的冷潔,突然發現有兩隻大手在她可憐的小臉上到處遊走。立刻抗議道:

「喂,拿開你的手啦,你這樣擋住我的視線了。」

兩隻溫暖的大手徒然僵住。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句,軒轅愣了一瞬,尷尬的收回雙手。然後從床旁邊的臉盆架上,取來一塊半干的毛巾,繼續小心的為她擦著眼淚。

看清大手的主人。冷潔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不禁愕然的問道:

「軒轅?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剛才在想什麼?居然現在才發現他的存在?不會真的有鬼上身吧?軒轅疑惑的看著冷潔試探著問道:

「你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知道啊!剛才我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然後就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接著我就想要拜託那種痛楚。然後你就捏住我的下巴,說我想要咬舌自盡。可是,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我真的不知道?」冷潔如實回答。

心裡一顫!都痛到想以死來解脫的程度了,該有多痛啊!軒轅憐惜的看著又裝著若無其事的冷潔,手不自覺的輕撫上她被包得嚴實的手臂,柔聲說道:

「我知道晚上傷口會感覺更痛,所以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一到窗口就看見你牙齒已經咬住舌尖了。我怕一出聲你就咬下去了。所以就直接從窗戶跳進來了……」

「你大半夜的特意跑過來看我?」冷潔不可思議的問道。什麼時候跟他有這麼好的交情了?隨即瞭然道:「是因為我為你們受傷?你心裡過意不去吧!」

看她驚訝的樣子,軒轅不免有一點點失落。再聽她一語道中他初時的目的,又有一瞬的悵然!一個莫名的想法突然蹦了出來:如果是清風她一定不會有這樣的表情吧?

冷潔見軒轅不語,知道被自己說中了。接著說道:

「你不用覺得內疚,我當時只不過是不想天下大亂而已。如果你不是皇帝,清風不是我師兄。我想我是不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因為那不是我的性格。我一向奉行的是凡是皆要先做好萬無一失的打算,再量力而行,看準時機,一擊必中……」可能是因為她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與她說話,分擔痛楚的人了。她居然一開口就是洋洋灑灑的一大篇。直到說得口乾舌燥她才停下來。

軒轅一直認真的聽著她侃侃而談。發現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道理。卻又覺得那些話不應該出自一個十五六的小女孩的嘴裡。倒像是一個飽受磨練,歷經風霜的長者口裡說出來的。見她停下,軒轅很自然的端起床頭櫃上的茶水,用湯匙小心的喂到她嘴邊。

冷潔沖軒轅擠出一抹微笑,欣然張口接住湯匙裡面的睡。這樣一個喂,一個喝。一杯水很快去了一半。冷潔突然意識到如果再喝下去,她可能會遇到的尷尬問題。隨即閉口搖頭,示意夠了。

「再喝點吧!」軒轅輕聲說道。

「不用了,謝謝!有幸讓皇帝陛下親自服侍我飲水,真是受寵若驚啊!你說要是我家那些平民老祖宗知道了,會不會興奮得從地下爬起來啊?」

冷潔發現一說起話來又會忘了一點痛楚。一停下就會覺得好痛。所以,她現在不想放軒轅走,她要找到話題將他留在這裡聽她嘮叨。誰讓他自己撞上來了呢。

她不知道,軒轅從見到她的牙齒咬在舌尖上的那一刻起,就沒想過再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再見了她滿臉淚水,神情恍惚,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就已經決定要親自守在這裡了。軒轅順著她的冷笑話接道:

「你的祖輩都是平民嗎?不如我追封他們為公侯!」

冷潔欣喜的接道:

「好啊,好啊!我代他們謝謝皇上了。只不過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祖輩?」

軒轅怔了一下,突然想到清風曾說過,她是被她師傅撿回來的棄兒。因為不知道父母是誰所以取名無名。她剛才說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就是指這個吧?心裡對她的疼惜似乎又增加了一分。想要出言安慰她幾句,可是他是在找不出,能夠安慰被至親的人拋棄的詞句來。於是脫口說道:

「要不我封你做公主吧!」

冷潔立刻閉上了眼睛,過了半晌才開口說道:

「又來?你不是封我做過一次王爺了嗎!你覺得那次的事鬧得不夠大嗎?」

「你現在陪我聊天,就已經幫了我大忙了。你也知道,我這三天睡下來,現在哪有睡意啊。可是漫漫冬夜,連聲蛙鳴,犬唳聲都沒有。寂靜得恐怖□人!而且正如你所說,這種時候人會將所有意識都放到一件事情上,那就是痛覺。這時候哪怕是有一點點小傷,也會覺得特別的痛……」

這冬日的夜真的是又冷又長,冷潔覺得將能想到的話題都扯完了。可是外面的更聲,才響了四下。突然一陣猛烈的寒風吹了進來,吹得被窩裡面的冷潔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軒轅起身走到窗前朝外面看了一眼,伸手拉下窗戶。轉身回到床邊問道:「外面下雪了,你冷嗎?」

「真的下雪了?那你快打窗戶啊!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錯過了太可惜。」冷潔是苦於無法起身,不然她早就跑出去看了。看向軒轅,這才注意到他只穿了幾件單衣,不禁又替他打了個寒顫。她想她也不能太自私了,於是當軒轅再次走到窗前時,冷潔又說道:

「算了,還是別開了,真的好冷。」說完還形象的抖瑟了一下。

軒轅回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聽她的話,就此回來。他將窗戶打開了。並將手伸了出去,停了片刻,閃身回到了冷潔床邊。大掌一攤,幾片鵝毛大的六葉雪花立刻呈現在冷潔面前。

「哇!好大的雪花啊!」這樣的雪花我只在人工降雪場見過。冷潔情不自禁的感歎道。雖然雪一下子就融化了,她仍是很感激軒轅的心意。認真的說了句:

「謝謝你!不過你穿那麼少,真的不會冷嗎?要不然你爺坐到被窩裡來?」

軒轅的身子驀然僵住,一雙鳳眼掙得大大的,直愣愣的看著冷潔。面部表情定在了聽到被窩兩字那一瞬。天!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居然請一個男人到她的被窩裡面去坐。不過看她說的那麼真誠無邪,他想她一定是因為在無憂谷的男人堆裡呆的時間太長,完全不懂男女之防。

冷潔一看軒轅驚得就差沒有叫非禮的誇張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如果是清風或者石玉出現這樣的表情,她一定會調侃一番。可是對於軒轅她可不想自找麻煩,趕緊解釋道:

「你可別想岔了,我只不過是想分點暖氣給你。再說就算我對你有不良意圖,也不挑這種時候吧?我現在根本就無法動彈。」

「唰」的一下,軒轅的臉變成了墨汁色。她這叫什麼都不懂嗎?分明就是什麼都明白。不禁氣憤的怒問:

「你就不怕我對你有不良意圖?我可是能動的。」

冷潔完全沒想到軒轅會有這麼一問,怔了一下,立刻正色道:「呃!這個冷笑話可是一點都不好笑!」

「你也知道不好笑嗎?那你還開這樣的玩笑。」軒轅也正經的說道,「我看你是又把自己當男人了吧。別玩了自己是女孩子。你要是總是這樣口無遮攔的亂講話,看哪個男人敢娶你?」

想到她會嫁人,然後跟著別人離開。軒轅突然感覺心裡一窒。她為什麼要是女人呢?如果是男人多好啊,那他就可以無所顧忌的跟她做一世的兄弟。轉瞬又想或許她不會嫁人,這世間上似乎沒有能配得上她的男人吧?

冷潔卻不自覺的瞥了他一眼,心道,你不就是那個倒霉男人咯。不過你放心,看在你今晚陪本姑娘度過了這難熬之夜的份上,姑娘我一定不會禍害你的。

「小潔!你沒睡吧!」

人隨聲至,冷潔都沒來得及回話呢,清風已經出現在軒轅身邊了。

「你怎麼在這裡?」清風驚愕的看著軒轅問道,接著用眼睛掃視了一下這本來就不大的房間。臉色頓時變暗,冷聲問道:「石芳呢?」

「我叫她回房睡覺去了。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冷潔小聲應道。

「你的嗓子怎麼沙啞了?」清風關切的問道。又見她的眼睛也是腫腫的。清風猛然轉向軒轅,橫眉冷目的瞪著他問道:

「是你把她弄哭了?」

看著清風那要吃人的模樣,軒轅無奈的聳了聳肩。遂將目光轉向床上的冷潔,向她求救。

「不關他事,我是痛得流淚。我說師兄,你就沒有什麼直痛的藥嗎?」冷潔幫著解圍道。

「有是有,不過用了止痛藥,傷口就會留下疤痕。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讓身上留下那麼多的疤痕呢?那會讓你痛一世。所以,你還是忍幾天吧。再有兩天傷口癒合了,就沒事了。」清風一邊給冷潔解釋,一邊從衣袋裡面掏出一粒豌豆大的藥丸餵入她嘴裡。

「把這個吞了,你的嗓子就沒事了。」

藥丸一入口,一股清涼立刻順著口腔傳入咽喉。幹得起火的咽喉頓時覺得滋潤又舒暢。

清風回頭對著軒轅問道:

「你在這裡守了一夜?」

軒轅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清風用眼角瞥了他一眼道:「你現在可以回去睡了,我會陪著她。」

「不睡了,天已經快亮了。」軒轅淡淡的答道。

「師兄,你也一夜沒睡吧?石玉怎麼樣了?」冷潔問道。

清風看了一眼軒轅,又看了看冷潔。見冷潔對他點了點頭,他才將此行的目的道了出來。

「我剛才去他房間看了。咒已經解了,他現在已經變回英王軒轅修鈺了。」

冷潔頓時鬆了口氣,她總算是沒有白費勁。不過她很好奇,長大的小石玉會是什麼樣子的?

軒轅允躒愣愣的看著他們,好像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過了好一陣,他才驚問道:

「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清風剛才有說石玉的咒解了嗎?」

「你沒聽錯,這是事實。」清風昂頭回道。

「又是小潔的注意?」軒轅目光炯炯的看向冷潔。

「我只不過是隨便找了幾種解咒地方法,讓師兄去試了試。沒想到還真給我蒙對了。」冷潔低調的答應。

突然有種被他們兄妹排斥在外的感覺。軒轅口氣不善的質問道:「蒙?那麼王府那個天雷又是怎麼回事?不會也是你蒙的吧?還有你三招就能破了將我和清風兩人都逼入絕境的劍陣,也是蒙的嘛?還有那個引水到高處的水車,教漁民用鹽醃魚,你給我留的那三十六條兵法……別告訴我這些都是你蒙的!」

「呃……」冷潔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經暴露出那麼多讓人生疑的地方。她尷尬一笑,說道:

「皇上,果然是皇上啊!對我有那麼多的疑問,你居然能忍到現在才問出來。而且這中間你還表現得那麼信任我,你就不怕我是什麼奸細,壞人?」

「你是嗎?你身上的傷勢苦肉計嗎?」軒轅反問道。

冷潔打著哈哈道:「有可能哦!你最好防範一下,要不要將我隔離審查一番?」

「別想扯開話題,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很不喜歡被你們隔離在外的感覺。」軒轅銳利的眸子,直直的盯住冷潔的雙瞳。誠摯的說道。

見躲不過去了,冷潔權衡了一下輕重,決定給他來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那個解咒之法真的是無意間試驗來的。但是具體怎麼操作,我不能說,因為說了那解咒法就不靈了。如果英王爺再變回去,那可就沒辦法彌補了。

至於那個天雷,的確是我弄出來的東西。那是我做的炸藥包,原料就是我們平時做炮竹用的那些東西,只不過是將它的份量加大,密度加濃就會出現那樣的威力了。

至於破劍陣,實際上破那劍陣的不是我,二十那把寶劍。青衣劍是以劍柄分級別,當時情急之下,我就只好試一下那個少主的劍了。雖然給我蒙對了。可我當時真的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才出去的。」

軒轅一直看著她的眼睛,裡面始終清澈如泉。他無法不相信她的話。

第八十章 請旨賜婚

「喔-喔-喔——!」

窗外終於傳來了公雞的打鳴聲。從沒發現公雞的叫聲是那麼的悠揚甜美,簡直可以媲美天籟之音了!

「汪汪-汪汪汪——汪——」

接著早起的人,驚動狗的叫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喜歡狗叫聲。

聽著優美的雞鳴狗唳聲,冷潔禁不住一聲長歎:

「唉!總算是熬過一夜了!」

「沒事,今天我們會陪著你,盡量不讓你睡著。這樣我拿上就能一覺睡到明日天明了。」清風安慰道。

軒轅起身接口道:

「別擔心,這幾天我們都會陪著你的。現在英王的咒解了,我們只要等著參加武林大會就好了。」

軒轅的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了一個沉穩磁性的男中音。

「是啊,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隨著聲音,一個挺拔頎長,成熟穩重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來人穿著銀灰色錦緞儒衫,腰懸麒麟玉珮。一頭烏髮以與衣服同色的髮帶隨意束在頭頂,垂下的髮帶和著柔順的青絲自然的飄落在肩背上,顯得高雅而深沉。額前一縷過眼的垂發,憑添了一份煞氣。眉宇間更是孤傲無比。入鬢的濃眉下一雙如寒潭般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樑,稍厚嘴唇嵌在一張有型的國字臉上。既冷漠又堅毅。整個一冷酷型男!

「小石玉?」冷潔脫口驚問。這變化也太大了吧?除了眼神中的氣質依稀可辨,整個人完全找不到一點小時候的樣子。難怪他的貼身侍女都沒認出他的縮小版來。

石玉一點也不奇怪他們的表情,因為他當時變小之後,自己都沒認出自己來。然後他從王府出去,那些家丁侍女還逗他來著。不過最離譜的當然就是冷潔了,明知道他是誰,還總是將他當小孩子來玩。現在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討回損失,找回他的男性尊嚴。

「請去掉那個小字。現在你該叫我一聲修鈺哥哥!」

俏皮的話用沉穩的男中音表達出來,是在是叫人不敢恭維。惹得地板上立刻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冷潔是在是仰面躺著不方便,否則她早吐出來了。她現在只能沖天翻白眼。

「小潔會叫你哥哥?你省省吧!」清風嘴角一歪,衝著石玉鄙視道:「她叫皇上都是連名帶姓的,你以為你現在是王爺了就能壓制她了嗎?」

因為大笑會牽扯到傷口。冷潔強忍著笑意,忍得腸子都快打結了她才打住,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沒聽說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嗎?同理,我做了你一個月的兄長,那這一世我都是你的兄長了!就算你立刻變到一百歲,在我的眼裡面你始終是那個叫我兄長的好弟弟。」

「哼!」石玉冷哼一聲,收起那一點點的幽默神韻。認真說道:「那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做戲的事怎麼當得了真。我本來就大你許多,怎麼就不能當你一聲哥哥了?」

軒轅見石玉認真了。怕他等一下一激動,說出什麼話來激怒冷潔。到時她的傷口又該痛了。忙打著圓場道:

「修鈺不想知道誰為你解咒的嗎?」

「不是皇上您嗎?臣正要謝您呢!」石玉怔了一下,反問道。

「朕很是慚愧啊,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聽清風說的。這解咒的辦法是小潔想出來的,咒是清風幫你解的。所以我們都要謝謝他們。」軒轅真誠的說道。

石玉驀然垂首。幽深的雙眸中一道熾熱似火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床上的冷潔。望入她那清澈的雙眸,似要將她融化,再將她吸入他的靈魂。專注與深情。清幽磁性的聲音緩緩送出:

「你一個人去王府,就是為了給我解咒之事吧?」

肯定的問句。冷潔不得不佩服他的確是個人精。一下子就聯想到這上面來了。忍不住揶揄道:

「是啊!感動吧?這回我這姐姐是當定了吧!」

石玉沒有答話,只是用炙燙的目光深深凝視了冷潔片刻。突然轉身,雙膝一曲,「撲通」跪在軒轅面前。嚴肅認真地俯地叩拜道:

「臣懇請皇上賜婚!」

石玉下跪求婚的動作快如閃電,一氣呵成。將屋內的另外三人頓時給雷了個外焦裡嫩。

軒轅出手向阻止石玉下跪。可是手伸到一半,聽了他的話立刻僵住了。心跳頓時快了好幾拍。他不是想娶小潔吧!

清風驚愕的瞪著石玉,他最好不是說的小潔!

冷潔錯愕的垂下眼瞼,瞟著石玉的頭。(因為躺著,她只能看見他的頭)心想他可千萬別說要將他賜給他啊!

無視三人的呆愣傻相,石玉繼續雷道:

「臣與冷潔姑娘在京城時,曾同屋共床過了半個月情同夫妻的生活。又經歷了數次同生共死的磨礪……」

此話一出,頓時引出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後果。

軒轅如被針紮了屁股似的「蹭!」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接著「砰!」的一聲,清風屁股一歪,連人帶椅一起摔倒在地上。

「嗚!」冷潔眼睛一閉,發出一聲哀歎!她實在是沒眼看了。「夫妻生活」虧他想得出來。一個六歲的小屁孩和一個十六歲的女孩睡一張床上,那叫夫妻?竟然一本正經的讓皇上賜婚。他一定是腦子發昏,打胡亂說。如果是玩過家家的遊戲倒有點兒像。攸地腦子裡面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冷潔猛然睜眼,將頭偏向石玉那邊,驚問道:

「石玉,你不會是身體恢復了,智商又縮小了吧?」

三人齊齊將目光移至冷潔身上。石玉的臉色驟然下沉,用冷冷的聲音問道: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幼稚嗎?」

冷潔正色道:「呃,我是擔心那咒語會給你留下什麼後遺症。」

見冷潔清澈的雙眸中溢滿了關切和真誠,沒有看到平常那種揶揄的神韻。石玉的面部線條立刻放柔和了不少。冰冷的聲音也恢復到磁性的中音。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冷潔道:

「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正常得很!」

冷潔被他那滾燙熾熱的目光盯得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她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是認真的!

石玉見冷潔不語,轉身對著軒轅繼續請求道:

「請皇上恩准!」

軒轅不自覺的向後退出兩步,然後看向冷潔說道:

「這事你得問小潔的意思才行。朕也做不了主啊!」

「小潔早就答應我了。您是皇上,又是她的門主。這事只要您點了頭,等小潔的傷一號我們立刻就成親。」

石玉的後半截話還沒說出來了。冷潔就已經感覺到兩雙四道冰刀一樣犀利的目光,向她射來了。可是她現在沒空理會他們。而是被那句「小潔早就答應我了」弄得迷糊了。打斷石玉的話,疑惑的問道: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什麼了?你能說清楚一點嗎?」

四道冷厲的目光又同時轉向石玉。

石玉轉回頭看著冷潔說道:

「那日在京城的城牆上,你說男女有別,不願抱我。然後我就給你承諾,等我的咒解除了,就要娶你為妻。你當時笑著說,等我的咒解除了你再來抱我。這事你不會忘了吧?」

天,這抱來抱去的,從一個大男人口裡面說出來真的是太曖昧,太讓人遐想了。果然,兩聲驚訝,憤怒,懷疑,不可思議的質問聲同時響起:

「他說的是真的?」

冷潔連忙解釋道:「那是開玩笑的話,你們不會當真吧?他那時只有六歲。」我只不過是逗小孩子而已。後面半句冷潔忍住了,沒敢說出來。

清風狠狠的瞪著冷潔,厲聲問道:「你說等他解了咒再去抱他?這是不是說明你當時已經知道他是二十六歲的大人,你還,還……」還跟他同床共眠。這話好似一根魚刺堵在了咽喉,吐不出也嚥不下去。堵得清風難受極了。

軒轅失望的凝視著冷潔,眼神中夾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惋惜,有怨怒,有不捨……

「可他當時只有六歲的身子啊!」冷潔無辜又無奈的強調道,「你們總不會對一個六歲小朋友的求婚當回事吧?那最多算是兒時的戲語吧!」

「可是我是二十六歲,我給你承諾的時候你並沒有反對。」石玉好心提醒道,「所以後來你我同床時,我才沒有反對。」

冷潔覺得惡寒,什麼叫同床沒有反對啊?說得好像他被佔了便宜似的。忙出聲阻止道:

「拜託,你現在是個大男人,不是六歲的小朋友,別再將同床,抱抱那種曖昧的詞跟我拉在一起講好不好?不明就裡的人聽了一準得誤會。人家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

「我一直是大男人,我們也一直那麼曖昧。所以你只能嫁給我了。」石玉有些得意的說道。

冷潔氣結。她真想一腳將這一點也不可愛,而且無比可惡的大石玉給踹出去。身隨意動,她本來只不過是想想,卻沒想到腳真的動了一下。

「哎唷!」鑽心刺骨的痛楚立刻襲腦,不由自主的叫出一聲痛苦的哀吟!

「小潔!」跪在地上的石玉驚叫要撲過去,被跳過來的清風從背上一拍,點了他的穴。

「又痛了嗎?」軒轅俯身擔憂的問道。見她痛得滿頭大汗,面色發青,牙齒咬得吱吱響。怕她又咬舌頭,軒轅出手點了她的睡穴。

「又扯到傷口了嗎?」清風立刻為她查驗傷口。見腿上的傷口又出血了,小心的為她重新包紮。

這下不用冷潔踹石玉出去了。惱火的清風將已經被點了穴的石玉,像扔個包裹似的將他從房間裡扔了出去。隨後附上一句:「你以後最好別再說那些誹小潔清白的話。小潔也不可能嫁給你,她早就許了婆家了。」

「真的嗎?小潔真的許人了?」軒轅不可置信的確認道。

清風看了看急切的軒轅,眼裡攸地上過一絲異彩。點頭答道:

「她十三歲那年,師傅就給她訂親了。可是那男人嫌小潔是長輩們硬塞給他的。非但不喜歡小潔,還恨不能將她煮來吃了。她知道後,就在成親前偷偷流出來了。你說要是那男人知道了,小潔在外面跟別的男人傳出緋聞,他會不會將小潔殺了呢?」

衝開穴道,石玉從雪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沒事人似的又走了進來。正好聽到清風的話,臉色猛沉,冷冷地說道:

「他敢!那種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小潔。讓他趁早退婚好了。他是誰?叫什麼名字?住哪裡?反正他也不願意,我去讓他退婚。」

軒轅也狠狠的說道:「對,那樣的人怎麼能配得上小潔呢!小潔逃婚是對的。如果到時男方為她逃婚的事找麻煩,由朕替她擔著。」

清風眼裡精光一閃,追問道:

「你當真要替她擔著?這逃婚的罪名可不輕哦!」

怎麼有種上當的感覺?

軒轅不自覺的看向清風,見他神情十分認真。難道是他多疑了?

又看了看床上被點了睡穴的冷潔,一想到她晚上那淚流滿面,楚楚可憐的樣子。軒轅心裡面就很不是滋味。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小潔要是嫁給一個恨她的人,那她的後半生怕是都要過著以淚洗面的日子了。再想到活潑開朗,聰明慧黠的小潔變成一個整日以淚洗面的小女人。軒轅不自覺得心裡一緊。他正中的承諾道:

「朕今天把話說在這裡,小潔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誰也不能強迫她,包括她的父母兄長。」目光掠過石玉,忽然心生一念。不如趁機斷了他請旨賜婚的念頭。皇家欠他們石家的太多了,他實在無法駁回他的請求。可是他更不想小潔嫁給他。他總覺得小潔適合更好的男人。於是補充道:「當然也包括朕在內。」

石玉跟清風都是明白人,又怎麼會看不出軒轅的意圖呢!

清風眼眉一挑,嘴唇一抿,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石玉心道,只要你們不以皇帝、兄長之名來壓制他。那麼機會人人平等,他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清風看了看床上的冷潔,對另外兩人說道:

「先讓小潔睡上半個時辰,我們先去梳洗吃飯。等下再過來陪她說話。」

軒轅點頭表示同意,轉頭對石玉說道:

「你也該回王府去瞧瞧了。還有青衣教和武林大會的事,就全權交給你了。」

石玉看了看床上的冷潔,回頭應道:「是!修鈺定不辱使命!」

說完三人放心的離開了冷潔的房間。

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話一句不落的進了隔壁石芳的耳裡。

打從石玉的聲音一出現,石芳就驚醒了。她開始還以為是在做夢呢!可是她家王爺的聲音再次從隔壁傳了過來。她興奮得從床上跳了起來。立刻衝了出去,可是被門外的冷風一吹。她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邋邋遢遢,衣衫不整的樣子實在不易出現在王爺面前。於是,她強忍住立刻見到她家王爺的衝動,退回去以最快的速度開始梳洗打扮。

可是她剛化好妝,穿好衣裙。隔壁就傳來了她家王爺請旨求婚的聲音。「啪」手裡的木梳墜地,她的心忽地從天上跌進了地獄。她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她家王爺真的喜歡上那個一點沒有女人樣的三門主了。而且還請皇上賜婚。皇上,天!那個長得比女人還美,聲音比黃鶯更清脆的門主居然是皇上!那三門主呢?不會是個公主吧?

哼!公主又怎麼樣?王爺是她的,老王妃答應過她,王爺要是今年仍不娶妻。就讓她為石家留後。這眼看年底就到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別人將她的王爺搶走了。嘴角一歪,眼睛裡面路出一絲與她極不相稱的陰鷙氣息。

她將耳朵貼著牆壁。聽著隔壁的動靜。越聽,她的臉色就變得越難看。越聽她的心就跌得更低。聽到她家主人說他們在京城已經同床了時,她覺得心碎了,夢也破了。隨即將怒氣全都歸結到冷潔身上。她氣得臉都變綠了,咬牙切齒的罵道:

「真是個不要臉的賤女人!這麼急著爬山男人的床!看看昨天那些男人看她的眼光,哪個不想將她撲倒啊!真是個狐狸精,到處勾引男人……

罵累了,她又接著聽。當聽到冷潔那聲淒厲的驚叫時,她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陰笑。她就不相信,憑她會抵不過一個像死人一樣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的活死人?

再聽到清風說那女人早已許了人。且是被人嫌棄,逃出來的。原來她並不是什麼公主。哼,那你就更別想跟我爭王爺了。嘴角一撇,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眼中的陰霾更重了。

聽到他們全部都離開後,她很快摸進了冷潔的房間。凶狠的目光死死盯住床上的冷潔。狠狠的罵道:「死狐狸精,去死吧!」

攸地露出衣袖裡面亮晃晃的匕首。認準冷潔的心口,用力的刺了下去。

第八十一章 驚心動魄

就在石芳的刀尖離冷潔的心臟僅有五公分的距離時陡然停住了。

是她良心發現了嗎?

當然不可能,女人妒忌的火焰一旦燃起,哪有這麼容易就自動熄滅的呢!再看她一臉的驚慌失措,滿目的不可思議。兩片被胭脂染得血紅的櫻唇正抖個不停。可她舉刀的手卻仍是一動不動。一看就知道有怪事發生了。

她現在的神態,就像被人使了定身法的人偶似的。

這時,一個全身是黑的影子攸地從窗外掠至冷潔的床邊。黑色的夜行服,將他連頭帶身一起包住了。全身上下除了兩顆黑耀石般的眼珠周圍有兩團白雲。剩下的就是青一色的黑色。也無法看見他的任何表情,「唰」的一聲,寶劍出鞘,閃閃發光的青鋒寶劍照著石芳就要往下刺,可是刺到一半時,他也突然停住了。

難道他也被定住了嗎?

當然不是,他的劍已然入鞘了。

只見他銳利的目光瞥了一眼床邊的石芳,然後開始用目光在房間裡面收索著什麼?最後,他將目光落在了冷潔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個大包袱上。他躍過去,伸手抓起包袱就往自己背上套

原來是個為錢財的偷兒啊!被嚇得就快尿褲子的石芳見狀,稍微的鎮定了一點點。可是她仍然動不了,只能用祈求的目光,向黑衣人求饒。

黑衣人根本就不甩她。自顧著將包袱背在身上,打好結後。繞到了床的另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冷潔從石芳的刀下解救出來,抱在了懷裡。隨即,與來時一樣從窗口飛身掠了出去

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的石芳見黑衣人將人也帶走了,心裡的恐懼頓時一掃而光。她甚至很感激那個黑衣人突然阻止了她的衝動魯莽。她靜下心來一想,如果她剛才真的一擊成功,那麼王爺和那些龍門的人一定會將她千刀萬剮了吧!想想她的心裡就發寒。現在好了。人被黑衣人給帶走了。不用她出手目的已經達到了。她現在要想的是怎麼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當清風和軒轅吃完早飯回來時,一進門正好看見石芳手裡面明晃晃的匕首,往床上刺的動作。對於清風和軒轅這麼高功力的人來說,原本是一眼就能看出石芳的動作是靜止狀態的。可他們竟然一個都沒有覺察到這個問題。他們的眼裡,心裡只有擔心和憤怒。或許這就叫關心則亂吧!

兩人居然同時出掌。只聽得「轟!轟!」兩下強勁的掌風聲。「咚」匕首落在了床上。接著就見石芳的身子飛掠過空床,「砰!」的一聲撞在牆上。然後「啪!」的一聲又落到地上。最後「噗嗤!」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而跟在後面進來的石玉,剛好只看到石芳被掌擊中這一幕。

「石芳!」

驚呼一聲,縱身一掠,已到牆根。他彎腰將石芳抱了起來。然後驀然回首,憤怒的質問兩個兇手道:

「為什麼對一個小姑娘下那麼重的手?」

見他們似根本沒有聽到他的問話聲。眼睛愣愣的盯住床上。他不由自主的也往床上看過去。情不自禁的驚問道:

「人呢?小潔呢?」

石玉的問話聲未落,清風已經跳到他身邊來了。並一把搶過他手裡面的石芳,將她放在空床上。開始給她療傷。

一臉疑惑的石玉,起身看向軒轅,用眼神問:「到底怎麼回事?」

軒轅朝著正在接受清風搶救的石芳瞟了一眼,冷聲答道:

「我們剛才見她舉刀正準備向床上刺去,以為她要行刺小潔。情急之下才會出掌。」

「不可能!我瞭解她,她從小就是一個善良的女孩。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要刺殺小潔呢?」石玉很肯定的說道。「何況床上根本就沒有人。」

他之所以讓她來照顧小潔,就是因為相信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女孩。她從小跟在他身邊。卻從不恃寵而驕,在王府裡面對誰都是真心誠意的。這樣的女孩怎麼會對一個剛將她們從青衣教手裡面救出來的恩人下黑手呢?因此,他怎麼也不相信石芳想要殺小潔的事。

軒轅橫了石玉一眼,不悅的回道:「我們要是知道床上沒人就不會出掌了。傷了她,現在不但無法及時知道小潔的情況。清風還得耗力為她療傷呢!」

「可是小潔不是被你點了睡穴嗎?她會去哪裡了呢?」石玉一邊在房間裡面收索著蛛絲馬跡,一邊追問道。

「等你的那個婢女醒來就清楚了。」軒轅也認真的檢察了一遍房間,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

然後他們兩人同時發現冷潔的包袱也不見了。

「難道是她自己又溜了?」

可是轉眼見地上的鞋仍在。再說她一身是傷,想溜也不是這個時候吧。可是什麼人?會不知不覺的從龍門把人帶走了呢?而且時間掐得那麼準,剛好就在他們都去吃飯的時候。進門時的那鏡頭,又從腦子裡面晃過。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軒轅不禁在心裡自責,他不該將她一個人留下的。他怎麼只想到她不能自己傷害自己了,就沒想到別人會傷害呢?

「噗嗤!」石芳又噴了一口鮮血。眼睛緩緩睜開。

石玉立刻蹲下去與她平視,急切的問道:

「石芳你沒事吧!」

王爺在關心她!王爺心裡仍是有她的吧!石芳心裡一喜,點頭應道:

「謝王爺關心,石芳沒事了。」

見她說話的聲音還不算虛弱,石玉立馬開始了炮轟似的問話:

「快說剛才到底出了什麼事?三門主呢?是誰將她帶走了?你手裡面拿的刀又是怎麼回事?你不會真的想行刺小潔吧?」

小潔!叫得可真親熱啊!鼻子一酸,石芳的心猛的沉入了谷底。原來他關心的並不是她,而是想從她口中得到那個賤女人的消息。用眼角偷窺了另外兩個打了她,又救回她的男人。見他們同樣是焦急的樣子,她心裡面的恨更深了。雙目中一絲陰鷙狠厲一掠而過。面上立刻裝出無辜的樣子急切的說道:

「王爺快去救三門主啊!她被一個自稱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劫走了。奴婢拚命想要阻止他,可是他武功太強了,一下就將奴婢給定住了。那刀也是他放在奴婢手裡面的。他一定是早料到,你們一進門看到奴婢的姿勢就會將奴婢打死。所以想借你們的手將奴婢殺了滅口。」

除了清風仍面無表情的盯住石芳看,石玉和軒轅一聽小潔真的是被人劫走了。人影一晃,已經衝出去吩咐部下找人去了。

坐在床上的石芳被清風冷厲的目光盯得心裡直發毛。心虛的不敢抬眼與他對視。

「說!小潔是被什麼人帶走了?那人長什麼樣子?」清風不帶一絲感情的問道。

冷冰冰,寒惻惻的語氣,讓石芳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怔了片刻,她極力壓抑住心中的慌亂,讓然答道:

「奴婢說的全是實話啊!三門主真的是被她的未婚夫帶走了!那人長得高大魁梧,一看就是個陰險殘暴之人。他當時看三門主的眼神好兇惡哦!她像恨不能將她一口吞下肚去。」

石芳自以為是的按照從清風嘴裡說出來的情況,稍制改編了一下。她想這下總能過關了吧!只不過,她不知道那個未婚夫根本就是清風杜撰出來的。

清風見她仍在死抗著,面色一沉,冷冷威脅道:

「你少給本公子耍花樣!我能將你打傷了再將你從鬼門關救出來。同樣我也能讓你生不如死。再不說實話,我就先將你的眼睛挖出來,再將你的臉組成一個人皮面具,然後再將你的手腳剁下來,然後

「我說,我說,你別,別說了。」

石芳為了得到她家王爺雖然能夠對別人狠厲。但是,畢竟還是個小女人,被清風陰惻惻的幾句話就嚇得抱頭求饒。

「是,是一個全身黑衣,只露了兩隻眼睛出來的小偷。是他將三門主的包袱偷走了,還偷走了三門主。」

「你說的是青衣教的人?」清風厲聲問道。

「對,對,是青衣教的人!就是青衣教的人!」經清風一提醒,石芳立刻想到那人根本就是青衣教的人。知道冷潔落入了青衣教的手中,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她連怕都忘了,激動的叫了起來。

「你很開心是嗎?以為這樣就沒有人同你爭英王爺了是嗎?」

冷若冰霜的聲音,一下子將得意忘形地石芳給凍住了。

清風目光瞥了一眼門口,繼續問道:

「你偷聽了我們的談話,知道英王爺想要娶我們小潔。所以對床上不能動彈的小潔起了殺心是嗎?可是正當你要得手之即,卻被突然出現黑衣人制住了對嗎?接著他將小潔從你刀下救了出來,帶走了。你怕自己的事敗露,更怕她回來後,又跟你搶男人。因此你騙我們說她是被她未婚夫帶走了。以為這樣我們就不會去找她了是嗎?實際上你早就知道她是被青衣教的人帶走的是不是?你們被青衣教的人困了那麼久,又怎麼可能認不出青衣教的裝扮呢?你」

清風問一句,石芳的臉色就白一分,心也跟著抖一下。到最後她整個人都顫抖地瑟縮在了一起。震得床都發出了「嘎吱,嘎吱」的抖動聲。

清風的話沒說完,石玉就從門口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一把將她從床上扔到了地下。先給了石芳兩個耳刮子。才冷酷的說道:

「你不配坐在小潔的床上!」

被清風陰惻惻的話弄得快要崩潰的石芳,完全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人從床上扔到了冰涼的地板上,接著就感到面頰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楚。這些都不足為懼,最最讓她驚懼的是那個聲音——王爺!她猛然驚醒。連滾帶爬地撲向石玉,一把抱住他的腿。連聲狡辯道:

「不,不!不是他說的那樣!王爺你聽我說,我沒,我沒要」驀然抬首對上石玉那張陰寒似閻羅,黑得可與關公媲美的臉。她將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嚥了回去。

「沒想到你是個這麼陰毒的女人!連本王都被你給騙了這麼多年。」石玉用冷厲冰冷的語氣,恨恨的說道:「既然你那麼喜歡做戲,留在王府實在太委屈你了。」

石玉停了一下。衝著門口,不帶一點感情的沉聲說道:

「石武,將她送入百花樓。永不得脫妓籍。」

「不,不可以!您不可以這麼對我,我要見老王妃。我要見老王妃」

一個夢想著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小女人,就這樣被她自己挖的坑給埋葬了

軒轅和石玉分頭追人,各自追到叉路口才想起不知道要追的人到底是誰。石玉首先返回來問清風。一來正好聽到清風在問石芳的那些話。

軒轅追得更遠,回來時石芳已經被帶走了。一進門就急著問道:

「清風,剛才一急都忘了問你小潔的未婚夫到底姓什名誰?家住哪裡?」

沒看到清風,卻見烏雲焦急的迎了上來:

「門主,三門主是被青衣教的人給帶走了」

烏雲的話都沒說完,衣領就被揪了起來。緊接著殺氣騰騰,霸氣十足的質問聲,將烏雲這個老江湖都給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清風呢?到底怎麼回事?」

「清風公子和英王爺帶著人去青衣教要人了。是那個石芳說了假話,她想害三門主。」

說完烏雲的領子一鬆,被軒轅丟開了。

「那女人呢?」

冰冷嗜血的聲音從軒轅的嘴裡吐了出來。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一聽到她許了人家,心裡就很不是滋味。一看冷潔不見了,他的心就像缺了一半似的。一見到和一聽到有人要害她,他就會那麼生氣,那麼暴躁。恨不能立刻將那人給劈了餵狗。

「被英王爺給送妓院去了。」

這的確是比殺了她更能解氣,這個石玉夠狠。軒轅調轉馬頭就往青衣教追去

「冷小姐,你醒了!」

冷潔睜開眼,就聽到一個溫柔如水的聲音。凝神一看,床前坐著一個年方二八,芙蓉嬌顏,明眸皓齒,淡雅脫俗又清新怡人的美麗少女。美女啊!冷潔不禁在心裡讚歎!

好在冷潔並沒有被美人迷暈,她的眼睛雖然盯住美人沒有眨眼,可是她已用眼角的餘光將周圍的環境接收到了。她很肯定,自己又換營地了。雖然她現在的樣子無疑是放在人家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可是她可不想做個糊塗鬼。於是,很真誠的問道:

「你叫我冷小姐?我們認識嗎?我怎麼可以忘記這麼美麗的姑娘呢?實在是罪過啊!」

「呵呵,冷小姐果然很有意思。冷小姐確實不認得小女。我叫端木星月,是端木星晨的小妹。」少女爽朗的笑容又為她增添了一分陽光之美。

聽到端木星晨幾個字,冷潔提著的心稍稍往下落了一點點。雖然仍是疑團重重,她卻不想問。反而笑著揶揄道:

「想不到端木大哥居然有個這麼漂亮的妹妹,難怪他看著別的美女都沒反應呢!」

少女的雙頰立刻泛起了兩朵羞澀紅雲,櫻紅的小嘴一抿。嬌羞的說道:

「哪有啊!哥哥從京城一回來就天天在我身邊念叨著冷小姐才是世間第一奇女子呢!」

「哦!這點你哥哥倒是沒說錯。我的確是天下第一。」冷潔停了一下,見少女正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她又接著說道:「第一奇怪的女人。所有男人離我一丈之遠就繞道了。因為我身上的魚腥味。」

少女怔忡的盯住冷潔。不相信的搖了搖頭。接著肯定的說道:

「那怎麼肯可能,我哥可是從來不誇女人的。既然他能說你好,你就一定是好的。哥哥還說了你幫助那些漁民想辦法淹魚,曬魚乾的事呢!而且我還吃過你親手淹的鹹魚呢!真的很好吃哦!」

這麼崇拜自己的哥哥,真是個單純的女孩。冷潔已經確定自己不會是她砧板上的肉了。是時候慢慢進入主題了:

「星月妹妹!我能這樣稱呼你嗎?」

少女立刻興奮的應道:「那我以後就叫你冷姐姐了!」

「那麼星月妹妹能告訴姐姐我們現在住的這是哪裡嗎?」冷潔誘導道。

只見星月怔了一下,然後完全不顧形象的捧腹大笑起來。

「咯咯咯咯」

躺床上的冷潔兩眼怔愣的看著笑得前俯後仰的少女,她自認剛才的問話沒有一點搞笑成分。她不是被人點了**吧?苦於自己無法行動,她只好耐心的等著她笑夠為止。

大概五分鐘以後,星月的笑聲終於停下來了。她又忍了好久才能開口正常說話:

「對,對不起,冷姐姐。我不是笑你!」

冷潔衝她笑著點了點頭,以示她知道。

「我是笑我哥哥,他說得好準。」

看她似乎一想到哥哥又要大笑,冷潔忙追問道:「他說什麼了?」

「哥哥有事必須出去辦,就讓我來照顧你。我就問他如果你醒過來看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身邊又守著一個陌生的人。嚇著了怎麼辦?可是哥哥肯定的說您一定不會被嚇著,而且連驚訝的表情都不會有。他還說你會先跟我閒聊,等我們很熟了以後,你才會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接著才會問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我當時一點也不相信來著,還跟他打了個賭呢!」

冷潔突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先不說端木星晨是怎麼將她從龍門弄到這兒來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光就一個偶然見過兩次面的人來說,他能瞭解她到這種程度嗎?連她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先說什麼,後說什麼都猜得到?他是先知嗎?鬼才會信呢!那傢伙一定有古怪!

冷潔瞟了一眼,正笑得燦爛耀眼的星月。眨了眨眼睛,一縷精光一閃而過。她微笑道:

「呵呵,星月跟你哥哥打了個什麼賭啊?」

言畢,星月神采奕奕的小臉,立刻蒙上了一層烏雲。她似乎現在才意識到自己輸了賭局。剛才激動不已的聲音,也跟著變得沒勁極了:

「哥哥贏了我就得在家呆上半年,不可以提出去玩的事了!」

冷潔唇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好奇的問道:

「如果你贏了呢?」

「那我就可以出江湖上玩半年,他們還不准讓人跟著我。」星月一說到出去玩眼裡面就會閃亮亮的。

又是一個喜歡自由的開朗姑娘,正合冷潔的心意。

「你真的想出去玩嗎?」

「嗯,嗯嗯!」星月猛點頭。

冷潔笑著說道:「或許我可以幫你的忙。」

「真的?姐姐真的願意幫我嗎?那太好了!哥哥說你能幫父親治好怪病,到時你肯定說什麼他都會答應你的。」

星月小臉上的烏雲一下就散開了。對於她的變臉速度,連冷潔都要自愧不如了。不過她總算是得到了一點點有用的情報了。原來他們把她偷來,是為了治病。可是他為什麼不找清風呢?怕他不肯?而且他又是怎麼知道她會給人治病呢?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能告訴我,你父親得了什麼病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兩個月前,父親突然變得好嚇人!見人就殺,見人就打。後來哥哥將他所在了晨曦閣裡面,不准我去看他,也不准他出來。之後,哥哥就去外面請名醫,可是來了好多大夫。全都,全都被他殺了」

「我知道了,星月別說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父親的!」

說到後面星月已經講不出話來了,臉色也變得煞白,嘴唇隨著身子微微顫抖!冷潔想,她一定是被她父親突然的轉變給嚇壞了!忙出言打斷她的話,並安慰道。

這時一個驚喜激動的男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小潔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能治好家父的病?」

「端木大俠,你不會一直在門外偷聽吧?」冷潔不答,反而用嘲弄的語氣問道。

 

第八十二章 強做打算

「端木大俠,你不會一直在門外偷聽吧?」冷潔不答,反而用嘲弄的語氣問道。

「冷小姐誤會了!星晨是剛從外面回來就急忙過來看小姐,正巧聽到小姐說能為家父治病。絕無偷聽之意!」

人隨聲至,端木星晨已經從門外緩步進入了房間。

冷潔抬眼看去,不禁怔忪當場。

來人修長的軀幹上穿著一身對於冷潔來說,再熟悉不過的黑色錦緞長衫,腰懸那把算是救過冷潔和軒轅清風三條人命的烏金寶劍。光滑如玉,乾乾淨淨的臉龐,一雙深邃的黑眸燦如耀石。再配以勻稱的五官。雖然沒有軒轅俊美如斯的容貌,也沒有清風清爽如竹的氣質,也不似石玉的剛毅冷酷。但他確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一種介乎正邪之間的氣質。

讓人詫異的是,當初他臉上雖有一道可以堪稱恐怖的傷疤。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身上那身黑皮的原因。他整個人卻給人一種邪戾暴虐的感覺。

這個人是她認識的那個端木大俠嗎?緊接著一股被人玩弄算計的怒火從冷潔心底滋生出來,並以燎原之勢瞬間傳遍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她現在也不管是不是會被人家斬來清蒸抑或紅燒了,她只想要將體內的火焰噴發出去。

「端木大俠?或者我該叫你一聲青衣教的少主才對?在京城時你就又是苦肉計,又是雙簧戲的接近我。然後又圍住英王府將我們引來建州。現在又費心將我掠來,不會只是要我給令尊看病那麼簡單吧?你既然跟了我那麼久,應該很清楚我的個性了吧!我這人最討厭被人欺騙玩弄。我不願做的事,人家就算拿刀架到脖子上也沒用。」(因為一向都是她玩別人、騙別人。)諷刺中夾帶著冷厲的威脅語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剛剛還沉浸在冷潔為她帶來的快樂中的端木星月愣怔的看著哥哥與冷潔。哥哥從京城一回來,就總是會有意無意的提到冷潔。說她是如何美而不嬌,如何聰慧善良,如何心靈手巧,又是如何的武功高強。她一直以為他們即使不是情侶,也該是很好的朋友才對吧!可是現在是什麼狀況?她怎麼從冷潔的語氣中,聽到了十足的火藥味道!

「姐姐你是不是誤會哥哥了!哥哥不是掠你回來,而是就你回來的啊!你不知道有人要殺你嗎?要是哥哥再晚去一步,你的心臟就被別人刺穿了。哥哥將你抱回來後,同我說起時仍心有餘悸呢!」溫柔而誠摯的聲音,讓人無法產生懷疑。

有人殺她?除去青衣教她還有跟別的人結怨嗎?突然一個人影閃過她的腦子,冷潔脫口問道:「要殺我的不會是個女人吧?」

端木星晨由衷的讚歎到:「冷小姐真是冰雪聰明啊!」

接著端木將從刀下將她救出的過程重述了一遍。

聽完後,冷潔情不自禁的一顫,頓覺毛骨悚然!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可以讓人瘋狂啊!看來她以後還是繼續扮男人好了。不然,別等到哪天莫名其妙的就將這條小命,交待在那些個因嫉妒而發狂的女同胞手裡了,那樣的話就太不划算了。

見冷潔的身子顫動了一下,以為她是被嚇住了,端木星晨忙安撫道:「不過冷小姐放心,我剛收到消息,那女人已經被英王爺送到妓院去了。」

「送妓院?石玉的主意?他們也知道她想殺我?」她不是石玉信任的人嗎?冷潔不太相信的問道。

「我只點了她的穴,而她當時舉刀往下刺的姿勢,任誰一看就會知道她的意圖了。」

冷潔白了端木星晨一眼,冷笑道:「是嗎?你留下她是想讓她給你帶信吧?讓他們知道我是被青衣教的人帶走了,然後拿我來要脅他們?你們青衣教的目的我很清楚,不過你這次是打錯算盤了。」

「看來冷小姐對我的誤會真的很深。有些事情在下仍是需要解釋清楚的。希望冷小姐能給星晨這個機會。聽星辰把話說完。」端木星晨用誠懇的語氣說道。

冷潔忍不住在心裡鄙視他,她現在等於是他手中的螞蚱。還不是隨他捏?再說現在雙方的身份都清楚了,他也沒必要再裝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吧?淡淡的答了一句:「你的地盤你做主。」

言下之意,我根本不想聽,卻又不得不聽。

端木星晨不禁搖頭苦笑了一下,用極其無奈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在京城時沒有告訴你真實身份,以為我跟大護法他們合起來做戲騙你們,以為我受傷也是裝的。」

冷潔一挑眉,嗤之以鼻的說道:「難道不是嗎?這時候還狡辯,你覺得有那個必要嗎?還是你以為我只是個無知少女,隨便說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將我搞定,然後乖乖的配合你們去做些傷天害理的事?」

端木星月可不依了,只見她臉一沉,小嘴一撅,以極為不滿的語氣說道:「冷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了?原來在你的眼裡我和哥哥都是壞人呀!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早知道你這麼看不起我們,我才不給擦凝香露呢!看看你那一身的傷,足足花了我一大瓶呢!」

「星月,不可放肆!冷小姐不知情,對我們有疑慮是應該的。而且冷小姐本來就是被我青衣教的劍所傷,自然要用我青衣教的聖藥來治。」端木星晨對著星月疾言厲色的訓斥道。

他們又在唱黑白配嗎?冷潔銳利的目光在兄妹倆人的臉上,掃來掃去。不禁有點疑惑的問道:「凝香露是什麼?你有給我擦?」

「你現在還有感到痛嗎?」星月不答反問道。

經星月一提醒,冷潔才注意到自己從醒來後,就沒有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了。

從冷潔的表情中已經得到答案的星月,繼續說道:「青衣教的劍上有一種特殊的物質,所以凡是被青衣教的劍所傷,傷口會比別的劍傷疼上百倍,如果沒有青衣教特製的聖藥凝香露塗擦傷口,那麼傷口癒合的時間至少要比正常的劍傷長半個月。而等到半個月以後,受傷的人多半會被痛楚折磨的咬舌自盡了。」

心裡一顫,冷潔最清楚,星月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因為她自己不就被痛的差點咬舌自盡嗎!如果不是軒轅及時出現,那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思及此,她發現自己被軒轅救了好幾次了。

見冷潔的表情就知道她終於相信了他們的話。星月再接再厲的說道:「你以為那天你們去闖青衣教的分壇時,哥哥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因為他是要去救你們。他本來從不碰父親那柄劍的,可是他知道只有那把劍能克制四大護法的劍陣,所以才帶上它去了。後來四大護法敗了,為什麼沒有攔截你們,那是因為他們知道已經受了劍傷的人,沒有凝香露走了也活不了了。」

冷潔詫異的看著端木星晨。如果星月說的是真的?那他是為什麼呢?突然想到那天他說,讓人圍著王府,是為了保護王府家眷。可是在京城的時候他又為什麼派人追殺石玉和她呢?冷潔的大腦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凌亂過。她只能慢慢的抽絲剝繭了,將目光移至星月問道:「可是清風和軒轅不也受了劍傷嗎?他們怎麼看上去沒什麼事?」

端木星月沖冷潔調皮的眨了眨眼,笑著答道:「他們比你運氣好啊!」

這也能講運氣好?冷潔不自覺的從星月翻了個白眼!

端木星晨衝著星月瞪了一眼,認真回道:「他們的傷雖然不多,可是也痛了大半日。當天晚上睡覺時,我點了他們的昏睡穴,已經為他們上過凝香露了。我也想為你上的,可你那房間裡面就沒斷過人。我跟本就沒機會接近。直到昨晚那個女人回了房,我正想進去,可是皇上又出來了,我」

「等等!」冷潔突然打斷端木的話,急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軒轅是皇上?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會是想改朝換代吧?」

這事越來越詭異了。如果他們包圍王府是為了連皇上一起引來,可是這次明明有機會下手,他又為什麼要救他們呢?

星月、星晨同樣被冷潔的話問的驚愕的相視一覷!她在開玩笑嗎?改朝換代?星晨迎上冷潔那銳利的能將人靈魂看穿的目光,認真的說道:「讓你誤會是我們的不是,可是這種話是絕對不可以亂說的,這天下誰都有可能做出叛亂之事,唯有我們端木家不會,這事說來話長,不過我想跟你說起來會比較簡單。」

不會叛亂,那麼,是跟石家一樣?他們找她來不會是為瞭解咒的事吧?如果這樣似乎就都能說得通了,冷潔認真問道:「不會你們也是暗部的人吧?」

兄妹倆點頭默認。

原來真是這樣,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冷潔又問:「你們的父親跟石玉的情況一樣?」

兄妹倆黯然搖頭。

意料之中,因為那本書上的圖全不一樣,看來那個開國皇帝真的不簡單啊!連黑道都掌握在皇家手中,不過還有一個疑問:「你們為什麼要做下那幾莊驚天動地的滅門慘案?而且裡面幾乎都是暗部成員。這很難不讓人疑心你們的用心。」

兄妹倆的臉色陡然變的陰沉無比。兩雙原本明亮的眸子,頓時染上了一層嗜血邪戾的氣息,星月柳眉一挑,恨恨地說道:「哼!那些事根本就不關我們端木家的事。全是那幾個逆賊趁我爹生病,哥哥又去京城為爹求醫之際。連同那個上官楚雄一起,打著青衣教的名義幹下的。他們的目的是侵吞他們所掌握的暗部之財產。卻將惡名丟給青衣教來背。最可惡的是,那個發起武林貼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上官楚雄。」

此時的星月,臉上完全沒有了清淡典雅之氣。她咬牙切齒地越說越激動。特別是說到上官楚雄時,她那樣子簡直就恨不能食他的肉,飲他的血。同樣,哥哥星晨身上的邪戾暴唳之氣也散發到了極至。緊緊握住的雙拳都捏出水來了,緊咬的牙幫子都在「吱吱」作響。

從他們的表情中看不見半分虛假的成分。

可是據冷潔所瞭解的江湖傳言:上官家以家傳無形刀成名江湖。又以財大氣粗的產業雄踞景和五大世家之首。現下五大世家已被青衣教滅了三家,剩下的另一個在齊州境內的寧家。因為前些日子的瘟疫損失慘重,元氣大傷,從而一蹶不振。五大世家中唯一沒有受到損害的上官家,自然而然的承接了為另外三家報仇的重任。現任家主上官楚雄更是個俠肝義膽、為人正直、武功高強、聲名赫赫黑白兩道之人尊敬之人,這樣的人真的會做出賊喊捉賊的事嗎?

當然這些都是道聽途說,不足為信。可是她又可以完全相信眼前的這兄妹倆嗎?冷潔想,先不做結論,一切靜觀其變好了。她沉吟片刻後,看著端木星晨問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一次性給我說清楚。還有你們說這事跟本就是上官世家在賊喊捉賊,你們有確鑿的證據嗎?我是相信你們,可是光我相信你們也沒用啊!這武林大會再有幾天就要開了,情勢對你們青衣教可是很不利的。」

「還要什麼證據?我們就是最好的證據啊!你聽說過有自己殺了自己的家人,還將罪名往自己身上攬的嗎?我們端木家的遠親近鄰他們可是都沒有放過。」星月激動的怒吼道。

冷潔終於聽出一點名堂來了,她不由得愣了片刻後,才問出來:「別告訴我,你們這個端木家,就是第一個被青衣教滅門的那個蒼原第一家的端木世家?」

兄妹倆沮喪的點頭,同聲應道:「正是!」

冷潔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這事真的是太讓冷潔意外了。任誰也想不到被「青衣教」滅門的第一個白道武林世家就是黑道老大青衣教的教主家吧?又有誰能想到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神秘莫測的青衣教教主竟然是在武林白道中享譽盛名的端木世家的家主!

好在他們父子三人倖免於難。否則這事就永遠也沒人知道真相了。這也是為什麼端木要在自己臉上弄上那麼一條難看的疤痕的原因吧!至此冷潔完全相信了他們。

端木星晨斂住自己的戾氣,看著冷潔懇切的說出了事情的始末:「端木家祖上是皇家的影衛,在暗部成立以後就被派到蒼原,並同時擁有了一黑一白兩個身份。為皇上管理著蒼原的黑白兩道經過多年的經營,青衣教的勢力範圍早已遍及全國兩個月前,就在全國都在為皇上大婚歡天喜地之時,父親才告訴了我他的三重身份,並說到那個從未發作過,但是卻實實在在的存在的咒語。我當時根本不相信,也沒有往心裡去。但是我仍是按父親的意願以少主的身份出現在了青衣教裡」

端木星晨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可是三天以後,皇上大婚那天,父親突然瘋了似地,見人就殺,而當時在他身邊的,正好是八大護法之中的大護法之子,他是第一個被父親一掌殺死的人,接著前去阻擋的三護法,三護法是大護法的親弟弟後來幾大護法同時趕到,才將父親制住。那時我才知道,那咒語是真的。為了父親不亂傷人,我將父親用寒鐵鎖了起來。送到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然後將他交給星月我將教務暫時交給了幾大護法,自己親自上京城,想找皇上為父親解咒。

可是我在到京城的第三日,就接到二護法傳給我的書信,說是大護法帶著另外兩個護法叛變了。他們見地盤都分了。又過了兩天,就聽到了端木家慘遭滅門的消息。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滅門慘案,結果查出來是大護法勾結上官世家一起做下的。

我在京城住了大半月,卻是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正當我準備往建州時。卻沒想到讓我碰到你和英王。你不知道,在群英樓裡面,當我得知那個小孩子就是英王時,我有多激動。可是當我們被他們圍攻時,我因為不能用青衣教的武功,所以,當時也是真的受了傷。不過,後來我們回漁村後我的確是裝暈的。因為我一眼就看出那個從門裡走出來的男人不是一般人。讓我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連皇上都親自來找你了,而且你們的關係似乎很親近。

我當時就想,只要跟著你就一定有機會向皇上表達我們端木家的忠心。

可是,你們居然將我留給了房東,自己就走。沒辦法,我只好派人駐進應王府我當時也是在賭,賭你們會帶皇上一起回來,所以我讓人將小妹和父親也接來了。」

「這麼說,我們一進建州,就在你的監視下咯?」

「是,你星夜進王府,弄出天雷,然後又去了石家老宅,再後來去城外楊林。再到後來去青衣教救人,我一直跟在你身後。」

端木星晨答得一點也不含糊,清楚得讓冷潔禁不住脊背發麻,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端木沒有惡意,如果他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那麼她不是死了都不明白怎麼回事。這就叫自投羅網吧!這回冷潔是真的領教了古代追蹤術的可怕!同時也受到了不少的衝擊,感覺到自己的不足,她不滿的問道:「你可真會選人跟啊!不去跟皇上王爺,為什麼偏跟著我呀?」

當然是因為他們都圍著你轉啊!這話端木只在心裡說。他放柔了面部表情,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因為他們的警覺性比你高,我要是跟他們可能早就被發現了。」

冷潔再一次大受打擊。想她堂堂千年後的追蹤高手,卻被一個千年前的老古董給看輕了。這簡直是丟人嘛!冷潔轉移話題道:「你帶我來這裡,是因為知道石玉的咒解了。所以想讓我為你父親解咒?」

端木星晨點頭答應:「是的,你那天也看到了,即使是剩下的四位護法也不是完全聽我的。如果不在武林大會之前將父親的咒解除,那麼青衣教就全完了,皇上也將會損失一支強大的組織。」

冷潔想了想,眼裡的精光一閃而過。她的嘴角往兩邊一扯,笑著說道:「皇上登基這幾年沒有跟你們聯繫,他不是一樣將皇位做得穩穩當當的。再說他損不損失與我有什麼關係啊!要不你找他幫你父親解咒得了!」

「那怎麼行,哥哥不是說,只有你才知道解咒之法嗎?」星月著急的說道:「冷姐姐可是答應了星月為爹爹治病的。怎麼可以反悔呢?」

端木星晨早收到冷潔的暗示了,順著她的意思問道:「冷小姐有什麼條件儘管說,我們一定答應!」

「既然咱們都是自己人,端木大哥叫我時能不能將中間那個小字去掉啊!直接叫我冷潔,或者冷姐都可以。至於條件嘛,很簡單,就是你們得承諾以後青衣教的一切行動全部聽我的。」

青衣教都聽她的!兄妹倆相視一覷,星晨脫口問道:「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來當這青衣教的教主?」

我又不傻,怎麼會當這被眾人當成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的反面人物的典範。冷潔白了他一眼,將話說得明明白白到:「我的意思是說,教主仍是你們端木家。你們以前怎麼做呢,以後還怎麼做,唯一不同的是,你們的頂頭上司換了一個。以前你們是直接聽令於皇上。現在呢皇上將這個管理暗部的工作交給了我,由我全權負責。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微言輕的小女人,如果沒有那個緊箍咒將你們這些本領通天的大丈夫們箍住,哪會有人將我放在眼裡呢?要不然,你們以為我為什麼要會解這個咒?」

在端木星晨看來,皇上能讓她一個女人成為龍門的三門主,又能將暗部解咒這樣的大事交給他們師兄妹倆,再將暗部交給她來管理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此對於皇上已將暗部交給冷潔管理這一說法深信不疑。他立刻舉手起誓道:「我端木星晨向天發誓!端木家永不背離皇家,永遠聽從冷潔的指令!」

第八十三章 再見之約

武林大會進入了緊張的倒計時價段。做為發貼之人和承辦單位的武林第一世家,上官家正在緊鑼密鼓的做著最後的籌備工作。武林大會安排在上官世家位於建州城外三里的別莊「建興山莊」舉行。此莊佔地足有一百五十畝,裡面屋舍庭院無數,停台樓閣隨處可見。莊子三面環山,一面臨湖。在湖邊上就有一塊足以容納幾千人的空地。就是此次武林大會的主會場了。場中間用木頭搭建的臨時比武擂台已經初具雛形。

聚集到建州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多。當然也不泛來看熱鬧,或是來幫青衣教的黑道人士。青衣教似乎在為武林大會做著準備工作,從那次劍陣事件之後,也沒有別的動靜。至此正邪雙方歷來已久的鬥爭,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只等著武林大會的開幕鑼鼓一響,好戲就該上台了。

被陰霾的氣氛壓抑多時的英王府,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他們失蹤多日的家主,英王爺軒轅修鈺終於完好無損的現身了。而那個愛耍酷的小石玉則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在經過一翻親人劫後重見感人的互述衷腸,喜極而泣之後。喜慶氣氳因當家王爺的焦慮冷酷的表情,又重新染上了沉重的氛圍。

王府書房。一個四十出頭,身著深綠色的繡花棉襖,淡綠色的百花裙,顧盼之間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正堵住書房門口,急切的向英王詢問:

「鈺兒,告訴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這兩個月去哪裡了?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憔悴?石芳呢?她是怎麼侍候你的?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一聽到石芳兩字,正埋頭處理著政務的英王軒轅修鈺,兩道濃密烏黑的眉頭不由自主的蹙在了一起。深邃的雙眸中攸地發出兩道冷酷凌厲得如同冰刀般的寒光。轉瞬,當他抬頭看向來人時,面部表情已經恢復平靜。接著用及為平靜的語氣回道:

「娘,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是去巡查民情去了嗎。石芳已經找到她的家人,跟她家人一起走了。您以後就別再念叨她了。不是有石秀、石麗照顧你嗎?如果不夠,兒子再讓管家去給你找幾個機靈些的侍女回來就是了。」

雖然那寒光一閃即過,不過緊盯住兒子反應的王妃卻不自覺的打了個機靈靈的寒顫!石芳的事她從石武那邊已經聽說了。雖然她也覺得石芳做得不對,但是想想她一向都很乖巧,相信她只是一時糊塗才會生出那樣的惡念來。再說,她也沒有得手啊!所以她想開口讓兒子收回成命。可一看他剛才聽到石芳的那個表情,她哪裡還說得出口啊!現在兒子給她搭好了台價,她只好就著梯子往下走了。

「娘親有石秀、石麗就夠了,我是擔心你沒有人照顧,既然你不用別人侍候,那就不用再找人了,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剛轉身,又突然回頭說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要在今年成親。現在已經快到年底了,那個能讓你心動的女人出現了嗎?如果仍未出現,那你就只好聽娘的……」

「出現了!」

飽含深情的三個字,打斷了王妃喋喋不休的念叨。

呃!這塊頑石終於被高人點化了嗎?真是不敢置信啊!王妃怔忡片刻後,興奮又激動地追問道:

「快說,是哪家的小姐?我這就去給你下聘去。這下好了,石家總算不用擔心後繼無人了。我死了也有臉去見你爹和石家的列祖列宗了……」

看著已經沉浸在抱孫子的夢幻中的老娘。石玉無奈的搖頭苦笑,他可不敢告訴她,這事八字那一撇都沒畫下呢!於是,趁她入夢之時,一閃身從窗戶溜之大吉。

烏雲一開門,就看見石玉提著早上才帶走的包袱站在門口。驚愕的問道:

「咦!英王爺!您不是剛回王府嗎?怎麼又回來了?」

石玉一把推開烏雲。大步跨入,逕自往後院走,邊走對烏雲說道:

「本王決定以後就在這裡辦公了。我還住原來那間房。」

真當這裡是他王府了啊?烏雲怔了一下。心想,只要門主同意,我是沒意見。接著隨手將門關上。快步跟著石玉進了後院。

「你們門主和清風公子呢?」石玉連著敲了兩個房間的門都沒回音。才轉身問跟來的烏雲。

「在議事廳呢。」烏雲如實答道。

明知道你還看著我敲門不出聲!就知道這龍門就沒一個人甩他這個王爺。石玉用眼睛瞪了烏雲一眼,將手裡面的包袱往烏雲手裡一丟,說道:

「將它放我房間去。」轉身往前廳走去。

烏雲無辜的想我一告訴你,誰知道你會不會讓我帶你你去找他們?你早上才被門主連轟帶趕的趕回王府。這才半天又回來了。你是王爺不怕被門主罵。我還想多活幾歲呢!可不敢在這種時候去招惹門主和清風公子!自從三門主失蹤後,他們倆人就整天黑著一張要吃人似的臉,讓人望而生畏。脾氣更是暴躁得像瘋了似的,見誰都不順眼,看不順眼的就一腳將你踹出老遠。現在跟他們說話,都得保持在三仗之外的距離。

不,錯了。應該是這三人都瘋了。這個王爺也是一樣。因為他派來的人想害三門主,門主和清風公子就怎麼看他不順眼。可是無論他們怎麼刺激他,對他說多難聽的話。他就是賴著不走。非說要平安找回三門主才回去。所以才會被門主轟走。

果然不出烏雲所料,軒轅與清風一見到去而復返的石玉,先是相視一覷。緊接著軒轅臉色一沉,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怒斥:

「軒轅修鈺!你不去處理下在事,又跑這兒來幹什麼?不是說了龍門不能與官府聯在一起嗎?小潔我們自己會找,你給我滾回王府去!」

這樣的怒吼,他已經聽習慣了。石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淡淡的答道:

「我本來以為你們為小潔的事正著急上火呢?所以一得到她的消息,就匆匆忙忙趕回來了。既然你們不想知道,那我還是滾回去吧!」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等等!」眨眼,兩人已經躍到他的面前,攔截了他的去路。

軒轅急切的問道:「你有小潔的消息了?她現在在哪裡?」

「她有沒有事?傷好了沒有?」清風也同時問道。

石迎著四道急切的目光,正色道:

「我剛才在門口遇到一個小孩,他給我一封信。說是一個漂亮的姐姐讓他給我的。我一看信封上面寫著的卻是胡清風師兄親啟。我想叫清風做師兄的不就是小潔嗎?所以就趕緊給你送來了。」說著,石玉從衣袖裡面抽出一封信來遞給清風。

清風一把搶過信,立刻展開閱讀道:

「師兄,軒轅,石玉,龍門的史弟們:

見信好!當日石芳要害不省人事的我,幸得好心人相救,才得以免遭劫難。因為行動不便,所以到現在才給你們報平安。讓各位擔心數日,實在是該打。為了將功折罪,武林大會之時,小妹定會為大家帶來意外的驚喜!

我的傷已經痊癒,現在很好!請勿掛念!三日後城外建興山莊見!

冷潔敬上!」

知道她已無事,三人同時吐了口長長的大氣……

從她不見了那日起,他們先是去了青衣教要人,結果人家大大方方的讓他們進去搜查。他們的人將清衣教翻了個底朝天也不骨找出半點蛛絲馬跡。接著龍門,官府,暗總全體出動。將整個建州城都弄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幾乎將建州翻了個遍,仍然找不到一點有關她的消息。現在他們已經將搜救範圍擴展到建州城外了。如果再收不到她的消息,他們已經準備在全國範圍內搜查了。

而他們幾人,更沒有吃個一頓安生飯,睡過一個踏實覺。因為一看到食物就會想,她有沒有東西吃?有沒有餓著?一閉上眼,就會看到渾身是傷的她正在向他們求救……

軒轅和石玉還稍微好一點。因為在青衣教無功而反之後,他們就認定了冷潔被綁與她的那個未婚夫有關。因為一般的賊子帶人走,肯定不會連包袱一起帶。可是他們怎麼問清風,他都不肯說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回答他們的始終只有一句話「他也不知道。」也因此,他們雖然擔心冷潔的傷勢和會不會被人強行娶親。也會想念她的一切,可是他們至少不用擔心她的生命安危。因為,就算那個男人再不喜歡她,再恨她。既然他能將她從別人的刀下救出來,就一定不會再要她的命吧!

而清風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實實在在的擔心她會不會沒命?會不會就此再也見不到她了?會不會被人……總之一個女孩子會遭遇的任何可怕之事,他全都擔心。這種擔心就如同厲鬼一樣正慢慢地吞噬著他的心神。讓他無法正常思考,無法集中精力。而且這種擔心正隨著時間的增長與日俱增。

也正因為如此,忽然得到她平安時自然先是放心,接著是開心,再接著就是憤怒。隨即就見他咬牙罵道:

「這死丫著!她不能行動,不會讓別人送個口信來報平安啊!不知道這樣會將人嚇死,折磨死的嗎?」

「就是啊!明知道我們會擔心,還拖這麼久。」石玉也埋怨道。

軒轅則一臉擔憂的說:

「知道她平安就好!可是她為什麼將信都送到門口了,卻不回來呢?她說的要給我們的驚喜又是什麼?雖然有點期待,但是擔心她一個人能不能應付得來?不會又遇到什麼危險吧?」

經軒轅一提醒,另外兩人霎時露出了與他一樣的神情。

低頭沉默了片刻,清風搖頭歎道;

「唉!擔心也沒用了,好在三天後就是武林大會之期。希望到時能看到完好無損的她吧!既然渾身是傷,無法動彈的她都沒事。那麼傷癒的她,應該更不會有事了吧!」

另外兩個人點贊同。現在他們只求時間過得快點……

城外的一個精緻的小別院裡,冷潔正與她收復的第一個暗部首腦,端木家的現任大家主,青衣教的大教主端木劍魂於書房中密談。

「冷小姐,謝謝你為老夫解除毒咒!晨兒答應你的話,就是我們端木家答應你的話。以後我端木家但憑小姐吩咐!」端木劍魂鄭重的向冷潔承諾道。

冷潔凝視著眼前這個身材修長,雍容高雅,雖然已年過五旬,卻仍是俊朗灑逸的男人。她實在無法將他與眾人口中那個視如毒蛇猛獸的惡魔般的青衣教教主聯繫起來。

不過想到為他解咒之時所見到的那個樣子,倒是真的像魔鬼。當時的他,衣衫濫簍,一頭枯發亂七八糟的糾結在頭上。整張臉被雜草一要樣的鬢鬚所遮掩。唯一可見的雙目中毫無焦距,卻又充斥著狂暴嗜血的目光。他的身體被兩根寒鐵鏈穿過肩膀上的琵琶牢牢鎖住。四周隨處可見被他殺死的老鼠、蟑螂等各種膽敢接近他的飛禽走獸的屍體。到處散發著足以讓人倒味三日的惡臭。現在想起來,冷潔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端木劍魂也同樣在認真的打量著這個,被晨兒稱之為世間奇女子的恩人。從她那雙清澈中透著智慧的黑眸中,他已經贊同了晨兒的說法。見她望著他走神的樣子,禁不住笑著出聲提醒道:

「冷小姐!」

「唉!」冷潔一怔,清脆的應了一聲。抬眼看見對面的人正笑意盎然的看著她。突然有種正在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隨即尷尬的汕笑道:

「呵呵,雖然小姐,小潔都是一樣的發音。不過我聽著人家叫小姐,身上就會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端木伯父是長輩,直接叫我小潔就好了。」

原來她剛才是因為這個才打了個冷顫啊!他還以為是他樣子嚇住她了呢!不禁爽朗的笑道:

「哈哈,那老夫就以老邁老,叫你一聲小潔了。」

要是他知道冷潔是因為想到他發瘋時的狼狽樣才會打那個冷顫的。不知他還能不能笑得這麼爽朗呢?

冷潔笑嘻嘻的說道:

「這就對了。不知伯父找小潔來有什麼吩咐呢?」

端木劍魂忙正色推脫道:

「不敢,不敢。老夫是想問一下小潔有什麼吩咐?」

見端木劍魂說得真誠,冷潔也不跟他假客套了。正色問道:

「不知伯父可想到應付武林大會的辦法?」

「這事老夫已與幾位長老商量過了,到時由老夫出面說出事情的真像,那些慘案皆是青衣教的叛徒所為。老夫原承擔管教不嚴之責。如果他們仍是不肯放過青衣教的話,那麼與他們這場惡仗就少不了……」

冷潔詫異的盯住端木劍魂,他這不是等於承認事情是青衣教所為嗎?叛徒?誰會相信啊?人家不認為你隨便找幾個替死鬼才怪呢?

冷潔不禁在心裡感歎!真是知父莫若子啊!還真被他兒子說中了,他真的準備跟那些人講道理去。星晨說他父親會一力承擔下所有罪責時,冷潔還不相信呢!心想那種傻事應該是那些迂腐古板的讀書人才會幹的吧!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像青衣教這種讓人聞飛喪膽的魔教頭子身上?

冷潔不知道。端木星劍魂是歷代青衣教教主中最為正直仁慈的一位。三十歲從他的父親手裡接下青衣教之前。他已經是名揚江湖的大俠客了。在他的管理下,青衣教二十多年來,雖然仍處於黑幫老大的地位。可是他們實際上做的都是正經生意。再他看來,那些事雖然不是他下令讓青衣教的人做下的。卻也因他而起。必竟是他先殺死大護法的兒子和兄弟在先,他們反叛在後。所以,他覺得無論如何,他的責任是脫不掉的。

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這件事歸根到底。錯在皇家。不過有膽量發現這個問題,怪皇家的人,怕也只有冷潔了。

冷潔實在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道:

「對不起!我打斷您一下。請問青衣教的叛徒抓住了嗎?您又有正據證明那些人確實叛了教呢?最重要一點,也是那些武林人士那麼積極來參加這次大會的動力之源。那幾大世家數不盡的財務寶在哪裡?您又拿什麼來填這個窟窿?」

對於冷潔的質問,端木劍深思了片刻才答道:

「聽晨兒說那三個叛徒已經被小潔殺了。也算是為青衣教清理門戶了。所以,老夫才準備將青衣教,教給你和晨兒。由你們帶著他們於今晚就先行離開,武林大會的事就教給我和四個護法。」

冷潔不得不佩服他們父子之間的默契。居然又給星晨猜對了。他真的打算讓他們先撤。冷潔覺得心都涼了。這個傳說中的大魔簡直太讓她失望了!她突然覺得是不是不應該為他解咒呢?因為那個時候的他,才當得起魔教教主這個稱呼。只要等到武林大會之時,將他的鎖鏈一打開……哇!光想想那一魔出現,眾鬼哀嚎的場面,冷潔就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情不自禁的脫口說道:

「可惜了!」

「什麼可惜了?」不明所以的端木劍魂問道。

可惜了魔教之「魔」毀在我的手裡了。冷潔在心裡回道。表面上卻正色回道:

「伯父剛才曾說青衣教一切行動皆聽從小潔的指揮,不知可還做數?」

端木劍雖然不邪惡,可是他卻一點也不笨。相反他能讓青衣教從真正的魔道。逐漸改變成如今仍保持著黑道首腦地位,卻又做著正當生意的組織。就足以表現出他的精明之處。如果不是發生這個毒咒發作事件,他也不會被逼到如今這種地步。

他一看冷潔的表情,就知道她早有想法。現在又聽她如此問話,自然明白她的用意。於是很誠懇的說道:「當然做數!老夫早已言明,以後青衣教及端木家皆以你馬首是瞻!」

端木劍魂言而有信的誠摯態度。終於讓冷潔領教了他不邪惡的好處。她不得不承認,那個凡事沒有絕對的對於錯,任何事情都存在著兩面性的真理。是絕對的真理。

冷潔滿意的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這樣的話,小潔就放肆一回。從現在開始,你們全都要聽我的安排,直到武林大會順利結束。然後你們仍按以前的生活方式生活。而我到時也該幹嘛幹嘛去了。」

端木劍魂原本笑得極為勉強的臉上,攸地露出了充滿希望的神彩。目光炯炯的看著冷潔,激動不已確認道:

「小潔的意思是說有辦法能讓青衣教順利躲過這一劫嗎?如果真是這樣,老夫願意將這條老命交給你!」

他也不想想他的老命不早就是冷潔的了嗎?從他兒子答應以後永遠聽從她命令之時起。他們端木家的人就換了老闆了。

冷潔仍是淡淡的說道:

「這件事既然與青衣教無關。伯父何須擔憂。已經發生的事實是永遠不可能被抹滅的。無論他們做得有多麼乾淨完美,總會有辦法讓他們現形的。」

道理他又豈會不知。可是做起來談何容易!能將希望寄托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身上嗎?就算這個小女孩再有本事,再得皇上的信任又如何?而且他既怕牽扯出青衣教是皇家暗部這件事。更不能說出他這個教主就是端木家的受害人。想到這裡,端木劍魂剛剛點燃的希望之火,已經熄滅了一大半了。

冷潔見他臉上的憂慮再現,猜到他又在杞人憂天了。繼續說道:

「不過,要揭露開這個看似已經蓋棺定論的事實真像,就一定少不得仰體諒伯父您的配合。我敢拿人頭擔保,只要您願意配合。我不但能讓青衣教與此事完全脫離關係,還能將真正的幕後黑手給抓出來。」

雖然感覺冷潔有點吹過了。但是礙於已經答應了要聽從她的安排,他自然不會反駁。於是沉重的點了點頭,再次承諾,他一定會全力配合。哪怕是要他當眾自刎謝罪,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如果端木劍魂此時仍將注意力放在冷潔身上,他一定能發現冷潔眼裡一閃而過帶著算計的一絲精光和嘴角那抹狡黠笑容。

第八十四章 拔雲見日

陰霾的天空飄揚飛舞著一片片潔白的雪花,很快為大地穿上了一件淡潔高雅的純白色冬裝!令人振奮的武林大會,在漫天雪花的熱烈歡迎下,終於如期而至。

隨著一陣激烈澎湃,響徹雲霄的鑼鼓聲。一場空前絕後的況世武會,驟然拉開帷幕!空曠渺茫的雪地裡,頓時人聲鼎沸,各種各樣的武林人士如潮水般湧入會場。

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

一是打著龍門旗幟的一隊人馬。全員大約有一百來人。純一色的白衣如雪,似想與大地比美。不用說那個身高體健,帶著一個金色面具的領頭男子。就是與青衣教的教主一樣神秘莫測的龍門門主了。他們一入會場,立刻引來一大片喝彩的驚歎聲!

第二支引人注目的當然就是這次大會的反方,青衣教了。他們剛好與龍門相反,仍是青一色的黑衣黑褲。當中那個連頭也被黑巾包住,全身上下只有露出了兩隻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巴在外面的黑衣人。自然就是人神共憤的青衣教教主了。

他們一入場,大家先是吃了一驚!這青衣教明知道這裡開的是討青大會,居然不請自來了。他們是有恃無恐嗎?也太不將這些武林同道看在眼裡了吧?接著嗤之以鼻。哼!藏頭捂臉的,果然是見不得光的鼠輩。

現場有好些武林人,都是死在青衣教手裡那幾大世家的親朋好友。現下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眼看一聲血戰就要開場。突然,一聲夾著蒼勁雄厚內力的男中音振天響起。

「大家靜一靜!既然青衣教也來了。那就正好,一切恩怨皆在這擂台上見分曉!」

頓時,紛紛亂亂的場面瞬間得到控制。實際上一見到青衣教的教主公然現身之時。當場最吃驚的莫於上官楚雄了。他這瘋狂病居然已經好了?那他們公子不是說了,他這瘋狂症永遠好不了的嗎?可是他確信青衣教在這麼多武林人的群攻下,一定翻不了身。所以才大度的將他們迎了進來。

青衣教的人沒有反駁,大家也就當他們默認了。他們也同其他武林同道一樣被上官司家的家丁帶到了一排空位上坐下。因為他們與龍門是前後腳進來,所以將他們兩隊人馬安排在一起。

一道黑白分明的美麗風景,立刻吸引了場邊山上的一雙閃閃發光的星眸。星眸的主人正盤踞在會場上方山上突出的一顆奇異大松樹上面。她只要用眼往下那麼下掃,場中情景就能一目瞭然。為了找到這樣一個有利地勢,她可是花了不少的時間。

見軒轅和清風的眼睛到處亂瞄,知道他們是在找她。不禁衝著他們招了招手。當然這個動作他們根本就看不見。接著見石玉頂著一身耀眼的王袍出現在主席台上。與那些前來巴結的武林人士,虛與委蛇一番後,他那兩隻深邃的黑眸先是與軒轅他們對視了一下。接著又開始在人群中搜索。而青衣教的教主,那又陰鷙的眸子,卻時不時的往四圍的山上瞟。

場面靜下來後,擂台上又響起了上官楚雄的聲音:

「各位武林朋友!江湖上近來發生的幾大滅門慘案兇手是誰?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楚雄在此就不再重複了。楚雄不才,無法獨自與那殘暴的兇手抗衡,不能為幾大世家報仇雪恨!故發下武林貼,請諸位武林同道一起來商議報仇……」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突然一個溫柔得如同清風拂過的聲音,將上官楚雄渾厚高坑的聲音打斷。眾人情不自禁的目隨聲動,齊齊將視線聚集在發出聲音的人身上。霎時,會場中傳出一片「吁噓!」聲。有沒有搞錯?這麼好聽的聲音居然出自那個心狠手辣的殺人魔王?接著一陣刺骨的冰涼由心底生出,不約而同的集體打個個寒顫。

樹上的人面上掛著滿意的笑容。唇瓣輕動,嘀咕道「好戲終於開鑼了!」

被眾人注視的青衣教教主,似完全沒有感覺到那麼些鄙視憤怒的目光。仍目不斜視地盯住擂台上的上官楚雄。輕柔地說道:

「上官莊主!請恕老夫愚昧,不明白你所指的那個大家都知道的兇手到底是誰呢?」

那語音,那語氣,那語調中沒有一點做作,彷彿他是真的完全不知情。引得眾人剛剛離開他的視線不得不去而復返。

上官楚雄在心裡怔了一瞬,隨即面色一沉。冷笑一聲,厲聲說道:

「哼!那個兇手除了你青衣教還能有誰?你這教主會不知道?這分明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想要愚弄我武林正義之士。今日就是你們青衣教的末日。」

上官楚雄真可謂是一呼百應,他的話音未落。就有無數附和的口號聲,高聲響起。諸如:

「滅了青衣教!為死者報仇!為武林除害……」等等。

這次上官楚雄沒有出聲制止。青衣教的教主和眾人也當做沒聽到似的。也因皮,這武林大會都沒說同個怎麼開法,會場已經是一片混亂了。只有那黑白兩隊隊人馬,仍是整整齊齊,有條不紊的坐那邊靜觀其變。說白了,他就是在看戲,如同那個樹上的導演一樣。他們正在欣賞。

「咳!咳!」主席台上的英王爺突然面色一沉,乾咳了兩聲。

上官楚雄立刻揮手叫停。台下立刻安靜下來。隨即聰明的說道:

「請英明神武的英王爺為這次武林盛會致詞!」

熱烈的掌聲響起!

英王嚴肅的說道:

「本來這武林大會,是江湖之事。朝廷不宜過問。可是此案也牽扯到幾位朝廷命官被害。因此,本王受皇上之托,前來參加此會。不過皇上有言在先,你們按你們的江湖規矩辦。朝廷絕不干涉。但是其中有牽涉到朝廷命官之犯人。就要本王將其拿下,按律法查辦。現在既然上官莊主和眾多武林朋友皆一口認定,那個兇手就是青衣教。那麼就請大家拿出證據來吧!」

接著上官楚雄報了一大堆青教的罪證,全是青衣教在現場留下的兵器,信物,還有青衣教的人證等等,總之就是無所不有。

眾多憤怒的目光再次掃身青衣教。事實面前看你們如何狡辯?

突然,青衣教的教主,飛身上了擂台。

都以為他這是默認了罪行,上台領死呢!台下眾人全都躍躍欲試。可是,不怕死的卻一個也沒有。直到黑衣教主依在了那堆所謂的證據前,也沒有一個敢上台來報仇的。

只見他仔細打量了那些證據,突然朗聲說道:

「這些東西並非青衣教之物!而是有人故意防造了,來陷害我青衣教的。」不等眾人反應,他又指著一把銅柄青鋒劍說道:

「我青衣教厲來以劍柄分等級,這是天下武林人士眾所周知的事情。可這劍上還有一點連青衣教的門人也不知道的特徵。那就是這不同級別的劍不是用它來對付比它級別低的鐵柄,木柄劍。那是不用吹灰之力就能辦到的。要證明這些劍是不是具備那個特點,實際上很簡單。只要請兩位武功相差較遠的人,各持一柄劍一試就知道了。如果大空不信,我們可以當場試驗一下。」

「那就試試,試試!」有人趁機起哄道。

青衣教主將目光落在上官司楚雄和他的一個小徒弟身上繼續說道:

「以示公正,就有勞上官莊主師徒倆為大家試驗一下吧!上官莊主可以在青衣教眾人中任意選出一柄鐵柄劍。而這位小兄弟就選一柄與這證據中一樣的銅柄劍。然後一試就知道我有沒有說假了。然後,我們再用同樣的辦法來試驗這些所謂的證據。」

上官楚雄雖然及不願意,可是逃不過眾人好奇的目光。他只能忍下心裡的怒火。硬著頭皮充當今日第一隻被人圍觀的「猴子」。只見他衝著黑衣隊伍中一伸手,一鐵一銅兩柄劍,已經到手。接著轉身將銅劍遞給了小徒弟。並給他使了個眼神。小徒弟收到信號,機靈的對師傅眨了眨眼。

上官楚雄將十層的功力貫注在鐵劍上。他就不信,砍不斷不用內力的徒弟手裡面的銅劍。

眾人全都目不轉睛的盯住這師徒大戰。只見擂台上兩道青光一閃,接著傳出一個清脆的斷劍聲。緊接著「啊!」的一聲哀嚎,小徒弟吐血倒地。眾人頓時露出失望的目光,看來劍再好待弟也打不過師傅的。

上官楚雄立刻扶住徒弟,回頭用充滿暴戾的目光恨著青衣教主,冷聲質問道:

「這就是你說的能以弱敵強的劍?你現在還有什麼可以狡辯?」

青衣教教主淡定的說道:

「請上官莊主看看手中的劍再說話吧!」

上官楚雄手中的劍立刻成為目光會聚的焦點。「哇!」接著眾人驚吧!

只見上官楚雄手中握住的只有劍一把鐵製的劍柄,而他徒弟手中的那柄銅劍卻仍完好無損。大家晃然大悟,原來傷人的並非劍,而是師傅的內力。

「現在有哪位朋友願意上來試試這些所謂的證據?」青衣教教主趁熱打鐵道。

「我來」「我也來」……

不用說,試驗結果自然是證明了那些劍確實沒有與青衣教的劍一樣的特徵。接著青衣教的教主將台上所有的證物全都否定。這樣一來,能證明青衣教與那些慘案有關的證據就剩下人證了。

都知道青衣教的人肩膀上紋有青衣教的標誌。而那個標誌是外人無法效仿的,也是無法抹滅的。既然是青衣教的自己人一口咬定他們就是參與了那些案件的兇手之一。青衣教教主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吧!想到此,上官楚雄因為青衣教教主突然出現攪局的擔憂一掃而光。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得意之色。

他要是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哪怕一個眼神,都沒有逃過對面山上那一雙鷹眼的監視。他一定不會露出這個表情吧!

這時天上隨風飄灑的雪花突然停了。凌冽刺風的寒風吹散了天空的朵朵烏雲。太陽終於露出溫暖笑臉。瞬間光臨雪地,無此透徹的照耀著大地萬物。

樹上的人終於準備親自上場了。她整了整身上與龍門一模一樣的純白色打扮。不同之處在於,她穿的是白色絲綢束腰羅裙,外套一件同色輕紗水袖寬袍。腳踏白色長筒皮靴。一根白色絲帶將額前的頭髮繫於頭頂,垂下的白色絲帶與一頭如瀑的烏絲自然的撒落在背上隨風飄逸。不施脂粉的小臉,如同剛剛露面的太陽一樣溫暖。充滿了青春活力。精緻得如同雕刻般的五官讓她美得不似凡人。

只見她振臂一揮,如同一隻白色的仙鶴御風而去。瞬間出現在場中眾人的視線中。隨著眾人的視線中。隨著眾人張口結舌的驚呼聲。她凌空一個優雅的旋轉,緩緩飄落在擂台中央。

霎時,整個會場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聞不到了。無論男女老少,全都被這副仙女下凡的美麗圖畫所吸引。他們忘記了收攏驚呼之口,也忘記了呼吸。

片刻之後,首先從呆愣中反應過來的人。當然是那三個一進場就在全力搜索她倩影的美男咯。只見兩條白影一閃,擂台上又多了兩個同樣一身雪白的美男緊緊圍住白衣仙女。

如果這時有對仙女不感興趣的話,一定能發現一向以沉著穩健著稱的英王爺。此時正雙手握拳,牙關緊咬的在隱忍著什麼?難道他與仙女有仇?如果仔細觀察就能從他那雙熾熱得能將滿地冰雪融化的雙眸中。看出端穎來。再見她,那種滿心欣喜,失而復得的感覺,那種想衝上前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的感覺,強烈腐蝕著他的心魂。可是就因為皇帝下令不准他在這裡與他們中的任何人相認,當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與他心心唸唸之人相認。所以,他只能忍!

這時場中居然有眼利之人認出了在京城客棧中曾有一面之緣的仙女。繼而驚呼不斷。

「仙子!」

「她就是那個在京城出現過的仙子!」

「是啊,當時她身邊還有一個仙童呢!」

……

場下頓時一片沸騰,而擂台上的幾人,卻旁若無人的聊開了。只見兩個白衣公子,同時語氣不善的對仙子質問道:

「這就是你給我們的驚喜?」

「就為這個你就讓我們苦等三日?」

軒轅和清風的質問憤怒的質問,倒是讓冷潔很是意外。她眼睛一眨,計上心來。心想反正都開頭了,不如就玩盡興吧!

眾人只見仙女攸地面露不悅。衝著兩拉質問她的龍門門主大聲嬌嗔道:

「喂!怎麼說我也是第一次在你們面前穿女裝扮靚吧!你們就這麼不給面子啊!不說像下面那些人一樣,驚呼一聲仙女,至少也要假假的裝做被迷暈片刻吧!」

此話一出,台下叫仙女的聲音驟停,接著眾人暈倒!龍門的人也終於認出仙女原來就是他們崇拜的三門主。眾人不禁齊聲高呼

「三門主!」

原來她是龍門的三門主,再看她的一身裝扮的確與龍門的一樣。眾人頓悟。知道她是人不是仙,反而覺得與她的距離拉近了不少。目光中的驚艷之色非但不減反增,一道道炙熱的目光仍然緊緊跟隨著那抹亮麗的倩影。

清風攸地臉色一沉,蹙眉睜目,瞪著冷潔輕聲說道:

「這裡是擂台,下面幾千雙眼睛盯著呢!別鬧了。跟我們下去再說。」

軒轅雖有面具擋面,不過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可以清晰的瞭解道,他的憤怒決不會比清風少。兩人相視一眼,不由分說的一人一隻手的,就要將冷潔架走。

冷潔此行的目的都還沒開始實施呢!當然不會跟他們走。如果真的就這樣跟他們走了。那她不就真的成跳樑小丑了嗎?她可沒那麼無聊,有事無事扮扮仙女來娛樂這群她認都不認識的人。

如果說真的有那麼一點點這方面的心思。她也是想讓清風,軒轅,石玉以及那幫龍門的兄弟們能記住她美麗的一瞬。怎麼說他們也是她在這個陌生世界裡面的熟人了。讓他們見一次她的真面目再離開,這也算沒有給他們留下遺憾了吧!

可是見了清風和軒轅的態度,冷潔覺得她的好心似乎有點多餘。他們更本就不在乎她的容貌,或者說他們更習慣於她的男裝打扮吧!

冷潔身影一晃,輕鬆的擺脫了他們兩個。縱身掠過不明所以的上官楚雄和仍然雲淡清風的青衣教主。落到主席台上的石玉身前。抱拳行禮道:

「這位就是英明神武的英王爺吧!在下龍門三門主。這相有禮了!」

石玉心裡驟喜,才不管她那莫名其妙的禮節是否正確。情不自禁的起身迎了上去。冷潔趁機塞給他一個紙團。給他遞了個眼色,讓他坐回去。石玉立刻斂住心神恢復常態,裝著不認識的說道:

「三門主有話不防直說!」

冷潔對著石玉再次抱拳以示謝意!

「謝王爺!」然後轉身對著台下,正色說道:「青衣教在京城過來的朋友都聽說過了吧!不過相信知道我為什麼事被追殺的人,一定不多吧?既然今天有幸在此見到青衣教的教主,我就想要借此機會問上一問?」

冷潔轉頭對著青教教主問道:「請問教主大人,你們當時因為何事要追殺於我姐弟二人呢?」

「請問小姐被追殺是何時之事?」青衣教教主淡淡的反問道。

「十月初,在京城發生之事。教主可別又說不知道此事哦!」冷潔出言譏諷道。

只見青衣教的教主那雙永遠不變的眸子,頓時染上了一層光彩。他突然向冷潔躬身行了一禮激動的說道:「原來小姐就是那個一舉為我青衣教解決了三大叛賊之人啊!請受本教一禮。」

「喂,你什麼意思啊?先是追殺,現在這算是賠罪嗎?」仍是嘲弄的語氣。

只見青衣教教主,攸地神情沮喪的說道:

「小姐誤會了!實在是家醜難以啟齒啊!九月初,青衣教發生了內亂。以大護法為首的四個護法突然造反。他們在我的食物裡面放毒在先,偷襲在後。我情急之下,一掌打死了大護法之子和三護法。結果終是寡不敵眾被子他們所擒。他們用兩根寒鐵鏈條穿過我的琵琶骨,關在地牢一月有餘。」

說著提劍一挑,露出了琵琶骨上清晰可見的傷痕。

在此的都是習武之人,這傷是真是假自然一眼就能辯出。江湖中人多是耿直脾性,無論正邪都非常痛恨背叛師門的反風仔。也因此,好多人對青衣教教主的恨意莫名的減少了上些。

青衣教教主接著說道:

「直到十月中旬,另外四位護法將我從牢中接出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幾個反賊捉住了本座後,同時也囚禁了另外四個護法。為了斬草除根,更是一直在追殺我的一雙兒女。也不知道是老夫那一雙兒女好運?還是那幾個賊人的報應來提及時。他們竟然將三門主您當成了老夫的女兒追殺。而老夫一家也因為三門主殺了那幾個反賊才得以重見天日。所以,三門主您不但是我的恩人,更是我青衣教的恩人!」

「你說你一直被關到十月中旬才被放出來?而那幾件案子都是在這之前發生的,看來的確與你無關。可是會不會是那幾個已死的護法做下的呢?」英王爺突然問道。

青衣教教主回頭對著英王嚴肅的應道:「老夫一聽到這件事後,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是現在已是死無對證,所以老夫帶著青衣教來參加這個公審大會。如果這裡有證據能證明這些事確實是青衣教所為,即便不是老夫指使,老夫身為一教之主也有管教不嚴之罪。那麼老夫甘願認罪伏法。」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義論紛紛,有人開始再說,青認教近幾十年來確實沒有做過什麼極惡之事?因為有了他們的威懾。反而讓那些做惡多端的小幫小派都不敢那麼張揚……

這算什麼?明明是討青大會,現在卻變成頌青大會了?上官楚雄氣得臉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他開始有點後悔沒聽公子爺的話強出這個頭了。

他主要是見江湖上近幾年來一直平淡無波,武林盟主之位空置好久了。才費力召開這個武林大會的。目的有一半是想要乘機當上武林盟主。另一半是想為公子籠絡人才。可是眼看這事就要砸在他手上了,他卻無力回天。唯一能讓他安心的是。他覺得自己當初事情辦得夠利索,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就算這次滅不了青衣教,當不了武林盟主。至少沒有人會懷疑到隊。

可是他的如意算盤似乎打不響了。因為此時英王爺又發話了。

「從種種證據綜合看來,青衣教的確與那件案子無關,可是那個真正的兇手是誰呢?既然大家是為了此事而來,自然不能空手而回吧!所以這個大會仍有繼續下去的必要。而且一定要找出真兇以後,大家才可以離開。」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驚愕!找不出真兇不准離開?這不是說他們全都成了嫌疑犯?立刻有人出聲反駁道:

「你們無憑無證,怎麼可以強留我們?」

石玉起身說道:

「大家不要激動!本王絕對沒有強留大家的意思。我只是見大家為了申張正義才千里迢迢趕來建州!如果不將事實弄個水落實出就回去。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你們想想景和境內所有,有能力做下那幾個案子的人是不是都在這裡?」

大家頓時面面相覷。因為英王說對了。有那個能力在那麼短時間內,做出驚天大案的人。絕對不會是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小羅羅。一時間所有大門大派都成了懷疑對像了。

這時在站在擂台上沉默的半天的冷潔,突然衝著身邊的上官楚雄問道:

「上官莊主,我想請問一下這三面的山也是莊子的地方嗎?平時有人可以隨意上山嗎?」

上官楚雄以為只是小姑娘家的問話。也沒在意那麼多。如實回道:

「這前面的湖和山都在山莊範疇之內。要進山就得從山莊大門進來。因此平時並無外人上山。」

「這樣啊!那麼山上的後崖上那個人工開挫的山洞,想必也是貴莊的傑作吧?」冷潔繼續問道。

上官楚雄怔了一下。她居然連後崖都去過了!好在他早幾天就把那些人給清理了。不然……想到此,他不禁出了一聲冷汗,心裡雖然在發悚,可他表面卻仍是平靜無波的答道:

「那是很早以前開來儲藏食物的,現在已經廢棄了。沒想到三門主會遊覽到那邊去了。那下面可是萬仗深淵,很危險的。」

冷潔受驚似的說道:

「是啊!那邊真的好危險。貴莊的食物居然要存放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難道貴莊曾經遇到過什麼麻煩?比如專門打家劫色的土匪之類的?」

頓了一下,她突然詭異的笑問道:

「是不是在那邊還存了年青女倦,忘了一起接回來啊?我剛才在那洞口聽到一聲女人的求救聲,嚇得我差點沒掉下懸崖去。趕緊跑回來了,所以才會慌不擇路的落到這擂台上來。」

眾人不得不配服這個三門主的膽量和伶牙俐齒。這樣的話簡直是對武林第一世家的侮辱嘛!眾人皆緊緊盯住上官楚雄的表情,想看他會如何應付。

上官楚雄被氣得七巧生煙了,一時卻又找不到話來反駁。是他自己隨口說那洞是拿來藏糧食的,現在人家抓住他的語病來說話,他也無話可駁。他的兒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喝道:

「三門主,我父親敬你遠來是客,你也不能欺人太甚了吧!有些話可不能亂說。你說那山洞裡面有女人聲傳出來,你可有進去看過?可有看清裡面是否有人?」

來得正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冷潔嘴唇一抿,攸地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隨即裝做無辜的道:

「我可沒有亂說話。我當然有進去看啊!裡面不但有個女孩,還有一個男人呢?我原先還以為遇上了一對鴛鴦呢?走近一看!我可是嚇了一大跳。你說好巧不巧,他們竟然說自己是蒼原第一家的公子和小姐。複姓端木……」

「不可能!」

「你胡說!」

不等冷潔將話說完,父子倆同時激動的大吼出來,兒子想他們根本就沒有抓到過端木史妹倆。怎麼可能在莊裡?

父親則想,那倆人早被他兒子殺了,怎麼可以會出現在這裡?

哼!狐狸尾巴就快露出來了吧!

冷潔做出無奈的樣子,回頭衝著石玉說道:

「王爺,你也不相信我嗎?不如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看吧?那倆位可是此案的重要人證哦!也是唯一的倖存者。」

「好,現在就去。」

英王一聲令下,現場立刻展現了一回群鷹齊飛的場面。

清風跟軒轅一左一右將冷潔夾在中間。空中,軒轅突然問道:「這才是你的驚喜吧!你已經查出真兇了是嗎?」

冷潔但笑不語。咻地衝到他們前面。然後回頭給他們一個非常甜美的微笑。什麼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就是指這樣的了。

這回眸一笑頓時將清風和軒轅迷得,忘記了自己正飛行在半空中了。差點沒一沉氣掉下山去。

當眾人隨著冷潔浩浩蕩蕩的來到山頂後崖上時,立刻聽到位於崖壁上凹進去的地方傳出女人淒宛的求救聲。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上官楚雄父子倆。

只見那倆父子皆是驚得木瞪口呆。上官楚雄必竟是老狐狸,立刻緩過神來。隨即指著冷潔道:

「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將她關在這裡來的!」

「現在你我誰說了都不算,我們進去問一問當事人不就清楚了嗎?」冷潔說著,飛身一躍進了洞口。

接著清風、軒轅、英王、上官父子、青衣教教主,另有幾個得高望重和認識端木兄妹的人也跟了進去。因為洞內窨有限,自是不可能容下幾千人的隊伍。餘下的人全都留守在山頂。

一行人進得洞裡面,就見兩個被折磨的不似人形的人。被鐵鏈鎖在了洞壁壘上特意銼出的石環上。倆人見有人進來,立刻又開始發出虛弱的求救聲。突然見到上官父子時,兩人立刻露出猙獰的目光,拚命拉扯著鐵鏈想要衝向他,似恨不能將那倆父子生吞活剝了。尖聲厲叫道:

「上官楚雄,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有人立刻認出了他們正是端木家的兄妹倆。衝向前去要為他們解鎖。

冷潔忽的點了兄妹倆的暈穴,淡淡衝著用力解鎖的人道:

「那鎖是以特製的,鏈條是寒鐵。沒有配套的鑰匙是打不開的。不然我早就將他們救出去了,哪會等到現在啊?」

說完,突然轉身向上官父子走去,見她出手如電地從上官楚雄身上取出一把與那把大鎖一致的負鑰匙,回頭丟給正在想辦法解鎖的人。

然後一邊往洞口移動,一邊冷聲嘲諷道:

「上官莊主,現在你沒話可說了吧!試問有誰會想到以身來俠義聞名的上官世家。會為了吞併另外幾個世家,而對他們趕盡殺絕。」

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又為了當上武林盟主而嫁禍給青衣教。然後再堂而皇之的做出這種賊喊捉賊的事!嘖嘖!這真是一條連環絕計啊!小女真是……」

上官莊主終於沉不住氣了,他突然衝著他兒子咆哮道:

「你是怎麼搞的?不是說了一個不留的嗎?這裡怎麼還……」

還沒說出來,他兒子已經摀住他的嘴了。可是,該聽的大家已經聽到了。冷潔衝著青衣教的教主眨了眨眼,以示成功。這表情剛好被上官莊主給看到。他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是上了這個妖女的當了。他們分明是串通好了的。思及此,他暗自提氣,用盡全力揮掌向他兩開步外正站在洞口的冷潔劈去……

「啊!」隨著一聲尖叫!全無退路的冷潔像一隻斷線的風箏一樣,仰身掉下了深不見底的懸崖。離她最近的一個白影雙臂一張,攸地跟著她跳了下去。

「小潔!」「門主!」驚呼聲頓時響徹雲霄,迴盪在整個山谷……

清風正想跟著跳下去。被追上來的石玉一把抱住。衝他大吼道:

「你也瘋了嗎?這樣跳下去有什麼用!瑞在快點想辦法下去救人!」

上官少爺幸災樂禍的大笑道:「哈哈,下面是個寒潭,掉下去的人沒有能活著的。哈哈……」他笑著的嘴都沒合上,又發出一聲如厲鬼一般的嘶吼「嗚!……」

第八十五章 情難自禁

冷潔尖叫一聲仰面倒下去後。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後空翻。只見她瀟酒飄逸的凌空一旋,接著雙手一伸,凌空一躍,如一隻飛燕,撲向崖壁。再見時,手裡已多出一條繩索。

她正想為自己的這招「金蟬脫殼」感到自鳴得意時。突然一陣疾風掠過。猛然回頭,驀然一驚!一個白影從她剛才跳過來的地方掉下去了。

白影?不是清風就是軒轅?腦子裡面「轟!」的一聲炸開了。他怎麼也被打下來了?不及多想,她迅速將內力收回丹田,卸下輕功。雙手抓住繩索快速向下滑去。呼呼的冷氣頓時貫入雙耳,將耳膜擠壓得「嗡嗡」作響,滋滋生痛。可是她也顧不得那麼多,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滑落了一段時間。終於給她看清了下面的人影。白色衣袍被風吹起,看身形真的是軒轅。可是一看就知道他跟自己一樣沒用輕功,正在快速往下沉。他不是受內傷,無法用輕功吧?有了這個想法,冷潔更急了。她急得差點脫口大叫:「軒轅!快用輕功。」好在突然醒悟,現在一張口,寒風一進。別說救人,她自己也怕是要玩完了。

可是軒轅一心急著衝下去救人。為了快速下降他也將氣沉在了丹田。因為速度太快,雙耳受到大氣的壓迫,就是有聲音從頭上傳來,他也聽不到啊!除非他突然抬頭往上看。可是他怎麼可能想到他要救的人,正在他上方急著要救他呢?

早已掠過了冷潔準備的逃身路線。眼看繩子就要到尾了,可是這懸崖卻沒有見底的痕跡。而軒轅似乎下墜得越來越快。情急之下,冷潔毅然鬆開繩子吸氣往下沉。就在快於軒轅其平之時,攸地提氣向他飛過去。張臂將他攔腰一攬,用力一提。

天!他好重!她的力量根本提不起軒轅。兩個人的重量,加速了下落的進程。可是現在她已經抓住他了,不可能又將他丟開自己逃吧!她第一次將眼一閉,決定聽天由命!

軒轅突然被人攔腰一抱,先是一怔。接著一陣香風入鼻,隨即瞭然。驚喜的將來人緊緊抱住。提氣運功將她往上帶。

本來已為死定了的冷潔,突然發現下墜落的速度放緩了。不應該說是在上升,而且是被軒轅抱著在上升。這是不是說明他根本就沒有受傷?心裡一喜,拉了拉他的衣服。見他低頭看她。她立刻用眼神示意他一起用輕功去崖壁那邊。

軒轅點頭答應,鬆開了一隻緊抱著楊柳腰的手臂另一隻手卻攬得更緊了。冷潔也跟他一樣張開一臂頓時,倆人身體緊緊平靠在一起,左右各張一臂。又同是白衣飄飄。猶如一隻大鵬正展翅飛向崖壁。

崖壁上全是陡峭的光滑的石頭青苔,根本就沒有落腳點。不過那條隨風飄蕩的棕色繩子,卻格外顯眼。兩人幾乎同時抓住繩子。繩子一蕩,立刻來了個面對面,下巴對鼻子的對對碰。

「哎唷!」冷潔被撞得眼冒金花,不由自主的脫口叫道。

「怎麼了?」軒轅立刻緊張的問道。

冷潔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我的鼻樑被你下巴上的面具給撞斷了!」

呃!軒轅一怔。原來是被他撞的,他還以為弄到她的傷了呢?隨即垂目向她的鼻子看去。精緻的瑤鼻真的變得又紅又腫了。情不自禁的俯首輕輕呵氣,心痛的哄道:「吹吹就不痛了!」

「噗嗤!」她終於忍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攬住冷潔腰的手臂突然用力將她往懷裡緊了緊。條件反射似的冷潔正要反抗,頭頂傳來了命令的聲音。

「不要亂動。用你抓繩子的手幫我取下面具。」

原來他是為這個才將她抱緊啊!冷潔伸手將他的金色面具給取了下來。一張放大的俊臉立刻呈現在眼前。雖然看過無數次這張妖孽似的容顏,可是像瑞在這樣曖昧的貼在一起時,再見到冷潔仍是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連忙將那面具又給他戴了回去。汕汕的說道:

「算了,你還戴著吧!雖然這東西撞到鼻子是很痛,不過,至少沒流鼻血吧!」

心道,如果讓我這樣對著你那張臉不流鼻血才怪呢!

可是冷潔的動作在軒轅眼裡就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在他看來,冷潔就從來沒被他的外貌迷倒過,因為他不知道冷潔第一次看他時是在東宮。

「怎麼?我臉上生有佬可怕的東西嗎?將你嚇得寧願受痛都不願看見它。」軒轅氣呼呼的質問道。

糖衣炮彈的確更為可怕!不過這話只能說說。她可沒傻到提醒他自己是色女一枚。既使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也受不了他那張臉的打擊。忙解釋道:

「沒有,我只是覺得反正撞也撞過了,再說你那面具取下來沒地方放。乾脆戴著更省事。」

不等他回答,又說道:

「現在先想想怎麼上去吧?」

「怎麼上去?當然是等著他們將我們拉上去啊!」軒轅理所當然的答道。

冷潔猛抬頭仰視軒轅。

他以不這是上面的人為我們放下來的繩索?他以為這是在玩蹦極呢?跳下來,立刻又有繩子拉上去。可是他知道什麼是蹦極嗎?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

「你是怎麼掉下來的?也是被人偷襲?你明明能用輕功,為什麼不用?你在找死嗎?」

越問冷潔心裡面的怒火就越旺,一個問題也就變成一串問題了。問到後面簡直就是用吼的了。

「見你受傷跌崖,我當然不能見死不救啊!」

「你是說,是你自己跳下來的?為了救我?」冷潔先是驚愕,接著有一點點感動。接著是暴怒的咆哮道:

「誰要你來救我了!你不知道我的輕功比你的要好嗎?」

「我怕你一慌又忘記用輕功,再說當時見你掉下去心裡一緊,就跟著跳下來了。哪有時間考慮那麼多啊!」軒轅仍是溫柔的說道。

想想也是,她剛才不也是只想著救人沒考慮別的嗎?可是現在怎麼辦?現在是抬頭不見崖頂,低頭不見谷底。四周是光滑的峭壁。這條麻繩能承受他們倆個人的重量嗎?很顯然那是不可能的。

前兩天,她和端木星晨偷偷摸進山莊裡來,為端木兄妹倆尋找關押之所時。在半山那邊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山洞一直通向這處崖壁。當時他們本來準備將那裡當成請上官進去的甕的。可是後來,他們又在崖頂那裡發現了一個連刑具都齊全的人工囚洞。因此,他們將那邊當做了指證上官家的第一現場。

接著她靈機一動,精心策劃了這個被上官老狐狸打下山崖的遁世之法。可是她什麼都算到了,就是沒算到有人會不要命的跟著她跳下來。當初準備繩子時,只是用來做降落用的,最多也是到了那洞口時,藉著繩子蕩過去。所以,繩子並不是很粗,雖然她怕出現意外,故意放長了好多。可是這山崖的高度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她就把繩子再接長點,弄粗些了。

想到這裡冷潔不免有些懊惱。情不自禁的歎息道:

「唉!等吧!等到消防員架雲梯來救我們!」

軒轅一直盯著冷潔不斷變化的表情,見她似乎很擔心。輕聲安慰道:

「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如果不是你犯傻跟來,我現在已經出了山。去外面逍遙了。冷潔禁不住白了他一眼說道:

「你認為這繩子能承受得住我們兩人的重量,讓我們一直拽著它攀上去?還是你能帶著我從這裡飛上去?」

見他不出聲,就知道他不可能做到。別說是他,這種情況就是輕功第一的影來。也不可能上得去。因為根本就沒有借力的地方,輕功不可能像直升機那樣,一發動引擎就蹭蹭往上升。

感覺到軒轅的身子僵住了,冷潔突然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過火了。不管怎麼說,他能捨身忘死的跳崖救她的這份情,她是無論如何都要領的。緩聲說道:

「不過,相信清風他們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們的。只是,我們不能晃動,不知道這繩子能承受多久。」

「小潔!」軒轅突然很正經的叫道。

冷潔抬頭與他對視,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不過從他那雙眼睛裡面可以看到猶豫。

「有事就說啊!反正現在我們吊在這裡也不能做別的,說說話解悶吧!」

「在你的眼裡,我是一個一無是處,很沒用的男人嗎?」軒轅一咬牙問出了他心裡藏了很久的問題。

冷潔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睛。裡面躲閃的光茫可以證明他是誠心在問。可是冷潔很難相信身為皇帝的他會這麼沒有信心。

「為什麼這麼問?你是皇帝唉!你可是天下男人的表率!看看現在景和在你的英明領導下國太民安,欣欣向榮!這就是你的成就啊!如果你是一無是處的人,那麼景和早就民不聊生叛亂四起了。所以說你非但不是一無是處的人。而應當是這世上最優秀的男人之一。」冷潔鄭重其事的對他說道。

攸地雙眸中染上了一層喜悅的光彩。抱在冷潔腰上的手情不自禁的緊了緊。激動的問道:

「你說真的?你認為我是優秀的男人?」

用得著這麼開心嗎?冷潔斜著頭看他,想換個視覺。看看是不是她弄錯了。這樣的表情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皇帝身上?而且是一個以冷酷聞名的皇帝身上。

冷潔的研究還沒得出結論。軒轅又問了:

「那你為什麼不怕我?還敢頂撞我,嘲諷我?」

冷潔總算找到原因所在了。原來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了他的自信啊!

拜託,就是因為怕你才要打擊你啊!可是這話要是讓你知道了,那我就是活膩了。

「誰說我不怕你啊?如果不怕你我幹嘛費心跑路啊?還一下男,一下女的扮。」冷潔避重就輕的答道。

「你就是怕我治你女扮男裝的欺君之罪?」軒轅接口問道。

當然不止。人釘是知道我真正怕的是什麼,估計直接將我從這裡扔下去了。

冷潔忙瞇頭。然後反問道:

「你為什麼不治我的罪?還這麼奮不顧身的來救我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今天一起掉下去死在這裡了。那我這個因揭開惡人真面目而英雄就義的巾幗英雄,可就變成間接謀害皇帝的千古罪人了?」

軒轅的身子怔了一下,即黯然的說道:

「放心,我的命大得很。要是真的那麼容易死,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冷潔聽出了他話中的酸楚,想安慰他,可是又找不到話。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相擁吊在一條繩索上。不知過了多久,冷潔覺得抓著手都麻了。「等一下我換你。」

「不用,你鬆開手。我一人具就好了。」軒轅不容拒絕的說道。

現在是他展現男人雄風的時候,冷潔很聽話的慢慢鬆開了緊抓著麻繩的手。繩子忽的閃了一下,冷潔一驚,連忙又握緊道:

「一個手不行,要兩隻手才能平衡。」

軒轅也驚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將懷裡的人擁得更緊了。這樣一來。冷潔吐出的氣,剛好噴在他的耳根處。酥麻的感覺讓他禁不住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的脫口問道:

「小潔,你有喜歡的人了嗎?」軒轅問了就後悔了,這麼直接問個女孩子實在太唐突了。可是話已經出口,已無法收回。

冷潔想在這個世界裡,他和清風、石玉還有晴兒、端木家的人、龍門的人都算是她喜歡的人吧!於是笑著答道:

「有啊!還很多呢!」

軒轅完全沒想到她答得那麼快,而且笑得那麼甜。他不禁有些氣惱的質問道:

「所以你才要逃婚嗎?」

「轟」的一下,這句超重量級的炸彈將冷潔直接轟暈了。腦子裡面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的伸出雙手要將軒轅推天。她無意識的一動。只聽「嚓!」的一聲,他們的身體立刻開始往下墜,快速的做著自由落體繩子斷了!回過神來,向上一看,不可能再上去了。仍是逃不掉摔下去的命運嗎?

「別怕!閉上眼睛。我們下去,輕功留著等下著陸時用。」

耳過突然響起了軒轅沉穩的聲音。冷潔莫名的覺得安心了。她聽話的閉上眼睛,任由他抱著她往下落。

感覺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軒轅急切的聲音突然響起。

「提氣運功!」

冷潔立刻睜眼照做。可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地面已在他們眼前了。

這時,軒轅突然一個旋身將冷潔翻在了他的身上。

冷潔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接著刺骨的冰涼瞬間從四面八方襲來。居然掉進冰窟裡面了。冷潔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立刻開始尋找同伴。發現他正在往下沉。連忙游過去將他抱住,發現他已暈過去了。使出全身力量將他往上帶。好在水中有浮力,沒有在空中那麼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總算是將軒轅從水裡托上冰面了。

軒轅因為是背面先著冰面。後腦受傷不輕,這麼寒冷的水都沒能凝住他傷口上的血。冷潔忙撕下一塊布為他包紮傷口。接著檢查了他五官及肺部並沒有進水。

她正要為他探脈。卻見他臉上身上已經結上了一層冰。面上全無血色,一摸脈搏沒了,剛才還有的心跳也停止了。心裡頓時一慌,不會就這樣死了吧?他翻身為她當肉墊的那一幕,立刻浮現在眼前。無邊的恐懼立刻如狂風巨浪一樣向她襲來!突然她似瘋了一樣,衝著冰雕一樣擺轅大吼道:

「不,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你為什麼要救我!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的!」

也不知是哪來的力量,她居然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並以飛快的速度朝著岸邊奔去。一上到岸,冷潔立刻能感到春天的溫暖。她快速掃視了一下四周。令她咋舌的是,除了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結了三尺厚的寒潭是與外界一樣寒冬景象。寒潭四圍居然是一片花紅柳綠的的春夏之景。

不過即便這樣,能入得了她眼的仍是不遠處的那個可以棲身的山洞。只見她飛快的將軒轅抱進裡面。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將他放下。

以最快的速度將他身上已變成冰塊的衣物全部拔了下來。然後開始對他施以一系列的急救措施。當她將能想到的急救方法全都為他做了一遍後。軒轅仍是一身冰涼。簡直就成了一座完美的冰雕。

泠潔的心也跟著慢慢變涼。沒有電擊,沒有氧氣,沒有藥物……突然想到剛才用的全是現代的急救方法,她怎麼忘了這個時代最好用的內力了。想到這裡,她也顧不得自己有沒有學會為人療傷了。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立刻學著清風為他療傷時的樣子,將他扶起來盤坐著。她自己坐在他的背後,將雙掌放在他冰涼的背上。緩緩將內力輸出。不知道他有沒有執著接收到,也不敢輸得太快。就這樣一直輸,直到冷潔自己虛脫的暈倒過去……

「好冷!」打了一個冷顫,從暈睡中醒來的冷潔發現天已經黑了。

她立刻伸手摸到身過的軒轅,發現他身上已經有點溫度了,隨即興奮的將耳朵貼上他結實的胸膛,「砰……砰……砰……」心裡一塊石頭終於落地。總算沒有人再因她而死了!如果那樣,她寧願死的那個是她自己。

不由自主的,她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總是冷莫裝酷的男孩子。他的代號叫黯夜。從冷潔一進入特工處。他們就是最佳拍擋。五年前,一次在國外執行任務時,她不小心觸動了紅外線警報器,他為了救她,而犧牲了。當他才二十八歲,死後連骨灰都沒能回國。這件事一直是冷潔心中的一個痛結。從那以後,她拒絕任何搭當。無論執行什麼任務都是獨來獨往。不敢想像如果軒轅真的因為救她而死,相信她也離崩潰不遠了。

身下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冷潔才從回憶中抽神回來。現在什麼都沒有,她只能用內力為他取暖。可是當她動功時才發現,內力竟然無法聚集。看來她的這個身體也已經到了極限了。又冷又餓的感覺也隨之而來。她摸索到默默中的衣物,冰化了,可是仍是全濕的。她現在有點後悔發功時,沒將他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一起烘乾。

無奈之下,她只能用最原始的取暖方法了。她脫下自己的衣服做為被子,然後將軒轅緊緊抱住,用身體為他取暖。冷潔一貼上他那強健的身體。攸地渾身一顫,一股熱流立刻傳遍全身。瞬間,她渾身似著了火一樣滾燙。冷潔不禁在心裡自揶道:「老天,是不是太久沒有男人了?居然對著個不能動的男人都會有感覺?」接著,她有些懷疑這俱身體是不是真的沒有經過人事了?不然怎麼會這麼敏感!

正當冷潔慾火難耐之時,軒轅似也有了知覺。他竟然不自覺得將一條長臂環上她的纖纖細腰。頓時,觸電的感覺讓冷潔又是一陣情不自禁的顫慄!忙將他的手臂移開,並小聲的警告道:

「你最好呆著別亂動!否則小心你的貞節不保!」

可是軒轅的手似認準了那一個地方,她給他拿開,他又伸回來了。這樣兩回下來,冷潔突然醒悟。翻身坐了起來,將身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就要起身。可是她沒來得及站起來,小蠻腰就被一雙鐵臂死死的鉗制了。

 

第八十六章 身心分離

夜很靜,很涼。可是冷潔卻越來越熱。當她感覺到軒轅的身子也有些發燙時,再也忍不住了。於是翻身坐起來,開始練習內功。強行將分散在身體各處的內力集聚丹田,然後再引向身體各處。這樣反覆練習了三十六周天後,驚喜的發現,那股強大的內力又能任由她驅使了。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軒轅的衣物烘乾給他穿上。然後穿上自己的衣服出去透氣。

洞外涼風一吹,燥熱的感覺立刻平息不少。冷潔實在很困惑,為什麼與昏迷中的軒轅接觸會有那麼強烈的生理反應?她不是沒有經歷人事的小女孩。可她一向是一個智商高於情商的人。在潛在危機時會對異性產生生理反應,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想當初跟那個背叛她的男人蜜月時,因為隨身還帶著一個重要任務。所以,他們的第一次是在蜜月結束回國後才發生的。儘管她後來做了很多補償,還特意休了幾年存積下來的年假陪她。可是他還是始終會跟別的女人說她是個只要工作不要性的女人。

當她聽到這話時有多氣憤,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因此她認定了男人都是受下半身控制的低級生物。從她發現自己重生那一刻起,她就沒想過再將身心交給任何男人。可是她現在這樣算什麼?難道換了一個身體,他也變成跟男人一樣了?她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她想如果問題不是在她,那麼就是這具身體本身的問題了。

天空已經開始泛白,美麗的朝霞隨即光臨大地。冒著陣陣寒氣的冰潭邊上是一副綠樹成林,花草遍野的畫面。眼前的景色再一次讓她震撼!

冷潔收起無聊的思緒。開始尋找能為她解決實際問題的東西。

野外生存對於冷潔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就是將她一個人丟在沙漠中她也能活著走出來。昨天實在是因為被軒轅的情況給嚇住了。所以,她當時什麼都沒有想,一心一意只想著怎麼將他救活。

她很快找來一些乾枝枯葉,在軒轅身邊點燃一堆火。又為他把了脈,確定他的心跳仍在後,才出去找食物、草藥之類的東西。她想軒轅至今未醒有可能是因為頭部受傷的原因。她先找了些能填肚子的野菜,又找了一些祛痰活血的草藥。

洞中軒轅悠悠醒轉,睜開眼睛發現身邊有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再掃視四周,原來他正處身在一個山洞中。他還活著!不禁搖頭歎息:

「就說了這條命,硬得很。怎樣都死不了的嘛。小潔還不信。」小潔!對了小潔呢?驚呼聲脫口而出:

「小潔?」

沒人回答,洞中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小潔不會出事了吧?

心裡一緊!翻身坐起,後腦處傳來一陣刺痛。無意的用手一摸,發現頭上纏有繃帶。隨手扯下繃帶。是小潔身上的布料沒錯。她也沒事,太好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才發現全身都在痛。試著運功療傷,發現體內居然有一股不屬於他的陰柔內力。他試著將內力納入丹田,想試試能否將它與他的內力融會貫通。令他想不到的是,兩股力量一會合,簡直就是如魚得水立刻合二為一。眨眼間丹田之中頓時形成一股新的強大的內力。

軒轅大喜,想不到他最近三年怎麼苦練都無法有所突破的內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煉成。這是不是叫做因禍得福。剛才那股內力陰柔有力很明顯是出自女子之身。不用說又是小潔幫了他。

一想到小潔,軒轅唇畔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他發現小潔簡直就是他的福星。從認識她以來,她不但幾次三番的救他於危難中,更是幫他出謀劃策的解決了不少棘手的問題。

如果說他以前一直將她當成與清風一樣的兄弟看待。那麼,從得知她是女孩驚喜勝過憤怒;從見到她流淚就跟著心痛;從她失蹤了心似乎也少了一半;從見她掉下崖想也沒想就跟著她跳了下來;從聽到她已經有喜歡的人就憤怒難當;從他願意用自己的身體為她當肉墊;從現在一想到她心裡就有一股暖流湧現出來。就足以證明他已經不只當她是兄妹這麼簡單的事了。

突然腦子裡面閃出他與小潔在崖壁上吊著繩索相擁的畫面。他的笑意更深了。夠了,這已經足以證明小潔在他心目中的與眾不同了。她是除了母后以外第一個可以在他清醒的狀態下與他近身接觸。他非但沒有反胃,反而覺得非常開心與滿足的女人。

「你醒過來了啊!太好了。我正擔心你是不是被摔成腦震盪或者植物人呢?」冷潔捧著一大把草藥進來,見軒轅一臉笑容的坐那邊發呆,激動的說道。

「植物人是什麼?」軒轅隨口問道。

「呃!她怎麼又說出現代詞彙啊!冷潔看了看一臉期待的等著她答案的軒轅,想了想才答道:「就是活死人。你昨天連脈搏和心跳都沒了,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那你是怎麼將我給救回來的?」軒轅笑著問道:「是用內功吧!可是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不會用內功療傷吧!」

冷潔放下手中的藥草,坐到軒轅身邊為他把脈。見他脈搏已經恢復正常,心裡面的擔憂也全放下了。隨即笑著答道:「當時被那種情況我也只有死龍當成活龍醫了。好在你這條龍是真龍,有神靈護體,睡一覺就又恢復神力了。看來我採來的一大堆藥都派不上用場了。」

說完冷潔正要放開軒轅的手腕,卻被他反手握住了。

「小潔!」

好性感的聲音啊!冷潔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不過隨即斂住心神,宛轉的抽出手,正色道:

「有話請講。」

「跟我回宮好嗎?」軒轅突然用央求的語氣問道。

這下冷潔不是抖一下那麼簡單了,而是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她想起了他們是怎麼掉下來的了。沉默了好久,冷潔才吞了吞口水,小心的問道:

「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嗎?是清風告訴你的?」因為她是傻後的事,只有清風知道啊!她不得不懷疑他是個叛徒。

「你是問你逃婚的事嗎?你被人帶走那天,石玉向你求婚後清風說的。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當時就說了。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誰也不能干涉。」發現她的眼裡充滿錯愕與不解,頓了一下,軒轅凝視著冷潔繼續道:

「不過,我希望你會…‥」你會選我。沒說完呢,就被冷潔興奮的聲音打斷了。

「你說真的?我的婚事我做主?你以皇帝的名義說的對吧!」反應過來的冷潔,興奮得幾乎要給軒轅一個擁抱。不過她既然已經發現這具身體的異常,自是不會再做自尋麻煩、引火燒身的動作,而是搓著雙手激動的問道。

見她開心,軒轅覺得自己也非常開心。他很肯定的應道:

「是,我以皇帝的名義答應你。那樣的男人怎麼能配的上你呢!你放心,退婚的事就交給我和你師兄好了。」

「啊!」他在謙虛嗎?他自認配不上她?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真相?冷潔側頭凝視著軒轅謹慎的問道:

「你剛才讓我回宮是做什麼?又要我當公主嗎?」

軒轅深情的回望著她。抬手想拉冷潔的手,卻被她抬手掠發自然的躲開了。他的自信心再次受到打擊,到嘴的話久久吐不出來。

「什麼話這麼難以出口。你不會是想讓我跟著回去當宮女侍候你吧?」從軒轅的反應,冷潔已經知道了答案。她不知道清風是怎麼跟他們說的。但是肯定沒有說她是傻後的事。這樣就足夠了。於是她又恢復頑劣本性問道:

「軒轅,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麼你的龍騰宮裡面會沒有宮女?為什麼將那個貌美如花的水貴妃讓給別人?為什麼那麼死活不願納妃?」

軒轅將炯炯的目光從冷潔身上移開,雙目無神的望著洞口,他在想要不要如實告訴她。她會看不起他嗎?她會接受他嗎?

說實話,這個問題冷潔真的很好奇。她問了好幾次,都沒得到答案。說他是斷袖吧!他好像又沒那傾向。可是見軒轅不語冷潔也不追問了,心想他可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反正只要他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傻後就行了。她起身準備去弄吃的。可是看他的神情似乎很沮喪。她又坐回來,隨口安慰道:

「其實你不用自卑,喜歡一個人是沒有性別之分的,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師兄,你可以向他表白…‥」

毫無預警的,冷潔的櫻桃小嘴被兩片濕潤的的薄唇緊緊堵住了。觸電般的顫慄感瞬間傳遍全身。冷潔錯愕的瞪著眼前放大的臉,抬手想推開他。可是他卻先閃開了。

「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你師兄。如果你真的是男人,那我就做斷袖也無妨!」

「軒轅一邊摸著嘴唇一邊痞痞的說道,那樣子既妖冶又嫵媚。看得冷潔不由自主面頰發熱、身體發燥。天!這死妖孽是在引誘他嗎?她想,如果他不是皇帝,如果他不是這具身體的丈夫,她一定要盡情蹂躪他一番,再將他吃干抹盡再棄之不顧。可是沒有如果,事實上這是一個她惹不起的男人。強壓下身體的燥熱,她轉身向洞口走去。可是剛走出兩步,就被一雙鐵臂從身後緊緊的圈進了一個強健的胸膛。

冷潔踢腿想要脫身,卻發現身體根本就不聽她的控制,渾身酥軟的沒有一點力氣,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靠在了軒轅身上。

「你對我用了軟筋散?」冷潔驚問道。

「如果我對你的愛情算軟筋散的話?那我不否認。」

死妖孽,存心想要她被慾火燒死嗎?不就是說了他是斷袖嗎?用得著這麼整她嗎?可是這該死的身體,竟然這麼不爭氣。冷潔恨恨的想。身上的燥熱越來越強烈,如果不是昨晚已經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了。冷潔一定會以為軒轅給她下了什麼媚藥。

她現在可以肯定這具身體肯定有問題。不,她絕不允許大腦被軀體所支配這種事發生在她冷潔身上。既然這具身體現在是她的,那麼就應該完完全全屬於她。她毫不猶豫的將舌頭放在牙齒中間,使勁的咬了下去。

「啊!」

疼痛終於為身體掙回了力量。

突來的尖叫將軒轅嚇了一大跳。猛地一拉,將她轉過身來面對著自己。攸地面色一沉,厲聲吼道:

「你幹什麼?你就那麼討厭我嗎?討厭到咬舌自盡的程度!」

冷潔無視他的怒吼,笑嘻嘻的用手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鮮血。然後咕嚕一聲,和著口水嚥下了口裡的血。然後用挑戰的目光迎上軒轅的怒目,輕鬆的說道:

「沒事,死不了!再說我也並不想死啊。」

不想死,那就是故意警告他咯!沒想到平時看她跟個男子一樣不拘小節,對這方面倒是貞烈有餘。軒轅立刻鬆開放在冷潔雙肩上的手,眼斂下垂,黯然答道:

「我懂了!你放心,你不願意,我以後再也不碰你就是。」

「其實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喜歡被控制的感覺。」見不得軒轅那副頹廢的神情,冷潔脫口將真相說了出來。「不過你最好跟我保持一段距離!這樣你我都安全。」

可惜,軒轅並不能理解。看著她嘴角的鮮血,他覺得心都在痛。抬手想為他擦拭,伸到一半突然想到不能碰她,攸地停住,心痛的問道:

「痛嗎?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衝動!」

他不知道對於冷潔來說在剛才那種情況下,被抱一下,吻一下,並不算什麼。

「你餓了吧?我找了些吃的來。」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冷潔忙轉移話題。她蹲下抓起一把魚腥草遞給軒轅說道「來,這些草根可以生吃。而且對你的傷口恢復有很好的作用。」

她自己找了一把可以止血的酸葉草放進口裡。酸汁出來刺激到舌頭上的傷口,痛得她眉頭緊蹙。一臉痛苦的表情,要多醜有多醜。

軒轅學著她將草放進嘴裡咬,食不知味。雙目始終憐惜深情的看著她。越看越覺得她好看,越看越想將她擁在懷裡。可是有了剛才的教訓,他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突然想到她剛才又誤會他喜歡清風的事。他發現現在很怕她誤會。於是情不自禁的將她剛才問的事說了出來:

「我從小不能讓出了我母后以外的任何女人碰觸。一碰到我就會大哭。所以母后從來不讓宮女侍候。七歲那年母后去世後,父皇將對她的愧疚全部補償在我的身上。可是父皇不知道當他不在時,他的那些妃嬪們同樣將對母后的怨恨全部發洩到了我的身上。從那以後我開始討厭女人。當了皇帝以後,大臣們說皇上的寢宮不能沒有宮女。福公公就安排了一些進龍騰宮。可是她們卻一個個想方設法的想要…‥」

「想要上你的床吧?所以你就將宮女全部趕跑了?」見軒轅說不出口,冷潔幫他說道。想想不對,她又問道:「那如果你與女人接觸了會有什麼反應?」

「我成年那天,父皇硬將一個光光的女人丟到我的床上,結果我吐了三天。」軒轅垂首應道。

冷潔錯愕的看著他,不信任的問道:「你別告訴我,你至今仍是…‥」

軒轅知道她想說什麼,立刻打斷道:「不是,我五歲那年,母后從宮外帶回了音兒。她小我兩歲,母后收她做了弟子,我們以師兄妹相稱。她很單純可愛,是我當時唯一不討厭的女人。母后臨終時讓我要好好照顧她,並要我們長大後就成親,然後一起離開皇宮。我當時不知道成親是什麼,所以就答應了。後來我們一起長大…‥」

「那她呢你們成親了嗎?」見軒轅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冷潔催問道。

「三年前,皇兄生日那天。我和皇兄喝酒喝醉了。第二天醒來發現音兒正睡在我身邊。」

「那你沒事了?」冷潔好奇的問道。

「不,我仍然吐了個翻江倒海。為此音兒哭了好久。我看得很心痛,答應她無論如何都會娶她。從那以後她總是時不時的撲到我身上來。可是每次我都要吐個翻腸倒胃。後來我實在忍受不了,就跟父皇說我要去江湖歷練。我當時只想暫時離開一下,打算一回來就娶她的。哪知…‥」

冷潔彷彿看到了他噁心的樣子,忍笑問道:「你這是典型的心理障礙。後來呢?你是怎麼克服的?」

軒轅繼續說道:「來我出去就被人追殺…‥」

「停!這一段可以跳過,我已從師兄那裡知道了。你就直接說你那個音兒,和她是怎麼克服困難的。」

軒轅的臉上頓時泛出了悔恨與痛苦的神情,沉默了好久他才說道:「我沒有再見過她。等我回到宮時,只看到她留在房裡的一封信。她在信上說父皇知道了她懷了我的孩子。可是父皇卻容不下她和孩子,因為他已經為我選了皇后。她說她不怪我,說我們只等來世再做夫妻…‥」

「就因為這個,你就恨上了皇后和冷相?你認為如果不是因為她,你的音兒就不會離開?」冷潔情不自禁的冷聲質問道。

「我很皇后也恨我自己。如果我沒有出宮,或者按母后的意思帶著她一起出宮,那麼她就不會有事了。」

「那皇后呢?你覺得這樣對她公平嗎?這事要怪只能怪你父親亂點鴛鴦譜。你有沒有想過廢後?」冷潔試探道。「我覺得你應該讓皇后自由。」

軒轅猛抬頭,期待的說道:「如果我廢後,你願意嫁給我嗎?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能接受我。可是我願意等。一直等到你不會反感我為止。」

「咳!」冷潔差點沒被口水嗆死。她要娶她?他剛才的舉動不是衝動,而是認真的。她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這說明她的魅力比這身體本身的魅力大?還是因為她現在不是他恨的廢後?冷潔不答反問道:

「那你是怎麼克服困難的呢?你跟我有身體上的接觸可不止一兩次了。我怎麼不見你有什麼反應呢?或者說還將我當男人?」

軒轅凝視著冷潔認真說道:

「剛開始的確因為你是男人,所以不反感你。可是在知道你是女孩後,我非但不反感你,反而更想親近你。這樣你還不明白是為什麼嗎?」

「這麼說就因為你的身體不排斥我,所以你想娶我。而那個音兒姑娘剛好相反。你是心裡想娶她,可是身體卻不接受她。是這樣吧?」冷借給他總結道。然後很慎重的說道:

「那麼我也很認真的告訴你。我這具身體想嫁給你,因為你長得真的很帥。可是我的心卻不想嫁給你,因為我不想讓身體控制我的心神。這樣你還想娶我嗎?」

她說什麼?因為他長得好所以身體想要嫁他?什麼叫身體想要嫁?她當他是什麼?又當她自己是什麼?軒轅愣愣望著冷潔,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冷潔知道他無話可說,繼續說道:「我們別談這個話題了。現在我麼要說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我剛才出去轉了圈,發現這裡是個很大的山谷。四面環山裡面的景色倒是不錯。這個季節,這裡除了我們掉進的那個結了冰的寒潭,是與外面一樣的冬天。四周全是春夏之景。」

「那我們不是出不去?可是一月之期就快到了。再不出去,朝廷又要動盪了。」軒轅擔憂的說道。

「現在知道擔憂朝廷了嗎?你跳下來那時怎麼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雖然你這皇帝是被你老爹強加給你的。可是你竟然做了,就要對這個工作負責啊。」冷潔又忍不住教育道。

「工作?」軒轅不解的看著冷潔重複道。

冷潔解釋道:「你不用將這皇位看成是負擔,只要將它當成一個普通的工作就行了。你想想每個人不都要工作的嗎!就像你當龍門門主,不就做得挺好。而且也不會有負擔吧!皇帝也一樣。只不過是你要管的事和人多一些罷了。」

第八十七章 溫馨時刻

崖下的人幾度生死,九死一生。崖上的人也沒有閒著。

上官父子見真相敗露,想趁著眾人救人心切之際,偷偷溜掉。清風急著救人,沒空與他們周旋。直接賞了他們一人一粒「暴筋丸」。讓他們父子倆痛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石玉讓官兵包圍了上官府和這座莊園。

轟轟烈烈的武林盛會,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結束了。各門各派的武林人士震驚之餘,除了龍門的人仍要留下等他的兩位門主外,都各自離開了。

所有人都說這山崖掉下去必死無疑,可是石玉跟清風就是不相信。石玉下令將全城的繩子都收集來了,準備拎成兩條又大又粗的超級長繩。可是收集、編織繩索也不是一下就能完成的事。

連著吃了兩餐草根,冷潔想找只山雞野兔之類的野味來填填肚子。可是尋遍了整個山谷,卻是連片雞毛、兔屎的都沒見著。四處除了植物連隻老鼠都找不到。冷潔真的很奇怪,這樣的地方應該很適合小動物的生存吧!怎麼會什麼都沒呢?

陸地上找不到好東西,她將目標鎖定在寒潭。前日被他們砸開的冰窟在經過一晚後,已經重新凝固起來。冷潔找來一塊大石頭,用力砸出一個冰窟。可是讓她失望的是,冰下面根本就看不見一條魚影。

最後她只能認命的讓自己變成小兔子,再回到岸上找草吃。這理看著到處都是綠草鮮花,可是大多數都是冷潔根本不認識的。對於不認識的東西,她是不可能隨便進肚的。她可沒有神農那麼偉大,敢於以身是草。再說那些開的絢麗無比的鮮花,一看就讓她想到了罌粟。越美的東西越帶毒,這是自然規律,也是野外生存的第一要則。

因為早上已經找過一遍了,這次冷潔只找到了少量的能吃的草根。她抱著草回到先前看見的那片竹林和那一溪清澈的溪水邊。用溪水洗淨草,然後又洗了個臉。砍了一根大竹子。做了兩個小的竹杯,又砍了一節長竹筒打了一筒溪水,回到山洞。

負責找柴的軒轅,已經站在洞口等她了。見冷潔一臉沮喪的回來,他忙起身迎上去,,擔憂的問道:

「小潔怎麼了?」

「看來我們的變成食草動物了。」冷潔懶懶的答道。突然又蹙眉問道:

「軒轅!你說這裡怎麼那麼怪?除了我們兩個居然找不到一隻別的動物。你看看這環境,應該稱得上叫鳥語花香了吧?可是你有聽到一聲鳥叫聲嗎?我轉了幾圈了,連只蝴蝶都沒見到。」

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軒轅點頭應道:

「我也覺得有點不對,這裡太靜了。看著像春夏,可是卻連聲蛙鳴都沒有。」

「算了,就望著師兄他們早點想辦法來救我們吧!」

說著冷潔進了山洞,將手裡面的東西放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突然下腹傳來一陣絞痛,她不由自主的捂腹哀吟出來「哎唷!」

跟著他進來的軒轅見冷潔突然雙手捂腹蹲地哀呼,接著就見她面色發白,額前的冷汗如雨珠一樣往外冒。急的也顧不得她會不會反感了,忙衝過去扶著她的肩膀問:

「是不是肚子痛?不會是中毒了吧?」說話間已一把抓過她的手腕,開始把脈。脈象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啊!只是陰脈有些紊亂。軒轅愣了一下,看著冷潔似不知如何開口。

「怎麼樣?真的中毒?我都很小心啊!」見軒轅怔了一下,冷潔忍痛問道。

軒轅咬牙問道:「你是不是每個月都會痛啊!」

「沒有啊,剛剛才這樣痛的。」冷潔捂著肚子答道。

抬頭見軒轅的臉都紅了,她才恍悟。進了這身體三個多月了,總是扮男人,「好朋友」一次都沒來過。她也沒在意,猛一聽到每個月都會痛,她居然沒反應過來。真是丟臉啊!這身體不會是第一次來吧?而且它可真會挑時間啊!這什麼都沒有的鬼地方她那什麼招呼它啊?

軒轅見冷潔尷尬的臉都紅了,知道被自己說中了。忙為她點了一堆火,起身說道:

「我再去找些柴火回來。」然後轉身出了山洞。

看著軒轅的背影,冷潔嘀咕道:「算你識相吧!」

然後跟著他到洞口,確定他真的走遠了。她才開始認真招呼身上的這位「好朋友」。

她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初為了漂亮沒有穿棉衣棉褲。現在身上唯一的一塊棉布就是用來裹胸的那塊了。好在,這布夠長。她毫不猶豫的將它從身上抽了出來,用以應急。另外從外衣的寬大袖子上撕下一塊絲綢,往胸前一綁,另一件胸衣又有了。

五分鐘不到,她就搞定了。停下來,腹痛又來了。她以前從未有過痛經的事,沒想到這痛起來真要命啊。腰上像要炸開了似地又酸又漲又痛。冷潔坐到火邊,盡量讓腹部烤到火。

「小潔,我可以進來嗎?」軒轅抱著一捆樹枝在洞口問道。

正痛得心煩意亂的冷潔猛聽到軒轅的聲音,不耐煩的應到:「隨你。"

軒轅愣了一下,將手裡面的柴放在洞口。走到冷潔身邊蹲下,溫柔的問道:

「要喝水嗎?」

抱膝蹲坐在地上的冷潔,頭也沒抬的「嗯」了一聲,就沒下文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軒轅用溫柔的膩死人不償命的聲音說道:

「小潔,可以喝了。」

不就倒個冷水也要這麼久,真是沒用。冷潔在心裡恨恨的想到。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竹杯,抬手往嘴裡送。可是剛到嘴邊又被軒轅接過去了。冷潔怒視他道:

「幹什麼?喝個水也玩我啊!」

「別喝那麼急,小心燙到舌頭。你舌頭上還有傷呢!」軒轅仍是輕聲說道。

「燙?」冷潔不解的看著他。

軒轅點頭說道:

「書上說女子這種時候不能吃生冷的食物。你可能就是因為吃了生食和冷水才會腹痛的。這裡沒有糖水,只能喝點熱水了。這誰我剛才用內力燒開了的,你喝的時候慢點。」

「謝謝!」冷潔心裡一暖,剛才的煩躁也靜下來了不少。真誠的對軒轅道了聲謝。再次從他的手裡接過竹杯,輕輕的放到唇邊吹了吹,先抿了一小口試了試熱度,才慢慢喝下。

一杯熱水下肚,疼痛已緩解了很多。可是沒過多久,又開始痛起來。

軒轅見冷潔愁眉不展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揪在了一起。他鼓起勇氣細聲問道:「讓我為你推功活血好嗎?書上說那樣能緩解一些疼痛。」

「原來你有辦法,幹嘛不早說?」冷潔煩躁的抱怨道。

「我的手掌得放到你痛的地方,我怕你不肯讓我為你治。」軒轅如實說道。想到上午她咬舌那一幕,他哪裡還敢隨便就範啊!

現在是治病好不好!難道還要講男女授受不親?冷潔禁不住衝他翻了個白眼。話都不願跟他講,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放到小腹上,用眼神催他快點運功。軒轅怔了一下,隨即點頭開始運功。冷潔頓時感到一股溫暖的熱流由小腹傳向腰間,接著傳遍全身。這樣過了大概一刻鐘,軒轅收回手掌。

冷潔忽的站直身子,開心地笑道:

「哇!真的不痛了。謝謝你!不過,軒轅怎麼會這個的?你不是討厭女人嗎?怎麼會對女人的事懂得比我這個女人還多?」

軒轅的臉攸的變得通紅,隨即又黯然的答道:

「我是從母后留給我的那些武學醫術裡面看到的。母后的心願是讓我行走江湖,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她讓我無論如何要讀完她書房裡面的書。而我看過的東西一向是不會忘記的,所以就記下了。」

「你母后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冷潔由衷的讚美道。接著說道:「這裡面太悶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再說端木星辰和星月兄妹倆在預定的地方沒有等到冷潔後,立刻回到山腰的那個山洞去找她。發現她準備換裝的衣物都完封不動的放在原處。再看洞口的繩索仍在,兩人頓時相視一覷,呆愣了好半晌,星月首先驚呼道:

「哥!冷姐姐不會真的掉下去了吧?」

端木星辰面色攸變,懊悔的說道:「都怪我沒有攔住她,由著她這麼胡鬧。」

「哥,快想辦法救她啊!冷姐姐那麼好的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現在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去找繩子下去了。可是繩子不是都被英王收走了嗎。要拎成大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知他們傷得如何,能不能支持得住。」端木想了想,突然叫道:

「有了,我們先投藥材和吃的下去。如果他們沒事,至少可以等到上面的人下去救他們。」

「對啊!那我們現在就去準備。最好多弄些,連被子、衣物這些也帶上。這樣東西大一點,他們如果沒事,也容易發現啊!」

美麗的夕陽映照下,白霧縈繞的寒潭邊,絢麗多姿的鮮花綠草中,兩個並肩行走俊逸飄渺的身影被晚風吹的白衣飛舞,長髮飄飄。這是怎樣一幅如夢如幻,似神賽仙的美麗畫卷啊。

突然,一個從天而降的龐然大物打破了這一副美麗的畫面。「砰」的一聲,大物掉在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岸邊的兩人被這突來的物體嚇得同時一怔,接著不約而同的向著冰面上看去。可是冰面上的水霧太濃,站在岸上跟本看不清冰上的物體。

冷潔與軒轅相視一覷,同時問道:

「又有人掉下來?」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軒轅對冷潔交代一句,躍身進了寒潭。

她幹嘛要留下?冷潔白了軒轅一眼,隨即跟了上去。落在軒轅身後問道:「是誰?」

「不是讓你別過來嗎?這裡寒氣太重,你不怕肚子痛了?」軒轅語帶責備的說道。

冷潔已經轉到他前面來了,並完全無視軒轅的責備,自己答道:

「哇!不是人,是個大包袱。」

見玄遠一經提住那包袱,冷潔急切的說道:「快打開看看是什麼啊說不定是他們給我們空投的食物呢?」

「空投食物?連生死都未知,怎麼會想到投食物?虧她想得出來。軒轅抬頭看了冷潔一眼,見她一臉期待,隨即照她的話打開包袱。不禁愣住了,裡面不但有食物,還有棉被衣物。

冷潔一看真的被她猜中了,興奮地一把從愣愣的軒轅手中搶過布巾,重新打好包。提著它飛身上了岸,急切得進到洞裡面,迫不及待得打開清點。

裡面竟然有一張上好的棉被,一套女裝,一套男裝,還有好些肉乾、麵餅、點心之類的乾糧和各種治傷的藥,還有一封信。信是端木寫的,信上說清風和石玉正在結長繩下來救他們,讓他們一定要活著等他們。

看著這一大堆他們現在急需的東西,和手裡的信,冷潔激動不已的在信上吻了下來,大叫道:
「端木星辰,端木星月我太愛你們了!」

跟著她一起進來的軒轅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也跟著開心。他正想說清風和石玉想的真周到,就見冷接吻著手中的信大叫她愛端木星辰。他的心忽的沉進谷底。不由自主的一把搶過冷潔手裡面的信,快速的掃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什麼曖昧的東西,才遞回給她並問道:

「這個端木星辰就是你在京城時救的那個?他是蒼原端木家的公子?」

「是,你不是想知道是誰將我從那個石芳手裡面救出來的嗎?就是他了。我身上的劍傷也是他家的祖傳聖藥給治好的。你看現在連傷疤都不明顯了。」說著冷潔就撈起衣袖給他看。

一條如凝脂般光潔柔嫩的藕臂頓時顯入軒轅的風目中,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頻率。情不自禁的紅了雙頰,不自覺的將頭扭到一邊去。嚥下嘴裡面的口水,顫聲說道:

「把衣袖放下來。別忘了你現在是女孩子,手臂是不可以隨意露出來的。」

不是吧?連手臂都不敢看?真不知他上午是哪來的勇氣居然敢用嘴來堵她的話?如果他知道昨晚她是怎麼為他取暖的,不知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呢?會不會也吐個底朝天呢?想到他吐得翻江倒海的情節,冷潔忍俊不禁的大笑出來:

「哈哈,軒轅皇帝,你乾脆一直當我是男人,是兄弟好了。」

「你喜歡的人就是端木星辰?」軒轅回頭凝視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問道。「昨天崖上那齣戲不是為我們,而是為他?為他的家人報仇?」

「呃!我喜歡你們所有人。」冷潔回視著他,同樣認真的答道:「因為他剛好知道真相啊!所以就與他合作。至於到底是為誰?這個我沒想過,反正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將事實真相找出來。雖然是用詐的,可是目的不是達到了嗎?上官父子可是兩隻不簡單的狐狸,你也不想想他不是暗部的人,是怎麼知道暗部的事的?說實話,我懷疑他還有可能有更大的後台。」

「可你為什麼那麼相信青衣教?」軒轅不解的問道。

為什麼?當然因為他們是暗部的,又是端木家的啊!可這話她是肯定不會說的。她早就做好了打算,反正那本有關暗部的書不能落在別人手中,也不能讓軒轅得到。所以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除了石玉以外的暗部成員全部收到她的旗下,成立一個比龍門更加厲害的情報組織。她相信有她的管理加上暗部雄厚的實力,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在這個無根無葉的陌生世界建立起屬於她自己的實勢力範疇。到時,她就算是跟他挑明她就是傻後,他也又能拿她如何?當然,她是不想與他為敵的,相反,她一樣可以為他提供情報,不過一定得是有償的。

「小潔!你在想什麼?那麼開心!」軒轅見冷潔畫著笑容進入夢境一樣定定的出神,出聲問道。

冷潔猛抬頭,見軒轅正一臉興味的盯著她,訕訕的笑道:

「沒什麼,我就是想等我們出去以後,我一定要遊遍景和的大江南北和山山水水。」

「你在想出去後的事?」軒轅明顯不相信的提醒道:「可我們剛才在說青衣教的事!」

「我的思維一向是跳躍式進行的,你不會今天才知道吧?」冷潔答得理直氣壯。

軒轅無奈的搖頭,歎道:「你不想說就算了。」停了一下,軒轅追問道:

「可你剛才說你愛端木星辰,又怎麼解釋?」

冷潔指著一地的東西問道:

「難道你看到這些東西都不感動嗎?你想想他們可是雪中送炭的人哦!不應該值得我們愛嗎?你看清風他們就知道去找繩子下來看,就不會有人想到要先給我們丟吃得下來。所以,我就說這兄妹倆是最可愛的人了。而人在激動的時候,最好的發洩情緒就是大聲叫出來。」

是這樣嗎?軒轅沉默不語。

冷潔也不理他,開始收拾東西。摸著柔然的棉被,冷潔突然想到她正需要的衛生棉,轉身對著軒轅說道:

「你再去找些柴草回來好不好?一個晚上應該需要很多柴。」

軒轅點頭應了聲「好!」轉身就出去了。

在他們掉崖的第三天早上,石玉要的兩條十公分粗,足有千米的繩子全部拎好了。清風和石玉迫不及待的讓人將繩子綁在了兩棵百年老松樹上,然後在繩子的上下各繫了個銅鈴,以傳遞信息。

一切就緒,他們兩人打頭陣率先攀著繩子下去。

可是當兩人一進入那片水霧後,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手一鬆,兩人直直墜入冰潭。「砰!」「砰!」兩聲巨響之後,冰面上頓時砸出兩個人型冰窟!

正在湖邊仰望崖頂的兩人,想也沒想就飛入潭中救人。軒轅一把就將昏迷的清風從寒潭里拉了出來。見冷潔拽著石玉的手怎麼也提不起來,忙將清風放到冰上,從冷潔手裡接過石玉,一拉就出來了。然後,一手一個夾著兩個人能飛身上岸。留下冷潔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進洞了,冷潔才反應過來,飛身跟了上去。

一進洞就見清風和石玉跟軒轅當時一樣,變成了兩座冰雕。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冷潔立刻指揮軒轅用內力為石玉解寒毒。她自己則將清風扶起,運功為他驅寒。

可是他倆身上的寒氣散了,卻仍然昏迷不醒。這讓冷潔和軒轅很是不解。而且他們是從繩索上滑下來的,怎麼會兩人一起摔下來呢?

「小潔,你說是不是因為那寒氣有毒,所以他們一遇到才會一起掉下來的?」軒轅猜測道。

冷潔想想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是又想不通:「我也這麼想,這山谷裡面沒有一隻活物,肯定跟環境有關。可是我們怎麼沒事呢?難道我們倆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麼?難道是鬼啊?軒轅看著呼吸越來越弱的清風和石玉,焦急的思索。突然,他「唰」的一下抽出腰間軟件,對著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劍。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將手腕放入清風的口中。接著又用同樣的方法餵給石玉。

冷潔錯愕的看著他的舉動。見他的臉色都發青了,;立刻出聲制止道:

「夠了!再讓他們吸,你的血就流光了!」

見他仍在給石玉吸,冷潔忙將他手腕拉過來為他撒上止血藥,拿出一塊布給他扎上。嘴裡不停的罵道:

「你不要命了嗎?用我的血也可以啊!我也可以救他們的。」

「我沒,沒事…‥」話沒說完,軒轅整個人的重量一下就壓到正在為他包紮的冷潔身上了。

「喂!你怎麼了?」完全沒有準備的冷潔被他壓的雙腿一顫,連退了三步才將他抗住,慢慢將他放倒在地上。

看著地上一排三個昏迷不醒的男人。他們都是天之驕子,都是精貴之體。可是他們面對朋友那種捨身相救的精神,讓冷潔覺得很受感動!情不自禁的又讓她響起了她的那些戰友們。他們也是一樣總是在危險時刻顯露真性情。

冷潔等了好久見他們仍沒動靜,想試一下她的血有沒有用之時,清風第一個醒過來了,接著石玉也醒了。冷潔吐了口氣說道:

「你們倆總算是醒來了!」

兩人睜開眼就看見冷潔坐在他們身邊,兩人興奮的同時想要將冷潔抱入懷中。這時軒轅也動了下,冷潔正好起身看他。「砰!」石玉和清風抱了個滿懷…‥

冷潔隨聲回頭,「噗嗤」笑道:「呵呵,劫後重生,是值得慶賀!」

 

第八十八章 入住王府

等在山崖上的人們見神醫和英王爺下去半天了一點動靜也沒有,更是急得團團轉。一個個都爭著要下去,可是王爺下去前有令,沒有收到他搖鈴三下的指示誰也不准下去。一個個焦急的看著天上的太陽,由東移到正中,再移向西時。

「叮鐺!叮鐺!…‥」

鈴鐺終於響了,而且是一直不停的響。這就說明他們已經找到人正在往上攀了,大家頓時不由自主的齊聲歡呼。

鈴聲連續響了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仙子似的三門主第一個飛了上來。緊接著是門主、神醫、英王,一個不少完完整整的上來了。眾人再次高呼「萬歲!」

這聲「萬歲」差點沒讓幾人再掉下去一回。剛剛落地的幾人面面相覷。還以為朝堂上那幫大臣殺到這裡來了呢!快速掃視一眼全是龍門和王府的人,這才拍拍胸膛吐了口氣!

石玉不容反駁的邀請到:

「我已經讓人在王府為幾位備了房間,你們來到建州怎麼可以不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呢?反正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英王為救龍門兩位門主,全城徵集麻繩的事了。兩位門主也不用再避嫌了吧。」

清風與軒轅同時看向冷潔,冷接送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什麼無所謂嘛?人家分明就是衝著你來的!

清風與軒轅雖然心知肚明,卻也不好明說,只好無奈的點頭同意。

英王府的大廳裡面,美麗依舊,身著一襲華麗狐裘的老王妃看著如珠似玉般的冷潔,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完全不顧形象的一見面就拉著冷潔問東問西,家長裡短得聊個不停。

不用說光看兒子那眼神,就知道這位美得勝仙的三門主,就是他的未來媳婦了。不禁在心裡讚歎她的兒子的確跟他父親一樣有眼光。想當年她也是這般水潤迷人,惹人憐惜的少女!

「冷小姐今年幾歲了?」

「回王妃,小女今年十六了。」冷潔客氣的回到。

王妃故意沉臉說道:「都說了,你是鈺兒的朋友,叫我一聲伯母就行了,你還叫王妃?」

冷潔哭笑不得的答應:「是伯母,可您也沒叫我小潔啊!」

「呵呵!看我這個老糊塗!」王妃一拍手心,大笑道。隨即又親切和藹的對冷潔說:

「小姐你別跟伯母那麼客氣,把這裡當成你自己的家。想要什麼,要吃什麼儘管吩咐石秀去做。這石秀是我的使喚丫頭,人很機靈的。我就將她給你了。」

此話一出,一邊被談得興起的兩個女人完全忽視的三個男人皆是一怔。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有了石芳的教訓還不夠嗎?可是他們又不好插嘴,只好齊齊看向冷潔,希望她千萬別收。

又來一個丫頭!想到那個石芳,冷潔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婉轉的回到:

「謝謝伯母的好意!可是,伯母身邊的人怎麼可以隨便支開呢!要是因為小潔來了,擾到伯母就不方便了。那小潔哪裡還能住得下去呢?再說小潔從小跟著師傅在山野長大,早已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實在不方便身邊總跟個人。所以,伯母的心意小潔心領了,可是這人小潔可是萬不敢收的。」

冷潔一番得體的回答,三個男人同時舉杯品茶。

「好!小姐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既有江湖兒女的豪情俠氣,又有大家閨秀的文雅氣質。誰要是娶到你,那可是幾世修得的正果哦!」

說話時還特意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掃了一眼她那遲鈍的兒子。

在座的都是狐狸級的人物,誰會看不出老王妃的意思呢!

軒轅和清風同時將怒目瞪向石玉。「你想讓你娘來幫你追小潔嗎?

「我沒有!是我娘自己想讓小潔當媳婦的,不關我事!」石玉回以無辜的眼神。

軒轅和清風再以警告的眼神回視:「你最好別耍花樣!否則我們立刻帶小潔走。」

幾個男人電光火石之間,冷潔已經輕鬆的將王妃擺平。只見她巧笑嫣然的回道:

「伯母可真愛開玩笑!所謂緣定三生,不就是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嗎?既然是有緣之人,那一定是修了千年之緣咯!」

老王妃聽後怔了一下,隨即開心的大笑道:

「哈哈…‥小潔你真是太會說話了!說得好,千年修得共枕眠!我跟鈺兒他爹不就是千年修來的嗎?」

從老王妃一提到她家老頭就入迷的眼神,冷潔猜測他們的生活一定很幸福。真誠的讚美道:「伯父、伯母可真是令世人稱讚和羨慕的一對有情人。」

站在門外的兩個丫頭正在小聲討論:

「冷小姐真是個開心果啊!才剛來一會兒,就逗得我們王妃笑了好幾次了。」

「可不是嗎?聽老管家說,老王妃以前可是很開朗的一個人。可是自從老王爺仙世以後,就變了個人似地,再也沒見過她的小臉。」

王妃最期望的就是有人記得她家老王爺。六年了,她一直覺得只有她一個人在想念他,只有她一個人記得他。兒子整天忙裡忙外,從不提起父王。府裡面的家僕下人更是像從來沒有他那個人似的。(實際上,大家是怕提及了會讓她更傷心,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噤聲的。)今天,猛一聽到冷潔讚美的話,簡直開心得無以言表。她激動的一把將冷潔抱在懷裡,熱淚盈眶的哽咽道:

「真的嗎?小潔真的會羨慕我和老王爺嗎?沒想到小潔居然還記得老王爺!」

王妃的舉動不光嚇壞三個不明所以的客人,同樣也嚇壞了她的兒子。石玉沒想到他娘仍然會那麼懷念他爹,簡直到了瘋狂的地步。正想出言安撫,老王妃又激動的說道:

「小潔你做我們女兒好不好?我們要是有一個你這麼可愛的女兒,下世一定還能在一起!」

這話一出,廳裡面頓時一片寂靜!都沒想到這王妃的思維轉換的這麼快。剛才還想要的媳婦,轉眼就要收做女兒了。大家似乎都慢了一拍。怔了一瞬後冷潔正要點頭答應。被突然出現的石玉打斷了。

石玉忽的將抱著冷潔的王妃拉開。緊緊將王妃圈在懷裡,正色說道:

「娘!你胡說什麼呢!您跟父王不是早就定下三生三世之緣了嗎?這跟小潔有什麼關係啊!」

經兒子一提醒,王妃終於從王爺的影子裡面走了出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就親手破了兒子的一段良緣了。馬上改口道:

「呵呵,我是太喜歡小潔了嘛!既然你不願認小潔當妹妹。那也行,你得將小潔留下來陪我。」

冷潔不知道景和律法規定,無論是不是親生的兄妹皆不可通婚。所以,她莫名其妙的看著清風和軒轅,不明白他們母子倆這是唱的哪出?

軒轅和清風則清楚得很,他們現在有一個共同的想法。就是這王府不能再住下去了,否則小潔遲早被這倆母子給拐了去。

這時,石武急急忙忙來報。

「稟王爺!上官父子在獄中自盡了!」

眾人皆怔住!

「怎麼回事?」石玉怒問。

軒轅同時冷聲道:「帶我們去看看。」

幾人同時起身往監獄去。

冷潔剛走出一步,就被王妃拉住了。

「小潔,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去。走,我帶你去熟悉下王府。」

三個男人同時回頭,見王妃將冷潔拉得死死的。他們只能點頭附和道:

「小潔你就別去了。」

「對,那地方的確不適和你。」

「娘,小潔就交給你了。」

「你們…‥」真是太不夠朋友了!見了王妃期待的目光,冷潔不由自主的將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吞了回去,改口道:「你們快去快回。」

石玉見天不怕地不怕,誰的話都不聽的冷潔居然乖乖地聽他娘的話,剛才因為上官父子的怒氣,立刻被喜悅所代替。唇畔不由自主的扯出一抹笑意。清風和軒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袖而去。

冷潔無奈的跟著王妃去參觀王府。上次晚上來光顧著找祠堂了,又是晚上,當時只覺得這王府好大。現在一逛,才知道這英王府真的叫恢弘氣派。

亭台假山無數,樓閣如雲,迴廊連綿。屋頂上鋪著半透明的琉璃瓦,又有飛揚的簷角和精緻的畫廊飛榴相對,深沉天邊,華貴高雅,肅穆威武。

光從這王府的氣勢就足以證明那位開國功臣,第一任異姓王爺,有多麼受到皇帝的重視。這王府除了比皇宮小點和因地勢不同、氣候不同,而沒有那麼多的綠色植物外,也沒多大區別了。

她們邊聊邊走,停在了王府的主院門口。王妃親熱的拉著冷潔的手說道:

「小潔我看你也累了,我讓人為你備了些熱水,你先去洗洗祛祛乏。我本來是想要將你安排在我那院子裡的,可是鈺兒說你跟你師兄他們不能分開住。硬要將你安排在他住的這個院子裡。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再找人???」

「伯母不用麻煩了!只要給我一個單獨的房間就可以了。不會不方便的。」冷潔忙打斷王妃的話說道。

儘管王妃覺得一個女孩子,與那麼些男子住在一個院子裡實在不合適。不過她知道江湖人有他們的一套規矩,也沒多說什麼。再說,現在人都還沒進門,自然輪不到她這個婆婆管咯。

「那就讓石秀帶你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有什麼需要就告訴石秀。我在飯廳等你。」說完王妃轉身對跟在身邊的一個圓呼呼的女孩吩咐道:「石秀,你帶冷小姐進去。先留下聽小姐吩咐,等下帶小姐到飯廳來。」

「是,奴婢記住了。」石秀謙卑的低頭回道。

冷潔又跟王妃你來我往的客套了一番,才將她送走了。

「冷小姐請跟奴婢來。」石秀禮貌的在前面為冷潔帶路。

院子很大,打掃得很乾淨。正房有五間,偏房左右各四間。不知是不是因為冬天的原因?給人的感覺有點淒涼。石秀將冷潔帶到正房的左手第一間。推門道:

「就是這間了,小姐請進。床上有為小姐準備的衣物,屏風後有洗漱用的熱水。奴婢在門外候著,小姐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奴婢。」

冷潔已經進到屋裡,隨口應道:「嗯!謝謝!」

石秀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受寵若驚的回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小潔怎麼可以謝奴婢呢!」

這個胖胖的石秀是冷潔在這個世界上見過的除了晴兒以外的第二個可愛的侍女。不禁對她笑了一下,溫和的說道:「沒事,你先去忙吧!我沒那麼快的。」

石秀被那一抹溫暖的如同春天的陽光般的微笑,迷得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門已經從裡面關上了,她仍在傻傻的嘀咕:「好美,好溫暖啊!如果她能當王妃就好了。那樣王爺一定不會那麼冷得可怕了。」

幾天沒洗澡的冷潔,哪見得熱水啊!三下五除二的將身上的束縛脫了個乾淨。迫不及待的跳進足夠三個人同洗的大木桶裡面,美美的洗白白。她想反正軒轅他們沒那麼快回來,開飯也沒那麼快。於是,放心大膽的泡在水裡慢慢洗。可是她才洗了不到二十分鐘,窗戶就有了動靜。敏銳的她就是睡著了,也是警覺的。何況是她正在洗澡的時候。她伸手抓過剛換下的外衣套上,潛入水底。

「咯吱」一聲輕響窗戶開了。一個纖小的黑衣人一躍而入。直接落在浴桶邊上。她的頭剛伸進浴桶裡,脖子上就被一把冰涼的匕首抵住了。小小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急忙說道:

「姐姐,你的手可要拿穩了。」

「星月?你怎麼這樣進來。」冷潔收回匕首,淡淡的說道:「好在我身上只有匕首。要是有銀針在,你剛才開窗那一下就沒命了。」

攸地感覺脊背發怵,大冬天裡星月發現自己背上的衣服已經汗濕了。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幽幽的說道:

「都怪我哥嘛,他自己不敢進來,非讓我來。他肯定是故意的。」

冷潔覺得她嘟著小嘴的樣子很可愛,知道剛才的話是真的嚇住她了。笑著對她說道:

「嚇了一身汗吧!下次進姐姐的房間記得先敲門。」

星月連忙點頭。

冷潔又問:「要不要下來一起洗洗?」

星月的頭立刻搖得跟鐘擺似的。

「小姐,你是在跟石秀說話嗎?」

門外突然傳來石秀的聲音,將星月嚇得差點一頭栽進了水桶裡面。引得冷潔忍俊不禁。為了不讓石秀衝進來,她忙忍笑衝著門口叫道:

「石秀你去幫我再取些熱水來。」

「是,小姐等等,奴婢很快就回來。」

直到石秀的腳步聲走遠了,星月才嬌嗔道:

「冷姐姐跟哥哥一樣,一見面就欺負人家。早知道就不給你投吃的穿的下去了。」

「好了,不逗你了!」說著,冷潔忽的從水裡面站起來。

「啊!」站在桶邊的星月突然雙手掩面大叫一聲。

冷潔好氣又好笑的拍了一下她的頭,笑罵道:「丫頭,你叫什麼啊!是你看我,佔便宜的是你好不好。你還叫!不知道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

像是為了驗證冷潔的話,端木星辰的聲音適時在窗外響起。

「星月,小潔怎麼了?」

冷潔拉開星月的雙手說道:「看吧,我沒說錯吧,你哥誤會了。」說完又轉頭對著窗口說道:「端木大哥,我們鬧著玩呢。你等一下,我穿好衣服叫你進來。」

「哇!冷姐姐你真是特別哦,居然穿著衣服洗澡!」睜開眼的星月再次驚歎道。

冷結白了她一眼,毫不忌諱的脫下濕衣,用毛巾擦乾。再走到床邊,穿王妃為她準備的衣物。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最後對著始終愣愣的盯著她看的端木星月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星月愣愣的點點頭又搖搖頭,醉後終是問出了那個令她驚奇的問題:

「姐姐,你,你剛才綁的那條帶子是什麼》為什麼不穿肚兜卻要在胸上綁一塊布?」

冷潔倒是沒想到剛才看都不敢看的丫頭,這下倒是看得挺仔細的。想了一下,冷潔問道:

「星月,你的月事來了嗎?」

星月水嫩的小臉上忽的升起兩團艷麗的紅暈,羞澀地垂手含頜。

冷潔瞭然的繼續問道:「那麼你是怎麼招呼它的泥?」見星月不出聲,她乾脆誘導道:「是用粗布加香灰嗎?」

星月點了點頭。

冷潔取幾片她做好的緞面、棉花衛生棉遞給星月道:

「這是我在山崖下,用你投下來的鍛被改良的。我保證絕對比那個粗布好用多了。因為我針線有限,我就做了那麼多,你先拿去試試。如果好用,以後自己就這樣做。那可是要跟著女人幾十年的好朋友,我們可不能虧了它。」

「噗嗤!」星月被冷潔的話逗得咯咯笑了起來。「呵呵,姐姐真會說話。以前奶娘總是跟我說,那東西是女人身上最髒最邪的東西。所以要用香灰才能祛掉它的邪氣。可是聽姐姐這樣一說,我覺得更有意思,拿它當朋友不是更好。」

可憐的小姑娘!幸好中毒不深。冷潔禁不住在心裡感歎。隨即竟有了一種想要解救她的思想,並且衝動的說出:

「星月別信那些話。以後跟著姐姐,我教你怎樣做一個真正的女人。」

說完她就後悔了。她又不是救世主,幹嘛自找麻煩啊?可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由不得她反悔了。星月已經激動的點頭答應了。

冷潔將床上的女人衣物收好了,才去打開窗。卻沒見到意料中的端木星辰。過了一下,才見他從花園中間的假山後面出來。原來他並沒有聽牆根,冷潔對端木星辰的印象又增加了一份。

「我猜你可能不想讓別人見到我們來找你,所以就這樣進來了。沒嚇到你吧?」端木星辰一進屋就解釋道。

冷潔給他閃開讓了座,倒了兩杯茶。笑著說道:「倒是沒嚇住我,不過把星月嚇壞了就是。」

「哥,你們有話快說吧!那個丫頭就要回來了。」星月催道。

「上官父子剛剛死了。說是自殺,你們認為呢?」冷潔直接進入主題。

兄妹倆明顯一怔,星月恨恨的說道:「讓他們這樣死了真是太便宜他們了。我真想將他們剁了餵狗!」

「他們不可能自殺。他們被帶走時眼神裡面只有憤怒和不甘。根本看不見一絲良心的不安和被揭穿後的慚愧。所以我覺得這事不會那麼簡單。」端木星辰淡定的分析道。

「嗯,我跟你的想法一樣。我懷疑這件事背後還有一隻更大的黑手在操控著。你們回去後,讓人一直盯住上官家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放過。但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要與龍門與石玉的人起衝突。如果發現他們在跟的人,你們就撤。」冷潔嚴肅的安排到。

「明白。你還要一個人走嗎?」端木星辰問道。

「嗯,這個現在說不準。你們以後直接按我們說好的用飛鴿傳信給我就好了。那樣無論我到哪裡都能收的到信息,也不怕別人截獲。」

「那好!你的包袱我晚上再給你送過來。現在我們先回去了。你自己保重。我看皇上他們知道了你是女子,也沒怪你,你就別再想著跳崖那樣的遁世之法了。」

「嗯,這次是意外。不過真的要多謝你們投下的那些東西。真是幫大忙了。」冷潔很誠懇的謝道。

「冷姐姐跟我們說什麼謝啊!比起你為我們家做的事,我們這點算什麼。我爹還讓我告訴你,你是他這一世人唯一一個敬重的人。」端木星月激動的說道。

「你爹說反了,他才是我敬重的人。」冷潔認真的說道:「好了,石秀就快回來了。你們快走吧,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那我們先走了,沒事,別忘了我們控制了這王府半個月呢。進入這王府,於我們來說是如入無人之境。」端木星辰誇張的說道。

第八十九章 誰輕薄誰?

王妃熱情的招待冷潔他們享用了一餐豐盛的晚宴。宴會後石玉他們幾個就去書房談正事了。結果冷潔很自然的又被王妃拉住了。最後冷潔只能以困為由,拒絕了王妃找她聊天的邀請,知道她被困崖下幾日,王妃也很體諒的放行。又要叫石秀陪她回房。已認識路了,冷潔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哎!總算是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了!」一進門冷潔合衣躺在軟軟的辱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然後開始閉目考慮目前的事態發展情況。

如果上官家的背後真的另有其人。而那人才是真正知道暗部的人。那麼久必須趕在他的前面將暗部收復,否則事態可能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冷潔想既然她有幸拿了屬於皇帝的東西,又意外的知道了其中的奧秘。而她又不能將那東西再還回去。那麼她就只好負起這個責任了。反正她也有這個打算不是嗎?

既然主意打定了。現在就要想想怎麼脫身了?景和各地還有那麼多暗部人員等著她去為他們解咒。這事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可是偷溜這條辦法她不想再用了。俗話說事可一、可再、不可三。同樣的辦法她用了兩次,一次比一次驚險。卻每次都能被逮到。她想憑著他們的實力,就算她再怎麼變化。始終是逃不出他們的耳目的。

再說她一來這個世界就想著要逃避,幾個月了。這種躲躲閃閃的日子她也厭倦了。她想,她一定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只是這辦法易想,萬全之策實在難尋啊!正當冷潔想得腦子都快打結時,門外傳來了「咚咚」地敲門聲。知道他們回來,一定會過來找她。所以連門都沒栓。隨口應道:「請進!」

進來的是清風。他趁軒轅與石玉談暗部之事時,以不方便聽為由先溜了回來。一進門就見冷潔合衣閉目,雙手枕頭慵懶地躺在床上。穿上女裝的她,玲瓏有致的女性身材顯露無疑。清風不由自主的面頰發熱,吞了一口口水。「咳!」接著乾咳一聲,以示他的存在。

「咦!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他們兩呢?」冷潔緩緩睜開眼睛,見只有清風一人,脫口問道。

清風怔了一瞬,似乎沒有想到她一見面就問另外兩人。隨即斂住心神,答道:「他們還有事談,我就先回來了。你睡覺怎麼不蓋被子?這樣會著涼的!」

「我這哪是在睡覺啊!就是躺在床上而已。」冷潔翻身坐起來笑道:「事情怎麼樣了?」

躺床上不是睡覺嗎?清風疑惑的問道:「什麼怎麼樣?」

暈!冷潔發現這幾天沒跟清風接觸他似乎變得遲鈍了?她乾脆起身站起來,將清風引到屏風旁邊的茶几邊上。抬手示意他坐下,她自己也在他對面坐下才開口道:「我是問你上官父子的死因,查得怎麼樣了?」

清風恍然大悟!原來她在等他們就是為這啊!他還以為她真的不關心那種事呢!

「他們不是自殺,是被人下毒了。」清風淡淡的回道。見冷潔沒有多大的波動,他接著說道:「這事石玉會負責查處。我們明天就啟程吧?」

「啟程?去哪裡?」正想著上管家背後的黑手到底會是誰的冷潔,突然聽到一個啟程。不明所以的問道。

清風忽地變臉,語氣不善的質問道:「去哪裡?當然會無憂谷啊!難道你真的一直住在這英王府?你不會看不出來,老王妃已經當你是她家兒媳婦了吧?」

「呃!」冷潔一怔!不是她遲鈍。而是她太過理智,不想花心思去考慮這個問題。因為在她看來石玉想娶她,那只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事情。而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在她的控制範疇之內,所以她乾脆將這事忽略了。不過去無憂谷看師傅這件事,倒是真的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經清風一提醒,冷潔突然覺得眼前一亮,似乎所有糾結的事情都迎刃而解,豁然開朗了。

「好,明天就啟程回無憂谷看咱們可愛的師傅去!」冷潔興奮的說道。頓了一下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師兄,你跟軒轅他們說我逃婚是怎麼回事啊?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那句話,我們才掉下山谷的,好在我們兩的血都有抗毒作用。不然我們四個都被那寒潭的毒氣毒死了。」

才因為冷潔開心的答應跟他走,而欣喜不已的清風。攸的尷尬地漲得一臉通紅。吱唔了半天,才將他編的那個未婚夫的故事。和冷潔不見後他們找她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哈哈…哈哈…清風。你真是太有才了。不過下次最好事先跟我套好詞,不然很容易穿幫的。哈哈…」

冷潔聽後忍俊不禁,直接笑趴下了。

清風隨手倒了杯冷茶遞了過去,勸阻道:「好了,別笑了。當心又笑岔氣。」

冷潔笑夠了才拍著胸口停下。接過清風遞來的茶,一飲而盡。正色說道:「我們明天回無憂谷的事你跟軒轅他們講了嗎?」

「還沒,我想先跟你商量好了再和他們說。」清風凝神看著冷潔說道「既然你答應了,我等一下就跟他們說。」

冷潔點頭應道:「好!」

「明天要趕路,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先去準備一下明天路上用的東西。」說著,清風起身往外走。

冷潔也起身送了出去。走到門口,清風抬手阻止道:「外面冷,你就別出來了。我就住在右邊第二間,有事大聲叫一聲我就過來了。記得栓門。別像剛才那樣,也不問一聲是誰。就讓人進房間。連人走到你身邊了都不睜眼。如果是壞人怎麼辦?」

如果是壞人當然只有死路一條啊!不過是死的一定不會是她。當她是小孩子啊!冷潔不禁笑道:「好了,小的知道了。清風大爺!您就請好了吧!」

大爺?清風一愣。隨即搖頭笑道:「那我走了。」

冷潔將門隨手帶上。她有預感等下肯定還會有人來。

果然,她剛剛坐到床上。「砰!砰!砰」的敲門聲又響起了。這麼有節奏的敲門聲,不用想就知道是軒轅來了。他起身回到茶几的木椅子上坐定。才爽聲應道:「請進!門沒鎖。」

輕輕推門而入的果然是軒轅。冷潔笑著起身指著對面清風剛才坐的位置,客氣招呼道:「請坐!」

軒轅優雅的入座。指著桌上的茶杯,微笑的問道:「小潔是在等我嗎?」

「沒錯,我是在等你。」冷潔笑著答道:「不過那茶卻不是為你倒的。」

聽了前半句,軒轅還挺開心的。可是後面半句一來,他就愣住了。桌上明明有兩杯茶,房間就他們兩人。不是給他,又是給誰?

冷潔將那被子推開,另外取出一個乾淨茶杯。為軒轅倒了一杯,見他仍在盯住推開的那杯子。笑著為他解釋道:「那是剛才師兄喝過的。如果你不介意跟他同用一個杯,我是沒意見的。」

「哦!原來清風剛才來過,他跟你說什麼了嗎?」軒轅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他說師傅要我回去一趟。我們準備明天啟程回無憂谷。」冷潔答完,又問道:「你們也該回京城了吧?可惜無憂谷和京城不能同路。」

軒轅怔怔地凝視著冷潔的雙眼半晌,黯然地問道:「你是說,你們不跟我們回京城了?」

冷潔迎著他的視線,肯定地點頭的答道:「是,我們不能跟你回京城了。」

軒轅頓時低頭不語。

見軒轅瞬間變得如突遭雷擊的表情。心裡居然滋生出一抹不忍的酸楚感來。不由自主的拿出腰間的龍門令牌說道:「不過我會跟龍門保持聯繫的。我仍是龍門的三門主吧?」

猛然抬頭,見了那枚他親自為她刻的龍門令。她至少仍然是龍門的人不是嗎?是龍門的人,不就是等於是他的人嗎?軒轅涼透的心,似乎又有了一點溫度。忙點頭肯定地回道:「當然,你永遠都是龍門的三門主。無論你走到哪裡?龍門的人都必須聽你這個三門主的調遣。所以,不管那個男人有多大能耐,你都不用怕。就算我不能陪在你身邊,龍門的弟子們也會隨時保護你的。」

原來他是擔心她回去被逼婚啊!冷潔有些哭笑不得,不知他知道那個男人就是他自己會有什麼表情呢?

「你放心,這世上能逼迫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冷潔笑著說道:「我回去看過師傅後,就會去實現我遊遍景和的願望,每到一個地方,如果龍門有事我會盡可能幫忙的。」

雖然當時在崖上吊著的時候軒轅沒有想過那麼多。可是後來他問了石玉,他們根本就不曾放過另外的繩索後。他就已經猜到,那條只能承受一個人重量的麻繩,根本就是她自己準備好的。再想想她明明先掉下去,卻從後面抱住他的情形。他要是還不知道她的意圖,那麼他那皇位上怕是早就坐上別人了。

從這事上,軒轅知道強留是留不住她的。而且說不定會適得其反。他想了想,乾脆大方的說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我會通知龍門各個分部的人。讓他們全力配合你。」

說著又從身上取出一塊「如朕親臨」的金牌。遞給她道:「這個你也帶上。龍門只能處理江湖中事。要是萬一有官府找麻煩,我怕到時遠水救不了近火。」

「不是上次那塊吧?」冷潔愣了一下,才問道。她可不想再將他的兵符拿在手裡,那東西太扎手。

軒轅搖頭笑道:「不是,這個只是代表朕的身份。不過除了不能當做兵符外,各級官衙見牌如見朕。因此你可以將它當成是可以先斬後奏的上方寶劍。」

「這麼說我一躍成了你的欽差大臣了?」冷潔皮笑肉不笑的凝視著軒轅說道:「皇上不愧是皇上,你可真是物盡其用啊!我好好地一個輕鬆自由游,被你一塊牌子就變成了替天子巡視民情的公幹了。不過這也正好應了我這好打抱不平,愛管閒事的個性。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說著毫不客氣地將金牌收入袖中。

好處被她佔了,便宜話也讓她說了。軒轅只能無奈的搖頭苦笑。誰讓他就喜歡她這精靈古怪的個性呢!

「老王妃很喜歡你,你知道吧!你明天要走的事跟她說了嗎?」軒轅關心的問道。「我擔心她會不讓你走。」

冷潔聳了聳肩,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沒辦法!我太有魅力了。幾乎要將你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門主的光輝都擋住了。所以,為了顯示出你的個人魅力不會大打折扣,你得和我保持距離了。」

我倒是寧願你將這光輝全擋了,只要能將你留在身邊。軒轅在心裡汕汕的想到。

剛剛送走軒轅,石玉就來了。冷潔開玩笑笑道:「剛出去一個,你又來了。你們幾個是不是看準時間,故意錯開的啊?」

「是,我在外面得很久了。」石玉一點也不避諱,酷酷的答道。

這麼直爽的答案倒是讓冷潔怔了一瞬。同樣讓他坐下,問道:「你有話要單獨跟我說?」

「我娘很喜歡你!」仍是酷酷的聲音。

「這點大家都知道。我又不傻當然也知道了。」冷潔也不客氣的回道。接著又道:「對了,你幫我跟你娘說一聲,就說我也喜歡她。我很樂意當她的乾女兒。等我以後有時間到建州來了,一定會再來看她的。」

「蹭」的一下,石玉猛站了起來。俯視著冷潔,冷聲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走?」

冷潔依然掛著懶懶的微笑仰頭迎視著他,淡淡的點頭答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這又不是我家,我當然要走啊!明天一早我就跟師兄回無憂谷了。走時太早,不好打擾王妃。所以勞駕你這大王爺轉告一聲。以示我們做晚輩的禮貌和心意。」

「不能等幾天嗎?等我將上管家的事處理完了。我陪你回去。」石玉語氣已經放緩了不少。

冷潔搖頭答道:「你有你必須要做的事,我也有我必須去做的事。再說了,我和師兄回無憂谷,那時回家。又不是去跟別人比武決鬥。要你陪著幹什麼啊?」

「你少跟我裝傻,你難道不明白我對你心嗎?我去當然是要向你師傅提親。我說過要娶你的,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呢!」

「可我沒答應嫁你啊!再說你知道的,我已經有婆家了。你有聽過一女可以配二夫的嗎?」冷潔淡淡的回道。

石玉急躁的說道:「我不管。你將我的心偷走了。就要負責還我一顆!」

「呃!」這麼無聊的話真的是從眼前這個酷的沒譜的大男人嘴裡說出來的嗎?冷潔錯愕的望著石玉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面裝滿了濃情,卻看不見一點蜜意,不禁搖頭笑道:「我必須提醒你,你現在不是六歲的孩子啊。撒嬌耍賴這招,真的不適合你現在的威武形象。再說了,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有偷走了你的心?如果你的心真的不小心在什麼地方遺落了,你應該自己負責去找回來。」

石玉的臉色唰地由白亦紅,再由紅變紫,最後變成了青綠色。兩隻本來就大的眼鏡瞪得嚇人。雙唇緊抿,顫抖了好一陣才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個字來:「你!你!你真的不喜歡我?」

冷潔很認真的,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石玉突然跟瘋了似的,一把將冷潔圈進懷裡。雙臂如鐵環一樣緊緊箍住他的纖腰,讓她的身體與他緊緊貼在一起。不由分說地將厚實的雙唇覆上了那張妖艷欲滴櫻桃小嘴。瘋狂啃咬。卻又不得其法。

冷潔顯示一怔!接著條件發射的手指上的銀針就要脫弦。腦子裡面突然閃過石玉被寒潭凍成冰雕的樣子。她最終忍住沒發。仍由他咬得她的嘴唇發痛。不過她很驚奇的發現,這傢伙居然連接吻都不會。一個惡作劇的念頭油然而起。

她突然張口,將石玉的下唇含住。用力吸吮了幾下。石玉的身子立刻僵直。冷潔繼續將舌頭滑進他的嘴裡,在他的口腔裡面到處播攪,接著含著他的舌頭一陣猛吸。感覺到石玉僵直的身體整個都在顫慄了,冷潔突然用力在他的舌尖上咬了一口。

「啊」石玉不由自主的一把推開了冷潔。

得到自由的冷潔嘻皮笑臉的擦著嘴角的血,衝著捂嘴的石玉問道:「怎麼樣?剛才有感覺嗎?這樣才叫接吻。你剛才那樣是在啃玉米。最後那一下,是償還你咬破我嘴唇的利息。」

石玉又羞又惱的瞪著冷潔怒問道:「你怎麼會?」

冷潔嗤之以鼻的答道:「你忘了姐姐懂得東西可是多的事。你還要學別的嗎?」

說著冷潔突然衝著石玉拋了個媚眼,又做了個嫵媚的動作。慢慢朝他靠近。

石玉情不自禁的嚥下了口水,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冷潔瞟到他身後的床,繼續逼上去,曖昧地說道:「如果要的話我都可以教你,比如說教你如何……」故意將話留在嘴裡,卻將手撫上了石玉的臉。

石玉頓時如觸電一樣,急退數步。「啪」的一聲仰面摔倒在床上。用見鬼的似的驚嚇目光,防範的盯住冷潔。

「噗嗤!」冷潔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哈哈……」

被冷潔一系列大膽的動作嚇懵了的石玉,終於反應過來,他又被這丫頭耍了。氣得蹭的從床上躍起來,正想試驗一下她剛才教給他的吻計。

「你們在幹什麼?」門口突然衝進兩個男人,瞪著眼睛恨恨的盯著正要將笑趴下的冷潔圈入懷中的石玉。石玉愣了一下,冷潔已經被軒轅一把拉開了。

房間裡面的空氣頓時凝固。除了仍在大笑不止的冷潔,三個男人之間頓時又是一陣電光火石的劍目交鋒。

緊張的氣壓終於讓冷潔止住了笑聲。她雙手插腰,慢慢直起身。吸了一口氣,看了看正在用目光交流的幾個人。不以為然的說道:「呵呵,看來我的笑聲夠響亮啊!將你們都引來了。其實沒什麼。我們在玩一個小遊戲。石玉輸了想耍賴。所以我在笑他呢!」

「遊戲?」看著冷潔紅腫的小嘴,傻子也明白怎麼回事了。清風和軒轅同時厲聲問道。隨即不等冷潔回答,直接將石玉架出了房間。出門時,還不忘將門給她關上。並留下一句冷冰冰的:「呆在房裡不准出來。」

冷潔撫著發痛的嘴唇,衝著門聳了聳肩。走過去將門拴上。回頭就見端木提著她的包袱,似笑非笑地站在窗口。冷潔快步走過去,接過包袱,正想說謝謝。

端木笑笑的道:「我收回說你是仙女的話。你分明就是個妖精。」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妖也好魔也罷。總之我只做我自己」冷潔無所謂的回道。

端木突然正色說道:「下次不准再這樣教訓想輕薄你的男人。不是每個男人都像英王爺那樣好糊弄。」

「你來了多久了?」突然有種被窺視感覺,冷潔不悅的問道。

端木星晨從容應道:「從你師兄進來時,我就來了。所以我說你是個妖精。你同時虜獲了四個男人的心,卻將自己的心鎖得緊緊的。我真想剝開你的心來看看是什麼做的?」

四個?他也在其列?冷潔錯愕的看著端木星晨片刻後,才回道:「我是個無心的女人。所以,你可千萬要將你的心守住了。」

「可惜,已經晚了。我的心早就不在我體內了。」端木星晨幽幽的回道,轉身消失在夜空。

冷潔無奈的搖頭歎息!她從來不想要誰的心。他們自己將心丟了,就得自己負責找回。就像她當初一樣,那顆心雖然碎得一片一片的,但是她自己不是一樣將它撿起來、縫縫補補的又合好了嗎!所以,她相信他們只是暫時丟了心而已。等她離開後,他們一定能找回來的。

 

第九十章 意料之外

重山疊嶺,雲霧繚繞的山間小道上,兩人兩騎從遠處飛馳而來。前面已無路,四壁陡峭奇險,峽谷急流轟鳴。絕壁間飛流直洩,鬱鬱從林如翠蓋。望著眼前壯麗無比的景色,急馳幾日的疲勞頓時一掃而光。冷潔興奮地勒韁駐足欣賞。並感歎道:

「師兄著就是你生長的天目山嗎?簡直太壯觀看!」

「這裡就是天目山了,穿過那條峽谷就是無憂谷了。」清風停在冷潔身邊為她解釋道。

「我們要怎麼穿越那峽谷?」冷潔禁不住好奇的問道。因為那峽谷中的水流實在太急了。可是看那水流的速度,別說人,就是馬下到去也立馬給衝跑了。

清風自然理解她的好奇,神秘一笑道:

「走吧!跟著我就能進去了。」說著驅馬領頭前行。

居然賣起關子來了!冷潔衝著清風的背影翻了個白眼。雙腿一夾馬腹跟看上去。卻見清風直直的向著峽谷馳去。冷潔追上去叫道:

「師兄,你確定那樣能過得去嗎?」

來到峽谷邊上。清風突然躍到冷潔的馬上,從後面將冷潔環住。在她耳邊說道:「閉上眼睛!」

冷潔點點頭,可是他卻沒有閉眼。令她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他們所在的那塊草地突然陷了下去,緊接著,有瞬間的黑暗。當光明再一次來臨時,印入眼前的居然完全是另一片景象。隨處可見的奇花異草,四處飄揚的清香,還有刻在石碑上面三個醒目的蒼勁大字「無憂谷」。

原來無憂谷在峽谷的下面!冷潔目瞪口呆的回頭望著清風。瞠目結舌的問道:

「你剛才是怎麼做的?」

清風但笑不語。抱著冷潔飛身下馬。又將馬鞍上的行李和馬鞍一起取下來,然後將馬兒放在草地上,任由他們自由活動。提著兩個包袱說道:

「你剛才沒有聽我的話閉目吧!之所以讓你閉目,是因為你剛才看到的全是假象。我們沒有遁地,也沒有急流。那些都是師傅布的陣。」

「你開玩笑吧?」冷潔不可置信的問道。

「哈哈,我說有誰那麼大膽敢闖老夫的無憂谷。原來是我的兩個乖徒兒回來了啊!」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人隨聲至。一個鶴髮童顏,長鬚飄飄的杏衫老頭。掛著一臉燦爛的笑容,慈眉善目望著正在愣神中的冷潔,含笑說道:

「小徒兒,見了師傅還不拜見!」

清風忙拉著冷潔拜道:「徒兒拜見師傅!」「徒兒拜見師傅!」冷潔莫名的跟著清風說了一遍。

「好!好!老夫我坐在家中都有這等好事自去送上門來。真是太好了!」老頭捋著白鬚,朗聲笑道。

當她是肥羊啊!冷潔終於從蹭蹭震驚中回過神來。抬頭用探究的目光迎上老頭意味深長的目光。好詭異!冷潔情不自禁地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小徒兒對我這個師傅不滿意?」無憂老人笑意盎然的問道。

攸的斂住心神,冷潔立刻掛上了諂媚的笑容,脆聲回道:

「滿意!滿意!太滿意了!不知師傅有什麼見面禮要送給徒兒呢?」

無憂老人一怔,隨即大笑道:「哈哈…你這鬼丫頭,堂堂皇后娘娘。師傅不帶禮給師傅,卻開口就問師傅要見面禮!這事哪家的道理啊?」

冷潔和清風同時愣住了!冷潔怒目詢問清風:「為什麼要將她的身份告訴師傅?」

清風回以無辜的眼神:「我沒有說過啊!」

「你們倆別瞪來看去的了!也不想想你們師傅是誰?就憑你們那點本事,訥訥高逃得過為師的法眼嗎?」無憂老人兩個徒兒眉來眼去的,將他一個人撇在一邊。不爽的說道。

「師傅會看相?」冷潔雖然不信,但仍是問了出來。

無憂老人但笑不語。

清風為冷潔解釋道:「咱們師傅精通醫術,擅長占卜陣法,上通天文,下曉地理。」

「原來我們的師傅是先知!那真是賺了倒!」冷潔笑著說道。雖然覺得清風說得有點誇張,不過想想剛才進谷時的所看到的情景,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師傅的卻不是俗人!

師徒三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的來到一座古灰色的宅院面親。冷潔再一次詫異的打量著眼前古樸幽靜的庭院。

「小徒兒是不是覺得這裡應該是木屋茅舍才符合邏輯啊?」無憂老人笑著問道。

「哇!原來師父真的是能掐會算的老神仙啊!」被看穿心事的冷潔訕訕的笑道。

「哈哈,你師父的本事可多呢!你慢慢就會知道了。現在先讓你師兄帶你去梳洗一翻。然後趕緊來做頓好吃的孝敬你師父。我老人家可是昨日剛辟榖半個月出來,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們會回來。所以至今仍餓著肚子等你們呢!」

不是吧?半個月都不吃飯?冷潔疑惑的看著無憂老人問道:「師父準備修仙?還是說師父本來就是神仙?」

「啪」給了冷潔一個毛栗子。無憂老人笑罵道:「死丫頭,叫你給為師弄點吃的,你就扯東扯西。你聽說過神仙要吃飯的嗎?快點去給我做飯,我要吃肉!」

天啊!冷潔覺得快要吃不消了。她真要認這老頭當師傅嗎?不禁轉身看著清風。用眼神問「我現在可以後悔嗎?」

可惜清風還沒回應呢,她額前又挨了一下。耳邊又響起了師傅笑意盎然卻又萬分慘人的聲音:

「怎麼?想後悔啊!門斗沒有。進了我無憂門,就……」

「生事無憂人,死是無憂魂嘛!」冷潔打斷師傅的話,忙說道:「我知道了。徒兒這就去為師父準備午餐去。」

說著拉著清風的衣袖就往前走。她覺得自己完全掉進了清風為她編造的美麗陷阱裡面了。說什麼師傅為人和善易處。從她短短幾分鐘的認識來看,他根本就是個比狐狸更狡猾的獵人。冷潔第一次這樣被人一眼窺透心思,雖然她以前總是這樣看別人,可她現在才知道這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廚房裡,清風為冷潔燒火。鍋裡面正燉著一鍋雞湯。冷潔熟練的斬著一隻剛煮好的野雞。這事師傅早已為他們準備好的材料,兩隻山雞。冷潔將它們一隻老的燉湯,小一些的白切。用砂鍋煮了喲過米飯。又炒了兩個剛在外面摘得野菜。一頓算不上豐盛的午餐很快就搞定了。

聞香而來的無憂老人。看著整齊碼在盤子裡面,鮮香滑嫩的雞肉。忍不住嚥了嚥口水。迫不及待地伸手想去抓。可惜,他的手剛伸到一半,那盤雞肉就像長了翅膀似地,忽的飛到小徒弟的手裡了。

「師傅,您沒洗手吧?」冷潔故意問道。

無憂老人悻悻的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訕訕的笑道:「嘿嘿!小徒兒做的雞又香又好看,就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想知道嗎?那就快去洗手。您老可是醫者,病從口入的道理不用徒兒告訴你吧!」冷潔不客氣的說道。

無憂老人臉色一沉,瞪了冷潔一眼。冷哼一聲,一甩衣袖。氣鼓鼓的轉身去洗手了。

清風在一邊低頭悶笑,他就知道師父再厲害,遇到小潔也會吃癟。

冷潔對著老頭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將手裡面的雞肉放回桌上。擺上碗筷,又盛了三碗飯。老頭才甩著一手的水珠回來了。還特意將手給冷潔看,以示他洗過了。

「師傅請用飯!」冷潔乖巧的遞上筷子。「師兄請用飯!」

無憂老人接過筷子,急急夾了一塊雞肉放到嘴裡,囫圇的咬了兩下就吞下去了。緊接著下一塊已經又到嘴邊了。一口氣吃了三四下,他才滿意的笑道:「呵呵!果然是我的好徒兒。做的這雞太好吃了。你師父我可是有二十幾年都沒吃到過這麼好吃的雞肉了。你師兄做的雞,那才叫做難以下嚥!」

「那也比師父做的好吧!」清風不客氣的指道。

無憂老人呵呵笑道「那倒也是。所以這幾年你師兄不在,為師都沒怎麼吃過飯。不過,這次總算是得了個會燒菜的好徒兒了。」

「師傅為什麼不出山去?或者說請個人回來專門煮飯?」冷潔不解的問道。

「呵呵,傻徒兒,你以為這地方是誰都能進來的嗎?要是誰都能進來,那你師父不就是早就被煩死了。」無憂老人邊吃邊說道。

「可是我跟師兄不是都控溫儀進來嗎?別人為什麼不能進來?」冷潔不解的問道。

「那是因為你練了我無憂門的內功,又服了無憂谷的九轉還靈丹。所以進來才會沒事。一般的人只要一接近那個峽谷就沒命了。」無憂老人解釋道。

難怪當初清風那麼鄭重的說,進了無憂門就沒得回頭。原來真的不是誰都能入這裡來的啊!等冷潔回過神來發現,桌上除了她一碗白飯仍在,全是空盤子。清風盛了一碗雞湯遞給她道:

「喝湯吧!下次別做那麼好吃,或者你做的時候就先吃一些。師傅是吃一餐管一月的性質。」

「不是吧?師傅呢?」冷潔怔怔的望著清風問道。

「躺樹上慢慢消化去了吧。」清風答完,擔心的問道:「小潔是不是對無憂谷失望了?」

冷潔將湯泡在飯裡,搖頭說道:「剛開始有點被師傅給嚇住了。他是第一個能看穿我心思的人。不過現在不會了。現在我反而覺得師傅其實挺好玩的。」

因為她已經知道了他的弱點。

「師傅好玩?」清風搖頭問道。

「師兄,你多大跟著師傅來這裡的?」冷潔似乎看到清風被師傅整的樣子了,不禁笑問道。

「我從有記憶起,就是在這裡。知道十五歲那年,師傅才將我送出去。」

「那以前都是你做飯給師傅吃?」可憐的孩子,比她小時候都要可憐。冷潔不禁在心裡感歎。

清風收著碗筷,淡淡的答道:

「嗯,從我記事起,就是我做飯。可是我做的飯師傅不吃。他說很難吃。那時我也沒吃過好吃的飯,所以自己覺得味道不錯。直到九歲那年,師傅從外面給我帶回一隻燒雞,我才知道,原來雞也可以吃出別的味道呢!後來總是想著那個味道做,卻始終做不出那個味道。出谷的這幾年在外面,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了。不過卻再也沒有遲到過那麼好吃的雞。」

清風停了一下,突然抬頭溫柔的凝視著冷潔說道:

「可是,今天吃了你做的這個雞,又讓我找到當初那種味道了!」

好在剛剛嚥下那口飯,不然一定會嗆死了。冷潔停下筷子說道:

「不是吧!我這是白切雞,你剛才不是說吃的是燒雞嗎?」

清風笑道:「我知道啊!味道雖然不同,可是感覺是一樣的啊!這個白切雞我也是第一次吃。你想想師傅剛才吃得那個滿足勁,就知道我沒有說假話了。不,應該說你做的比那個更好!」

冷潔瀑布汗!調侃道:「如果這話放在你出山值錢,我一定相信,並且會很開心。可是現在?在你吃了三年御膳之後,再說這白切雞好吃。你認為還有人會信嗎?」

「誰說沒人信啊,為師就信。御膳有什麼好吃的。哪有我乖徒兒親手做的白切雞好吃啊!」

無憂老人突然出現在冷潔身後,插嘴說道。

「師傅您有吃過御膳嗎?」冷潔故意激道。

果然,老頭一聽到吃的就不靈光了。不滿的說道:

「哼,這天底下就沒有我老人家沒吃過的東西。」隨即又笑道:「不過最好吃的仍是我皇后徒兒的菜最好吃。」

「師傅!」

「師傅!」

清風和冷潔同時叫道。

「唉!兩個都是乖徒兒。不過為師的耳朵不背,所以下次別叫那麼大聲。」無憂老人笑著應道。然後回頭對清風說道:「風兒,你去打幾隻野兔回來。晚上要小潔換換花樣。」

「是,小潔跟我一起去吧?」清風立刻沖冷潔問道。

無憂老人臉一沉,瞪著清風道:「那種事,應該是男人做的,快去。」

清風極不情願的飛身出了飯廳。

冷潔一直看著師傅的表情,知道他有話要跟她說。率先開口道:

「師傅!您老人家要是還想吃我做的菜,以後就不准再提皇后兩字!」

「好!好!既然乖徒兒不喜歡,那為師就不提。」無憂老人聳肩應道。接著撇嘴凝視著冷潔片刻後。突然詭異的笑道:

「不過,有的事情不是不提就能當做沒那回事的。傻丫頭,枉你聰明兩世,在感情這個問題上怎麼就是始終那麼糊塗呢?」

冷潔的心臟頓時停了一拍,她驚愕的望著仍是嬉皮笑臉的無憂老人。他居然知道她活了兩世?這個連清風也不知道的秘密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還是說他真的不是人而是神?這個一直纏繞著冷潔的問題,總算有人知道了,冷潔激動的撲上去,吊著無憂老人的手臂,急切的問道:

「師傅!你知道我是怎麼來這裡的對嗎?我能回去嗎?」

「你還想回去?回去再收一次傷害?」無憂老人任由冷潔吊著手臂,不經意的問道。「還是你想回去將那個男人閹了?」

「呃!」冷潔楞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如果是以前,我或許會想將他閹了才能解氣。可是現在似乎,他已經從我的心裡消失了。」

無憂老人滿意的點頭笑道:「嗯,我的徒兒果然有慧根。那你還想回去嗎?」

「當然!那裡才是我的家啊!那裡有我的戰友,家人和工作。我不能因為一個從我心裡已經消失了的男人就不回去了吧?」冷潔急忙點頭應道。

無憂老人搖頭笑問:「這裡就沒有你的家人和朋友嗎?別忘了這裡還有很多人等著你去解救他們呢!再說你的那個身體已經被火化了,就算你有機會回去,到時你也只能魂飛魄散而已。」

「這麼說我是沒機會回去了!」冷潔鬆開無憂老人的手臂,平淡的說道。實際上她也從沒有報過回去的希望。只是突然發現有人對她的一切瞭如指掌,她才突發奇想的問問罷了。不過她更想知道的是:

「那麼師傅一定知道我為什麼回來這裡?是怎麼來這裡的吧?又為什麼出現在傻後的身體裡面?」

「這個現在不是不該知道的時候。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你只要記住這裡才是你真正屬於你的世界。你在這裡的存在價值遠比你在哪個世界的存在價值要高的多。然後按照你的心聲去處理問題就沒錯了。我說過了,你除了對感情方面是遲鈍的。別的都是無可挑剔。」

「師傅,你這樣子說了等於沒說。」冷潔不滿的說道。

無憂老人捋著白鬚大笑道:

「哈哈,就知道糊弄不了你這丫頭。好吧,看在你為老夫做出了美味的面子上,為師就再告訴你一件事,這樣你也少走些彎路。」

「什麼事?」冷潔急切的問道。

無憂老人突然正色道:

「你明天就出谷,然後先去齊州救你的父親。你的家人有難,這也算你的一劫。如果你能成功將他們救出來,那麼你接下去的路就會好走很多。如果他們過不了這一劫,你接下來要過的可就不止一個劫了。」

看師傅的神態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冷潔一點也不懷疑他的真實性。忙道:

「師傅能不能給點提示啊!比如說:齊州那麼大我要去哪裡找他們?他們又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啪」無憂老人又給了一記毛栗子。笑罵道:「死丫頭真會得寸進尺啊!我要是什麼都知道了,那不直接叫你寫信給他,讓他避開就行了嗎?用的著急巴巴的要你明天就去嗎?我可憐的嘴才只能享受兩餐美食了。不行,你今晚那餐一定要給為師弄得豐厚些。」

冷潔眨眨眼道:「師傅想吃徒兒做的菜還不簡單嗎?您老明天就同徒兒一起去齊州不久行了,以後徒兒一定天天換著花樣做好吃的孝順您。」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啊!告訴你吧,為師出了這無憂谷就什麼也算不到了。這樣你還要我跟著去嗎?」無憂老人笑著問道。

什麼都不能算到,那她要他跟著幹嘛?還得每餐換著花樣伺候他,她又不傻。冷潔立刻就答道:

「呵呵!徒兒就那麼一說,哪敢真的勞駕您老出山呢?」

「看吧!就知道你這丫頭鬼的很。」無憂老人伸手,又想敲冷潔的頭。不過被冷潔一閃避開了。

收回手捋住鬍鬚,鄭重的說道:

「不過從明天開始,就真的要靠你自己了。你師兄也有他的事情要去辦了。他能幫你的夜就那麼些了。以後他有需要你幫助的地方,你就是不看他的面,看衛視的面上也得幫他。知道了嗎?」

「看師傅說的,師兄幫了我那麼多。如果他有危險,就是拼了命,我也會救他啊!」冷潔不悅的說道。

「為師還不瞭解你嗎?我這樣說自有道理。你只要記住今天答應為師的話就好了。清風是個好孩子。從小性情溫和,對人真誠。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他培養得乖張詭異,冷酷無情的。可是他一遇見你,就又回到原樣了。你啊,就是他的剋星。」無憂老人無奈的說道。

她就說嘛整個皇宮的人都怕清風道談風色變的地步,而她卻從未見過他可怕的一面。原來她是他的剋星啊。不過一樣到他本來就是善良的人。卻硬要被這破師傅逼成惡人,那中間要受的磨練。冷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死丫頭,又在心裡罵為師無情了吧!告訴你,為師這叫用心良苦。他今後要受到的磨難不容許他有那樣的性格。」無憂老人說得意味深長。

「師傅既然知道師兄要受到磨難,為什麼不想辦法為他化解?卻要從小就給他更多的苦吃啊?」冷潔故意說道。

無憂老人瞪了冷潔一眼,說道:

「丫頭,別跟為師耍心眼。你明天就要走,不趁現在出去看轉轉嗎?下次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咯!」

又被看穿的冷潔訕笑道:「嘿嘿,師父面前,以後徒兒再也不敢玩心眼了。師傅帶我去轉轉吧。」說著冷潔親熱的扶住師傅的手臂。

師徒兩有說有笑的向山谷行去……

第九十一章 人生無常

青山綠水環繞,幽靜典雅氛圍。鳥語花香隨風飄揚,奇珍異獸隨處樂見。未經任何加工的自然美景渾然天成。清新的空氣,讓人覺得靈氣通透。隨著師傅轉了一圈後,冷潔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這裡。情不自禁的說道:

「師傅!無憂谷絕對是一個適合神仙居住的地方!不如徒兒也留下同您老人家一起修仙好了!」

「哈哈!你這丫頭還真想成仙啊!不過你的六根未淨,是修不成仙的。乖乖做你該做的事去吧。」無憂老人拍著冷潔的頭笑道:

「你回去看看你師兄弄了些什麼回來。為師再去打一隻野豬回來。你今天得給我全部弄熟了。明天才能走。」

聲音猶在空中迴盪,人影一晃,已經消失在山林中。

「什麼師傅嘛!不想著傳道授業,就知道壓搾徒兒的勞力。」煮一頭野豬?真是多虧他老人家想得出來啊!冷潔望著師傅消失的方向,搖頭嘀咕道。

甩著雙手,悠閒自得的沿著青石小路往回走。這裡的空氣似乎有淨化人心的作用。像她這樣一向煩躁操心的人,居然也會有安寧的感覺。

「小潔!」清風一手擰著四隻被綁在一起的野兔,一手擰著七八隻山雞從冷潔身後飛躍而來。

冷潔聞聲頓足,回頭望去。一眼看見清風滿載而歸的收穫,不自覺的倒抽一口冷氣。這麼多要她一餐做完,在加上師傅的野豬。不是要她的命嗎!隨即驚呼道:

「你怎麼一會兒就捉了這麼多啊!反正是活的,不如放了一樣留一隻就好了。」

「要是放了,師傅不讓你把我煮了才怪呢!」清風誇張的說道。

「我幫你提幾隻**?」冷潔伸手去接。

清風搖頭,一晃手避開道:「不用,你只要負責掌廚就行了。別的我來。」見冷潔驚嚇的樣子,又安撫道:「不過我們可以少做點。一天做兩只好了。」

「師傅剛才跟我說,讓我明天去齊州救我父親。所以,今晚我得將這些全部給你們做好。還要保證它們不壞。」冷潔無奈的聳肩道。

清風怔了一下,抬頭看著冷潔堅定的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謝謝你師兄!」迎著清風神情的雙眸,冷潔真誠的謝道。隨即又說:「不過師父說你的麻煩也要來了。所以,我們得分頭應付。」

「我有什麼麻煩?」清風不解的問道。

冷潔轉回身面對著清風倒退著走。雙手一攤,聳肩答道:「這個師傅沒說,我也不知。不過我猜測可能與你的身世有關吧?你瞭解自己的身世嗎?」

清風愣了一瞬,幽幽的道:「師傅從來未跟我提過。不過,我也不想知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屋舍前。接下來,兩人通力合作。一個殺雞,一個剝兔皮。清風看著冷潔熟練的手法,不禁驚訝的問道:「小潔,我實在弄不明白。你一個大家千金,為什麼會做那麼多完全沒有機會接觸的事?」

「呵呵,我想可能是因為我特別的勤學好問吧?」冷潔打著哈哈道。「不過師兄小時候沒少被師傅惡整吧!」

……清風回憶著他小時候的事情,師兄妹兩一邊做菜,一邊聊得嬉笑嫣然。

當他們的師傅無憂老人提著一頭兩百斤重的山豬回來時,正好看見這麼一副美麗的畫面。唇畔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滿足的微笑。可隨機又不禁在心裡黯然歎息!要是兩個徒兒總能在這樣隨侍身邊,要他老頭子折壽三十年也行啊!可惜,上天不公啊!要他活那麼長的年歲,卻又總是要他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這裡忍受無盡的寂寞。

歎息聲驚動了兩個徒弟,清風率先回頭叫道:

「師傅回來了啊!」

「天啊!師傅您真的打了一頭大山豬回來啊!」冷潔驚叫道。不是她大驚小怪,她實在是被那只龐大的動物給嚇住了。他擔心的是,就算她今晚不吃不睡,能不能將它的肉全部煮熟也是問題啊!冷潔盤算了一下,突然問道:「師傅如果我將這一整頭豬全煮熟了,你能在三天之內將它吃完嗎?」

「你當為師是老虎啊!三天就能吃一頭兩百斤的豬。」無憂老人假意生氣的說道。

「可是如果煮熟了,它們的味道最多能保持三天不變啊!」冷潔認真的回道。見他不做聲,繼續說道:「不過徒兒有一個辦法,能讓您在半年之內都能吃到好吃的豬肉。您到時只要將他們洗一洗,放米飯裡一煮,味道保證跟我做的異樣好吃。您要試試嗎?」

「要,要,當然要。一切又徒兒做主就好了。」去有老人眉開眼笑的應道。

接著就見他從廚房裡面取來一把片刀。衝著那頭大豬刀光疊影的舞了一通。剛才還被隨意扔在地上的死豬,轉瞬成了案上齊碼著的一塊塊均勻的豬肉。

「師傅,你不會是做過屠夫的吧?居然練就了一手這麼厲害的殺豬技法!」冷潔瞠目結舌的驚問道。

無憂老人放下刀,隨手拿來一塊布擦淨受傷的豬血。笑著應道:

「怎麼樣?著刀法不錯吧?有興趣學嗎?用它來殺人可比殺豬要好玩多了。」

「當然要!既然做了師傅的徒兒,可不得學會您的一兩手絕活呢嗎!不然,人家鐵定說我這個徒兒是冒牌貨。」冷潔誇張的說道。

「你這丫頭是在拐著彎罵為師沒有教你本事咯!」無憂老人怒目相向,不滿的說道。

冷潔理直氣壯的回視道:「這話可是您自己說的。徒兒可沒那麼說。」

「你以為你體內的那些內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無憂老人氣呼呼地吼道。

「師傅!你是說師妹體內的內力是你存在裡面的?幾時的事?徒兒怎麼不知?」清風不冷潔更加驚愕的問道。

無憂老人白了清風一眼,冷哼道:「哼!要是讓你知道了,我還是你的師傅嗎?」

那是給傻後的,又不是給我的。冷潔心裡道。不過嘴裡卻不敢真的那麼說。

「呵呵!原來師父這麼眷顧徒兒啊!師傅放心,等下徒兒一定為您做一餐最好吃的晚飯來報答您的傳功之情。」

一聽有好吃的,無憂老人的怒氣立刻消除。

「這還差不多。你先在這裡慢慢弄吧,晚上我再傳授你刀法和另一套適合女孩子練的劍法。」

他難得認真的吩咐道:

「清風跟我去書房,為師有話跟你說。」

冷潔麻利的將豬小腸洗淨。再學者師傅的樣子用上內功,三下五除二的就切了一盤子肉塊,拌上調料開始灌香腸。這是她第一次去四川執行任務時,在一個老鄉家裡學來了。為了能多掏點老頭子的本領。她可是連保留手藝都用上了。

裝完香腸剩下的肉上均勻的抹上鹽掛起來。臘肉就算做好了。一條豬就這樣被她輕鬆地搞定了。她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接下來的晚飯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了。不過想到這是最後一餐,明天就要離開了。她每一樣菜都做得非常用心。

古樸的書房裡,清風正與師傅劍拔弩張的叫著板。

「不,我不管。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的死活關我什麼事?不知您教我要心狠手辣,對什麼人都不留情面的嗎?我現在做到了啊!您又要我心懷慈善。師傅您不覺得這自相矛盾嗎?」

第一次見清風這麼跟他較真。無憂老人極力勸說道:

「為師是教你搖心狠手辣。可那是對敵人啊!我現在要你去救的是你的親人。這怎麼就矛盾了呢?」

清風將頭一擰,堅決地回道:

「我不管,在我的心理面以前只有師傅一個家人。一在多了一個師妹和軒轅。別的人我全部不認識。再說,如果他們是我的家人,當初為什麼要拋棄我?」

「我說過了,他們不是拋棄你。而是師傅與你有緣,所以才將你要來的。你娘當時說什麼也不肯。我就告訴她,如果不將你交給我,你將活不過五歲。只要將你交給我,我答應她會在你二十歲這年將你完好無損的還回去。她當時雖然是半信半疑,可是為了你安全。她不得不忍痛將你交給我。你想想她這些年該有多傷心啊!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她嗎?」無憂老人解釋道。

聽完解釋,清風冷哼道:「哼!傷心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來找過我?榮國師傅失信於人。那我可以在今年年前回去看她一眼。至於別的她家要是發生什麼事,就與我無關了。」

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無憂老頭圖二胺覺得自己將清風教的太成功了。以至於他冷酷道連血親都不要認了。沒辦法,他只能無奈的用最後一招了。

「如果說讓你回去,是為了你師妹呢?這樣你也不願意嗎?」

清風米昂西安怔了一下,可是瞭解師傅如他。立刻反應過來,不相信的回道:

「這跟師妹能有什麼關係?您別想誆我。徒兒上的當又不是一兩次了。」

「你這是連為師的話都不信了嗎?就算不膩不擔心你父母的性命。可是你想想,等你那個同父異母,陰險狡詐的弟弟殺了你父母座上北豐國的王位後。以北豐國現在的國力,加上他的野心。他會不會立刻舉兵南下,來攻打景和。你在景和皇宮與皇帝呆了三年。也應該知道,照目前景和的國力早沒有暗部的幫助下市無法應戰的。」

「可是師妹已經出宮了,就算打仗也不關她的事了。」清風仍然不信。軒轅的實力他清楚,他相信他就算沒有暗部,也足以與北豐國一拼高下。

無憂老人看出清風的想法,又說道:「你還不知道你那個弟弟娶了西平國的公主吧?你想想,到時他們一西一北同時夾攻景和。你那個軒轅兄弟能應付得過來嗎?」

見清風開始在考慮了,他又加了把火道:「我知道你是不願意繼承王位。你放心。只要你能回去保護你的父王多活上三年。三年後你愛怎麼樣都行。我絕不會在逼你。你不是在景和皇宮裡面也呆足了三年了嗎?再回北豐王宮呆個三年,應該也不成問題吧?你就當用三年時間來報答他們對你的生養之恩好了。」

「如果您告訴我實話,這事跟師妹到底有什麼關係?那麼我就回去再困上三年也無妨。」

清風知道師父肯定瞞著他很多有關於小潔的事情。這點從他竟然不知道小潔體內的真氣,居然是師傅傳給她的就可以看出來。師傅早就認識小潔,可是小姐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如果師傅不說的話,他也沒辦法。他本來是想一直跟著小潔,那樣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了。只要她安全就好。可是現在他一走就是三年,叫他如何放得下心。

總算是說通了,無憂老人爽朗的笑道:「反正你不會害她,告訴你也無妨。你師妹才是這一界景和暗部的主人。這樣你應該明白跟她有沒有關係了吧。」

清風錯愕的看著師傅,不可置信的搖頭說道:

「不可能!景和的暗部不是只有皇帝才能掌控嗎?小潔怎麼可能是暗部之主?而且連軒轅斗不知道的暗部她怎麼可能知道?」

可是清風馬上想到她教他為石玉解咒的事情。再想到她是冷相的女兒。而最後一個見到先皇的就是冷相。軒轅也一直懷疑冷相拿了暗部的秘訣。清風徒然覺得心裡那麼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楚湧現出來。她從來沒有相信過他媽?為什麼?他那麼不值得新人嗎?

看穿清風心思的無憂老人,不希望他們之間產生誤會。為冷潔辯解道:

「這事你不能怪小潔。她沒有騙你,她確實不記得冷相。你想想,她一個剛剛從呆傻中覺醒的弱女子,突然要抗上這麼重的擔子。她有多麼不容易。所以,作為她的師兄你要多理解她。」

「我不怪她,可是我擔心她能做到嗎?她為什麼不將這擔子交給軒轅?」清風斂住心神問道。

「你跟她相處了那麼久了,應該瞭解她的能力。她做事總是會有她的道理的。不要因為她是個女人就看輕她。她的本事可不比任何男子差。」

這點去哦內供奉當然明白。可是她再強,在他看來也是需要人保護的弱女子。

「師傅,能不能讓我送她去齊州後,再去北豐?」清風懇求道。

「不行,齊州的事你去了也幫不上任何忙。可是北豐的事卻是刻不容緩的。你們明天一起走,一個向北,一個向東。如果時間掌握的好,你們幾乎可以同時到達各自的目的地。」無憂老人決絕的說完。似乎又覺得自己太過嚴厲了。緩了一會,又溫和的說道:

「為師之道你的心意。你只要記住,命裡有時終須有。」

他的命裡會有她嗎?清風不敢細想,他只知道他的腦裡,心裡裝的全是她!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有的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十年,或者更久。離開了也不會有什麼感覺。可是有的人一見面,哪怕才相處了一天的時間。卻會讓人產生一種似曾相識一世的感覺。

冷潔現在就是這種感覺。當她離開無憂谷後,她才發現她的心中有了依戀和不捨。雖然與師傅相識只有不足一天的時間。他也只教了她一套刀法和一套劍法。而她剛開始還不想認他來著。可是現在他卻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讓她從心裡感到親切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完全理解她身份背景的人。她不可否認的發現,自己已經將去有股當成她在這個世界的家了。

從天目山溢出來,她就與清風分道揚鑣而行了。按照師傅的意思她快馬加鞭的往齊州趕去。沿路行來,她也順便留下了與暗部接頭的暗號。讓他們收到信號後,按她留下的記號去齊州會和。

另外,她雖然趕路,不過夜沒有忘了軒轅交給她的另一個為天子巡視民間疾苦的任務。她發現越接近齊州,無論是山村城鎮都越顯荒涼。這不由何讓她想起了幾個月前這裡出現過的瘟疫。從現在的荒蕪就能猜測出當時的情景有多麼嚴重。

從氣候和地質條件來看,齊州這裡應該屬於極為適應種植水稻之類的高產農作物的肥沃地區。可是從晚上歇腳借宿的大媽家裡瞭解到。這裡的人民生活水平卻實在不敢恭維。這還沒過年呢,幾乎十有八家斷糧了。冷潔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他們的問題出在哪裡了。他們居然在這種肥沃的土地上種的卻是適合種植在貧瘠旱地上的小米。這種完全不搭調的種植,讓冷潔這個門外漢都不禁覺得哭笑不得。

冷潔想他們既然世代都是種地的,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地適合種什麼呢?於是,她繞著圈子兜兜轉轉一大圈子才瞭解到。原來他們這裡連著兩年漲洪水,所以身為北方人的知府下令他們將水田全部變成了旱地。然後又高價賣給他們從北方運來的小米種糧。並鼓吹,這種作物不但高產,還比他們以前吃的大米有價值。賣的錢多。樸實的百姓們相信被譽為父母官的管家老爺的話。可是,其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冷潔聽後都想去直接將那個沒腦的知府給剁了。只是礙於她現在又要事在身,實在無法分身。再說這解決農民種植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她趁夜將這邊的情況,寫了一個詳細的報告。再將她的意見附上。然後第二天到下一個城鎮的時候,找到龍門的分部。讓他們直接將信發回給門主處理。而她繼續趕她的路。可是她的這一偶然新歌日卻給她惹上了兩個討厭的尾巴。

這兩人就是剛好到齊州來辦事的楊浦和袁爭。他們一收到三門主在齊州出現的消息,立刻等在了齊州的城門口。當冷潔騎著寶馬出現在齊州城門口時,想掉頭都來不及了。

「三門主,可算是等到您了。」

冷潔無奈的迎上前去問道:「你們不是回京城了嗎?怎麼又跑到齊州來了?」

「我們走到半路時,接道二門主的命令。要我兩來齊州查一件事。可是剛到,就聽說您也往這邊來了。所以就在這裡候著您了。」袁爭搶著回道。

「你們是來辦事的,不去辦正事。跑來找我做什麼?我可是四處去尋游的。」冷潔正色說道。

楊浦搶先答道:

「門主說了,我們兩是三門主的人,所以的一直跟著您。可是您上次跟神醫走了招呼都不跟我們打一個。害得我們被門主一通好罵。差點就連吃飯的傢伙都給砍掉了。這次您可不能再將我們兩甩掉了。」

見他們倆說得認真。冷潔也沒辦法。反正現在她也正需要人手幫忙找冷相家的下落。而她只是孤家寡人一個,有兩個人在身邊調配或許也不錯。不過約法三章是一定要的。

「你們實在要跟著我也不是不行。不過得完全聽我的吩咐。沒有我的命令不准暴露我們是龍門人的身份。我沒讓你們說的話,一個字也不准透露給門主和二門主。還有你們必須先去將二門主交代的事情先辦完。然後再來跟著我一起住客棧。」

「是,笑得們遵命!」兩人通知咧嘴笑道。

一入城,冷潔就跳下馬牽著韁繩邊走邊說道:

「我們先去找家客棧吧!」

有了前面兩次住客棧的特殊經歷,冷潔現在進客棧之前,都會先戴上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出行必戴的紗帽。實際上她這一路行來,也是第一次去住客棧。平時為了趕路,她都是趕到哪裡黑,就到哪裡歇。遇上村落,她就隨便找一家借宿一晚。第二天留下一些銀子悄悄離開。錯過了村落,她就直接找棵樹,也能湊合一晚上。

現在到了齊州城,也算到了地頭了。為了與後面跟上來的暗部取得聯繫,也未了弄清冷相到底遇到什麼事了。她必須得先有一個落腳之處。現在又有了兩個夥伴,她就更不能隨便這個人家搭宿看。

「齊心客棧」規模不大,可是裡面卻非常乾淨。因為瘟疫的事,現在很少外地人會現齊州,所以齊州的客棧,食肆大部分都在拍蒼蠅混日子。冷潔他們要了三間上房,老闆娘開心得合不攏嘴。再一聽他們要頂半個月,她立刻送他們一餐免費事物。

知道她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冷潔笑著謝絕了。照價給了她飯錢。把她感動得又是吩咐小二備熱水,又是給她換新被褥。

第九十二章 夜見父兄

冷相是三朝元老,而冷家自是齊州的名門望族。齊州城的百姓沒有不知道冷府之人。冷潔與客棧老闆娘隨便聊了幾句。就得到了冷府在齊州城外的具體位置。

入夜之後,打發了兩個跟屁蟲回房睡覺之後。一身夜行服的冷潔從窗戶出了客棧。只見她身輕如燕,形影如風的越過一排排民房屋頂。飛過高高的城牆。直接朝著齊州城外飛行而去。

出得城來,四週一遍寂靜黑暗。黑暗中唯一一處燈火通明的大宅院不用猜,也知道哪裡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地了。冷潔飛身落在寬敞的石階上。深紅色的厚實木門前,兩隻巨大的石獅威然聳立。寬大的門楣上。兩個先皇御筆琴書的金子招牌——「冷府」在火紅的燈籠應照下熠熠發光。

沒錯這裡就是她這身體的家了!不知是不是這身體因為接近親人而有了感應。冷潔突然滋生出少許躁動。她對冷家的瞭解實在不多,所以她決定現在暗中查探。壓在心裡的躁動,她繞到一個較偏的後院牆邊。飛身躍了進去。

按照景和的房屋大致相同的建造結構,冷潔很快找到了書房所在。裡面此時有燈火人聲,門外有家丁把守。她如一隻黑色的蝙蝠一樣,倒吊在屋簷下,從窗戶觀察著裡面的動靜。

「相爺!小人希望您再仔細考慮考慮。我家公子可是說了,如果您願意出山幫忙。這件事就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了。到時您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三公之首,相爺之位。」

說話的是一個坐於客席,看似斯斯文文,卻生了一雙奸猾大的三角眼的中年文士。冷潔一向討厭有這樣眼睛的男人。只一眼,就將他納入了敵對之列。看來她來的可真是時候啊!只不知那一人是誰呢?

指尖坐於主座的一個五十多歲卻依然青俊儒雅,不失高貴精明的藍衣主人。不以為意的應道:

「請先生回去轉告你家主人。老夫對於國家天下,已經盡職盡力了。如今已是年邁力衰,只圖坐於家中安享晚年。對於朝堂中的事,已經是有心無力了。」

相爺?不用說這位就是她的老爹了。看來這個老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男子啊!他給冷潔的第一影響不錯。冷潔不自覺的再心裡給他打了個八十分。

見利誘不成功,中年文士目光一閃,改用情攻。只見他煞有其事的說道:

「您老部位自己想想,也該為您身為皇后的女兒想想吧!皇上專寵水貴妃這可是眾所周知的事。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自從您退出朝堂之後,被水家的那個貴妃害的有多淒慘!那日子過得是連冷宮的罪妃都不如了!公子說了,只要您答應幫忙。事成之後,無論您是想讓她繼續當皇后,還是將她領回家搜由您自己決定。」

只見冷相明顯一怔!攸的面色一沉,剛才還看似無害的雙目中頓時閃過兩道鋒利無比的銳光。不過,只一瞬,他又恢復如初。接著面帶愧色的望著手裡面的茶水,沉思片刻後才幽幽地說道:

「那是她的命!老夫無力也無法更改!」

聽到這裡,冷潔真為自己來得及時感到幸運。簡直不用她費神,就給她找出了問題的癥結。她不得不在此佩服師傅的神機妙算!抑制住心中的激動,她仍然不動聲色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怎麼會無力呢!當初要不是由您力保他。憑他那黃口小兒怎麼可能坐得穩皇位。可是,如今他的翅膀才剛剛長硬了一點點。第一個就竄通水家,拿您老開刀。您想想,他這不是忘恩負義,卸磨殺驢又是什麼?這樣的人怎麼能夠擔當天下的表率,怎麼能將天下治好呢!」中年文士憤憤不平的為冷相叫屈道。

冷相低頭品茶不語,看不出他的情緒。

中年文士繼續說道:

「小生就不明白了,您就真的甘之如飴,一點也不憤怒嗎?您老的門生遍地,只要您蹬高一呼。那個小皇帝,哪有招架之力啊!」

冷潔現在也開始佩服這個中年說客了。發現他真的很會抓住忍心的黑暗脆弱面。她也很想知道這位能位及丞相的老爹,是不是真的心甘情願的下野?

只見冷相淺品了一口香茗,抬頭用坦然的目光迎上中年文士三角眼中發出的探究的目光。正色說道:

「鍾先生,你這話老夫就不敢苟同了!老夫受托於先皇,輔佐新帝這事責任。而如今新帝英明睿智,足以擔當大任了。老夫自當功成身退。這本是很自然地事情,怎麼在先生的口中就成了皇上的不是了呢?如果這樣說來,倒是老夫的錯了。是老夫沒有顧及皇上的聲譽,兀自請辭才招來如此枉言!」

鍾姓中年文士立刻傻眼!冷相被皇帝迫擠出朝,這事眾所周知的事情。他死也不相信為官幾十年的人,會甘願自動下野。

冷潔卻在心裡笑開了。看來這個老爹果然是獵人級的人物。一席話說得是滴水不漏,難怪軒轅找了三年都找不到治他的把柄。

「現已夜深。鍾先生原來是客,如不嫌棄就請在舍下暫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回來吧!」冷相以主人的名義客氣的說道。接著對著門外叫道:「孫管家,帶鍾先生去客房,好好款待!」

只見一個幹練的中年男子,應聲進來。衝著中年文士客氣的請道:

「鍾先生請!」

「冷相!希望您再考慮考慮!」中年文士親身說道。見冷相仍是不語。中年文士突然面色一沉,冷冷的警告道:

「相爺!我家公子現在可是誠心相邀。如今相爺既然已知道了公子的計劃,只怕再想脫身已是不可能了。別說如今小皇帝根本就不信你。就算他真當你是國仗,也保不了你冷家上下的安全。小生言盡於此,請冷相慢慢斟酌吧!」說完甩袖而去。

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冷潔決定收回對他的佩服,以鄙視換之。衝著那人離開的身影,凌空揮了一拳。這時她才發現書房中還有第三個人。一個長得眉清目秀,身材修長的書生樣的少年。緩步從書架後面走了出來。衝著冷相叫道:

「爹!您真的不打算管小妹了嗎?當初有您在朝中鎮住,後宮中又沒有別的女人。她才能安然無恙的過了三年。可是如今全變了。她是那麼的天真,單純。留她一個人在皇宮,我真的不放心啊!爹!既然皇上不相信我們冷家,您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將小妹救出來。」

原來他還有個這麼疼她的哥哥!身為獨生子的冷潔有點羨慕這個身體的原來主人了。想她雖然傻,但是在入宮之前一定也是過的很開心的吧!不過這個哥哥似乎有點魯莽了。肯定要挨老頭子的批了。

果然,見老頭怒目瞪視著他,厲聲訓斥道:

「你以為爹不擔心蕊兒嗎?她可是咱們家的心肝寶貝,你娘的心頭肉。可是你認為那個太子就可信嗎?如果要說白眼狼,這個檯子更是當之無愧。你想想,當初二皇子根本就無皇位之心,從未有過與他一較高下的心思。可是他身為太子,居然因為嫉妒而起了殺弟弒父之心。若非如此,他又何至於皇位不保你認為這樣的人會比現在的皇帝更好嗎?」

書生哥哥將嘴一撇,得出的結論是:「說來說去最可惡的還是先皇。明知道我們蕊兒心智不全,他還硬要將她往皇宮那種火坑裡面拉。皇家就沒有一個好人!全是一群白眼狼。只是苦了我可憐的小妹了!」

最後那一句話說得是萬分無奈。聽得冷潔不自覺的感到心裡一暖。誘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這事千萬別讓你娘知道。她要是知道有機會救出蕊兒,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咱們不能為了蕊兒就攪得天下大亂。至於他們兄弟之間的爭鬥,就由他們去吧!我們權當不知道好了。」老爹嚴肅的叮囑道。

好溫馨的一家人啊!冷潔的心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有了想要認親的想法。她好想下去叫他們一聲哥哥和父親。特別是那個會為了她不顧一切的母親,雖未謀面。不過偉大的母親形象卻已進了冷潔的心。

「可是,剛才那個姓鍾的人放下狠話,我們不得不防啊!如果真如他所說暗部已被那個死而復生的太子鎖掌控。而我們知道了這個秘密又不與他們合作。那我們冷家不是隨時都有可能遭受滅頂之災!」冷家哥哥擔憂的提醒道。

冷潔一怔,原來她剛才還漏了一截沒聽全啊!太子詐死,在外面尋找暗部以圖翻身。冷潔突然覺得豁然開朗。端木和石玉他們一直查不出線索的上官父子身後的那人,居然讓她從這裡給碰上了。冷潔猜測身為太子的他知道三年後那些暗部的人會受到詛咒這也完全有可能。因此,他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可是他始終無法找到解咒之法,所以他只能將暗部的財產佔領了。然後以此為基礎再網絡人才……

冷潔不得不佩服,這個檯子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他居然想到來籠絡身為國仗的冷相。如果冷相真的受他蠱惑,帶頭起來反對現任皇帝。那麼軒轅的皇位就真的懸了。

好在她的這個老爹並不糊塗。只是冷家的安全問題就真的無法保障了。想想那麼多武林世家都能在一夜之間被他們滅門,何況這個以崇尚習文為主的書香世家呢?

冷潔想這就是師傅要她趕來的原因所在吧!的確如師傅所說,如果冷家的人最後真的抵不住太子的脅迫,妥協了。那麼天下必然大亂。而她這個還沒坐穩的暗主,將來要遇到的麻煩,就真的是無法估量的了。

只見相爺老爹,沉默半響後。沉重的說道:

「你說的不錯,所以你明天就起身去京城你方叔叔家,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回來。現在蕊兒困在皇宮雖然會吃些苦,可是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只要你們倆都在,我們冷家就在。我跟你娘都老了,也不在乎早點上路。」

冷家哥哥決絕的答道:

「不行,我怎麼能將父母丟下獨自逃生。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正如爹所說,無論如何,我們冷家不是還有小妹在呢!」

「不行,你必須走……」

「要走就一起……」

見父子倆爭得臉紅脖子粗也沒得出個結論。原本不想現身的冷潔,突然改變了主意。她想既然那個太子已經派人前來公開談判了,那麼他一定會將冷府的人盯得死死的。特別是這唯一的少爺。如果不能讓他們安心。她也很難保護的了他們。特別是他們如果分開了,她就更加難以顧全了。

更何況她想要找到那個神秘的太子,還得有她這相爺老爹的配合才行。於是,她忽的從窗戶縱身而入,飄然落在仍在爭論中的父子之間。出聲打斷道:

「兩位別爭了,請聽我一言!」

「你是誰?」

「你怎麼進來的?」

兩個冷厲的質問生同時響起。

冷潔從他們眼神裡面看到了驚訝,卻沒有一點驚嚇。她不禁對兩位親人的印象又增加了幾分。為了得到他們的信任,也為了他們不至於將她當刺客。她直接拿出了軒轅那塊刻著「如朕親臨」的牌子一亮。

兩人怔了一瞬後,立刻就要下跪行禮。

冷潔哪敢真受他們的大禮啊!忙用上內力,雙手向上一抬,將兩人扶了起來。同時客氣地解釋道:

「讓兩位受驚,實在抱歉!小女是受皇上的命令,前來保護冷大人一家安全的。」

冷家哥哥立刻冷哼一聲,嗤之以鼻的鄙視道:

「哼!皇上怎麼知道我們冷家有危險?我看姑娘是受皇上之命前來監視我們冷家的吧!如果剛才我們答應了那個人的請求,恐怕我們的頭現在已經在姑娘手裡提著了吧!」

呵呵,這個哥哥真可愛,冷潔心道。

相爺老爹出聲制止道:

「天兒!不得無禮!無論皇上的本意如何?只要我們冷家無愧於心就行了。」

不愧是獵人,說話就是精湛。明明是在怪皇上,卻說得如此理解。

完了又轉頭對冷潔說道:

「這位姑娘既是皇上的特使,就勞駕姑娘將整件事情如實轉告皇上。讓他早做準備。至於老夫一家,就不用皇上操心了。」

冷潔忙斂神應付道:

「相爺和公子誤會皇上的用意了。皇上確實是有收到太子想要打相爺一家的主意,可是皇上從頭到尾都是相信相爺不可能與他合作的。鑒於景和才發生的那幾宗滅門兇殺案皆與那個太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為了以防萬一,他才派小女前來保護大人一家的安全的。」

冷家父子倆一聽那幾宗滅門案件與太子有關,皆是一顫。不過冷相不愧是三朝元老級的任務,隨即斂神問道:

「不是說那案子是武林第一的上官世界做下的嗎?如果真是那樣,姑娘帶了多少人來呢?」

言下之意就是,憑你一個女人,難道就能保護他們嗎?

如果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冷潔肯定會瞪他兩眼。可是從冷相嘴裡說出來,她居然一點也不覺得彆扭。反而認真的回道:

「目前來的就我一個人。不歸請相爺放心,只要您能聽我的安排,我用項上人頭外加這塊金牌擔保冷府的周全!」

「你想要我們怎麼做?」冷相脫口問道。說完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居然真的相信了這個以青紗蒙面,一身黑衣,連面都沒看見的女孩真的有能力保全他們。

「爹!你怎麼能相信她?聽她的聲音最多不過十幾歲。她有什麼本事能保護冷家?」冷家哥哥立刻反駁道。

冷潔再次無視看輕她的言語,用誠摯的目光迎上冷相探究的雙眸。真誠的回道:

「上官世家的確是早就投效於太子門下了。只是他們父子倆都被滅口了。因此我們現在無法找到太子的行蹤。所以小女想請相爺幫個忙……」

冷相聽完冷潔的陳述,沉思了片刻之後問道:

「姑娘怎麼能保證皇上不會以此為借口來一個一箭雙鵰呢?既然你是皇上信任的人,也應該知道皇上對我冷家的誤解之深……」

「就是,皇上為了羅織我爹的罪名,可是沒少費心思。何況他本來就一直懷疑暗部的秘密被我們冷家佔了。現在要是真的又與這個暗部扯上關係了,誰知道他到時會不會又翻臉不認人。反咬我們冷家是叛臣?所以,這種事,我們冷家是絕不會做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至少死得清清白白。不至於成為別人棋子任人宰割。」冷家哥哥也激動的說道。

他們的擔憂很有道理。如果換成是她也會有同樣的疑問。冷潔想了想,將手裡面的金牌放在冷相手裡,說道:「這面金牌能當聖旨吧?我現在就將它交給你們保管。直到這件事情結束您在給我。另外,從明天起,我就以您義女的名義住進冷家來,同時我會帶兩個僕人過來。我想這樣他們一定不會起疑的。」

見他們仍有顧慮,冷潔只好使出最後一招了。她華麗的將師兄般了出來。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小女姓冷,名潔。是神醫胡清風的師妹。」

一聽她是清風的師妹,冷相心裡的疑慮頓時解除。因為他太瞭解皇帝了,以他討厭女人的程度。更本就不可能會有讓他如此信任的女使。更不會將這麼重要的金牌交給一個女孩。特別是她出現得也太準時了。太子的人才剛到,她就跟來了。這不能不讓他覺得這根本就是太子唱的一齣戲。

不過如果說她是清風公子的師妹就覺得沒什麼不可能了。以皇上與清風公子的關係,動輒就封清風公子的師弟為異性王。現在給他師妹一塊金牌似乎已經算是小事了。於是很客氣的說道:

「原來冷姑娘是清風公子的師妹!真是失敬了!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老夫與令師兄也算是舊相識了,他還為老夫的夫人治好了多年未癒的頑疾呢!」

說著將金牌交回道冷潔手裡道:「這金牌既是皇上給姑娘的信物,自當由姑娘保管。冷某一切聽姑娘的吩咐就是了!」

見清風的面子果然好用,冷潔心裡一喜。又認真的說道:

「相爺如不嫌棄,就叫小女一聲小潔吧!雖然小潔要認相爺為義父是高攀了,不過為了工作需要,您就勉為其難的為小女當幾日父親吧!」

冷潔說得極為謙遜,就好像她真的自卑到不行似地。聽得冷相父子雙雙動容。

相爺爹忙應道:

「小潔這是說什麼話!老夫現在就一閒散在家的小老頭,能收到神醫的師妹當義女,那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只要小潔不覺得委屈。你這個義女老夫認定了。」

「就是啊!我要是能有一個飛簷走壁的妹妹,睡著了都會笑醒的。」冷家哥哥符合道。

「義父,義兄在撒很能夠,請受小潔一拜!」冷潔是打蛇隨桿上,立刻就拜。

相爺老爹忙扶住她,笑道:「好!好!老夫又多了一個號女兒了!」

「我說好妹妹!親都認了,你現在總該讓我們見見你的真面目了吧?」冷家哥哥笑著要求道。

現在給他們見了,不久全部穿幫。冷潔笑著應道:

「今日小潔實在不易與爹爹兄長相見。明日中午小潔再正式來拜見父母兄長。」

冷相父子只當他是女孩子家害羞,也沒多想。點頭笑道:

「也好!等明天見了你母親,她一定開心的各不攏嘴。」

冷潔突然想到剛才那個人描述皇后淒慘的情景時,冷相臉上閃過的愧疚和無奈。她覺得應該讓他們放心才是。於是告訴他們道:

「對了!你們別擔心皇后娘娘。我出宮前還去還去東宮看過她呢!她現在過的很好!雖然皇上仍然不理她,可是這對她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她身邊的宮奴都是我親自挑選的,決不敢使壞的。至於那個冷貴妃也沒有大家想像中的那麼受寵。她現在自身難保,所以她不敢去找姐姐的麻煩的。」

「小潔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去看過蕊兒?」冷相不可置信的問道。

「小妹她真的沒有被人欺負嗎?」冷家哥哥也激動的同時問道。

冷潔認真的點頭應道:

「我以師兄的名義保證,蕊兒姐姐確實過的很好!或許是我跟姐姐有緣吧!我當初進宮去找師兄的時候,正好碰到姐姐生病了。皇上讓師兄去給她治病,我就跟去東宮了。結果我一眼就喜歡上看姐姐。後來見那些奴才都不是真心對她的,我就讓師兄找福公公全部換人了。我們走的時候還特意叮囑了福公公要關照姐姐的。」

冷潔的一翻半真半假的話,說得冷家父子想不信都不行。同時也感動得不得了,不知不覺的雜心裡將冷潔當成了他們家的一員。

第九十三章 一信兩看

冬日的清晨,寒霜滿天。懶懶的太陽掩藏在層層霜霧下,久久不願露頭。

寬敞的練武場裡,兩個身影相似,風姿卓卓的倩麗佳影,正迎風舞劍揮灑出一陣陣優美的劍影。場邊上站著的一排駐足觀看的丫頭奴僕。

身著一身對襟鮮紅色絲綢勁裝的少女,容貌雖然極為普通,但是一雙比星辰更耀眼的眸子卻靈動非凡。不過十五六,看上去卻已老成持重。此人正是化身冷府三小姐的冷潔。

而與她對峙的那個手持閃亮三尺長劍,一頭青絲用簡潔的珍珠發網盤於後腦。身穿白色對襟練功服。芙蓉玉面,秀眉朱唇看不出年齡的美婦正是她的娘親,冷夫人。

冷潔以義女的身份住進冷府已經五日。讓冷潔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娘親冷夫人居然不是她想像中溫柔賢淑,如同英王妃那樣的中年貴婦。而是個爽朗風趣,兼具武功高強的女俠級的任務。或許是因為母女連心,冷潔一見她就感覺特親近。

她似乎也特別喜歡冷潔。雖然只知道她是前來冷家的遠房親戚,因孤苦無依才前來冷家投親的。但是一聽說丈夫要收她做義女,她一非常開心的認下了這個憑空出現的女兒。特別是得知冷潔也習武後,更是欣喜異常。立刻就要試她的武功劍法。

冷潔剛剛才從師傅那裡套來的劍法,根本就沒有將劍法與身心和內力融會貫通。她只是憑著超強的記憶,記住了招式。以冷潔這樣的劍法與練了幾十年劍的冷夫人相比,不可否她簡直就像是剛入學的小學生。

也因此,冷夫人自然的擔起了督促她練劍的臨時師傅兼陪練。每天一早,她們都會在練武場,比上一兩個小時。

「好了!小潔,今日就練到這裡吧!」冷夫人攸的凌空一躍退出劍影,收劍說道。

「好!」冷潔同樣收劍落地,抱拳問道:「娘!您看小潔的劍法有長進嗎?」

冷夫人走上前去一邊用手巾輕輕的為冷潔擦著額前的汗珠。一邊笑著答道:

「當然有進步啊!你師父教你的這套劍法可是娘見過最好的劍法,而我們小潔也是娘見過最聰明可愛,最適合習武的奇才。娘都沒想到你能在幾天的時間裡面就又這麼大的進展。照這樣練下去,不出半個月,你娘就得敗下陣來咯!」

「呵呵!就知道娘最好了!雖然明知道娘之讓著小潔的,不過能夠在劍術上贏娘一招半式的,可是小潔練劍的宏偉目標哦!」冷潔拉著冷夫人的手,跟個小女孩似地笑著撒嬌說道。

冷潔喜歡這個感覺,有娘為自己擦汗的感覺,有娘誇獎自己的感覺。這些東西都是她在前一世沒有享受過的。前世裡她的親人教給她的只有自立自強,沒有溫馨浪漫。所以她現在藉著工作的名義拚命吸收、感受這種家的溫暖。雖然感覺這種想法很幼稚,可是她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他們。

「娘!三妹!你們練好了嗎?爹在廳裡等你們吃早飯呢!」冷家公子,冷陽天站在長廊下衝著場中的兩人叫道。

「來了!」冷夫人隨口應道。接過冷潔手中的軟劍,遞給迎上來的侍女。拉著冷潔的手向著迴廊走去。走到兒子身邊時,仍然不忘碎碎的念叨幾句:

「你說我方秋吟怎麼就養了你這個沒用的不屑子呢?明明長了一副天生習武的好身板,卻偏要學你爹做了百無一用的書生。搞得現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看你能幹什麼?」

如果是換成以前,冷陽天或許會與母親理論一翻。講講學問才能安邦治國之類的大道理。可如今,他是真的非常後悔當初沒有聽娘的話,堅持習武。因為有爹娘的溺愛,他小時候因為怕吃苦,而是選了習文。可是如今的他滿腹詩書卻無用文之處。現在需要用到武了,他卻如娘所說,手無縛雞之力。想到這裡,冷陽天既沮喪又懊惱!

冷夫人見兒子難得乖乖聽她念叨,先是有些不解。接著見小女兒在一邊,她想或許兒子覺得自己在小妹面前失了面子才會這樣,所以也沒在意。只是沒有再念叨了。

冷潔見冷陽天沮喪地低頭不語,知道他是在為身為七尺男兒的他卻無力保護家人而自責。冷潔自然的握住他寬大的手,用力捏了捏。用鼓勵的眼神凝望著他片刻後。轉頭對冷夫人道:

「娘,您這話可就說得太偏激了。現在是太平盛世,需要的正是像爹爹、哥哥這樣的治世之才。正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習文習武都會有用的。更何況我們習武之人講究的不就是強身健體嗎?就是不習武,哥哥和爹爹的身體也是健壯得很啊!」

冷夫人聽到冷潔誇她的丈夫和兒子,心裡甜的跟吃了蜜似地,可是嘴裡卻是不依不饒的嬌罵道:

「哼!小潔怎麼可以幫著他們來反駁娘呢?枉為娘這麼疼你,你這個小叛徒!」

說話間三人已經到了廳門口。聞聲迎出的冷相站在門口笑問道:

「誰是小叛徒啊?」

冷潔立刻委屈的接道:「爹!娘在說我呢!我不過是為爹和哥說了句公道話嘛!就被娘從好女兒的行列排除出來了!」

「呵呵!你娘是逗你玩呢!難道有個能陪她習武練劍的好女兒,她怎麼捨得將你排除了。」冷相大笑道。然後很自然的走上前去擁著冷夫人的肩膀,將她帶到飯桌邊。體貼的為她拉開椅子,等她坐穩了。他才在她旁邊的座位上坐好。然後又是很自然的為冷夫人布菜,倒水……

雖然這樣的情景每天都要上演至少三次,可是冷潔每次都會看得入神。她不知道別人的家庭是怎麼過的?不過她以前的家,因為大家的工作關係,過的全是快餐式的生活。父母是這樣,她婚後也是這樣。她從來不知道,夫妻之間可以這麼溫馨自然。從他們夫妻間的默契可以看出,他們這樣的生活方式並非一天兩天,也非一兩年。而是幾十年一直養成的。

冷潔不禁要想,在這個男人有權三妻四妾的背景下,身為權利中心的一國丞相。他難道工作不忙嗎?他難道沒有機會擁有別的女人嗎?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他幾十年如一日的只為一個女人而甘之如飴呢?

「小潔!吃個包子。」見冷潔又在看著爹娘發愣,冷陽天夾了個包子放她碗裡,將她的神收了回來。

陽天很理解小潔的表情。因為但凡見過他爹娘恩愛程度的人,沒有幾個不被嚇住的。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卻總是像新婚夫婦似地膩死人不償命。不過他反正是見慣不怪了。相反,要是哪天看他們倆客客氣氣的各管各的了,他才會被嚇死呢。

冷潔幸福地吃著老哥給夾的一大碗包子點心。一頓飯吃下來。她還得出另一個結論。那就是冷家的男人都很有紳士風度。老的精心地照顧妻子,小的則細緻為妹妹操心。

早晚飯後,冷相擁著妻子在花園裡散步一圈,這是無論颳風下雨,行雷閃電幾十年都不變的規律。臨出門前冷相特意回頭叮囑道:

「小潔等下到我書房去一趟,我跟你說點事。」

「是!」冷潔脆聲道。然後轉頭對一變的陽天說:「哥,我先回房了!」

「嗯,回去把身上的汗洗洗吧!」陽天體貼的回道。

回到房間,裡面已為她備好熱水了。冷潔簡單的梳洗了一翻。再給自己化了個不起眼的妝。實際上她就算不改妝,冷相他們也不會將她與那個冷蕊兒聯繫起來。先不說她不可能變得那麼精靈,就說外貌他們也有三年多沒見過她了。十三歲進宮時她是個真正的小女孩。可如今她已經變成一個成熟的大姑娘了。不光身體形貌有了很大的改變,就連聲音都變了。

冷潔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與她娘長得太像了。如果她不將自己改變一下,跟冷夫人走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兩姐妹。這是袁爭和楊浦見到冷夫人的第一眼時,就得出的結論。

剛剛梳理好,門外就傳來袁爭的聲音。

「小潔!我回來了。」

冷潔急忙過去拉開門,說道:

「進來說罷!」

袁爭也不像第一次那樣講什麼男人不能進閨房了,直接踏步進去。

冷潔見他趕的滿頭大汗,倒了杯茶給他,示意他喝了再將。

「謝謝小姐!」袁爭道了聲接過茶一飲而盡。接著道:

「我們按照小姐的吩咐派人跟著那個鐘姓的出了齊州。果真如小姐所料,他們真的往建州方向去了。可是,他們在快入建州境時,又改道向京城去了。所以楊浦讓我回來問小姐,需不需要通知二門主他們,讓他們在京城派人繼續跟著他們?」

「當然要啊!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除了我的私事不能告訴他們之外,這件有關太子的事情,一點都不要隱瞞,全部要匯報給他們知道。並要他們全力支援。不然你以為憑我們三個人就能阻擋得了已經準備多年的太子嗎?」冷潔嚴肅的說道。

「是,小的明白了。除了不說小姐做了冷相的義女之外,別的都可以說嘛。」袁爭點頭應道。接著又拿出一封信,交給冷潔道:「這是門主給您的信。」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冷潔欣喜接過信。信封上「冷潔親啟」幾個大字,龍飛鳳舞的特別醒目。撕開封口,展信一看,三張A3那麼大的宣紙寫的密密麻麻。看得冷潔不由自主地眉頭緊蹙。字裡行間除了關心問候,就是思念之情。知道最後一頁,才有提到冷潔第一次發信給他匯報的建州糧種的事。他已經按她的提議,給建州所有種了小米的農民在年後,免費發放水稻種子。並換了一個南方的知府過來。最後就是問她下一站準備到哪裡?什麼時候回京?根本就沒有提到她最想瞭解的太子之事。

看來她根本就還沒有收到最後一封信。冷潔對那個太子知之甚少,可是她既然說了自己是皇上派來專門處理太子之事,那麼她就不可能再去問瞭解當年太子之事的冷相了。而這事除了冷相,她能問的當然只有軒轅了。當然清風在也可以,可清風回了北豐國找他更困難。

所以五天前的晚上,從冷府回去後她就將當晚瞭解到的情況寫了信告訴軒轅。並讓他將有關太子的詳細資料給她發過來。可是現在過了五天了,好不容易等來一封信,卻儘是些沒用的內容。這怎麼能不讓她感到失望呢?冷潔再次對這個沒有現代通訊設施的時代感到無語。同時她也更加的敬佩如她師傅那樣的先知。

袁爭一直盯著三門主看信的臉色,見她越看臉越黑。擔心的問道:「門主交待什麼不好辦的事了嗎?」

冷潔抬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厲聲說道:

「不該你知道的別亂問。該你知道的我自會告訴你。我讓你調人暗中保護冷府的事,做的怎麼樣了?」

「小姐放心,早就按您的吩咐在冷府周圍的村落裡面都安上了我們的人。並且密切注意著所有可疑人員的舉動!」袁爭小心的回道。

「嗯,那你先回客棧吧!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跟楊浦都回冷府來值夜。」冷潔點頭吩咐道。

「是!」袁爭點頭應了一聲,一溜煙就跑了。他今天終於發現,這平時和藹可親,溫柔美麗的三門主嚴厲起來可是一點也不輸給另外兩個門主。

袁爭急匆匆的出到門口,正好碰到來叫冷潔去書房的陽天。點頭叫了一聲「少爺!」,直接用上跑的離開了冷潔的房間。弄得陽天莫名其妙的。望著他的背影問道:

「小姐妹妹,你怎麼袁爭了?看把他給嚇得!跟見了老虎似地!」

見了溫和的冷陽天,冷潔的心情立刻好轉。隨即笑著答道:

「哥不知道你妹妹我本來就是老虎嗎?有首歌也是這麼唱的啊!」

「啊!」冷陽天愣了一下,哪有女人說自己是老虎的啊?不過見了冷潔笑嘻嘻的臉,他就知道自己又被這個撿來的妹妹戲弄了。不客氣的追問道:「又亂說,哪有這樣的歌啊?我怎麼沒聽過?」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冷潔將《那人是老虎》唱了一遍。衝著目瞪口呆的陽天問道:

「怎麼樣?小妹我沒有打誑語吧?」

「天啊!這事哪位高僧做的曲子啊!真是形容得太貼切,太形象了!不過就是可憐了那個小和尚咯!」陽天連著說了四個感歎句。

「呵呵!做這首曲子的可能不是真的和尚。」冷潔笑著說完,又提醒道:「哥哥是來叫我去書房的吧!再不走,等下爹爹就要親自過來請人了。」

經冷潔一提醒,冷陽天立刻想起來他此行的目的,忙轉身帶頭往書房行去。

御書房裡,剛剛收到冷潔第二封信的軒轅允鑠開心得就沒有跳起來大叫了。雙手捂著信遲遲捨不得拆開來看。

福公公和紫影在一邊同時悶聲偷笑。自他們得知那個聰明絕頂,又古靈精怪的冷潔是女人時,他們就在宮裡等著看好戲了。可是在她掉崖時不顧一切的跳崖救她,並且孤男寡女的在崖下生活了兩天兩夜。那時他們就在想戲碼是不是已經升及了?

只是讓他們以外的是,皇上居然一個人回京了。福公公與紫影不得不想,難道他們又猜錯了?難道皇上還將她當男人看?不然他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接觸了沒有反感的女人,為什麼還讓她跟別人走了?兩人雖然很想知道原因。可是卻沒有誰敢去問皇上。因為他從建州回來,就又恢復到幾個月前那個冷面君王了。

直到兩天前,當他收到那封從齊州發來的信時,他們才又看到了希望。因為從皇上收到三門主的信起,臉上就一直蕩漾著幸福的笑容。那種笑容是他們跟著他這麼多年以來從未見過的。接著見他寫了撕,撕了又寫,折騰了一整晚才寫好的回信。再遲鈍的人也知道,皇上無藥可救的掉進了愛情的漩渦了!他們既然為他感到高興,同時也很擔心。特別是在看到了那封信的內容後,他們更是為皇上捏了一把汗。因為那哪裡是信嘛,根本就是一本標準的奏折。

可是軒轅卻不這麼認為,在他看來小潔這是為他分憂解難。只要看到她獨特的筆記,看到她對事情的獨到見解。他就覺得比任何兒女情長的甜言蜜語都要滿足。特別是知道她真的是一個人在外遊歷時,他更加激動。他早就從清風的眼裡看到了他對冷潔的愛意。可是礙於他們是師兄妹,他沒辦法阻止他們一起回無憂谷。現在他們自己分開了,他能不開心和放心嗎?

「皇上!您就快看看小潔到底寫了些什麼吧?別是什麼重要事情?那信上可是加了個十萬火急的符號的。」紫影見他拿著信不知是捨不得,還是害怕又看到跟上次一樣的內容久久不拆。提醒道。

軒轅泛開信封後面一看,果然印著一個十萬火急的記號。他連忙小心拆開信封,展信閱覽。溫柔的笑臉忽的變的煞白,接著慢慢變成了青紫色。嘴裡嘀咕著「不可能!不可能?」

「皇上!出什麼事了?」福公公擔憂的問道。

紫影同時急切的追問道:「什麼不可能?是小姐出事了嗎?」

軒轅斂住紛亂的心神,隨手將信遞給紫影,轉頭對福公公說道:

「小潔說太子哥哥沒死,上官世家牽扯的那幾個案子都是他主導的。他的目的是為了掌握暗部,然後回來坐這個皇位。她還說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並且準備要脅持冷相出山幫他。可是冷相沒有答應他們,所以小潔現在留在那邊保護冷相一家的安全。她要我將有關太子哥哥三年前的案宗全部給他發過去。她想勸說冷相假意與太子他們合作,然後將它們一網打盡……」

「太子果然沒死?老奴就說嘛,像太子那麼深城府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做自焚這樣的事情。」福公公恍然大悟的說道。見皇上的臉色仍然很不好,他又加道:

「皇上這次可不能再念什麼兄弟之情了。就算您現在將皇位雙手送給他,他還是會要您將命一起交給他才會罷休的。想當初您不就是什麼也沒跟他爭嗎?他不是一樣容不下你。」

紫影看完信,臉色也同樣的沉重。他將信疊起來交回給軒轅。鄭重的說道:

「我覺得小潔說得很有道理,不管你當初是不是想當這個皇帝,既然你接下了這個重擔。就必須對景和的人民負責。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是口裡叫叫就行的。他為了一己私利殺了那麼多人,我們現在必須要找出他,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可是,他是唯一的兄長,一母同胞的兄長啊!軒轅允躒就是想不明白,太子哥哥為什麼就容不下他呢?正如福公公所說,他就算將皇位送還給他。他也是容不下他吧!如果是以前,他可能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將這個重擔丟還給他,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可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因為他的心裡有了牽掛,有了想要保護的人。他不能讓小潔跟著他過那種顛沛流離,被人追殺的日子。軒轅想了想,像是下了好大決心似的,決然說道:

「就按小潔說的辦吧!這件事情由她全權負責。」頓了一下,他又說:

「這件事太大了,小潔一個人在哪邊,朕不放心。影帶了卷宗,去齊州幫她吧!」

「是,臣領命!」收到命令,影已經沒影了。

福公公見皇上總算從兒時那段兄弟情深的記憶中走出來了,欣慰的說道:

「皇上這樣就對了!太子與您的兄弟情分,早在他多次對你下毒不成後,又買兇殺你之時就已經斷了。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您無需自責。」

「福公公放心,朕現在反而覺得輕鬆了。當初雖然怪他容不下我,可是想到他因此而死。所以心裡總是覺得做錯了什麼他才會那麼對我的。可是現在既然知道他沒死。朕也就沒有必要自責了。」

第九十四章 太子之秘

冷陽天帶著冷潔到書房時,冷相果然已經等在那裡了,冷潔忙道歉:「對不起!讓爹爹就等了!」

見兩個女兒相攜而來,冷相臉上不由自主的掛上了滿足的微笑。他冷家何德何能,可以憑空收到一個如此貼心可愛的女兒!

見父親但笑不語,冷陽天幫著解釋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在三妹那邊跟她說話忘記了!」

「好了!爹爹並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冷相笑著說完,指著書桌邊早已準備好的兩張椅子道:「過來坐下,爹爹有話跟你們說。」

陽天為冷潔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然後又為冷相和冷潔各倒了一杯茶,自己也跟著坐了下來。

冷相抿了一口茶,正色問道:「小潔,你老實告訴爹爹你對太子與皇上之間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冷潔一怔,被他看穿了嗎?故做不解的問道:「爹爹何以這麼問呢?」

「丫頭,你爹我在朝中混了幾十年,歷經三代君王,如果連這點事情都不能看穿,怕是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冷相注視著冷潔的雙眸。雲淡輕風的說道。

是啊!他可是獵人!在他和師傅面前,她最多算只小狐狸。冷潔深感無奈的訕訕笑道:「呵呵,被爹爹看出來了!我的確不瞭解他們之間的事。實際上我認識皇上也才幾個月。雖然以前聽說過太子派人追殺二皇子的事,但是具體的情況就不清楚了。所以,我正想問爹爹呢?」

冷相滿意的點頭道:「我想你也不可能知道。因為那件事情,就連皇上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皇上也不清楚?冷潔與冷陽天同時錯愕的看著冷相,等著他的解釋。

見兄妹倆詫異的表情,冷相肯定的說道:「你們不用懷疑,三年前的事皇上的確是不知道。因為事發當時,他正在邊疆迎戰,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為父,另外兩個就是先皇和太子。」

這到也是,正因為沒有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當時的情況,所以軒轅才會總是懷疑冷相嘛!沒想到冷相會主動告訴他,冷潔心裡一陣激動!

喝了口茶,冷相突然語氣變得沉重地說道:「這件事老夫本來打算帶到棺材裡面去的。可是現在既然太子沒死,而且賊性不改,野心勃勃。再說這事關係到你們兄妹三人的命運。老夫不得不違背先皇的承諾了。」

事情似乎很嚴重!冷潔認真的聽著。

冷相停了片刻才回憶道:「先皇和先皇后的故事你們都聽說過吧!我就不多說了。先皇后一生只生了兩個兒子,大的一出世就被立為太子,是公認的儲君。一直接受帝王的教育。不但人長得像他父王,性格也像極了他父王。

二王子長像性格則像極了先皇后。也因此先皇后特別親近二皇子。而生為兄長的太子,受不了母后的心裡只有弟弟,一直耿耿於懷。可是小小年紀的他,就已經很會耍心機。為了讓父母多注意到他,就一直將自己偽裝成為一個愛護弟弟的好兄長。所以,在包括先皇、先皇后及二皇子在內的所有人全都認為他們倆是好兄弟。

先皇后去世以後,因為二皇子與先皇后長得太像了,先皇覺得自己對皇后有愧。所以心裡雖然想要對他好,可是卻不敢常去看他,只是吩咐身邊管事的人,將什麼最好的都給二皇子。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也給二皇子帶去了更多的麻煩。有一天晚上,先皇偷偷的去看二皇子,才無意中發現八歲的二皇子,全身是傷的正在發燒。而他身邊就只有一個太監照顧著,連御醫都沒請,瞭解到原來他心肝似的兒子,一直被後宮的那群女人欺負後,先皇憤怒了。

他從此將二皇子帶到了自己的宮殿住下,對二皇子更是百般呵護,千般疼愛。這樣太子就更加恨上二皇子了。二皇子與先皇后一樣生性淡薄,喜歡自由,加之得了先皇后的武功真傳,武藝了得。所以他成年後,先皇想將暗部交於他,這樣他也可以幫助他唯一的兄長。可是這事不知怎麼傳到了太子的耳朵裡。瘋狂嫉妒著弟弟的太子終於沉不住氣了,幾次三番的下毒加害二皇子。可是都被先皇派給二皇子的暗衛給及時發現換下了。

先皇知道後根本就不相信,他們兄弟倆平日感情那麼好,再加上他已經是太子了,二皇子也沒有要與他爭位的心思。他想不明白太子為什麼要對二皇子下毒手。而且他就是怕出現兄弟相殘的事,所以才只要先皇后生了兩個兒子。

這時二皇子正好提出要去江湖歷練,先皇就順水推舟答應了。想等他出了宮後,再將下毒事件查個水落石出,看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

冷相停下喝了口茶。

冷潔接道:「結果二皇子一出了皇宮就遭到眾多殺手的圍追堵截。這些先皇也知道了嗎?」

「是的,先皇一直派人暗中保護二皇子。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太子發現了他的意圖。居然先下手為強,給先皇也下了毒。只是太子不知道,景和的每一代皇帝、皇后在登基禮時都會服下百毒不侵的靈酒。於是,先皇將計就計,假意中毒,想看看太子到底想要幹什麼?」冷相淡淡的陳述道。

「可是事情的真相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先皇雖然沒被太子毒死,卻因此事被太子活活氣了個半死。誰會想到太子竟會與原本就對我景和虎視眈眈的鄰國勾結,故意引發戰火。目的就是要借他們的刀來殺自己的弟弟。他假傳聖旨,讓正在回宮路上的二皇子領五千兵前去邊關抵抗來侵的五萬敵軍,當先皇得到消息時,二皇子已經去到邊關了。而且當時的情況,也不容許二皇子退後。因為如果不抵抗,那麼景和就等於是打開大門將狼引了進來。那件事情讓先皇對太子徹底失望了。

可是,先皇剛下旨要廢太子,並治他賣國之罪。那邊太子宮就變成了一片火海。最後就只找到一具戴著太子令牌的男屍。

自從先皇后去逝後,先皇雖然表面上仍是風流不羈,可是他心裡對先皇后的思念卻是早已相思成疾。先是被太子氣得半死,氣還沒消呢。接著太子突然暴斃,雖然他是死有餘辜,可畢竟是他的骨肉啊。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痛又給他的心疾加了一分。加之二皇子在邊疆戰場上又是生死未卜,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將先皇折騰得已是精疲力竭,始終沒能等到二皇子凱旋歸來。」

原來她之所以沒有被毒死,不是因為那些真氣,而是因為服了百毒不侵的靈酒啊!可是軒轅為什麼也不知道呢?如果他當時知道的話,肯定會換一種方式要她的命吧?想到這裡,冷潔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脫口問道:「現在的皇上知道他服了百毒不侵的藥嗎?」

冷相搖頭答道:「實際上那種靈藥就是先皇的血。傳說第一代景和皇帝是神龍化身,所以他的血可以解百毒。而當他的子孫們服下有龍血的酒後,同樣也能百毒不侵。這個秘密就如同暗部一樣,一代一代的傳承了下來。可是向來知道這個事情的都只有皇帝本人就連皇后都不知道。而我是知道此事的唯一一個外人。

也因此,先皇將我最寶貝的女兒變成了他的自己人。而二皇子當時從邊疆趕回來時,得到的是父兄同時去逝的悲痛消息。再加上我不光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父皇的人,先皇的那道遺旨中,表面看來我也是最受益的人。他當時一定恨不能將我活剝了吧?你想以當時那樣的情況,我要是將這話告訴他了,他會喝下那杯血酒嗎?再說,就算他自己願意喝,他也不會讓蕊兒喝吧!所以,當時為父也是有點私心的。」

「所以您才不擔心小妹在宮裡面的危險嗎?可是就算她百毒不侵,可是也難保別人不會對她使別的什麼毒手啊?」冷陽天恍然說道。

「這點倒是不用擔心,蕊兒是皇后。再有先皇永不廢後的遺旨,就是皇上也不敢明著對她不利。再說當時後宮中沒有別的妃嬪。而冷太后是絕對不敢對蕊兒不利的。」冷相說道。

是哦!冷潔突然發現,那個太后真的從來沒有去東宮找過麻煩,不禁好奇的問道:「為什麼說冷太后不敢對姐姐不利?」

「這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就一起告訴你們好了。」冷相想了一下,才回道:「你們都知道先皇曾經對先皇后發過誓,這一世只要皇后為他生的子嗣吧!皇上因為身體裡面有龍血的關係,發的毒咒是非常靈驗的,所以,先皇就不可能再有別的子嗣。」

「那三皇子是誰的?」冷潔不可思議地問道:「不會是太子的吧?」

冷相點頭笑道:「呵呵,小潔猜對了。先皇正是念在太子一脈無後,才將水嬪肚子裡面的孩子留了下來。不過他又不想將太子淫亂後宮的事公諸於眾。所以就只好硬著頭皮將孫子認做了兒子。並且給了她一個太后的名份,是想讓她安穩的將孩子養大成*人。先皇當著水嬪的面將這事告訴我,就是要我為了蕊兒,幫二皇子牽制住她這個太后和水家。因此,給她一百個膽,她也不敢去招惹我的蕊兒。」說著,冷相攸地變得黯然地道:「只可惜,爹爹仍是無法保護蕊兒了。三年來,爹爹我盡心盡力的維護皇上。可是他卻寧願相信水家的挑撥,也不相信我的忠心。」

冷潔理解老爹的心情,安慰道:「爹爹,其實皇上早就後悔了。水家的真面目,他也瞭解了。您當初要是將先皇與太子之事,全部如實告訴他。或許,你們之間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誤會了。」

「我也想告訴他啊!第一,死無對證,他不會信我說的話。第二,我曾經答應過先皇,不將太子的事告訴二皇子。因為先皇不想讓二皇子知道後傷心。第三,他對蕊兒的不滿,完全表現在臉上。可是,在我看來,他根本就配不上我家蕊兒。所以,我對他心裡也有氣。」冷相無奈的說道。

「所以爹爹才會在三年期滿後立刻撂下擔子,回家享清福吧!」冷潔笑著接道。

「是啊!爹爹就是後悔當初太忠誠了,沒有在先皇病危的時候先打開那道遺旨來看看。如果早知道遺旨中會牽扯上我無辜的蕊兒。為父是寧可跟著先皇一起死,也不會讓那道遺旨留在世間的。」冷相絕決的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冷潔想不感動都不行。說實話,她以前也懷疑過冷相是想要權力富貴,才將傻女兒當成籌碼送進宮當皇后的。因為這樣的事情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古代來說絕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傻女兒。

像冷相這樣愛女心切的,倒是出人意料之外了。不過從她這幾天對他們一家人的瞭解,以及從他們的言辭,表情裡面都可以看出他說的話一點都沒有慘參假。他們都將那個傻女兒當成寶貝的在疼愛,就是對她這個算是硬賴上來的乾女兒,也是真心對待的。

冷潔不自覺的將手放入冷相的大手中,鄭重的承諾道:「爹爹放心,我保證不會讓蕊兒姐姐受到任何傷害。她一定會過得非常非常幸福的。」

冷相回握住女兒的小手,真誠的謝道:「謝謝你小潔!你簡直就是上天專門為我冷家送來的福星。我與你娘今生能得女如此,夫復何求啊!」

「呃!」一向臉皮超厚的冷潔也不由自主的感覺面頰發熱。

冷陽天也不甘示弱的說道:「是啊!我與蕊兒能有你這樣的妹妹,同樣是福星所致啊!」

這下冷潔不光覺得臉熱了,連背心都熱得汗濕了衣裳。她連忙轉移話題道:「爹爹放心,我會將這些事如實稟告皇上。相信他瞭解真相後,一定會親自請爹爹回朝的。」

冷相連忙說道:「我將這些事告訴你,是要你瞭解太子的秉性。這樣你在與他的較量中。才能出奇制勝。至於皇上那邊,你最好暫時別告訴他這些事情,特別是你當了我冷家女兒這事,千萬別告訴他。皇上雖然品性不差,可是這幾年的君王生活,早已讓他養成了凡事不可盡信的疑心病。我怕到時候他連你都不相信了。」

一股暖流頓時從心田湧向全身血脈,看來她這個乾女兒的待遇一點也不比親女兒差啊!冷潔激動的笑道:「我並沒有告訴皇上我認親之事。不過太子這件事,卻不能不讓皇上知道。因此此事關係重大,如果不讓皇上看清楚太子的為人。我真擔心以他的性質,找到太子後,會直接將皇位送給他。」

「爹爹就是知道皇上的個性,所以才要你別告訴他啊!你不是有先斬後奏的金牌嗎?你們最好在找到太子後,直接將他斬了再告訴皇上。」陽天為冷潔分析道。

真有這麼嚴重嗎?冷潔驚愕的望著冷相。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真的會這麼做。這幾年的皇帝生活,他做得是如坐針氈,極不開心。如果他知道太子沒死,他一定會撂挑子走人的。你再想想,他要你查太子的下落時可有表現出要將他法辦的意思?」

她至今都沒有收到,他要她查太子之事的命令,又怎麼可能知道他的態度呢?可是,既然冷相也跟她一樣的想法。那麼,那個什麼太子,就真的留不得了。冷潔點頭絕然應道:「好!小潔明白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讓那個陰險的太子回到皇宮與皇上相見的。」冷潔轉而又道:「爹爹,真的不打算回朝堂了嗎?」

「潔丫頭!你剛才說什麼?」

冷潔的話音未落書房門口就響起了一個危險的質問聲。冷潔被這聲質問驚得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忙衝著朝她走來的冷夫人狡辯道:「娘!您一定是聽錯了,我什麼也沒說呀!」

已經停在冷潔身邊的冷夫人抬手在冷潔頭上敲了一下,怒罵道:「你娘耳朵可沒聾,你們說的話我全聽見了。你剛才想將你爹拐去獻給皇帝那臭小子嗎?我跟你說門都沒有。那個臭小子拐了我的蕊兒,又不好好對她,居然又娶了一個水家的小狐狸回去。哼!要不是你爹和哥死命攔著,老娘早就掀了他的皇宮,將他閹了」

「夫人!」冷相見老婆越說越不像話,忙出聲制止。

冷潔與陽天聽了冷夫人罵皇帝的話後,皆是悶笑不已。不過令冷潔詫異的是,老爹只是淡淡的叫了老娘一聲,而罵罵咧咧的老娘居然聽話的立刻禁聲了。並且馬上換了笑臉,摸著冷潔的頭,溫柔的說道:「好了,就看在他又給我們送了一個可愛女兒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突然又認真的對冷潔說道:「不過小潔,既然小皇帝那麼相信你。你能不能跟他說說,讓他放你姐姐回來啊!」

說著,冷夫人的眼淚不自覺得掉了下來,聲音也哽咽了。

「娘真的好想她!她什麼都不懂,沒有家人陪在她身邊,被欺負了怎麼辦!」

聽了冷夫人的話,冷潔不自覺的想到自己剛來時從鏡子裡面看到的樣子和那些用催眠術得來的記憶。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從心裡滋生出來,接著鼻子一酸,眼淚不自覺的跟著流了出來。

「哇!」她突然撲倒在冷夫人的身上,緊緊抱著她的腰大哭起來。

怎麼回事?冷家三人面面相覷。本來在流淚的冷夫人錯愕的看著正在她的衣服上擦著鼻涕眼淚的冷潔。片刻,才回過神來用手輕輕撫著冷潔的額頭。又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老公。可是她老公卻是無奈的對她聳了聳肩,然後拉著兒子就走了。

冷夫人拍著冷潔的背,小聲哄到:「小潔乖!別哭了!」

「嗚嗚嗚嗚」可是冷潔卻是如江河決堤似的一發不可收拾,越哭越大聲,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厲害。直到冷夫人也忍不住「哇」的一聲跟著她一起哭起來。書房外的兩個等雨停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又回來,將哭得暈天地暗的兩母女拉開,冷相將老婆緊緊的圈在懷裡,讓她趴在自己身在哭。

陽天也將肩膀借給了小妹,由著她哭夠了。才遞上一張手巾,輕輕的為她擦拭眼淚,冷潔抽嚥著接過手巾,自己擦著眼淚,哭完之後,冷潔感覺心裡舒暢極了。

至於剛才為什麼哭?冷陽天體貼的沒有問。因為他怕再問一下,她又哭起來就麻煩了。不過冷潔自己覺得應該是潛意識裡那個蕊兒在向娘親撒嬌吧!

因為冷潔莫名的大哭了一場,她接下來一整天都呆在房裡。他們也沒有來打攪她。她正好趁機將從冷相那邊瞭解到的情況,寫信告訴軒轅,既然師傅說他一定要留在這個世界了,那麼她可不希望這個世界的統治者是那樣的人。

寫完信後,她又開始準備晚上去與暗部人的見面的事,雖然她早已將那本解咒的秘籍全部記下了。不過為了以後好管理,她得重新為暗部擬定屬於她的暗號和密碼。加上她不想讓那些暗部的人認出她的真面目來。因此,她又為自己準備了另一個身份。一切準備妥善後,天也黑了。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後,門處傳來了兩個響亮的聲音。

「小姐!袁爭(楊浦)聽令回來報道。」

冷潔隔著門吩咐道:「回來就好,今晚冷府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倆可要給我謹醒一點!」

「是!小姐現在就要出去嗎?可是我們的任務是保護你呀!你」楊浦不怕死的說道。他還想說什麼,卻被袁爭適時的攔住了。

「這麼說你們是不想聽我的話咯?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只聽小姐一個人的吩咐。不過小姐一個人出去一定要加倍小心了。

「屋裡的冷潔不自覺得露出了一抹狡笑。她就知道這倆個傢伙不好打發,不對他們凶點,肯定管不住他們。以後她要經常與暗部聯繫,如果他們不聽話,可就成了麻煩了。所以,她要先將他們收復了。

第九十五章 精彩一夜

因為暗部的人各有各的分工和職責,相互之間也不認識。因此冷潔也不能將他們全部聚集起來統一安排。她只能按照他們各自留下的記號。一家一家的找上門。好在這齊州境內能與皇上直接聯絡的暗部首腦,也就三個。一個是景和最大的鹽商;一個是掌握景和絲綢布料的布商;一個是御封的景候。

他們的家雖然都不在齊州城內,不過在城裡卻都有房產宅院。冷潔分別為他們解完咒,安排好今後的聯繫方式,和他們各自的工作任務。並讓他們回去將旗下的所有暗部的賬冊裡清備好。等著她派人去查驗。

當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從最後一家出來時,已經過了三更天了。她沒有直接出城回冷府。而是去了齊心客棧。因為按照時間推算,端木兄妹倆明天晚上應該可以到達。她想先去給他們留封信,以免他們來了找不到人著急。

不想驚動客棧老闆娘,直接從屋頂下到後院。再從窗戶進了她包下的房間。可是她腳才剛落地,脖子上就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了。房間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她走錯房間了嗎?這是冷潔的第一念頭。第二個念頭就是要用什麼方法反客為主了。正當她準備行動時,一個嬌柔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哪裡來的小賊?敢打本小姐的主意?」

星月!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冷潔學著她的語氣,用男聲回道:

「星月姐姐,你的手可要拿穩了。可別一個不小心將小人的脖子給取下來了!」

「你認識我?」

星月一怔,冷潔脖子上的利劍沒有撤走,反而貼得更緊了。與此同時,窗口又飛入一個高大的身影。同樣的青鋒撿,又駕到了冷潔的另一邊脖子上。

這下沒得玩了。冷靜忙恢復女聲說道:

「喂,你們倆兄妹夠了吧!居然跑到我的房間裡面來用劍挾持本姑娘!」

「姐姐?」

「小潔!」

兩個驚訝的聲音同時響起,接著「唰!唰!」兩個寶劍回鞘的聲音。

冷潔的脖子終於得到解放。她無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脖子。這一瞬間。星晨已經將燈點燃了。

端木星月立刻驚叫道:

「狐狸精!」

星晨隨著星月驚愕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冷潔一身銀灰色狐皮裘袍,面上戴著一個銀灰色的狐狸面具,面部僅露出一雙狡黠嫵媚得與狐狸眼同出一轍的瞳眸。雖然是做的男裝打扮,不過仍然會讓人看一眼就會叫出「狐狸精」三字來。看得星晨不自覺得緊攢雙眉。

冷潔很滿意星月的反應。將面具取下來,衝著星月笑道:

「呵呵,星月真聰明,姐姐我的新身份叫做『銀狐』。以後江湖中將會有一隻神秘的銀湖出現。而見過這隻狐狸真面目的人就只有你們兄妹倆哦!你可要記住了,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說你見過銀狐的真面目。」

星月不可置信的驚問道:

「姐姐!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啊?你不知道狐狸精是罵人的嗎?你這樣什麼壞事都不做,就會被人歸類為邪魔之道。」

「呵呵!姐姐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不然怎麼統領黑幫老大的青衣教呢!」冷潔故意笑著逗著星月,說完又衝著一直沒有出聲的星晨說道:

「你們來的可真快啊!什麼時候到的?」

目光掃過兄妹倆,見他們居然仍是衣冠整潔,神采奕奕,風采依舊的樣子。根本沒有一點剛剛才床上起來的朦朧睡意。也不像她因為熬夜而萎靡不振。不由問道:

「你們不會是已經起床了吧?現在天還沒亮呢!」

「我們比你先到半個時辰而已。」星晨雙手環臂的凝視冷潔,輕言細語的回道:「按照你的信中的指示找到這個客棧。卻沒見到你的人,只好讓小妹在你的房間等了。」

「那你剛才在哪裡?」

她剛才從屋頂上下來都沒發現他啊!而且他也是從窗口進來的,並且那麼神速。

星晨伸手指著院中的一棵光禿禿的大樹道:

「那,我就在樹上。我雖然看到你了,不過你的輕功太快,我沒能阻止你進房間。」

這麼明顯的目標她居然沒有發現。冷潔覺得自己的警惕性似乎降低了?難道是因為享受家庭溫暖所以人就會變得鬆懈了?

「你真的要以這身打扮進入江湖?」端木怎麼看都覺得那身狐裘不順眼。特別是那個狐狸面具。用極為不爽的語氣確認道。那樣子就像是她如果敢答是,他就要她好看!

冷潔滿意的看了看手裡面精心製作的笑面狐狸,仰起下巴迎視著端木不爽的目光。挑眉問道:

「怎麼?這個打扮有什麼不好嗎?」接著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采。嘴角不自覺的往兩邊一扯。笑著丟出一個重量級的炸彈。

「這可是我精心為你們準備的禮物!你們不會不收吧?」

「什麼?」端木星辰一怔!脫口驚問。

星月則無意識的摸著精巧的耳朵問道:「姐姐!我是不是聽錯了?」

冷潔一把拉過星月,將面具往她頭上一套。肯定的回答道:

「你,你們沒聽錯!」

星月立刻像見鬼一樣,取下面具丟回給冷潔。急退數步。

「這就是你說的十萬火急之事?」端木星晨很快斂住心神,淡淡的問道:「你可知道我們接到你的信後,可是急得跑死了兩匹快馬才到齊州的?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所謂的急事就是這份厚禮。」

冷潔正色說道:「不全是,可也差不多了。」

「你……」端木想插嘴說什麼。被冷潔抬手阻止道:

「聽我把話說完。暗部有多大你們倆應該很清楚。現在皇上將它交給我來管理。而我想要創新,不想再沿襲以前的管理模式。這樣一來,我一個人要完成任務是相當困難的。可我又不能隨便找人幫忙。所以,我思來想去,覺得你們兄妹倆是最合適的人選。反正你們本身就是暗部的一份子。現在就當作我提拔你們,升你們的職好了。總之這事就這麼定了。」

兄妹倆完全僵住了!誰不知道暗部一直是皇帝親理。現在交給她就已經不可思議了。而她居然這麼輕鬆的要他們為她分擔?

冷潔見他們被自己的話嚇傻了,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

「你們也知道,我是龍門三門主的事,江湖人都知道了。而你們兩的身份也同樣是公開的。所以,我們都不能以真面目參與暗部之事。並且,為了維持暗部的神秘。我們三人必須要一同一個身份與他們聯繫。我想了很久才想到用銀狐這個扮相。可男可女,亦正亦邪。」

說完冷潔目光在他們倆人身上來回掃了幾圈,見他們仍沒有反應。走到床邊逕自坐下後。兩手一攤說道:

「好了,我解釋完了,有問題你們可以提了。」

沉寂了半晌之後,端木才回過神來。舉步度到冷潔面前,凝望著她的眼睛。鄭重的問道:

「你憑什麼那麼相信我們?我們的咒已經解了,你就不怕我們會有野心?而且這事如果給皇上知道了,你怎麼交待?」

「呵呵,這個你們不用為我擔心。第一,我既然能幫你們解咒,當然也能下咒。而且我下的咒決不會比以前的那個輕。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第二,就算我不會下咒,我也會相信你們端木家是說一不二的正人君子。第三,皇上不會知道銀狐與暗部有關。而江湖中的人同樣不知道銀狐到底是什麼。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除了我們三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銀狐的真面目。包括皇上和你們的父親。」冷潔自然的回道。

「可是,姐姐。你真的要我也戴那狐狸面具嗎?」星月仍然對那面具耿耿於懷。

冷潔再次肯定的說道:

「如果你昨天趕來,說不定仍有商量的餘地。現在,已經不可更改了。因為我剛才已經用這幅模樣去見了三個齊州暗部的首領了。他們的咒我已經解了,不過我沒告訴他們那咒是永久解除。而是告訴他們咒只是暫時壓住了。如果他們有二心,會更加嚴重。」

星月立刻撅著小嘴,眨著大眼睛。不情願的瞪著冷潔手裡面的狐狸面具。

看著星月的可愛表情,冷潔忍住笑意,不容拒絕地說道:

「等他們整理好賬目,你們倆就負責去清查。既然由我們來接管,就要接的清清楚楚。對所有暗部的事務都要做到瞭若指掌。」

端木星辰的心再次被冷潔的氣勢所震撼!難怪皇上會將暗部交給她。就憑她剛才說的這幾席話,她的確有這個能力將暗部管好。可是她真的只是個十六歲的女孩嗎?星晨感覺對她的瞭解越來越多了,反而覺得她更加的神秘莫測了。不過能得到她的信任,他覺得自己很幸運。因此,他在心裡暗暗發誓,決不會辜負了她的這番信任。隨即鄭重應承道: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將這個銀狐扮好的。」

「我也是。雖然不喜歡那個造型。不過反正沒人知道那面具下面就是我端木小姐。所以,我就假冒一下狐狸精吧!」星月也回應道。

他們倆的接受能力比冷潔想像的要好得多。她準備的一大堆話都沒用上呢。他們就爽快的答應了。說實話,查賬這種事情,她可不在行。如果不找兩個免費勞力,她就是累死也不能將暗部的帳查完吧!

冷潔將欣喜壓在心裡,正色說道:

「既然你們答應了,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以後凡是有關暗部的事情,我們都以銀狐的身份去處理。這件事說完了,接著我要告訴你們另一件事。上官父子後面的那個人我已經找打了。」

「是什麼人?」兄妹倆驚問道。他們那麼多人留在建州都沒有查到一點線索。而她離開了的卻查到了。這不能不讓他們覺得驚訝!

「是前太子……」

冷潔將太子想要威逼利誘冷相造反的事講了一遍。

「太子居然沒死!」星晨驚訝的說道:「現在可有查到他的行蹤?」

冷潔搖頭應道:

「沒有。他做了多年的太子勢力肯定不可小覷。加上又暗中準備了三年,我們想要在他有所行動前將他抓出來。簡直就猶如大海撈針。這次如果不是他想拉攏冷相,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發現他的蛛絲馬跡。只不過是,他唯一沒算到冷相雖然與皇上有過節,可是他並不是貪圖權貴的人。」

「是啊!冷相一直是個令百姓讚頌的好丞相。他與皇上之間的過節,聽說完全起源於先皇的那旨遺詔。皇上誤會他硬將傻女嫁給他為後吧。」星晨點透附和道。

人說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看來真是到哪裡都不假啊。星月一聽到傻後,立刻起勁的問道:

「姐姐,你既然認識皇上,那一定也認識那個傻後咯?她長得漂亮嗎?她是真的很傻嗎?皇上會喜歡她嗎?」不等冷潔答話,她又自言自語的說道:「都說皇上專寵水貴妃,我想皇上一定不會喜歡她吧!」

冷潔與星晨相視一笑。無視星月的問題。繼續討論追蹤太子之事。

與此同時,在冷府三小姐的閨房裡面,同樣上演著一出有趣的好戲。

天剛放夜之時,紫影就帶著冷潔想要的太子之卷宗和皇上的親筆信,風塵僕僕的趕到了齊州的龍門分部。一問才知居然沒人見過三門主。費了一番周折才知道有兩個總部的人帶了一隊人馬去保護冷府。

紫影急急忙忙趕到冷府時,冷潔前腳剛走。他找到袁爭和楊浦問清情況,在得知冷潔認了冷相當義父後,驚得差點沒叫出來。娶了傻姐姐,又愛上了聰明妹妹。看來皇上與冷家的緣分真的不淺啊!

袁爭和楊浦根本就不知道冷潔的去處,為了早點將皇上的信交給她。影只好進到她的閨房裡面等她了。手裡捏著皇上的親筆信,他不由自主的在心裡為皇上捏了一把冷汗。

冷夫人哭過後,就回房睡了一覺。等她這一覺醒來,已是晚上了。她問了冷潔的情況,知道她自從早上哭過,就一直沒出房間門後。非常擔心。而且他們始終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於是,她親自下廚,為冷潔做了一些點心。準備好好開導開導她好不容易撿來的小女人。

走到門口,發現門是虛掩著的。而房間裡面也沒有開燈。這丫頭難道還在傷心?冷夫人心裡一酸,門也沒敲,端著點心推門就進到房門。卻一眼看見一個身穿紫衣的男人正坐在桌旁。冷夫人想也沒想,手裡面的點心直接當成飛鏢,打了出去。嘴裡同時厲聲叱道:

「什麼人?敢夜闖我女兒的閨房?」

紫影身形一晃,伸手接住裝有點心的盤子。忙解釋道:

「夫人息怒!我是小潔的朋友。」

「哼!什麼朋友大半夜的,不點燈坐在小姐的閨房裡?」

冷夫人根本就不相信,冷哼一聲,舉掌向著影劈了過去,目光同時將屋子裡面打量了一遍,根本沒見到小潔的影子。又疾言厲色的質問道:

「快說,你把我女人藏哪兒去了?」

紫影沒想到冷相一個文弱書生居然有個這麼難纏的老婆。他又不能還手,只能藉著卓越的輕功一邊躲閃,一邊解釋道:

「夫人誤會了,我根本就還沒有見到過小潔呢!」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找我家小潔有什麼急事?需要大半夜的等在這裡。」冷夫人停下攻擊,冷冰冰的質問道。

總算是停下來了,紫影悄悄鬆了口氣。趕了兩天路,一整天沒吃過東西的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剛才他本來可以在冷夫人進門的時候就從窗戶跳出去的。可是冷夫人手裡面端著的點心,散發出來的香味,引得他情不自禁的腳下生了根似的,硬是沒有踏出一步。當冷夫人將手裡面的點心,當暗器打向他時。他自然欣喜不已的連忙接住。

他迫不及待的當了一塊點心進嘴,邊吃邊答道:

「我是袁爭和楊浦放進來的。我來此是給小潔送一封很重要的信。這信必須親自交到她的手上,所以袁爭他們就讓我在這裡等他們小姐回來。」

此時袁爭和楊浦,已經聞聲趕來了。

袁爭正想幫著二門主解釋。冷夫人已經衝著他們怒叱道:

「袁爭!楊浦!你們好大的膽子!大晚上的不經小姐同意,就敢私自放個陌生男人進到小姐的閨房!我看是你們小姐待你們太好了是不是?好得你們都忘記了自己的本份了!」

紫影趁機開始對付手裡的那盤點心。

小姐待他們好嗎?他們怎麼不覺得,不但被當場小工使還要被罵。袁爭和楊浦在心裡叫屈。

見他們倆不出聲,冷夫人更來火了。正待繼續發威。聞訊而至的冷相和陽天急急問道:

「小潔呢?」

「小妹呢?」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袁爭和楊浦。

冷相又問道:「你們倆是冷潔的隨身侍衛,不會不知道她的行蹤吧?」

袁爭和楊浦慚愧的低頭不語。

已經將點心全部解決了的紫影,見袁爭和楊浦的可惜樣,難得好心的幫他們解圍道:

「你們別怪他們了,以小潔的性子,她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別說他們倆個,就是皇上來了。她也一樣不會說的。」

「紫將軍!」冷相似乎現在才注意到紫影的存在,瞪眼驚呼道。

紫影衝著冷相抱拳一禮客氣道:

「見過相爺!紫影不請自來,失禮了!」然後又衝著冷夫人行了一禮笑道:「哈哈,紫影還要多謝夫人招待的點心。味道真是太好了!難怪我們小潔到了冷府就不想走了。」

冷相尷尬地回禮道:

「紫將軍客氣了。老夫招待不周,慚愧慚愧啊!」

冷夫人則不客氣的問道:「你不是送信給小潔嗎?信呢?我是小潔的娘,你將信給我就行了。」

「夫人,不可對紫將軍無禮。」冷相立刻制止道。然後又陪著笑臉對紫影說道:

「婦人家不懂事,請紫將軍多包涵!」

紫影無所謂的回道:「相爺這話就見外了。夫人的個性與小潔倒是如出一轍啊!如果不知道的,一定以為她們是親母女呢。」

冷夫人一聽這話,對紫影的敵意立刻煙消雲散。笑著說道:「將軍這話我愛聽。俗話說過門是客,將軍遠道而來,自然是貴客了。就請將軍先移駕客房。等小潔回來了。我讓他去見你。」

當冷潔安頓好端木兄妹倆回到冷府時,已是第二天早上了。因為她出去時是走了窗戶,回來時自然不會去走大門。可是當她從窗戶進到自己的房間時,差點沒被裡面的陣容嚇趴下。冷家的人有一個算全都愣愣的盯住她。

「你們這是在等我開會嗎?」冷潔勉強站穩,訕訕的問道。

冷夫人立刻起身將冷潔擁入懷裡,關心的問道:

「小潔,你受委屈了!告訴娘那個人是誰?娘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呃!冷潔錯愕的看著冷夫人,見她的眼睛裡面全是憐惜。再看向其他人也都是憐憫的眼神看著她。冷潔莫名其妙地問道:

「娘!你們在說什麼啊?誰說我受委屈了啊?」

冷夫人撫著冷潔的背,柔聲問道:「那你告訴娘你昨晚是不是去見人了?」

這跟她見人有什麼關係啊!冷潔不解的點了點頭。

冷夫人又問:「那人是男人吧?」

他們怎麼知道?她被人跟蹤了居然沒發現?冷潔驚愕的看著他們。然後無奈的再次點頭。

這下房間裡面頓時發出一片「吁噓」聲。接著冷潔就感到他們的目光除了憐憫似乎又多了一點心痛。冷相與陽天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

冷潔正想叫他們別用那種眼神望著她。冷夫人卻突然將冷潔抱得緊緊的,流著眼淚哽咽的說道:

「小潔放心,你是我的女人。娘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委屈的。你告訴娘那個男人是誰?娘一定幫你找他算賬!」

不等冷潔明白畫中意思,「啪」的一聲,冷相已經將手裡面的茶杯摔了個粉碎。陽天也唰地起身,怒吼道:

「三妹!那個男人是誰!告訴哥,哥一定將他千刀萬剮了!」

天!冷潔似乎聽明白了一點點!「噗嗤」笑道:「娘,爹,哥!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我是出去見男人了,不過不是情人」

「可是你昨天哭什麼啊?晚上出去也不告訴袁爭他們。而且一去就一整晚。」冷夫人仍然在擔心。

就因為她哭了一場,他們就能聯想到這麼多。冷潔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想像力之豐富。冷潔正要解釋那是她的工作,就見袁爭楊浦帶著紫影出現在門口。

「影大哥!你怎麼來了?」冷潔驚問道「皇上收到我的第二封信了嗎?」

 

第九十六章 三年之後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光陰似流水。這樣的道理人們從小開始學起。可是真正能理解這話中含義的人,一定是飽經風霜,歷經磨練,切身感受到時間的寶貴之人。冷潔此時就有與時間賽跑切身的體會。

轉眼到了景瑄六年,三年的時間恍眼而過。

三年中冷潔馬不停蹄的跑遍了整個景和。不但將原有的暗部力量全部收入門下,更是運用先進的管理和技術讓整個暗部資源擴充了幾翻。也因此,帶動著景和的綜合國力提高了數倍。

更是如她所願,將銀狐塑造成了亦正亦邪,神秘莫測的風雲人物。現在只要一提銀狐兩字,景和王朝乃至整個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都說三年前是談青色變,現在卻是談銀色變。當然,這個色變也是有區別的。老百姓一提銀狐就會變得眉飛色舞,漏*點澎湃,崇敬之意立刻顯現於言表。

而那些貪官,土匪,惡霸,強盜之列則是談銀心顫。恨不能立刻找個老鼠洞將自己藏起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進去閻王殿報道了。

可是冷潔並沒有因此而覺得多有成就感。因為有一件事,一直讓她耿耿於懷,如刺在喉,那就是他們與太子之間的較量始終沒有進展。

三年前,龍門的人跟蹤那個帶著冷相書信回去的鍾姓太子黨羽到了京城,結果他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客棧中。爾後,他們也沒有再派人去找過冷相。至此有關太子的線索又完全斷了。

三年來,冷潔運用了暗部及龍門所有力量,也查不到一點痕跡。太子似乎又從人間蒸發了。再也沒有動靜了。可是就因為這樣,他就像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超強定時炸彈,攪得冷潔他們一直是寢食難安。

景瑄六年的八月十五中秋節這天傍晚,離京三年的冷潔終於回到了京城。此時的她一身淺紫色束腰絲質及踝長裙,外套一件同色輕如蟬翼的廣袖紗衣,顯得尊貴而飄逸。

一頭如瀑的烏絲用一條紫色絲帶束了一個馬尾在後腦。更顯英姿颯爽,神采奕奕。

歷經風霜,飽受日曬的容顏,終於脫離了與她成熟穩健的氣質格格不入的稚嫩,脂粉未施的雙頰,始終保持著健康自然的紅暈,挺拔嬌翹的瑤鼻吐氣輕盈,嬌艷欲滴的櫻桃小嘴,更添嫵媚。

唯一不變的是那雙攝人心魂,引人神魄,清澈與深邃兼具的靈瞳美眸。

與她同行的始終是那匹棗紅色的純種汗血寶馬——赤血。赤血是冷潔為寶馬取的好名字。意為它不但全身赤紅,更為讚揚它的赤子忠心。因為有幾次它都在關鍵時刻救了主人的性命。

這樣的美人駿馬同時出現在行人密集、人潮湧動,唯一一個可以自由進出京城的南門,想不造成交通擁堵,實在是不太可能的事。

一向低調行事的冷潔,看著周圍拿她當做風景一樣駐足圍觀的群眾,秀眉不由自主的深鎖了起來。她想驅馬快行,可是又不忍心心傷害無辜百姓,只是她實在是有急事在身,所以才會連妝都沒來得及化。隨便穿了一身衣服,騎上赤血就趕回京城來了。

從三年前在建州的偽武林大會上,她以真面目示人後,這次是她第二次以真面目出現在公眾場合。她以為那一次之所以會引起哄動,一是因為她的特意打扮,二是因為她的出場技巧。可是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她似乎低估了這俱身體本身的魅力。

眼看天色已晚,而圍觀的人卻不見減少,只見增多。因為此時正是城裡的漁民收穫回城,城外的農民賣完東西回家的交替時間,中間的人駐足不行,兩頭的人自然就越聚越多了,城門的衛兵同樣被美人俊馬所吸引,早已忘記了自己疏散交通的職責。

冷潔搖頭歎息,看來她實在無法低調了。隨即掏出閃閃發亮,刻著「如朕親臨」的牌子,用上內力衝著城牆上的衛兵,歷聲叱道:「皇上金牌在此!爾等速速讓道!」

百姓們不認得金牌,可是駐守城門的官兵們卻是不敢不認得。

金令一出,官兵們率先下跪行禮,高呼「萬歲」。

片刻後,百姓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一條狹長的通道立刻讓了出來。

冷潔立刻收牌,揚鞭驅馬進城,直奔城中心的皇城而去。這時,身後才響起了百姓的跪地聲和高呼萬歲的哄亮聲音。

有人覺得時間過得太快,無法保留。可是覺得度日如年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比如說此時正在北豐國的清風,在景和皇宮裡面的軒轅允躒,在建州的石玉,甚至是剛來到京城的端木星晨。

三年時間,他們無一日不在心裡惦念著同一個讓他們魂牽夢縈的倩影。可是她卻始終像天上的雲彩一樣,美倫美奐,飄忽不定。讓人只可遠觀臆想,卻始終無法觸及親近。

三年來,清風自從與她在無憂谷分開後,就從此天涯各居一方。只是在心裡守著那份美好的回憶和無盡的相思。期盼著三年的時光早點完結。可是掰著手指過日子的情況,的確是要用度日如年來形容。

石玉比他好一點點,兩年前她去建州查太子之事時,他們見過一面,可是沒等他來得及細述衷腸,她就如來時一樣突然消失了。之後他想過去找她,可是每次得到她的消息,她都不在同一個地方。而且她的行蹤,全無章法可言。根本就無法估出她的下一站到底會是哪裡?也因此,他只能守株待兔的等著她自動送上門去找他。可是這種完全沒有指望的等待,似乎比度日如年更加難熬。

好在他還有另一件事做,那就是工作,他只能用工作來麻痺自己。也因此,三年來他所管轄的建州的發展,一定也不比景和其他地方差。

再說軒轅,他要是早知道從建州一別就要三年不見。當初她在齊州時,他一定不會讓影去幫她。而是自己前去。雖然這幾年在她在外幫他巡視,瞭解民間疾苦,懲治貪官污吏,讓他得以安心處理朝政,將國家治得井井有條,讓百姓得以豐衣足食。可是他寧願自己多受累,廣操心。也不希望她一個人天南地北的到處亂跑。

可是每次寫信催她回來,她的回答就一句話「時候未到!」他不知道她指的時候是幾時,所以,他也只有在心裡祈盼那個時候能夠早日到來。

端木算是最幸運的一位,可他也是最可憐的一位。他最清楚她的蹤跡,可是他卻只能追著她的腳印走。就因為不能有兩隻銀狐在同一個地方出現,所以,從齊州分開後,他們也就只是靠飛鴿傳遞信息了。

不過他總算是盼到能與她相見的機會了。端木從收到冷潔讓他火速進京議事的消息後就激動不已。一天半的路程,他只用了半天多一點就趕到了。按照信裡面的指示,他早早的等在了離宮門最近的街面上。看著天上的太陽漸漸西移,離預定的見面時間越來越近,他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終於在月亮升起的時候,赤血高大俊偉的身軀馱著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出現在冷清的街頭。端木星晨的心頓時如鼓被擊似的「砰砰」做響。

皇宮門前的街道空曠無比,冷潔一眼就看見了等在那邊的端木星晨。三年的時間,他並沒有多大改變,一身墨綠色錦袍,玉冠束髮,笑臉相迎的他仍然是俊逸不凡,帥哥一枚。

「吁——」冷潔勒馬停在端木身邊,「唆」地翻身下馬,抱歉的說了句:「對不起,我剛才在城門口耽誤了些時間。」

緊接著不等端木回應,她已將頭貼近他耳邊,小聲吩咐了一番,端木只是點頭應是,連句整話都沒有機會說出來。冷潔已經又回到馬背上了。丟下一句:「晚上就看你的了!」

然後揚韁策馬向皇宮行去。

留下一臉失望的端木星晨愣怔片刻後,才衝著她的背影急急叫道:「小潔!」

冷潔勒韁回眸一笑,問道:「還有事嗎?」

有這一笑什麼都夠了!

「你也要小心!」星晨溫柔的說道。

「我會的!」冷潔點頭應道:「快去準備吧!」

冷潔亮出金牌,暢通無阻的進了宮門,她阻止了前去通報的侍衛,直接回了清風居。清風居的一切都是原樣,就好像她昨天才離開似的。這讓她倍感親切。

「小姐!請問您來此有何事?」守門的藥僕攔住冷潔客氣的問道。

這裡是皇宮,能到這裡來的人除了宮女太監以外,就全是大人物了。而眼前這位高貴得讓人不敢正視的小姐,一看就不可能是宮女了。現在主人不在,他們清風居的人雖然有福公公照顧著,可是也不敢像以前那樣隨便得罪後宮主子。

「我是你們主人的師妹,叫冷潔。我會在這裡暫時住一些時間。你去讓管家來見我。」冷潔錯開他,邊走邊說道。

聞聲而來的管家怔了一瞬後,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位天仙似的小姐,就是三年前那位長得跟仙童似的無名小公子。他當時就懷疑他是女的來著。沒想到她真的是小姐,管家驚喜的迎了上去。

「公子!您可回來了!」

隨即見藥僕臉有詫色,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打了個嘴巴子後改口道:「瞧我這眼神!明明是小姐!卻叫成了公子。真是該打!」

冷潔知道管家已經認出她了。隨手將手裡面的赤血交給管家,溫和的吩咐道:「叫什麼都無所謂,你只要幫我將赤血照顧好就成了。另外我要在這裡住些日子,你讓人將我原來住的那間房收拾出來。」

管家立刻回道:「小姐隨時可以住進去,您和公子的房間小人可是天天都有打掃。」

「謝謝!」

冷潔滿意的點頭謝道。從赤血背上取下包袱,輕輕的在赤血背上拍了拍,算是跟它道別,又衝著管家叮囑道:「好好照顧我的赤血!」

說完提著包袱,轉身朝房間走去。

冷潔推門進去,裡面的確如走時一樣。傢俱被褥皆是纖塵不染。可是她發現桌上居然還有一壺冷茶,和一個別人喝過的茶杯,書桌上她曾經用來練字的毛筆,也有最近用過的痕跡。

她的房間有人住過?清風又不在,除了她還有誰會來清風居?她相信管家及藥僕們是絕不會來她的房間裡面喝茶的。想想剛才她說要住原來的房間時,管家並沒有說有誰住過。那就說明那人只是來此喝茶,並未住宿。能清閒到來龍去這裡喝茶練字的人,在這皇宮裡面除了軒轅怕是找不到第二人了。

冷潔搖頭笑了笑,提著茶壺正想喝,管家已經端著熱茶來到門口了。

「小姐,那是皇上昨晚喝過的隔夜茶,您不能喝。」

冷潔放下茶壺,隨意問道:「皇上經常來這裡喝茶嗎?」

「是啊!皇上一有時間就會來清風居。有時會在公子的房間裡面自己下棋,不過更多的時候都會在小姐的房間裡面發呆。昨晚皇上走得晚,所以老奴沒有及時收走茶具。今天因為宮裡面大辦國宴,府裡面的奴才都調過去幫忙了,就留下老奴和看門的兩人,所以也沒來得及過來收拾。小姐……」

「晚宴幾點開始,在哪裡舉行?」冷潔打斷管家的話,急切的問道。

「晚宴設在御花園。現在已經開始了啊!小姐是回來參加晚宴的嗎?」

管家的話還沒問完,只覺眼前一晃,房間裡面只剩下他一個人了。管家不禁自言自語道:「呃!原來小姐跟公子一樣神出鬼沒啊!」

與此同時,燈火通明的御花園裡下在舉行隆重的中秋晚宴。鋪著華麗地毯的花園裡面,整齊的擺放了幾十張紅木四方桌。桌上擺放著精緻的象牙筷子和完美精細的陶瓷器具。器具裡面的食物全是難得一見的珍貴食物,席位的中央,是一個幾十坪的空地。專為歌舞助興的表演而備。光看會場就知道此宴的隆重盛大。

再看參加此宴的人員名單,就更顯輝煌龐大了。與會之人除了後宮妃嬪,皇親國戚,文武大臣之外,還有一組特殊的客人,那就是來自臨邦西平的使者一行。

此為景和與西平第一次互通來使,又恰逢中秋佳節,所以朝中大臣才提議在宮中設此國宴。一來可以顯示景和的大度,二來可以彰顯景和的國力。

軒轅雖對此並不熱衷,甚至可以說是極為反感。因為景和皇宮一直都是秉承勤儉建國的宗旨,很少搞這些奢侈浪費的宴會。可是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對於大臣們所說的彰顯國力一說也無法拒絕。並且那個西平使者一直強調他們將會於中秋晚宴之上,為景和承上最厚重的禮物。因此,於情於理,這個晚宴都無可迴避。

隨著司禮太監一聲聲尖細的報備聲。賓客們陸續入席。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西平使者一行。他們共有三十來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女子全都以輕紗掩面。男子個個高大威猛,腰圓臂粗,老人大概五六十歲,穿著華麗西平服裝,看上去沒有慈祥卻讓人覺得陰縶可怕。最小的不過五六歲,與女子一樣輕紗掩面,看不清容顏。

他們一行給了大家足夠的神秘感。引得眾位見多識廣的朝臣和不知天下事的皇宮女眷們,皆為此議論紛紛,品頭論足。直到最後那聲高吭地:「皇上駕到!」這種雜亂的場面才得以安靜下來。

一身明皇色龍袍加身的軒轅皇帝,在福公公和紫影的陪同下,昂首擴胸,威風凜凜的行至會場。精銳的目光睨視全場,不怒自威的帝王氣勢立刻顯露無遺。

眾人立刻叩首跪拜,高聲三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隨意抬手,淡淡回應:「平身!」

簡單的兩個字,看似平和的語氣中卻充滿了疏離和威嚴。

「謝皇上!」眾人誠惶誠恐的起身謝禮。

軒轅在福公公的引領下,來到主位座下。他的左邊依次是三皇子和太后。右邊的空位是留給皇后的。挨著皇后之位的是水貴妃。進宮三年,水容兒是第一次與皇帝同席,自是滿心歡喜。只是她已經習慣了「皇上」只在黑暗中與她溫存,而在人前總是與她保持距離的相處模式。因此,她很老實的呆在自己的座位上,並沒有嚮往身邊那個空位。

皇帝入座之後,眾人隨之落坐,身為主人的軒轅掛上疏離的笑容,舉杯說道:「今日之宴主要是為了給眾位西平貴使接風洗塵,所以,這第一杯我們齊敬西平貴使!」

眾人同時起身向著西平使者敬酒。

西平使者一行除了小孩子以外,所有人一起飲盡第一杯皇帝親自敬的酒。接著西平使者的領頭人,西平太子起身行了出來,對著上位的軒轅弓身行了個他們國家的禮節後,誠懇的說道:「我等我謝景和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為表我西平與景和永遠交好的決心,小王今日特為陛下帶來一份大禮。請陛下笑納!」

「哦!不知太子殿下為朕準備了什麼樣的大禮呢?」軒轅不痛不癢的反問道。

只見西平太子,衝著席中的一個粉衣面紗女子勾了勾手指。女子緩緩站了起來,踏著婀娜多姿的蓮花步朝著席中央的空地走去。

是要送女人給他嗎?軒轅眼裡閃過一絲鄙夷,唇畔不自覺的掛起了嘲諷的笑容。

而他身邊的水容兒則是怒目相向,恨不能將場中那女人給吞了。

眾多大臣則多數目露欣喜,因為皇上自今不肯選妃擴充後宮。而水貴妃又一直無所出。皇后他們可以直接忽略不計。皇上的子嗣問題一直是困擾眾大臣的一塊心病。所謂皇帝不急,急死大臣。就是形容他們這幾年為這事操心的最好寫照。

可是現在的皇上,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只會冷面裝酷,任由他們擺佈的小皇帝了。現在的皇帝比之先皇,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以他這幾年的行事風格,和對民間事物之瞭解來看,他們早已認定皇上已經接管了暗部。只是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沒有人會說出來,也因此,沒有誰敢跟皇上叫板。逼他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不是等於自尋死路嗎?這世上像冷相那種讓人找不到一點把柄的官員,實在是千年難尋的典範。

如今西平太子甘冒惹怒聖顏之險,為皇上送來美女,他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那位西平女子站在太子身邊後,席中那位同樣掩著面的五歲小童也跟著出來了。

眾人詫異,西平國貴族們素有圈養男寵的習慣。可是身為禮儀之邦的景和卻是很反感這種事情的。原本面上帶著欣喜神色的大臣們,再見到那個男童也出列後,立刻換成了鄙視。

而軒轅卻覺得有趣了。他抿唇笑問道:「這兩位就是太子要送給朕的貴重禮物嗎?不知他們有何用途?又貴重在哪裡呢?」

「哈哈哈……」西平太子狂妄的大笑道:「眾所周知,景和的瑄帝娶了一個傻女為後。而貴妃又一直無所出。想想堂堂景和王朝,怎麼可能缺了一個能幹的女主人和一個聰明的繼承人呢?而本王要送給陛下的,正是這樣兩個人。一個皇后,一個太子!不知陛下對他們的用途可滿意!」

此言一出,頓時一片嘩然!水容兒被氣得面色發白,渾身顫抖。其父水尚書第一個承不住氣,驀然起身,指著西平太子厲聲怒叱道:「放肆!我堂堂景和皇帝豈容你等蠻族肆意侮辱!就憑你剛才那一席話,就足以說明你等是前來挑釁,而非議和的。來人,將他們全部拿下!」

在皇宮裡面,皇帝這個正主沒有發話,自然不會有侍衛前來拿人。因而西平太子仍是嘻皮笑臉的望著皇帝說道:「怎麼?皇上不敢收這份禮?」

而此時的皇帝非但沒有因為西平太子的話而生氣,反而笑意盎然迎視著西平太子道:「收不收要先驗了才知道啊!既然太子說他們是我景和的皇后和太子。朕想一定有太子的理由吧!就請太子讓他們揭開面紗驗證了再說吧!」

第九十七章 精彩時刻

而此時的皇帝非但沒有因為西平太子的話而生氣,反而笑意盎然迎視著西平太子道:

「收不收要先驗了才知道啊!既然西平太子說他們是我景和的皇后和太子,朕想一定有西平太子的理由吧!就請太子讓他們揭開面紗驗證了再說吧!」

西平太子眼裡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嘴角輕扯出一抹輕蔑的狡笑道:

「皇帝陛下果然有天子之風範啊!那就請各位驗收吧!」

說著隨手揭掉小孩的面紗,眾人頓時發出一片「吁噓!」聲。

印入大家眼裡的一張小臉精巧得如鬼斧神工,精雕細琢的一般。最讓眾人驚歎的倒不是他長得有多好看,而是他長得與皇上有五六分相像。再想想西平太子剛才那番自信的話,他們不得不懷疑這小孩是皇上的種了?

而此時兩彎月牙似的細眉下面那雙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的以驚奇的目光打量著正在看他的眾人。粉嫩粉嫩的小臉上除了驚訝之外,並沒有一點被現場的場面驚嚇的表情。只見他掃視了一下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上位正用同樣驚訝的目光注視著他的皇帝身上。然後,他突然仰起精緻的小下巴,衝著身邊的女人問道:

「娘!他就是翌兒的父皇嗎?」

眾人立刻將目光轉向場中的那個女人,等著她的回答。只見她衝著小孩兒點了點頭,隨即輕舉蘭花指,忽地揭下面紗。抬起一雙淚眼朦朧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主位的皇帝,眼神裡面充滿了激動與委屈。

主位上的人除了快要抓狂的水容兒和不明所以的三皇子外,所有人都震驚得瞠目結舌。福公公差點當場驚叫出來,好在他身邊的影及時點了他的啞穴。

當然,最最震撼的就是皇帝軒轅允躒了。實際上當他看到小孩的容貌時,就已經有一點心理準備了。可是當他看到她的面貌時,仍是被驚得渾身一顫。他仍記得她信中最後那句,來世再續前緣!

皇帝愣怔之際,女子已經拉著小孩朝著他走了過來,並極為柔情的叫道:

「二師兄!」

一聲熟悉的二師兄,將軒轅拉回了現實。他咻地一下站了起來,激動地叫道:

「音兒!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林音兒接著兒子,站在軒轅的桌前,隔著一張木桌,哽咽地回道:

「音兒沒事!音兒總算是沒有辜負你和師傅的情義,將我們的孩子養大並送回來了。」說完低頭拉著兒子說道:「翌兒,快叫父皇!」

「父皇!」小孩眨著眼睛脆生生的叫道。

第一次聽到有人叫父皇的軒轅允躒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正當他無所適從時,小傢伙突然又撅著小嘴問道:「你為什麼不要我跟娘親?」

軒轅伸出長臂,掠過桌子摸了摸小孩的頭,尷尬的回道:「你叫翌兒是嗎?父皇並沒有不要你跟你娘!」

小傢伙黑玉一般的眼珠碌碌一轉,指著軒轅身邊的空位說道:

「是嗎?那翌兒和娘親要坐父皇身邊。」

「翌兒不可無禮!父皇身邊的位置是皇后娘娘才能坐的。」林音兒低頭衝著兒子輕叱道,然後抬頭尷尬的望著軒轅道:「都乖音兒沒有將翌兒教育好。皇上請別怪他!」

林音兒的話說得軒轅心裡一酸。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外這麼些年該多不易啊!軒轅又垂目看了看翌兒期盼的目光,實在讓人難以拒絕。於是抬眼衝著她道:

「沒事,不就一個座位嗎?你帶著翌兒坐過來吧!」

這下無論認不認識這位音兒小姐的人,都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皇上有接班人了,大臣們皆是欣喜不已。不過這皇后常在,就要別人坐進她的位置,那是絕對不合禮制的,更何況現在可是當著西平使著的面。於是,當皇帝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大半大臣跪地反對道:

「請皇上三思啊!姑且不論這位小公子是不是皇上的骨血,可是這位姑娘卻只能冊封為妃嬪啊!妃嬪又豈可強佔皇后之位呢?」

「請皇上三思!國體不可廢啊!」

……接著又有很多大臣附議,軒轅頓時陷入兩難的境地。

而西平使著一行則一邊開心的吃著桌上的山珍海味,一邊有趣的看著好戲。

這時御花園的入口處突然傳來司禮太監的傳報聲:

「冷小姐到!」

冷小姐是誰?居然比皇上來得都遲,還敢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入口處。

可是他們沒看到來人,卻看見一個明黃的身影衝了出去。那深明黃色的龍袍,不用說肯定是皇上了。這是什麼情況,一向不喜女色的皇上先是出來一個五歲大的私生子,接著來個想要強佔後位的師妹。對於她們,他雖然激動,卻仍然維持了君王的威儀。

可是這個冷小姐又是何方神聖?居然只不過是聽到太監的通報,就讓皇上忘了身份,忘了場合不顧一切的飛撲過去了!眾人再次驚愕的睜大眼睛定定的盯住入口處,生怕錯過了精彩的好戲。

而瞭解內情的福公公和紫影則同時在心裡為皇上捏了把冷汗。他們兩人同時看向正一臉複雜情緒的林音兒,只見她臉有驚詫,有委屈,有憤怒,有尷尬……

軒轅一聽到冷小姐時,確實將什麼都忘了。

他不由自主的起身飛落到御花園門口。突覺眼前一亮,果然一眼看見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倩影。三年了,她長高了,成熟了,卻越發地美麗迷人了。他的心裡眼裡,頓時只有一個身影,驚喜的叫道:

「小潔!你回來了!」

接著情不自禁地衝過去想要將她摟入懷中。

冷潔輕身一閃,不露痕跡的錯開了他的擁抱。露出甜美一笑,親切又自然的與軒轅打著招呼:

「我回來了!」隨即用眼睛瞟了一眼向他們這邊聚集的目光,給軒轅遞了一個眼色,讓他注意自己的言行,又說道:

「聽說你們在御花園設宴招待西平來使,所以我也來湊個熱鬧。不會不方便吧?」

軒轅收到冷潔的警告顫了一下,立刻將心裡的激動強壓了下去。隨即斂住心神,衝著冷潔說道:

「怎麼會呢!你能來比什麼都方便!」

說著不由分說地,拉起冷潔細膩的柔荑,迎著眾人驚愕的目光就往會場走去。

男人們全都被冷潔的美貌氣質所征服,目光一直鎖在她的身上,隨著她前進。就連一直沒有見過她女裝真面目的紫影和福公公,也被她此時的風采震懾住了,而女人們則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嫉妒的目光。

只有林音兒的目光一直緊緊鎖在那兩隻粘在一起的手上,她的眼睛裡面不自覺的閃過一絲陰霾的光芒。

軒轅直接將冷潔帶到他的主位,然後自然地將冷潔讓進他身邊那個剛才爭執不休的空位。他的動作自然得如同那個位置本來就是為她留的一樣。

而冷潔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位置意味著什麼?她衝著福公公和紫影點頭一笑後,安然的坐了下去。

她的目光從一進會場就在搜索著西平使者一行人。她接到安插在西平暗部的密報,說西平使者前來談和有詐,可是一時又查不出他們想要使的是什麼詐?西平使者又已經入宮,對於這種沒憑沒據,似是而非卻又事關重大的事情,冷潔不能隨便下結論,因為這關係到兩國的外交問題。因此,她唯有自己親自回來查探清楚。還有另一層因素,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西平使者來訪應該會跟那個藏頭縮尾,讓她總是如噎在喉的前太子有關。

犀利的目光將全場掃視了一周,無視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將目光鎖在場中空地上站著的三人身上,雖然全是西平的裝束,不過冷潔一眼就看出那個女人和孩子不是西平人。因為西平人的個頭都比較大,他們的特徵就像中國新疆地區的人。再從那女人憤怒與不甘的目光中,冷潔似乎猜到了眼前的女人是誰?目光移至小朋友,再回頭看了看身邊的軒轅。不用猜了,光憑著那幾分相似的模樣答案就已經出來了。

目光再次掠過女人和孩子,落到那個高大粗獷的西平男子身上。深邃的五官,邪佞冷酷的氣質,如果情報沒錯的話,這位就是西平國最有野心的那位太子了吧!西平太子帶著景和皇帝的女人孩子來談和?他們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呢?冷潔的大腦高速運轉著西平有可能使出的陰謀詭計。

軒轅見冷潔的目光在他與音兒母子之間來回掃視之際,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尷尬處境。他現在清楚的知道自己心愛的人是身邊的小潔,而對於音兒的感情是兄妹又或者說是責任。

因為有責任,所以他不能對音兒母子不管不顧。且不說孩子是他的,就是他對母后的承諾他也不能違背啊!何況他已經讓她們母子受了那麼多罪了!

軒轅不自覺的,用心虛的眼神再次看向冷潔,卻發現她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西平太子看。而那個西平太子也正猥褻的睜著一雙饞涎欲滴的色眼,滿臉陶醉的回視著她。心裡沒來由的一窒!軒轅情不自禁的握住冷潔的手,用力一捏。將冷潔的視線引了回來,然後衝著場中對冷潔身份迷惑不解的人們介紹道:

「這位是清風公子和銘王的師妹,冷潔小姐。」

原來是清風公子的師妹!眾人釋然。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了皇上對清風公子和與清風公子有關的人,做出有違常理之事來。想想六年前不顧一切的在宮裡面設外臣府邸,再想想三年前那個當了一天的銘王,現在對這位冷小姐的態度,似乎也不算多奇怪的事了。何況這位冷小姐,還是一位既擁有玲瓏嬌嬈的身姿,又擁有嫵媚空靈容貌,更擁有高貴似仙的氣質之絕世佳人。這樣的遺世美人受到皇上的青睞,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西平太子突然走上前來衝著冷潔由衷讚美道:

「西平國太子呃爾瓜多,見過冷小姐!冷小姐是小王見過最美麗的姑娘!」

冷潔微微一笑,起身行了個景和女子常用的屈膝禮,淡淡的回道:

「多謝太子誇讚。」接著很隨意地問道:

「太子身為景和的貴客,為何不入席呢?難道是我們招待不周嗎?」

西平太子明顯一怔,雙眸中倏地閃過一絲狡意,隨即對著冷潔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刻回答冷潔的話,卻反而衝著她身邊的軒轅皇帝問道:

「不知皇帝陛下對小王送的這兩份大禮可還滿意?」

軒轅抬頭迎上西平太子挑釁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多謝西平太子將她們母子平安送回來!」然後又對身後的福公公吩咐道:

「福公公,讓人為音兒小姐和小王子在水貴妃的旁邊安排一個位置,等下散席後將她們安排在憶音宮吧!」

憶音宮是他以身為皇子時住的宮殿,那裡有他與林音兒的回憶。從他當了皇上後,就將那個宮殿改成了憶音宮。既然林音兒沒死,她自然是住回那裡了。

宮人們的動作很快,眨眼的功夫,林音兒母子倆已經被安排在水容兒的下首坐下了。林音兒雖然一百個不情願,可是她卻裝得很識大體的拉著兒子衝著水貴妃行了個宮禮。水容兒冷哼一聲,將頭一撇,假裝沒看見。

對於這種妃嬪之間的鬥爭,大家習以為常,並沒有什麼感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場中唯一一個站在那邊的西平太子身上。他送的禮皇上已經收下了,他不回自己的客席去,都在猜測他仍杵那邊是什麼意思?

西平太子沒讓他們猜測多久,就給了他們答案。只見他衝著皇帝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都說景和是禮儀之邦!就不知禮尚往來這話在你們這裡有沒有成為習俗呢?」

他特意將禮儀之邦和禮尚往來強調得重重的。這話傻子也能聽得出來,他是想要開條件了。冷潔想如果他只是明面上提條件,或許會更好處理。她扭頭對上軒轅有些憤怒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沉住氣。

軒轅收到冷潔鼓勵的目光,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能看得出林音兒和水容兒眼中濃得足以酸掉大牙的醋意。可是她呢?別說在她眼裡看不到丁點妒忌和醋意,這種時候她居然比他都理智。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心裡仍是一點也沒有他的位置?可是他的心卻早已被她填得滿滿的了。

強壓下心中不住往外湧的酸楚,掛上威嚴的表情,衝著西平太子正色問道:

「不知太子想要什麼回禮呢?如果不是太難辦到的事情,朕一定不會吝嗇!」

西平太子回頭看了看景和的大臣們,開口道:「本王也不是貪婪之人。這幾年我們幫助貴國保護供養皇妃和皇子,花費可是不小。原本是打算請皇上將臨近我西平國,建州以西的五座城池劃歸我國。」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沸騰。

一個女人一個小孩,就要換他們五座城池,更何況現在人已經送回來了,這還叫不貪婪?是,這不叫貪婪,這該叫做妄想!病態的妄想症。

軒轅與冷潔相視一覷,默契地同時問道:

「那現在呢?」

「現在你們想要什麼呢?」

西平太子目光炯炯地對著冷潔說道:

「本王剛才重新考慮了一下,覺得那樣似乎對你們不公平。既然你們收了我們送的王子王妃,那麼你們也送回我們一個王子王妃,這樣才叫真正的禮尚往來嘛!」

從他看著小潔不懷好意的目光中,軒轅已經猜到他打的是什麼主意了。一股怒意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湧了出來,臉色一沉,目光倏地變得冷如冰刀。眼看他就要爆發了,冷潔忙按住他的手背,用眼神阻止他在這種時候發怒。然後斜睨著西平太子,故作不解的問道:

「哦!這麼說太子殿下也有王妃和世子遺落在我景和境內咯!如果真有其事,我們一定負責幫貴國找回來。」

「哈哈……不用找了,本王的王妃就是你。只要你為本王生一個兒子,那不就有王子了嗎?」西平太子張狂的笑道。

冷潔還沒反應呢,身邊的軒轅咻地站了起來!如果不是身後的紫影拉住了他的衣服,他肯定已經出掌將那個猥瑣的西平太子給送回老家去了。

眾大臣們也被西平太子的狂妄氣得不輕。別說割地讓城,就是眼前這位天仙似的冷小姐,他們也絕不會答應送給他們。他當景和這麼好欺負嗎?

可是冷潔這個當事人卻是一點也沒有動氣。不是她好脾氣,而是她根本就沒將這個西平太子的話,當成是正常人說的話。她認為對於有妄想症的人來說,說出什麼驚世之語都不過分。冷潔伸手將軒轅拉回座位,然後面色不改的衝著西平太子說道:

「太子殿下似乎搞錯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麼事?」西平太子自然的接道。

冷潔挑眉一笑,指著林音兒母子倆說道:

「這位林音兒小姐和小王子本來就是我景和之人,他們又怎麼會成了太子獻給我皇的禮物了呢?」

西平太子張口想狡辯,冷潔哪會給他機會。

「既然太子早就知道她們母子是景和皇室之人,太子又何以要在六年之後才將他們送回呢?同是皇室中人,相信你一定能夠理解有王子流落在外的焦急吧?我雖然不知道他們何以會流落到你們西平國去了,而且那麼巧又被太子這樣的高貴之人遇上了,可是你們明知道她們是景和皇室之人,在沒有得到景和國君托付的情況下,卻沒有立刻將他們遣送回來,也沒有發出信函要我國去領人,而是將他們軟禁在西平王宮長達六年之久。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吧!」

這話怎麼聽,西平都有綁架勒索景和皇子皇妃之嫌。

冷潔滿意的看到西平太子的臉色暴黑,不等他發作,繼續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們現在將人送回來也就罷了!我皇胸懷寬廣,不計前嫌,特意設宴寬待於諸位。可是你們竟然將我們尊貴無比的王子殿下當成了交換利益的禮物,這本身就是對我景和皇室的侮辱。接著你又提出幾近瘋狂的割地讓城的要求,我們不得不認為你們西平國是在向我景和王朝發起挑釁。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景和三十萬將士只能迎戰了。」

冷潔的一席話,說到西平使者們個個汗流浹背,脊骨發麻。他們的任務只是要將這母子倆送到景和皇宮,可是太子急功近利,想要趁機敲詐景和一筆。哪知,景和的人並不比他們傻啊!人家隨便來個女人,幾句話就將他們推向了深淵。那個年老的西平人趕緊出來解釋道:

「小姐誤會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只是單純的要與貴國商談互通貿易之事。至於王子和王妃是我們在路上偶爾碰到的,不信你們可以問小王子和王妃,我們之前並不認識的。」

冷潔笑意盎然的望著那位老者,像是在認真的聽他解釋。可是她的表情卻是寫明了不相信他說的話,然後有意無意的拿眼角瞟他們正在努力調整情緒的太子,似在提醒老人扯謊也要扯圓點。

老人像是收到了冷潔的提示,順著冷潔的目光看了看他的太子,繼續解釋道:

「我們太子殿下向來喜歡開玩笑,他只是想跟諸位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請皇帝陛下勿怪!」說完居然給皇帝行了一個標準的景和下跪禮。

西平太子心裡雖然氣得不行,不過見有人為他搭好了梯子,自然順著往下滑道:

「是啊!本王剛才只不過是同大家開了個玩笑。」

場中形式瞬間的大逆轉,讓景和的與會之人震驚之餘,又欣喜非常。他們似乎更能理解皇上何以會對這位冷小姐與眾不同的待遇了。美麗的女人很多,可是美麗又聰明的女人卻很少。而集美麗、聰慧、狡黠和善良於一身的人,似乎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應該是神或者說是仙。而他們眼前的這位冷小姐就是這樣的一位活神仙!

冷潔但笑不語,她回頭正好迎上軒轅深情灼灼的目光,咧嘴衝他露出一個調皮的微笑,示意他趕緊收尾。軒轅情不自禁的在心裡漾出一渦漣漪!

 

第九十八章 初露端疑

一場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的晚宴,因為冷潔的一席話得到緩解。之後雖然有美酒佳餚,歌舞表演,可是因為西平使者的提前離席。晚宴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更何況大家都很清楚皇上更本就坐不住了。既有分離六年的骨肉親情。又有兩個各有千秋的美人出現。因此大臣們很識相的都早早起身告辭。

冷潔見西平使者一行,這麼容易就偃旗息鼓了。她非但沒有因此而放寬心,心中的疑慮反而更重了。從他們太子說話的狂妄程度來說,他剛才的那翻話應該是突然之舉。再看那個老頭急著為他辯解的樣子,他們的目的一定不是要拿人來換好處。當然也更不可能如他所說的是純為了談通商之事,不然她也不會那麼急著趕回來了。

「小潔!小潔你在想什麼?」軒轅叫了冷潔幾聲,都沒見她有反應。抓著她的肩膀搖了兩下,才將她的魂收了回來。

冷潔正在琢磨西平太子臨行前對著她意味深長的那一瞥,突然被軒轅搖醒。才發現會場上的人都已經走完了。除了她和軒轅,就剩下一些等著他們離開後,好收拾會場的宮人了。

「怎麼都走了?」冷潔脫口問道。

「你從那個西平太子走了,就開始發呆。當然看不見別的人了。」軒轅半嗔半怒的開玩笑道。

冷潔並不介意軒轅酸溜溜的話。而是突然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認真的問道:

「你怎麼還在這裡?」

軒轅凝視著她那雙比天上的星星更加耀眼的眸子,好笑的反問道:

「這是我的家,我不在這裡應該在哪裡?」

冷潔用眼睛勒了軒轅一眼,沒好氣地撇嘴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家。可是你的家很大不是嗎?你現在不是應該去與你失散六年的老婆兒子互述相思之苦,共享天倫之樂嗎?」

軒轅心裡一顫!他不是不想去瞭解音兒他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可是他想要述的相思之苦,想要得到的天倫之樂卻在她這裡啊!所以他才會無視音兒母子跟著福公公離開時望著他委屈和祈求的眼神。按照他自己的心意留了下來。

她現在的表情,是不是說明她是在乎他的?想到這裡,軒轅忍不住激動的問道:

「小潔是在吃醋嗎?」

冷潔這次直接衝著他翻了個白眼。然後搖頭笑道:

「你好像很希望我吃醋?不過我勸你最好祈求別讓我為你的女人吃醋。不然結果只有兩種。」

一種是你被閹,另一種就是你的女人被殺。不過冷潔想這種事情不會發生,所以她也不想給他染上心理陰影。因此她忽略掉他的問話,直接岔開話題道:

「快去看看他們吧!你忘了當初為了他們,你是怎麼誤解冷相和皇后的。現在他們既然完好無損的回到你身邊來了。你是不是可以將對冷相和皇后的芥蒂除去了?」

從冷潔的表情,軒轅已經瞭解又是自己一廂情願了。他無奈的回道:

「從三年前你寫信告訴我事實真相後,我心裡對冷相一家的結就已經解開了。你知道的,我試著去請過冷相歸朝。可是他拒絕了。」

「冷相回不回來都好。只要你心理面的結解開了就好。」冷潔當然明白冷相為何不回朝。她只不過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而已。見目的已經達到。她又說道:

「我回清風居了,你快去關心關心你的師妹吧!」

說話間,只見一個淡紫色的身影一晃,清爽的聲音仍在空中迴盪,冷潔已經飄出御花園了。留下軒轅一臉沮喪的望著她的背影發呆。

他身後的紫影突然冒出來說道:

「皇上別灰心,只要小潔沒有嫁人,您仍有希望的。不過對於那個音兒小姐,您打算怎麼處理?」

「唉!」軒轅搖頭歎了口氣,反問道:「影有什麼好辦法?」

紫影聳肩說道:

「好辦法臣就沒有了。不過臣可以告訴您剛才小潔沒有回答您的那個問題。」

「你知道?」軒轅詫異的問道。他怎麼就不知道影什麼時候開始對小潔的事居然比他還瞭解?

「皇上不用那麼驚訝。您只要從小潔的個性就能分析出來。如果是她愛的人,她是肯定不會與人共享的。所以,如果有人讓她有了吃醋的感覺,我想她要麼解決了那個女的,要麼就是直接毀了那個男人。總之她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紫影略有所指的說道。

軒轅聽了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轉而見紫影將頭扭向一邊正忍俊憋笑的樣子。隨即靴子冷潔的樣子白了紫影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哼!你就瞎掰吧!小潔的心思要是連你都猜得透了,那她就不是小潔了。」

完了又突然問道:

「影,你說小潔為什麼突然回宮?」

「這個問題要請皇上先等等,容臣現在就去問她。」說著紫影也朝著清風居的方向飛去。

軒轅也想跟過去清風居。可是小潔說的對,他現在必須得去看看音兒母子。

林音兒帶著兒子跟著福公公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憶音宮。一眼看到宮門上赫然懸掛著皇上親筆書寫的「憶音宮」三個黑色的大字。進到裡面又見到她住過的宮殿保存得跟她離開時一樣完整。看來二師兄仍然是惦記著她的。欣喜之色不自覺的表露無遺。不由得快步追上福公公問道:

「福公公這幾年皇上過得好嗎?」

福公公恭敬的回道:「皇上過得很好。就是經常想念音兒小姐和小皇子。」

「師兄真的會想念我們母子?」林音兒立即興奮地確認道。

福公公眼裡攸地閃過一絲不悅。不露聲色地點了點頭。主子因她而受的折磨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突然他似下了好大決心,終於忍不住望著林音兒問道:

「音兒小姐請恕老奴無禮的問一句。小姐和皇子既然平安無事,為何一直不回宮呢?皇上登基已經六年了。就算先皇遺旨上說三年不可納妃。可是三年前您也該回來了吧!更何況,報平安的書信您總該來一封吧!」

林音兒的臉唰的變得煞白,目光躲閃的四處打量了一翻,才強作鎮定的回道:

「公公這是在質問小女嗎?我一個女人家帶著一個孩子在外流浪幾年,我容易嗎?」

說著聲音一顫,開始哽咽的流起眼淚來。

長年身在深宮怨婦堆裡的福公公,對於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套把戲自是見慣不怪了。雖然他在心裡面怪她自己帶球跑掉,留信又說得不清不楚,害得他主子在心裡面自責自怨了幾年之久,可是這個女人畢竟是他主子兒子的娘,再說主子對她仍是有情的,福公公只好忍住心裡的不痛快,向她道歉:

「音兒主子別見怪,是老奴多嘴了。」然後指著前面的廳房說道:

「這裡就到了。裡面的一切都跟六年前一樣。音兒主子您請自便。老奴這就去為主子找一批使喚的奴才來。」

福公公說完,頭也不回的溜了出來。

軒轅一來就看見福公公腳底像是抹了油似的溜得飛快。連走到他身邊了都沒注意到,伸手攔截住他道:

「福公公!這是急著幹什麼去啊?」

福公公猛然一怔。攸地抬頭,看見皇上主子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才記起來要行禮。可是他的動作只做了一半就被皇上阻止了。然後丟下一句:

「跟朕進去看看音兒他們。」掠過他率先往憶音宮行去。

福公公想說他不去。可是他不敢。只好跟著皇上又回到了這個他極不願來的宮殿。

剛剛調整好情緒的林音兒一眼瞥見皇上來了。拉著手裡的兒子朝著軒轅撲了過來。可是軒轅仍是同以前一樣,咻地彈開了。

林音兒的眼神頓時黯然失色。她看見他拉著那個女人的手,以為他的怪癖已經好了。可是他仍是不肯讓她碰觸。這麼說她仍是沒有機會咯。

軒轅看著林音兒滿目的委屈,他更加自責了。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她了。如果娶她,他不能像對傻後那樣不聞不問。更不能像對水容兒那樣,為她找一個更好的歸宿。可他也不能給她完整的夫妻生活,他只能讓她獨守空房。他知道這樣對她來說是很殘酷的。

可是不娶她?他已經毀了她的清白,並且,她連兒子都為他生了。她還能找到別的幸福嗎?很顯然是不可能的了。不然她也不會在六年之後仍會回來吧!

一時之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中。氣氛顯得非常尷尬。林音兒不著痕跡推了推身邊的兒子。小翌兒機靈的轉了轉眼珠,突然張開雙臂衝著軒轅脆聲叫道:

「父皇抱抱!」

軒轅一怔,回過神來。不願駁了小孩的願望。他也張臂彎腰將小傢伙抱了起來。小傢伙隨即得意的衝著他娘親眨了眨眼睛。好像在炫耀他父皇抱他,而不抱他娘。

「翌兒知道自己幾歲了嗎?」軒轅不會哄小孩兒,他想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問懷裡面的孩子。

小傢伙立刻仰起小下巴,得意洋洋的回道:

「翌兒當然知道啊!如果翌兒答對了父皇有什麼獎勵給翌兒呢?」

看著小傢伙可愛的模樣,軒轅忍不住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小傢伙的鼻子。笑著問道:

「翌兒想要什麼獎勵呢?」

「啵!」的一下,柔軟的小嘴如小雞啄米似的,在軒轅的嘴唇上快速的啄了一下。然後露出一臉得逞,狡猾的笑容。只是小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綻開,就僵住了。

因為他已經被軒轅像扔皮球一樣,扔進了娘親的懷抱。等他反應過來時,只看見一臉陰霾的娘親,和前來報道的宮奴。哪裡還有他那長得跟神仙一樣俊美的父皇啊!

福公公跟著皇上主子追了出來。追了好一陣才看見正趴在一個花蒲邊上,吐得翻江倒海的皇上。連忙跑步上前,心痛的為他捶背順氣。希望他吐得順暢一點。

這幾年來,他都沒見皇上再吐過了。他也以為皇上早就克服了這個問題。可是今天再見,他真的要為主子擔心了。連自個兒子嘴一下都不行。那他怎麼與那些女人親熱啊?

福公公一直陪在皇上身邊。見他快要將黃膽都吐出來了。他也急得團團轉。以前皇上有事都是找清風公子,現在清風公子有不在。突然他腦子裡面閃過一個倩影。然後急急的丟下皇帝往清風居跑去。

冷潔前腳剛回到清風居,紫影隨後就追來了。

一陣寒暄過後,冷潔倒了杯茶給紫影,笑著招呼道:

「影大哥,喝茶。」

紫影接過茶,輕抿一口。抬眼凝視著冷潔正色問道:

「小潔回來得這麼倉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冷潔點頭應道:

「的確!我收到消息說西平使臣有詐。可是我不清楚他們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所以就想著回來與你們一起應付。」

「天好在你回來了,不然那個西平太子唱的這齣戲真不知該怎麼收場了。」紫影由衷讚賞道。

「依影大哥看,西平太子今天的表現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嗎?」冷潔凝重的問道。

聽了冷潔的問話,影將西平太子的表現又重新在腦子裡面回放了一遍。又想了想才搖頭回道:

「他今天的表現倒有點像是故意引起大家對林音兒母子的重視!不過他看到你以後,說的那句話倒不似假的。」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呢!冷潔咻的站起來,一拍大腦衝著影激動的說道:

「影大哥,你太厲害了!真是一語道破玄機,讓小妹我是茅塞頓開啊!」

他有說什麼有建設性的話嗎?他自己怎麼沒覺得。冷潔的激動讓影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摸不著北。愕然的盯著她問道:

「我道破什麼玄機了?你能不能讓我也明白啊!」

呃!冷潔閃了一下腰,才立住站穩了。故意歪著頭看著紫影回道:

「影大哥真是謙虛啊!以前都沒看出來。」接著又豎起大拇指,讚揚道:

「不過你能一針見血的說出西平使臣前來的主要目的,實在是很了不起!我剛才可是想得頭痛也沒往這上面想哦!」

「丫頭,你故意拿你大哥開心是不是啊!快說,他們到底是什麼目的?」影知道自己永遠也說不過她,沉不住氣的急叫道。

見影真的急了,冷潔也不跟他開玩笑了。認真解釋道:

「你剛才自己說的啊!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景和的大臣們重視那對母子啊!你想想如果真如他們說的那樣,林音兒母子與他們是在路上偶爾碰到的。林音兒他們要回宮,用得著跟著他們一起來嗎?我想只要她帶著兒子往宮門口一站,說那個小孩是皇上的骨血。那些守宮門的侍衛不敢不將這事往上報吧?

另外,如果按那個西平太子先前的說法,林音兒母子這幾年一直都在他們西平國呢?他們又是怎麼與西平國的王室扯上關係的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六年前那個想要借刀殺弟的前太子借的就是西平國的這把尖刀吧!

這樣一來不是什麼都清楚了嗎?景和的前太子有可能一直都藏匿在西平,所以我們將景和翻了個遍也搜不到他的影子。而這位林音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就是太子派回來打頭陣的先鋒。」

影一直認真的聽著冷潔的分析。當他聽到最後一句時,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然後很認真的觀察著冷潔的表情。可是他什麼也沒看出來。如果不是他瞭解冷潔與皇上之間,一直都是皇上在剃頭擔子一頭熟的話,他肯定會認為她最後那句是在爭風吃醋,故意陷害林音兒。

可是現在他完全相信冷潔的分析。這個林音兒走了六年突然回來,卻還要別國的使臣送回來。難怪他們攛掇著大臣們要舉行這麼大一個宴會,這不明擺著要皇上當著天下人的面承認他們母子嗎?想到這裡,紫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急忙問道:

「那現在怎麼辦?皇上已經等於是承認了他們母子啊!」

冷潔聳了聳肩,雲淡輕風的答道:

「當然是將計就計啊!為了等那個可惡的太子出頭,都要將我所有的耐性都磨光了。現在他總算有動靜了,我們一定要好好陪他玩好這場遊戲。千萬別像三年前那樣打草驚蛇了。如果再讓他聞出味道,又將頭縮進龜殼裡面一躲就是三年五載的,那不如叫我直接去撞牆好了。」

見冷潔說得那麼輕鬆就知道她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紫影也放心地說道:

「對於前太子一事,皇上三年前就說過一切聽你安排。我現在仍聽你調遣。要我幫什麼忙你儘管開口。不過這事要告訴皇上嗎?」

「別,這事現在千萬別讓皇上知道。我們現在無憑無據的,先別說他會不會相信,能不能接受,他心心唸唸的心上人會背叛他?就算他相信了我們的推測,以他的個性要讓他對著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做溫情戲,難度實在有點大。而一旦讓那個太子發現有異,他肯定又不會出來了。」冷潔連忙囑咐道。

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死死是盯住那個林音兒母子。然後靜觀其變。這件事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現在只有我們兩人知道,如果沒有特殊需要就別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因此監視他們的任務就只能由我們倆輪流負責!影大哥有什麼意見沒?」

影立刻回道:「就按你說的辦吧!我有事出宮的時候就由你去監視。我在宮裡的時候,就交給我吧!」

說著影伸手將茶杯放回桌上,起身說道:

「我現在就去了。你趕路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等一下」

冷潔想告訴他先別去打擾他們一家團聚。可是她話沒說出來,影已經如來時一樣,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消失了。好久沒跟影接觸她都快忘了他神出鬼沒的這一習慣了。

起身關好門窗,來到屏風後面管家早已為她備下的熱水邊。雖然水已經冷了。不過她現在的身體冬天都可以洗冷水。她將頭髮盤了起來,脫掉衣物泡了進去。

「咚咚咚」才剛洗了一會兒,門外就響起了福公公急切的敲門聲和叫喊聲。

「小姐!小姐!您快去看看皇上吧!」

「等一下!」冷潔衝著門口大聲應道。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將頭髮隨意的放了下來。開門問道:

「皇上怎麼了?」

「皇上吐得快不行了!您快去想想辦法吧!」福公公喘著粗氣,急急的說道。

她才離開多久啊!就算是抱著酒罈灌,以軒轅的酒量也沒那麼快醉吧?冷潔錯愕的問道:「皇上喝醉了?他在哪裡?」

「皇上不是醉酒」

而是因為被小皇子親了一下,可是後面半句被福公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可不敢把皇上有隱疾的事告訴冷小姐。現在他突然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了。他怎麼就來找冷小姐幫忙了呢?她可是皇上的心上人啊!如果讓他知道皇上不能福公公不敢往下想了。

冷潔見福公公欲言又止的樣子,突然想起軒轅說過有關他與那個師妹的往事。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見福公公莫名的看著她。她捧著肚子,強收回笑意。顫聲問道:

「哈哈,皇上是不是沒有控制住激動的心情,與他那位師妹親熱了啊?」

從福公公那一臉驚愕的表情,冷潔已經知道了答案。接著她實在是忍俊不禁,再一次爆笑出來。

「哈哈」

福公公驚訝的是皇上居然將這個秘密都告訴冷小姐了!雖然主子們的事情,他不敢多加評論,但是他現在知道他沒有找錯人了。既然她已經知道了,他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了,於是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冷潔聽完後覺得更加好笑了。他原來以為他不好女色,或許是天生的同性戀之類的,可是沒想到他連小孩子都不能碰,不過笑歸笑,她還是很有同情心的跟著福公公一起去看他了。

第九十九章 爭風吃醋?

當冷潔見到軒轅時,他已經吐得目光渙散,面色發青了。原本以為見了他的樣子會更加想笑的冷潔,現在卻笑不出來了。因為她從沒見過有人這樣的嘔法。她想如果他的咽喉夠大的話,他的胃也跟著出來了吧。

看著他不住乾嘔的痛苦樣子,冷潔似乎可以理解當初他會因為受不了林音兒的騷擾而躲出宮了。照他這樣的情況,林音兒對他做的事情。簡直比性騷擾更可怕嘛!虧他還一直惦記著她,為她感到自責內疚。

「皇上……」福公公心痛的看著主子,想要告訴他冷小姐來了。不過話沒說出來,就被冷潔搖頭制止了。

冷潔左手捏著鼻子,輕輕走到軒轅身後。右手的銀針快而準地刺入了他的暈穴。軒轅忽地回頭,驚愕的看著冷潔。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身體頓時一軟。冷潔忙用背將他接住。然後提起運功,背起他往龍騰宮飛去。

這是冷潔第二次將他送回龍騰宮了。第一次她連扶他都吃力,可是現在的她背著他就像背個小孩那麼容易。將暈過去的他直接丟進了他的御用溫泉池裡面。然後吩咐聞聲跟進來的小太監為他洗淨身上殘留的味道。

四個小太監合力才將高大的軒轅從水池裡面抬了出來。冷潔隨手拿了一張寬大的浴巾將他一裹。無視小太監們驚得快要掉出來的眼球。將他攔腰一抱,飛身出了浴池。

當冷潔抱著軒轅去到他的寢殿時,福公公正好滿頭大汗的趕到。當他看到纖細的冷潔,輕鬆的抱著他們英偉的皇上,從浴室裡面走出來時。不光眼珠,下巴都快落地了!接著他開始擔心,主子明天一起床知道自己被女人抱了會不會吐得更加厲害?所以,他立刻決定,這事一定不能讓皇上知道。

冷潔從福公公身邊掠過了,見他仍在那邊發愣。不客氣地大聲吩咐道:

「福公公,你來幫皇上穿上睡衣。要鬆軟透氣的料子。」

「是,老奴遵命!」聽到吩咐聲,呆愣中的福公公,機械地回道。回完他才反應過來,不知道他需要遵的是什麼命?不禁錯愕的望著冷潔的背影。又怔了一秒才急急的跟上去。

冷潔將軒轅輕輕放到龍床上。回頭見福公公仍愣愣的站在邊上。不禁好笑的問道:

「福公公,你該不會是被你家主子嚇傻了吧!放心,有神醫的師妹在此。他不會有事的。」

老奴明明是被你嚇傻了!福公公心道。可是他可不敢得罪這位姑奶奶,忙點頭說道:

「那就好!多謝小姐了!」

福公公的心思又怎麼會逃得出冷潔的一雙鷹眼,她沒好氣地回道:

「好什麼好啊!你不去拿衣服來為皇上穿。不會是想讓我一個大姑娘給他穿吧?」說完冷潔轉身出了皇帝的寢殿。有了上次在崖底的經歷,她現在可不敢與他有肌膚上的接觸。不然,再讓她來一次慾火焚身的感覺,她可不敢保證,自己仍能把持得住。

哦!她是讓他為皇上穿衣服來著!一經提醒,福公公立刻衝到衣櫃前。拉開櫃門,找來一身寬鬆的衣服為皇上換上。

「穿好了嗎?」冷潔在殿外問道。

福公公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他以為冷潔已經走了呢。撫了一下心口,壓住驚魂。大聲應道:

「穿好了!小姐可以進來了!」

冷潔隨聲進到。拉起軒轅細膩的手腕為他把脈。發現他體內的氣血紊亂到真氣亂竄的程度。雖然弄不明白他的病因,不過根據她這幾年對內功的瞭解運用。她相信自己就算不能為他治本,也能暫時為他治標。

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為他做了一番針灸。先緩解他腸胃的壓力。然後再為他推功過穴。將他體內四散的真氣引入丹田。

一切就緒時,天已經快亮了。為了軒轅不至於誤了早朝,冷潔解了他的穴無力地說道:

「好了!你應該可以去上早朝了。我只能治標,無法治本。所以你下次注意一點。別再得意忘形了!」

軒轅睜眼就看見滿頭大汗,一臉疲憊地盤膝坐在他前面的冷潔。什麼也沒想,伸手就將她拉入懷裡緊緊摟住。像是怕一鬆手她就會飛掉似的。三年了,夜夜夢中出現的情景終於成為現實了。真切的擁她入懷的喜悅,讓軒轅有點不知所措了。

一直守在一邊的福公公,被皇上瘋狂的動作嚇得雙腿一軟,堪堪的一個趔趄。退了幾步之後,才站穩。然後匆忙退了出來。順便將門也帶上了。

趕了一整天的路,又勞心勞力地折騰了一晚上。冷潔哪有力氣跟他計較啊!由著他抱著,反正她也打算等他去上早朝了,就借他的床睡上一覺的。

軒轅靜靜的抱了半晌之後,激動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點點。他才注意到冷潔並沒有像三年前那樣對他做出激烈的反抗。剛剛壓下的狂喜再一次如狂風暴雨一樣席捲而來。圈住她的雙臂不由自主的緊了又緊。幸福的表情自然的流露出來。情不自禁地輕輕呼喚著她的名字:

「小潔!你總算是不會反感我了!這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你了……」

軒轅動情地說了一大堆,平時打死他也說不出來的感人心扉的話。卻發現冷潔始終一點回應都沒有,他鬆開緊箍住她背部的手臂。垂目看向懷中的人兒,幸福的表情頓時僵住。原來她之所以沒有反抗是因為累趴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看著她絕美的容顏上佈滿倦怠的睡姿,軒轅的心不由得一陣抽痛。她太累了。這三年她一個小姑娘,天南地北的到處亂跑。將景和跑了個遍不說,還幫他查辦了無數的貪官污吏。這其中她所吃的苦受的累,他不難想像。

軒轅輕輕移來軟枕,溫柔地將她的頭放在枕頭上面。拉過細滑的被褥輕輕為好蓋上。讓她舒服地躺在床上。然後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凝神望著她。

突然見她像是夢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了。倦怠的小臉上顯出了憂慮的表情,接著小嘴一嘟,連眉頭也皺起來了。軒轅不由自主的跟著蹙起了雙眉,情不自禁地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冷潔的蹙在一起的眉頭。想要為她撫平那抹憂慮和那絲淡淡的皺褶。

可是手指剛剛觸及她滑如凝脂的面頰,立刻被她伸手打開了。軒轅不禁一怔,以為將她吵醒了。可是垂目細看,她根本就沒有一點醒的跡象。軒轅不由搖頭苦笑。這丫頭真是強悍。睡著了也不肯吃一點虧。

忽地,她自然地翻了一個身,像是找到了喜歡的睡姿。臉上霎時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看著她甜美的笑顏,他的心裡也跟著湧出一股暖暖的熱流。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那張嬌艷欲滴的柔唇上,腦海裡攸地閃過上次在山崖下曾經嘗過的甜蜜味道。突然,心裡那股暖暖的熱流,瞬間膨脹成一腔炙熱的烈焰。身體頓時如被灼灼地燃燒似的燥熱難耐。而她的唇似乎變成了正在散發著冷氣,可以為他接觸燥熱的源泉。正當他快按捺不住想要吻向她的嬌唇時。門外傳來了福公公尖細的聲音。

「皇上,該上早朝了!」

軒轅頓時一怔,他在幹什麼?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制力了。咻地起身跳下床來。開門走到外間,掠過福公公遞上來擰好的毛巾,直接將臉埋入臉盆中。企圖用水澆滅心中的慾火。

福公公看出皇上的窘迫。不過他更關心的是皇上剛才都跟冷小姐那麼親密的接觸了,也沒見他再發作。他想冷小姐一定是真的將皇上的隱疾給治好了。為此,他比皇上更加開心。可是久不見冷小姐出來,他不由得探頭往裡面望去。

「別看了,小潔累得睡著了。你今天不用跟我去上朝了,就在這裡守著。等朕下朝回來。別讓人打攪她睡覺。」軒轅一邊往自己身上套龍袍,一邊沖福公公吩咐道。

皇上居然讓冷小姐睡在龍床上了?天!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福公公立刻眉開眼笑的應道:

「老奴領命!皇上準備冊封冷小姐為幾品娘娘啊?賜住哪個宮殿?老奴這就命人去準備?」

「冊封?」正在整理衣物的軒轅攸地抬頭重複道。

福公公笑瞇瞇的答道:「是啊!皇上既然已經寵幸了冷小姐,自然應該給她一個名份啊!還有那個音兒小姐,是不是也一起冊封了?」

「福公公你想到哪去了!朕是看小潔因為幫我治療累得睡著了。不忍心叫醒她,才讓她在這裡睡上一覺。」軒轅哭笑不得的解釋道。頓了一下,突然沉聲警告道:

「什麼寵幸、冊封的你最好別當小潔的面說。不然朕也保不了你!」

福公公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顫。他很清楚的知道,皇上絕對沒有恐嚇他。清風居的師兄妹倆。他的確是惹不起的。如果因為他的誤會,導致冷小姐的清譽受損。那麼,他這把老骨頭,不被她拆下來喟狗才怪呢!想到這裡,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才強作鎮定的回道:

「老奴明白。老奴一定緊緊守在這裡。不會讓任何人打攪到冷小姐的。」

得到了福公公的保證,軒轅才依念的往內室看了一眼。放心的去上早朝了。

可是令福公公沒想到的是,平日從來沒有外人敢來闖的龍騰宮。今天卻是一點也不平靜。皇上早朝才走了不久。林音兒母子就雙雙前來了,美其名曰前來問候皇上有沒有起去早朝。實際就是想來看看皇上的嘔吐症止住了沒有。

福公公想到皇上主子昨兒晚上痛苦的模樣,原來對小王子的親近感也頓時消失了。淡淡的告訴他們,皇上已經去上朝了。以為他們聽見就會離開了。哪知他們聽後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

「皇上早朝了,音兒小姐留在這裡不方便吧!」福公公客氣的輕聲趕人道。

「福公公這知說的,有什麼不方便?小王子想來看看父皇住的地方,怎麼福公公有意見?」林音兒嗤之以鼻地反問道。接著不等福公公回答,當成自己是主子的吩咐道:

「福公公,小王子沒吃早餐呢!你去御膳房給他那些早點來。」

福公公還想反駁她,可是又怕等下萬一跟她爭執起來吵醒了裡間的冷小姐。如果讓她發現了冷小姐正睡在皇上的床上。那麼冷小姐的清白可是跳進溫泉池也洗不淨咯。到時皇上跟冷小姐一起找他算賬。他光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因此他只能忍下眼前之氣了。點了點頭走到門口,吩咐了一個正在殿外候命的小太監,去為小皇子拿早點。

正當福公公以為這下他們該消停了之時。那個小皇子又不安份了,直衝沖的就想往裡間跑。福公公連忙攔住他。輕言細語的哄道:

「小皇子,那裡面沒有你父皇的同意您是不能進去的哦!」

「進去了會怎麼樣?」小傢伙眨著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進去了你父皇會很生氣的哦!」福公公用心哄道。

小傢伙臉色一暗,撅嘴問道:「是像昨天那樣嗎?那翌兒不進去了。」

福公公剛在心裡抹了一把冷汗。小傢伙又發現了牆壁上掛著的兩把寶劍了。立刻興奮地要他娘取下來給他看看。福公公沒來得及制止,林音兒已經將劍取下來了。

福公公又想,給他們看看。只要他們不鬧,等下再掛回去應該沒事吧!

可是他的想法似乎有點一廂情願了。因為那母子倆已經不僅僅是只要看看就能消停的了。只見他們居然抽出寶劍,練了起來。

「兩位主子,老奴求你們快別練了!傷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福公公幾乎要跪下哀求了他們收手了。可是玩得正歡的母子倆根本就當福公公的話沒到。


冷潔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被一陣「叮叮鐺鐺」刀劍相交的打鬥聲驚醒。這種聲音於她的神經來說,比什麼都敏感。她攸地彈身躍起來,發現自己仍在軒轅的房間裡。房裡面只有她一個人,而打鬥聲正是從外間傳來的。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有刺客。因此鞋也沒穿,就飛了出去。

當她披頭散髮,睡眼惺忪,衣衫凌亂,赤著雙腳降落在外間時。頓時一片寂靜。她抬眼看向剛才正在打鬥,目前正瞪著眼睛,張大嘴巴愕然地望著她的倆人。差點沒直接倒地。這倆母子有病啊!大清早的跑房間裡面來練劍,這不是明擺著跟她過不去嗎。隨即面無表情地回瞪了他們一眼。轉身回房準備穿上鞋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她才剛轉身,就傳來了林音兒憤怒的聲音:

「站住!」

冷潔回頭斜睨了她一眼,冷聲問道:

「小姐有什麼指教?」

林音兒故意無視冷潔的問話。扭頭衝著一邊驚得瑟瑟發抖,冷汗涔涔的福公公厲聲問道:

「福公公,她怎麼會從皇上的內殿出來?」

幼稚!居然擺這種譜!別說她現在連個妃子都不是,就算她真的當了皇后。現在的冷潔也不會將她放在眼裡!更別說她現在是冷潔的第一懷疑對象!

冷潔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搖頭歎了口氣。徑直回到床邊,穿上鞋子。用手指隨便梳理了一下頭髮,然後從軒轅的頭繩裡面隨便抽出一條,將頭髮隨意扎於肩部。又理了理被睡得皺巴巴的衣服。轉身準備回清風居去。卻發現那個林音兒正手持明晃晃的寶劍,擋在門口。那情形完全是一副要與冷潔拚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冷潔面色一沉,犀利的目光唰地閃過林音兒手中的寶劍。落到她的陰鷲的雙目中。與她對視。

好凌厲的目光啊!林音兒不自覺得吞了一口口水,握劍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她仍是強做鎮定的叱吼道:

「你這個狐狸精,你對我二師兄使了什麼妖法!他居然會讓你睡在他的床上!」

「你的聲音很尖銳,可惜了中氣不足!」冷潔淡淡的諷刺道。

不意外看到林音兒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了。冷潔不經意的衝著屋樑上眨了眨眼,繼續說道:

「林小姐,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你只不過是皇上的師妹,並不是他的妻妾。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皇上將你收為妾了。可是你仍然無權干涉皇上要跟誰上床不是嗎?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不計較你的出言不遜了!如果你不想自己受傷,我勸你最好趕緊收起手裡面的劍。不然,後果你得自負哦!」

冷潔的話看似在勸她放棄,實際上就是在挑釁她。

林音兒的武功幾乎全是跟著軒轅學的,雖然只有軒轅的三五層。不過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個二流的高手了。再加上她從來沒有碰到過比她強的女對手。因此,她根本就沒有將冷潔放在眼裡。再加上冷潔的一番言之鑿鑿的諷刺,林音兒立刻被怒火蒙住了心智,情緒完全不受控制的朝著冷潔劈劍就過來了。

冷潔輕巧的躲過她的第一撥搶攻後,她開始有些心驚了。接著她使出看家本領,想要一劍結果了冷潔。可是無論她怎麼使勁,每次都是只差一點點就能刺到。而冷潔看上去好像是被他逼得沒有反手之力。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故意在逗她玩。

現在的福公公完全不擔心冷潔會吃虧了。他只是死死的盯住小皇子。只要護住皇上的骨血,至於那個林音兒會怎麼樣?就不是他能考慮的範疇了。不過他只是祈禱皇上快來回來制止這場後宮大戰。

而那個小傢伙見自己的娘親將那個漂亮阿姨逼得節節敗退。他也興奮得不得了。為了看到更精彩的表演,他將自己手中的寶劍拋給了空手的冷潔。然後拍著小手為他娘親加油助威!

接下來倆個女人就像是在練劍一樣,一個打一個閃比劃了半天。林音兒累得氣喘吁吁了,卻始終連冷潔的衣襟都沒沾到一片。而冷潔也一直沒有進攻。終於,外面傳來了

「皇上駕到!」

林音兒的雙目攸地閃過一絲陰鷙。而冷潔的唇畔也不自覺得掛上一抹狡笑。而此時在場的福公公和小傢伙早已將視線轉向了門口。

「啊!」

就在千鈞一髮之時,屋裡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

剛進門的軒轅和福公公他們同時驚愕的看向聲源處,入眼的就是冷潔的寶劍刺入了林音兒的小腹。鮮紅的血正順著劍往外湧。跟著軒轅進來的紫影,立刻躍過去,將快要倒下的林音兒接住。然後迅速地為她點穴止血。並將劍抽了出來。

「娘!哇……」小傢伙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哭著撲了過去。驚醒的福公公忙將他死死抱住。

「音兒!」軒轅怔了一瞬,才驚呼一聲衝了過去。想伸手將她從紫影懷裡面接過來,可是他伸到一半又縮回來了。衝著門外大叫:

「傳御醫!」

緊接著面色一沉,怒目瞪著冷潔,厲聲叱道:「冷潔!你這次玩得太過份了!」

冷潔被軒轅吼得渾身一顫,清澈的眼眶裡頓時聚集了不少水霧。接著屈強的哽咽著,指著紫影懷裡面驚恐萬分的林音兒,沖軒轅吼道:

「軒轅允躒!你說我過份?你居然不問青紅皂白的就為她吼我!」吼完將手裡面正滴著血的劍往地上一扔,轉身衝出了他的宮殿。

紫影懷裡的林音兒嘴角不自覺和掠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軒轅愣愣的望著冷潔負起離開的身形。半天不能回神。

直到太醫趕來了,為林音兒做了仔細的檢查和包紮。

「要緊嗎?」軒轅問道。

「回皇上!傷口很深,只是沒有傷及肺腹。所以只要靜養數日就可以復原了!」太醫恭敬的回道。

「是嗎!那就好!以後音妃娘娘的傷就由你負責照顧了!」軒轅淡淡的說道。又轉頭對福公公道:

「福公公,你去擬旨吧!封林音兒為一品音妃,翌兒入皇籍,封為大皇子。至於別的你就按祖制辦吧!」

「微臣(老奴)遵旨!」福公公與太醫同時領命。

軒轅又對紫影吩咐道:

「影你將音兒送回憶音宮,找個管事的嬤嬤照顧翌兒。」

將人都打發走了,他又開始想冷潔剛才那雙眸佈滿水霧的眸子,那顫抖的聲音和滿腔委屈的語氣。想到這裡心裡不由自主的湧出一陣酸楚。難道是他錯怪她了?可是他親見她將劍刺入音兒的身體的啊!雖然他一點也不相信小潔會為他吃音兒的醋。可是看她剛才的表情,那分明就是在爭風吃醋啊!軒轅覺得自己都被弄迷糊了。

 

第一百章 計劃進行

冷潔從龍騰宮一出來,臉上的哀怨立刻被笑容所取代。回到清風居就見一隻信鴿停在她的窗前。她連忙取下綁在信鴿腿上的信。迫不及待地拆開來看。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深了。

信是端木星晨發來的,他按照冷潔的安排以銀狐的身份去會了西平使臣。他得到的消息與她的猜測的完全一致。西平使臣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將林音兒母子倆送回來。並讓他們得到皇帝的承認。

冷潔立刻回信給端木。讓他盯住那行人。特別是其中那個老頭,冷潔總覺得那老頭比那個太子更加難纏。至於林音兒的目的,她已經幫她搭好戲台了,現在只要搬個椅子坐等看戲就好了!

放飛鴿子,正吃著管家送來的早餐。影就出現了。冷潔指著桌上的包子,笑著請道:

「影大哥忙碌一早上也沒吃吧!這清風居的包子味道可是比御膳房的都好!」

影不客氣的坐下,拿起一個包子就開始啃。看著小潔巧笑嫣然的樣子,再想想她剛才那副憂怨欲泣的樣子。不禁在心裡感歎!這丫頭真是鬼得都成精了。她將所有人的心思都摸透了。那個林音兒明明進了她的套。自己找了一劍挨不說,還在那邊捂著傷口自鳴得意。

皇上就更不用說了,他只知道以林音兒的智商怎麼也鬥不過小潔。可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小潔會配合林音兒做戲,並做出一副爭風吃醋的樣子。讓他將誤會加深。

當時的情況就連他這個明知道她是在做戲,還幫著她做戲的人在剛才那一瞬。都差點被她給懵過去了。紫影想皇上現在一定被這丫頭弄得滿腦漿糊了吧!想到這裡,紫影歎道:

「小潔,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會做戲?你給我使眼色讓我去找皇上來,我以為你是想讓皇上來為你解圍。哪知你竟然故意讓她的奸計得逞。你這樣做可是將皇上推向她那邊去了哦!」

「呵呵……我只不過是隨便做做好事,幫助林音兒早日達成心願罷了!這樣事情才能早日了結不是嗎?」一想到那個林音兒的樣子,冷潔就忍俊不禁的笑道:

「怎麼樣?有我的推波助瀾,頂力配合,皇上應該封林音兒為妃了吧?」

可憐的皇上!看來你的感情路還有很長的距離哦!影在心裡為皇上歎息的同時點頭答道:

「是啊!封了音妃和大皇子。皇上已經下令將他們母子分開了。照顧小皇子的人是我安排的。不用操心,現在只要盯住林音兒就行了。她剛受了傷,應該玩不出什麼花樣來吧。」

冷潔想了一下,搖頭說道:「錯!她受了傷才更要盯好呢?那女人的心機可不能小看。她今天的苦肉計,可不單單是為了要皇上誤會我那麼簡單的。我猜更主要是身在後宮的她想要找個理由與外界勾通。不信你等著看,西平使者很快就會以探病為由,去見這位音妃娘娘的。」

女人真的如此可怕?不過她再有心機不是也被你算得死死的嗎?影猛抬頭看著冷潔,突然正色問道:

「小潔!你剛才那副表情真的完全是裝出來的嗎?」

「什麼意思?」冷潔不解的反問道:「你不會也認為我應該要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吧?」

「你那麼聰明,皇上對你的心意你不會看不見吧?你對皇上封她為妃就真的沒有一點點在意?」影緊緊追問道。

冷潔一怔,這話不像是紫影這種人能講得出來的吧?盯住紫影看了半響,冷潔聳肩回道:

「如你所說我又不傻,皇上的心思我當然看得出來。可是我不想談感情之事。我覺得人活著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也可以有很多感情,親情、友情,同情。但是唯有愛情是我要迴避的。我覺得它就像罌粟一樣,是一種美麗的毒花。女人總是受不了它美麗的誘惑,每第陷入其中。中了那種毒後女人會變癡變傻。變得不可理喻。這樣的例子太多,比如說那個水容兒,林音兒……」

冷潔意味深長的看了影一眼,繼續說道:

「就連先皇后那樣的女中英傑也免不了同樣的命運不是嗎?」

不出冷潔的意料,一提到先皇后,影的身體立刻僵住了。

冷潔嘴角輕扯,微笑著總結道:

「所以,我是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萬劫不復的境地的。」

「我去憶音宮!」紫影咻地起身丟下一句話就直接從窗戶逃也似的跑掉了。

冷潔望著他的背影搖頭歎氣。他不是也苦苦守著一份沒有結果的愛情那麼多年嗎?看他的樣子似乎仍要繼續守下去。可是,如果當初先皇后選擇的是他就會幸福嗎?也不一定吧?所謂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這句話用在感情上面同樣適用。

軒轅回到御書房後,眼睛盯著手裡面的奏折,可是看見的卻全是冷潔絕決地轉身離開時那哀怨的眼神。直到福公公拿來擬好的聖旨找他蓋御璽。而他卻將御璽蓋在了福公公手上。才醒過神來問道:

「福公公,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福公公看了看皇上的表情,壯著膽子為冷潔報不平道:

「皇上恕老奴多嘴,您剛才真的錯怪冷小姐了。明明是音妃娘娘先出劍想製冷小姐於死地,而冷小姐一直都沒有還手。可是不知為什麼皇上一來,音兒小姐就受傷了!」

軒轅猛然抬頭,急切地問道:

「你是說她們已經打了很久了?」

「是啊!皇上來的時候她們比來劃去的大概有一柱香的時間了吧。一直都是音兒小姐,不,是音妃娘娘在進攻……」福公公將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軒轅的臉色攸地一沉,一把抓過福公公手裡面的聖旨。咻地衝出了御書房。直奔清風居而去。

「砰!」的一聲,冷潔的房門被軒轅用力推開。

剛剛躺下準備補上一覺的冷潔被驚得翻身跳下了床。抬眼看見軒轅怒沖沖的瞪著她。不由得想他們一家人還真是一個德性啊!先是老婆兒子來吵人清夢,一現在他又來了。

不過為了將戲做真,她故意語帶嘲諷的說道:

「怎麼?皇上是想來為你的老婆報仇嗎?要不要我借把劍給你,讓你刺上一劍?」

軒轅站在門口。鐵青著面,深邃的目光冷冷地瞪著冷潔。不接她的話,也不出聲。就那樣直直的瞪著她,似要將她看穿。又似要將她吸入那汪深邃的幽泉。

雖然他更冷更酷的模樣她都見過了,不過這麼深沉又憤怒的樣子對她,這才是頭一回。冷潔被他盯得不由自主地一抖,生生地打了個寒顫。身體不由自覺的瑟縮到床上坐下。等了好久,見他仍然沒有動靜,冷潔斂住心神問道:

「皇帝大人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是想凌遲還是想分屍?你倒是出句聲啊?」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你到底想我怎麼樣?你說啊?」軒轅突然激動的反問道。

冷潔一怔!聽他的口氣好像不是來為林音兒報仇的哦?驀然對上他已經變得無奈的目光,有點茫然的問道:

「皇上指的是什麼?我並沒有要你做什麼吧?」

「啪!」軒轅將手裡面的聖旨丟進冷潔懷裡,冷聲說道:

「沒有嗎?你們費盡心思給我演的這出苦肉計,不就是為了幫她拿到這張聖旨嗎?你告訴我這次是為什麼回來?」

呃!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他識破了。打開聖旨一看,見上面少了一個印。冷潔只能訕訕的笑道:

「我也沒有想瞞你的,我回來的確是因為西平使臣有問題。只不過是一直沒有時間跟你說嘛。不過這個聖旨?」

軒轅見她承認了,心裡面的氣似乎也消了一大半了。走到桌邊端起冷潔的茶杯,將裡面剩下的半杯茶一飲而盡。故意慢慢的提了一張椅子坐到她的對面。凝視著她不緊不慢的回道:

「將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訴我,如果真的有必要。這聖旨就做數。」

「告訴你是可以啦!不過你確定你能接受嗎?」冷潔認真的問道。

軒轅凝視著她,認真的回道:「你是懷疑西平使者跟我太子哥哥有關嗎?」

「那個林音兒跟你大哥的關係怎麼樣?」冷潔不答反問道。

軒轅愣了一下,才回道:

「因為太子哥哥學的是治國之道。而母后不想讓我和音兒接觸那些,因此我們一起學習修身養性的詩詞歌賦和強身健體的武功。所以算起來音兒跟我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些。」

這答了不等於沒答,她當然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冷潔不自覺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再次問道:

「你說的是小時候吧?我問的是你們長大以後?也就是成年以後她跟太子好嗎?」

軒轅似突然開竅似的驚問道:

「你是想說音兒這幾年是跟太子哥哥在一起?」

頓了一下,不等冷潔回答。他又似解脫了一樣感歎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太好了!」

這下輪到冷潔意外了。

「你好像一點也不難過?如果她背叛了你呢?」冷潔愕然的問道。

軒轅搖頭道:

「小潔,我可能沒有你那麼聰明,但是我可不傻。如果她這些年真的一直都跟太子哥哥在一起,那麼,又何來背叛一說?她現在回來的目的也就不難猜測了。」

見冷潔仍然處在驚愕中,軒轅解釋道:

「當初太子哥哥突然請我飲酒,可是我明明可以喝三罈不醉的,卻只喝了幾杯就倒下了。醒來的時候就在音兒的床上了。當時因為一心想著要對音兒負責,再加上母后臨終時交待要我好好照顧她。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蹊蹺。現在想想,才發現當時的我真的是太天真了。天真的以為太子哥哥不會害我,天真的以為音兒是真心愛我。可是就因為我的天真,讓父皇被他們活活的氣死了!」

呃!原來如此!她就說嘛,像他這種連小孩子都不能親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酒後亂性的事來。

「看來你是真的想通透了。我還擔心你又會像六年前那樣再受一次傷呢!既然這樣,那麼這聖旨還要發嗎?」

軒轅在心裡回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再沒有人可以讓我受傷了!

「既然戲都唱到一半了,豈有不唱完的道理呢?」軒轅答完,又鄭重的說道:

「小潔,下次再有這樣的事。請你先通知我一聲。你是不知道,被利用了還感到內疚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受。」

冷潔尷尬的訕笑道:

「呵呵,你放心,下次再有戲演,一定先告訴你台詞。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戲是在哪個環節穿幫的呢?」

軒轅濃眉一挑,笑著說道:

「你想我會告訴你嗎?告訴你,好讓你改進了下次再來騙我?」

冷潔立刻誇張地暈倒在床上。

「好了,說說你跟紫影的計劃吧!我發現我總是最後一個知道你計劃的人。以前你有事總是跟清風商量,可是現在你跟紫影說,也不跟我說。」軒轅不由自主的抱怨道。

冷潔怕他繼續憂怨下去,就變在怨男了。忙起身將詳細情況一一給他做了匯報。

「事情就是這樣了。」說完,冷潔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又想到她早上累趴下的樣子,軒轅心痛的說道:

「看把你累的。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當然就交給你了。我要睡了,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說著冷潔已經倒床上去了。

看她不拿他當外人的樣子,軒轅的唇畔不自覺得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他起身往外走,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頭問道:

「小潔,晚上我過來清風居吃飯。你會在嗎?」

他擔心她將事情交給他後,睡一覺一起來就又出宮了。

「你跟管家說一下,讓他做你的飯就行了嘛。」冷潔迷迷糊糊的答道。

軒轅無奈的搖頭苦笑了一下,退出房間。輕輕的將門掩了起來。然後朝御書房急行而去。

軒轅剛回到御書房就有侍衛前來通報。西平使者前來探望突然生病的音妃娘娘。

又被小潔說中了。軒轅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臉。隨口應道:

「准了!」

看著匆匆領旨離開的侍衛,福公公奇怪的自言自語道:

「音妃娘娘受傷的事,西平使者在宮外的驛站。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因為他們能未卜先知啊!」軒轅隨口應道。

聽到皇上的回答,福公公不禁一怔。剛才還失魂落魄的皇上突然出去一趟回來,就變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擻了。福公公脫口問道:

「皇上剛才是去了清風居嗎?」

無視福公公的問題,軒轅攤開那份冊封的聖旨,拿出御璽「啪」的一下蓋了下去。然後丟給福公公說道:

「這個拿去,趁西平使臣在的時候宣讀。」

「老奴遵旨!」福公公雙手捧過聖旨,恭敬的回道。

冷潔一覺醒來,已是晚上了。柔和的月光從窗口灑落進來,照得房間裡面一片溫馨。從離開齊州的冷府後。就快三年了,孤身上路的她從沒有完全放鬆神經的睡過一覺。今天這一覺冷潔睡得特別滿足。

伸個懶腰,翻身下床。雖然屋裡面的情景清晰可見,不過她仍想將燈點亮。手裡面的火捻才剛燃起來,門外就傳來了軒轅欣喜的聲音。

「小潔你起來了嗎?」

這麼巧?她才剛起來,他就來了。冷潔點亮蠟燭,走過去拉開門。見軒轅居然坐在門口迴廊的欄杆上。不禁驚訝的問道:

「你不會是一直守在這裡吧?」

軒轅笑著說道:

「沒有一直守著。也就兩三個時辰吧!你這一覺可是睡了整整八個時辰。」

十六個小時?她有這麼能睡嗎?冷潔不相信的問道:

「現在是半夜了?」

「子時剛過。」軒轅肯定的回道。

「那你不去睡覺守在這裡幹嘛?有事你可以叫醒我啊!」冷潔莫名其妙的問道。

軒轅理所當然的回道:

「我說過要跟你吃晚飯的。所以在這裡等你起床一起用晚飯。」

就為吃個晚飯等六個小時?冷潔暴汗!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搖頭說道:

「現在該是宵夜了。反正你都等半晚上了,那就再等幾分鐘吧。我洗過臉先。」

軒轅坐在那邊沒動,笑著點頭說道:「不急,你慢慢洗吧!」

冷潔麻利地將自己收拾妥當。軒轅起身與她並肩前往飯廳。

管家已經為他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冷潔一見有好久沒有吃到的乳鴿和四喜丸子。不客氣的坐下就開動。軒轅笑著陪她吃,見她快吃完了,自覺的又為她挾滿了。

「軒轅你別給我挾菜了,我又不是豬哪能吃那麼多啊?你自己不是也沒吃嗎?」

「小潔你還會走嗎?」軒轅早上忍住了,可是現在他實在忍不住問了出來。

冷潔完全沒有料到他會突然會來這麼一問,猛然一怔。忽地抬頭對上軒轅滿眼的期待。心不由自主的隨之一顫。放下筷子趁機定了一下神。淡淡的回道:

「這裡不屬於我。」

「那哪裡屬於你?」軒轅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似乎哪裡都沒屬於我,又好像哪裡都屬於我!」冷潔喃喃的回道。

第一百零一章 激情一吻

看著冷潔恍惚的樣子,軒轅似乎看到了孤身一人在路上行走的樣子。心不由自主的揪在了一起。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冷潔細膩的柔荑。動情的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小潔,讓我照顧你吧!」

呃!冷潔驀然抬頭。對上軒轅溫柔得似要滴水的鳳目。心裡不自覺得傳來一陣顫慄!就在她快要沉溺於那汪幽泉時,腦子裡面突然閃出一聲槍響。猛然抽回被軒轅握住的小手,咻地撇開視線。用力甩了幾下亂哄哄的頭。強壓下心中不住翻騰的情緒,吞了口口水。故作不解的說道:

「你一直都有照顧我啊!」

還是不能接受他嗎?軒轅呆愣的看著被甩開的手片刻。突然恢復溫柔,笑著說道:

「呵呵,我是說以後繼續讓我照顧你!好嗎?」

冷潔回頭見軒轅的目中已經卸下了那抹深邃的光澤,恢復清明。她的心也跟著落回原位。為了緩解一下她自己的尷尬表情,開玩笑說道:

「能得到皇帝陛下的照顧,那是小女的福氣。哪能說不好呢!」

軒轅只能在心裡哀歎自己的感情得不到回應。因為他太瞭解小潔的個性,他要是給了她壓力。說不定她起身就逃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他現在要做的是盡量將她留下來,而不是將她嚇跑。

「小潔,真的如你所言,今日上午那個西平太子就以探病為由進宮去看了音兒。」軒轅轉移話題道。

一聽到正事,冷潔立刻來勁。剛剛還閃躲的目光,頓時聚精會神地凝視著軒轅。急切地問道: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就知道她會這樣!軒轅的唇畔不自覺得露出一抹苦笑。同時又慶幸,他能找到她感興趣的話題。隨即點頭應道:

「影說他們今天來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確認朕已經承認了他們母子的身份。你早上配合她做的那齣戲,已經讓他們對音兒母子在朕心中的重要位置深信不疑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有進一步動作的。不過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我們不合的戲仍要做下去。所以下次在外人面前……」

「明白,明白。我繼續吃醋,你繼續凶我嘛!」冷潔打斷軒轅的話,搶答道。

說實話,她更喜歡他凶神惡煞對她的神態。那樣她更自在。不是她犯賤,實在是她怕了他那膩死人不償命的柔情蜜意。

可是要讓他對著心愛的人,非得裝出討厭的樣子。對著心有企圖的人,卻要裝出情深意切的神情。這對受過專業系統心理訓練的冷潔來說或許是小菜一碟。可是於軒轅來說絕對是個極限大挑戰。

冷潔見軒轅耷拉著腦袋,一副沮喪的樣子。知道他在犯難。不禁笑道:

「呵呵,是不是覺得要對著林音兒扮恩愛有些難度呢!我當初之所以讓影大哥別告訴你這件事。就是擔心你知道真相後會過不了心理上的這關。」

「可我寧願像現在這樣心裡不爽,也不要跟早上那樣被你們蒙在鼓裡,玩得團團轉。」軒轅瞪著幸災樂禍的冷潔,抱怨地說道。

冷潔見他堅持的樣子,笑意更濃了。她笑夠了,才給他支招:

「不過我可以教你一個辦法。你在面對林音兒的時候。在心裡面別當她是林音兒,而是將她幻想成你喜歡的人。這樣你就不會覺得那麼難受了。」

這算什麼辦法?我能將音兒幻想成你嗎?不可能,那樣是對你的褻瀆!軒轅在心裡回道。

冷潔見軒轅不語,以為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建議。繼續說道:

「至於那個小朋友。不管他的父母有多麼可惡,畢竟稚子無辜。更何況在血緣上他是你的侄兒。你現在將他們母子分開是很明智的決定。因為五六歲的孩子仍然還有很大的可塑性。」

「什麼是可塑性?」軒轅不解的問道。

「可塑性泛指物或人,被塑造的可能性。對於人,指人繼續被培養改造的可能性及上升空間。」冷潔專業的為他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說,你只要將那個小朋友與他的變態父母分開。然後加以引導,好好培養,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一個人才呢!」

聽完冷潔的解釋,軒轅突然覺得心裡無比敞亮。白天他正為這事煩心呢!激動的說道:

「你這個主意不錯。我與太子哥哥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小翌兒的確是我的一塊心病。我實在不忍心對付一個無知的小孩。可是福公公和影都提醒我,怕他長大了會像他父母一樣包藏禍心。更擔心養虎為患。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養虎為患不是沒有可能。關鍵在於看你怎麼來養他。如果你從現在起給他灌輸的是負面的思想,不難想像,等他長大了肯定會將你當做殺父仇人。相反,只要你給他正確的思想教育。等他長大後,讓他自己去評價他的父母所做下的事情。相信他一定能理解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冷潔認真的分析道。

攸地,軒轅的眉梢不由自主的高高挑起。凝望著鳳眸中精光驟閃。

「小潔說得太對了!所以,這個拯救翌兒的艱巨任務就拜託你了。我明天就讓他們將人給你送清風居來。」

「錯!我覺得還是斬草除根比較省事。」臭軒轅!居然敢算計她!冷潔轉口說道。

軒轅輕抿薄唇,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但笑不語。

上次她心一軟,差點沒被小石玉纏死。再讓她帶小孩。不如讓她死了好過。不,她幹嘛要死啊?她要讓麻煩死才是。於是,又狠狠的補充道:

「如果你敢將他送來清風居。我就直接將他丟進師兄的藥爐裡面煉了他。」

「也好!」軒轅笑著回道。

冷潔白了軒轅一眼,凶巴巴的回道:「好什麼好啊!我可是說到做到的。」

軒轅學著她平時的樣子,聳了聳肩,攤開雙手無所謂的回道:

「只要是小潔的決定,什麼樣都好!反正那個小傢伙就交給你處理了。」

不意外的,軒轅立刻看到了冷潔抓狂的樣子。心裡笑翻天了,可是他卻得強力忍住,裝出一副酷酷的模樣。因為他實在不想惹得他的小公主惱羞成怒,先將他丟進藥爐裡面練了。

想跟她耍無賴嗎?冷潔咬牙切齒的警告道。

「軒轅!請注意自己的形象。你是皇帝,不是市井的潑皮無賴。因此,請不要做出不符合身份的傻事來。」

「咳!」輕咳一聲,軒轅立刻正襟危坐。按照冷潔的吩咐做出皇帝的威嚴氣勢。用勿庸置疑的語調說道:

「小潔提醒得對。朕金口玉牙,一言九鼎。既然說了將翌兒送來清風居了,自是不能做出市井潑皮那樣的反悔之事。」

天!這小子無賴的本事跟誰學的啊?冷潔忍住吐血的衝動。攤開面前的碗筷,趴倒在桌上。沖天翻了個白眼後無奈的將頭耷拉在手臂上。她後悔自己太大意了,居然被他給算計得死死的。

既看到了小潔憤怒又無奈的可愛表情,又能以此將她留在身邊。軒轅心裡的喜悅,已經情不自禁的表露在那雙快要瞇到一起的鳳目上。

軒轅笑意盎然的欣賞著冷潔的囧樣。他發現小潔無論什麼樣的表情,都是那麼的引人注目。那麼的美麗自然。她的美不光表現在外表,更是發自內心的美。無論是她算計人後的狡笑,還是被人算計後的囧困與不甘。都能散發出她獨特的魅力。

她聰慧狡黠,卻又明是非,講道理。她對民族大義的瞭解,對國家百姓的熱愛和無私的奉獻。早已超越了那些整天叫囂著報效朝廷的七尺男兒。她是纖弱柔美的女子,卻有著超越男子的胸襟和膽識。這樣的她,叫他如何抗拒。因為他無可救藥,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

趴在桌上的冷潔,正在高速運轉著大腦。想著應對之策。一想到她居然自己傻傻的提醒了他搬出皇權,她就有去找塊豆腐來撞頭的衝動。搞得現在那個小禍害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既然拒絕接收不可能了,她現在只好想想收來以後怎麼處理了?

如果他是軒轅允躒的種。她或許可以威脅他,要虐待他兒子。可是現在小傢伙是敵人的種。威脅這招自然失效。而她又不可能真的去虐待一個小屁孩。可是,她怎麼可能會教小孩子?天啊!這種頭痛的事,怎麼會讓她碰上?冷潔雙手抱頭用力搖晃。

突然,腦子裡面亮光一閃。她咻地跳起來,興奮地叫道:

「有了!我知道哪裡最適合小翌兒了!」

軒轅被她突然舉動嚇了一跳!怔了一瞬後,脫口問道:

「哪裡?」

「齊州冷府!我義父前丞相家。」冷潔見軒轅驚訝的神情,立刻解釋道:

「你現在知道了冷相忠君愛國,不貪權念貴的人品足以堪擔當世人的楷模吧?他淵博的知識,和治世的能力更是早已從他的卓著的政績中得到了證明吧?他們家溫馨祥和的氣氛讓我都流連往還,嚮往之至。因此,將小翌兒交給他們家來教育是最最適合不過的了。」

冷相家有什麼樣的氣氛能讓她流連往還,嚮往之至?軒轅確認似的問道:

「你很喜歡冷相家的溫馨氣氛?因此才要認他為父?」

冷潔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話,繼續誇張的說道:「是啊!我保證如果連他們都教不好小翌兒的話。那麼,肯定是我眼濁將一塊朽木給看成璞玉了。」

軒轅看著冷潔激動又認真的樣子,有似笑非笑的說道:

「從你剛才的表情來看,翌兒不是朽木也不是璞玉。倒像是洪水猛獸!他就那麼可怕嗎?瞧把你嚇得,當初你隻身衝進劍陣救人的氣勢哪去了?」

冷潔正色回道:

「你沒帶過小孩不明白,他們不是洪水猛獸。但卻勝過洪水猛獸。真的洪水來了,我可以用沙填,可以疏通引流。真的猛獸來了,我直接將它剝皮煮了。可是小孩的眼淚你能用沙填嗎?他要是跟你撒嬌耍賴你能將他煮了嗎?」

軒轅被冷潔一番正經八百的荒謬比喻,說得哭笑不得。忍不住笑著問道:

「你這是從哪來的這翻見解啊?你帶過小孩嗎?」

「你忘了小石玉嗎?他可是有著大人的思維,我也不用照顧他的情緒。我都被他快磨死了。你現在讓我去照顧一個真正的小孩。還是一個思維有可能被他那對劣質父母腐蝕了的小孩。那不是成心為難我嗎?」說著,冷潔還形象的抱緊雙臂,渾身一抖打了個冷顫。

「真有那麼嚴重嗎?可我怎麼看著你跟小石玉相處得很好啊?不但給他洗衣煮飯,還……」還與他同吃同睡。說到這裡,軒轅的咽喉頓時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似的突然停住了。腦子裡面攸地閃過冷潔抱著小石玉睡覺的情景。然後小石玉的樣子又變成了翌兒。心猛然一沉,他怎麼可以讓別人親近他的小潔?忽地抬頭看著冷潔說道:

「就依小潔的意思,將翌兒送到齊州冷府去!音兒那邊就說是送他去學習治國之道。這樣她在後宮也不敢去招惹無力自保的皇后。而你也不用擔心太子哥哥會對冷府不利了。」

呃!這點心思也被他給看穿了!冷潔不得不承認,三年不見,這小子是越來越精了。

見小潔不語,軒轅又問道:

「小潔,你那位義兄為人怎麼樣?」

「幹嘛?你不會想將他當人質吧?」被他突然一問,冷潔立刻警覺的反問道。她早已經將冷相一家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所以,潛意識裡就不准任何人打他們的主意。

她將他當成什麼人了?軒轅唰的臉色變白。一口氣賭在心口上不去下來的,憋屈難受得要死。與冷潔對瞪了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

「我在你的心裡連那個只認了幾天的義兄都不如嗎?」

這什麼跟什麼嘛?一個是老公,一個是哥哥。這能比嗎?「轟!」冷潔的心炸開了,ohmygod!她剛才在想什麼?老公?她居然將他當老公了?真是萬雷轟頂也不足以形容冷潔此時震驚的程度!她驚愕的看著軒轅,腿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因為退得太急,身體隨著椅子往後倒去。受打擊過度的冷潔早已忘了自救……

原本就被氣得一臉煞白的軒轅,又見冷潔突然用見鬼似的驚恐眼神看著他。心頓時像被抽離了身體一樣變得嗖涼!眼神瞬間變得黯然無光。忽見冷潔快要摔倒,他咻地起身躍過桌子。伸出長臂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辦躺在軒轅懷中的冷潔忽地抬眼,正好對上軒轅垂目凝視她的雙眸。四目相交,頓時火花四射!軒轅情不自禁的將溫潤性感的薄唇印上了那張在夢中才能出現的柔軟甜蜜。四唇相觸,兩個敏感的身體同時感應到對方的顫慄。軒轅滋潤的嘴唇輕柔的輾轉在冷潔的唇畔。似怕一個不小心就將她咬碎了一樣。吻得小心翼翼卻又深情款款。

只是,這樣的吻似乎無法滿足已經陷入迷醉中的冷潔。她細膩的甜舌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啦,掠過軒轅的雙唇,撬開他的貝齒。像是靈蛇一樣滑入他甜蜜的津池。

被她挑逗得慾火焚身的軒轅,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男人的特徵讓他不由自主的化被動為主動。張唇含住美妙的香舌,用力吸吮著它帶來的甜蜜。圈在她身上的手臂也不由自主的收緊。似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這一自然的收臂動作。卻將沉醉在迷濛中的冷潔給驚醒了。

突然覺得腰間一緊,冷潔驟然睜目。搞清現狀的她番然醒神,一把推開軒轅。咻地起身跳出三步之外。警戒的瞪著軒轅。

已經完全投入在漏*點熱吻中的軒轅,被她這突然一推,一個踉蹌退後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可是他似乎更加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迷茫的望著冷潔問道:「小潔!你幹嘛推我?」

靠!再不推開,在這四處通風的房廳裡就要被你吃了!冷潔瞪著他問道:

「好吃嗎?」

「什麼?」軒轅不明所以的反問道。

變瞪為恨,冷潔咬牙切齒的道:「我的口水?」

「哦!很甜!」軒轅老實的回答,接著不露聲色的問道:「你覺得我的怎麼樣?」

「軒轅允躒!」冷潔怒吼道。

「唉!我在聽!」軒轅答得很真誠。

「可惡!你再這樣,信不信我吃了你?」冷潔咆哮道。

「我信!你剛剛已經吃過了不是嗎?」仍是雲淡風輕的回答。

「你去死吧!」冷潔終於忍不住一掌劈了出去。「啪!」的一聲,軒轅挺身硬接了她一掌。完全沒想到他會不躲不避,冷潔頓時懵了。她那怒極的一掌可是用了五層功力了。

「噗!」軒轅噴出一口鮮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刺目的鮮血讓冷潔頓時清醒。連忙接住軒轅搖搖欲墜的身體。伸手點了他身上的幾處大穴,隨即厲聲責問道:

「你找死嗎?為什麼不避開?」

「避開了,你會更加生氣的。我不想看你生氣的樣子。」軒轅虛弱的回道。

冷潔一邊準備運功為他療傷,一邊氣極亂罵道:「真是死蠢!那你不會運功抵禦啊!」

「那樣會傷了你的。」軒轅的聲音已經細如蚊聲。

第一百零二章 獻策支招

龍騰宮裡,紫影正在給臥床的軒轅匯報龍門的近況。結束後,紫影忍不住再次追問道:

「皇上,您的傷到底怎麼回事?小潔說你的傷是她打的,您又矢口否認。您今天如果不說實話,那臣只好盡職的時刻跟在您身邊保護你了!」

好不容易得到一個與小潔相處的機會,他可不要影成天留在這裡呢!見這個問題實在混不過去了,軒轅搖頭笑道:

「當時的情況你不瞭解。如果朕不故意激怒小潔,逼她怒極出手。她肯定會逃離出宮的。到時朕要再想讓她回來怕是更加困難了。」

影不可思議的望著軒轅,張口結舌的崇拜道:

「皇上!您可真是活學活用啊!早上林音兒才用過,晚上您就學會了!」

說完,影突然正色責備道:

「不過這招苦肉計用得有點過了哦!估計不論當時的情況怎麼樣?你應該知道小潔現在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不會用內功的無名了。她現在的內力可是比你我都要強出很多。好在她只使出了五層功力。您說,假如她氣極之下,真的發出十層功力。那可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您了!如果你有什麼好歹,你有沒有想過那後果將有多嚴重?」

軒轅尷尬的訕笑道:「不會有那種假設存在的,因為朕太瞭解小潔了。只要在沒有威脅到她的生命安全的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使出致人死地的狠招的。」見影仍黑口黑面,軒轅繼續解釋道:

「而且,朕現在才知道,這招苦肉計真的很好用。朕這一受傷,既將小潔留了下來,又有了不用去關心照顧林音兒和將小翌兒送往齊州冷府的正當理由。還可以讓敵人放鬆警惕提早露出水面來。你說,這一舉三得的好事,上哪去找啊!」

「可是,您的傷呢?您的龍體可是比什麼都要緊!」影仍是不贊同的回道。

「我的傷沒你想的那麼嚴重。相反,我的內力還精進了不少。不信你探探?」軒轅伸出手腕,遞給紫影。

受了內傷,內力會精進?這是哪裡來的謬論啊?紫影雖然不相信,不過就算是為了查探皇上的傷情。這脈他也是要把的。接過軒轅的手腕,以二指探脈。片刻後,紫影的雙目攸地驟睜,驚愕的看著軒轅。張口結舌地問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您明明受的是內傷,為何內力沒有受損反而更強了?」

軒轅笑笑的說道:「這下你放心了吧!朕是真的沒事。三年前在建州的山崖下,朕就發現小潔輸入我體內的內力能與我本身的內力相融合。當時朕並沒有在意。昨晚小潔為我療傷時,又為我注入了內力。這次我特意留意了,小潔的內力與我的內力一碰到一起。自然的就會變成一股更強的內力。」

怎麼可能?從來只聽說過兩股內力相沖,相融也最多是不排斥而已。想要將別人的內力引為己用都很難做到。更別說自然的融合還變得更強。影習武幾十年來從未聽說這麼奇異的事情?他頓時驚得目瞪口呆的望著軒轅,想聽他更多的解釋。

軒轅幸福又滿足的說道:

「你別那麼看著朕,為什麼會這樣朕也不明白。不過朕也不需要明白,因為於朕來說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與朕有著這麼奇妙緣份的人是小潔就夠了。」

可是小潔會這麼想嗎?紫影在心裡為他擔憂。

軒轅突然又問道:

「影,你三年前也去過齊州冷府。你有覺得那裡有什麼特別讓人嚮往的氣氛嗎?小潔說冷府讓她流連往返。嚮往之至。」

讓人嚮往的氣氛?紫影認真回憶了一下。搖頭說道:

「臣不明白什麼是讓人嚮往的氣氛。不過冷相一家對小潔的關心和疼愛,卻是勿庸置疑的。」停了一下,紫影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說道:

「對了,皇上不提,我倒是忘了。我當時就發現冷夫人的氣質,個性都與我們小潔非常相似。因為當時小潔將自己故意弄得跟個醜小鴨似的。我也沒見過她的真面目。現在想來,她們倆的容貌也是很像的。要是往一起一站,簡直就是一對親生母女。」

軒轅一怔,親生母女!再想想小潔說她是從小被父母拋棄的。難道冷相真的是她的父親?可是以她疾惡如仇,恩怨分明的個性。如果她知道冷相夫妻拋棄了她,又怎麼可能那麼維護他們呢?

「影,你覺得小潔有可能是被冷相拋棄的小女兒嗎?」

「我當時也這樣想來著。」影搖頭答道:「可是您要是看了他們一家對小潔的態度。就可以肯定,他們決不會是能丟棄女兒的父母。」影抬頭看了看皇上的表情,確定他現在的表情很正常。才繼續說道:

「再說像皇后那樣天生殘缺的女兒,他們都如珠如寶的珍貴著。又怎麼會將小潔這樣的曠世奇才棄之不顧呢?」

軒轅垂目想了想也覺得影說得有理。冷相對傻後的疼愛可是出了名的。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以前一聽到傻後就會激動發怒的他。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可以平心靜氣的來分析考慮傻後的問題。

正當紫影和軒轅同時陷入對冷潔與冷相家的關係猜測中時。冷潔端著一鍋熱騰騰的粥從門外進來。見紫影也在,笑著打招呼道:

「影大哥也在啊!正好,來嘗嘗我的手藝。這蔬菜雞汁粥可是我的獨家配方哦!就是御膳房的大廚也做不出這個味道的哦!」

「有我的份嗎?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沒吃早餐呢!」紫影問的是冷潔,不過眼睛卻是看著軒轅的。不意外,立刻受到軒轅目光的威脅。因此,不等冷潔回答,他連忙改口道:

「不過我現在有要事不能耽誤。小潔能不能給我留一碗,等我回來再嘗啊!」

冷潔眼角的餘光,早就看到他們倆眉來眼去的目光交戰了。放下鍋碗,先盛了一碗遞到紫影面前,笑著說道: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餓著肚子怎麼能辦好事呢?」說著轉頭對著軒轅問道:「是這個話吧?皇上!」

「是這個理!影就聽小潔的吃完再去吧!」軒轅立刻裝出一副虛弱得萎靡不振的樣子,違心地回道。

紫影再一次瞪大眼睛看著皇帝。同時在心裡為皇上默哀,看來皇上是真的跟他當年一樣中了情毒了。他想為了他們這些年名為君臣,實為師徒的情份。他也應該幫他獲得小潔的芳心。

「那就多謝小潔了。」紫影接過雞粥,衝著小潔說了聲謝。閃身消失在龍騰宮。

「這人真是的,給他粥,卻連碗也吃掉了。」冷潔搖頭嘀咕著,為軒轅盛來一碗粥遞到他面前。

軒轅半躺半靠在累得高高的枕頭上,雙目無神地凝望著冷潔的眼睛。沒有看她手上的粥,更沒有要伸手的意思。

「你不吃?」見軒轅不接,冷潔攸地垮下臉,沉聲問道。這可是她花了一個半小時,才熬出來的粥。用師傅的話說,這香味十里之外都能聞到了。他居然不給她面子?皇帝了不起啊?冷潔縮手就要將碗端走。

「你越拿越遠叫我怎麼吃啊?」軒轅用虛弱的聲音問道。

呃!冷潔錯愕的看著軒轅,驚訝的問道:

「你不會是想要我餵你吃吧?」

「我受了內傷,渾身一點力都沒有。如果你不願意,就等下了福公公取來折子後再來幫忙吧!」軒轅斷斷續續的說道。

冷潔忍不住對著粥翻了個白眼。然後很不客氣的揭穿道:

「拜託!你一個大男人裝什麼熊啊!再說你堂堂皇帝這副模樣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別說你的內傷已經好了,就是真的沒好。也不會影響到雙手吧!」

唉!還是沒逃過她的眼睛。軒轅沮喪的歎息。

見他那樣,冷潔誤以為他是想死抗著將熊裝到底。原來還想給他留點面子的她,立刻炮轟似的衝他說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可不似清風師兄那麼心軟,被你隨便耍點心眼就留了三年。告訴你,我要走你這樣是留不住我的。所以,下次別再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另外,苦肉計只適合於弱者,而你身為一國之君。無論是對誰,用這一招都有失身份!」

「計不分好壞,適宜適用就是好計。這話是你在三年前給我的信中寫的。」被拆穿的軒轅,起身接過冷潔手裡面的粥,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道。完全沒有了病態,也不見謊言被拆穿的囧態。見冷潔瞪著他不語。軒轅又似笑非笑地問道:

「怎麼樣?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該符合朕的身份了吧!」

冷潔無語。她現在總算是體會到那句精典名言「教會徒弟,氣(餓)死師傅!」的真切含義了。不過從昨晚她平復激動後,就已經檢討了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緒。因此,她現在面對軒轅時可是時刻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好了,喝粥吧!喝完了做你的正事去。」說著冷潔轉身為自己也盛了一碗粥。美美的吃了起來。

坐在床沿上,與小潔一起吃著小潔親手做的美味雞粥,軒轅頓時覺得幸福原來如此簡單。他真想將時光靜止在這一刻。

冷潔見軒轅誇張地將碗都舔乾淨了,不禁好笑的說道:

「那邊還有大半鍋粥呢!你可別將碗吞下去了。」

說著又幫他盛了一碗。又問道:

「對了,你昨晚問我義兄到底是什麼意思?」見軒轅愣了一下,冷潔解釋道:

「不是我懷疑你的用心,只是當時那話趕話的說到哪裡去了。我也就那麼隨口一說。我當然是相信你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聽完解釋,軒轅隨即釋然。他快速的將碗裡面的粥解決了之後,才正色回道:

「你也知道現在朝中急需要一批有見解,有能力的中流砥柱。我是聽你說冷相那麼會教育後輩。才想到他家公子應該也不會差吧!」

「當然咯!虎父豈能出犬子呢?不過我哥說了,他不想入朝為官。所以你就別打他的主意了。」冷潔爽聲回絕道。

開玩笑,現在陽天與星月可是暗部的中流砥柱。冷潔怎麼能讓他撬她的牆角呢!如果沒有陽天計算機一樣的天才腦子,管理著天文數字般的暗部帳務,及時準確的為她提供財務資料和數絕。幫她處理大小的應急事務。她又如何能在短短幾年之內,將暗部發展到如今的局面,且將暗部的一切狀況牢牢掌握在手中呢!

從三年前她在冷府發現陽天對數字帳冊非常敏銳後。就將他引進暗部交給了星月。由星月帶著他專門去做查帳,管帳的事。當然,當時可沒敢告訴他,他天天查的帳是他極為反感的暗部的。那時冷潔告訴他,那些產業全是他小妹冷潔的祖產。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才將他騙出山幫忙。

直到兩年前。他與星月日久生情。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冷潔才讓星月將全部事情全盤告訴他。他當時氣得差點沒直接找冷潔算帳。不過好在星月的魅力夠大。將他管得服服貼貼的。現在他們小夫妻倆同心協力,更是潛力無限。冷潔怎麼可能會放人呢!除非她腦子進水。

「小潔能夠替他做主嗎?你也有三年沒見過他了吧?你怎麼確定他現在沒有改變想法?」軒轅連著提了三個問題。

她當然能替他做主。不過這話她自然不會傻到說出來。她之所以急著探軒轅的口風,就是怕他突然下道聖旨。將陽天封個什麼幾品大員。到時再想讓他收回成命就更加困難了。因此她直接找出問題,然後先幫他解決了麻煩。

冷潔看著軒轅,信誓旦旦的說道:

「先不說我哥有沒有變想法。我們先來談談你想任用他的原因。現在朝中缺的官員不止一個兩個吧?而那些大臣自己舉薦的你又不敢用是嗎?我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不但可以幫你解決眼前問題。還會讓整個景和步上一個新的歷史台階。」

冷潔很容易就將話題轉了方向。

軒轅一直為此事煩惱。這三年來,他已經將權力集中在自己手中了。朝中被他罷免的官員,補上去的全是他的親信舉薦的人選。可是那些人的能力,他實在不敢讓他們擔當大任。他現在是真的無人可用了。外面被冷潔查處的貪官,留下的空位,他都派不出人去頂了。但是,他也不可能全部事情都親力親為吧。那樣他就算長了三頭六臂也做不過來啊。

因此,一聽冷潔有好辦法。他立刻眸放光彩,眼光灼灼的望著她,激動的確認道:

「真的?小潔有好辦法?」

冷潔肯定的點頭答道:

「是的!我的辦法就是打破現行官員任用的推薦制度。改成科舉制。通過各級系統的測驗從全體國民中選拔人才。不分貴賤,有德才者皆可出士為官。」

軒轅一聽,立刻被冷潔的科舉制所吸引。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何為科舉?如何執行?」

冷潔認真的與他講解道:「科舉制就是以國民自由報名、官府公開考試、平等競爭、擇優取仕為原則的取士制度。科舉考試共分四級:院試(即童生試)、鄉試、會試和殿試,考試內容因情而定,逐級加深……最後的殿試由皇上在大殿中進行當場殿試。」

冷潔一口氣為軒轅講述了科舉考試的所有程序。軒轅聽得頻頻點頭,他再一次以探究的目光看著冷潔良久。他終是忍不住問道:

「小潔,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詳盡的治國知識的?從你剛才順暢的一口氣就說出全部過程來看。這樣的制度似乎已經發展得相當完善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這不可能是你制定出來的。

冷潔既然說出來了,當然早已想好了對策。她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

「你說對了,科舉制給廣大中小地主和平民百姓通過科舉的階梯而入仕以登上歷史的政治舞台,提供了一個公平競爭的平台、機會和條件。因此說,科舉制度將會成為世界歷史上最具開創性和平等性的官吏人才選拔制度。而這個制度的偉大創始人者並非在我們所處的這一片大陸。他出自一個叫中國的地方。

我也是從師傅的那一屋子古怪的書裡面讀到的。還有以前默給你的那些兵法謀略,全是從那本書上看到的。不過因為是偷看師傅的書,所以師兄也不知道。現在告訴你了,你可得幫我保秘哦!不然給師傅知道我偷看他的禁書。一定不會讓我好過的。」

軒轅雖然不知道無憂老人有著神仙一樣能掐會算的本事。可是他從清風和小潔的一身本事,自然不會懷疑他那裡會有這樣的書。於是,保證道:

「放心,這事只有你我知道。」

「那就好!不過你覺得這個選拔制度好用嗎?要不要試行?如果想試的話,我可以幫你寫出一個詳盡的方案來。」冷潔熱心的問道。說完又將有可能會遇到的困難列了出來:

「不過,這一制度的改革會直接影響到,那些一直享受著優越條件的官紳貴族子弟。因此,以大臣們為代表的官紳一行勢必出來阻撓。所以,你必須要有與他們分廷抗爭的準備和措施。」

軒轅正色回道:「不是試,而是一定要用。就麻煩小潔盡快將詳盡的操作程序寫出來。我馬上就安排人去準備前朝事宜。至於那些大臣你不用擔心。現在的朝堂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景況。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打掉牙往肚子裡面咽。」

冷潔很滿意軒轅現在的表現。這樣的他才是一個讓人放心的君王。而做為臣民的她,也甘願為他出謀劃策,讓這個大家共享的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在無憂谷時。師傅曾經告訴她,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做到獨善其身。就連他那樣的方外之人,也不例外。所以說她要活在這個世上,無外乎兩種結果。一種是這個世界改變了她。另一種就是她改造了這個世界。從那時起,冷潔就為自己選擇了第二種結果。她要改造這個世界!

「好!我現在就回去寫!」冷潔說著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熟不知她從小養成的這一良好習慣。在軒轅看來確是非常心痛。他起身搶過她手裡面的東西,衝著門外叫道:

「來人!」

「小的在!皇上有何吩咐?」一個小太監立刻跑了進來。顫顫微微地問道。

「將這裡收拾乾淨了。」軒轅指桌上的殘跡吩咐道。

「是!」小太監立刻開始行動。

「小潔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軒轅認真的對冷潔說道。

天啊!這就是代溝。冷潔哭笑不得的說道:

「那是我們自己吃過的碗筷,舉手之勞的事情。你有必要這麼認真嗎?說得好像我做了多麼失義之事一樣。說實話,如果不是我自己吃的碗,你就是想讓我幫你收。那也是不可能的。」

被冷潔這麼一說,軒轅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大驚小怪了。不過他仍是要面子的說道:

「我只是怕你累著。」

「你不知道煮粥比這個累很多嗎?那你剛才怎麼沒有讓我停下了?」冷潔不客氣地回道。

「小潔你就在這裡寫吧!這樣我們可以一起邊寫邊討論。」軒轅立刻轉移話題道。

反正在哪裡寫也是一樣,再說軒轅說得沒錯。她雖然記得那些有關科舉的制度。但是要搬到景和來,還得根據景和的現狀做出適當的改變。這樣他們商量起來也比較方便。於是她難得沒有跟軒轅唱反調爽快的點頭同意了。

軒轅立刻拉著她到隔壁的小書房。然後親自為她磨墨鋪紙。

冷潔也不客氣,接過他遞過來的毛筆。行雲流水般將腦子裡面有關科舉制度的知識寫在潔白的宣紙上。一邊寫一邊與軒轅討論需要改革的地方。兩人合作得非常默契。

一百零三章 驚心實驗

軒轅一聖旨令封冷相為太傅。將大皇子軒轅承翌托給他負責教育。林音兒得到消息時,大皇子已經在去齊州的路上了。她頓時哭得昏天暗地,求皇上撤回聖令。只不過是,她得到得回應是皇上病重。不見任何人。最後她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她的憶音宮了。

不可否認軒轅這一招狠棋,真的加速了整件事情的進展。兒子被送走的林音兒,已經沉不住氣了。她回到憶音宮後,當晚就偷偷摸入皇上的御書房,東翻西找。最後無功而返。

第二天,影按照軒轅的吩咐,將一張經過處理的與西平交界地區的軍事佈防圖和一些平時鎖起來的機密文件放在一起,並故意將鎖換成一隻比較好開的。然後放在最不顯眼,卻又最好找的位置。等著她的第二次光顧。

果然,第二天晚上她再次摸進御書房。很快找到了那個上鎖的箱子。並專業的將那鎖一下就撬開了。當她見到那張軍事防布圖時,眉梢頓時一彎。喜孜孜的將它偷偷藏入了懷中。之後直接躍牆出宮。直奔宮外西平使臣的驛館。只是,她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身後人的注視下。

軒轅這幾日裝病不去早朝。所有奏折全部由福公公收回來處理完後,第二日再由福公公負責拿去回復。他整日將冷潔留在龍騰宮裡。除了睡覺。倆人幾乎都在一起。一起談論科舉改革。一起批閱奏折,討論著朝中政事。一起吃飯,一起喝茶。累了就一起在花園中散步,閒聊。

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對甜蜜的小情人。不過當你聽到他們談論的那些個全與風花雪月無關。儘是枯燥乏味的政治話題後,一定不會再那麼認為了。

經過了上次的漏*點一吻後,冷潔一直在心裡強調只是這個身體在作怪。極力否認自己的感情。也因此,她與軒轅在一起時,都是盡可能的避免與他有太親近的接觸。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被她發揮到了極致。

儘管如此,能與心愛的人朝夕相處,就已經讓軒轅享受了從未有過的幸福和滿足。只是幸福總是短暫的。這樣的日子只過了三日,他的病就裝不下去了。

因為林音兒偷了軍事防布圖給那個西平使臣以後,西平使臣隨後就遞交了簽署兩國互通商貿的協議書。協議書的內容根本就是不平等條款。裡面的內容沒有一條是能夠讓景和可以接受的。因此,不用談了,景和的大臣們直接將他們的協議書退了回去。西平使臣在收到退回的協議書後,也沒有要改的意思。而是直接提出回國的要求。至此,西平使臣的真正目的也就一目瞭然了。

大戰在即,軒轅也不敢再貪圖兒女情長的浪漫情懷了。他不得不重新回到屬於他的朝堂和御書房。開始運籌帷幄準備迎接西平國和太子接下來的挑戰。

而冷潔在為軒轅準備好科舉改制的方案,保住了她的親親大哥後,本來是要立刻出宮的。可是軒轅非要她等到科政改制得以通過實施後,才准她離開。因此她為自己放了幾天假,準備在清風居裡面輕輕鬆鬆的休息幾日。

事實上冷潔真的閒得下來嗎?毋庸置疑,答案肯定是NO。

她發現在景和這裡,要說到練毒,製藥無論走到哪裡都沒有清風藥廬這裡的設施齊全,材料精良。因此她要乘機為自己多準備一些必要的武器裝備。當然也順便為接下來即將爆發的那場無法避免的戰爭做些必須得準備工作。她堅信勝利總是會站在有準備的那邊的,因此冷潔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

冷潔一大早就進了清風藥廬。窩在清風藥廬裡面一鼓搗就是一整天。

軒轅處理完全部朝政,回去換下龍袍就匆匆趕來清風居找冷潔一起用完善。才剛進清風居,就見管家苦著一張皺巴巴的老臉,焦急的朝他迎來。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軒轅抬手問道:「小姐呢?晚飯備好了嗎?」

「回皇上,晚飯已經按福公公的吩咐備好了。小姐在藥廬,她早上進去時交代任何人不准去打攪她。可是她從早上進了藥廬就沒有出來過,到現在連午餐都沒用過呢!」老管家擔憂的回道。

軒轅一聽,轉身朝隔壁的藥廬奔去,一進去就見她正認真的在忙碌著一堆黑呼呼的東西,不禁脫口問道:

「小潔!你在做什麼?」

正在為一個小型地雷配置引線的冷潔,被他突然一叫,差點沒一抖手將引線拉了出來。頓時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好半響才壓下砰砰亂跳的心臟,抬眼狠狠的瞪著軒轅怒吼道:

「你要找死別拉我陪葬好不好!我還沒活夠呢!」

軒轅早被冷潔突然嚇得煞白的臉色和那滿頭的冷汗,驚得愣住了。接著又被她的怒吼聲驚醒過來。他只不過是跟她打個招呼,有那麼嚴重嗎?小心的問道:

「出什麼事了?」

冷潔狠狠地楞了軒轅一眼,沒好氣的回道:

「我不是告訴管家誰都不准進來嗎?你來幹什麼?知道不知道,你剛才突然一叫,我要是一個手不穩,我們倆立刻就會變得粉身碎骨。」

軒轅一聽,急步走上前去,指著冷潔手裡面的小罐子,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說的是這東西?它有那麼大的威力?」

冷潔一撇嘴說道「你不信?記得上次在建州王府的天雷嗎?這個叫地雷,威力比上次那個強好幾倍,它能將整個清風藥廬在瞬間夷為平地。」

天雷!地雷!軒轅詫異的盯住那個小小的黑東西,似在想像它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怎麼想試試嗎?」冷潔目光灼灼的問道。

軒轅不自覺得跟隨著她的話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這裡可是清風藥廬。忙擺手說道:

「別,你要是將清風的藥廬給他毀了,他回來不找你算賬卻一定會找我的麻煩。」

冷潔眸子裡面精光一閃,咧嘴笑道:

「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在這裡試呢?我們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試吧!順便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另外幾種秘密武器。」

「你不是說他的威力比建州王府那次都大嗎?這裡是京城皇宮,去哪裡找沒人的地方啊?」軒轅不贊同的搖頭說道。

冷潔只笑不答,她小心的將地雷的引線拆了下來然後裝入一個木盒子裡。然後又將她做好的幾枚小型手雷。小心的裝進木盒子裡面。接著用木屑將空隙填滿。

最後取出一把精巧的小手槍裝滿子彈,放入腰間的皮套裡面。這把手槍是她去到蒼原時,找景和第一兵器世家的當家人,按照她的設計圖特意為她打造的。不過她當時給他的圖是分解式的。也因此,就是那個打造手槍的人,也不知道它的用途和用法。彈殼也是當時打的,不過裡面的彈藥卻是她自己裝的。她剛才在裝彈藥的時候加了不少從清風那堆藥裡面找出來的麻*醉藥類的東西,她正想出去找人試試有沒有效果。

一切準備就緒,冷潔才對軒轅說道:

「走,我帶你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做實驗去。」說著抱起箱子就往外走。

這丫頭真是說風就來雨!軒轅忙叫道:

「小潔,你不覺得餓嗎?要去也得先吃了飯再去吧!」

「不要,吃完飯就天黑了,等做完實驗我請你去吃大餐。」冷潔邊走邊說道。

軒轅無奈的跟了上去,伸手說道:

「把那東西給我拿吧!」

冷潔看了他一眼,正經問道:「你知道它們的用法和特性嗎?」

軒轅只能瞪眼搖頭。

「不知道就別碰它,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灰飛煙滅了。」冷潔用警告的語氣說道,見軒轅臉色微變,她又緩了緩語氣道:

「我可一點也沒有誇大其詞,所以你也別覺得委屈,走吧,我們從密道出宮。」

軒轅沒有再說話,靜靜的跟著冷潔從地道出了宮。兩人運起輕功,很快來到護城河邊。

冷潔指著寬闊的護城河說:

「就這裡了!我讓你看看另一種捕魚的方法。」

說著將手裡面緊緊抱著的木盒輕輕放地上,取出一個手雷。向軒轅解釋道:

「看好了,這個叫手雷,打仗的時候,只要這樣拉開引線,揮臂扔向敵人就行了。」說著示範的揮手將手裡面的手雷扔向了河中心。

「砰!」的一聲,河面上一條十丈高的水柱頓時沖天而起,緊接著一陣「嘩嘩」的落水聲之後,就見河面漂浮著好多大大小小的白色魚肚。

雖然小潔的嘴裡面已經知道了它的威力會很大,可是第一次親眼見證的軒轅仍是被驚得不輕,光從他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的神情就能看得出來。

好久沒這麼玩的冷潔卻是興奮不已,雖然她現在已經學會了運用古代的內功和冷兵器,不過她還是覺得現代的武器用著刺激,過癮。接著她又扔出了兩顆後,才興奮地拍著軒轅肩膀問道:

「怎麼樣?我沒眶你吧!」

此時的軒轅,已被炸飛的河水淋得跟個落湯雞似的,他用力甩了甩頭上的河水,點頭應道:

「這東西太可怕了,如果是丟在人堆裡面,那還不頓時血流成河。」

冷潔很欣慰軒轅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一見到這種先進的武器,就激動的想著稱霸世界,身為統治者的他,能首先想到的是這武器對人類帶來的惡果,這是很不容易的,她凝視著軒轅認同的說道:

「你說得對,這東西的威力的確可怕,不過無論用什麼武器,戰爭都會出現血流成河的景象。所以真正可怕的是戰爭,而非武器。」

軒轅渾身一怔,臉色攸地變暗。聲音低沉,語帶無奈的說道:

「可是戰爭即將開始了!我親身經歷了六年前那場與西平的戰爭,親眼目睹了跟著我前往戰場的五千將士,一個一個的倒在我的身邊……」

冷潔見軒轅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不自覺得伸手握住他冰冷又顫抖得大掌,柔聲安慰道:

「過去的事別想了,現在你只要想戰爭不是我們挑起的,而我們的責任是要消滅戰爭就好了。」

有了冷潔的鼓勵,軒轅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思緒,自然的將冷潔攬入懷中,堅定的說道:

「小潔說得對,既然戰爭無可避免,那我們只好讓他盡快結束了。」

冷潔身上的衣服也被河水浸濕了,傍晚的河風一吹,一天沒吃飯的她本來就覺得冷嗖嗖的,軒轅寬厚結實的胸膛正好給她補給溫暖,她反手圈住軒轅的腰,將頭靠在他身上問道:

「那你覺得用剛才的武器來結束戰爭怎麼樣?」

第一次被小潔反抱著腰的軒轅心裡頓時覺得暖暖的,他就知道他的小潔是世上最善良的女孩。不過他更知道要得到她的青睞,光是示弱是不夠的,因為那樣最多只能得到她的同情而已。因此他立刻點頭應道:

「當然好!我們小潔做出來這麼強大的武器,怎麼能不用呢,並且這樣我們就不用近身與西平國那群餓狼打鬥了,我方的傷亡自然就會降到最低。」

「嗯,那我回去多準備一些。」冷潔點頭應道,突然一陣大風吹過,冷潔忽的打了個冷顫,身體不由自己的往軒轅的懷裡面擠了擠。

軒轅感受到冷潔身體的顫抖,細心的他立刻運功將他們兩人的衣服烘乾,去除涼意的冷潔立刻感到軒轅身體的火熱她輕輕的推開軒轅說道:

「剩下的不用試了吧?我們去城裡吃大餐去。」說著,不著痕跡的從他懷裡退了出來。

「帶著這些危險品去酒家吃飯不要緊嗎?」軒轅指著地上沒放完的東西問道。

冷潔蹲下去,捧了幾捧沙填不上取出了那幾顆手雷的位置,然後將蓋子一蓋,雙手抱起來往軒轅懷裡一塞,衝著他狡黠一笑道:

「呵呵!剛才我是為了讓你有點心理上的準備,所以說得有點過了,實際上,只要不將它們引線拔掉,不放在火裡面燒,不用東西用力碰它它們是不會炸的。」

「你剛才說沒眶我的?」軒轅立刻故作生氣的低吼道:「等下吃飯由你請!」

明知道她身上沒有一文錢,還讓她請。冷潔沖軒轅做了一個鬼臉,轉身往堤岸跑去,跑了一斷距離後,才回頭笑道:「好啊!我請客你付錢!」

軒轅抱著木盒,笑著追了上去。

他們來到了貴族聚居的北城,這裡的街道白天清冷,晚上卻是相當的熱鬧繁華,到處都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冷潔和軒轅走了半條街也沒見到一個正經的食肆。

在經過一個叫憐香樓的地方時,突然從裡面傳來一陣烤鴨的香味,冷潔駐足說道:

「就這家了!」

「這家不行!」軒轅一看到門口站著那些妖艷的女人,就開始倒胃口了。更何況,那種地方怎麼可以讓他的小潔進去呢。因此他難得與小潔唱反調,堅決回道。

冷潔原本只是因為聞到食物的香味,才想進去的,可是見了軒轅的表情後,她突然有了捉弄他的心思。她的腦子裡面想想軒轅被那群如狼似虎的風塵女子吃豆腐的表情,就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回頭沖軒轅說道:

「你不進來就算了,反正今天這家的鴨子我是吃定了。」說完她逕自走了過去。

「你身上有銀子嗎?」軒轅在她身後大聲提醒道。

冷潔回頭詭異一笑道:「你說對了,我沒有銀子,不過我有比銀子更管用的東西。」

「那裡是不招待女客的?」軒轅不死心的說道。

「她不招待別的女的,卻不敢不招待我,不信我們打賭,只要她讓我進去了,你也得跟進來,怎麼樣?敢不敢賭?」

賭不賭的他還能讓她一個人進這種地方嗎?軒轅只能將希望寄予門口那張著血盆大口的老鴇身上了。希望她們能夠堅守不接待女客的原則。

冷潔見軒轅點頭應下了,眼睛裡面頓時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她幾步走到門口,真的如軒轅所說,被一個臉上像粉了一層石灰的老鴇攔住了。

站在原地的軒轅見狀不自覺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後輕鬆地笑著等她碰鼻後乖乖回來。

只見老鴇用那雙已佈滿細紋的媚眼,斜瞟著冷潔,怪腔怪調的說道:

「這位小姐!請看清門牌,這裡是憐香樓!」

冷潔也斜睨著她,用同樣的語氣回道:

「這位大娘!本小姐識字,知道這是憐香樓!」

說著將身上唯一一塊值錢的東西亮了出來,老鴇見了先是一驚,接著立刻就要下跪,冷潔立刻瞪了她一眼,提示她不准聲張,如果讓軒轅知道她用他給的牌子來做這種用途,不直接收回去才怪呢!她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塊牌子都很好用。老鴇畢竟是見過場面的人,收到冷潔警告的眼神後,立刻收起了驚色,恢復了職業笑容,戰戰兢兢的說道:

「不知小姐來此有何吩咐?」

冷潔收起那塊所向無敵的金色牌子,沖老鴇大聲說道:

「本小姐剛才聞到一陣烤鴨的香味從這裡面傳出來。所以,就聞香而來了。怎麼?大娘這裡不招待女客?」

老鴇聰明的大聲應道:「接,接,接。老婦打開門做生意,哪有不接客的道理呢!請問小姐幾位?要單間還是在大廳?」

冷潔回頭對著愣愣地站在街中間的軒轅,得意的向他招手,示意他過來,然後對老鴇小聲吩咐道:

「要一個雅致的單間,將你們這裡最好的菜和最美的姑娘都上來。」

老鴇順著冷潔的視線看過去,天啊!好美的男人啊!她自認為在男人堆裡混了幾十年,也從未見過這麼美麗又有氣勢的男人,看著看著,她不自覺得流了一下巴的口水。

冷潔瞟著老鴇見到軒轅時的那副色瞇瞇的饞相,忍住噁心,鄙視的提醒道:

「大娘!您的口水要氾濫成災了!另外我提醒你,如果想要命的話,就別再用那種眼神盯著那位公子,不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老鴇聽了冷潔陰深深的警告,頓時覺得脊背一寒,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隨即立刻收回眼神,用手中的娟帕擦掉下巴上的口水,斂住心神。連連點頭,顫聲回道:

「小姐教訓的是,老婦再也不敢了!請小姐去樓上雅閣用餐!」說完就在前面帶路,往樓上走去。

冷潔見軒轅仍站著沒動,也沒有再叫他,而是回頭衝他一笑,然後做了個再見的手勢,轉身跟著老鴇往樓上走去。

而軒轅此時心裡正在氣氛的想,他是不是要下一道聖旨,將全城的青樓煙花之地全部查封了,特別是眼前的這一家,他現在都有了用它來試試他手裡面抱著的那個沒見過效力的地雷,看看它的威力是不是真有小潔說的那麼大,能不能在瞬間將這幢礙他眼的房子夷為平地?

不過就算要試,也得等他的小潔吃飽了出來以後再試了。軒轅沉著臉,無奈的跟了進去,只是他剛到門口,就被裡面傳出來的脂粉味熏得反胃了,他立刻屏住呼吸,快步追上冷潔。

冷潔剛上了幾步樓梯,不意外的就見軒轅已經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了進來。她極力忍住大笑的衝動,停下等他。然後笑嘻嘻的對著眉頭緊蹙的軒轅說道:

「你不用那麼緊張!她們不是老虎!吞不下你的。」

「才怪!」軒轅輕吐兩個字,然後又立刻屏住呼吸。

老鴇將他們引進一間名為香雅居的房間,房間的佈置恰如其名,外間放一張方幾四條矮凳,一架古琴,幾張字畫,簡約雅致,床前有兩盆盛開的茉莉,一踏進去,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裡面有一張素雅的珠簾擋住,看清內容卻也猜得出應該是姑娘家的臥房。

真是想不到在這種地方也有這麼溫雅的地方?不知這個房間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美人呢?冷潔開始有點期待了!

 

一百零四章 驚遇故人

冷浩回頭沖站在門口,屏息不入的軒轅笑著說道:

「進來吧!裡面的空氣比外面好多了。」

軒轅瞪了她一眼,極不情願的跟了進來。當他見了裡面的陳列,同樣也感到很是意外。雖然可是用鼻子來呼吸了,不過他的眉宇卻仍是蹙得很深。

善於察言觀色的老鴇偷偷窺見軒轅的表情,就知道這位俊美公子並不滿意。不禁冷汗直彪。她可是見者兩位貴人都是清高之人,才將他們引來這裡的。難道她看走眼了?趕忙小心的用眼光偷窺那位小姐的表情。見她似乎挺滿意。她才暗自鬆了口氣。看著冷潔討好的說道:

「小姐可還滿意?這裡可是我憐香樓第一花魁惜玉的閨房。我們惜玉姑娘可是賣藝不賣身的清白女子。這間房除了兩位,至今還沒有別的客人進來過呢!」

冷潔用眼角覷視著她,似笑非笑的道:

「哦!是嗎?既然這樣媽媽就趕快請這位惜玉姑娘出來一見啊!」然後回頭故意看著軒轅笑道:

「如果能讓我家公子看上了,你們這個憐香樓可就得改名了!」

「小潔,不可胡鬧!」見小潔越說越離譜,軒轅實在是忍不住了,衝著冷潔輕叱道。說完不等冷潔反應。面色驀然一沉,倏地將冷如冰刀,利如長箭的射向老鴇。輕啟薄唇,用陰寒如霜的語氣冷冷吩咐道:

「限你一刻鐘之內將最好的酒菜端上來。另外別讓我在這房間裡看見多餘的人。」

好凌厲的目光,好冷的聲音,好可怕的氣勢啊!老鴇被軒轅嚇得渾身一顫,不由自由的瑟縮著後退了數步。直到逼近牆壁,退無可退她才雙手頂住牆壁,勉強站直。

冷潔好笑的看看一臉冷酷的軒轅,又看看一臉驚慌失措的老鴇。為了好戲繼續,她忍住笑意,好意提醒道:

「媽媽快去準備吧,一刻鐘可是很快就過了。不過,你得先將那個惜玉姑娘叫出來為我們獻藝吧!」

說著她隨意的拉著軒轅在方幾邊上坐下。

老鴇收到冷潔的提示,立刻從驚恐中緩過神來。強作鎮定,極力想要恢復她的職業水平。可是她的目光一觸及軒轅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心立刻又開始顫抖了。最後她只能將目光直直的盯住地板,才舌頭打顫地勉強將話說圓了:

「是,是!小婦這就去準備飯菜。請二位貴客先坐下喝杯香茗,惜玉現在正在大堂裡面彈琴。等她這一曲停下,老婦立馬就讓她來陪二位貴人!」

說完立刻趔趔趄趄的退後著出了香雅居的門。一直退到門外走廊的欄杆上,她才停下。又連忙上前幾步將房門給帶上。

「噗嗤,哈哈……」冷潔終於忍俊不住捧腹笑了出來,笑彎了腰,笑痛了肚子,直到笑撲進身邊軒轅的懷裡,她也停不下來。

不明白她在笑什麼?他怎麼不覺得有哪裡值得她笑得那麼瘋狂。軒轅斂住身上的冷酷情緒,伸手為冷潔拍背順氣,怕她被自己笑聲嗆到。也沒敢質問她笑什麼?直到見她笑聲停下來,他才淡淡地問道:

「真不明白,你到底在笑什麼?」

「哈哈,我笑…我笑你…」冷潔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笑意,被他一問。又忍不住了。

「笑我什麼?」軒轅更覺莫名其妙了。

冷潔努力直起腰,雙手撐住被笑得打顫的纖腰。吞了一口口水,又醞釀了片刻後。才衝著軒轅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呵呵!軒轅,你太厲害了!看來我要重新評估你的魅力值了!我本來以為你會被那個老鴇的眉眼嚇得翻腸倒胃呢!可是沒想到,她被你隨便一瞪,就嚇得屁股尿流的逃走了。」

「你就為這個笑?」軒轅倏地又將眉頭蹙了取來,語氣不善,略帶威脅的問道:「你真的覺得我應該被一個婦人嚇倒?」

呃!她怎麼也得意忘形了?居然沒有顧及到他的尊嚴,將實話講了出來。冷潔連忙搖頭否認道:

「沒,沒有。我只不過是覺得你應該很討厭她那表情而已!」

「沒有嗎?那你笑什麼?」軒轅邪邪的問道。

「這個……」冷潔突然發現她居然也會有詞窮的時候。不由得脫口罵道:

「shit!」

謝他?軒轅睜大眼睛疑惑地望著她,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答案來。

冷潔正不知該怎麼圓下去時,門外傳來了一對男女的有趣對話聲。

「惜玉姑娘,本公子明天就離開這裡回西平了。你只要跟著本公子回去,本王一定會娶你為妾。」

不用說這把猥瑣的男音正是出自那個西平太子之口。軒轅與冷潔頓時相視一覷!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熟人?

只聽一個清脆的女聲,淡淡的回道:

「多謝公子厚愛,不過惜玉命薄,怕是無福消受。惜玉在此祝公子一路平安!」

聽了女子的聲音冷潔突然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具體是誰她又想不起來了。冷潔擔心軒轅會覺得難看,他這一國之君來妓院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再次仰頭與軒轅目光相對,用眼神問他:

「你要不要迴避?」

讓他意外的是,軒轅這次居然沒有要避退的樣子。反而是笑著衝她搖了搖頭道:

「別擔心,有我呢!」

她會擔心嗎?冷潔小嘴一撅,兩彎秀眉往上一挑。聳肩回道:

「只要你不覺得難為情就好了!」

冷潔的話沒說完,門口又傳來了那個西平太子陰鶩的聲音。

「哼!本公子說你有福,沒福也得有福!你識相的就乖乖的跟本公子走。不然的話……」

威脅的聲音剛落下,老奸媚討好的聲音隨即響起:

「大爺您息怒!惜玉不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見識!只是惜玉已經被裡面的客人買下了,她現在也身不由己了啊!您看這……」

冷潔與軒轅面面相覷!他們不得不佩服這老鴇的膽識啊!居然敢不怕死的將問題引向他們身上來!她以為玉蚌之爭,漁翁得利的算盤是那麼好打的嗎?

冷潔朝軒轅眨了眨眼,示意他別出聲。一切看她表現。

軒轅笑著點頭回應。

這時門外又響起惜玉急躁的聲音:

「媽媽你剛才說什麼?你將我賣了?」

不等老鴇回答惜玉的話,那個西平太子已經厲聲吼道:

「裡面的是誰,居然敢與本公子搶女人?老鴇母,你說他出了多數錢。無論出多少本公子都要以多他雙倍的價。買下惜玉。」

看來他對這個惜玉勢在必得啊!這更勾起了冷潔對那個惜玉的興趣了。她很想知道能讓那個邪佞、冷酷的西平太子,在大戰之前仍唸唸不捨,誓要帶走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的?

門終於開了,冷潔饒有興致的盯著門口,首先印入冷潔眸中的是一個柳眉杏眼,翹鼻圓臉,肌膚似玉,嬌俏可愛的少女。只一眼,冷潔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快塞下一隻鴨蛋了!

晴兒!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冷浩認真打量她,三年時間,她長高了,身體也發育了。一襲純白色的輕紗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襯托得更顯光彩奪目。除去稚氣的眉宇間,少了那份童真多了許多憂傷的黯然。她就是惜玉?那個天真可愛的小晴兒呢?她被將軍府的人賣來的?如果不是顧及到那個該死的西平太子在場,冷潔早就撲上去問個究竟了。

她以為她會在將軍府生活得很好。所以一隻沒有去找她。可是她做夢都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情景,在這樣的地方與她再見。早知道這樣,她將她留在宮裡面也好過帶她出來吧。冷潔現在真的是愧疚又後悔。

而那個少女在看到屋裡面的軒轅時,同時驚得雙手捂嘴,差點失聲尖叫出來!也因此,她自動忽略了冷潔驚愕的目光。

軒轅則一直盯著冷潔的表情,能讓她吃驚成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多。因此軒轅自然的順著冷潔的目光看了過去。軒轅同樣吃了一驚!是她?那個被無名救走的宮女晴兒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正當三人都沉浸在震驚中時,那個西平太子也不客氣的推著呆愣的惜玉。衝了進來。當他張狂的看向房中坐著的兩人時。霎時也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裡能看到皇帝和那個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卻讓他每不能忘懷的冷小姐。

「呵呵!看來幾位都是熟人啊!那麼幾位慢聊,老婦這就去讓上菜!」狡猾的老鴇一眼看出場中的情景,打著哈哈,說完就溜了出去。

老鴇的聲音將四人從震驚中拉回現實。軒轅首先起身沖西平太子客氣的說道:

「太子殿下真是幸會!朕本來是要在宮中設宴為太子一行送行的。無奈太子殿下推說有事。朕也不好強求。既然現在又幸偶遇。就讓朕略盡地主之誼吧!快請入坐!」

西平太子不客氣的坐到冷潔的側面,與軒轅對坐道:

「景皇陛下剛剛與娘娘相聚就出現在這裡,真是讓小王意外啊!」

西平太子嘴裡在諷刺軒轅,眼睛卻一直盯著冷潔。似乎在故意提醒冷潔,軒轅封了妃認了子之事。而她現在什麼都不是。

「呵呵,是啊!朕也深感意外!」軒轅笑著,意味深長的回道「朕聽小潔說著憐香樓的惜玉姑娘,才華橫溢,智慧無雙。今天特來見識一番。想不到,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冷潔現在整個心裡想的都是晴兒這幾年所受的苦!她根本就沒有將軒轅和西平太子的話聽進去。她強忍住將晴兒抱在懷裡的衝動,對著仍在一起傻站的她,輕聲說道:

「惜玉姑娘過來坐啊!你可是主人哦!哪有主人站著,客人坐著之禮呢?」

晴兒這才回過神來,輕移蓮步走向桌邊。向著冷潔三人行了一個女子標準的屈膝禮!脆聲問候:

「惜玉給皇上,王子,小姐請安!」隨後又問道:

「不知剛才媽媽說的是哪位將惜玉買了下呢?」

「是我要你!」冷潔立刻激動的接道。

晴兒一怔,她剛才已經收到了老鴇媽媽眼神的提示。知道要想脫身最好的辦法就是要讓他們玉蚌之爭。她原以為是皇帝要買她。她想以皇上的實力應該可以與這個外邦王子一較高下了。再說,跟隨皇上進宮,說不定可以再見到清風公子。那樣她也可以找到疼她的無名公子了。

可是現在要買她的居然是個女人。而且是一個精明又美麗的女人。女人買女人來做什麼?她不會是買來將她當禮物送人吧?想到這裡,晴兒不由自主的心裡一顫!狐疑的望著冷潔。

而西平太子一聽原來與他爭奪女人的是冷潔,而非軒轅皇帝。他也是詫異非常。驚奇的看著冷潔。

軒轅則但笑不語。而清風居時,無名對晴兒的疼愛他可是看在眼裡的。當時他還在怪他到處留情呢。

冷潔知道晴兒沒有認出她,看著晴兒戒備地望著她的眼神,心裡又酸又痛。她強忍下酸楚,斂住紊亂的心情向晴兒解釋道:

「我開了一個書院,聽說姑娘文武雙全,想請姑娘回去做先生。書院的日子可能比這裡清苦,也沒有人會憐香惜玉。有的只是等著姑娘去照顧疼愛的小朋友。不知姑娘可願意?」

此話一出,不光晴兒和西平太子錯愕不信。就連軒轅也吃驚不小。書院向來只有男先生,從來沒有過女子去做先生的說法。更何況她這樣的出身?

「小姐說的是書院?」晴兒不可置信的重複道。

冷潔肯定的回道:「沒錯就是書院。我正準備開一間女子書院。專門招收女子學生。」

「哈哈哈,女子書院!妓女先生!冷小姐本王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智慧啊!」西平太子聽後,突然狂笑道:「您這是想給憐香樓這樣的青樓培養後續人才嗎?」

「啪!啪!」西平太子的話音未落,就響起了兩聲清脆的刮嘴巴子的聲音。

冷潔和晴兒同時驚愕的看著向西平太子的那張發出聲音的臉。

只見西平太子雙手捂著臉上邊一個紅腫。愣了半天才等著軒轅怒叱道:

「你,你敢打本王?」

軒轅冷哼一聲,不屑的厲聲回道:

「哼!你敢對小潔不敬!朕只打了你兩個嘴巴,已經是給了你西平國的面子了。如果換做別的任何人敢這樣跟小潔說話。他早就人頭落地了!」

軒轅的聲音冷酷得如同從地獄飄來的勾魂魔音,讓人聽了不自覺得為之一顫。

西平太子哪裡嚥得下這口氣。「唰」抽出腰間的配刀,指著軒轅挑戰道:

「我要跟你決鬥!你贏了這兩個女人歸你,我立刻就回西平。我贏了這兩個女人我都帶走。你敢不敢?」

哼!在朕的地方,想帶走朕的人?軒轅洗禮的目光掃向西平太子。而露出不屑的,冷笑道: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你居然拿朕的人來與朕做賭注?真是癡心妄想!」

「我知道這裡是你的地界。怎麼?你不敢接受一個男人的挑戰?」西平太子已經壓下怒火,同樣的露出鄙視的嘲諷道:

「看來真如那個女人所說,你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

冷潔一怔!不用說也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只不過冷潔沒想到她會跟這個西平太子說這樣的事?看來那個女人跟他的關係也是不一般啊!冷潔偷偷看向軒轅,一點也不意外,他已經氣得快要七竅冒煙了。

如果他一下之下,一掌將那個該死的太子劈死了,西平勢必打著為太子報仇的旗號,明目張膽的向景國宣戰。到時景國的百姓知道他們的皇上因為爭女人引發戰爭。那民心不就全散了。接下來的戰爭,景國的處境可就完全變了。

軒轅沒有答應拿她們做賭注冷潔很欣慰,因此她自然不會看到他生氣而不管。

冷潔伸手握住軒轅氣得發抖的手,衝著西平太子笑道:

「太子殿下是想故意激怒我皇失手將你殺死嗎?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話,根本不用勞煩我皇動手。本姑娘就可以送你上路。屆時您的父王將會收到一封,太子殿下意圖本對本姑娘不軌。卻反被本姑娘錯手殺死的國書。我想你的那些兄弟們應該會非常感激我的吧?」

冷潔笑意盎然,雲淡清風的一席話,卻讓西平太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他的確是不擔心軒轅皇帝敢殺他。不過冷潔的話卻讓他不得不驚!雖然他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殺得了他。不過以她鎮定自若的表情,他也不敢冒險一試。

這時門外終於傳來了老鴇上菜的聲音。

冷潔指著一桌好菜,對西平太子說道:

「太子殿下,請坐下來用菜!」

西平太子收回彎刀,瞪了軒轅一眼。十分不甘地坐了下去。

冷潔挾了一隻鴨腿放到一直沒有出聲的晴兒碗裡,示意她快吃。然後拿起裡面軒轅已經為她挾好的另一隻鴨腿,啃了起來。

啃完一隻後,見那個討厭的西平太子到現在仍沒有走的意思。她真不明白,他打也被打了,罵也被罵了。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自討沒趣?難道他還想跟她爭晴兒?想到晴兒,冷潔心裡的愧疚又生出來了。她瞟了一眼正一臉不服氣的西平太子,一邊用手帕擦著油手,一邊衝著他說道:

「太子殿下,您剛才對我口吐污穢。我皇愛民心切打了你兩下,算是打平。我也就不同你計較了。不過我想提醒你的是,下次千萬別再拿女人來做賭注。特別是像我這樣的女人,因為我對待用這種方式對我的男人,一向都是直接將他閹了,再餵他吃下豐胸藥,讓他成為不男不女的人妖。最後再將他做過的事,全數返回到他身上去。」

「噗!」軒轅剛喝進口裡面的一口茶,又噴回了茶杯裡。如果他剛才一氣之下,應了西平太子的挑戰。那後果可是真的不敢想啊!好險!他不由自主的在心裡捏了一把汗。

而那個西平太子卻怔怔的看著冷潔半響後,咻地起身後留下一句狠話:

「你們終究都會是本王的女人!」

之後拂袖而去。

冷潔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回道:

「姑娘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因為我很想看看你變成*人妖的樣子。」

晴兒則忍不住偷偷抬眸窺視冷潔,她總覺得這位小姐說話的神態與她家公子非常相似。想到她家公子,她心裡就覺得甜滋滋的。她努力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冷潔見晴兒的臉上總算露出了與以前一樣的笑容,她心裡也跟著一暖。突然激動的問道:

「晴兒!告訴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就變成了惜玉?」

晴兒倏地傻了!她叫她晴兒。原來她認識她?可是她不記得有這麼個姐姐啊?

冷潔見晴兒愣愣的盯著她,就是不回話。急得大聲問道:

「快說啊!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沒在將軍府?」

晴兒的腦子仍是轉不過彎來,她仍在想這位小姐到底是誰啊?居然知道她在將軍府?難道是將軍府的親戚?

見她仍是傻傻的不說話。冷潔終於沉不住氣跳起來。抓住她的雙肩搖著大聲追問道:

「我不是讓你在將軍府等我嗎?是不是將軍府將你賣來這兒的?」

一邊的軒轅見小潔急得快抓狂了,而晴兒卻仍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忙提醒道:

「晴兒,她就是你家無名公子。你快告訴她你在將軍府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看她都急壞了。」

這下晴兒沒有傻了,而是激動的沖軒轅問道:

「皇上剛才說什麼?」

「她就是你的無名公子!」軒轅理解她的震驚程度,因為他曾經有過同樣的經歷。因此他很清楚的告訴了她第二遍。

「砰!」晴兒頓時覺得心裡有個東西碎掉了,接著眼前一花,身子一軟向後倒了下去。

「晴兒!」冷潔驚呼一聲,伸手將她接住。

一百零五章 無名之罪

冷潔將暈倒的晴兒抱進裡間,平放在她的床上後,立刻掐她的人中。晴兒攸地睜眼,總算是緩過氣來。不過她仍是傻愣愣的盯住冷潔。

「晴兒!晴兒!你沒事嗎?」冷潔連聲呼道。見晴兒仍是不言不語的呆望著她。冷潔以為晴兒是在怪自己沒去找她,急忙道歉:

「晴兒!對不起!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將你從皇宮裡面帶出來。又將你丟在將軍府不聞不問。你怨姐姐的話,就起來罵姐姐,打姐姐吧!你別這麼悶著不吭聲啊!」

跟進來的軒轅見他的小潔快急瘋了,也幫著勸解道:

「晴兒,你家小姐可不是故意騙你的,當時她可是連朕也一起騙了。朕都原諒她了,你也別跟她置氣了。你看她都快急瘋了。再說她也不是故意不去找你的。她也是才剛回京城幾天。」

聽完軒轅的解釋,晴兒的臉上總算有點表情了。冷潔連忙附和道:

「雖然這三年姐姐天南地北的到處亂跑,但是我可是從來沒有忘記過我可愛的小晴兒哦!」

晴兒盯住冷潔的眼睛,她從裡面看到了公子當初哄她時的那種真摯的感情。她頓時覺得心裡一酸,突然「哇!」的一聲,撲進冷潔的懷裡大哭起來「嗚嗚嗚嗚……」

冷潔連忙抱住她,輕輕撫著她的背,細聲哄道:「哭吧,哭吧。將心裡面的委屈和不痛快一次全部哭掉。現在姐姐回來了,姐姐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軒轅愣愣的看著冷潔。他只聽說勸人別哭的,第一次見這樣哄人哭的人。她這樣不是讓她更傷心,哭得更厲害嗎?

晴兒聽了冷潔的話,真的越哭越大聲了。冷潔則只是靜靜的抱著她,輕輕的撫著她的背。幫她順著因為哭聲而哽咽不順的氣。似要讓她哭得更加暢快。

軒轅受不了這種場面,搖了搖頭。自動退了出去。

過了好一陣,晴兒的眼淚終於流乾了。她不客氣的在冷潔的衣服上蹭掉一臉的鼻涕眼淚,仰起圓圓的小臉,睜著兩隻像小白兔一樣的紅眼睛瞪著冷潔,撅著小嘴,撒嬌似的怨道:

「小姐真壞!裝男人來騙晴兒。晴兒不依,晴兒要公子。不要小姐。」

她可愛的晴兒總算是又回來了。冷潔欣慰的笑了,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輕輕點著晴兒的額頭,取笑道:

「呵呵,我家的晴兒現在是大姑娘了,知道要公子不要小姐了。既然這樣,那我得趕緊的幫你找一個俊俏公子,將我的小晴兒嫁出去才行哦!」

晴兒大眼睛攸的閃過一絲異彩,忽然又撲回冷潔懷裡。一雙藕臂纏著冷潔的脖子,嬌柔的身軀在冷潔身上又蹭又扭,嘴裡不依不饒的說道:

「我不要別人,我就要無名公子!晴兒說過要一輩子跟隨侍候公子的。公子當初要晴兒去學文習武,現在晴兒都按公子的要求學成了。公子不准耍賴!」

冷潔雖然不至於像軒轅那樣與人接觸就翻腸倒胃。不過她被晴兒這一番豆腐吃得,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連忙伸手想將晴兒的藕臂拉開。可是晴兒兩條細膩的藕臂卻是如兩條水蛇一樣緊緊纏住她的脖子。任她怎麼也拉不開。當然她怕弄傷她。自然不會真的使出蠻力。

無奈之下冷潔只好求饒道:「好了!我的小姑奶奶。姐姐我賠你一個無名公子好嗎!你就饒了姐姐吧!我快喘不了氣了。」

「噗哧!」晴兒突然「咯咯」大笑起來。她鬆開手臂,衝著冷潔做了個鬼臉,仰頭笑道:

「咯咯,原來捉弄人真的這麼好玩,難怪小姐以前總是捉弄人家。今天我總算是一次夠本了!」

冷潔惡寒!小丫頭敢故意吃她的豆腐?雙手快速伸進晴兒的胳肢窩。撓得晴兒腰肢亂顫,躲躲閃閃的「咯咯」笑個不停,同時也趁著空擋反擊回去。中招的冷潔也呵呵笑了出來。

等在外面的軒轅,見裡面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忍不住又起身進來看看。他一進門就看見冷潔與晴兒,正坐在床上瘋狂的嘻鬧在一起。軒轅從來沒見過這麼瘋狂,笑得這麼開心的冷潔。

看著笑得淋漓盡致的倆人,軒轅心裡突然生出一絲異味。同樣是三年沒見,小潔見到他時,根本就是平淡無波。再看她一見到晴兒,先是焦急,接著是內疚,現在又笑得如此開心。由此可以看出,他在她心中的位置,還不如她隨手救回的一個小丫頭。想到這裡,軒轅突然一怔。他在想什麼?他居然會妒忌一個小丫頭?忙斂住自己的心神,衝著床上仍在嬉戲的倆人乾咳了一聲。將她們的視線拉回來,才正色說道:

「你們別鬧了。晴兒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是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不在將軍府等我去接你?」冷潔也收住笑聲,正色問道。

晴兒拉了拉被瘋得皺在一起的衣服,才衝著冷潔嘟著小嘴抱怨道:

「小姐讓晴兒在將軍府等你,可你一次都不來兒。說是有事就讓晴兒去無憂谷找你,可是人家根本就進不去嘛。結果將你給的銀票也弄丟了。靈兒姐姐的病又加重了。所以,我們只好又回到京城。可是將軍府又不敢回,我實在沒辦法。就只好來這裡賣藝賺錢為靈兒姐姐治病啊!」

晴兒辟里啪啦的一席話,將冷潔說得雲裡霧裡的。不過她聽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她不是被將軍府賣到青樓的。她仰頭看著軒轅問道:

「你聽明白她說什麼了嗎?」

軒轅配合的搖了搖頭。冷潔垂目對著晴兒說道:

「你看吧,我們都沒聽明白。不是姐姐傻,而是你說得太繞了。這樣吧,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好嗎?」

晴兒乖巧的點頭應道:「好!」

冷潔滿意的衝她笑了笑。開始問道:

「你什麼時候?為什麼離開將軍府?是因為將軍府有人欺負你嗎?」

晴兒立刻搖頭答道:「沒有,沒有。將軍府的人對晴兒很好。他們為晴兒請了好多師傅教了晴兒許多本事。」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將軍府?又為什麼不能回去呢?」冷潔不解的追問道。

「我是帶著靈兒姐姐逃出來的。」晴兒突然黯然說道。

「葉靈兒?她可是將軍府最受寵的小姐。再說她不是有個青梅竹馬的師兄嗎?為什麼要你帶她逃?」冷潔更加疑惑的問道。

只見晴兒鼻子一抽,剛才哭得紅紅的大眼睛裡面頓時又開始凝聚水霧。

冷潔忙握住她的手鼓勵道:「沒事了,有姐姐和皇上在,什麼都不用怕了。」

晴兒垂頭憋回已經到眼眶邊上的淚花,抿著小嘴堅強的仰頭看了看衝她點頭的皇上,又低頭對上冷潔鼓勵的目光,她醞釀了一會兒,才從頭說道:

「靈兒姐姐真的太可憐了!兩年前,靈兒姐姐的師兄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她在宮裡曾經被公子侮辱的事。然後,他就不問青紅皂白的在與姐姐大婚的前一天提出要退婚。將軍自然不同意,那個朱公子也沒辦法。可第二天的婚禮上他卻同時娶了另一個女人。

靈兒姐姐知道後就去找她師兄解釋,可是那個朱公子非但不聽姐姐解釋。反而縱容另一個新娘罵姐姐不知廉恥。還罵了好多難聽的話,姐姐一氣之下就跟她交了手。朱公子認為那個女人不是姐姐的對上,他也加入了戰鬥,而姐姐見朱公子幫著別的女人來對付她,當時就心碎了。她一心求死,生生的接了朱公子的傾力一掌。

之後雖然被老將軍及時救回了性命。可是她卻再也不能習武了,受到雙重打擊的姐姐,從此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鬱鬱寡歡,將自己關在閨閣裡面不言不語的。她除了與晴兒說話,對別人皆是不理不顧的。這樣的日子一直維持了一年多。

半年前的一天,那個朱公子突然讓人送來了一封休書。當時姐姐並沒有多大反應。晴兒也覺得反正姐姐的心死了,休不休也就是一張紙的事。

可是讓晴兒意外是是,在姐姐收到休書的第二天,就又有人上門來向靈兒姐姐提親了。晴兒聽說來人是兵部尚書家的二公子。就跑去書房偷聽他與將軍的談話,一聽才知道,原來他是要娶姐姐回去做妾。本以為將軍那麼疼愛姐姐,一定不會答應的。哪知,將軍聽了那人一番花言巧語後,居然一口答應了。

回去後,我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姐姐。姐姐聽後,立刻瘋了似跑去找將軍哭訴,說她寧死不嫁。可是將軍卻絕決的回答姐姐說。即使姐姐死了,也不是葉家的人了。並且下令將小姐圈在她的小院裡面。說是出嫁前不准她踏出一步,也不准晴兒去看她。

將軍的話說完後,我當時就從姐姐的眼神裡看到了絕望。我怕她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因此在當晚就偷偷將她帶出了將軍府。出了將軍府,我們沒地方可去,所以就想到去無憂谷找你。」

晴兒一口氣說到這裡停下來看著冷潔,冷潔忙遞上一杯香茶。晴兒接過一口喝光後,繼續說道: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無憂谷,才知道那裡根本就沒有人進得去。所以我們又只好返回京城。這樣你如果去將軍府的話就可以找得到我們。可是在半路時,我們又遇上了騙子。她先是裝可憐,騙取我們的同情。讓我們帶著她一起來京城。結果她卻將我們迷暈後,偷了我們的行李跑路。

好在我與靈兒姐姐身上還帶著幾樣首飾。我們將首飾當了,才得以回到京城。靈兒姐姐一回到京城就病倒了。我將所有的錢都拿去為姐姐抓藥了。姐姐的病剛有了一點起色了。可是我卻沒有銀錢繼續買藥了。眼看著姐姐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我去跪求大夫先賒我一些藥,等我找到事做賺了錢再還給他,這時正好遇上了同去治療的張媽媽。她見我們姐妹可憐,幫我出了買藥的錢,又將住在城外破廟的姐姐,接到了她的家裡照顧。

我為了感謝張媽媽的仗義相助,就來她開的這個憐香樓裡彈琴唱曲。同時也賺錢幫姐姐繼續治病。現在靈兒姐姐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說到這裡晴兒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她突然似想到了什麼,驀然抬首急切的向冷潔解釋道:

「晴兒真的只是彈琴唱曲。從來沒有做個什麼不乾淨的事。小姐一定要相信晴兒啊!」

冷潔一把將她拉人懷裡,肯定的點頭應道:「我相信晴兒。晴兒在姐姐心裡永遠是最純潔無暇的。」

軒轅看著冷潔將晴兒抱在懷裡,心裡特不是滋味。可是礙著他的尊嚴,他有不能表現出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小潔,這麼說來是你將葉小姐的姻緣給破壞了哦!」

聽完葉靈兒的遭遇,冷潔已經在心裡恨透那兩個逼害她的臭男人了。再一聽軒轅說話,冷潔心裡面憋著的怒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她冷哼一聲,雙眸如利刃似的刮向軒轅,恨恨的罵道:

「哼!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誑自葉靈兒為了她那個公豬師兄,連皇妃都不稀罕。沒想到那條豬居然敢僅憑一個謠言就要退婚。更可氣的是,他居然敢同時娶兩個。這還不算,最不可原諒的是,他居然為了新歡就打舊愛。最最讓他必須變成太監的理由是,他居然賣妻求榮!」

冷潔最後那句話說得是咬牙切齒,瞪著軒轅的目光,也攸地變得陰鷙暴戾。似乎他就是那個負心漢似的。軒轅被冷潔瞪得不由自主的心裡一寒,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軒轅連忙求饒道:

「小潔!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我可不是那種負心漢!」

「哼!你們男人都一樣!一個個全是喜新厭舊的白眼狼。見了新人忘舊人,娶了三妻還想四妾。」冷潔收回了陰戾的氣息,不過嘴裡面冰冷的語氣卻並沒有變。

軒轅很聰明的沒有再接話,而是尷尬的看著冷潔。因為他實在是無話可說,雖然不是他自己的本意要娶的,可是他現在已經有了三妻卻是事實。而他的心裡愛的人卻是她。

機靈的晴兒看出皇上的窘迫,幫他解圍道:

「小姐!這事確實跟皇上沒有關係啊!不過聽說那個水家公子仍在到處打聽靈兒姐姐的下落。所以,靈兒姐姐平日東歐不敢出門。」

「沒事了,這事包在我身上。別說一個水二公子。就是來十個,百個他那種貨色,你家小姐我也叫他有來無回。」冷潔握著晴兒的小手承諾道。

冷潔與靈兒說話時,言詞雖然仍然犀利,可是語氣卻是非常柔和的。同與軒轅說話時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軒轅突然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他與小潔剛剛有點進展的感情很有可能會因為那條豬,而被打回原形。如果真那樣的話,他想不用小潔動手,他就直接將那傢伙閹了。

正當軒轅在心裡慎念直擊,冷潔突然不帶感情的衝他淡淡的說道:

「皇上,你先回宮吧!我跟晴兒去看看葉靈兒。如皇上所說,這事因我而起,我無法坐視不理。」

軒轅的心頓時一顫!真被他猜中了。軒轅立馬斂住心神,正色回道:

「不行,這件事的真正始作俑者是朕。如果朕當初不硬封你為王,你也不會跟葉靈兒做那出假鳳虛凰的戲。因此,這事理應由朕來承擔責任。因此,朕要與你們一起去看葉小姐。到時一切依她的意思辦,她想讓那個負心漢死,朕決不姑息。」

「一口一個朕你累不累啊?」冷潔不由自主的衝著軒轅翻了個白眼,口氣不善的問道。

看到冷潔對他的態度總算恢復正常了,軒轅懸著的一顆心才算落回原位了,故作認真的回道:

「真的好累!不過我見你一口一個皇上的叫我,以為你喜歡聽我以朕自居呢!」

聰明的晴兒,一眼就看出皇上對她家小姐的綿綿情義。雖然在她心裡,她家小姐是沒有人能配得上的。不過如果是皇上的話?似乎還不算委屈。圓圓的大眼睛忽的閃亮的衝著冷潔說道:

「小姐這事牽扯的可是兩個朝廷命官。」

冷潔哪能不明白晴兒的心思呢!她也知道自己剛才對軒轅的態度有點過了。無論怎麼說,軒轅並不算得上是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這點從他對待林音兒的事上就能看出來。不過她對男人的普遍認知卻是更加的肯定了。

「晴兒帶路吧!」冷潔沒有再堅持,跳下床對晴兒說道。

「小姐,您還是先換件衣服再出去吧!」晴兒抿著嘴,指著冷潔胸前被她的眼淚鼻涕畫下的一大幅地圖說道。

冷潔一怔,隨著晴兒的手指垂目看下去。不自覺得叫道:

「天啊!這樣能見人嗎?」

軒轅也挑眉笑著說道:「我在外面等你們。」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張媽媽的住處就在憐香樓的後院,院子由十幾間平房,圍建而成,葉靈兒與晴兒就住在其中一間。裡面還住一些打雜的和晴兒一樣賣藝不賣身的女孩子。

據晴兒說,這憐香樓賣不賣身皆是自願的,賣身的住在前樓裡,不賣身的都住後院。晴兒是因為琴藝好,被捧成了花魁才會在前樓有一間房。但是,她吃飯睡覺卻仍是在後院的。有了這樣的瞭解,冷潔突然覺得那個老鴇也沒那麼醜陋噁心了。

當冷潔見到葉靈兒時,所受到的震驚程與剛才在憐香樓見到晴兒時沒有多大區別!她完全不能將眼前的這個雙目無神,面無血色,雙唇灰白乾裂的女人與當初在皇宮裡面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柳眉大眼,明媚俏麗,芙蓉嬌靨,肌膚似玉的葉靈兒聯繫在一起。

再看她原本豐潤飽滿,凹凸有致的身段。渾身上下卻是看不見二兩肉,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掛木頭架子一樣空蕩蕩的。看著現在的葉靈兒現在的模樣,冷潔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剛進傻後身體時,從鏡子中看到的自己。那時的她應該與現在的葉靈兒有得一拼了吧!想到這裡心裡突然一酸,情不自禁的就將幽怨的目光瞪向了軒轅。

軒轅雖然根本就記不得葉靈兒以前長什麼樣。不過他同樣被葉靈兒現在的樣子嚇了一跳。

晴兒一見到她,就指著冷潔,開心的叫道:「靈兒姐姐!晴兒找到小姐了!我們不用再怕那些人找來了。」

而葉靈兒看著冷潔與軒轅的目光完全是渙散的,也就是說她根本就當他們倆是空氣了。她只是衝著晴兒淡淡的叫了一句:

「晴兒回來了!」

短暫的一瞬,冷潔已經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她患了嚴重的自閉症了。冷潔衝她笑著打招呼道:

「靈兒,還記得無名嗎?我就是無名。我回來了。」

聽到無名二字,葉靈兒單薄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緊接著她目光開始凝聚在冷潔身上。過了半晌後,她突然撲倒在冷潔身上,雙手掄拳一陣猛打。晴兒和軒轅同時一怔,兩人都要上前來將拉開她們。卻被冷潔用眼神無聲的制止了。冷潔靜靜的站著,任由她發洩夠了。直到她打不動了,冷潔才抬手將她輕輕擁進懷裡,真誠地說道: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葉靈兒趴在冷潔肩膀上,拚命搖頭說道:

「我知道不關你的事!他那只不過是個借口,實際上他早就跟那個女人好上了。只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對他一心一意,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我知道你不甘心!你想怎麼做?告訴我,只要是你想的我們一定幫你完成。不過首先你要聽我的話,將身體養好了。要讓那個男人後悔他曾經對你做過的蠢事。最好的辦法可不是博取他的同情和憐憫。那樣他只會更加慶幸自己早早的將你拋棄而已。相反,你要死活得比他好,活得比他更加逍遙快樂。等他再見到你時,你已經變得比以前更加美麗迷人了。」冷潔拿出心理醫生的理論來安慰著眼前這個傷痕纍纍的小女人。

「可是我現在這樣,還能變回以前的樣子嗎?」

一百零六章 險象環生

冷潔雙手握住葉靈兒的雙肩,輕輕將她推離自己的肩膀,垂目與她對視。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她,肯定的說道:

「放心,有神醫的師妹在此保證讓你變得比以前更美,更靚!」

晴兒一邊準備茶水,一邊衝著仍站在門口的幾個人招呼道:

「小姐,皇上你們快過來坐吧!」

軒轅抱著那個木盒子站在門口搖了搖頭,沒有要進去的意思。這時突然見那個老鴇驚慌失措,跌跌撞撞的衝進後院,直奔他們這而來。一看見門口的軒轅,連忙氣喘吁吁的焦急叫道:

「出事了!公子,小姐你們快從後門走!」

屋裡的冷潔三人聞言立刻禁聲,迎了出來。門口的軒轅已經先冷冷問道:

「出什麼事了?」

「來,來了,好,好多帶傢伙的蒙面人。他們直衝向二位剛才呆過的房間,我想他們應該是衝著二位來的。你們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張媽媽目光驚慌的往前樓張望,一面張口結舌的答道。

這時前樓已經傳來了「平平砰砰!」的摔打聲和眾多女人發出的尖叫聲!

軒轅淡淡的回道:

「已經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就見幾十個手持兵器的灰衣蒙面人衝入後院,瞬間將院子團團圍住了。

「讓你的人呆在房裡別出來!」軒轅衝著瑟縮著往前蹭的老鴇冷聲吩咐道。然後轉身將手裡面的木盒子遞給冷潔,柔聲對冷潔說道:「小潔帶她們進屋去!」

冷潔隨手接過木盒,沒有回軒轅的話。而是轉身對晴兒說道:「晴兒,你負責保護靈兒。沒有我的吩咐,無論如何不准出這房門一步!」

「小姐,晴兒可以幫忙……」

晴兒的話沒說完,冷潔已經厲聲打斷,輕叱道:

「聽話!不准出門!答應我!」

晴兒從來沒有見過冷潔這麼嚴厲的樣子,不由自主的點頭應道:「是,晴兒不出門。」

冷潔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柔聲安撫了她們一句:「放心,不會有事的!」接著就將已經擠到門邊的鴇母一起推進房間。「啪!」的一聲拉上門。回頭對正用無奈的目光望著她的軒轅笑道:

「事是我惹來的,我這正主怎麼可以逃避呢!」說完將手裡的木盒輕輕放在門口的地上,轉身衝著那群灰衣人淡淡地說道:

「怎麼就你們這群龜蛋呢?你們的頭呢?縮進龜殼不敢出來了嗎?」

帶頭的灰衣人在一見到冷潔的正面時,眼睛不自覺的定住了。聽了冷潔的話後,他的兩隻眼珠才稍稍動了一下,隨即就流露出色瞇瞇的淫光。只見他吞了一口口水後,衝著他的手下吩咐道:

「主子有令。男的殺無赦,女的要活的。」

說完一揮手,幾十個人一窩蜂的向冷潔二人衝了過來。「唰!」軒轅已抽出腰間軟劍,伸手將冷潔護在身後。凌厲的劍招直刺那個敢用淫邪的目光看向冷潔的帶頭人。那個帶頭人雖然被軒轅逼得節節後退。卻也並沒有落敗的表現。此時其他的灰衣蒙面人一起攻向軒轅。逼得軒轅不得不撤劍回來自保。

冷潔也從衣袖裡面抖出一柄短劍,與軒轅背靠背的迎敵。幾個回合下來,她就已經發現這群灰衣人的武功個個不弱,招招狠厲。而且他們的進退皆是訓練有素的陣勢。她開始以為他們只是西平太子的護衛軍。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使的武功路數倒像出自中原,而非西城。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這夥人應該就是景和的前太子隱藏在京城的暗羽。三年前那幾宗駭人聽聞的滅門慘案無疑就是出自他們之手了。想到這裡,冷潔不由自主的覺得漏*點奮發。她等著與這夥人交手,可是等了整整三年了,今天他們可算是自動找上門來了。暗自將內力提升到十層,並將內力注入短劍中。劍芒所到之處,頓時傳來一陣慘叫聲。頓時靠近冷潔的四五個灰衣人全部被劍氣所傷。

灰衣人的攻勢總算是弱下了少少,冷潔乘機背對軒轅叫道:

「躒!我守你攻!他們就是我們要等的人了。手下別留情,他們全部該死!」

「我知道了,你自己要小心!」軒轅也早看出了他們的來歷,再一聽小潔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心裡的激動自是不可言表,大聲提醒冷潔後。只見他手中的軟劍一抖,頓時舞得猶如飛龍在天長嘯。劍嘯之後,緊接著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我的眼睛!」

正在打鬥的眾人不約而同聞聲看了過去。哀嚎之人正是那個灰衣人的帶頭人。他此時正雙手捂著眼睛,鮮紅的血穿過他的指縫直往下流。

「這是你剛才那一眼的代價!」軒轅冷如冰霜的聲音傳出的同時,軟劍已經刺向了灰衣帶頭人的心臟。

剩下的灰衣人見帶頭人一死,非但沒有群蛇無首的後退。反而是更加的打得勇猛無畏。這點倒是讓冷潔和軒轅同時感到震撼的。好在他們倆配合得相當默契,一個守,一個攻。幾十個打得近乎瘋狂的灰衣人雖然將他們倆緊緊圍在中間,卻是絲毫也討不到一點好處。相反,他們自己幾乎人人掛綵。

打著打著,他們已經離晴兒的門口有五六十米的距離了。正當冷潔與軒轅戰得正興致勃勃之際。有兩個受了劍傷退下的灰衣人,突然衝進了晴兒她們的房間。晴兒的功夫對付平日裡的那些個狂蜂浪蝶是綽綽有餘。可是要面對這些個訓練有素的殺手,無疑就變成有架勢沒招式的花拳繡腿了。她沒揮出兩拳,就被人家已經受了劍傷的一隻手給制住了。

已經失去武功的葉靈兒更本就毫無反抗之力,就像待宰的羔羊似的由著人家將劍架在脖子上。

不過晴兒和葉靈兒兩人都沒有喊叫。用倔強的目光恨著拿劍抵著她們脖子的灰衣人。而瑟縮在角落裡面,更本就沒有被人看在眼裡面的老鴇。像是覺得受忽略了,不甘心似的突然「啊!」的長叫一聲。那個拖著一隻血淋的瘸腿灰衣人,反手一劍割破了老鴇的咽喉。

「張媽媽!」晴兒淒哀地叫著想要衝過去。

瘸腿灰衣人的劍忽地又刺進了葉靈兒的大腿。「靈兒姐姐!」晴兒再次尖叫道。

「你要是再動一下,我就將她的胳膊砍下來當枴杖!」灰衣人冷冷的沖晴兒警告道:

「別以為你是那個西平太子看中的人,老子就不敢動你!」說著將含淚的晴兒和一臉蒼白卻始終沒有出聲的葉靈兒推進了房間。

晴兒的兩聲尖叫早已將冷潔和軒轅的注意力拉了過來。冷潔現在已經沒有打架過癮的心思了,她已拼盡全力想要衝過去救晴兒她們。可是他們的人好像殺不絕似的,倒下一個,立刻又補一個上來。高手過招,最忌的就是心浮氣躁。可是冷潔的心已經開始浮躁了。因此,在她目光落在被刀架著脖子的晴兒身上時,心神一恍惚之際,一把長劍咻地刺進了她的右肋。

「小姐!」晴兒一出來正看見一把利劍刺入冷潔的身體,她不由自主的就叫了出來。

劫持者晴兒的灰衣人原本只是照吩咐要帶回惜玉。他並不知道這個惜玉原來與外面這個厲害的美女有關係。可是他一看冷潔看向晴兒焦慮的眼神。立刻想到手裡面的人之用處。於是衝著場中厲聲叫道:

「住手!再動我就殺了她們!」

場中的灰衣人聽到自己人發出的威脅聲,自然是配合的立刻撤出戰圈。軒轅收劍轉身,首先看向身邊的冷潔,目光觸及她腰間的那一股正在往外湧出的殷紅時,面色陡然一變。渾身頓時散發出一股死亡的戾氣。他一把將冷潔拉入懷裡,伸手點了她傷口周圍的穴道止血。才急切的問道:

「小潔,你覺得怎麼樣?」

傷口的刺痛反而讓冷潔穩住了焦慮的心神。冷潔順勢靠在軒轅寬敞的胸懷裡,伸手掏出腰間的手槍。同時淡淡的回道:

「別擔心,我沒事。」

然後衝著那個劫持著晴兒的灰衣人厲聲叱道:

「你們想怎麼樣?」

「你殺了那個男人,再乖乖跟我們走。我就不殺她們。」灰衣人衝著冷潔開著天價。

靠在軒轅懷裡面的冷潔突然咧嘴一笑,沖灰衣人點頭應道:

「好!我答應……」應字沒有說完。

「砰!砰!」兩聲震耳欲聾的槍聲隨即響起。

「啊!啊!」兩聲尖叫後,架在晴兒、靈兒脖子上的兩柄利劍應聲而落。而她們身後的兩個灰衣人也相繼倒地。

當灰衣人全都不明所以的看向發聲處時。軒轅已經抱著小潔飛到了門邊的嚇得傻了的晴兒和靈兒的身邊。冷潔趴在軒轅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躒!快放我下來。趁他們沒反應過來,你趕緊去試試手雷的威力。記得丟遠一點,然後立刻趴下。」

軒轅點頭,將她輕輕放在晴兒身邊。然後順勢打開地上的木盒,取出一枚手雷。垂目見冷潔已經將晴兒和靈兒護在身下了。他學著冷潔的樣子,將引線一拉,揮手用力扔向灰衣人。然後撲身趴在冷潔身上,將她們一起護在身下。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到眾灰衣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隨著「轟!」的一聲震天巨響,分肢解體了。一切歸於平靜之後,被軒轅壓得穿不了氣的冷潔忙沖軒轅叫道:

「軒轅你沒事吧?快起來啊!」

半天沒有軒轅的回音,冷潔心裡一慌。他不會也被炸藥的餘力波及到了吧?她用力想將壓在背上的軒轅推開。可是她肋骨中了箭,腰上根本就使不出一點勁。而晴兒與靈兒被他們壓在下面更是動彈不得。冷潔想,現在如果仍有一個灰衣人的落網之魚,他們四人就死定了。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是一點也不假。她剛剛想完。就有幾個腳步聲從院門外傳了進來。接著就聽到一個粗暴的男人在叫:「怎麼回事?剛才那是什麼聲音?」

沒有人回答,又聽見他驚呼的聲音:

「操!這是什麼味道啊?太難聞了!」

接著另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尖叫道:

「我的個娘啊!誰這麼厲害?居然將老二他們幾十個人殺得片甲不留,屍骨無存!」

冷潔正在祈禱他會就此打住,別往前走了。另一個稍沉的男聲又響了起來。

「肯定是剛才那聲巨響的結果!不知是什麼東西有那麼大的威力。快看又沒有活口?」

靠!這就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吧。冷潔在心裡咒到。果然,她還沒罵完。她上方就傳來了一個討人厭的聲音。

「老大,這裡有幾個喘氣的。」

接著冷潔覺得身子一輕,軒轅已經被拉開了。冷潔忙趁機長長的喘了幾口濁氣。同時將目光瞥向被當做死人一樣,推倒在一邊的軒轅。見他面色並沒有變青,確定他只是被震暈過去。她憋住的那口氣才得以吐完。

很快她也被一隻手提了起來。她不露聲色的將槍窩於手中,好在剛才換了晴兒的衣服。他的衣袖是又大又長的水袖。她將手臂往下一垂,袖口就將整隻手全部攔住了。

晴兒第三被拉起來。一起來就急切的撲向冷潔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快扶住靈兒。」冷潔見腿上受傷的靈兒也被那只猩猩手提了起來,忙叫晴兒去幫忙。

晴兒一聽,忙轉身扶住根本就站不穩的葉靈兒。

「你們誰是惜玉?」灰衣人的老大厲聲問道。

晴兒剛想出聲,卻被冷潔搶先答道:

「我是!」

灰衣人向著冷潔靠近了兩步,一雙陰獰的眼睛盯著冷潔由上至下的打量了一番後。突然伸手捏住冷潔的下巴,陰翳淫邪的笑道:

「嘿嘿!小婊子果然長了一副禍國殃民的狐媚相!難怪那個西平太子,臨死都要惦記你。不過就這樣將你交給西平人似乎太可惜了。就讓大爺幫你開了苞再將你送給西平大王發落吧!」

「老大,這麼難得的美人,讓屬下們也嘗嘗鮮吧?另外的灰衣人立刻起哄道。」

晴兒和靈兒被灰衣人的話氣得,咬牙切齒,雙目通紅的瞪向他們。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那她們倆已經撂倒一遍了。

而被人捏著下巴的冷潔卻正好相反。她非但沒有怒目圓睜。反而正衝著那只捏著她下巴,用語言侮辱她的灰色大猩猩妖嬈一笑。接著眼睛一眨又拋出一個足有一千伏的媚眼,直電得捏住她下巴的手咻地一顫,忽地縮了回去。而冷潔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故意捂著傷口,將身子一晃撲倒在他身上。大猩猩早已被冷潔電得暈頭轉向了,再見美人自動投懷送抱,自是喜不勝喜。

而旁觀之人除了晴兒和靈兒,驚得目瞪口呆外。灰衣蒙面人們明知道惜玉是妓女,所以對她有這樣的表現根本就沒有一點懷疑。

就在他們睜大眼睛想看他們老大現場表演時,卻見他突然一陣痙攣似的顫抖。大家不約而同的想:「不是吧?老大還沒碰到人家就洩了?」可是他們的意念都沒想完,耳朵裡面就傳入了一聲殺豬似的嚎叫聲。

「啊——!」

再定睛一看,老大正雙手緊捂胯下的寶貝,雙足猛跳。因為蒙著面看不見他的表情,不過從他額上冒汗和那聲慘叫的程度來看,他絕不會是在享受。

「你對他做了什麼?」那個有著粗狂聲音的灰衣男人第一個反應過來,衝著冷潔厲聲問道。

冷潔隨手點了那個老大的穴,讓他跳都不能跳。只能痛得嗷嗷亂叫。然後用手裡面的槍對著他的頭,轉目看向那個問話的人,笑著回道:

「沒什麼?我只不過是將他變成了太監而已!這件事我早就想做了,可是苦於一直沒找到機會和好的小白鼠。所以,一拖就是三年了。不過他能成為第一個我經手的太監,應該是他的福氣。」

冷潔柔聲細語的話,讓在場的灰衣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蟬。剛才同樣對她滋生了色心的人,更是驚得連連後退。

「哼!不可能!我一直盯著你,你根本就沒有出過手。」站在冷潔對面的一個灰衣人不相信的吼道。

冷潔衝他一勾手指,笑著說道:「你不相信?要不你過來試試?」

那個不信的灰衣人立刻擺手後退。

「你們快給我殺了這個臭婊子!」這時那個捧著寶貝哀嚎了一陣的老大,終於緩過氣來大聲吩咐道。

冷潔將槍抵住他的頭,厲聲叱道:「誰敢過來,我先殺了他。」

說完,冷潔見他們根本就不怕。仍然向她們撲了過來,她突然想到剛才那批灰衣人的頭子死後,剩下的人打得更猛了。於是她立刻接道:

「再將你們全閹了。本姑娘的獨家秘訣,不用見血就可以讓你完成當太監的夢想。想做太監的就過來。」

最後這句話果然有效,撲上來的人頓時停住了。

雖然暫時將他們嚇住了,可是冷潔的心裡卻在打鼓。如果是她自己一個人要脫身不難,可是要帶著暈迷的軒轅,受傷的靈兒和晴兒三人。她實在有點力不從心了。這裡有十二個灰衣人,而她的槍裡面只剩下四粒子彈了。戒子裡面的銀針剛才閹那個老大去掉了一根,只剩下三根了。她就算百發百中,也只能除掉七個人。剩下五個怎麼辦?

用手雷?現在離得這麼近,那無疑是要與他們同歸於盡。可是她還沒活夠呢!正在冷潔高速運轉著大腦之際,那個太監才又催道:

「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上!將這個婊子給老子砍了。然後將地上那個男人帶回去將給主上。老子死後,誰為老子報了仇。這個老大的位置就是誰的了!」

原來他們有著這樣的規矩,難怪剛才那些人會越戰越勇了!冷潔一個閃念過後,卻發現那個灰衣老大已經七孔流血一命嗚呼了。他們居然在舌下藏有隨時自殺的毒藥,這一點倒是冷潔沒有想到的。不過也沒有時間讓她去細想了,那些想要當老大的灰衣人已經向她撲過來了。她快速的扣動扳機。

「啪!啪!啪!啪!」

連著四聲槍響之後,衝在最前面的四個灰衣人眉心中彈倒了下去。後面的見識了它的威力後,立刻停止了進攻。灰衣人從沒見過這樣的武器,聞聲人就倒。他們全都一怔。可是他們雖然不進攻了,卻也沒有被嚇退的意思。

而冷潔的子彈已經用完,她也只能憑著定力嚇唬住他們別再往前攻而已。冷潔目光突然瞥見地上的軒轅,雙眸中倏地閃過一絲驚喜。她們現在只能將希望寄予軒轅身上了。她轉身對晴兒說道:

「晴兒!將靈兒放地上坐下,你過來我這裡。」

晴兒聽話的扶著葉靈兒坐到地上後快速躍至冷潔身邊。冷潔將手槍放到晴兒手上,然後大聲對她說道:

「你只要見他們誰敢上前,就輕輕扣動這裡就行了。」

冷潔說得簡單又輕鬆,好像那個子彈會自己對準目標似。連晴兒對她的話都深信不疑,信心滿滿的雙手握槍對著灰衣人。那些個灰衣人自然不敢亂動。

冷潔交待好晴兒後,連忙移到軒轅身邊。取出金針刺他的人中穴,然後又按住他的胸腔用力拍打,為他做心肺復甦。她累得滿頭大汗之際,軒轅的眼眉總算是動了兩下。冷潔忙將金針取出,軒轅立刻清醒過來。他一睜眼就問:

「小潔你沒事吧?」

見軒轅醒了,冷潔心裡「咚咚」亂敲的鼓也終於停了下來。她對著軒轅燦爛的笑道:

「你醒了我就沒事了,你再不醒過來的話,可就難說咯?」

這話聽到軒轅耳裡,真是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美好!這說明小潔終於需要他的保護了不是嗎?因為以前幾乎每次都是小潔在危險關頭保護他,這一直是讓他這個身為一國之君的大男人暗自慚愧之事。軒轅興奮地一躍而起,衝著冷潔溫柔而堅定的說道: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的傷不能再用內力了,就坐在這裡休息。」說完衝著晴兒叫道:

「晴兒!你過來看著你家小姐和你的靈兒姐姐。」

「是」晴兒脆聲應道,然後舉著槍退到冷潔和靈兒的身邊。她手裡面的槍口一直對著那些灰衣人。冷潔自然也沒有讓她放下。這樣她自少有自信心不是嗎?冷潔則在為葉靈兒包紮腿上的傷口,傷口不深,因為她的大腿上只有一層皮包著下面的筋絡血管和骨頭。

一百零七章 多事之秋

就在軒轅將剩下的灰衣人快要解決光了時,端木星晨一臉疲憊,焦慮的衝進了後院。當他看到院中血流成河,殘肢滿地時,也忍不住怔了一瞬。不過僅僅一瞬他的目光就找到了目標。然後直衝向冷潔這邊。

「不要過來!」晴兒見又有生人進來,自然的用槍口對準端木厲聲叱道。

端木根本就不知道晴兒手裡那小東西的威力,自是不會理會她。瞥了晴兒一眼,兩下就躍到正坐在地上為葉靈兒包紮的冷潔身邊,焦急的問道:

「小潔你們沒事嗎?對不起,我來晚了!」

「你看我像有事的嗎?」冷潔抬頭笑著回道。接著又問道:「你那邊也不輕鬆吧!那個西平太子怎麼樣了?」

「沒死,不過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我已經將他送回驛館交給他的那群手下了。因為擔心你們的安危,所以就趕回來了。我去幫皇上。」端木簡單的說完,就要加入到戰鬥中去。

冷潔立刻制止道:「不行,這裡不用你管。你趕緊回去驛館。我懷疑那些使臣裡面同樣有前太子的人。現在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你要一步都不離的將那個西平太子護送回國。如果可行的話,你直接將他劫了先送回去。至於其他的使臣就不用管了。」

說完,冷潔又指著門口那兩個因為劫持晴兒她們。而被冷潔打中手臂的灰衣人說道:

「你把那倆個人證帶回去交給那個西平太子。用水一潑就醒了。對了,要先將他們舌下的毒藥取出來,省得他們經不住考驗,又自殺了。他們可是重要的證人。不然那個自以為事,又蠢得像豬的西平太子不會相信自己是被合夥人謀害了。」

端木星晨看了一眼場中的情況,皇上確實不需要他幫忙了。因為他的劍已經刺進了最後一個灰衣的胸膛。他深深的看了冷潔一眼,然後無奈的點頭應道:

「好!我現在就去。你要多保重!」

「你不用擔心我,自己要小心,需要人手時,隨時都可以調動。記得與我們保持聯繫。」冷潔認真的叮囑道。

軒轅雖然見過端木兩次,可是每次端木都是易過容的。因此他在看到有陌生男人接近冷潔時,情急之下加快了結束這場戰鬥的時間。瞭解完手裡的敵人,他縱身一躍到冷潔身邊。手裡面的劍不由分說的架在了端木的脖子上。

「軒轅別激動!他是自己人。」冷潔見勢忙解釋道。

「小潔他是誰?」軒轅收劍寒聲問道。

「端木星晨見過皇上!」得到自由的星晨忙沖軒轅抱拳行禮。

軒轅立刻仔細的看了看端木星晨,詫異的問道:

「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星晨正想解釋,卻被冷潔出聲打斷道:

「好了,端木大哥你趕緊去辦正事吧!遲則生變了。」說完,冷潔又衝著軒轅說道:「皇上的問題等一下我來回答。」

軒轅心裡雖然及不是滋味,不過他也沒有反對冷潔說的話。只要小潔答應了要給他解釋,他巴不得眼前這個用情意濃濃的目光看著小潔的男人立刻消失。於是,淡淡的沖端木星晨說道:

「你有急事就先走吧!」

「謝皇上!」端木說完又低頭對冷潔說道:「我走了,等我回來!」說完一手提著一個灰衣人,躍身上了屋頂,然後消失在夜幕中。

「保重!」冷潔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叫道。

而晴兒在連扣了幾下扳機都沒有發出聲響的情況下。怔怔的看著手裡面的槍發了好一會兒呆後。又不信邪的扣了幾下,可是仍沒有發出預料中的響聲。

「晴兒,你別試了。裡面沒有彈藥了,你是打不出東西來的。」冷潔眼睛雖然沒有看晴兒,不過從她「啪!啪!啪!」的連續扣動扳機的聲音,她也想像得到晴兒此時的表情。

晴兒一聽,頓時傻眼。她忽地蹲下,將手槍遞給冷潔,嘟著小嘴不滿的怨道:

「小姐你又唬晴兒!」

冷潔接過槍,放回腰間的皮套裡。搖頭回道:

「傻晴兒,這次我唬的可不是你,而是那些壞人。」

晴兒還想說什麼,卻被軒轅搶了先。

「晴兒你背著葉小姐,我們先回去再說。」

軒轅將重新裝好的木盒子放進冷潔的懷裡。然後,一把抱起坐在地上的冷潔,沖晴兒說道。

晴兒聽話的將地上的葉靈兒背了起來,然後跟在軒轅的背後從後門出了憐香樓。因為晴兒的功力有限,背著人用不了輕功,軒轅為了將就她也沒有用輕功。他們四人就這樣匆匆行走在大街上。

此時雖然已是深夜,不過憐香樓裡面驚心動魄的場面,似乎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這條夜間繁華的花街。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公子哥和喝得醉熏熏的酒鬼。

突然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酒鬼衝了出來,攔住軒轅他們的去路。搖搖晃晃的沖軒轅說道:

「小,小子。你,你憑什麼有三,三個女人啊!你,你得分,分一,一個給,給老子。」說著就向背著葉靈兒的晴兒撲過去。

軒轅眉頭一蹙,將手裡面抱著的冷潔托到胸前。冷潔雙手自然的環住軒轅的脖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讓他的腿得以用力。軒轅躍身攔在晴兒面前,衝著那個酒鬼的下腹用力一踹。一腳將那個酒鬼踢到了三丈之外,摔了個四腳朝天。

「踢得好!」懷中的冷潔拍手叫道:「這種男人半夜三更不在家陪老婆孩子,還跑到外面來打野食。真該一腳踢死他,省得浪費糧食。」

軒轅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他垂目俯視著懷裡面的冷潔,不悅的問道:

「小潔,你還沒說那個端木星晨是怎麼回事?」

呃!不是說回去再說嗎?冷潔用眼神問道。

「我看你的精神不錯,現在說也一樣。」軒轅認真的回道。

冷潔白了軒轅一眼,無奈的回道:

「事情很簡單,我進宮前正好碰到了端木大哥,然後就讓他幫我盯住那個西平太子一行的動靜。剛才西平太子出現在晴兒房間裡面時,他也在外面。後面西平太子回去搬兵,他自然也跟去了。所以,他就知道我們會有危險啊!」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冷潔說得及其簡單。可是這話入了軒轅耳裡卻變得複雜不過了。

「端木大哥?你叫得可真親熱啊!」軒轅酸溜溜的說道:「你們真的是偶然碰到的嗎?看你的默契似乎這幾年都在一起吧?」

冷潔看著軒轅俊美的容顏,因吃醋而蹙眉不展的樣子。覺得滑稽極了。她忍不住。

「噗嗤!」笑道:「呵呵,晴兒你們有沒有覺得哪裡有醋罈子打翻了啊?」

晴兒翹首正經的說道:「小姐,我們才剛剛逃過生死劫難唉!您還有心思開玩笑?」

「呵呵!人生苦短,生死有命,有得樂時當然要盡情歡樂。不然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冷潔舒服的躺在軒轅的懷裡,開心的說著人生哲理。正如晴兒所說,他們一行有說有笑,哪有一點剛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樣子啊!當然這還得不看他們身上的傷和血跡。

軒轅還能說什麼呢?他現在能將小潔抱在懷裡好好憐惜已經比什麼都知足了。至於端木星晨,心裡那陣莫名湧出的酸楚過了也就不復存在了。

一行人回到清風居時,將早已等待在那邊的福公公和紫影可是嚇得不輕。不過見皇上還能抱人回來,他們也就放心了。不等他們問出聲,軒轅已經厲聲吩咐道:

「福公公準備幾桶熱水來,影將晴兒背上的葉小姐送到客房去。」

說完抱著渾身是血的冷潔直直的往她的房間飛去。

紫影想去接晴兒背上的葉靈兒,可是靈兒趴在晴兒的身上不下來。晴兒只好沖影搖頭歉疚的說道:

「對不起!姐姐不讓生人碰的。」

「沒事,你能背得動就好。跟我來吧。」說完影帶路將晴兒她們帶到清風居的客房,也就在冷潔房間的隔壁。

軒轅抱著冷潔進了她的房間。本想將冷潔放到床上,被冷潔出聲制止了。最後按她的意思將她放到了椅子上。一坐下,冷潔立刻動手脫渾身是血的外衣。邊脫還邊對軒轅說:

「你的身上也全是血,快脫下來吧。看著就覺得刺眼。」

她就這樣在他面前毫不避諱的脫衣服。而且還讓他也脫,是他聽錯了嗎?軒轅兩隻眼睛愣愣的望著冷潔,手不由自主的放在耳朵上摸了摸。

這時冷潔已經將外衣脫了下來,只穿了一層簿簿的純白色輕絲中衣的她更顯得嫵媚迷人。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冷潔胸前那兩座高聳微顫的山峰上,心裡頓時有如小鹿亂撞似的心慌意亂。軒轅頓覺面紅耳熱,情不自禁的偷偷嚥下一口口水後,忙將目光移到她右側腰上那一片殷紅赤目的傷口處。才將意亂情迷的神志暫時壓了下去。

冷潔脫下衣服後,見軒轅仍傻站在那邊一臉通紅的盯住她看,不禁嫣然一笑,直直的問道:

「你幹嘛臉紅?該不會晨害羞吧?真不明白,是我脫衣服你臉紅什麼?再說我裡面又不是沒穿。」

冷潔自己不知道她這一笑,那才叫百媚生嬌,勾魂攝魄。其殺傷力簡直是顯而易見的。

「嗤」軒轅的鼻血頓時飆了出來。他立刻尷尬的仰面轉身。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用力想將鼻血收回去。

他也有流鼻血的時候?想到那次在山崖下自己也差點被他弄得流鼻血的事情。冷潔突然有種扳回一局的舒暢感覺。她強忍住笑,從身邊的架子上取了一張面巾遞給他後,正經八百的說道:

「天啊!軒轅,你的虛火也太旺了吧!居然看人脫件外衣就流鼻血了!看來我得幫你開些清心瀉火的湯藥才行了。」

「用不著。擦掉就好了。」

軒轅尷尬的接過面巾,擦掉鼻血。氣惱的回道。鼻血沒有再流出來了。可是他的臉色卻是紅得都快出血了。一想到他當著小潔的面做了這麼丟人的事,軒轅難堪得想要找個地洞遁了的心都有了。

冷潔見他不敢轉身面對她了,善解人意的說道:

「實際上你不用覺得難為情,我理解你。」

「你理解我?」軒轅不解的問道。她理解他愛她的心?還是理解他面對她時就不受控制的情緒?

「是啊!我理解你做為一個正常男人,有生理上的需求是正常的。而當你的需求得不到滿足時,自然就會虛火旺盛了。不過你放心,鼻血流了就沒事了。」冷潔認真的為他分析道。就像在給小朋友上生理課一樣。當然她沒有說,做為一個正常女人同樣是有生理需求的。實在是怕嚇著他。

事實證明,就這樣已經將他嚇壞了。

正常男人,生理需求?這是她一個姑娘家講的話嗎?只見軒轅驟然變色,愣愣的看著冷潔一分鐘後,才驚叫道:

「小潔!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冷潔點應道:「我是大夫,所以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因為你是大夫,所以這話你跟別人也說過了?」軒轅突然用危險的語氣確認著。

「目前沒有,因為你是我見過因慾求不滿而流鼻血的第一個病例。」冷潔仍是正色回道。

軒轅的臉色頓時由紅變紫,再由紫變青。並且語氣堅定,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小潔,你聽好了,這些話以後不准對別人說!」當然他也不會容許有除他以外的第二個男人,在她面前流鼻血。雖然這事的確很丟臉,不過這臉就讓他一個人丟好了。

「咚、咚、咚」這時門口傳來了福公公的稟報聲:

「皇上熱水打來了,老奴進來咯!」

軒轅看了一眼只穿了中衣的冷潔,衝著門外大聲回道:「將水放門口,你再去清風房裡給朕將熱水備好。」回答的同時,他已經躍至門口。拉開門親自將放在門口的兩大桶水提了進來。倒入屏風後面的大浴桶裡面。調試好水溫後,又在浴桶裡面放了一張木凳子,才將冷潔抱來放到木桶裡面的凳子上。

「你幹嘛放張凳子進浴桶裡面?」冷潔不解的問道。

「你的傷口在腰上,坐在凳子上只要你洗的時候小心一些。傷口就不會沾到水。這樣才好得快。你忘了我上次也受傷了嗎?我那時天天都是這樣洗的。」軒轅回答的同時,又去到衣櫥前將冷潔的衣物和一個藥箱拿了過來。

「我將你的衣物放要桶外的架子上,你洗好了後伸手就可以拿到。「然後打開藥箱,拿出裡面的藥,沖冷潔說道:「我先幫你上藥。」

冷潔立刻拒絕道:

「不用了,藥我剛才已經上過了。等我洗乾淨身上這身血腥味後,我自己再來好好處理。如果你不是要留下幫我洗澡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那我幫你洗好了。」軒轅脫口應道。

冷潔立刻睜大眼睛詫異的看著他問:

「你不怕再流鼻血?」

軒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頓時囧得一臉通紅。忙改口說道:

「要不我去找晴兒來幫你。」

冷潔一怔,忙叫住他道:

「不用了,她們倆沒被今天的場面當場嚇暈過去,並撐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讓她們自己先洗淨身上的污氣。好好休息吧!這點傷於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我自己完全可以應會得來。」

軒轅聽了冷潔的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愉悅。因為他自己都沒明白,他的心裡已經不希望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與他的小潔有近身的接觸了。

「那你小心一點,洗好後叫我來抱你出去。」軒轅將手裡面的藥放回藥箱說道。

冷潔看著他,故意捏著鼻子催促道:「你也快去洗洗吧,你那一身的血腥味實在太難聞了。」

軒轅沖冷潔瞇眼一笑道:「好,我走行了吧!你也不用那麼趕人吧?」說完笑著向外走去。

冷潔聽到關門聲後,才伸手從藥箱裡面拿出剪刀。將被血粘在傷口上的衣料剪開,然後取出藥水,將乾硬的血結慢慢清洗掉。傷口並沒有傷及骨肉和內腹器官。這樣的傷於冷潔來說的確不算什麼。她很快就處理好了。

不過她不讓軒轅和晴兒幫忙可不是因為傷口好處理。傷口在腰上。她再厲害當然也是有人幫手更好包紮。特別是洗澡的時候,有個人幫她擦背多好啊。只是,幫忙的人決不能是軒轅也不能是晴兒。只因她在三年前受劍傷那次,清風為她治傷時曾經告訴過她。她的背上有一隻騰飛的金鳳。

她當初在東宮時一直都是晴兒幫她洗澡的,因此她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晴兒幫她洗澡。至於軒轅,他雖然不一定會知道傻後的背上是否有鳳。不過讓他這條龍看見鳳在她身上畢竟不是什麼好事,而且軒轅對她的心意她並非不明白。只不過是,她覺得自己對男人已經完全絕緣了。所以,她想要守護現在的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

冷潔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搞定,她穿好衣服後。自己將腰上的穴道解開。因為傷口包得很緊,除了有點痛之外。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大礙。她起身走向窗口,推開窗戶透氣。兩隻盤旋在天空中的白鴿同時向她飛來。她立刻伸出雙手,一手接住一隻。然後將它們帶到屋裡的桌子上,取出它們腿上的信後。拿出專門為它們準備的碎米來犒勞它們。它們在吃食的同時,冷潔也在看信。

首行看的是端木星晨寫來匯報進度的。信上說已經按照冷潔的要求,將足夠十萬大軍消耗一個月的軍需糧草準備好了,並已經以各種形式囤積在西平邊鏡。信中還說她與陽天正在來京城的途中。

冷潔之所以瞞著軒轅讓他們準備糧草,完全是以防萬一。景和的大軍自己會有專門的軍需體制,不過因為現在不知道那個太子倒底有多少勢力在民間。所以,冷潔覺得做到有備無患才保險。

冷潔找開第二封信時,明顯怔了片刻。信是她師傅寫來的,信中內容只有一句話:

「速去北豐皇宮救師兄!」

清風有難?可是到底發生什麼事師傅一句提示都沒有。

冷潔看著那句話,呆呆的想了半天。現在景和這邊的情況是越來越複雜。從今晚的情況來看,很明顯那個前太子是想藉著西平太子與軒轅無意間在青樓見面這事來大做文章。好在端木有救出那個西平太子,不然軒轅這個為女人而挑起戰爭的荒淫昏君是當定了。等了三年都沒出來的狐狸終於掉了一點尾巴出來,她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眉目了,端木又去了西平。她現在真的是既不放心,也不甘心離開。

可是師傅要她去北豐救師兄,就說明清風一定遇到很大的麻煩了。所謂救人如救火,是一刻也不能耽誤的。最後,冷潔仍是決定先去北豐。

她提筆寫了一封回信給端木星月,告訴他們,她又要離開一段時間。讓她和陽天處理暗部所有事情。讓他們將暗部得回的最新消息直接透露給龍門。並交待如果朝廷一旦有什麼異動,暗部要盡全力幫助皇上。

冷潔剛剛放飛鴿子,軒轅就在門外叫了。

「小潔你好了嗎?我進來了啊!」

冷潔立刻將星月的那土封信收起來,將師傅的那封故意放在桌面上。才應道:

「好了!進來吧!」

軒轅推門進來,見冷潔坐在桌邊上。他先是一怔,隨即關切的問道:

「你這樣走動,傷口沒大礙吧?」

冷潔淡淡的答道:「沒事!縫了十來針。三五天就長好了。」說完將手裡面的紙條遞給軒轅。

「這是什麼?」軒轅接過來問道。

「師傅讓鴿子給我傳來的急信。」冷潔應道。

軒轅打開看了一眼,面色驟然一變。急切的問道:

「清風出什麼事了?」

「師傅沒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師傅說他有難就,他就一定有麻煩。所以,我決定明天就起程去北豐。」

軒轅想也沒想,一口回絕道:

「不行!你身上有傷,怎麼可以遠行。更何況你一個人去有什麼用?」頓了一下,軒轅接著說道:

「清風是北豐的大皇子,他遇到的麻煩就一定不會小,你一個姑娘家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有什麼辦法?這事先讓影去一趟北豐,等他打聽到清風到底遇到什麼樣的麻煩?然後我們再從長計議。清風不光是你的師兄,他也是我的兄弟。他有事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一百零八章 吃干抹淨

對於軒轅的提議冷潔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師傅的話她也不能不信,就像上次讓她趕去齊州解冷家之難一樣,如果當初她去晚了,那後果真的就不可估量了。因此,她想師傅既然指明要她速去,那麼一定有讓她去的道理。等軒轅說完後,她才接道:

「救人如救火,等影去探聽到情況再回來。這一來一回得需要多少時間啊?到時黃花菜都涼了!」

軒轅想了一下,覺得冷潔說得也有道理。他點頭說道:

「是救人如救火。既然這樣就由我去。」

「現在這個時候你去北豐?你這不是存心給你那個太子哥哥讓位嗎?」冷潔又驚又氣的輕吼道:

「別忘了你是一國之君,再說了清風又是北豐的大皇子。如果你去救人,勢必會引起兩國糾紛。到時北豐與西平聯手向景知進攻的話?我們就會腹背受敵。如果這時那個太子再來個趁亂逼宮之類的內戰。你想想到時候該有多麻煩。所以這事你不能插手。」

她說的這些問題他又豈會不知。只不過是,他做為一個男人,一個一國之君。他又怎麼可以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去涉險!他容許她在外遊走三年。那是因為她是在景和,在他的地界。他清楚的知道有龍門和那面金牌再加上她的機敏。她不會有危險。可是現在她要去的是北豐國。那是一個他無能為力的地方。因此他是不可能讓她陷入未知的困境中的。

軒轅強硬的說道:

「那朕就直接以景和國君的身份出訪北豐。」

「你!」冷潔瞪著軒轅氣結。瞪了好半晌她才無奈的說道: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和師兄的安危。不過既然師傅讓我去救師兄,就說明我是不會有危險的。不然你以為我師傅那老神仙的稱號是混來的啊!」

「我知道你師傅厲害,可是……」

「別可是了,我不能違背師傅的命令。因此,這事就這麼定了。」軒轅的話沒說完就被冷潔打斷了,冷潔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說道:

「現在我們不是討論去不去的問題,而是要說我走了以後的事情。」不等軒轅開口,冷潔又說道:

「第一,我將晴兒和葉靈兒留下,我走了以後,你讓影帶她們去龍門住下等我回來。」

現在後宮有他那個會功夫的師妹在,冷潔實在不放心將她們留在清風居。

「第二、我將配製炸藥和製作手雷、地雷的方法和注意事項寫出來。你讓影安排龍門的人。找個隱蔽的地方去製造。這事一定要秘密進行,不能讓敵人知道我們有新型武器。」說著冷潔就開始找出紙筆準備開始寫。

軒轅見小潔根本就不理他的表情,而是自顧自的一意孤行。他實在忍無可忍了,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紙筆丟到一邊。然後伸手一攬她的肩膀,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裡,激動又氣惱的問道:

「為什麼你總是那麼強硬,那麼理智?凡事都要考慮得那麼周全,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這個大男人覺得很慚愧,很沒用!你就不能乖乖的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讓我來保護你嗎?」

冷潔雙手自然的環住軒轅健碩的腰身,抬首仰目與軒轅對視。用從未有過的溫聲細語輕輕說道:

「如果我的強勢讓你自卑了,那決不是我的本意。我只不過是希望你好!你好了景和就好了,景和好了那麼百姓也就好了。大家都好了,身為景和百姓的我自然也就好了!我這樣做很自私嗎?」

「不!你就是太好了!知道嗎?我寧願你自私一點。」軒轅凝視著冷潔清澈的眸子,動情的回道:「你這樣讓我覺得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就連現在我將你抱在懷裡了,也感覺飄渺得如在夢中。小潔,你說我該怎麼做?你讓我怎麼捨得放手讓你離開?」

冷潔的心不由自主的一陣顫慄,她真有那麼好嗎?她做事一直憑著自己的意志來,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自私自利的典範。她每次裝成一副翩若欲仙的模樣,都會在自己的心裡鄙視自己一番。因為她覺得像她這樣以自己為中心的人,裝神仙簡直是對神仙的褻瀆。

軒轅見冷潔目光迷離的看著自己不吭聲,又說道:

「小潔,讓我跟你一起去救清風好嗎?之後我們一起去無憂谷隱居好不好?」

冷潔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接著渾身一顫立刻回過神來。正色說道: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這是在逃避責任?」

可是軒轅卻有強烈的預感,小潔這一走將會離他越來越遠。

軒轅雙手按著冷潔的肩膀,凝視著她的雙眸及其認真的說道:

「現在這個世上,你才是我唯一在乎的。如果沒有了你,一切對我都沒有了意義。這江山社稷,本來就是太子哥哥的責任。就讓他回來拿去好了。」

冷潔最擔心的問題終於出現了。一個沒有野心的君王在和平年代的確是百姓之福。可是落到現在這個多事之秋,就絕對是禍不是福了。

冷潔面色驟然一沉,目光攸地變得凌厲無比的瞪著軒轅。猛的一腳踢到軒轅小腿骨上。軒轅被突來的痛楚一驚,不由自主的放開冷潔,退後一步。不等他反應過來,冷潔又厲聲怒道:

「軒轅允躒!我一心幫你的忙,你卻存心害我!你想讓我成為害國秧民,魅君惑主的紅顏禍水嗎?」

「所以我放棄君王之位啊!這樣世人要罵也是罵我,不會罵你不是嗎?」軒轅伸了伸腿理直氣壯的回道。

冷潔突然有想掐死他的衝動。她覺得跟他說什麼都是多餘了。於是瞪了他一眼,轉身抓桌上的筆準備將東西寫下來直接交給影。

冷潔剛寫了幾個字,就被軒轅從後面抱住了。心不由自主的一顫,手裡面的筆一抖。一滴墨汁掉了下去,沾染了剛剛寫好的字跡。

冷潔頓時全身無力的癱軟在軒轅懷裡,背上隔著衣物都能感受到的堅挺讓冷潔情不自禁的想入非非。她無力的扭頭看向軒轅,見他的一雙鳳目中早已經佈滿了情慾。

她說什麼來著?男人有需要,女人也同樣有需要的。三年前那次她的身體才剛剛發育,她難憑藉著理智將情慾壓下。可是如今,她已經是一個熟透的女人。她從來不是一個貞潔烈女。放著眼前一個真心愛著自己,願意為自己放棄江山的絕世美男。她可不想再委屈自己,讓自己忍到流鼻血。

冷潔將手裡的毛筆一丟,扭身正面對著軒轅。一雙勾魂攝魄的星眸同樣炯炯的回望著軒轅。雙臂不自覺的環上軒轅的脖子。雙腳輕輕一墊,櫻紅的潤唇毫不猶豫的堵上了軒轅正在張口喘著粗氣的性感嘴唇。感覺到軒轅情不自禁的顫慄,冷潔繼續加深了這個美妙的吻。

軒轅的口中沒有嗆人的煙草澀味。而是她最喜歡的那種如山泉一樣淡淡的清甜,她輕輕吸吮著軒轅口中的甜液。靈舌俏皮的在他的口腔中上探下添,伸進伸出。引得軒轅顫慄不斷。終於,軒轅緊緊含住了她的靈舌。開始變被動為主動,用力的吸吮著她的甜蜜。

四唇緊貼,兩舌相交,一個深情綿長的熱吻。將兩顆心意相通的孤寂靈魂瞬間融合在一起。此時的他們已經自動的屏棄了所有障礙,只是隨著自己的意識在完成這世間最美麗的畫面。

冷潔的手情不自禁的遊走在軒轅的腰上,輕輕摸索著他的衣帶。當她的手觸及到那一根飄逸的帶子時,用力一扯,軒轅的衣襟自然鬆開。細膩的柔荑輕輕探入軒轅的衣內,軒轅頓時又傳來一陣輕顫。冷潔沒想到男人也可以這麼敏感。當她的小手滑向軒轅胸前的敏感時,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嘴唇攸地離開她的蜜唇,對著她的耳朵急促而低沉的叫道:

「別!你身上有傷!」

冷潔衝他嫵媚一笑,仰首咬住他的耳垂。輕輕呢喃道:

「躒!我要你!只要你乖乖將自己放鬆,一切交給我就不會有事。」

「轟!」軒轅本來就已經慾火焚身,頻臨爆炸的大腦終於炸開了。她居然說要他!軒轅愣了一瞬之後,一把抱起冷潔。兩下就躍至床邊,輕輕將她放在床上說道:

「小潔,你是我的……」不等他說完,冷潔環住軒轅脖子的雙臂用力往下一拉,軒轅順勢倒了下來。因為怕壓傷她,軒轅始終用雙肘撐住自己的身體。

冷潔抬頭再次吻上軒轅的唇,趁他投入之際。突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整個嬌柔的軀體緊緊的貼在軒轅身上。她低喚著他的名,溫柔地貼上他的唇瓣,汲取他口中的甜蜜。柔軟細膩的小手輕撫著他健美的曲線。直到他眼神迷離,聲音顫抖的向她求饒:「潔!我受不了了!」

冷潔卻沒有就此放過他,靈巧的舌頭輕輕滑向他的鎖骨。輕舔片刻之後,忽的用力一吸,接著在上面留下一兩排整齊的牙印。才柔聲引導道:

「說你是我的,永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軒轅突然雙手一伸撐住冷潔的雙肩,一躍而起。緊接著一個翻身將冷潔平平的放回床上。一手輕撫著冷潔腰上的傷,一手豎起三指舉頭立誓:

「我軒轅允躒以性命靈魂起誓!生生世世只愛冷潔一人,只疼冷潔一人!如違此誓當……」軒轅沒有說完已被冷潔用嘴堵住了。

軒轅家的血誓有多靈驗,冷潔可是比他都清楚。這一世她都不能把握自己的感情。她又怎麼敢擔當他的生生世世?再說如果下一世他們是同性呢?天啊!他都在想些什麼啊?

正所謂春宵苦短,冷潔忙將腦子裡面的雜念清除出去。與軒轅唇舌交戰的同時,順手解開自己的腰帶。她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衣服設計得相當的方便。

此時兩人對坐於床上,軒轅雙手環住冷潔的背輕輕撫摸。他因為怕弄到冷潔的傷口,強烈的壓抑著男性的本能動作。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冷潔不受到傷害的同時,讓他自己又能得到釋放?

冷潔感受到他的緊張,知道這是他的第一次,又怕弄傷她。輕輕在他耳邊鼓勵道:「躒,你躺下去讓我愛你。放心我不會弄傷自己的。」

此時的軒轅已經完全沉醉在冷潔的綿綿情意中,他什麼也無法思考只是乖乖的聽她的話。慢慢的躺了下去。輕輕除掉他身上的衣物,第二次見到他完美無缺的身姿。冷潔仍是不由自主的嚥下一口唾液。原本想要好好蹂躪他一番的想法,突然變成了不捨。她緩緩趿在他的身上,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他細膩如絲般的肌膚。舌尖輕輕舔上他那兩顆敏感的粉紅。身下的軒轅頓時傳來一陣痙攣似的顫慄。

她快捷的脫掉自己身上的衣物,細膩如凝脂似的肌膚立刻與身下的人緊緊貼在一起。兩人同時感受到對方顫慄。「小潔!我的小潔!」軒轅緊緊摟住冷潔,情不自禁的呼喚。

「嗯,我在!」冷潔細語迷濛的回道。同時找準目標用力的坐了下去。

「啊!」「啊!」兩聲低吟同時響起。只不過,一個是痛苦的,一個卻是愉悅的。

雖然有準備會很痛,不過冷潔仍是沒有忍住叫了出來。軒轅聽出冷潔的痛楚,不由自主的露出擔憂表情,急切的問道:

「小潔!你沒事吧?」

冷潔衝他一笑,趴在他的身上。咬住他的耳朵細聲回道:「傻瓜!這是每個女人都要承受的一次痛苦。你別擔心。一下子就好了。」

她真當他是傻子嗎?軒轅在心裡氣結。他是疼惜她,知道女人的第一次都會很痛苦,加上她身上本來就有傷。所以才想著等她準備好了再來吃她。他雖然是第一次做這事,不過成年他父皇和皇兄可沒有少教她駕御女人的房中之術。他當時覺得極其噁心,不過現在他心愛的小潔終於讓他嘗到了其中的樂趣。

已經被拔動了慾火的軒轅本能的想要獲取更多。他雙手輕撫著冷潔的身體,用極具魅惑的性感聲音,輕輕對冷潔說道:

「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好嗎?」

冷潔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她不得不承認,她現在是有色心沒色膽了。因為剛才那一下真的好痛,她覺得似乎比那把劍刺進她的肉裡面時更痛。

軒轅得到了冷潔的點頭,立刻反攻回去……兩人之間的肉搏戰頓時上升到一個新的台階。雙方你爭我搶,直到兩人同時發出興奮的叫聲之後,又同時傳出一陣抽搐似的痙攣。這場有使以來最壯觀的男女大戰才算落下帷幕。

經歷了痛苦與快樂雙重折磨的冷潔,趴在軒轅寬厚強健卻又細膩的胸膛上,滿足的睡著了。

軒轅面上帶著微笑,輕輕擁住懷裡的愛人。他此時的心情是用幸福,甜美這些詞彙都無法表達的。他心愛的小潔真實的躺在他的懷裡了,而且他已經完全的擁有了她。這不能不讓前一刻還在擔心她會永遠離開他的軒轅,覺得這幸福來得太快了,快得有些不真實了。他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又緊了緊。可是突然想到她身上的傷,他又連忙鬆開手臂。改用輕撫。

他輕撫著冷潔細膩的肌膚,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道:

「小潔!以後就由我來守護你。你想讓我做個優秀的君王,我一定會做到最好的。只是,你得留下來陪我。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清風的事交給我去處理,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出他的。還有與西平國和太子的事,你也不用再費心了。相信我,只要有你陪在我的身邊,這些事情我都可以應付得來。所以,你只要乖乖的安心陪在我身邊,哪裡也不去就好了!」

軒轅沒有注意到,他懷裡面睡得香香的美人,已經不由自主的蹙起了兩彎秀眉。

冷潔不禁在心裡急呼失策!她開始後悔自己一時沒有把握住色心,為自己惹來這個天大的麻煩。現在怎麼辦?她可不要因為吃了個美男就被判個終生監禁。只見她彎彎的秀眉突然向上挑起,又黑又長的睫毛調皮的動了動。嘴角忽地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突然發出夢囈般的囈語:

「軒轅!躒……」

軒轅一聽冷潔做夢都在叫他的名字,心裡面的歡喜自是不必說了。他輕輕往後退了一點,讓冷潔的臉得以露出來。遂將灼熱的目光灑落在冷潔粉嫩絕美的嬌靨上。看著她甜美的睡姿。唇畔不自覺得露出一抹春天般的微笑。

忽然,冷潔雙目驟睜。一汪碧波似秋水般直直地凝視著軒轅滿是柔情的鳳目。片刻之後,毫無防備的軒轅進入了冷潔預定的催眠狀態。冷潔小心的將晚上在她床上發生的一切從軒轅腦子裡移去。然後趁機給他灌輸進他同意她去北豐救清風,以及她走之後的一些事宜。

幫軒轅洗腦後,冷潔讓他進入睡眠狀態。然後才起身清理現場。雖然他身上仍留有她的印記,不過冷潔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為他穿戴整齊後,又打理了一番自己。一切就緒後,冷潔提筆快速將要交待的事情寫在紙上,裝入信封。在上面提名軒轅允躒收。然後又給影留言說軒轅因為不准她連夜趕路,所以被她點了穴。讓影在他耳邊擊掌鳴聲穴道自解。

擱筆,冷潔迅速收好自己的包袱。檢查好裝備。最後輕輕的在軒轅性感的嘴唇上印下一個沉長的離別之吻。同時在心裡說道:「親愛的再見了!我會想你的!」

從她房間裡面出來,冷潔先去了趟清風藥廬。將她白天制了一整天的毒藥彈藥全部帶上。因為是去一個充滿未知的地方,冷潔不得不準備充沛一些。

晴兒和靈兒才剛受到打擊,而且她才與她們相見並答應了要幫靈兒報仇的。所以她不能就這樣不告而別。輕輕敲了敲晴兒的房門。房間裡面隨即亮了燈。沒想到她還沒睡著。冷潔輕聲叫道:

「晴兒,是我。快開門。」

「小姐?哦,來了。」人隨聲道,門吱的打開了。晴兒看著提包袱,穿著勁裝的冷潔。驚愕的問道:

「小姐您這是要幹嘛?」

冷潔閃身進到屋裡,隨手掩住門直奔主題道:

「我是來跟你們辭行的。我剛剛收到師傅的信。說我師兄清風在北豐有難。要我立刻去救他。你也知道救人如救火,所以我現在就要起程了。你跟靈兒明天跟影去宮外我的小院住,那邊什麼都有。也方便進出。而且那邊的人坐照顧你們。雖然這清風居你是比較熟悉。可是現在皇宮裡面會越來越複雜。我實在不放心將你們倆留下。你們在宮外的小院裡面等我回來。」

冷潔一口氣交待完,才問晴兒:

「你覺得這樣好嗎?」

「不好!」晴兒立刻回道:「小姐今晚剛受了劍傷,怎麼可以立刻趕路?就算一定要趕路,也得有人照顧才行了!而且小姐晚上才答應過晴兒,再也不丟下晴兒的。所以晴兒要跟小姐一起去。」

「那靈兒呢?你想要丟下她不理嗎?」冷潔反問道。

「這……」晴兒立刻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的確不能將生病加腿傷的靈兒丟下不管。她突然靈機一動,說道:

「我們帶上靈兒姐姐一起去啊!等救出了清風公子後,正好可以讓他為靈兒姐姐治傷。」

冷潔立做暈狀!搖頭問道:

「我的晴兒小姐,你認為靈兒現在的身體能受得了車馬勞頓嗎?再說了你們這樣跟著我,到底是我照顧你們還你們照顧我呢?」

晴兒臉色再次黯然,不滿的嘟著小嘴不語。

冷潔知道最後那句話說得重了一點,可是如果不這樣說小晴兒又要像軒轅一樣沒完沒了的說個不停了。她伸手握住晴兒的小手,認真的說道:

「聽話,明天跟紫大人去宮外安心住著等我回來。放心,你姐姐我不但有著銅骨鐵皮的身板,更有著通天遁地的本事。所以,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晴兒眼睛頓時一紅,抽咽的說道:「那晚上人家的劍怎麼刺進了你的身體?我知道小姐決定的事情,晴兒說什麼也沒用。您放心去吧!我會聽您的話照顧好靈兒姐姐,等你平安回來的。」

「嗯,這就乖了。那我走了。你明天同靈兒解釋一下,我就不跟她道別了。」說完冷潔拎起包袱直往馬房行去。

一百零九章 吃完之後

翌日清晨。

福公公和紫影同時聚在冷潔的房門口,倆人心知肚明的相視一笑。皇上與小潔總算是成其好事了!

福公公瞇著笑眼對影說:

「影大人,這馬上要就早朝了。咱們要叫醒皇上嗎?」

「叫不叫這是你的責任,你可別想拉著墊背。」影馬上反擊道。

他們的對話聲雖然不大,卻足以讓房裡面的人聽見。這不連隔壁的晴兒和靈兒都被吵醒了。可是冷潔房間裡面依然沒有一點動靜。門外的兩人不得不想,皇上初嘗人事,一定累壞了。

晴兒起床梳洗了一番後,開門衝門外兩人行禮叫道:

「影大人!福公公早!」

福公公一見晴兒出來,立刻喜滋滋的說道:

「晴兒,你是要來叫你家小姐起床吧?」

一提到她家小姐,晴兒的眼神立刻黯然失色。突然眼圈一紅,鼻子一抽,哽咽著輕聲回道:

「小姐帶著傷昨晚就啟程去北豐了。」

「啊!」福公公驚呼一聲後,與紫影面面相覷!

「那皇上呢?」紫影馬上叫道:「皇上怎麼可能讓受傷的小潔獨自離開?」

「是啊,皇上呢?」福公公也急切的問道。

晴兒指了指房間,應聲回道:

「皇上應該在裡面吧!」

晴兒的話沒說完,影就推門衝進冷潔的房間了。福公公隨後跟了進去,晴兒因為小姐交待讓自己跟紫大人出宮,因此她也跟了進去。

「皇上,皇上!」影衝著床上睡得死死的軒轅叫道。可是一向淺眠皇上怎麼會叫不醒呢?正當紫影在想是不是小潔對他用了什麼手段之際。

「影大人,這裡有小姐留給你和皇上的信。」晴兒指著桌上的兩個信封叫道。

影躍身過去,接過信一看。他不得不佩服小潔的膽量,她居然真的點了皇上的穴道偷跑了。

「怎麼樣?到底怎麼回事?」福公公焦急的問道。

紫影沒有回話,只是將手裡面的短信遞給福公公,讓他自己看。然後他按照冷潔的留言,雙掌在軒轅的耳邊「啪!啪!」的擊了幾下。軒轅應聲而醒,當他睜眼就看見紫影和福公公放大的面孔時,不自然的一怔!驚道:

「你們倆幹嘛站在朕的榻前?」他明明記得自己正在小潔的房裡面與她爭論救清風的事啊!他目光向周圍一掃,發現自己仍在小潔的房間裡。再垂目一看,自己正躺在小潔的床上。可是房間裡面似乎少了一個重要的影子?再看房裡三人怪異的表情?軒轅立刻驚問道:

「小潔呢?」

沒有人敢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影瑟縮地將小潔留給皇上的那封信遞交給他。讓他自己看。

看著那熟悉的筆跡,軒轅頓覺心裡一空。愣了一瞬後,雙目驟然暴睜。他一把搶過信,立刻展信閱覽。而後,他的臉攸地變得面無表情,一臉莫然。只有眼中冷酷凌厲得似乎可以直接置人於死地的目光。彷彿天上突然壓下了一座大山似的,房間裡面的空氣突然緊縱得教人窒息。

床邊的紫影和福公公同時身心一顫!皇上這樣的表情有三年沒見過了吧!不應該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恐怖!看來這次小潔是真的惹怒皇上了。離得最遠的晴兒,也不由自主的雙手環臂的瑟縮著後退了幾步。

軒轅咻地翻身從床上躍了起來,衝著紫影厲聲吩咐道:

「紫影聽令。朕命你立刻起程去保護小潔,協同她救出清風。然後將她完好無損的給朕帶回來。如果她有什麼差錯你也不用回來了!」

「是!臣領命!」紫影立刻回道。

第一次被皇上威脅,不過既然是為了小潔。紫影一點也不在乎。因為他也不會讓小潔有事的。

「福公公立刻去擬旨喧英王在五日之內進宮面聖。」軒轅冷冷的吩咐道。

「老奴遵旨!」福公公也戰戰兢兢的回道。同時在心裡歎息,可憐的英王。這聖旨就算要飛鴿傳遞也得一日之後才能到建州吧!皇上要他五日之內到京城。他就是不眠不休快馬加靴也有難度哦。

軒轅目光落到受驚的晴兒身上,仍是冷冷的說道:

「晴兒你去準備一下,等一下有人來接你和葉靈兒出宮。你家小姐讓你去宮外等她,你最好別到處亂跑。不然她回來找不到你的話,又該怨朕沒照顧好你們了!」

最後這句話裡面的酸味濃得都快刺鼻了。

晴兒連忙應道:

「奴婢不敢!」

哼!不敢最好。軒轅冷眸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晴兒。又回頭看了看仍然留有小潔味道的房間。傲然若霜似的拂袖出門,直向他的龍騰宮飛去。

冷潔因為有傷在身又與軒轅折騰了一翻。她雖然盡量加快速度,可是仍然在第二天中午剛入去溪鎮就被影趕上了。因為她騎著赤血,所以儘管她已經化了裝,影也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小潔!你的傷沒事吧?」影策馬追上前去與冷潔並肩而行,關心的問道。

呃!突聞熟悉的聲音,冷潔驀然回頭。驚愕的看著影問道:

「影大哥?你怎麼追來了?」

紫影衝她微微一笑道:

「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皇上會讓我跟來保護你?」

靠!她不是留信讓紫影負責製造武器彈藥的嗎?而且她哪裡需要人保護了?冷潔立刻正色說道:

「現在景和的局勢那麼緊張,影大哥是皇上身邊唯一一員堪當重任的猛將。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景和呢?所以,小潔懇請影大哥立刻折回去。北豐之行我一人足矣。」

紫影搖頭歎道:

「小潔你的擔心皇上又何嘗不明白?只是,他更擔心的是你的安危。你這次帶傷離開,真的是讓皇上寒心了!他早上一起來就變了個人似的,比三年前更加冷酷了。什麼也沒說,直接命令我來保護你。」再將你安全的帶回去。最後一句紫影聰明的留住了沒有說出來。

「他那是不相信我的實力!影大哥也認為我是需要保護的小女人嗎?」冷潔脫口接道。口裡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湧出一股暖流。

「依我看不是他不相信你的實力,而是你不相信皇上的實力!你總是將皇上想成了三年前初見他時的樣子吧?實際上現在的皇上完全有能力處理好除去感情以外的任何事情!因此,皇上身邊少不了的並非是我,而是你!」

紫影毫不客氣的直接為冷潔指點迷津。他已經從冷潔情不自禁流露出對皇上的關心中,看出了她的心裡也是有皇上的。只不過是她自己在刻意逃避,不想承認罷了。

果然,如影所料。冷潔聽完他的話後,猛然一怔!她真的是小看他了嗎?愣了半晌才搖頭否定道:

「既然這樣他就更不需要我了。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不是我發明的,卻是真實寫照。要成為一個好的君王不是應該絕情絕愛的嗎?」

對於冷潔的話,影實在是無話可說了!他只能在心裡為皇上加油!希望他能早日將眼前這塊頑石給點化了。他轉而說道:

「午時已過,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繼續趕路吧!」

冷潔欣然同意道:

「好!你一說吃東西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是餓了!」

冷潔聽進了影的話,她開始相信軒轅能夠將所有事情處理好。因此她沒有再趕影回去。兩個人趕路總是比一個人好。遇事可以商量就不用說了,累了還可以說說話聊聊天。晚上夜宿荒郊野外時至少有個人添柴加火,以防範突然出來覓食的野狼猛獸。

他們倆一路急趕,終於在九月初進入了北豐國的境內。

一進入北豐國,踏著一軟軟的草地,遙望無邊無際的大草原。感受著「風吹草低現牛羊」的詩情畫面。冷潔立刻有了回到中國古代塞北的感覺!只可惜冷潔此時沒有欣賞風景的閒情逸致,連續趕了半個月的路。無論是人馬都已疲憊不堪。

兩人兩騎在平坦的草原上,飛馳了三天三夜之後。終於看到了北豐的王都。北豐國以游牧為主,林業為輔,農業種植次之。因為他們的國土一半是草原,剩下的是山林與丘陵。他們的王都依山而建,前臨一望無垠的大草原,後背高聳雲端的翠翠青山!遠遠望去,那一大片在金色陽光下熠熠反光的琉璃宮殿顯得格外耀眼。

冷潔騎在馬背上,指著王都衝著影興奮的叫道:

「影大哥快看!那就是清風住的地方了。我們總算是趕到了!」照這處速度,她要是在現代的話,早就繞著地球飛了幾圈了。

「是啊!總算是趕到了!」影也發出深深的感歎。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看到屋,走到哭!這就是在形冷潔眼前的情景了。明明太陽剛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北豐王都的壯麗宮殿。可是當他們到達那目標地時,卻已是黃昏之際了。

冷潔和紫影此時以兄妹相稱,他們的打扮是典型的中原武林人士風姿。在這種當地人都穿著皮襖的秋季,他們倆仍是一副夏季裝扮,男的身著青雅緞面的單衣儒衫,身背長劍腳踏雲靴。女的穿著絲綢面料的束身對襟勁裝。腳踩當地女孩才會穿的皮鞭。腰間掛著一個別緻的皮包和一把精美的匕首。

景和與北豐雖然存在著地域文化上的差異,不過好在語言都能勉強聽得懂。他們找了一家景和人開的客棧住了下來,來這裡的客人多是從景和過來的商販,因此各種條件皆是很差。

此時正是吃飯的時間,客棧的大廳裡面坐滿了用餐的客人。冷潔和紫影一邊吃著粗糙的食物。一邊注意的傾聽周圍人的議論。可是聽來聽去,他們所談論的不是大米的價格。就是毛皮的質量。根本就聽不到一點有關王室的新聞。他們匆匆結束了來此的第一個晚餐,回到房間商議探聽消息之事。

「小潔,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一回到房間,紫影就問道:「我們是明訪還是暗探?」

「現在情況不明,以免打草驚蛇。我認為先暗探吧?」冷潔說出自己的想法同時問道:「影大哥認為呢?」

紫影點頭咐和道:

「我也覺得先暗探比較好。那事不宜遲,今晚子時之後先由我去王宮探聽吧。」

「我和你一起去,這樣總算有個照應。」冷潔不容拒絕的說道。

一路行來,他們之間也算有了一定的默契。見她態度堅決,紫影也沒有再說什麼。反正,他現在已經是完全不敢拿她當弱質女流來看待了。試問有哪個姑娘家能帶著劍傷還不停不休的趕路?又有哪個姑娘家能視夜宿荒野為家常便飯?哪個女子在面對狼群時,居然氣定神閒得視狼如野兔般射殺?如此種種,皆顯示出她是女子又非女子的氣勢。因為她有著女孩子應有的細緻美麗,卻又同時擁有了男人才具備的才智和勇氣。

子時剛過,兩條如同鬼魅般的黑影無聲無息的飛入了北豐王庭。因為初來乍道,他們只能往燈光相對較昏暗的宮殿行去。

他們落在一座只點了兩三盞宮燈的宮殿頂上。影對冷潔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先留在屋頂上。見她點頭答應了,影閃身躍了下去。

大約過了三分鐘後,影回到了屋頂上。冷潔用手勢問他有沒有收穫?見影搖了搖頭。冷潔小聲說道:

「我們分頭行動吧!一個時辰後無論有沒有收穫,都回到這裡來碰頭。」說著冷潔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裡面,取出一個類似煙花的信號彈交給影道:「你拿著這個,如果遇到麻煩。就拉開下面的細強。這樣無論多遠我都能看得見。同樣如果你看到天空中突然升起一團火焰,那就說明我遇到麻煩了。」

紫影接過信號彈,放入腰間。點頭說道:

「好,你要小心!」

說完倆人向著相反的方向飛行而去。冷潔一連經過幾座宮殿,都沒有什麼發現。不知不覺間,她已經來到一座燈火通明,富麗堂皇的宮殿前。宮殿周圍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圈守衛,看著這被圍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的架勢。不用想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冷潔隱在宮殿五十米之外的一顆青松上,密切注意著那座神秘的宮殿想侍機而動。她等了半個小時,都沒發現一點動靜,當她正想放棄另覓蹊徑之際。突然見有個宮女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拎著食盒急匆匆地從殿內出來。她不動聲息的跟隨那個宮女而去。一直跟著她進了另一座同樣華麗的宮殿。

見她進了正殿,裡面似乎早有人等在那裡。冷潔悄然跟過去,輕輕隱藏於窗下。全神貫注的傾聽著裡面的動靜。只聽一個女人正在厲聲責問:「怎麼這麼晚才出來?」

「回貴妃娘娘!因為奴婢一直在為皇上煎藥。所以出不來,請娘娘責罰。」宮女誠惶誠恐的回道。

「明知道本宮在等你,你不會找個借口讓別人代勞啊!這次算了吧!下次醒目些。皇上怎麼樣了?」

「回娘娘,皇上早上就已經醒過來了。大皇子說皇上是因為中了毒才會突然暈倒的。他正在想辦法配製解藥。」

「皇后呢?死了嗎?」貴妃陰鷙的問道。

「回貴妃娘娘!王后娘娘也被大皇子救活了。」宮女戰戰兢兢的回道。

「可惡!又是那個該死的大皇子!哼!既然他們一家親善,不如就索性讓他們攬著一起去陰曹地府親得了!」貴妃憤怒的尖聲厲吼道。緊接著就傳來一陣「平平砰砰」的摔打聲。

窗外的冷潔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從剛才的幾句對白裡面,冷潔已經猜到了個大概。無疑又是一場老掉牙,卻又現實殘酷的宮廷鬥爭。

至於清風在裡面擔當的是什麼樣的角色,她不想猜測。因為既然他現在仍能為別人治病,就說明他現在沒事。只要他沒事,那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這樣的戲碼在哪個皇宮都會上演。只是,事情似乎並沒有師傅信中說的那麼急切和危險吧?害她趕路趕得差點丟了半條命。

冷潔剛想回去與影會合,殿裡突然又傳來那個貴妃陰沉的聲音。

「二皇子呢?他今晚去看過皇上嗎?」

「回娘娘!二皇子今日白天有去看過皇上。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事跟皇上吵了起來。後來被皇上罵了幾句就拂袖離開了。」

「你說什麼?他這個時候還跟皇上頂嘴?」貴妃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奴婢不敢說謊。」小宮女顫聲回道。

「這個皇兒,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惹怒皇上。」貴妃無奈的自言自語道。過了片刻,又聽那貴妃極不耐煩地說道:

「你是以什麼借口出來的?還不趕緊去辦?」

「奴婢奉皇上之命去菊園為皇后採集秋菊的露珠。娘娘如果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告退了!」

宮女的話音剛落,就傳來貴妃又酸又怒的尖叫聲:「皇后,皇后。他的心裡就只有那個又老又醜的女人。」

接下來就聽見那個貴妃蠅蠅嗡嗡的在跟那個宮女交待著什麼?冷潔用上內力也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些什麼?不過從她的語氣聽來,十有八九是什麼陰謀詭計。

冷潔突然改變主意,決定先跟著那個宮女,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先見到清風。大概又過了十來分鐘,那個宮女終於提著燈籠出來了。冷潔跟著她去到一個種滿各種各樣名貴菊花的花園裡。只見那個宮女在觸摸到八株開得正艷的菊花後,傻傻的立在花前,蹙眉不展。

冷潔不禁好笑。心道看來那個皇帝老兒真是不知時節啊!現在是深秋,只有寒霜,哪來的甘露啊?冷潔再次體會到皇帝的難以侍候。不過好在她家那位要算例外。

冷潔似乎自己都沒查覺到,她不知不覺中已將軒轅歸結為她家的了。

見那宮女立在那邊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冷潔也沒有耐心陪她耗了。飄身落到宮女的背後,在她還沒有反應之際已經點了她的暈穴。隨即將她拖到一個背光的地方,快速的脫下她的衣物,直接套到自己的身上。然後將她丟理了花園邊的一處放工具的小屋子裡面。她又在那所屋子前一口裝滿澆灌用水的石缺裡盛了小半碗水,當成是花露去向皇帝覆命。

接著她提著燈籠和花露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那個連蒼蠅都飛不進去的宮殿。可是進是進了,進去之後可把她給難住了。因為了乎她意料的是,宮殿裡面仍然四周都是護衛。而她現在既然是皇上的近身使女。如果給他們發現她走錯了地方,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冷潔放緩腳下的步伐,銳利的鷹眼快速的掃視了一遍宮殿的佈局。毫不猶豫的向著門口站著最多侍衛的那間走了過去。剛到門口就被一柄長矛擋住了。隨即傳來侍衛不帶感情的聲音。

「出未宮牌!」

冷潔心裡第一反應是這裡的衛兵素質不錯。接著才從身上掏出那個宮女的腰牌遞了上去。那衛士仔細看了一遍牌子,遞回給她道:

「進去吧!」

冷潔鎮定自若的進到宮殿裡面。她要找到清風就得先找到她們熬藥的地方,好在她手裡提著食盒。見到一個同樣提著食盒的小太監,她立刻追上去叫道:

「小公公等等。」

小太監猛然回頭,一眼看見一個一級宮女姐姐在叫自己。頓時嚇得一愣,顫聲行禮道:

「小麥子見過姐姐!姐姐叫小的有事嗎?」

冷潔從小太監的眼神中已經看到了畏懼。看來她的這身皮身份不低。她順勢做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傲慢的說道:「知道大皇子現在在哪裡嗎?」

小太監見宮女姐姐不是要找他的麻煩,而是問事。立刻小心的回道:

「回姐姐,大皇子正在皇上的寢宮為皇上驅毒。小的剛剛從那邊出來。「

這裡有三個長廊各自通向一方,她哪知道皇帝的寢宮該往哪邊走啊?冷潔突然眼睛一眨,不帶感情的問道:

「是嗎?你現在是要去哪裡?」

「小的是要回御膳房!」小麥子老實回道。

冷潔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在哪裡都是一樣。冷潔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那你先將這花露給大皇子送去吧!他正爭著要用呢!」

說著就將手裡的食盒遞了過去。

小太監不敢反抗,伸手接了過來。點頭應道:「是,小的這就去。」說完就往右邊的長廊走去。

終於知道方向了,冷潔不自覺得露出一抹笑意。快步追上去不由分說的接過食盒:

「算了,還是我親自送去比較保險。」

第一百一十章 再見清風

冷潔拎著食盒踏著宮女應有的小碎步,沿著右邊的長廊向皇帝寢宮行去。走了大概一兩百米,才看見由兩個太監守著的一扇宮門。冷潔低著頭走了過去。

「煙脂姐姐您這麼快就回來了啊!」一個太監主動打招呼問道。

哈,原來那個宮女叫煙脂。

冷潔冷冷應了一聲:「嗯!」就匆匆進了宮門。進到裡面冷潔開始放心大膽的打量這北豐皇上的寢宮。裡面的陳設與景和皇宮完全不同,可是同樣的豪華氣派。可以說更顯奢侈!以深紅色香木為基調的傢俱,再輔以透明的琉璃裝飾。看起來似乎很有超前的時代風格。明亮的玉石地板,光可照人。

通往裡間,隔著一重金色的帷幔。透過帷幔隱約可見一個修長熟悉的背影。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冷潔輕輕一笑,決定給清風一個驚喜!她學著那個宮女的聲音衝著裡面吟聲稟報道:

「啟稟聖上!皇后娘娘要的菊花露奴婢已經踩來了。現在要給娘娘服下嗎?」

一個粗啞無力的聲音從帷後床上傳出:

「是煙脂嗎?你給娘娘送去吧!」

「是!奴婢遵旨!」冷潔卑躬屈膝的回道。

不出她的所料,她的聲音剛落下,就傳來了清風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的質問聲。

「等等!你剛才說踩來了什麼?」

冷潔忍笑回道:

「回大皇子,奴婢說的是菊花露!」

「好個放肆的丫頭!現在正值深秋,就是霜霧也要晨曦之際才現。現在深更半夜,試問你去何處踩來的花露?」清風厲聲質問道。

這話表面像是在罵宮女,實則是在變相的告訴那皇帝老兒箇中奧妙。呵呵,幾年不見這清風仍是那麼好玩。冷潔恢復自己清甜的聲音,笑著回道:

「呵呵!皇上金口玉牙說了要菊花起露。試問那菊花仙子又豈敢不從呢?」冷潔的話音剛落,裡面同時傳來兩個激動的聲音。

「你是誰?」粗啞的聲音厲聲叱問。

「小潔?」清朗的聲音帶著不敢置信和激動的輕顫。

冷潔掀起帷幔,衝著呆愣在床邊的清風露出迷人一笑。開玩笑說道:

「師兄!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清風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如同處在夢遊狀態般愣怔當場!

冷潔又衝著床上一臉黑紫,暴睜著一雙既驚訝又憤怒的冷酷眸子,狠狠瞪著她的中年男子,行了一個屈膝禮,問候的同時自我介紹道:

「見過皇帝伯父!我是您兒子清風的師妹。奉家師之命前來北豐看望師兄!剛才只不過想同師兄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請伯父恕罪!」

這時,愣神中的清風終於回過神來。咻地起身欣喜異常的撲向冷潔,一把將她抱入懷中。緊緊的摟住,半天不肯鬆手。冷潔推了推,發現無能為力。乾脆回擁著他半開玩笑地說道:

「師兄,三年不見了。你怎麼非但沒長肉,反而更瘦了啊?難道是不適應北豐的生活習慣?」

這時清風才將她放開,認真的將她從頭到腳細細打量。見他認真的樣子,冷潔突然張臂原地轉了一圈。衝著他眨了眨眼調皮的問道: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你師妹我長高了不少?」

清風不自然的抬手輕撫著冷潔的頭,由衷讚歎道:

「是啊!三年不見,小潔的確長高了,也變得更加漂亮了!不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剛才不是說了嗎!是師傅讓我來看你的。」冷潔笑著應道。

「咳!咳!」不甘受冷落的皇帝,終於忍不住乾咳出來。引來兩人的目光後,他才衝著清風語帶討好的說道:

「皇兒!你的這位師妹可真是可愛啊!」

緊接著話鋒急轉,不怒自威的王者氣勢立現。

「不過,你是怎麼進到這裡來的呢?」

冷潔不得不想這區別待遇可真大啊!她抬頭看著清風,想讓他幫著解釋一翻。

清風冷冷的瞥了他老子一眼。明擺著故意無視他皇帝老子期盼的目光。重新將炙熱的目光落回到冷潔身上。關心的問道:

「你什麼時候到的王都?怎麼不先給我來封信讓我去接你?」

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冷潔可不想一來這裡就被皇帝老兒劃入黑名單。冷潔沒有回清風的問話,拉著清風的衣袖搖了搖,又用眼神示意他幫忙回皇帝的話。不過看來這三年他們的父子關係仍然沒有處好。因為清風似乎打定主意要將他老子無視到底。見狀,冷潔只好無奈的轉頭對上皇帝微怒的目光,訕訕的笑著說道:

「呵呵,伯父不怪小潔無禮就好。小潔進宮無門,只好夜探皇宮。不過您這裡的守衛實在是太過森嚴。沒辦法,我就只好借了一下您派去踩菊花露的那位宮女姐姐的衣物來用了。」說著,突然正色認真的問道:

「看伯父的臉色似乎有中毒的痕跡?」

「你夜探皇宮?並且還會醫術?」皇帝詫異的問道。

不能怪皇帝大驚小怪,只是因為這北豐的女子,一直秉承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做人宗旨。因此,她們的主要作用除了傳宗接代為男人暖床外,就得像奴隸一樣幹活。

他猛一聽這個漂亮的女孩,不但能通過重重守衛。輕鬆的進入他的宮殿,而且還能一眼看出他的御醫們都查不出來的毒。這能不讓他感到驚訝嗎?

「哈哈,伯父真會開玩笑。神醫的師妹怎麼可以不會醫術呢?」冷潔並不知道北豐國的這些事,她覺得皇帝的驚訝有些莫名。笑著回道。說完才注意到皇帝的尷尬忙轉移話題道:

「伯父不介意讓小潔為您一把龍脈吧?」

皇帝立刻感受到小姑娘的善解人意,臉上掛著微笑,大度的回道:

「能得神醫的師妹親自為孤把脈,孤豈有推拒之理呢?」

冷潔正要伸手去拉皇帝的手腕,卻突然被清風從中擋住了。

「小潔這裡的事不用你理,走,去我的清風殿。」說完清風不由分說的拉著冷潔的手,就往外走。冷潔無奈的回頭看向龍床上落寞的皇帝。對他歉然一笑道:

「看來師兄仍是不放心小潔的醫術,不過既然有師兄在,伯父就安心養病吧!小潔告退了!」

皇帝回以了然一笑,虛弱的回道:「你趕路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冷潔還想說點什麼,卻已經被清風拉出了皇帝的寢宮。

清風殿與清風居一樣,人一踏進去就是撲鼻而來的草藥花香。冷潔不禁脫口問道:

「師兄,你這皇子當得似乎跟御醫沒多大區別啊?」

進了他的地方,清風自然的放緩腳步。用無奈的語氣,黯然的回道:

「我從來不相當什麼皇子。」

冷潔聽出他在這裡似乎比在景和宮時過得更不開心。於是出聲安慰道:

「師兄!他們畢竟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就別再耿耿於懷了!師傅不是都說了嗎?是他要硬將你帶走的,你不會連師傅也怪吧?」

「不,小潔,我一點也不怪師傅。相反我很感激師傅將我帶走了,你剛來有些事情不清楚。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你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們再聊。」清風說完又問道:「小潔你一個人來的嗎?」

「糟了!影還在那邊等我呢!」經清風一提醒,冷潔這才想起影來。她忙對清風說道:

「師兄,我先去找影。知道你沒事,我也放心了。我明天再來找你。」聲音仍在空中迴旋,人影一晃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

清風想也不想,飛身追了上去。

冷潔快速回到與影約定的地點,遠遠就看見影焦急的等在那邊。她飛身落在影身邊,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因為找到師兄見他沒事,一激動就忘了你在等我了。」

「清風沒事?」

影以為自己聽錯了!那他們拚死拚活的趕來是幹什麼?

「是沒事,我剛才已經跟他見過面了。」她肯定的點頭回道。冷潔理解影的心情,接著說道:


「我現在也無法理解師傅說的速來救師兄,到底是什麼意思了?或者說是潛在的危機也說不定?」

「小潔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啊?」清風追上來輕聲叫道。飄身落在小潔身邊,向影抱拳打招呼道:

「影!好久不見!」

「你真的沒事啊!」影一拍清風的肩膀說道:「雖然心裡有些為小潔抱不平,不過見你沒事也就算了!」

「小潔怎麼了?」清風不解的問道。

因為放鬆了警惕,一隊巡視的衛兵走近了,他們才發現。可是這時一個眼尖的衛兵也同樣發現了他們,並衝著他們隱身地厲聲質問道:

「什麼人?出來!」

清風立刻將冷潔拉入懷中,擋在影的身前。衝著衛兵冷酷的叱道:

「滾!」

「大皇子?」衛兵聽出了清風的聲音,不可置信的問道。老天!居然讓他撞破堪稱在世閻羅的大皇子在偷情!這不是要他的命嗎?緊接著,反應過來的所有衛兵齊齊跪地顫聲求饒道:

「大皇子饒命!小人並非有意衝撞大皇子!小人」

「滾!」不等衛兵解釋完,清風再次極不耐煩的喝叱道。

仍然只是一個字。不過音量增加了,裡面所包含危險氣勢也增加了。衛兵們立刻嚇得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這樣的情景,不禁讓冷潔突然想起在景和皇宮裡面時,那些宮人也是同樣怕清風。忍不住開玩笑的說道:

「師兄,我發現你無論在哪個皇宮裡面都是一樣的有威信啊!看看他們嚇得那樣子,就像後面有鬼在追似的。」

說話間,冷潔已經不著痕跡的從清風懷裡退了出來。

「你不也還是一樣古靈精怪!」清風笑著回擊道。說完又轉身看向影問道:

「影,你剛才說小潔怎麼了?」

「沒什麼!」冷潔搶在影前面回道。接著又說道:

「師兄,我和影大哥今晚入宮的方式不宜留下。那樣會授人以柄的。我們先會客棧去住一晚,明天再正式進宮來拜見大皇子殿下。」

清風沒有強留他們,反而不容置否說道:

「我跟你們一起去!」

暈!他跟著出去幹嘛啊?冷潔連忙說道:

「這不合適吧!你不是還要為你父王解毒嗎?」

「一個晚上他還死不了的。」一說到他父王,清風立刻冷聲回道。隨即又溫和的說道:「現在王都很不太平,不跟著你們,我不放心。再說皇宮不是說話的地方,出去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影說。走吧!」

說著也已經帶頭飛身上了房頂,向著宮外飛去。冷潔和影見此,也跟了上去。

回到客棧,終於可以肆無忌憚是暢所欲言。

「清風剛才說有要事同我說?」急性子的紫影率先問道。

清風點頭應道:

「前幾天西平的使者來了北豐,他們想讓北豐與他們同時出兵攻打景和。」

冷潔與紫影頓時面面相覷!沒想到這西平已經先行一步了,冷潔立刻問道:

「北豐答應了嗎?」

紫影也投以急切的目光。

「皇帝正在猶豫之際,卻於昨日突然與皇后雙雙中毒。而且下毒之人手段非常高明,皇宮中的所有御醫都查不出是中的何種毒藥?」

「你也查不出?」冷潔驚愕的問道。

清風黯然垂目點頭應道:

「是的,我也查不出是何種毒。我只是暫時將用內力將他們的毒性壓制住了。」

「毒是那個二皇子下的吧?他想與西平合作,順便再將皇位也搶了?」冷潔瞭然的問道。

清風猛然抬眸,驚訝的問道:

「你不是今天剛到嗎?你怎麼知道?」

冷潔將在晚上偷聽到的那個貴妃與宮女的話,重述了一遍後總結道:

「實際上宮廷鬥爭哪裡的都是大同小異的。景和有太子回來爭奪皇位,你們這裡有二皇子跟你這大皇子搶皇位也很正常。再說那個西平國,他們的王子們也同樣在為那個位子爭得頭破血流。現在關鍵是你有心跟他們爭這個皇位嗎?」

「是啊!小潔說得對,自古無情帝王家,真的是在哪裡都一樣適用。身在了帝王家就注定了會有骨肉相殘的事發生。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紫影突然感悟的說道。

清風搖頭回道:

「我從來沒有將他們當做是骨肉親人,也不想與誰爭那個烙人的位置。在這裡三年,我從不過問朝中政事。可是人家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我。實際上不光皇帝皇后中毒,連我也中毒了!這也是我為什麼不留你們在王宮裡的原因。這個王宮比之景和皇宮,可是複雜多了。裡面的黨派之爭千絲萬縷。我在這裡住了三年,至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之人。」

清風就這樣雲淡輕風的拋出一枚重量級的炸彈。頓時炸得影和冷潔同時暈眩!他們剛才說什麼來著?對了,他們懷疑師傅的推斷來著。可是這事情也變得太快了吧?

「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將毒性壓制住了。只要能在三個月之內找出解藥是不會有事的。」見他們震驚的神情,清風笑著安慰道。

影突然激動的按住清風的肩膀說道:

「你剛才不是問我小潔有什麼事嗎?我現在告訴你,她在二十天前突然收到你師傅的飛鴿傳書。要她火速前來北豐王宮救你。因此她不顧身上的劍傷和皇上的勸阻在收到信的當晚,就連夜向著北豐趕來。她這一路身上的劍傷,是好了裂,裂了縫的反覆了三四次。可是她愣是沒有叫過一聲停。我們傍晚剛到,她就急著進宮打探你的消息。結果見你好好的,我們才剛剛放下心。以為是你師傅算差了呢!現在倒好,真被你師傅說准了。」

「小潔受劍傷?」不等紫影說完,清風已經一把拉過冷潔。激動的問道:

「給我看看傷在哪裡了?誰傷的?」

冷潔指著右肋的傷處,聳肩笑道:「一點小傷,現在已經痊癒了。」頓了一下,突然正色質問道:

「你不是神醫嗎?下毒不是你的專利嗎?你怎麼可以被別人不知不覺的給下了毒?」說著不由分說的抓起他的手臂,為他把脈。

「不用把了,脈象根本就探不出什麼來。不然那些御醫也不會束手無策的等死了。」清風仍是淡淡的說道。

「說說看,毒法時都有些什麼症狀?」冷潔認真的詢問道。

見小潔的態度極為認真,雖然不抱希望清風仍是配合的回道:

「我們三個人的情況各不相同。皇帝表現得最為嚴重。昨天晚膳後,他突然呼吸急促得差點窒息而死。後來又出現全身肌肉震顫,手足麻木,四肢無力等症狀。

皇后是從兩個月前就開始出現頭痛,失眠,健忘,手指及舌頭輕顫的症狀。直到今天早上才出現與皇帝相似的情況」

聽到這裡冷潔似乎已經有點眉目了,她打斷清風直接吩咐道:

「你坐下,然後張開嘴叫啊!」

身為神醫的清風自然清楚醫生的望聞問切之理。因此,他配合的退到椅子上坐下,照著冷潔的吩咐張嘴叫「啊!」冷潔一手舉燈,一手按著清風的略顯消瘦的下頜仔細查看。接著就見她緩緩總結道:

「口腔粘膜輕度潰瘍,牙齒鬆動,齒齦腫脹口有異味。好在齒齦上並沒有出現明顯的藍黑色線體。不過這些症狀再加上你剛才說的皇帝皇后的症狀,已經基本能夠確定你們全是重金屬中毒。不過你和皇后是慢性中毒,而那個皇帝的情況就應該是急性中毒了。」

「何為重金屬?」小潔居然真的認得這種毒。清風驚愕的問道。

「金屬你不會不知道吧?」冷潔沒想到清風會這麼問脫口反問道。接著見影也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她才想到,似乎這個時代還沒有金屬這個名詞。於是她通俗的解釋道:

「鉛汞鎘銻硒砷鋇鉻這些都屬於重金屬。而且每個人體內都存有一定的數量。但是一旦超過了標準,它們就變成毒了。而根據你們的反應症狀來看,你們八成是汞中毒。」

儘管冷潔自認為講得相當簡單明瞭,不過在清風和影聽來,她仍是在說天書一樣,根本就沒聽明白。不過他們總算知道這種毒的名字叫汞了。清風決定不再打破砂鍋見底,而是直接拋開砂鍋問本質:

「那這毒要如何解?小潔一定知道吧?」

找到了清風的症因冷潔剛剛懸掛的心,總算是落回原位。她輕鬆的回道: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實際上你這種情況算是輕度的,只要每天早、中、晚各喝一大碗牛奶。不再繼續接觸到有汞的食物。應該不用多久就能排除了。不過你父王和母后的就要麻煩一點。畢竟這裡沒有那些直接可用的藥物。不過你先給他們多服牛奶,雞蛋清這是必須的。至於別的藥,我得好好想想,看能不能配得出來。」

「原來你們那師傅真的是老神仙啊!看來小潔一路上受的那些累是沒有白挨了。既然清風沒事了,那我們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我們得趕緊回去讓皇上準備應對北豐與西平聯手之策才行啊!」影一聽清風的問題那麼快就解決了。立刻興奮的說道。

「對!影大哥先回去吧!無論怎麼樣做好準備工作總是好事。」冷潔點頭應道。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影立刻驚問道。那可不行,他一個人回去不被皇上直接活剝了才怪呢。

「現在北豐的皇帝正在猶豫中,而那個二皇子一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迫不及待的向他父王下手的。只要我們現在能夠將皇帝的毒解了,並找出證據揭穿二皇子與西平合謀毒害皇帝老子的陰謀。這樣一來,就算北豐不與西平為敵。但也不可能與他們結盟了不是嗎?」冷潔認真的分析道。

清風當初之所以回來,不就是為了要阻止這場戰爭嗎?不過現在能與小潔並肩作戰,是他沒有想到的。他點頭同意:「小潔說得對,我也覺得一定要將他們結盟的事阻止下來。老皇帝那邊我會想辦法盡量去說服。那個二皇子因為娶了個西平公主,因此與西平的五王子關係相當的親密。他們如果發現老皇帝的毒已找到解毒之法。我怕他們很快就會有逼宮的動作。如果他當上了王,那麼這場戰爭就不可避免了。因此,這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第一百一十一章 烏龍事件

經過一夜的商量,影無論如何也不肯自己先回去,最後冷潔和紫影都留了下來。冷潔以清風師妹是身份,影以冷潔侍衛的身份正式進駐北豐王宮。

翌日上午,清風帶著他們兩人由王宮側門回了清風殿。白天的清風殿給冷潔的感覺和頭一天晚上的似乎沒有多少差別。一樣的寂靜無聲。他們從進門一直走到大殿中也沒有見到一個宮人的影子。

想當初她裝傻後時東宮最少也有兩個太監吧?他這王子殿居然一個鬼影都沒有。這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吧?冷潔不禁疑惑的問道:

「師兄,你這清風殿沒有僕人嗎?」

「原本是有不少的,不過昨天被我全部處理了。」清風淡淡的回道。

「因為你中毒的事嗎?」雖然事情是明擺著,不過冷潔仍是問了出來。

清風點頭應道:「是,雖然我根本查不出是什麼毒?不過我可以肯定毒一定是下在飲食裡面的,所以,我一氣之下便將那幫奴才全部充軍了。」

「寧錯過不放過,你可真有辦法啊!難怪昨晚那些衛兵見你怕成那樣。」冷潔抿嘴笑道:

「不過,你們說今天這王宮裡面會不會出現大皇子與不明女子深夜幽會的流言呢?」

唉!女人始終是女人!無論多強的女人總是免不了說是非的本性。紫影看著小潔在心理面感歎道。

「他們不敢!」清風搖頭說道。隨即又為他們介紹周圍的環境:

「院子裡面我昨天布了一個簡單的陣法,一般的人是沒辦法再進來了。等下我告訴你們進出的口訣,現在先帶你們去住的地方看看。反正這裡現在就我們三個,你們就住在我的隔壁好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經過一條精美狹長的走廊,穿過一座山石林立的花園來到清風殿的偏殿。也就是主人的寢殿。冷潔和影各自在清風的主房邊上選了一間住下。

接著清風帶著他們瞭解了整個清風殿的結構和事物。冷潔一邊看著偌大的庭院,一邊在想著要掃乾淨它們得花多久時間和精力?最後她實在忍不住問道:

「師兄你真的不打算要僕人嗎?」

「小潔不喜歡清靜嗎?」清風反問道。見她嘟了嘟嘴不回話,清風笑著說道:

「就算我不想要也不行的,老頭子昨天已經吩咐內務府,從宮外重新給我找一批奴才來。大概中午就會到了吧!」

「這還差不多,你看看這麼大個院子總要有人打掃吧!」冷潔隨手指著院子說道。完了又笑著說道:

「不過我們三人外加皇帝、皇后的飲食問題就不勞那些人動手。我一個人全包了。」

影第一個驚訝的確認道:

「小潔說真的?」

「怎麼?難道你喜歡吃他們那種半生不熟還粘糊糊的食物?」冷潔瞪眼問道。

「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剛才那早餐吃得我差點沒吐出來。」影一點也不誇張的說道。

只因清風早上帶他們去了王都最好的酒樓,吃了一餐最難吃的早餐。冷潔自認是那種從不挑食之人。無論是中餐、西餐,就算是野菜生肉她都能下嚥的超級大胃王。可是當她吃到那些號稱北豐最精美的早點時,她也一口都沒嚥下去。她當時就知道清風為什麼會一點也不喜歡這地方了。

「雖然我也很想吃小潔做的飯菜,不過要你餐餐做飯給我們吃,似乎太委屈你了!」清風歉疚的說道:「我這裡的廚子原來都是景和的。這樣吧,我讓他們再找幾個景和的廚子來。」

冷潔搖頭阻止道:

「不用了。現在是人家有心要下毒,他能買通第一撥人,難道就不能在第二撥人中安插雷子啊?而那些金屬元素他們如果放的數量少,我們又沒有辦法查測是否超標。所以,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全起見,以後做飯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由我包了。」

「小潔說得對!那些新來的奴才我們更不能相信。」影點頭同意道。

下不下毒的他不管,不過吃了小潔在路上隨便弄的野味之後,他就覺得那味道比他在景和御膳房吃的食物可是好吃多了。想想以小潔的身份,以後再想吃到她做的飯菜那實在是不太可能的事。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放過呢?

「那就辛苦小潔了!」清風不再反對。

只不過是做自己吃的飯有什麼好辛苦的?冷潔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對清風說道:

「師兄,我們現在先去看看你的父皇和母后吧!特別是你父皇的毒,一定要盡早排除才行。」

如果老皇帝有事,就憑他們三個,人單力薄的別說阻止兩國的軍事合作。就連他們自身都怕難保吧!不過這些擔憂冷潔他們都各自埋在心底沒有說出來。

「好吧!」清風應得極其勉強。

三人來到皇帝寢宮時,正巧皇后也在。皇后一臉病態,看上去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似的。不過她看清風的眼神卻是極為有神的。

「冷潔(紫影)拜見皇上、皇后!」冷潔與影同聲同氣的向坐在床邊的皇上皇后行禮。

「免禮!冷小姐昨晚休息得可好?」皇帝面帶微笑的問道。

「呵呵,托伯父的福,小潔休息得很好!」冷潔笑著回完,見皇帝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打量影。知道清風不會主動為他介紹。冷潔指著影向皇帝介紹道:

「他是我是侍衛紫影。因為家父不放心我一個人獨自離家,所以派他跟著照顧我。」

皇帝衝著紫影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紫影也對著皇帝抱拳行禮。然後自動的退到門外。

「你就是皇兒的師妹啊!是叫冷潔吧?快過來坐!」皇后親切的衝著冷潔招手道。

「小潔見過伯母!」

冷潔沖皇后行了一個見長輩的禮後,順著她的意去到她的身邊。皇后激動的拉住冷潔的手,目光在她身上掃瞄了幾圈之後,才驚歎道:

「好標緻的姑娘啊!聽皇上說你還會武功醫術?真是才貌雙全啊!」

真是一對恩愛夫妻啊!都病成這樣了,也不忘了交流信息。難怪那個什麼貴妃要恨成那樣。冷潔微笑著大方的回道:

「多謝伯母誇獎!不過,真正厲害的還要數您和皇上伯父呢!」

「哦?這話從何說起?」皇后不明所以的問道。

對啊,她與他們有關嗎?皇帝同樣疑惑的看著冷潔。等著她的解釋。

冷潔看了看清風一家人之後,理所當然的回道:

「因為小潔這點彫蟲小技,都是從師兄那裡學來的啊。試想,如果不是有兩位的優良血統,又怎麼會有那麼出色厲害的師兄呢?沒有厲害的師兄,當然更不會有我這個一般一般全國第三的師妹咯!」

「哈哈好!好個優良血統!好個全國第三!」皇帝立刻大笑道。

皇后也被冷潔一本正經的馬屁拍得大笑不止。

清風和門口的紫影更是在心裡對冷潔投其所好的水平讚歎不已!

見好就收一向是冷潔處事方針,見他們笑得差不多了。冷潔又正經的說道:

「昨晚師兄與我說了一下伯父伯母中毒之事。根據你們這種症狀來看,所中之毒應該是一種叫做水銀的物質。他是從一種叫做丹砂的礦物中提煉出來的。在物態上時最接近水的金屬,常溫下液態的汞和水一樣有流動性,只不過是顏色光澤比水更好看。毒性很強,並具有防腐蝕和溶解金銀等作用。

因為它很稀有,在有的地方,因為不明白它的特性,常被用來當成了製作仙藥的材料。那些所謂的不老金丹就一定少不了這種東西了。不過,聽師兄說貴國似乎並沒有人提煉這種東西吧?因此我們懷疑」

「什麼?你說丹砂是毒物?金丹不是仙藥而是毒藥?」不等冷潔將懷疑說完,北豐皇帝突然驚呼道。

天!這是什麼狀況?冷潔和清風頓時面面相覷!再看皇帝和皇后臉色已經變得不知該用什麼來形容好了。

清風臉色驟然一沉,衝著皇帝冷聲質問道:

「你讓人煉了那個金丹?那人是誰?」

皇帝機械的點了點頭。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道:

「金丹怎麼可能有毒?不可能啊?國師怎麼可能會害孤王呢?而且,那可是傳承了幾百年的皇室秘方啊!」

冷潔實在無語,枉他們還在懷疑是他的兒子想要謀害老子。原來是他自己在做長生不老的夢啊!這讓冷潔禁不住想到歷史上眾多死於這種所謂的金丹的皇帝。唉,不知道他們死後是成了仙還是成了鬼呢?

這時皇后突然瘋了似的撲向清風,哭喊道:

「皇兒,你沒事吧?是母后害了你啊!母后害了你啊!」

「你將拿東西放進送來的雞湯裡面了?」清風冷冷的問道。實際上不用問他也清楚了。他除了喝過她送來的雞湯,她送來的別的東西,他是一口也沒嘗過。

皇后抽噎著,斷斷續續的哭訴著她的過錯。

原來幾個月前,皇后突然去清風殿,剛好碰到清風在燉雞湯。清風是因為懷念小潔,所以學著冷潔在無憂谷做的步驟親自在那邊嘗試。可不明所以的皇后,卻是以為兒子特別喜歡雞湯。因此她就費了好多心找人學會了燉雞湯。並三不五時的給清風送一盅去。

她從侍候清風的太監那兒瞭解到,清風每次都將雞湯喝完了。因此後來皇帝給了她長生不老的金丹以後,她立刻想到了要兒子也跟她一起長生不老。知道兒子不會吃她送去的除了雞湯以外的別的東西,就偷偷的溶在了湯裡面。

冷潔不得不感歎,真是可憐天下慈母心啊!見清風聽完後,沒有任何表情。由著皇后哭得死去活來的在那邊後悔,任憑皇帝呆呆的在那邊發愣。冷潔忍不住走過去拉開皇后,並對她說道:

「伯母不用擔心,師兄中毒並不深,很快就能解了。」

此話一出,皇后立刻噤聲,驀然抬首。目光灼灼看著冷潔。驚喜的確認道:

「你說真的?皇兒的毒真的能解?」

「真的!」冷潔鄭重的點頭應道:「不光師兄沒事,您與伯父的毒因為有師兄及時將毒性壓制了,所以也一樣可解。您就別哭了,就當做是買個教訓吧!以後不清不楚的東西千萬別亂吃。不是什麼稀有的好東西都可以吃下肚子的。」

「你說孤的毒能解?」呆愣的皇帝一聽命仍在,立刻回神問道。

冷潔轉頭對著他,點頭說道:

「您和皇后的毒深一些,雖然解起來需要費些事。不過只要您按照我開的方子服用,再配以飲食的調節。這毒是可以解的。但是,先決條件是您必須得停止服用那個金丹。最好是將那個煉丹的丹爐一併封了。因為那個煉丹過程中產生的氣體,同樣有毒。」

對於皇帝來說,沒有什麼比他的命更加重要。他一點也沒有因為冷潔是個女人就懷疑她說的話。只見他立刻激動的說道:

「孤聽你的,都聽你的。」

然後略有所思的回憶道:

「昨日皇兒說孤是中了毒時,孤還以為是有逆賊在孤的膳食裡面下了毒呢!可是那群御醫硬說那些食物裡面沒有毒。你這樣一說,孤就想起來了。孤那天是去丹爐巡視了一趟,回宮之後又吃了一粒新煉出的金丹。接著就傳了晚膳,之後就毒發了。」

說著,皇帝突然很鄭重的承諾道:

「只要你能將孤和皇后、皇兒的毒解了。你就是我西平國的大恩人。到時,你想要什麼孤都答應你!」

呃!冷潔嘴角不自覺得露出一抹訕笑。事情似乎比她想像的簡單多了?原本以為要絞入他們黑暗的宮斗中呢!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都在老皇帝的掌控中?因為不明白老皇帝的心意,冷潔不敢隨便透露他們的真實目的。她莞爾一笑道:

「伯父這是說的什麼話啊!且不說您是萬乘之尊,本身就洪福齊天。就衝著您是我師兄的父親,小潔也一定會竭力而為的啊!」

皇帝被冷潔的雙重糖衣炮彈轟得頓時甜到心坎裡去了。一反剛才病懨懨的神態,神采奕奕的大笑道:

「哈哈哈有小潔這話孤就放心了!」

冷潔不得不強調心理療法的功效了!毒還沒解呢,病人就已經好了一半了。

清風鄙視的睨了他老子一眼,沖冷潔說道:

「小潔該看的也看了,該瞭解的也都瞭解了。我們回去吧!」

「皇兒!小潔初來北豐,你們今天就留下同我們一起用膳吧!再說你昨天將奴才都趕走了,你們回去也沒有人侍候。那多失禮啊!」皇后目含期待的看著清風,語氣懇切的說道。

清風冷冷的回望她一眼,冷冷的回道:「皇后娘娘客氣了。小潔與我同是粗人,自己動手習慣了。不需要別人的侍候。更吃不慣讓人長生不老的東西。」

「放肆!你怎麼可以這樣同你母后說話?」見皇后受了委屈,皇帝衝著清風厲聲喝叱道。

「皇上,您別怪皇兒!」皇后立刻護著兒子。然後拉著一臉尷尬的杵在他們一家人中間的冷潔說道:

「小潔,你跟皇兒去吧!他會照顧你的。等伯母的身體好點了再好好宴請你。」

冷潔回握著皇后的手,點頭說道:「我等下會將伯父伯母要吃的食物列出來。讓師兄親自去為二位準備。至於你們需要服用的藥物,我會親自經手加緊製作的。等制好了,我就給二老送過來。你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持一個好的心態。這樣才有利於解毒。」說完,冷潔又轉頭對皇帝叮囑道:

「特別是身為國君的伯父,小潔知道您日理萬機,政務纏身。不過為了身體,您在毒沒解清之前,千萬不能太過操心。不然,到時小潔也無能為力了。」

「好!孤聽小潔的,什麼也不理了!」皇帝笑著回道。

冷潔起身說道:「那小潔就先去配藥了,兩位好好休息!」

說完跟隨已經走到門口的清風出了皇帝的寢宮。

一回到清風殿,冷潔就忍不住笑道:

「呵呵,真想不到師兄的皇帝老子,居然也想長生不老!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要皇后也跟他一起長生不老。」

影立刻補充道:

「皇后又要皇兒也長生不老,如果他的皇兒又讓皇孫也長生不老了。那以後這皇宮裡爭奪皇位的大戰就該更加激烈了吧?」

「不是吧,影大哥!這你都想到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冷潔捧腹說道。

「你們倆笑夠了吧?」清風黑著臉問道。

「呵呵,沒笑夠呢!」冷潔仍然笑道:「我真為昨天被你發配充軍的那些宮奴不值啊!你最好趕緊的發一道撤銷處罰的命令,不然你這冤孽可就造大發了。」

清風思索了片刻,點頭回道:

「好吧,既然小潔幫他們求情,我現在就去找內務府的人。讓昨天那些人重新回來。相信經過了這次的教訓,他們也不敢做出什麼叛逆的事來了。」

「對,用熟人總比用生人好。不過,關鍵是你能想通就好了!」冷潔點頭說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皇家無情

轉眼冷潔來北豐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來冷潔每天親自負責以食療藥療相結合的方式為清風一家三口解毒,清風的毒素相對較輕,加之他用內力能夠排除一部分,因此當九月中旬北豐迎來當年的第一場雪時,清風的毒已經完全排除了,而皇后和皇帝雖然沒有完全排完,不過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

皇帝,皇后在除了大部分毒素後,臉色氣色都恢復了不少,也逐漸顯露出他們的高貴氣質和真實的面貌。清風的整個輪廓與皇帝極像,而清風的五官則更像皇后。毫不誇張的說,清風是集了他父母的全部優點了。或許因為這個原因,也或許是因為冷潔見清風不開心,冷潔總是在極力的想要讓清風接受他們。

而聰明的皇后見只要冷潔在,清風必然隨之而來,為了見到兒子,那是想盡辦法將冷潔留到身邊。有了冷潔這個調節劑,清風似乎也沒有那麼反感皇帝和皇后了。除了不會主動與他們搭話外,只要他們問話,他現在都能好好回應了。

這不,冷潔和清風正陪同他們在御花園裡面的一個雕欄玉砌的亭子裡賞雪呢!四個人有說有笑的談論著來年又是一個好年景,遠遠看去簡直就是一副父慈子孝,夫妻和瑟的感人畫面。幾百個侍衛整齊的立在幾米之外的雪花中。

此時,在與亭隔園相望,假山後的長廊下,兩雙因嫉妒而變得暴戾的目光正灼灼的射向亭中的那雙母子,似乎恨不能用目光將其凌遲了。

此二人正是皇貴妃與二皇子母子。皇貴妃突然收回視線對著身邊的二皇子,略帶怨氣的責備道:

「皇兒,你不是說這次萬無一失的嗎?那女人怎麼又可以出來招搖了?」

二皇子臉上倏地掠過一抹陰笑,桃花眸中頓時斂出一絲狠厲。指著亭中的冷潔,憤慨的答道:

「喏,還不是因為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臭丫頭。老頭子居然聽了她的話停服了仙丹,並將國師的丹爐也封了,現在連國師也被軟禁起來了。」

「又是那個臭丫頭。本宮好不容易搞定一個煙脂,讓她為我所用,沒想到那死丫頭一來的第二天,皇后那個賤婦就將煙脂給本宮送了過來,還說什麼煙脂與本宮有緣所以讓她來侍候本宮。」貴妃咬牙切齒的恨聲說道:

「哼!你說她幹嘛不送紅梅、秋菊,幹嘛偏送個煙脂啊?」

「母妃稍安勿躁!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再說吧!」說著二皇子拉著貴妃匆匆離開了御花園。

鏡頭拉回亭子裡面,皇后突然拉著冷潔的手鄭重的問道:

「小潔喜歡北豐嗎?」

暈,這裡她是客人,能當著主人的面說不喜歡嗎?冷潔打著哈哈回道:

「喜歡啊!我喜歡北豐的草原風光!」

聽了冷潔的回答,皇后似突然放心一樣,欣慰的笑道:

「哈哈,那就好!伯母真怕你會不習慣這邊的生活呢!」

這話可讓冷潔聽出點名堂來了,她睜目凝神望著皇后笑瞇瞇的眸子,片刻後,才笑著說道:

「呵呵,讓伯母費心了。小潔雖然喜歡這邊的美好風光,不過的確是不能習慣這邊的生活方式。」

「啊!」皇后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冷潔突然來個急轉彎,她不由自主的驚歎一聲。不過皇后就是皇后,只見她立刻斂住了驚訝的表情,恢復親切的笑容,說道:

「呵呵,不要緊,住長了就自然習慣了。」

「哈哈,是啊,時間長了就習慣了!」皇帝也大笑著幫腔道。

住長?她可沒有這個打算。她花了三年時間才適應了景和的生活,找回自身價值的同時,也找到了生活的樂趣,她可不要又從頭來過。

不等冷潔回答,皇帝突然正色的說道:

「小潔啊!孤當初就說了,只要你能將孤一家三口的毒解了,你要什麼孤都會答應你的。現在孤就來實現自己的承諾,你說你想要什麼?」

冷潔看了一眼清風,她在想現在能提條件了嗎?清風回她一個隨便她的眼神。

可是他們的表情看在皇帝夫婦眼裡,就成了情人間的眉來眼去了。

冷潔在大腦裡面盤算了一下,決定提出來。剛要回話,皇帝卻已經搶先瞭然的說道:

「姑娘家面皮薄說不出口了吧?哈哈,孤看出來了。你放心,孤會為你做主的。下月初一就是北豐國一年一度的神祭之日,屆時孤會封風兒為儲君,同時也是風兒大婚之日。」

清風要大婚?他怎麼沒說?不會他這當事人也不知道吧?冷潔猛然看向清風,卻見他一臉黑線隨時爆發的樣子瞪著皇上。冷潔立刻瞭然,原來他是知道的。不過冷潔更好奇清風要娶的是誰?

這時皇帝的聲音又響起了:

「雖然你的身份要當太子妃的確是稍欠些,不過衝著你的聰慧孤也不會委屈了你的。孤就封你為太子平妃,與太子妃平起平坐不分上下,共同服侍太子。」

皇帝的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起,頓時轟得冷潔腦子一暈!是她聽錯了吧?冷潔恍惚的用力搖了搖頭,伸手敲了敲頭,半晌之後才衝著皇帝問道:

「伯父,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您有說要封我為什麼妃嗎?」

皇后與皇帝以為冷潔是開心的暈頭轉向了,同時大笑出聲。皇后搶先提醒道:

「呵呵,傻丫頭,你沒聽錯,皇上封你為太子平妃了,還不快謝你伯父成全!太子妃是本宮的親侄女,她也是個聰慧的好姑娘,相信你們一定能相處融洽的!」

天!皇家的人真不是一般的自戀呢!冷潔立刻撿重點說道:

「等等!伯父剛才好像說了無論小潔提什麼都會答應我的吧?」

此話一出,皇帝、皇后「唰」的臉色驟變,這丫頭看著挺明白的啊!怎麼這麼不知足呢?二人同時想到。皇后沉聲訓斥道:

「小潔,身為女人,本宮理解你的心思。不過身為皇家的媳婦就應該要遵守婦道,切忌心生妒意!」

靠!剛才還風和日麗的,轉瞬間就雷雨閃電的來了。這皇家的人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啊!這速度連冷潔都要自愧不如了。

如果不是仍有要求要提,冷潔才懶得理他們呢。可是現在她得以大局為重啊!冷潔將心底冒出來的怒氣,生生的壓了回去。掛著笑臉對皇后說道:

「皇后娘娘教訓的極是,小潔將會銘記於心。不過……」說著話鋒一轉,移目看向皇帝說道:

「不過皇上身為九五之尊,金口御牙,說過的話自然不會不算數吧?」

「你……」皇上憤怒的瞪著冷潔,目光冷得如亭外紛飛落地的冰雪,語氣生硬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孤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你有條件就提吧!」

冷潔一聽,立刻將早就備好的和平條約拿了出來,恭敬的遞給皇帝,同時說道:

「小潔從未有過做太子妃的想法,小潔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不與師兄為敵。可是如果景和與北豐開戰的話,那麼我與師兄各為其主,到時勢必兵戎相見。所以,小潔斗膽請求皇上簽下這份與景和和平共處互不侵害的協議。這上面已經有了景和皇帝的簽名和印璽。」

皇后聽完冷潔的話後,明顯一怔!臉上的表情如川劇中的變臉一樣,瞬間換了幾次。

而皇帝在看了手中的那一紙條理分明,言簡意賅,意義深遠並且確實蓋有景和皇帝玉印的合約後,看著冷潔的目光立刻倏地變得更加凌厲了!

神醫的師妹懂得醫術他不懷疑,她能扮成宮女混進皇宮,他也能夠理解。可是她一個小丫頭,居然能夠隨身攜帶這麼重要的文書,不露聲色的在他國皇宮中呆了一月之久,這份心機實在是讓他不敢想像啊!並且是在他打算與西平合作對付景和之際,這不得不讓這個眼高於頂,蔑視一切的帝王感到一陣驚心和顫慄。

皇帝突然面色一沉,厲聲斥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既然你有景和皇帝的國書,為何要等到現在才拿出來?」

「這不關小潔的事,是我……」清風見皇帝真的怒了,忙挺身而出攔住皇帝的視線,想將責任攬過來。不過他話沒說完,就被冷潔推開了。

冷潔抬眸用極端無辜的眼神對上皇帝探詢的目光,用真誠的語氣說道:

「我在景和的身份同樣是清風公子的師妹啊。景和人沒有幾人知道我,卻無人不知清風公子是景和皇帝的結義兄弟。托師兄的福,我自然就成了景和皇帝的義妹,因此與他有了一些交情。至於這國書,皇上應該看到了,上面的日期是小潔來這以後的。

小潔此次北豐之行,原本只是單純的要來看師兄的。前幾日無意中在皇上的宮裡聽到西平派了使臣前來與貴國洽談通商事宜,因為小潔離開景和之前,曾與當時出使景和的西平太子有過兩面之緣,因此,當聽到有西平使臣在北豐,自然的就以為此次來的也是那位西平太子。

故人相逢豈有不訪之理呢?小潔冒昧去探訪了一下西平使臣,可是令小潔意外的是,正好聽到那位西平使臣與貴國正在監國的二皇子商議聯手攻打我景和的事情,當時可是把小潔嚇得不輕。

在我向師兄證實了西平確有此意後,並且知道伯父並沒有此意向,所以才多事的起草了這份協議,然後用飛鴿傳了回去。我皇很有誠意與景和互通友好,因此立刻蓋了印璽,又傳了回來。

同時,我皇還讓我轉告伯父,既然西平國一定要挑起戰爭,那麼景和絕不會坐以待斃。景和的二十萬大軍已經到了西平邊境,景和的將士們誓要雪恥西平六年前無故侵略景和之戰!如果北豐此時與景和聯盟,勢必一舉拿下好戰的西平,到時北豐與景和分而治之。

相反如果北豐與西平聯手對付景和,就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三敗俱傷,誰也討不到便宜。另一種就是景和戰敗,然後西平的刀口將會毫不猶豫的揮向與之臨近的北豐。不過小潔個人認為,還有第三種情況……」

冷潔一口氣將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厲害關係一併交代得清清楚楚。見老皇帝聽得極為認真,她故意停在了最後一條上,想看看他有何反應。

果不其然,她剛接過清風遞來的茶水,老皇帝急切的聲音就響起了。

「第三種是什麼?」

冷潔不自覺得挑眉一笑,慢慢的品了一口香茗後,才緩緩回道:

「第三種就是景和一舉將西平和北豐一起滅了,從此打破三國鼎立的局面,讓整個大陸得以統一。」

「哼!你這是癡心妄想!」冷潔的話音未落,老皇帝就怒極而叱道。

冷潔從知道他在練不老仙丹那刻起,就知道這個老皇帝的野心肯定比那個什麼西平國更大。因此她決定不著痕跡的拆穿他的意圖。只見她衝著皇帝莞爾一笑,意有所指的說道:

「伯父說對了,這的確只不過是小潔的妄想。我景和皇上從來沒有這樣的野心這點無可置疑。可是這種妄想可不止小潔一個人有哦!至少那個西平的君王一定也有這樣的妄想吧?伯父覺得呢?」

老皇帝頓時一怔!隨即就見他斂住了帝王姿態,恢復了溫和可親的長輩面目,衝著冷潔呵呵一笑道:

「好個伶牙俐齒,冰雪聰明的丫頭啊!景和皇帝有你這樣的人才卻沒有給你應有的地位,那是他的損失。風兒有你這樣的師妹是他的夫妻啊!孤收回剛才封你為太子平妃的話,改封你為太子妃,以後就由你領導太子宮的三妃六婢!」

「伯父……」冷潔想要反駁,可是皇帝根本就不給她機會。

「聽孤把話說完。現在你是我北豐皇室之人了,至於北豐與景和之事你作為後宮之人就不宜過問了。不過你的話,孤會考慮的。好了,我跟皇后要回去休息了,你們再玩會兒吧!」說著牽起皇后的手,頭也不回的帶著大隊人馬離開了。

留下一臉黑線的冷潔和一臉尷尬的清風面面相覷。由始至終,清風都沒能插上話,可是他卻是從頭到尾的處在矛盾中。

一方面他愛小潔,很希望能娶小潔。可是經過這半個多月的朝夕相處,他清楚的知道,小潔心裡仍然只是將他當成了師兄。所以當皇帝說要將小潔指婚給他時,他的心動搖了。可是他知道要是接受了皇帝的安排就等於屈服了皇權,那個太子之位他就不得不坐。

另一方面他又不願意勉強小潔,更不願意看到她受委屈。

而冷潔此時正想著怎麼讓老皇帝放棄與西平聯手之事,她根本就沒有將老皇帝封她做什麼太子妃這事放在心上,直到清風清了清喉嚨認真的問道:

「小潔,你對下個月的大婚之事怎麼看?」

「啊!」冷潔反應過來,睜大眼睛看著清風問道:「師兄,你不會真的要聽你老爹的話,當什麼太子,然後娶一堆妃啊婢的吧?」

「我不想當太子,也不想娶一堆妃婢。可是我想娶你啊!」清風第一次吼出了心裡面的想法。

「你想娶我?」冷潔錯愕的問道:「就因為你老爹讓你娶的人是我,所以你就要聽他的擺佈了?是這個意思嗎?」

清風頓時啞口無言。

冷潔見清風怔怔的看著她不出聲,接著冷聲質問道:

「如果他讓你帶兵攻打景和呢?你也去嗎?」

清風立刻搖頭說道:「不可能,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你憑什麼阻止那樣的事情發生?你以為你當了太子,就能掌權嗎?」冷潔逼問道。

「當然不會。」清風臉色一暗,立刻回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討厭他們了吧!他們是這世界上最骯髒,最無情,最自私的人。」

見清風突然消沉了,冷潔才意識到自己將對他那狡詐老爹的氣,撒到他的身上來了。冷潔緩了緩語氣,歉意的說道:

「對不起!我不是針對你的。」

清風微微一笑,凝視著冷潔道:

「小潔沒有說錯,我剛才真的動搖了。」頓了一下,清風將視線轉向亭外,幽幽地說道:

「不過我知道他現在封我為太子,是逼我與老二鬥。他以為我不知道,是他一直在鼓動老二來找我的麻煩,因為我回來的這三年一直不理政事,也沒有任何親信黨羽。他就想讓老二來激怒我,然後尋求他的庇護,最後再一步一步的控制我,讓我幫他達成一統天下的野心。可是我一直對老二的挑釁無動於衷……」

儘管一直知道皇家的人都變態,可是真的有切身體會了,冷潔仍是不免一顫。她現在才算真的明白清風為什麼要用橫眉冷眼來待皇帝皇后了,枉她一直以為就算是皇帝皇后,對於自己的兒子也應該是有親情的吧?所以她才會盡量的想要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她要是早知道清風這幾年在這邊受了那麼多氣,她才懶得理那兩個人呢。冷潔打斷清風的話問道:

「這麼說,他這些日子對你的表現,是因為你在他中毒之後救回了他的命?」

清風拉回視線看著冷潔,點頭說道:「是啊!師傅當初讓我回來的目的,就是要我保護他三年。師傅說了三年之後去留由我,現在三年之期很快就到了,到時我們一起回無憂谷好嗎?」

「如果能回得去的話自然好!」冷潔聳肩說道:「我們還是想想怎麼來應付眼前的問題吧。」

說著又想起那個皇帝的奸猾嘴臉,冷潔不由得恨聲罵道:

「你那個皇帝老子可真不是東西。什麼金口御牙,我看他就是滿嘴放屁!早知道就不給他解毒了!」對哦!她怎麼忘了,他的毒還沒解完呢!冷潔立刻恢復神彩拉近清風,細聲耳語道:

「師兄,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走,我們回去細談。」說著拉起清風就往清風殿跑。

一進清風殿,紫影立刻迎上來問道:

「怎麼樣?北豐皇帝簽了你弄的那份協議了嗎?」

見冷潔和清風同時搖頭。紫影又問道:

「沒簽?不會是被他看出那印是假的吧?」

「我做的印章他怎麼可能分得出真假。」冷潔立刻反駁道。

影想了一下接著說道:

「也是啊!連我這個常常看那個真印的都分不出真假來,沒見過的怎麼可能分出來呢?那到底是什麼回事啊?他不是承諾只要你開口什麼條件都答應嗎?」

冷潔見影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知道不告訴他是過不了關的。於是打算三言兩語的將在亭子裡面發生的事情重複一遍,可是冷潔才開了個頭,紫影就激動的打斷道:

「你說什麼?皇帝封你為太子平妃?」

他幹嘛那麼激動啊?冷潔與清風相視一覷,然後同時目光如炬的看向紫影。

「然後呢?你接受了?」紫影無視他們的目光,繼而追問道。

冷潔聳肩一笑,搖頭回道:「沒有,不過他以為我是想要當正妃,所以又改封我為太子妃了。」

「完了,完了,這回我死定了。」影立刻在口中喃喃的輕嚷道。

影也在肖想小潔?清風立刻警惕的瞪著紫影。

冷潔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影大哥,認識你幾年了,今天才發現原來你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啊!你倒是說說你為什麼死定了?」

你要是被別人拐走了,我自然死定了。影沒有回冷潔的問題,也沒有理會清風那吃人的目光,而是緊追不捨的問道:「小潔答應了嗎?你不會真的準備留下不回去了吧?」

原來他是怕小潔不跟他回去啊!清風頓時鬆了口氣。

冷潔笑道:「哈哈,影大哥這急性子看來是改不了啦。現在不是我答不答應的事,而是那個老皇帝明擺著想用皇權來壓我們就範。」

不意外看到影面色驟變,冷潔馬上又接道:

「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到應對之策了。我會讓他為今天沒有遵守承諾的事而感到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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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3 11:13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5-5 01:50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靈感應

因為冷潔與影離京時都走得很匆忙。根本就沒有帶信鴿來北豐,而北豐這邊並沒有龍門和暗部的分支。所以他們到了北豐以後根本就無法在那麼快的時間來回通信。因此冷潔與北豐皇帝說的那番話自然是她憑空杜撰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並沒有說錯。此時的景和大軍的確實已經壓在了西平邊境。雖然沒有龍傑說的二十萬,卻也有十五萬之多。只是,景和這次並不是坐等西平來範,而是主動出擊。並且無論是景和人民還是軍隊的氣勢均是空前的高漲!說有景和民眾皆是全力支持此戰,三軍將士無不熱血沸騰,磨刀霍霍,鬥志昂揚的準備向西平討回血債,奪回尊嚴!

至於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場面?這話就要從冷潔離開以後說起了。

軒轅從知道冷潔獨自帶傷去救清風那一刻起,就在心裡暗自下了決定。無論是作為君王還是作為男人。他都要掌握主動。他要在冷潔回來之前,將一切隱患全部剷除乾淨。讓他的小潔再沒有理由離開他。

當日早朝之上,他就宣佈了一直與小潔討論的官員任免改制之事。雖然朝中大臣都想反對,不過鑒於皇上的強硬態度。明知道反抗無效,因此沒有人願意甘當那只出頭鳥。這事很快就通過決議並付諸行動。

三日後,詳細的科舉程序和即刻報名的聖旨,一同傳遍了景和各地。並同時設了文武雙科。文科由旨下之日起報名,來參加春試秋諱,按照規程一級一級的考。

武考就比較簡單直接,舉凡要參加武考想要當武將之人。旨到之日就立刻在當地的招兵處報名。只要能通過第一關的專人武試。一概錄取,經過一個月的軍訓後,再看能否進入下一輪的考試。以此類推,層層篩選。也就是說,想要當武官,就得先從軍。

此旨一下,民間以中下層為代表的百姓,似突然看到了一條通往仕途的康莊大道。因此但凡是精通文墨的飽學之士,和那些身強力壯又精通武藝卻報國無門的正義之士,無不積極響應,踴躍報名。

與此同時,石玉在接到福公公的飛鴿傳世後,日夜兼程的於第五日半夜趕到了京城皇宮。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儘管宮門已關,不過上次紫影帶他走過一次的密道。他可是記得非常清楚。因此,當他於半夜時分,突然出現在龍騰宮門時。立刻引起了一陣抓到刺客的恐慌。

聽到吵鬧聲的福公公趕出來時,就見一身月牙色便裝的一個英偉青年男子被幾十個侍衛團團圍在中間。來人一沒帶兵器,二沒蒙面。看樣子不像是刺客啊!又仔細看了一眼,確定對此人並沒有印象。隨即厲聲責問道:

「什麼人敢夜闖皇宮?」

福公公只見過小石玉的樣子,他當然認不出眼前這位大名頂頂的英王爺。可是石玉確是認得他的,石玉也不跟他多說,直接取出可能證明身份的麒麟玉珮一亮。冷冷的說道:

「繁請福公公稟報皇上,建州英王奉詔進宮面聖!」

一見到那玉牌,福公公瞇瞇的眼睛驟然睜大了。不自覺得又將眼前的男子從頭到腳的細細打量了一遍。覺得實在是找不到半點三年前見到的那個可愛小男孩的影子、不禁愣聲問道:

「您真的是英王嗎?」

石玉當然知道福公公意有所指,他哭笑不得的反問道:

「怎麼?難道福公公以為這天下還有敢冒充本王之人嗎?」

「呃!」福公公一怔,心想,這氣勢別人能冒充得出來嗎?連忙行禮道:「老奴拜見英王爺!請王爺恕老奴眼濁之罪!老奴只是沒想到英王爺真的能在五日之內趕到!」說著轉身對一臉警戒的侍衛們道:

「你等還不趕緊來拜見英王爺!」

石玉抬手一揮打斷道:「不用了,這裡是皇宮。眾位都是皇上身邊的親信。小王可不敢在此受理。」說話間兩部就躍到福公公身邊,接著說道:

「福公公帶路吧!皇上這麼急詔本王進宮一定有要事把?」

「王爺請!」福公公立刻恭身引路說道。

福公公帶著石玉來到軒轅的寢宮時。剛剛躺下的軒轅,早已因外面的動靜起床了。不用去看他也能猜到來人是誰。

「皇上,英王求見!」福公公站在門口稟報道。

「暄!」已經等在寢宮外間的軒轅冷冷的應道。

石玉第一次聽到皇帝這麼冰冷的聲音,不禁怔了一瞬。心道:出什麼大事了嗎?腳下卻不敢停頓,幾步跨入房間,見到軒轅面無表情的坐在上位。他忙以君臣之禮拜見道:

「臣軒轅鈺拜見皇上,皇上萬……」

「別跟朕來那些需頭巴腦的東西。」軒轅一擺手打斷道。

石玉一愣!皇上也學會用小潔的語氣說話了。他也不客氣的起身,正想開口問出什麼事了?又聞皇上略帶責備的說道:

「你晚點了!朕可是從戌時就開始等你,現在子時都過了吧!」

不是吧?時間算的這麼準?石玉錯愕的看著軒轅。片刻之後才解釋道:「皇上恕罪!修鈺在路上遇上點麻煩,耽誤了兩個時辰。」

「算了過來座吧!」軒轅指著他對面的椅子淡淡的說道。接著抬頭衝著一邊候命的福公公吩咐道:

「去準備一桌酒菜來,朕要與英王同飲。」

「是,老奴這就去備。」福公公戰戰兢兢的回道。然後匆匆離開。

「皇上,出什麼事了嗎?」石玉在軒轅面前坐下,終於搶到機會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軒轅自然的為石玉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問道:

「你一路過來有什麼發現嗎?」

石玉想了想道:

「皇上是想問科舉改革之事吧?這一路行來,到處都傳的沸沸揚揚。民間的反應非常好!都在大讚皇恩浩蕩呢!」

這功勞可不是朕的,而是小結的功勞。不過他明知道石玉對小潔的心意,自然不會再石玉面前提起小潔。軒轅搖頭說道:「朕詔你回來可不是說這件事。」

接著正色問道:

「我上次咱信中交待你準備與西平交戰之事你可準備好了?現在朕想聽你說說我們現在出兵攻打西平有多大勝算?」

「皇上要出兵西平?」石玉驚問道。上次信中不是說,等到西平先開戰嗎?接著見軒轅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想了回道:「那要看您以什麼樣的理由出兵了?」

軒轅的鳳目中立刻閃過一絲精光。他不得不承認石家的子孫果然都是將帥之才。他點頭回道:

「如果以六年前西平無辜侵犯景和那場慘戰為引。再以他們挾持景和皇妃子六年,並以皇子的姓名要挾我景和割城為由出兵討伐呢?」

石玉立刻起身漏*點澎湃的回道:

「如果皇上讓臣領兵十萬出征,臣有八成把握!」

「朕要的是十成把握,而且要速戰速決。」軒轅堅定的說完,又問道:「如果這樣?你認為要多少兵馬才夠?」

石玉沉思了片刻,分析道:

「據臣所知,西平現在有十萬的精兵囤積在我邊境地區。不過西平國今年遭了嚴重的災害,他們軍糧似乎嚴重缺乏。常有成對的西平士兵扮成土匪來我景和境內搶劫民糧的事發生。因此,臣覺得速戰不如圍困。」

軒轅一手敲著桌面想了想問道:

「如果朕給你十五萬的兵馬。你能在多長時間將這場戰爭結束?」

皇上為何一定要速戰速決?石玉疑惑。可是皇上不說,他自然也不會問。這是身為人臣之本分,石玉略為考慮了一會兒回道:

「三個月吧!」

「不行!三個月太長。朕給你一個月時間。到時朕會隨軍親征算是給你鼓氣。另外還有一種新型的秘密武器給你。這樣我們就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此戰必勝!」軒轅不容置疑的說道。

一個月?這也太難了吧?石玉心裡打鼓。不過他更擔心卻不是他自己,而是朝廷之事。他不解的問道:

「皇上親征?那朝中之事怎麼辦?還有那個前太子的事沒結呢?您要是現在公然離京,如果太子趁機逼宮怎麼辦啊?」

「這個你不用擔心,朕要的就是他出來逼宮。這場兄弟之爭延續六年了,現在是時候該瞭解了。」軒轅自信滿滿的說道。親抿一口茶後,繼續解釋道:

「至於朝中的事朕準備詔冷相回來總理朝政。以冷相的才能,相信不會出現多大偏差的。」

「朝中有冷相自然不會有事。可是,臣仍擔心太子之事。大軍在外最忌的就是朝中不穩,後院起火啊!您忘了六年前的那場戰爭了嗎?如果到時候後方的軍需糧草無法送到前方。我們就會變成腹背受敵了。」石玉仍堅持說道:

「所以,臣懇請皇上打消親征的念頭。臣可以立下軍令狀,保證在一個月之內結束這場戰爭。」

石玉的忠誠讓軒轅覺得更有信心。他起身走到門口,確定門外無人後。走到石玉身邊將他的詳細計劃,全部告訴跟他說了一遍。石玉聽後立刻拍手稱讚道:

「好!這計太好了!皇上英明!」

「你現在有信心在一個月之內打到西平主動投降了吧!」軒轅笑著問道。這是他至冷潔走後,第一次露出笑容。

石玉起身鄭重的應道:「是!臣一定不負皇上厚望,保證完成任務!」

「皇上,酒茶備好了!請皇上、王爺移駕偏殿!」福公公像是掐好時間的一樣,適時的在門外稟報道。

「走吧!我們有三年沒喝過酒了,今晚朕陪你喝幾杯。」說著軒轅率先走了出去。

石玉也走了上去與軒轅並肩同行。

飯後石玉被軒轅安排住進了清風居。他從管家那裡瞭解到小潔才離開了五天。心裡的感慨不言而喻。可是一問到小潔的去向,管家就是一問三不知了。最後他只好求管家告訴他,小姐住的是哪間房。他想見不到人,見見她用過的東西,也能一解相思之苦把!

可是得到的答覆卻是:小潔的房間已被皇上上鎖。鑰匙是又皇上才有。皇上還吩咐,除了他任何人不能進去那間房,連打掃都是他親自負責。

這樣的答案更讓石玉鬱悶不已。他不知道小潔與皇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小潔的行蹤?不由又讓他想到三年前在他王府那晚,他因為一時情不自禁吻了小潔。被軒轅和清風聯手揍了一頓後,他們三人就曾經有過君子之約。

對於小潔的感情,他們三人不論身份,各憑本事,公平競爭。誰能打動小潔的心,讓小潔甘心情願的嫁給他。另外兩人必須無條件給予幫助和祝福。

三年了,小潔一直一個人在外四處亂跑。沒有與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有特別的親近。可是,她這次回來皇宮與皇上之間發生了什麼嗎?皇上這麼急著解決掉西平和太子這兩個小潔一直在關注的大麻煩。會與她有關嗎?石玉站在冷潔的房間門口,望著那把沉甸甸的銅鎖愣愣的想到。

管家見石玉站在小姐的門口發呆。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在心裡歎息,又是一個為冷小姐癡狂的多情男子!靜靜走到石玉身邊,恭恭敬敬的提醒道:

「王爺!您該去休息了。皇上剛才派人來吩咐,讓您明早準時去早朝呢!」

「哦!」石玉回過神來,應道:「好,本王知道了!」說完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了那翩房門,回到管家為他準備的位於清風主人房隔壁的臥室。

翌日早朝上,石玉第一次以英王的身份公開站在了百官面前。他的突然出現給平淡無波的朝堂立刻帶來了不少生氣。接著他又拋出了一枚超級石子。立刻掀起了波瀾壯闊的千層浪潮。

他一語道破西平國駐紮了十萬大軍於景和邊境之事。並再一次在百官面前提起六年前那次西平侵犯景和之事。以此指出了西平對景和虎視眈眈的意圖。接著又疾言厲色的指責西平扣押景和皇妃皇子多年,及以此要挾景和割地讓城之事。最後,他直接請戰西平,誓為六年前死於那場戰爭的景和兩萬多名將士報仇。為被西平踐踏的皇室尊嚴雪恥!

石玉的話說得字字鏗鏘,句句在理。六年前那場戰爭對景和造成的損失,大臣們是歷歷在目。西平太子口出狂言的事猶如昨日。只不過是一直沒有人提及要討回血債和尊嚴之事,所以大家都將那些憤怒埋在了心底。

如今有戰神之王之稱的英王主動請戰。頓時,有不少血氣方剛的大臣連聲附和,要求皇上同意出兵。特別是那些參與了六年前那成慘烈戰事的將軍們,更是當場激動得恨不能立馬出兵。

只有少數幾個表示冤家以解不宜結,應以和平為重。要堅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準則的文臣。不過他們的話,立刻遭到群臣激烈的炮轟。最會他們只能閉口不語,用眼神向皇上乞求公道。

高坐上位的軒轅始終面無表情的聆聽著堂下之人的爭論,見解。他除了在早朝開始時說了一句「平身」之後,就再沒有動一下金口。見下面的勝負已分,他才冷聲說道:

「英王說到西平國之事,朕今日同樣也有一件有關西平國之事要同諸位愛卿講。朕於昨日收到來至西平國的情報。他們已派出使臣與北豐聯盟,企圖一舉吞掉我景和江山。由此可見西平國的狼子野心已是眾所周知的事了。現在諸位有何想法?」

此話一出,堂下更是群情激憤!就連剛才那些少數不同意引發戰爭的大臣也恨得咬牙切齒。試想如果國不成國,哪還有家啊!石玉適時帶頭說道:

「如果我們不搶在他之前採取措施,等到他們一切準備就緒聯合攻打我們之時。恐怕我景和就只有被動挨打之份了!屆時,我們去跟誰談和平,又去同誰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是啊!臣同意英王的提議。我們只有主動出擊,打他個出其不意。這樣才有可能險中求勝!」

「臣復議!」

「臣復議!」

……

在場之人全票通過,沒有一人反對。

事情比他想像的更加完美,軒轅眸中終於掠過一絲笑意,他抬手對跪了一地的大床,朗聲說道:

「既然大家一致同意出兵,接下來就是出兵事宜,現在各部回去準備戰備資料,特別是兵部兵馬調配,戶部的糧草準備工作一定要做好預算。明日早朝大家再來商議具體方案。另外,司天監選出適時出兵的日子。」

「皇上英明!臣等遵旨!」眾大臣同聲讚道。

「諸位愛卿還有何事啟奏?如果沒有太急的的事,就留下折子。散朝把!」軒轅說完,起身往殿處走了出去。走到石玉身邊時,突然停下說道:

「英王爺隨朕前去御書房議事。」

「臣遵旨」石玉說完跟了上去。

留下一堂的大臣們跪地高呼:「恭送皇上,王爺!」

軒轅鈺石玉回到御書房相視一笑之後,開始商議接下來要面對的具體事宜。兩人一直呆在御書房中工作到深夜,才各自回到住處休息。

軒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因為他還面臨著一個重要問題沒有解決。現在朝中雖然表面穩定,可是如果他一走,就會缺一個遇事能夠拍板做主之人。水家的人他不放心,現在只有冷相能擔當此任。這樣問題就出來了。那就是要怎樣才能將冷相請回來?軒轅試過幾次,也沒有將他請回來。因為他自己有錯在先,也不能以聖旨命令他回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啊!

上次將大皇子強送過去,那是因為有小潔的書信同去。冷相才沒有反對的接受了小傢伙。不然,沒準人早就被送回來了。從小潔對冷相一家的感情,他可以看得出他們都是重情之人。可是誰讓他負人在先呢?軒轅左思右想,不得其法。最會,他想如果是小潔一定會讓冷相主動回來吧?而他能讓冷相回來的條件似乎只有後宮的那位皇后了吧!想到這裡,軒轅頓時茅塞頓開。他立刻從床上跳下來,隨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往書房跑。只見他攤開宣紙,提筆急書道:

「皇后有事,岳父急歸!」

加上他的私印。然後將信裝入信封。衝門口叫道:

「來人!」

「皇上有何吩咐?」福公公立刻出現。

軒轅將信遞給福公公道:「立刻將這封信送到齊州冷相手上,不得有誤!」

「是!」福公公接過信匆忙離開。

軒轅眉頭一挑,唇畔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微笑。輕聲低喃道:

「小潔,等你回來之時,朕一定會給你一個驚喜!」——————

七日之後,冷相夫婦帶著大皇子風塵僕僕的回到了離別三年有餘的京城。收到消息的陽天和星月早已等在了城門口。冷夫人一件兒子媳婦,立刻給了他們一個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即問道:

「星月,你不是消息一向最靈通嗎?你可知道宮中到底出什麼事了?」然後看了一眼粘在她身邊的小翌兒說道:「不會是那個什麼新來的皇妃對我的蕊兒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吧?」

「娘不用擔心,小潔說了蕊兒不會有事的。」星月安撫道。

冷夫人激動的說道:

「你叫我怎麼能不急嘛!皇上說皇后有事叫我們速回來看。還有你不提小潔我到是忘了,她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你們不是說她又不知所蹤了嗎?那丫頭都那麼大個人了仍在滿世界亂跑。也不安靜下來正經找個婆家……」

星月和陽天乖乖的聽著娘親的嘮叨,小翌兒則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陌生的星月和陽天。

「夫人!」冷相實在是受不了了,出聲阻止道:「你帶著翌兒跟天兒他們先回家,我現在就進宮面聖。」

「我跟你一起去看蕊兒!」冷夫人搶道。

冷相給娘子使了一個眼色,隱晦地說道:「不行,現在情況不明,你帶著小翌兒回去。以防萬一!」

 

一百一十四 震撼不斷

當冷相匆匆趕到皇城時,宮門的守衛早已收到皇上的口諭。不用通報直接領著冷相去御書房覲見。冷相跟隨侍衛帶著小跑來到御書房門口。

御書房門口的傳話太監遠遠見著冷相向這邊行來,就開始向皇上通報道:

「啟稟皇上,冷相到了!」

正在與英王修鈺談論著政事的軒轅聞訊,立刻合攏手中的奏折。衝門外朗聲回道:

「快宣!」

說完又對石玉說道:「修鈺你先去龍門看看我們的新型武器的威力吧!影不在,你直接找袁爭和楊浦就行。」說著又認真地囑咐道:

「不過去那邊你可要聽他們的吩咐,不能亂碰那邊的東西。那些傢伙的殺傷力可不是說著玩的!」

真有那麼厲害可怕嗎?石玉雖說心有疑問,不過也只是更引起了他對那些新型武器更強烈的興趣。他對軒轅的話是絕對相信的。他立刻將身邊的奏折收拾好,放回軒轅的龍案上。起身告辭道:

「是!臣記下了。臣告退!」

說完石玉轉身離開御書房。走到門口時正好碰到應詔進來的冷相。石玉一向敬重冷相的為人,加之冷相現在可是小潔的義父。因此一向冷僻孤傲的石玉在見了冷相時,不由自主的衝著他點頭示好。算是主動打招呼了。

冷相雖然並不認得這新一屆的英王,不過見一個英偉不凡,氣宇軒昂的後生從御書房出來。並對他點頭打招呼。他自然的回以點頭一笑。然後錯身而過。向書房裡面走去。

冷相一進到御書房,就見一臉笑容的皇帝迎了上來。冷相不由得一怔!這可是從皇帝登基以來,第一次對他露出笑臉。隨即斂住心神,就要行君臣大禮。

「老臣拜見皇上」

冷相下跪的動作做到一半,就被軒轅雙手托住阻止道:

「岳父大人不必多禮!」說著扶著冷相的手臂到了茶座旁。指著椅子說道:「岳父大人一路辛苦了快快請坐下休息片刻!」

冷相被皇帝突然的慇勤態度弄得莫名其妙,雲裡霧裡的睜著一雙銳利的雙眼,定定的看著皇帝。身體卻在皇帝的指引下,不由自主的坐進了他指定的位置。緊接著,不等他有任何反應,一杯熱騰騰的香茗已經由當今天子,雙手奉在了他的面前。

「岳父請用茶!聽說岳父最喜歡君山雲霧,所以小婿特意讓福公公泡了一壺來。」

冷相被皇帝一口一個岳父的叫得渾身發麻,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雖然知道小潔已經將他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了。可是以他對皇上的瞭解。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他是不可能稱他為岳父的!而且叫得這麼順口。難道他家蕊兒出事了?想到這裡,冷相突覺脊背發寒!

冷相顫抖的接過茶水,完全不知味道的一飲而盡後,急切的張口想問原由。可是他的話還沒出口呢。更讓他大跌眼球的事發生了。只見皇帝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坐前,在他來不及反應之際。皇帝又叩首拜道:

「岳父大人請受小婿一拜!以前小婿受奸人蒙蔽,對岳父大人多有不敬。請岳父大人接受小婿的誠心歉意!」

冷相雖然為人豁達,可是他畢竟不是冷潔。他那忠君報國,似君如天的理念,怎麼可以接受天子之跪禮呢!只見他愣了一瞬後,咻地起身彎腰扶著軒轅的雙臂,顫聲說道:

「皇上您這不是折煞老夫麼!老夫對皇上從未心生怨念。何來原諒一說呢!所謂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您有話起來說吧!老臣承受得了的。」

鳳目中倏地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軒轅順著冷相的手勢起身回到冷相對面坐下。端起茶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遲遲不開口。

「皇上!是皇后出什麼事了嗎?」冷相焦急的問道。

軒轅淺抿了一口香茗之後,才緩緩應道:「皇后現在很好,可是」

軒轅故意將話說一半,等著冷相的反應。

冷相是何許人也?他可是獵人級的人物。怎麼可能聽不出軒轅的弦外之音。不過知道他的蕊兒現在仍然平安無事,他心裡那根一直緊繃的弦,也終於可以暫時鬆弛一下了。他順著皇帝的心意問道:

「皇上有話就請直說吧!老臣這把老骨頭如果仍有用處的話?臣願意為君分憂!」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了!軒轅忙為冷相添滿茶,然後真切的說道:

「那朕就先替景和百姓謝謝岳父大人了!不瞞岳父大人說,朕的確是有求於您老人家啊!您一路回京應該也有聽到有關西平在我國邊境屯兵之事了吧?朕想聽聽您老的看法?」

從回來那一刻起,他就沒想過仍能逍遙自在了。冷相起身以君臣之禮回道:

「依老臣言,坐等虎襲。不如上山打虎。」

「好!好一個上山打虎!朕也正有此意!」軒轅起身拍手叫道。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您也知道六年前那一站背後的真實情況。所以朕就是借這次機會,將那次的事,徹底的做個了結。」

「皇上已經胸有成竹了吧!老臣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您儘管吩咐。就是要老臣這條命也決不會皺一下眉頭。」冷相堅定的請旨道。接著話鋒一轉,語帶懇求的說道:

「只是,這次的事情了結之後。如果老臣仍有命在的話?老臣希望皇上能夠同意皇后娘娘回娘家養病!」

軒轅點頭說道:

「朕要恢復您丞相之職,並加國公爵!待朕御駕親征離京以後,就由您監國理事。到時您就可以將皇后接回家去長住。」

「皇上要御駕親征?」冷相立刻驚問道。這個消息比皇上答應他女兒可以回家更讓他吃驚。他難道忘了太子仍在嗎?

軒轅看出冷相的顧慮,為他解釋道:

「只有朕離京了,前太子才會回來逼宮不是嗎?您是長輩,對您朕也不用隱藏了。實際上給你送去的那位大皇子,並非朕的骨肉。他是音兒與皇兄所生」

軒轅將小潔回京以後所發生的事情,和他接下來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全部對冷相說了一遍。冷相聽完後,贊同的說道:

「皇上放心,臣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會為您保住景和江山的!」說完他想了想又道:

「皇上,您不能接受皇后的事,老臣從未怪過您。這是臣的真心話。不過,老臣有另一句真心話,也是不得不說啊!」

「岳父請講!」軒轅爽朗的回道。

冷相忽地跪地誠摯請求道:

「老臣原以為皇上已經有了皇子,所以才會要求帶回皇后。可如今知道另有隱情。這讓老臣不得不為皇室的血脈擔憂啊!都是因為我家蕊兒無法為皇上分擔責任。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因此,老夫想請皇上乾脆下旨說皇后暴斃,然後另立一位才德兼備的新後!」

冷相的真誠讓軒轅自行慚愧!他很後悔自己當初的幼稚行為和對冷相父女的傷害。雙手扶起冷相,同樣真誠的說道:

「皇后的事朕只能說抱歉了!是朕辜負了她。至於子嗣的問題,岳父不用擔心。這世上如果一定要有人要為朕留下血脈的話,那個人只能是小潔。因此,朕現在正在努力爭取。」

軒轅的話對於冷相來說,無疑又是一枚重量級的炸彈。只見他渾身一顫後,驚愕的問道:

「皇上說的是我家小潔?」

「沒錯,就是您的義女冷潔!」軒轅肯定的回道。

原來如此!他就說皇上怎麼可能將那麼重要的金牌隨便給一個黃毛丫頭嘛。冷相這才恍然大悟。

「既然這樣皇上為何不將小潔留在宮中呢?」冷相疑惑的問道。

軒轅無奈的搖頭苦笑道:

「朕倒是想啊!可是以您對小潔的瞭解,您以為她是朕想留就留得住的人嗎?」

冷相蹙眉一想,覺得皇上說得的確在理。以小潔那性格和本事,想要留住她可不容易。除非她自己心甘情願地為一個男人駐足。就像他家夫人甘為他停留一樣。

「那麼小潔知道皇上的心意嗎?」冷相關心的問道。這下又關係到他的另一個女兒,他不得不關心啊!

軒轅尷尬的回道:

「聰明如她,怎麼可能會看不出朕的心意呢!可是朕卻始終看不透她的心意。就像這次,她帶著劍傷就偷偷溜走了。朕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什麼?小潔受傷了?」他怎麼沒有聽陽天提及,冷相急忙問道:

「小潔怎麼受傷了,傷得重嗎?她這次到底去哪裡了?以前她去哪裡都會來信說明,可是這次她卻只說有事離開。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岳父不用擔心,小潔的傷沒有大礙。只是,她此次北豐之行卻是真的讓朕擔憂啊!」軒轅說道。

「北豐?您不是說西平正在與北豐聯盟嗎?她去北豐做什麼?」冷相現在也不在意什麼君臣之禮了,急得就差沒有揪著軒轅的衣領問話了。

「她師傅發來急信,讓她火速去北豐救師兄。因此她不顧朕的勸阻,獨自一人偷跑了。不過朕有讓影追上去。只是當時忘了提醒影要帶上信鴿,以至於他們走了都半個月了也不能與他們取得聯繫。但是從他們的行蹤來看,現在估計已到了北豐邊境了。」

軒轅並不介意冷相關心他的小潔。而從冷相對小潔的在意程度來看,他似乎可以理解小潔為何會對冷相一家產生那麼深厚的感情了。因此,他毫不保留的將小潔的事都告訴他了。

冷相聽後,才稍稍鬆了口氣道:「既然皇上派有紫將軍護著她,老夫就放心了。」說完冷相又婉轉的告辭道:

「如果皇上沒有別的吩咐,那老臣就先回去了。因為拙荊實在擔心皇上信中所談皇后危險之事,臣怕再不回去同她解釋清楚,她會殺進皇宮來了。」

「呵呵,您二老琴瑟和諧之事,朕可是沒有少從小潔那兒聽說。現在看來岳父的確是一個值得朕學習的好丈夫啊!」軒轅笑著開玩笑道:「好,今天朕就先放您回去吧!不過明天的早朝您可不能缺席了!」

皇上真的變了!冷相在心裡得出結論。

「是!老臣遵旨!」

至此,冷相重新回到了政治舞台。他的回歸無疑給這次的征討計劃增添了強大的精神信心。因此在接下來的朝議中,當軒轅公開提出要御駕親征。由冷相監國時。只有水家那邊的少數黨羽持反對意見。最後仍是一次通過了決議。

緊接著整個景和朝廷的各個部門,都在為此次戰爭積極地做著準備工作。

半個月後,以石玉為帥的五萬先鋒部隊從京城出發,直奔西平邊境地界。

在冷潔離開的一個月零五天,也就是冷潔與清風在御花園裡與北豐皇帝鬥智的當天。以軒轅皇帝親自掛帥的二路十萬大軍也正式向西平開進。

北豐國的清風殿裡面,冷潔與清風、紫影三人正在密謀應對奸詐的北豐皇帝之法。

「小潔你倒是快說啊!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那個皇帝老兒為他今天的做為付出代價?」紫影急切的問道。

只見冷潔眨巴著狡黠的雙眸,嘴角輕扯,露出一抹滲人的寒笑後,點頭說道:

「哼哼!老皇帝老兒不是想要利用我師兄嗎?那我們就順著他的意,讓師兄當太子就好了啊!」

「砰!」影直接倒地。

清風倏地蹙眉問道:「小潔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冷潔習慣性的聳肩笑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們現在先哄著他,答應當他的太子。不過你的那個二弟,肯定不會想讓你當上這個太子的吧?這個問題我們想得到,狡猾的老狐狸同樣能夠想得到不是嗎?因此,在十月初一之前他一定不會將這件事給那個老二知道的。以他的個性說不定會在老二面前哄他說,到時立他為太子的可能都成立。」

說道這裡,冷潔走到桌邊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接著呢?」影又催問道。

冷潔瞪了他一眼,才接著說道:

「接著我們就將老皇帝要立清風為太子的消息透漏給他啊!並附送一個小貼士,告訴他皇帝的毒並不能完全解,他最長活不過今年。對了再加一個,老皇帝懷疑他中毒之事與老二有關。你們說老二聽到這樣的消息還能坐得住嗎?只要他坐不住了,老皇帝自然就沒有精力來算計我們了。而我們只要坐山觀虎鬥,最後再來個漁人得利就行了。」

「這計聽著是不錯,可是那個二皇子會相信我們的話嗎?」紫影懷疑道。

「我們的話他當然不會聽,可是有一個人的話,他一定會聽!」

「誰?」這次是清風驚訝的問道。他都不知道小潔居然會比他都瞭解這宮裡面的事。這不得不讓他覺得驚奇。

「他老娘,那個叫什麼貴妃的啊!」冷潔用他們是白癡的眼神睨了清風和紫影一眼,搖頭說道:「我們只要讓別人將消息買給那個貴妃就行了。而且我保證能讓他買到一個好價錢!」

「去哪裡找這樣一個人啊?」紫影問道。

「這就要問師兄了啊!看他將哪個奴才整得最慘,哪個奴才最恨他。我們就找誰?這樣也算是對他的一點補償吧!」冷潔看著清風說道。

聞言紫影立刻拍手稱讚道:

「好!這樣一來,任誰也不會懷疑一個最恨他的人會為他而說這種要殺頭的彌天大謊!不過這個人最是要有點地位的,不然我擔心他會沒那個膽子敢報復主子。」

冷潔也點頭附和道:「對,膽小的可不行。師兄你想想,你有得罪過什麼厲害人物嗎?」

清風想了想說道:

「我得罪的人可就太多了,這王宮裡面似乎沒有一個人沒有被我得罪。」

「不是吧!我看那些奴才們見了你可都是恭恭敬敬的啊!」冷潔不相信的說道。

清風知道小潔是故意在開玩笑,他衝著小潔搖頭笑道:

「如果要說最恨我的人?我想應該是那個內務府的總管吧!」

「哦?為什麼啊?」冷潔目光灼灼的追問道。

清風學著她的樣子聳了聳肩道:

「沒有什麼啊!三年前他還是一個正常男人,有妻有子。並且官拜員外郎。又是皇后的表弟。可是誰讓他心術不正,居然公然強搶民女。而且他哪裡不好搶,偏偏是在我剛來北豐的路上。我當時見那姑娘哭得討厭,就多事過問了一下。結果他就從員外郎變成了現在的內務府大總管了哦!」

冷潔被清風雲淡清風的樣子逗得大笑不已。她捂著肚子說道:

「師兄你也太強了吧!居然一回來就把一個正二品的朝廷命官給變成太監了!我真是佩服你啊!」

這次連紫影也忍不住笑道:

「是啊!虧得他每次見到你還像狗一樣搖頭擺尾的。看來他這人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再加上他與皇后的親戚關係。能知道皇帝的核心機密,完全說得過去。好。就選他了。」

「嗯,就他了。」冷潔也笑著點頭應道:「好第一件有關我們自身安全的事就這麼定了,現在我來說第二件事。就是有關北豐與西平聯盟的事。既然北豐皇帝敬酒不吃,那咱們就給他準備一壺高度的罰酒。讓他吃不了給我兜著走。」說到這裡,冷潔突然停了下來。

「小潔就別再賣關子了,你一口氣都說了吧!」紫影聽得正有勁呢,見冷潔又停下了,立刻急急催促道。

小潔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又故意清了清嗓子才衝著紫影說道:

「這第二件事情就得靠你了。你不是號稱神偷嗎?我們只要再做一張今天給他那張一樣的和平協議。只要你能偷得到北豐皇帝的玉璽,蓋在上面。然後我們再想辦法將這協議落到西平使臣的手上。

他們一拿到這個協議,會有兩種表情,一種是想辦法繼續說服北豐皇帝。一種是立刻返程回國。不過無論他們出現哪種情況,但是無論是哪種情況,他們都會將北豐與景和已經聯盟的這件事。回饋給他們的皇帝。

我們只要等到他的信送出之後,再將那些個北豐使者給」

冷潔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後繼續說道:

「這樣一來,北豐無疑是等於向西平宣戰了!呵呵,我似乎現在就能想像得到當西平國的大軍壓到北豐境內之際,而北豐國的皇帝卻正在與他的兒子拚個你死我活的精彩場面了!」

清風和紫影兩人怔怔的看著冷潔聲情並茂的敘述。

清風再一次歎服小潔的聰明才智,她無論什麼時候總能給他帶來驚歎和震撼!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問題,她總是能理性思考。像這樣的國家大事,在她看來似乎如同兒戲一般輕而易舉的就能找出解決之法。這讓他這個大男人都要為之慚愧。

紫影心裡卻瑟瑟的在想,這女人真的太可怕了。談笑之間就能想出那麼多兵不血刃的辦法,不光能挑起人家父子之間的戰爭。還能輕鬆的挑起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端。這樣的女人如果不做他們國家的皇后,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直接滅掉一個國家來當女皇!

天啊!他在想什麼?居然想到讓小潔當女皇?意識到自己的荒謬想法後,紫影不禁伸手打了自己兩巴掌。讓自己徹底拋掉那種可笑的想法。

冷潔卻不覺得她說的想法有多高明,或者說自己多有本事。她只不過是根據人性的多疑和貪婪這兩個特點來分析事情,再加以適當的推波助瀾來解決整件事情罷了。

因此她對於紫影突然打自己嘴巴的事情覺得非常的莫名其妙。她愣愣的看著紫影,驚訝的問道:

「影大哥是對自己的本事沒有把握嗎?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那神偷之名是混來的?我可是一直以學了神偷的輕功而沾沾自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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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3 11:25 PM

一百一十五 互相利用

被潔白雪花覆蓋的琉璃宮殿矗立在美麗溫和的晨光中格外明亮耀眼。飛揚的簷角下到處掛著成串的不規則透明冰條,如美玉一般在凜冽的寒風中一滴一滴融化。大雪過後的北豐皇宮,四處一片明亮的潔淨。可是皇室的陰暗卻並沒有因此而有所好轉。各人都在為十月初一的神祭大事做著積極的準備工作。

一大早,清風剛吃過冷潔為他準備的熱牛奶沖雞蛋清和蕎麥麵包。皇帝就派人來請他這位大皇子去書房議事。如果是以前,這樣的傳召清風是不會加以理會的。可是為了貫徹冷潔的行事方案和計劃。他不得不裝出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與冷潔打了招呼後跟隨那個宮人去見老皇帝。

清風前腳剛走,皇后的人後腳就到了。一個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小宮女,一邊吐著熱氣呵著被凍得紅通通的小手,一邊小跑著進了清風殿。她一眼瞥見正在欣賞美麗的雪景的冷潔。立刻欣喜的向冷潔行禮問安:

「奴婢紅梅見過冷小姐!」

冷潔一眼認出她是皇后的近身宮女,衝她點頭一笑回道:

「不用多禮!紅梅姐姐來此也是找大皇子的嗎?可惜,你晚了一步。大皇子剛剛去見皇上了。」

宮女立刻搖頭回道:

「奴婢並非前來找大皇子的,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姐冷小姐去鳳吟宮為娘娘把脈的。」

冷潔故意不明所以的盯住小宮女,隨口問道:

「哦!皇后娘娘不是一直在皇上的清明宮與皇上一起接受治療的嗎?今天怎麼換地方了?那我是先去為皇后治好呢?還是先去為皇上治呢?」

小宮女眼睛裡面的目光不自覺的閃了閃。接著鎮定的說道:

「小的只是奉命來接小姐,不敢妄自揣度主子之意!不如小姐先與奴婢去見了娘娘之後,再問皇后娘娘這個問題吧!」

好個機靈的小宮女!冷潔不自覺的衝她笑了笑,朗聲回道:

「好!那我就先隨你去見皇后娘娘吧。不過你得稍等片刻,因為皇上和皇后今日要服的湯藥正在熬著呢。還得等一刻鐘才能下爐,要不然你先去回娘娘話。就說我隨後就到。」

小宮女想也沒想立刻回道:

「娘娘是讓奴婢來接小姐的,如果奴婢自己先回去了。就是抗旨不尊,奴婢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自做主啊!女婢就在這裡等小姐就是了。」

冷潔宛而一笑道:

「既然這樣那就請紅梅姐姐先進廳裡坐等吧!順便喝杯熱茶暖暖身子,這天可真夠冷的。」

被冷潔這麼一說,小宮女突然覺得更凍了。可是冷小姐也會冷嗎?小宮女明顯不信。特別是見了冷潔的那身秋裝打扮後,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小宮女目光緊緊盯住冷潔的一身美麗的單衣上,不自覺的脫口問道:

「謝謝冷小姐體諒!可是,小姐不冷嗎?」

因為這清風殿的奴僕們一個個都被清風的威嚴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冷潔想找個人逗逗樂子都找不到。而在皇帝皇后面前,她又一直保持著淑女風範。因此她在北豐皇宮這半個多月來。可是覺得無趣至極了。現在突然出現一個機靈的小宮女給她調戲,她自然不會放過。冷潔笑著調侃道:

「呵呵!冷啊!只是你不覺得這樣才叫美麗『凍人』嗎?」

還美麗呢!她要是下雪天只穿件單衣,早就被凍成雪人了吧?小宮女想想就覺得冷得滲人。不由自主的吐出熱氣來呵著雙手,以求暖和一點。不過小宮女沒想到這平時看起來高不可攀的冷小姐,會這麼平易近人。雖然她們在皇上的宮殿裡面見過幾次面,可是說話這才是第一次。宮中的主子們,可沒有這樣與她們這些宮奴說話的。因此她大著膽子問道:

「小姐的家鄉沒有這麼冷吧?」

「是啊!我的家鄉要十一月才會下雪呢!」說完冷潔見她是真的凍得嘴唇都在打顫了,也不逗她了。直接說道:「走吧,跟我去廚房那邊有火烤。」

說完自顧自的走向廚房。小宮女自然的跑步跟上去。進到廚房,冷潔自然的倒了一杯清風和影喝剩下的熱牛奶遞給小宮女道:

「你把這喝下去自然就不會冷了。」

小宮女看著冷潔熟練的倒的牛奶。她本能的想要去幫忙的。可是她突然想到皇后娘娘有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插手冷小姐做的有關飲食方面的事情。所以她不敢動,只好乖乖的站在火爐邊上烤火。只是,她做夢也想不到冷小姐倒的牛奶是給她喝的。因此,她就那樣傻傻的站著,也不知道伸手去接,也不知道謝了。

「接著啊!你不會是怕我下毒吧?你放心,皇上和皇后都是喝這一樣的呢。」冷潔故意調侃的催道。

「噗通!」一聲,小宮女直直的跪了下去。拉鏈搖頭,顫聲回道:「沒有,沒有,奴婢沒有懷疑有毒。只,只是奴婢沒,沒有那個資格享用冷小姐做的食物。」

原本以為是個膽大好玩的丫頭,現在見她因為一杯牛奶就嚇成這樣。冷潔逗她的心情頓時沒了,她拉過小宮女的手,將杯子往她手中一塞。冷冷的說道:

「本小姐讓你喝,你不想喝也得給我喝了。」說完看也不看她的反應,就去查看正在小炭爐上熬著的藥了。

小宮女愣愣的看著手中的牛奶半晌才回過神來。小姐真的將只有皇帝皇后才能享用的食物賞給她了。她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激動的謝道:

「謝謝冷小姐!謝謝冷小姐!」

「你那麼激動幹嘛?不就是一杯牛奶嗎?你們北豐這裡不是專門產牛奶嗎?應該每天都能喝到吧!」冷潔一邊瀝著藥,一邊不經意的問道。

「小姐有所不知,我們北豐雖然產牛奶。可是牛奶卻是貴族才能享用的。像我們這些奴隸,根本就沒有資格用的。」

啊!冷潔都不知道原來這北豐還有這些變態的等級規則。景和雖然同樣有等級之分,但是至少不會有打魚的漁民不准吃魚的規定吧!冷潔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驚問道:

「那你們吃什麼啊?而且如果擠出的牛奶買不完呢?」

「我們一日兩餐都是以青稞粗面為食。牛奶本來就是要哺育小牛仔的啊!怎麼會拿來買呢?貴族家的人要喝牛奶,就會將小牛皮仔扔掉了。」

小宮女同樣驚訝冷潔對買牛奶的說法。

汗!原來她每天早上喝的牛奶都是在搶小牛仔的食啊!誑她一直以為既然這裡有草原,就應該以奶為食。現在看來她又患了一個先入為主的錯誤。看來北豐這裡的養殖業發展得比她想像中的要落後太多了。難怪他們做出的東西那麼難吃。突然抬頭正好撞見小宮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用瑟縮的眼神看著她。不禁問道:

「幹嘛?難道我請你喝的也不可以嗎?如果那樣我也就不難為你了。」

小宮女立刻搖頭,小聲的說道:

「不是,奴婢是想問小姐,能不能讓奴婢將這杯牛奶帶回去給奴婢的弟弟喝?」

「給你弟弟喝?你弟弟也在皇宮?」冷潔隨口問道。

只見小宮女頓時眼眶一紅,黯然的回道:

「奴婢的弟弟原是國師身邊的藥童,可是從三個月前,他就出現了與皇后娘娘現在一樣的病症。國師怕皇上知道,就將我弟弟遣送回家了。他回家以後至今仍不能下床走路。所以,奴婢想將這能治病的牛奶帶回去給他喝。求小姐成全!」

唉!這老皇帝真是害人害已啊!冷潔忍不住搖頭歎息。

「好了,見你真是個好姐姐。本小姐今天就做一回好人吧!」冷潔衝著跪在地上的小宮女,不以為意地說道:

「你先將那杯牛奶喝掉吧!等一下我送一壺對你弟弟的病更有幫助的奶給你。順便再送你幾副藥。等你拿回去給他吃了,如果有效果的話,再來問我拿。反正你弟弟的病也算是公傷,現在吃點皇帝的公糧,一點也不為過。」

冷潔的話簡直如同天外仙音,聽得小宮女頓時激動得喜極而泣。

能得到一杯牛奶就能讓她感動成那樣了,更何況現在是無條件的答應為他弟弟一個賤民治病呢?

冷潔理解小宮女的心情,她不想讓人因為她的一個舉手之勞。就將她當成神來看待。同時如果讓有心人知道,她弟弟吃了皇帝皇后才能吃的藥物。恐怕會給他們一家帶來更大的災難。因此冷潔故意冷冷的警告道:

「你要記住了,我可不是因為可憐你弟弟才給他藥和奶吃的。給他治病只不過是想用他來試試藥的效果。也就是說他只不過是我為了給皇上皇后治病時,特意找來的一隻試驗藥物的小白鼠。你可聽清楚了!」

冷潔的聲音立刻將陷入極度興奮的小宮女拉回現實。她清楚的知道,這位小姐的身份可是比那些個高高在上,只為皇帝貴族看病的御醫高多了。只要小姐願意給她2弟弟吃,就算是當小白鼠她們一家也得當小姐是神仙膜拜啊!不過冷小姐話中的提點,她也聽出來了。她忙應道:

「是!奴婢明白了。小姐給奴婢藥材回去給家弟,是想試驗藥材的效力。並不是要為家弟治病。」

冷潔滿意的點頭道:「嗯,你能這樣想就好。給你弟弟的東西就等你出宮之前過來取吧,到時我會讓大皇子為你放行的令牌的。」

說話間冷潔已經將為老皇帝夫婦準備的藥用她特別的保溫壺裝好了。她不耐煩地衝著仍在定定的看著手裡面的牛奶捨不得喝的小宮女道:

「如果不想被皇后趕出皇宮,你就快點喝掉然後隨我回去覆命!」

說完冷潔提著藥壺就往外走。小宮女見狀,連忙「咕咕」的一口氣將牛奶飲得一滴不剩。完了還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舔了舔杯沿。然後跟了出來。

冷潔不由得搖頭笑了笑。剛走到門外就見紫影朝這邊走了過來。冷潔將要去皇后的宮殿之事告訴了影,紫影想要跟著,被冷潔無聲的阻止了。這明擺著是那兩個老狐狸故意要將她與清風分開問話。就算影去了,皇后的宮殿他也是進不去的。她又何必讓影去受人家的氣,看人的臉色呢?想想影在景和時,雖然同樣身在皇宮。但是他可是不受任何禮教約束的人。

冷潔與小宮女紅梅匆匆來到皇后的鳳吟宮時,皇后身邊的另一個近身宮女秋菊正焦急的等在門宮門口。一見到她們立刻迎了上來,急切的說道:

「我的姑奶奶唉!可算是將您給等來了。娘娘都等的發怒了!」

冷潔冷冷的看了秋菊一眼,沒有接她的話。留下紅梅去同她解釋。冷潔從她身邊急掠而過直接進入鳳吟宮的正殿。遠遠就看見皇后正在裡面急急的度著步子。看來她真的在擔心她會不來。

這是宮門的傳話宮女已經大叫

「冷小姐到!」

皇后一聽,立刻停下了焦燥的步伐。隨即坐回到她的鳳椅中,恢復一副慈善的高貴模樣。靜靜的等著冷潔的膜拜。

冷潔提著藥進來,滿面笑容的對皇后行禮道:

「因為藥正在火爐上熬著,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讓伯母久等了,實在該死!」

「不要緊,不要緊。小潔快過來陪本宮坐下。」皇后指著身邊的座位大方的說道。

冷潔沒有聽她話過去坐,而是提著藥壺到了桌邊。將裡面的藥拿出來,遞上去說道:

「伯母趕快把這藥喝了。您的身體雖然現在看著沒事了,可是卻不能大意了。這種毒的潛伏期可是很長的,就算像師兄那樣全部去除了,也是需要長期服藥的。」

聞言皇后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顫!她忙接過藥碗,二話不說的就喝了下去。然後又問道:

「那皇上的藥呢?你給他送去了嗎?」

冷潔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她不露聲色的搖頭說道:

「小潔怕伯母等急了,所以一準備好就跟著宮女姐姐來鳳吟宮了。不過皇上的藥我有一起帶來,要不我現在就給皇上送過去?」

「你有準備好就行了。藥就讓秋菊給皇上送去。你今天就留在這裡陪本宮聊聊女人的事吧!」說完,皇后不由分說的就衝門外吩咐說道:

「秋菊,快點給皇上將藥送去。要親眼看著皇上喝下去再回來,知道了嗎?」

「是!奴婢遵命!」秋菊應聲進來,結果冷潔手裡的藥壺回道。

冷潔不自覺的抿了抿嘴。在心裡冷笑:哼,就算他們將這些藥拿去給御醫查驗裡面的成份,她也早有準備。為了讓她的第一條方案看起來更加逼真,更為了以洩老皇帝想利用他們的憤慨情緒。她將皇帝皇后的用藥量暗自減少了一半,並撤出了兩味重要的藥材。

這事她對清風和紫影都沒有提。不是她不相信他們,而是她覺得沒那個必要。反正她也沒有說老皇帝的病哪天能好不是嗎。剛才同皇后說的那番話,就是想給她敲個警鐘。讓她最後別太過分,畢竟她和皇帝老兒的命扔掌握在她冷潔的手心裡。

「小潔快過來坐吧!」皇后再次招呼道。

冷潔順著她的意坐到她的身邊。直接說道:

「娘娘有什麼話儘管吩咐就好了。小潔定當從命!」

「哈哈,本宮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皇后立刻笑顏逐開的說道。頓了一下,她又感慨的說道:

「小潔啊!你說我們女人不就是想靠上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嗎?可是風兒因為從小離開了皇宮,而且回來之後一直對政事不積極。雖然他父皇有心栽培他,但是他就是不肯合作,這讓他父皇很是惱火。讓本宮也很為他著急啊!現在是有本公和他父皇護著他,他才可能活的那麼自在。

本宮不敢想像等我們做古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樣的境況呢?因此本宮想請你幫著勸勸他,讓他接受他父皇的安排。只有他當了太子之後,才能慢慢聚集勢力。到時才能夠與他皇弟有得一拼不是嗎?」

「是啊!娘娘說的極是!可是師兄的性格一向是說一不二,他連您的話都不聽。又怎麼會聽我這個小師妹的呢?」冷潔順著皇后的話贊同的同時,又將自己的立場表現出來。

皇后拉起冷潔的手親切地說道:「風兒與你的情誼,本宮都看在眼裡了。本宮相信只要你能鼓勵他去做一個皇子應盡的責任,他一定會接受的。」

「娘娘是不是太看得起小潔了?小潔可不敢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師兄雖然對小潔不錯,可是小潔也應該謹守自己身為師妹的本份不是嗎?」冷潔淡淡的回道。

皇后見冷潔一味推脫,開始有點掛不住了。她收回握著冷潔的手,端起身邊的茶淺嘆了一口。冷聲說道:

「本宮知道,你不願意與人分享丈夫。可是身為皇室之人,怎麼可能只專注一個女人呢?就算風兒不當太子,他也不可能只娶你一人的。以你的身份本來就只配給風兒做個侍妾。如今皇上已經破例封你為太子正妃了,你也應該知足了!」

終於裝不下去了嗎?她就是看不慣這女人明明就是自私自利的凡人一個,卻總是裝著一副慈善的模樣來騙人。特別是居然敢騙了她半個月的感情。她現在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那就不是冷潔了。冷潔在心裡冷笑。隨即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顫聲回道:

「小潔自知在這皇宮中身份與師兄不配,可是我們在無憂谷的時候卻是相親相愛並無等級身份之別的。因此,小潔覺得師兄還是不當這個太子,隨小潔回無憂谷比較好。」

「啪!」的一聲,皇后被冷潔的話氣得隨手將手裡面的茶杯扔了出去。接著咻地起身指著冷潔的鼻子,激動的怒叱道:

「你!你這個鼠目寸光的女人!誑本宮那麼信任你,你居然存有如此居心。你,你給我立刻滾回景和去!」

「是!小潔就這回景和!」冷潔應聲回道。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

皇后頓時氣得臉都變綠了。她和皇帝的毒品都沒解完呢,怎麼可能真的讓她走呢?只見她顫聲叫道:

「等等!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吧!只要不是有關國事的,本宮都可以答應你。」

「是嗎?皇后娘娘不是很清楚小潔想要的是什麼嗎?」冷潔依然淡淡的回道。

皇后雖然心裡恨得牙癢癢,可是為了她的目的。她只能將怒火暫時壓了下去。換上一副平和的態度,輕聲勸解道:

「以風兒對你的感情,就算他娶了平妃。也一樣對你好的。你看看皇上他雖然有三宮六院,可是他心裡不是始終只有本宮這個正妻嗎?

再說你要知道風兒與朵絲麗的婚事是在他小時候就定下了的。而且朵絲麗的父親是當朝宰相。如果風兒要退婚,那麼他將失去一個重要的政治支持者。這樣以來,就算他想當這個太子,他也是坐不穩的。

你想想,如果風兒到時被他的皇帝欺壓。你身為他的妃子,不是一樣要受苦嗎?所以,算伯母求你!你就別跟著添亂了。回去好好勸勸他。」

見好就收是冷潔的一貫作風。她做出一副認證思考的樣子,過了半晌之後。才突然恍悟的說道:

「伯母教訓得極是,正所謂夫唱婦隨嘛!小潔自然不能拖師兄的後退的。您放心,小潔就這回去勸師兄以國事為重。」

說完就起身向皇后告辭回去。皇后的目的達成了,自然不會再留她。

冷潔出了皇后的鳳吟宮,心情極好。她一路哼著小曲,賞著雪景慢悠悠的往清風殿行去。當走到一個長廊的轉角處時,一個穿著烏黑油亮的貂皮大衣,長著一雙桃花眼的風流少年突然出現在冷潔的面前。並朗聲笑問道:

「呵呵!冷小姐遇到什麼喜事了?這麼開心?」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子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看他的樣子倒是比冷潔想像中的奸人模樣好多了。不過天生的桃花眼讓他給人一種見而生厭的浪蕩感。

冷潔衝他傻傻一笑,毫無心機的回道:

「皇上要封我師兄為太子了!我當然開心啊!不過你是誰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冷相見女

冷潔衝他傻傻一笑,毫無心機的回道:

「皇上要封我師兄為太子了!我當然開心啊!不過你是誰啊?」

桃花眼攸地瞇成了一條線,剛才還媚態萬千的迷離眼神瞬間變得危險暴戾。帶著痞痞笑容的臉色驟然沉黑。不過這樣的表情只出現了一剎那,隨即他又恢復他又恢復了先前的風流模樣。帶著調戲的語氣說道:

「呵呵!你到我家做客都半個月了吧?居然不認得我這個主人?」

「哦!你就是我師兄的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啊!」冷潔恍然大悟似的說道。接著故意撅著嘴,斜著眼認真的將他從頭到腳的慢慢打量。

二皇子被冷潔看得沾沾自喜,並且很自戀的說道:

「是不是覺得本皇子比你那個木頭師兄英俊多了?瞧你看得這麼仔細,該不會是看上本皇子了吧?雖然你的身份配不上本皇子。不過見你姿色不錯,本皇子可以考慮收你當個小妾,包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說著還伸出「鹹豬手」想去挑冷潔的下巴。被冷潔不著痕跡的輕輕閃開了。

原本冷潔只不過是想藉機耍他一下,然後讓他心生疑惑。這樣一來,當他收到那個消息時,就會更加相信。可是她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調戲她。既然這樣,可就不能怨她了。她要一次將清風從他這兒受的委屈都給他討回來才夠本了。

冷潔的雙眸中快速掠過一絲狠厲後,將清澈目光落到那雙桃花眼上。衝他莞爾一笑。對面的人立刻被勾了魂似的眼神發直。再與冷潔對視片刻之後,他終於完全沉浸在冷潔為他編織的夢幻中。

這時遠遠看見皇帝在清風和一群大臣的簇擁下往這邊走來。冷潔不由自主的雙眉一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緩緩地牽引道:

「二皇子現在是不是渾身發熱,慾火焚身啊?」

桃花男立刻點頭,機械的應道:

「是,好熱!」

「那您快將衣物除了啊!」冷潔忍笑正經地說道。

「是!」桃花男應完,立刻猴急的將身上的皮一層一層的往下剝。

冷潔又跟他說道:

「有人問你在幹什麼?你就答慾火焚身,需要瀉火。」

「我慾火焚身,需要瀉火!」機械地應道。

冷潔滿意一笑,退到長廊的另一端。這時從另一邊正好走過來一行端著東西的宮女。冷潔忙找了一個能夠看清全景的隱身之所,靜等著接下來的好戲。

當那個桃花男脫到只剩下一條半截底褲遮羞之際,那幾個宮女已經轉過拐角處。緊接著就聽見幾個高分貝的尖叫聲:

「啊!」

皇帝一行人走過來。就見幾個宮女驚慌失措地捂面四逃。眾人立刻看向宮女最先發聲的地方,入眼的竟然是一個正在猴急的脫褲子的男人背影。眾人不約而同的擦了擦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這可是皇上的後宮,裡面住的可都是皇帝的女人。怎麼可能有男人敢大白天在這裡脫褲子啊?這不是對皇帝的公然挑釁嗎?這簡直就是找死嘛!可是再一看,那男人的屁股都已經露出來了。這時眾人再一次不約而同以驚愕的目光看向皇帝。

只見皇帝已經滿臉暴怒,陰戾的雙眸中暴射出兩道殺人的利芒。寒霜一樣的聲音,厲聲喝叱道:

「放肆!你在幹什麼?」

「我慾火焚身,需要瀉火!」男子頭也不回的機械應道。

「二皇子?」不知是哪個嘴淺的大人,居然驚呼出聲!

一聽聲音,眾人已經是驚愕得無法形容了。而老皇帝卻是氣得立刻血液逆轉,差點當場爆血管。只有清風一直平靜無波,似乎一切與他無關。只是他見皇帝激動過勝時,這才快速出手點了他的暈穴,讓他上升的血壓得以控制。

當眾人仍在怔愣中沒有回神時,突聽大皇子衝著身後隨行的侍衛厲聲吩咐道:

「你們一個個愣著幹什麼?看不出二皇子中邪了嗎!還不趕快將他帶回去!」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侍衛們立刻一擁而上撿起丟了一地的衣服,將已經凍得渾身發抖。卻仍在喃喃地叫著慾火焚身的二皇子裹了起來抬走了。

這時跟在皇帝身邊的大人們才想起要關心皇帝老兒的身體。衝著扶著皇帝的大皇子焦急地問道:

「皇上不要緊吧?」

清風沒有回答,而是出手解開老皇帝的穴道。讓事實說明一切。

老皇帝睜眼就見眾位朝臣焦慮的目光。他立刻又想起剛才那令他及整個皇室蒙羞憤怒的一幕。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家老二剛才站的地方。沒人?難道他剛才眼花?

「皇上!你沒事嗎?」一個老臣擔憂的問道。

「朕剛才怎麼了?」裝傻充愣這招於皇帝也適用。

「皇上剛才被二」剛才那個嘴淺的大人立刻老實的接話,可是他的話只說到一半。就被皇帝激烈的咳嗽聲給打斷了。

「咳,咳咳!」

另一個見風使舵的大臣立刻醒目的回道:

「皇上剛才什麼事也沒有啊?」說著又對著別的大臣煞有其事的問道:

「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是吧?」

「是,是」眾口一詞的點頭應道。

這君臣一心的陣仗讓躲在暗處的冷潔忍笑忍得腸子都快打結了。什麼叫做指鹿為馬?她今天算是見識了!不過即便是這樣也最多是不將此事傳出去罷了。已經丟了的面子皇帝與他家老二卻是找不回來了。再看清風剛才的冷靜表現,顯然已經得到了在場的眾位大臣從心裡的贊服。所以總的說起來,這樣的結局已經超出了冷潔預期的效果。

她拚命忍住笑聲,悄悄從後面撤了出來。用上輕功一路飛回清風殿,一眼見到正在焦急等著她的紫影。她二話沒說的就一頭衝進了大殿。往桌子上一趴放聲大笑出來!

「哈哈」

紫影隨著冷潔進來就看到她已經笑得沒形了。不自覺的在心裡想,又有什麼人被這丫頭整蠱了吧?他現在也多少能瞭解能讓冷潔這麼大笑的原因了。他也不出聲問她,因為等她笑夠了自然會說出原因的。

冷潔在北豐這邊玩得是風生水起,笑得不亦樂乎了。可是她在景和皇宮留下的麻煩,卻是讓不少人為此傷心,為此憂哦!

這話得從軒轅率軍出征以後說起了。當日冷相領著朝臣和京城百姓,為遠征將士鼓舞送行回來之後。匆匆交待好朝中大事,就急切的找來管理後宮事務的內務府總管福公公。

「相爺急著找老奴來,有何吩咐?」福公公客氣的問道。

冷相將皇上的口諭口訴了一遍道:

「福公公,皇上交待本官將皇后娘娘接回相府休養這事,你應該知道吧!勞煩公公隨本官去一趟東宮。」

「這是皇上的確有口諭給老奴。」福公公點頭應道。說著鞠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相爺請!」

冷相見女心切,也不跟福公公客套了。舉步朝著東宮急行而去。福公公帶著一隊侍衛緊隨其後,帶著小跑才能跟上。當他們到穿過那片火紅的楓林來到東宮院牆外時,遠遠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女人凌厲的怒叱聲。

「你們這群狗奴才,還不快將那個傻女人給本宮叫出來!信不信本宮將你們全部賜死!」

「音妃娘娘,我等奉命保護皇后娘娘。沒有皇上的聖旨,任何人不能來私見皇后。因此請娘娘回吧!」一個清亮的男聲回道。

「哼!就憑你們也想攔得住本宮嗎?」極端狂妄的冷笑聲再次傳來。

這個音妃娘娘的動作可真快啊!皇上前腳剛走,她後腳就殺到東宮來找皇后的麻煩了。福公公暗自想到。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邊的冷相,赫然發現冷相的臉上早已佈滿了黑線。接著就見他似從鼻孔裡面冷哼一聲,衝著福公公問道:

「哼!說話的是誰?」

「回相爺,應該是皇上新封的音妃娘娘!」福公公如實回道。同時在心裡為這個可惡的音妃娘娘祈禱。希望能看到她被冷相好好修理一餐。

「音妃是嗎?」冷相輕聲冷笑道。然後加快步伐,快速走進東宮。福公公忙跟上去,按照規矩大聲傳道:

「監國國公,國仗,冷丞相奉旨拜見皇后娘娘!」

突然的通報聲立刻將東宮裡面正在僵持的兩撥人馬震懾住了,緊接著所有視線一起聚焦在剛進宮門的冷相身上。

這冷相來得也太快了吧!手握長劍的音兒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顫。她是當日早上才從兩個宮女的對話中,得知皇上御駕親征了。知道皇上御駕親征以後,她可是暗自開心了好久。她以為自己總算是找到機會了。所以立刻就帶著人馬闖進東宮。企圖搶了冷相的女人傻後,以換回自己的兒子。同時說不定能要挾監國的冷相倒戈向她的相公一邊。

只不過是,她沒有想到這東宮裡面的宮奴居然個個都是深長不露的武林高手。而且全是些軟硬不吃的傢伙。更讓她意外的是。她來到這裡連傻後的面都沒見著呢,冷相就趕來了。

而東宮之人見了冷相之後,皆是面露喜色。就要上前行禮,冷相衝著他們讚賞的看了一眼。以謝他們忠心護主。然後扭頭看向場中另一撥怔愣的人。

冷相犀利的目光,不期然的對上林音兒詫異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眼之後,冷相首先不帶感情的衝著林音兒冷聲見禮道:

「老臣見過音妃娘娘!」

「冷丞相不必多禮!」如果是別人林音兒或許不放在眼裡。可是這個冷相她可不敢明目張膽的惹。因為她的寶貝兒子可是握在冷相的手裡。

冷相攸地將目光移至林音兒手中握著那把明晃晃的寶劍上。冷聲質問道:

「娘娘帶著利劍前來東宮覲見皇后娘娘,是想犯上作亂嗎?」

「鐺!」林音兒手一抖,劍已落地。她連忙搖頭擺手的狡辯道:

「沒!沒有。本宮只不過是想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可是這些奴才硬是攔著本宮。不讓本宮見娘娘。拔劍只不過是想要嚇嚇這幫狗仗人勢的奴才而已。冷相可別誤會了。」

「誤不誤會的老臣不敢多講。可是皇上明明有諭旨。沒有聖諭誰也不能擅闖東宮。您現在這樣算是公然違抗聖旨吧!」冷相不帶感情的淡淡回道。

不意外的看見林音兒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排細汗。頓了一下之後,冷相突然沖天一拱手,加重語氣。公事化的打著官腔道:

「老臣受皇命監國。雖然無權過問後宮之事。可如今天子征戰在外,後宮如果不和,定然會引發事端。故老臣唯有以國事為重,委屈音妃娘娘先去宗人府住到皇上回來再做處理了。」

說著轉身衝他身後的侍衛意味深長的吩咐道:

「將音妃娘娘帶到宗人府去,好好照料。如果有何差錯,皇上回來咱們可都不好交待!」

「你敢?」林音兒被冷相的話猛然震暈了一瞬。不過她隨即回過神來,厲聲尖叫道。她可沒聽說過外臣可以管皇宮之事的。

可是她的話似乎全無作用,因為已經有兩個侍衛快速的將她反手押住了。

「姓冷的!你敢動我,我一定會讓你們冷家付出百倍的代價!」林音兒立刻尖銳的威脅道。

「哈哈哈冷某人早就洗乾淨脖子等著了!」冷相大聲笑道。接著舉步走進林音兒身邊,語氣突變,用只有她一人能聽得見的聲音,陰沉的在她耳邊說道:

「還有您與太子的兒子那小粉脖,老臣一併幫他洗乾淨了等你們來取!」

眾人對於林音兒突然轉變的情緒,同樣驚訝不已。大家都在猜測冷相到底跟她說了一句什麼樣的話?使得那個前一刻還張狂得不行的人,瞬間之後就變得萎靡不振了。

而那些跟著林音兒一起來的憶音宮宮奴們見主子被帶走了。一個個都是嚇得瑟瑟發抖。這些宮奴畢竟都是福公公的手下。福公公向冷相求情道:

「相爺看這些跟著主子鬧事的奴才該怎麼處理啊?」

冷相當然知道福公公的意思。順水人情豈有不做之理呢。他瞪了那些手上拿著兵器的太監一眼。對福公公說道:

「他們都是內務府的人,自然應該交由公公發落。」

福公公沖冷相了然一笑,正經應道:「是,老奴聽命!」

說完轉身對那些宮奴厲聲說道:

「你們明知主子做的是錯事,不勸阻主子。反而跟著犯上作亂。其罪當誅。今念在事情並未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們自己去敬事房各領五十大板。以儆傚尤!」

見有命可活,宮奴們立刻磕頭千恩萬謝道:

「謝冷國公不殺之恩!謝福總管不殺之恩!」

與此同時,冷相也在心裡暗自鬆了口氣。皇上交待他想法將這枚潛藏在後宮中的要命雷子以正當的理由除了先。試想他一個外臣怎麼能找到辦後宮妃子的正當理由呢?又不能說她與別的男人有染,大皇子不是皇上的。他正為這事發難呢。沒想到她到是自動送上門來了。這樣一來,別人最多說冷相護女心切。或者說他專權跋扈。但是決不會想到這是皇帝的意思上去了。

冷相撫袖朝著正殿走去,邊走邊問道:

「皇后娘娘呢?」

「回國仗大人,娘娘在寢宮呢!」一個東宮的宮奴連忙回話。

冷相對他們忠心護主的事心懷感激。他的女兒雖然貴為皇后,可她畢竟是毫無自保能力的小孩心智。特別是這勢力陰暗的後宮更是急需要人護的。因此,他對他們說話也相當的客氣。

「你們去將皇后娘娘請來正殿吧!順便將娘娘的近身物品收拾一下。本官要接皇后回相府去小住。至於你們願意去的就跟著去吧。不願意去的就留在這東宮等吧。」

這批東宮的宮奴可是清風三年前冒充皇帝時親自挑選來的。他們可是答應了皇帝要好好保護皇后,並盡可能的不讓外人見到皇后娘娘。以免娘娘受到無謂的傷害。也正因為如此,這三年來傻後才得以在此過著安穩的日子。想想那時皇后毫無背景了他們都不敢對她不敬。如今皇后的親父又重執掌大權,他們有什麼理由會選擇離開呢?

冷相的話音剛落,隨即就聽見東宮的宮奴們異口同聲的回道:

「奴婢(奴才)願意跟隨皇后娘娘出宮侍候!」

冷相溫和的笑了笑,點頭說道:

「既然這樣大家就快去準備吧!」

見宮奴們已經一哄而散的各自去收拾準備了,冷相又對身邊的福公公說道:「老夫自作主張的將公公的人帶走了,公公不會怪罪吧!」

「相爺客氣了,這些奴才本來就是皇上安排來侍候皇后娘娘的。自然是娘娘到哪裡,他們就得跟隨到哪裡啊!」

說話間冷相與福公公已經進到東宮的正殿。

這裡本來是專門為了皇后管理後宮,接受後宮妃嬪的禮拜而設的。可是傻後入住東宮六年,卻是一次也沒有坐進那個寬大的鳳座。儘管如此,這裡同樣被宮奴們打掃得纖塵不染。

一個宮女將冷相與福公公引入側座落座後。另一個宮女已經端來茶水茶杯,為兩位東宮的貴客敬上不算好的香茶。六年沒有見面的女兒,總算是可以相見了。冷相現在心情是說不出的激動。他可沒有心思品茶,只不過為了在福公公面前隱藏他此刻激動的心情,才接過茶杯做做樣子,往嘴邊輕輕抿了抿。

這時殿門終於傳來了太監高亢的傳報聲:

「皇后娘娘駕到!」

冷相再也顧不得面子了,咻地站了起來。端著茶杯,急忙向殿外迎去。福公公見冷相都起來了,他這個做奴才的更是不能坐著了。也跟著迎了出去。他們剛到殿門,就見一個宮女攙著一身鳳袍,目光呆滯的皇后進來了。只一眼冷相和福公公同時傻眼。連應有的禮節都忘了,雖然傻後本身也不明白。

如果不是那一身鳳袍標誌著她的身份,冷相與福公公肯定不會相信眼前這個胖得眼睛都瞇到一起的女孩就是皇后娘娘。先不說冷相心中的那個六年前的皇后形象。是與嬰兒一樣精緻可愛的寶貝形象。就是福公公心中三年前留下的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皇后形象。與現在這個也是格格不入啊!

「怎麼回事?娘娘怎麼會變得這麼胖?」比冷相早一刻醒悟過來的福公公衝著皇后身邊的宮女厲聲問道。

宮女一聽,立刻嚇得渾身一顫。「噗通」一聲跪地上顫聲回道:

「公公恕罪!都是奴婢沒照顧好娘娘!」

他的蕊兒雖然心智不如常人。而她那雙星星一樣的眸子卻總是如嬰兒的瞳眸一樣清澈透明。可是眼前這個雙目中一片渾濁的皇后真的是他的蕊兒嗎?冷相實在不能接受他的小蕊兒會變成這樣。就算她的體態怎麼變,可是她的眸子不應該,也不可能變啊!冷相也對著地上的宮女厲聲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

「奴婢三年前剛來皇后身邊時,見娘娘總是沒有胃口,吃什麼東西都很少。又見娘娘太瘦了。因此就總是想辦法做些小點心給娘娘吃。哪知娘娘一吃就喜歡上了。開始奴婢還很開心,因為見著娘娘的臉色日漸變得紅潤了。

可是這樣吃了半年之後,見娘娘越長越胖且胃口越來越大。那時奴婢再想給娘娘減食量,可是娘娘一沒東西吃就會哭啊!而且哭得可傷心了。奴婢實在是見不得娘娘受委屈的樣子。就又給娘娘吃了。」宮女戰戰兢兢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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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3 11:41 PM

一百一十七 身份揭幕

六年的時間真的能讓一個人完全變樣嗎?答案是肯定的。

因為事實擺在眼前讓冷相不得不信。就在他們說話之際,那個「皇后」娘娘又開始說餓了。而且慢了一會兒沒給,她就嚎啕大哭。直到點心堵住她的嘴,她才滿意的吃起來。吃得那個急切的樣子就像是餓了幾天幾夜似的。看得冷相直心痛。忍不住熱淚盈眶地伸手去拍了拍「皇后」的肩膀。輕聲歎道:「可憐的孩子!跟為父回家吧!你娘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皇后」只是滿足的吃著手裡的食物,根本就無視冷相和福公公的存在。等到她吃完一大盤後,就見她張口打了個哈欠,雙手緩緩抬起伸了一個懶腰。做出一副很想睡覺的慵懶模樣。似乎倒下就要睡著了。

看到這裡,冷相心裡的疑慮是徹底消除了。試問一個完全不會操心的人,整天這樣吃了睡,睡了吃的怎麼可能不發胖呢?

當皇后的鳳輦來到相府時,冷夫人和冷陽天夫婦早已焦急的等在門口。

「皇后娘娘駕到!」

司禮太監的傳報聲才剛響起,冷夫人已經如一陣風似的向鳳輦撲過去了。

「夫人……」

冷相本來想要先給冷夫人一些心理準備,以免她與自己當時一樣無法接受。可是他的話都沒說出口呢。冷夫人已經急切的掀開鳳輦的車簾了。緊接著就聽到她冷聲問道:

「你是誰?為何坐在我女兒的轎車內?」

隨著鳳駕同年的宮女從冷相在宮中的神情中,早已猜到回到冷府會面臨同樣的問題。因此她們也算是心理準備了。見冷夫人問話,知道傻後不可能回答。立刻為冷夫人解答道:

「奴婢春憐見過冷夫人!這位就是您的女兒皇后娘娘啊!」

冷夫人可不同於冷相,所謂母女同心。她只一眼就認出車內之人不是她家蕊兒。因此在她聽了宮女的話後。不由分說,快如閃電地出手掐住了那個宮女的脖子。厲聲質問道:

「說你們把我的蕊兒怎麼了?」

「夫,夫人!」宮女春憐驚得頓時面色煞白,雙目驚恐的暴睜。雙手死死拉著冷夫人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可是任她怎麼用力也拉不開絲毫。

跟著皇后出宮的一行宮人和不明所以的冷陽天夫婦,也同時被冷夫人的舉動驚得愣住了。只有冷相急忙上前輕輕將手搭在冷夫人伸出的那隻手臂上。輕聲說道:

「夫人先別激動。」

冷夫人聽話的鬆開了手,然後將銳利的目光轉向了冷相。焦急的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去接蕊兒嗎?人呢?」

冷相指著轎裡面正傻愣愣的吃著東西的「胖皇后」說道:

「夫人,這就是我們的蕊兒啊!蕊兒離開我們六年了,自然會長大了。」

冷夫人立刻瞪大眼珠,不可置信的搖頭說道:「相公,你怎麼可以這樣啊?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得嗎?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是我們的蕊兒?你看看她那雙渾濁的眸子明顯是經過塵世的沾染之後才變傻的。而我們的蕊兒始終是嬰兒心性,她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眸子呢?」

冷夫人越說越激動,她突然一把將正在吃東西的「皇后」從鳳輦中拉了出來。指著「皇后」說道:

「再看她的樣子,至少有二十五歲以上了吧。而我們的蕊兒可是才十九。」

說著又將憂怨的目光轉回道冷相的臉上,冷相被看得不由自主的一顫。他也有疑慮啊!可是他怎麼能看得出女人的年齡呢?像她明明四十多歲了,可是看起來不是一樣只有二十多歲啊。

「這人的確不是小妹。」冷陽天將這個「皇后」從頭到腳的審視了幾遍後得出結論道:

「如娘親所說,小妹雖然心智不全,可是也正因為這樣,她的眼睛裡面一直都是清澈透明的。我們現在應該弄清楚真的小妹到哪去了?」

皇后被調包?誰有這麼大膽?毫無疑問最大的嫌疑犯就該是一直不喜歡皇后的皇帝了。因此,經陽天一提點,冷夫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娶找皇帝要回女兒。只見她衝著陽天急切的說道:

「天兒快去娘牽馬來,我現在就去追皇帝問他將我的蕊兒藏哪去了?」

至此,一直守在皇后身邊的宮奴們可是再也聽不下去了。開玩笑,皇后被調包。而他們這群照顧皇后的奴才當然是第一個倒霉的人。只見他們不約而同的顫抖地跪地求饒,只有皇后的貼身宮女春憐大聲辯解道:

「不可能!奴婢等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娘娘三年了。連娘娘身上哪兒有個小記號都清清楚楚。因此奴婢敢保證絕對沒有換人一說。」

一說到記號,冷家三人立刻眼睛一亮。三人相視一覷之後,冷夫人問道:

「哦!那你就說說皇后身上都有些什麼記號?」

「皇后娘娘的右肩下方有一塊紅色的胎記,背上有三道傷痕。」春憐流暢的回道。

冷夫人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冷笑,冷聲問道:「就這些了嗎?」

聞言,春憐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的瑟瑟的退後幾步,直到靠著鳳輦才停下來點了點頭。

從那宮女所描述的這位「皇后」身上的印記,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蕊兒嘛。因此,最吃驚和氣氛的當然要數錯認女兒的冷相了。這下不用冷夫人發飆了,冷相已經沖相府的管家吼道:

「管家將皇后一行安排在西院去。」

又對著仍跪在地上的宮人說道:「你們全部進府再說。」

跪在地上的宮奴們立刻起身。

冷夫人雖然極不願讓這個假女兒進門,可是當家的開口了,她自然不會去當面拆台,只不過是,她可不會將她當成皇后娘娘去接待,而是氣呼呼的站在一邊不吭聲。

兩個宮女見狀,自覺的挽著「皇后」率先跟著管家進了相府。後面的宮人也各自取下鳳輦中皇后和他們自己的行李捧手裡排著隊跟隨「皇后」走近冷府大門。

見人都進去了,冷相才對身邊的家人說道:

「你們先稍安勿躁,這事關係重大。從我今天在宮裡瞭解的情況來看。這些奴才並沒有說假話。他們奉命照顧這「皇后」三年了。也將是說我們的蕊兒可能在三年前或者說更早的時候就已經被人調包了。可是皇宮裡面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事也太蹊蹺了。

我估計皇上和福公公怕是也不知情的。不然他不可能讓我去將蕊兒接回來。而福公公今天跟我去東宮初見到這個「皇后」時,也同樣吃驚。這足以證明福公公也是很久沒有去過東宮了。你們想想能在這皇宮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皇后換走的,除了皇上還會有誰?」

「你是說後宮的妃子?三年前不久只有姓水的那個。」冷夫人立刻接道。

冷相點了點頭道:

「現在只是猜測,我們先將這個『皇后』及瞭解情況的宮人全部都留下來。事情沒弄清之前,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放出冷府。我現在就進宮去找福公公瞭解三年前的情況。」

「我跟你一起去!」冷夫人不容拒絕的說完,搶在冷相前面往皇宮走去。

「我們也去!」陽天和星月一起跟了上去。

冷相見現在攔也攔不住了。自己也跟了上去。

正在敬事房處理宮中事務的福公公聽到宮人的報告,說是冷相找他。他想怎麼可能,冷相剛剛才接著女兒回家了。人現在一定正在享受一家團聚,兒女相伴的樂趣呢!

可是他都沒想完呢,跟著就見冷相帶著幾個人,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他面前了。不等福公公出聲問這是怎麼回事?冷夫人已經很不客氣的質問道:

「你就是大內總管福公公吧?你把我女兒弄哪去了?你今天要是不將我的女兒交出來,看我不拆了你的皇宮!」

被一個女人見面就當頭一頓厲叱弄得莫名其妙的福公公,目光自然的看向那個敢肆言拆皇宮的女人。頓時,他目瞪口呆的脫口問道:

「你是誰?」

「這是我夫人。」冷相連忙介紹,又指著身邊的陽天和星月說道:「這是犬子和媳婦。因為事關重大,老夫不得不親自來找福公公問明白三年前之事。」

「晚輩見過福公公!」陽天和星月向福公公行禮問安道。

福公公似根本就沒有聽到冷相的介紹。因此也沒有理陽天和星月的問禮。他的眼睛始終直直的盯住冷夫人不放,並且輕聲低喃道: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冷夫人本來就為女兒不知所蹤的事心裡著急。現在又被一個老太監這樣盯住看得發愣,忍不住狠狠的用銳利的眼神刮了福公公一眼。

冷相自然也注意到了福公公盯著自己妻子看得愣神的表情,他剛想出聲阻止,就見福公公驚訝的叫出聲來。

「天,連眼神都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福公公是在說賤內與您認識的人相像嗎?」冷相冷聲詢問道。

福公公一聽冷相的聲音有異,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失禮之處。他略顯尷尬的說道:

「是啊!尊夫人與冷小姐走在一起,簡直就是兩姐妹嘛!」

「冷小姐?」陽天立刻問道:「公公說的是哪位冷小姐?」

「咦!這位一定是冷公子吧!真是虎父無犬子啊,生得真是儀表堂堂,英俊不凡啊!」

福公公後知後覺的看著冷陽天誇讚道。又一次無意的忽略了陽天的問題。

而端木星月卻聽出了福公公說的冷小姐是誰。她也完全理解福公公的驚訝程度。因為她在第一次見到冷夫人時也有同樣的震動啊。她當時就有驚叫:「夫人與冷姐姐好像啊!」

只是當時冷家三口都沒有在意,他們以為星月說的是她們氣質身材上的相似。因為他們也知道小潔與冷夫人在很多地方都很像。就連性格都像。可是小潔的容貌實在太平庸了些。這是他們一家人從來不提之事。因此他們當時就那樣一笑而過了。而星月自然的以為他們早就知道了。畢竟冷姐姐都認他們做義父義母了啊。

可是星月如今聽見自己的相公問福公公的這個問題,她覺得非常奇怪。見福公公沒有答應,她出口為相公解答道:

「福公公說的是娘和三妹小潔長得像吧!」

福公公現在才跟上趟的回道:

「對啊!就是清風公子的師妹冷潔小姐,她要是不易容的話,與冷夫人簡直是太像了。」

小潔易容?他們怎麼從未想過小潔會易容呢?冷家三人立刻面面相覷。然後同時看向星月,用眼神詢問是真是假?很快得到了星月肯定的答覆。冷相眼中立刻閃過一縷異彩。

「對了!冷相要向老奴確認什麼事來著?唉,人老了,沒記性了!」福公公將話題扯向正規。

冷夫人又要出聲,立刻被冷相用眼神阻止了。然後就見他開口問道:

「哦!就是一些關於老夫三女兒小潔的事。你也知道她這麼久沒有音信,我們真的是很擔心她啊。特別是我家夫人,現在見到大女兒了,自然將擔心都放在小女兒身上去了。」

冷相的話讓冷家的另外三人摸不著頭腦。明明是為了蕊兒之事才來的,他怎麼突然又扯到小潔身上去了呢?不過因為冷相不停的給他們遞眼色。要他們不准出聲,一切聽他指揮。所以他們也很配合的沒有當場發問。

「原來是這樣啊!老奴也很擔心冷小姐的安全。冷相有什麼話儘管問吧!老奴一定知無不言。」福公公並沒有起疑心,為冷小姐擔心牽掛的人可不止這幾個。皇上和那個英王爺可是更勝。因此他也就見怪不怪了。說道又客氣的道:

「幾位請坐下喝杯茶慢慢聊吧?」

「不用客氣了,就在這裡聊聊就好了。」冷相已經恢復了和氣的語氣。他似不經意的問道:

「福公公可記得第一次見小潔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福公公想了想,笑著回道:「冷相這話可真是要將老奴給問住了。」

「這話怎麼說?」冷相緊緊追問道。

「因為冷小姐太會變化了啊!光在這皇宮裡面老奴就見她好幾個模樣了。說起來老奴認識小姐都三年了,可是老奴第一次見到冷小姐的真面目卻是在一個月前的中秋節那天。那天她突然出現在御花園時,聽到皇上叫她的名字時差點沒將老奴嚇暈。

想想三年前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可是一身小太監打扮。當時她與清風公子一起從宮外救回了渾身是血的皇上。她當時自稱是無名公子。」

「無名?您說的不會是那個只當了一天的異性王吧?你說他就是我家小潔?」陽天不可置信的問道。

福公公笑著點頭道:

「正是!知道這事的人可就皇上身邊的幾個人。見你們是小姐的家人。老奴才敢以實相告。」

冷相夫妻與星月也同樣驚得目瞪口呆。看來他們對小潔的瞭解真是太少了。

「福公公還記得東宮的那些宮奴是什麼時候派過去的嗎?從他們今天的表現看來,一個個似乎都很忠心護主啊!這三年都沒有別的人進去過東宮吧?」冷相突然又問道。

「哦!東宮的那些宮人就是無名公子來了以後,清風公子親自挑選過去的。」福公公簡單的回道。因為他怕說多了,一不小心將皇后三年前受的那些委屈說出來了。

「你確定那些宮人全部都是無名公子來了以後才去的東宮的?」冷相確認道:「以前在東宮的人呢?能找到他們嗎?」

難道冷相聽說了三年前皇后受苦的事了?現在整個景和都在冷相手裡,如果讓他知道皇上曾經那麼對他女兒。那可就不妙了。想到這裡福公公不由心裡一顫。隨即穩住心神,肯定的回道:

「老奴肯定,因為那些奴才都是皇上下令讓清風公子換的。」為了讓冷相不追究那些宮奴,福公公又詳細的解釋道:

「因為當時剛進宮的水貴妃去東宮找皇后娘娘的麻煩。皇后娘娘身邊一個叫晴兒的小宮女為了護主推倒了水貴妃。水貴妃就讓人將小宮女綁了。這事正好被剛入宮的無名公子遇上。她從水貴妃手中救出了那個晴兒,並讓她在清風居住了下來。

恰好那天皇上在宮外受了重傷,住在了清風藥廬療傷。皇上這才從晴兒與無名公子的口中知道了水貴妃去東宮鬧事之事。然後才有了那道任何人不能硬闖東宮的聖喻!之後皇上又讓當時為皇上代理朝政的清風公子親自找幾個有能力保護皇后的人去東宮。事情就是這樣的了。」

聽完福公公的話,冷相眼中攸地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自信光彩。他衝著福公公一拱手告辭道:

「多謝福公公不吝解惑!皇后娘娘剛剛睡著了我們才進宮的,現在應該快要醒過來了。我等不便將她一個人留在家裡太久。就先告辭了。」

說完拉著冷夫人的手就往回走。留下福公公莫名其妙的看著冷家人的背影在想:這冷相顛顛兒地帶著家人跑進宮來找他,結果就問這麼些無關痛癢的小問題。然後又匆匆的走了。這到底是什麼呢?這其中有什麼他看不透的玄機嗎?……

一回到相府冷夫人立刻迫不及待的吊著冷相的胳膊問道:

「相公,你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是去問蕊兒的事嗎?你怎麼繞到小潔身上去了?雖然我也的確是擔心小潔。可是,現在蕊兒生死不明不是更讓人著急嗎?」

「對啊!父親您到底在搞什麼啊?」陽天也跟著埋怨道。

冷相看了他們一眼,正色說道:

「去書房我有話跟你們說。」

說著率先往書房走去。另外三人緊跟其後。

這時管家迎來稟報道:

「稟相爺、夫人,皇后娘娘一行已經安排好了。照您的吩咐,老奴已經讓人將西院隔離了。」

「嗯,做得好。不過西院的吃穿用度可要照著我們的標準備好了。」冷相點頭吩咐道。接著又說道:

「另外從今天起關門謝客。無論什麼人來訪一律回絕不見!」

「是,小人這就去知會門房。」管家恭敬的回完就匆忙向大門口走去。

一家人進到書房去。走在最後的陽天順手將門關上了。就急急的催促道:

「爹您就快說吧?」

冷相在主位坐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們在為蕊兒的事著急。原本我也急啊。可是我聽到原來小潔與你娘連長相都很像時,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我覺得小潔很可能就是我們的蕊兒。」

冷相的話立刻如一個晴天霹靂一樣直直劈來,頓時一炮三響:

「砰!」的一響,正要往椅子上坐的冷夫人被冷相的話驚得直接坐地上去了。

「啪!」的一響,正在泡茶的星月手中的茶壺也直接掉地上了。

「啊」的一響,想伸手去接掉地的娘,又想伸手接娘子的壺的陽天,結果兩頭都沒接著,手還被灑出的開水燙著了。

陽天抖著被燙得為辣辣的大手,衝著冷相叫道:

「爹,您亂說什麼啊?您不是吃錯藥了吧?居然會想到將蕊兒和小潔拉到一起來說。您覺得咱家的蕊兒能有小潔那身本事嗎?先不說小潔與蕊兒根本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就算我們的小蕊兒突然變得正常了,跟我娘一樣的聰明才智了。可如果小潔是蕊兒,那她為什麼不認我們?」

冷夫人也回過神來了,她從地上一躍而起。忽地一跳就掠過書桌,竄到冷相身邊。一把拉住冷相的衣領,急切的問道:

「你說小潔就是蕊兒?為什麼?你一定有理由的是不是?」

「是啊!爹,您就快說為什麼會這樣想把?總不可能只因為小潔長得像我娘就說她是蕊兒吧?」陽天也跟著催道。

只有星月相對比較冷靜一點了。她見冷相被衣領勒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忙對冷夫人說道:

「娘,您先放開爹他才能說話啊!」

冷夫人聞言立刻鬆手,然後又用手為冷相在胸前順氣。冷相長長的透了一口氣後,才說道:

「夫人還記得蕊兒三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的事嗎?當時所有的醫生都說蕊兒沒救了。你都急得快瘋了,這時正好一個江湖術士從門口經過……」

「記得啊!就是那個老術士將蕊兒救活的嘛。那次的事我怎麼可能忘記啊!可是這跟小姐有什麼關係啊?」冷夫人搶答道。

「你記得那位老人家說過的話嗎?他當時說我們的蕊兒是天命之人,幼時受些磨難是好事。待到成年之後必有另一番情況。我們當時只當他是安慰我們呢。可是現在仔細想想,覺得他說得也不無道理啊!」冷相笑著說道。

「什麼叫做不無道理啊?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冷夫人負氣的問道:「你倒是說得明白一點啊!」

兩個小輩就更是聽不明白冷相到底在說什麼了?

冷相見他們都瞪著眼睛盯著自己,於是細心的回道:

「你們主要不將蕊兒和小潔的智慧問題連在一起想。光從別的地方想想看,身為皇后的蕊兒為什麼會被調包了三年大家都不知道?我們開始以為是水貴妃。可是剛才福公公不是說了嗎,那個水貴妃去找蕊兒麻煩並沒有討到好處。而且小潔那時剛好出現了,並且女扮男裝。連皇上當時都不知道。不然他不會封他為王。接著東宮就換了宮人,而且是清風公子親自安排的。據我所瞭解,清風公子的性格可是不會管這種事的人。

如果說清風公子想要將不受皇上重視的皇后調包三年而不被人察覺,這決不會是難事。」

冷相頓了一下,見他們都在考慮了。他又接著說: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們,當初先皇之所以一定要立蕊兒為後。是因為他曾經得到一個高人的指點,說我們家蕊兒是鳳凰之轉世之身。如果景和想要繼續強盛,就必須有龍鳳和瑟。不然景和必亡。這也是我為什麼三年前不與皇上斗的主要原因。

可是事情卻並沒有像先皇預測的那樣不是嗎?這幾年景和不是更好了嗎?」

「如果這樣一說,我倒真覺得小潔才是那個鳳凰轉世了。這幾年景和之所以會得以發展。她可是沒有少出力。」指點底細的陽天接口說道。

「可是這也不能說明小潔就是蕊兒啊?」想要喃喃的說道。

「我們都只是猜測,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恐怕只有小潔能為我們解答。關鍵是皇上跟我說,他一記愛上小潔了。並且只有小潔為他留後。加入小潔真的是蕊兒的話,我怕小姐離開皇宮也是因為皇上先前對她的無情。那樣一來皇上怕是不能如願了。」冷相顯然已經認定了小姐就是他的蕊兒了。

此話一出,冷夫人立刻冷聲罵道:

「哼!無論小潔是不是蕊兒,總之我一定要問小皇帝賠一個女兒來。他還想娶小姐,簡直是癡心妄想。」說著又指著冷相恨恨地威脅道:

「相公,你要是敢幫著小皇帝算計我的女兒,我就帶著女兒離家出走。讓你一世都找不到。」

 

一百一十八 戰爭開局

九月二十一的晚上,石玉的大部隊已經開到了與西平交界的琴鎮。他們沒有立刻開戰,而是就地安營紮寨駐紮了下來。

石玉在大部隊到達的前兩天已經先到了琴鎮。他一到達就立刻下令原駐守邊防的部隊立刻封鎖邊境。並將琴鎮的百姓連夜撤離到二十里之外的大孤鎮。當夜他親自潛入珩城去打探西平目前的軍事情況。

琴鎮是與西平交界的一個小鎮。距離西平珩城有五十里不到的路程。這裡一直是石玉的暗部管轄範圍。今年這裡同樣遭了旱災。不過因為有石玉專門派來的免費打井隊。幫當地百姓打了好多水井。因此他們才能得以度過難關。

石玉之所以會選在這裡駐軍,倒不是因為這是他的地盤。而是因為珩城是防範最為薄弱。他是已瞭解到西平駐守將軍的情況。與景和相領的西平駐軍有四股人馬。每股大概都有二萬五千來人。其中有三路將領都是西平戰功顯赫的軍事名將。唯有這珩城的守將是個只有身份,沒有實力的二五子。此人正是西平國三王子巴特南。

此人平日裡酗酒貪色,不務正業。很受西平大王討厭。可是再怎麼無能也是他的兒子不是嗎?哪個老子不望子成龍呢?因此將他發配到這邊關之城來,想著讓他在接下來與景和的戰爭中能夠立下奇功。也由此可見在西平國國君的眼裡,景和的現任君王同樣沒被他放在眼裡。不然他不會將最厲害的五王子放在與北豐的連境。而在這個二百五放到景和邊防上來。

這個巴特南到了珩城後。沒了皇帝老子的約束,身邊全是溜鬚拍馬的小人。因此他在京城平日裡的那些個小打小鬧的毛病,迅速變本加厲的擴張至荒淫無度的地步。他將一應軍政事務全部交給了下屬打理。自己從不過問。政事交給城官,軍事上的事他一律交由參將多圖打理。而這個多圖又是一個狐假虎威,貪得無厭之人。

他仗著有王子撐腰,常年剋扣軍響不說。連戰士們的軍糧他都一扣再扣。往年戰士還可以向當地的老百姓打點秋風免強度日。可是今年因為西平大旱,百姓們自己都要離鄉背景的出去討飯渡日了。哪裡有東西給當兵的搶啊。因此他們就經常性的偷偷潛入景和境內去搶。

另外珩城的地利位置也相當的特殊,只要首先拿下珩城。那麼就算將西平的幾路大軍分隔開來各個擊破。屆時再從珩城繞回去攻打金城。就可以與隨後趕來金城的軒轅大軍。一同裡應外合,前後夾擊。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戰略計劃是石玉與軒轅早就制定好的。

不過他們現在在等一個契機。說白了也就是要找一個引發這場戰爭的導火索。而另外三個西平的名將手下相對的軍紀要嚴密許多。就算是要做那種雞鳴狗盜的事,他們也知道將屁股擦乾淨。不會讓人隨便抓住把柄。

所以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看,這個珩城都是最好的肯的一塊骨頭。

而那個西平三王子也沒有讓石玉失望。在石玉大軍到達的兩天以後,他們就為景和創造了一個開戰的機會。

九月二十三日這天傍晚,一隊一千來人的兵馬從西平的珩城開了出來。悄悄的潛入景和境內。想要趁夜去琴鎮大撈一把,回去吃過十天半月的飽飯。熟不知,這次等著他們的不是糧食美女。而是景和威風凜凜的幾萬大軍。這一千來個西平士兵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這次大戰的一條明顯的導火線了。

九月二十三日晚上子時時分,石玉率領的先鋒部隊五萬人,加上原有站守在西平邊防的一萬二千人。共計六萬二千人,分三路大軍正式向西平的珩城進發。

二十四日黎明前一刻,石玉的三路大軍已經對仍然沉浸在睡夢中的珩城形成了合圍之勢。

當東方露出第一縷暑光之時。三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珩城的三個城門方向傳出。頓時劃破晨空,傳向雲霄!將全城軍民一起從睡夢中驚醒。城裡的人們還沒有從「轟隆隆」的爆炸聲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緊接著景和大軍的進攻號聲同時吹響。

當守在城樓上的衛兵反應過來,有人攻城時。景和的大軍已如潮水般湧入城來。景和大軍立刻以破竹之勢對城內的軍事要點和政治府衙發起猛烈的進攻。六萬多有備而來的景和大軍,對戰二萬多全無防範的西平兵將。其戰果就不言而喻了。反正勝利只是早遲幾分鐘的事情。

正在他金碧輝煌的行宮內與美女嘻戲做樂,徹底未眠的西平三王子。同樣被那幾聲響亮的爆炸聲震懾住了。他剛要去問發生什麼事?就見驚慌失措的參將多圖滿頭大汗,連滾帶爬的衝進了他的寢殿。他正待發怒,做勢要摔手中的酒杯。多圖已經跪地顫聲凜報:

「報三王子,景和的大軍殺進來了!您快逃吧!」

「啪!」巴特南渾身一顫,手裡的杯子落地。

同時嚇得那堆嬌滴滴的美人們,捂著嘴齊齊瑟縮到牆邊,暗自發抖去了。

「三王子,快隨下臣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說著,多圖起身就要去拉巴特南。

巴特南雖然是不務正業,但是身為西平王子的驕傲和尊嚴。不允許他做出不戰而逃的丟人之事來。他猛的踢了多圖一腳,大吼道:

「退?這戰都沒打呢!你就給老子想著要當逃兵了嗎?你也不看看我西平國有史以來幾時出過逃兵啊!你不是參將嗎?這仗怎麼打不是你的責任嗎?本王現在命令你立刻想出應敵之策。」

「可,可是,王子。外,外面已經打進城了啊!」多圖結結巴巴的回道。

巴特南一把揪住多圖的衣領提了起來,厲聲質問道:「你說什麼?打進來了?守城的人呢都死了嗎?那兩萬多的將士呢?你是怎麼守城的?」

「咳,咳……」多圖被勒得喘不過氣,拚命掙扎道:「王子,息,息怒,臣這,這就去想應敵之策。」

巴特南丟開臉色已經發青的多圖,正待開口訓罵。突然從他身後傳來一個比他更狂的聲音:

「應對之策就不勞這位大參將來想了!本王已經為三王子殿下想好了!」

他此時明明是對著門的,而聲音卻是從身後傳來。他可不記得這房裡面何時進來過除他和對面的多圖以外的男人。而且那聲音一聽就是景和男人。巴特南頓時一怔,隨即轉身驚問道:

「你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是你的對手,景和一路大軍的主帥軒轅修鈺!就在你茶杯落地那一刻進來的。」石玉雙手環臂的笑答道。那樣子就像在與久別重逢的老朋友打招呼似的。哪有一點面對敵軍首腦的意味啊!

「你就是景和的英王?我聽說過你。不過你們憑什麼無故開戰?而且不遞交戰書?」王子始終是王子,雖然心裡嚇得不行,可是他仍能面不改色的質問出聲。

石玉攸地雙眉一挑,瞪在眼睛。驚訝的問道:

「王子殿下,這個問題似乎刻由本王來問,你來做答才是吧!本王正想問貴國為何要在沒有遞交戰書的情況下,向我景和進軍?」

巴特南被石玉的話說得雲山霧罩的不明所以。他詢問的看向多圖,卻發現多圖正在瑟瑟發抖。他立刻意有所悟的厲聲問道:

「多圖,這道底是怎麼回事?本王什麼時候要你向景和出兵了?」

「咚!」的一聲多圖雙腿一軟,直直的跪了下去。顫抖的回道:

「回,回三王子!不,不是發兵。而是昨晚有一,一個干戶帶,帶著人馬去景和搶糧草。」

不等巴特南說話,石玉已經搶先一步冷哼道:

「哼!你們縷次派出軍隊前往我景和境內,燒殺搶掠無惡不做。這難道不是對我景和公然喧戰嗎?既然你們挑釁在先,我景和哪有不回之理呢?你們那位太子爺前不久在景和是不是說過一句話,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景和乃禮儀之邦,自然不會失了該有的禮數。」

巴特南已經明白事情的原諉了。只要他眼睛一轉。慎靜的說道:

「兩國開戰這可是大事,此次搶糧事件怪本王治軍不嚴。本王願意一律承擔下士兵們搶民糧之事。只是請英王的軍隊速速退出珩城。不然等景和對珩城開戰的消息傳入我西平別的將軍耳裡時。我西平的十萬大軍恐怕會同時攻向景和的多個邊防城樓了。」

前面的話聽著還有點服軟的味道,可是最後一句話明顯帶著不可一世的威脅語氣。

石玉突然仰天長笑:

「哈哈哈哈哈」

大笑完之後臉色攸地一沉。冰冷的目光如利劍一般刺向巴特南。嘴角輕扯出一抹明顯的嘲弄之色,冷冷的說道:

「三王子說得對,這兩國開戰的克是天大的事。只不過這後果可不是三王子一個人就能承擔得了的!你不會以為本王這麼一大早帶著六萬多兵馬來到珩城,是來跟你商量這仗要不要打的吧?」

六萬多兵馬!光這個數就將那個參將給嚇得暈過去了。三王子巴特南雖然沒有直接暈過去,不過三魂七魄也去了一半了。他愣了好半晌之後才鎮定下來。顫聲問道:

「你,你想怎麼樣?」

哼!現在才知道怕啊!石玉不屑的瞄了他一眼。威嚴的說道:

「怎麼樣?當然是來接收珩城啊!」

這時門外已傳來了混亂的打鬥廝殺聲和呼天搶地的驚叫聲!

直到現在巴特南才意識到,一切都完了!他突然抽出參將的配刀,想抹脖子自盡。可是他的刀沒有石玉手手中的劍快,只見劍光一閃,彎刀落地。緊接著只見人影一閃,石玉已經到了巴特南的左側。並同時出手點了他的穴位。讓他求死不能。

「哼!想死?哪有那麼容易啊!你雖然不受皇帝老兒喜歡,可是必竟流著他的血脈。就是他不顧及親情,他的那些將軍臣子可不敢不拿你這不命當回事。」石玉拍著三王子的臉,冷冷的說道。完了又加上一句:

「不過你放心,等你的全部價值用完了之後。本王會給你一把利一點的萬,讓你如願以償的。」

說完對著門外大聲叫道:

「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立刻有個傳令軍官進來領命。

石玉嚴厲的吩咐道:

「傳令下去,讓我軍士兵全部換上西平軍服。讓張將軍留下一萬人守城。今日天黑之前要將全城清理乾淨。明日要讓百姓恢復正常的生活秩序。城門照常開放,但是在沒有接到本王的第二道命令知前。一律只准進不准出。

其餘的人馬全部隨本王向金城進發。今日天黑之前必須趕到離金城三十里增家鎮!」

「是!末將令命!」

石玉看了一眼那個瞪著一對死魚眼的西平太子,又冷聲命令道:

「對了,派幾個人好好照料這位西平王子跟我們一起走。如果他在路上有任何閃失,負責之人一律按軍法懲治!」

「是!末將令命!」——

九月二十四的下午時分,軒轅皇帝率領的十萬大軍就安照他與石玉的預定行程,到達了離金城四十里地的梅嶺。軒轅剛下令安營紮寨,就有原駐軍的一個將軍拿著石玉的飛鴿傳書前來見駕了。

「末將駐梅嶺守將劉石原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軒轅使出內力,雙手往上一托。將劉將軍托了起來,並溫和的說道:

「平升,劉將軍快快請起!現在是行軍打仗,以後那些虛禮就免了吧!」

「謝皇上恩典!」

同時習武之人,劉將軍被皇上雙手隔空輕輕一托,腿不自覺的就站了起來。他立刻被皇上深厚的內力所折服。再加上皇上謙和的態度。讓這位從軍三十年的錚錚漢子從心裡敬重。

軒轅急切的問道:

「聽說你收到英王傳給朕的信了?快拿來給朕過目。」

劉將軍一站穩,立刻呈上了石玉寫給軒轅的信。然後就一直默默的注視著皇上的舉動。

軒轅急忙接過信,立刻展信閱覽。隨即就見他拍手大笑道:

「好!好!好!」

在他周圍的軍兵全都因為皇上突然發出的三聲感歎,而駐足看向他。軒轅接受到眾多疑惑的目光,立刻舉著手中的信大聲喧布:

「眾位將士!一定奇怪朕為何事開懷吧?現在朕說告訴大家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幾千人的場地立刻鴉雀無聲!大家都伸長耳朵等著皇上的好消息。

「這個好消息就是,英王爺首戰告捷!他們已經於今天早上不損一後一卒的倒下了珩城。並活捉了守城的西平三王子巴特南。」

「哦!皇上萬歲!景和萬歲!……」軒轅的話音剛落下,頓時響起了整齊一至的震天歡呼。

軒轅微笑著舉起雙手,將這呼聲壓下。又大聲說道:

「各位將士!等我們拿下金城之後,與英王的大軍匯合後,再來慶功。現在,大家各就各位。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遵命!」

這時軒轅的營帳已經支起來了。他衝著身邊的傳令官吩咐道:

「速傳參軍以上的將軍北來議事!」

「是!」幾個傳令官立刻騎著馬分頭去請他們各自負現的將軍們。

十萬大軍自然不可能走到一起。不然當安個宮就得佔多大地方啊!那想不擾民都難了。可是軒轅早有聖令,行軍不能有半點擾民之事發生違者革殺忽論。並且不准沿途的地方官員出來接待見駕。違者與擾異同處。因此他們這一路行軍才能得以如此順利。而皇上始終與眾將士同吃同宿,並無半點特殊要求。

傳令官走後,軒轅又對身邊的劉將軍說道:

「等他們都到齊得有些時間。你先隨朕進來,朕有事吩咐你去辦。」說著率先進了軍帳。

劉將軍進到皇上的軍帳中一看,瞪時傻眼。他做夢也想不到皇上的軍帳裡面居然只比一般的士兵的帳子裡面多了一張放滿公文的書檯,和一些簡易的折疊小凳。很顯然這些都是為等一下到來的那些將軍們準備的。

軒轅早已習慣了將軍們這樣的目光。因為他第一次在自己的營帳之內詔開軍事會議時,所有與會的將軍都是與劉將軍一樣的目光。軒轅當時什麼也沒有解釋,第二天他就收到消息,所有將軍都將自己的營帳換成了他的一樣。同時也撤銷了為軍官們準備的小食膛。

他指著桌前的小凳對劉將軍說道:

「劉將軍坐吧!」

「哦!謝皇上!」劉將軍愣了一下神之後才反應過來謝道。

軒轅攤開軍事地形圖,指著梅嶺去金城的必經之道『一線天』問道;

「劉將軍在此駐軍多年,可有讓大軍快速過這一線天的良策?」

劉將軍面露難色的搖頭說道:「回皇上,這一線天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之稱。一次只能過一個人,末將慚愧。至今仍無良方。」

軒轅抿嘴點了點頭,正色命令道:

「劉將軍聽旨,朕命你立刻將我十萬大軍已到梅嶺,不日將攻打金城的消息放給金城守軍!這事越快越好,鬧得越大越好!不得有誤!」

「是!末將令命!」雖然完全不明白皇上的用意為何。可是聽從號令是軍人的天職。因此劉將軍立刻接受皇帝發下的了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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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3 11:50 PM

一百一十九 連環之計

金城,故名思意黃金之城。因盛產黃金而得名。此城雖然地處偏遠的邊境地區。卻是西平重要的礦產寶地。因此西平王特意派了西平國的一員猛將來駐守金城。那位大將叫做蘇圖哈呢,此人在軍事上可以算是西平軍中的佼佼者!比之那三王子可厲害太多了。

早知道他家大王對景和有侵略之意的蘇圖哈呢,自然早就摸清了景和駐軍的底。並且早就在景和邊境安插了眼線。因此軒轅的先頭部隊到達梅嶺之際,他就已經收道了景和大軍開來的消息。

蘇圖哈呢當下就招集將領商討對敵之策。

「本將軍剛剛收到從景和傳回的消息,景和的那個無膽小皇帝。領著十萬大軍到了梅嶺。看來與景和的這場仗要從我們金城這裡打出第一戰了。」

蘇圖哈呢在說到景和皇帝時,露出了明顯的不屑和鄙夷之色。因為六年前的那一戰,身為二皇子的軒轅允躒就是敗在他的手下的。

他的部下們同樣將景和皇帝當成了敗軍之將,更本就沒有將軒轅放在眼裡。立刻有人咐合道:

「哼!看來這個小皇帝仍然沒有長進啊!帶著十萬人馬來攻金城!他以為金子是那麼好取的嗎?」

「是啊!光那『一線天』,就夠他那十萬大軍忙上一上一陣子了!」另一個人接著說道。

「將軍,末將覺得景和皇帝此舉實蹊蹺啊!試想他不可能不知道金城與景和隔著一條天險吧?可是他卻不領著部隊往別的防區去。而偏偏跑到與金城最近的梅嶺來了?依末將看,我們得防範景和耍炸。」

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軍官指出了不同的看法。頓時引來了眾人的白眼。立刻有人想要指責他長別人的志氣,卻被蘇圖哈呢抬手制止了。蘇圖哈呢對著年輕軍問道:

「依你之見,我軍當做如何部暑?」

青年軍官見得到將軍的辟護,欣喜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末將認為天險雖然難行,可是它現在仍掌握在景和的手裡面。他們想要通過雖然費時,卻並非不能過。他們只要選過來一部份人與我軍糾纏。我軍雖強,但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就消滅掉他們全部啊。這樣一來,他們剩下的人馬也可陸續跟進不是嗎?」

青年軍官說到這裡時,停下看了一眼蘇圖哈呢的臉色。見他正含頜點頭,繼續說道:

「可是如果天險掌握在我軍手裡,那就是另一番景像了。」

「好!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不等青年軍官講完,蘇圖哈呢已經激動的拍手叫好了。緊接著他又興奮地說道:

「本帥早就請示大王,要將一線天拿下。可是大王一直說時機未到,不能先開戰。現在人家已經大軍壓境了,這不能算我們先開戰了吧!再說現在要凜報大王也來不及了。正所謂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這次三帥可真得謝謝這景和皇帝給我們製造了這麼好一個機會。」

「將軍英明……」見風使舵之人連聲咐合著讚歎道

蘇圖哈呢舉手壓下一片馬屁聲後,指著地圖開始布暑作戰方案……

『一線天』是景和國防的軍事要塞地。也是梅嶺能向金城的必經之路。它是位於兩座高峰之間,絕壁之上的一條足有五里路長的狹長山路。上臨絕壁,下懸深淵。其驚險程度可想而知。『一線天』在景和境內。一直是由劉將軍的部隊在把守。因為有著得天獨厚的地利優勢,因此平常也就只有幾千人的軍隊駐守在此地。

可就這幾千人在六年前與西平對戰的大戰中,將梅嶺這個門戶死死的給守住了。這也是西平大王不答應蘇圖哈呢承隨便進攻一線天的原因所在。

當劉將軍尊照軒轅的聖旨人將消息散佈到金城滿城皆知進。西平的軍隊已經做出了反應。蘇圖哈呢親自率領一萬五千將士開向離金城二十里與梅嶺交界的天險『一線天』。

蘇圖哈尼早就想將此要塞拿下,只不過是苦於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正如他對他對部下所說,他現在要多謝軒轅給了他進攻的機會。而且軒轅給他的驚喜可謂接連不斷。他原來以為要拿下這個『一線天』至少得費些力氣。可是他沒想到景和的守兵這麼不堪一擊。

他的軍隊從下午申時開始與景和守軍交戰,到戍三刻。短短三個時辰就拿下了一線天的金城方向的這一端。西平的將士們頓時的勢氣高漲,漏*點澎湃。被勝利充暈頭的蘇圖哈尼也沒有多想。連夜就要趁勝追擊。勢圖一舉拿下整個『一線天』的控制權。

可是在『一線天』的另一端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呢?毫無疑問是軒轅早已經為他們準備好的超級大禮包,他家小潔的傑作——地雷。

蘇圖哈尼帶著一萬五千斗志昂仰的將士,打著火把追著景和逃兵的身影,一鼓作氣的衝過『一線天』後。追在最前面的士兵們發現在跑在他們前面的那些景和逃兵,突然都在前面那個寬廣的山谷裡不見了。他們立刻將這一消息凜報了跟在隊伍中間的蘇圖哈尼。蘇圖哈尼聽後,心裡突然不由自主的一顫。他開始發覺事情有此示妥了。可是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他想只要他們將這條一線天守住了,任他景和皇帝十萬大軍就是百萬大軍來了。也別想過去金城。因此他仍是下令繼續前進。並要求在前面的山谷裡面重新整裝待命。一萬多人單人隊伍花了半個時辰才全部通過整條狹道。一萬五千人馬的火把頓時將整個山谷照得如同白晝。

「蘇圖哈尼大將軍可在山下?」

突然一個清澈悅耳如同天賴一般的聲音和著山谷的回聲。從山谷的上方傳了出來。鬧哄哄的人人群立刻被這聲音震顫。蘇圖哈尼怔了一瞬後大聲回道。

「本將軍在此!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哼!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也好!」天賴般的聲音轉瞬就變成了來自地獄的冷酷魔音。聽得眾人不由自主的渾身一怵。蘇圖哈尼則被這狂妄的語氣激怒了,他正想大罵回去。山上的深寒的回音又傳下來了。

「朕就是六年前被你們算計的軒轅允躒。今日朕要在此為當年的兩萬多將士討回血債。」

「哈哈,一個敗軍之將,藏頭露尾的連身都不敢出來現。談何討債?好在你也算個小皇帝吧?這麼丟人的事你也不怕失了景和的面子?」蘇圖哈尼大聲譏諷道。

「哈哈……景和皇帝,敗軍之將!敗軍之將!」蘇圖哈尼的話立刻引來西平將士一片的哄笑大叫聲。

「哼!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軒轅冷哼一聲後,親自拉開了一個手雷的引線。朝著蘇圖哈尼發聲之處,準確無誤的拋了下去。

蘇圖哈尼的功夫也是相當了得之人。他突然見一個黑呼呼的東西從山上飛落下來。自然以為是什麼暗器之類的東西。他本能的拔刀劈了過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震天巨響聲後,蘇圖哈尼的殘肢斷休和著漫天的黑色煙霧從天空中慢慢撇落下來。打得驚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西平將士身上。這些西平士兵都是些殺人如麻的劊子手,殺人對他們來說跟殺只騙錢似乎沒有多大區別。可是儘管這樣,當他們親眼見到自己的將軍瞬間被炸飛的情景時,仍是被嚇傻了。

不等那些被嚇傻的西平士兵回過神來,一翻連天的轟炸接重而至。至此終於有被嚇得哭爹喊娘的尖叫聲和被炸傷炸殘的哀嚎聲一起和著炸彈的轟鳴傳了出來……好多慌不擇路想要倒退逃跑的西平士兵,都被自己人給擠下了一線天的懸崖,能跑回去的沒有人追。不過等著他們的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一翻雷轟結束之後,山谷裡面終於傳來了投降的呼聲。

「景和皇帝!別打了,我們投降!」

軒轅這才揮手對著負責手雷的袁爭叫停:

「袁爭叫你的人將剩下的手雷全部帶回去。」

接著又對站著發愣的劉將軍說道:

「劉將軍帶領你的人馬下去打掃戰場。」

「末將令命!」

「末將令命!」

袁爭與劉將軍齊聲回道。

軒轅衝他們點了點頭,又轉身對身後一群目瞪口呆的軍官說道:

「各位觀戰的將軍隨朕回營議事。」

受到震懾的不光是挨打的西平將士,與軒轅一同前來觀戰的從多景和將領。同樣被那些黑呼呼的小東西的威力所震撼。

他們開始完全不理解皇上令劉將軍故意示弱,將敵人引進來。又只派了皇上的隨行衛隊的幾百精兵前來迎戰西平一萬五千人的用意。可是隨他們怎麼勸阻,皇上仍是一意孤行。並信誓旦旦的保證,次戰必勝。而且命所有參軍以上的軍官都隨他前來觀戰。

皇上的聖旨他們不敢不聽。不過嘴上雖然不敢反駁,卻都在心裡擔心皇上此舉無疑是引狼入室!而且一個個早已做好了隨時上陣拼敵廝殺的準備工作。

直到他們親眼見證了皇上扔出去的那一枚小小的黑丸子的威力後。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皇上握有如此神力的秘密武器!

經次一役,眾景和將領們皆從心底對這場戰爭生出了必勝的信念!這也達到到軒轅執意讓他們前來觀戰的主要目的。

再說金城。

在蘇圖哈尼的大軍離開金城一個多時辰後。留守金城的副將攸成夏就收到線報,三王子帶著大隊人馬從珩城方向朝著金城趕來。副將先是一愣!三王子的消息有這麼靈通嗎?三王子的為人他可是清楚得很。於是他又派人前去確認。

第二拔回來的探子回報時。已時值黃昏。得到的答案同樣是三王子親自領著幾萬精兵向金城行來。並且照他們的速度看來,很可能在晚上關城門這前。就能到達金城。

攸成夏為人向來謹慎。現在城中虛防。他就更加謹小慎微了。一聽來人有幾萬人之眾。他立刻調兵遣將,做好了守城的準備工作。並下令天一黑就提前關上城門。然後他親自守在城門上,等豐確實是不是三王子親自帶後來了。

直到入夜之後,攸成夏終於等來了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雖然看他們都是穿的西平軍服,可是他也不得不防了。因此他悄悄躲在城門上觀察著來軍的動靜。

只見他們整齊的列隊站在了城門。沒有叫門,也沒有攻城的意思。過了小半晌,就見一輛豪華的馬車從遠處呼嘯而至,城門外的軍隊立刻自動退出一條通道。讓馬車通過。馬車停在了城門口,車上座著的不是他們那風流成性的三王子。還有誰會在領兵出征的座駕裡擺上幾個美麗風騷的女人呢!

這時三王子身邊一個傳令官衝著城牆大聲叫道:

「蘇圖哈尼將軍出來聽令!大王已接到景和皇帝發出的戰書,並且得到消息景和皇帝親自率領十萬大軍向金城開來。為了確保我金城安威,三王子奉大王之命率五萬精兵前來支援!」

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攸成夏自然不會再疑有他。因此他二話沒說,立刻下令大開城門迎接三王子入城。並吩咐傳令官,請求三王子下令讓他帶來的軍隊退出三里之處安營紮寨。以免大部隊進城擾民。他想三王子就算再混,這點常識應該會知道吧。

城門大開之後,城牆下的軍隊立刻如潮水一樣湧入城來。而本該走在前面的三王子的車駕,卻是已經退到一邊去了。

攸成夏反應過來後,立刻組織城樓上的人下去抵抗。可是城門已開,也就意味著大勢已去。石玉的五萬人馬沒費多大力就將在城中頑抗的一萬西平守軍搞定了。

就這樣,石玉先借助威力強大的炸藥。打了珩城的三王子個措手不及。快速解決了防範相對的薄弱的珩城之後。接著又與軒轅一起使了一出精彩有連環計,軒轅先是故意「打草驚蛇」自己暴露目標給金城的守城大將蘇圖哈尼。接著再來一個「調虎離山」將金城的大將調出金城。讓隨後而到的石玉有機可乘。再以一招「拋磚引玉」用『一線天』這個兵家必爭之戰略要點,將西平的一萬五千人馬引進了他做好的套子裡面。不費一兵一卒就解決了他們。最後石玉以一招「瞞天過海」之計混入金城。輕鬆的拿下了最難啃的金城。

一日之內連破西平兩座邊防重鎮。景和的十五萬大軍在金城匯合。休整了半日之後,兵分三路,勢如破竹般向西平的心臟皇城開進……

與此同時,冷潔他們在北豐的鬥爭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離神祭之日只有五日之期,各方勢力都在為自己的目的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參與其中的冷潔與清風紫影三人自然也不例外。

在經過冷潔與二皇子的偶遇事件之後,清風故意在皇帝的書房將他同意做太子之事。透露給當時來向皇帝凜報事情的內務府總管。

然後影一直跟著那個總管。不出他們所料,那個總管當天晚上就能高價將這個消息買給了那個貴妃娘娘。接下來的事都照著冷潔設計的劇情在發展。

只是讓冷潔他們很頭痛的是這十天下來,他們制定的兩個計劃只完成了第一個。第二個計劃因為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好的契機,將那一紙有著景和與北豐兩國國君印璽的和平共處友好合約交到西平使臣的手裡。

不過好在冷潔故意在皇帝和皇后的藥裡做了手腳。讓他們的病反反覆覆的,好一天又發兩天。因此老皇帝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與西平使節商談連盟侵略景和之事。

這不,九月二十五日的中午皇帝與皇后又先後出現了昏厥的狀況。在小潔與清風的極力搶救之下,他們決算是緩過氣來了。之後小潔與清風在老皇帝的寢宮裡面,分別為皇帝,皇后動功療毒。冷潔衝著清風眨了眨眼。兩人同時收功。

「娘娘覺得怎麼樣?」冷潔關心的問道。

「嗯,現在覺得好受多了!」滿頭大汗的皇后點頭回道。

冷潔微微抿唇後,略有所思的說道:

「嗯!看來娘娘的身體對藥物的接收能力已經到了極限。這樣吧,以後小潔每天就以內力為娘娘療毒。」

皇后一聽,當然開心。立刻點頭應道:

「那敢情好!」

哼!你當然好!讓本姑娘受累,你享受。冷潔在心裡憤憤的想到。不過為了計劃的進行,她不得不忍一時之氣了。

皇后轉頭看著清風說道:

「皇兒你也每日都用內力為你父皇療毒嗎?」

清風看了一眼小潔,見她衝他點頭。他也免強的點了點頭。

見清風點頭答應了,皇后立刻笑逐顏開。突然見清風的臉色有異,她又突然關心的沖小潔問道:

「不過這樣會不會影響到皇兒的身體啊?必竟他體內的毒素也是剛剛清楚啊!」

冷潔看著皇后假達的樣子,真是恨不能一巴掌給她搧過去。不過她始終是咬忍住了,但是這筆賬她卻幫清風記下了。

 

第一百二十章 神殿之行

斂住情緒,冷潔認真的回道:

「師兄的身體並未完全復元,如果經常動用真氣的確是很危險的。只不過是師兄念乃與皇上父子親情,所以才不顧自身安危,強行運功的。」

皇后與皇帝兩人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四道灼灼的目光同時投向清風,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得到證實。

清風依然清冷如故,他無視兩人渴求的目光,起身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你們已經沒事了,我和小潔要回去了。」

說完不等皇帝皇后有所反應,拉起冷潔就往外走。

「皇兒……」

「皇后別叫了……」

身後傳來皇后略顯落寞的叫聲,和皇帝帶著無奈的勸解聲,如果是半個月之前,冷潔一定會在心裡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是如今,在她看透了他們利用算計自己親骨肉的同時又渴望從他這兒得到,排在他們自身利益之後的親情之後,冷潔只能在心裡鄙視這雙自私無情的父母心。

出了皇帝的宮殿,清風突然說道:

「對不起!小潔,讓你受委屈了!」

呃!冷潔猛然抬眸看著清風抱歉的眼神莫名其妙地問道:

「你對不起我什麼啊?受委屈的人似乎是你吧?我最多是為你抱不平而已!」

清風深情地凝視著冷潔明亮的眸子,搖頭說道:

「我從未覺得委屈,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我從來都是只將他們當成不相干的人。師傅從小讓我冷漠待人,目的就是要我應付今天的局面。可是他們的表現讓你不開心了,我心裡就難受。」

汗!原來一直是她自己在給他壓力啊!冷潔不由自主的撇了一下嘴,汕汕笑道:

「原來真是我杞人憂天了。那好,以後我們只將他們當成對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這樣好吧?」

清風自然地抬手為冷潔理了理額前被汗水沾住的一縷秀髮,展顏一笑,感性的說道:

「傻丫頭,他們本來就是對手啊!只有你一直將他們當成了一雙可憐的父母而已。」

這麼說來她真的是有夠傻的,冷潔無言以對。

清風見小潔垂眸不語,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說道:

「好了別想了,你都來北豐大半個月了,一直被困在這死氣沉沉的皇宮時在,今天我帶你出宮去轉轉。」

一聽清風說帶她出去,冷潔立刻來神。

「好啊!我正要跟你說出去的事呢!」

清風對於小組潔反應似在意料之中,只見他了然一笑,問道:

「你有想去的地方了?是想去看王都的集會嗎?聽說那邊有好多女孩子家喜歡的飾物。」

集會嗎?她似乎從未有過對那種場面的嚮往吧!不過如果是順便的去見識一下,也是不錯的事情。冷潔神秘一笑道:

「先去叫上影,等出去了我再告訴你們去哪裡?」

與小潔重逢大半個月了,可是兩人單獨在一直的時間最長不會超過一刻鐘,而且這刻鐘還是那次在御花園賞雪時,皇帝故意留給他們的。除此之外,不是被皇帝夫婦纏住,就是有影夾在中間,他們最多也是像現在這樣,單獨走在回清風居的路上。

好不容易今天影去盯那些西平使者的梢去了,他才會提議出去玩。清風立刻提醒道:

「影不是出去了嗎?」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找他呀!」冷潔答得理所當然。

清風臉上的光彩頓失,小潔就這麼不願意跟他單獨在一起嗎?他極力斂住心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的說道:

「為什麼一定要找影一起出去?你怕我不能保護你嗎?」

「保護我?」冷潔錯愕的看著清風,這才從他眼裡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禁哭笑不得的解釋道:

「你想到哪去了?我找影是因為有正經事啊。我覺得我是出去走一趟都需要帶保鏢的人嗎?」

「什麼正經事,交給我就好了。」說著,清風不容分說地拉起冷潔的手,快速的往宮門行去。

冷潔也不是非要找紫影,見清風堅持。她也沒再反對,她想反正等一下回來再告訴紫影情況就好了。

出得皇宮經過一長段寬敞的無人大街,來到一個十字路口,清風停下腳步,扭頭問身側的小潔:

「往左邊是王都最熱鬧的集市,往右邊是貴族們常去的風月賭坊,往前行是北豐國的神殿。你說現在我們選哪邊走?」

「當然是往前直走啊!」冷潔脫口回道。

見清風不解的問道:

「你要去拜神?」

冷潔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確定沒有人跟蹤,她才小聲的為清風解惑道:

「再過幾天的神祭是在神殿舉行吧?我們現在不是得先去勘查好地形啊!」

「這就是你說的正經事?」清風挑眉問道。

冷潔正經的點頭回道:

「對啊,這事很重要啊!」

清風展眉笑道:

「這事你不用擔心,我和影昨天晚上就去看過了。」

「你們昨晚出去了?」突然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冷潔不爽的問道:

「為什麼不叫上我?」

「昨晚下著大雪呢!我們怕你凍著,才沒叫你的。」清風蹩腳的解釋道。實際上他們倆就是想要有點男人的擔當,不想什麼事都讓她操心。

「哼!如果這話在三年前說我會相信,也會很感激你們的體貼。可是現在我們同樣在雪地裡面穿著單衣行走,你也沒有擔心我會不會冷啊!」冷潔不客氣的揭露道。說完突然詭異的笑著看清風,衝著右邊的那條道,呶呶嘴,曖昧的問道:

「呵呵,你們倆偷偷出來,該不會是上那條街找樂子去了吧?」

清風的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來,狠狠瞪了冷潔一些眼,拂袖往神殿的方向直直走去。

這麼小氣啊!冷潔對著清風的背影笑著叫道:

「哈哈,不是被我說中了就惱羞成怒吧?」

清風充耳未聞,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看來真生氣了!冷潔連忙小跑著跟上去,躍到清風前面,清風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冷潔只好倒退著衝他說道:

「師兄,真被我說中了嗎?」

清風猛然止步,冷哼一聲,怒火沖天的質問道:

「哼!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那種人嗎?」

「哪種人啊?」冷潔裝傻,正經八百地問道:

「師兄跟我說說看去那條街玩的人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啊?」

「你!」清風頓時氣結。

「噗嗤!」冷潔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介於是在大街上,他們兩人的打扮本來就已經引來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冷潔不想被人家當傻子,因此立刻將笑聲收了回去,捂著嘴說道:

「我跟你開玩笑呢!別那麼認真好不好?」

「哪有女孩子家家的拿這種事跟人開玩笑的!」清風擺出師兄的威信嚴肅的訓道。

「看吧!總算是說出你們的那點心思了吧!」冷潔立刻抓住清風的話話反擊道:「你們就是看不起我是女人,所以才不帶上我的吧?」

「你……」清風想說你本來就是女人啊!可是一想到這話說出來的後果,話到嘴邊他又生生的給嚥回去了。轉口說道:「我們不是看不起你!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覺得什麼事都我一個女人商量太麻煩嘛!你不用解釋了,我理解的。」冷潔冷冷地打斷清風的話,搶白道。

被人拆穿心思的清風頓時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雖然我理解你們的大男人心理。」冷潔正色說道:「可是我並不贊同你們的那種心理。我們三人現在是一個一榮具榮,一損具損的整體。需要的是同心協力,如果你們有了這樣的心理,就會出大問題的。就拿這件事來說吧,如果我一時沒有想到這事上來,而你們想到了卻不告訴我,那麼到時肯定會問題的。」

清風被冷潔的話說得無言以對。

冷潔看了看清風難看的臉色,搖頭說道:

「唉!算了,要跟你們講男女平等似乎太過強人所難了。走吧,你再陪我去一趟。」譜寫冷潔轉身往前走。

男女平等?清風不禁一怔!自古男人為天,女人是地。何來平等?小潔的思維讓清風覺得自己跟不上她,不過現在他得趕緊跟上去。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默默地往前走。冷潔一直在用心的觀測著一路上的地形結構,並在心裡盤算著該怎麼佈局?而清風則默默的注視著小潔的一舉一動,包換她的每一個眼神。

經過一段三兩時路長的清冷街道,他們行至足夠三四輛馬車並行的寬敞青石路,路的兩旁各自矗立著一排高大的松樹,翠綠的權柄被堆積的白雪壓得向下彎腰。偶爾一陣寒風吹過,立刻傳來雪球落地的「簌簌聲」。松樹外面是被積雪覆蓋的平地,從偶爾露出的桔梗可以看出,這裡原來應該是糧田。

兩人又走了五六里路,轉過一個山拐,就可以清晰的看見神殿的山門了。神殿威嚴肅穆地聳立在足有海拔五百米的半山腰上,深紅色的殿宇恢宏壯觀,周圍一片二郎腿素裹。從山下遠遠仰望上去,隱約可見一個白色的冰雪世界中凸出的一處絢麗多姿的奇觀。

行至山門,一排衛兵攔住他們的去路。

「站住!不准再往前走了!神祭在際,皇上已下旨封殿!」

「師兄!」冷潔抬頭看向清風,用眼神告訴他「這事交給你了!」

清風回她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隨即掏出代表他身份的令牌。在那士兵面前一晃,嚴厲的命令道:

「閃開!」

「小人見過大皇子殿下!」衛兵的頭頭一見令牌,立刻行禮問安。可是卻沒有退開的意思,只見他跪在地上,腰桿挺得筆直地說道:

「皇上有旨!除了負責神祭準備工作的幾個拿了聖喻的人員。別的人一律要等到神祭當日才能入殿。」

「哼!」清風冷哼一聲,就要發作。冷潔連忙接著他的手搖了搖,示意他別輕舉妄動。然後故意氣呼呼地嘟著嘴,嬌聲嬌氣的自言自語道:

「什麼嘛?人家不就是想去神殿為皇上皇后祈福嗎?皇上伯父居然下了這樣的旨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害我們白跑一趟。」

一個有著魔鬼一樣聲名的大皇子外加一個嬌橫難纏的千金小姐!衛兵們頓時在心裡打鼓。大家正想著今天死定了,放行吧稍後被皇帝殺,不放吧現在就被眼前的人殺。可是接著讓他們更加意外的是,大小姐居然為他們說話了。只見大小姐突然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拉著大皇子的手淡淡說道:

「算了師兄,我們也別為難這些侍衛了。你看他們守在這冰天雪地裡也不容易,等過了神祭你再帶我來吧!」

衛兵們頓時傻眼,他們突然覺得這位大小姐可愛得就像神殿裡面供奉的神女一樣!

清風也被小潔頃刻之間的兩種完全不同的表情弄懵了一瞬間,不過他隨即明白了她的用意。配合著表演道:

「只要你不覺得委屈就好了。」

「這是皇上的聖旨,我哪敢委屈啊!」冷潔用大家都能聽得見的聲音嘀咕道,說完拉著清風往回走。

直到走回拐彎的地方,清風才開口道:

「昨晚我們來時並沒有哨卡。」

冷潔略微思索了一下,緩緩回道:

「看來老皇帝已經發現了二皇子的動作,採取措施了。」

「嗯,這樣一來,老二想在山上提前做手腳的機會怕是沒有了!」清風也點頭說道。

如果他們兩個不掐起來,那他們又怎麼脫身呢?冷潔看著道路兩旁空曠的雪地,這一路行來,根本就沒有下手的地方啊!最後她將目光鎖在了道路兩旁堆積的一層厚厚的積雪上。緊接著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嗯,這樣或許可以一試?」

「試什麼?」清風立刻詢問道。

冷潔收回視線對清風說道:

「你說如果我們在路上幫二皇子製造一個混亂的機會,他有膽量將計就計嗎?」

「什麼樣的機會?到時我們三個都在隊伍裡面啊,能製造出什麼混亂呢?」

冷潔聳肩笑道:

「製造混亂對我來說是小事一樁,問題是你那個弟弟有沒有膽子照著我給他搭的梯子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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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7:45 PM

本帖最後由 nikonnika 於 2012-5-4 07:50 P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一章 意外收穫

冷潔與清風從神殿回來後,她就開始在為神祭之戰做著準備工作。而清風總是被老皇帝以各種理由傳去參於神祭的準備工作,而影則在為實施他們的第二計劃,一直盯住西平使者一行,以圖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時間終於走到九月三十,也就是神祭的前一天。不知是不是神仙顯靈,為了迎接隔天的祭神大典,從早到晚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將整個北豐皇宮都變成了白色的世界。

清風殿的後花園裡,冷潔從中午吃過午餐,就蹲在雪地裡面認真的玩著「雪球」。只見她的身邊整齊的排放著一排大小相差無幾的「雪球」。

黃昏時分,紫影突然從天而降,落到冷潔身邊。激動的說道:

「小潔我總算不負重望,將事情辦妥了。」

冷潔停下手中的動作,驀然抬首。雙目發亮的看著紫影,驚喜之色立刻露於言表。只見她咧嘴一笑,興奮地問道:

「真的?太好了!快說說細節!」

紫影一身性急,不等冷潔的話說完,他已經開始從頭說起了:

「我同往常一樣,一直緊緊盯住那個西平的五王子。因為今天下大雪,那個五王子一直都沒有出門,我一直守在驛館對面的一家酒館裡面喝酒。中午時分,有個西平裝扮的人騎著馬慌慌張張地到了驛館,武器就要見五王子,可那衛兵不給通報。因此他與衛兵爭執了起來,後來那個五王子的隨從剛好從門外回來,見了那個西平人之後,似乎很意外的樣子。接著就將那人帶進去了。

為了一探究竟,我從驛館後面先到了那個五王子的屋頂等著。你猜我聽到了什麼?」說到這裡,影一身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掛滿了數不盡的喜悅,並難得的跟小潔賣起關子。

「我猜?該不會是西平的大王突然暴斃了吧!」冷潔隨口回道。

「哈哈哈,小潔也有算不準的時候吧!」紫影大笑著調侃道。

「我要是有我師傅那能耐了,就能未卜先知了。」冷潔挑眉笑道:「影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你到底聽到什麼好消息了。讓你驚喜得性情都變了。」

「哈哈,雖然這點上你沒猜準,可是早在半個月之前。你就將這事算到了。所以,你應該算是學到你師傅的一大半本領了。」紫影開懷大笑道:

「原來那個人是西平皇帝的御用信使,他是帶著他們大王的親筆詔書來的。那詔書是催五王子趕緊向北豐借兵回去解困。因為我們景和皇帝御駕親征的十幾萬大軍,已經快要打到他們的王都老巢去了。哈哈,你說這事是不是值得高興。」

「什麼?」冷潔咻的站了起來,激動的抓住紫影的雙臂。驚訝的問道:「你沒聽錯吧?是御駕親征?」

「決不會錯的,我可是親耳聽那個信使說完,那個五王子又重複了一遍的。」紫影笑著答道。突然見冷潔非但一點笑意也沒有,反而出現一副擔憂的神情。紫影不解的問道:

「小潔在擔憂什麼?」忽地,他又似瞭解的說道:「你放心,皇上不會有事的。」

「他當然不會有事,可是驚城就有事了。」冷潔氣憤的回道:

「恐怕等他拿下西平王的老巢時,他自己的老巢也被別人拿下了。他明知道那個太子在等待機會還給人家留個空城。真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難道景和除了他就沒有將帥了嗎?」

冷潔當頭潑來的冷水,將紫影的喜悅和興奮瞬間凍結。他愣了好半晌才勉強說出一句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

「這……皇上一定會將朝中的事情安排妥善再出征的吧?」

「你覺得朝中能有堪當大任的人才嗎?」冷潔反問道。見紫影不說話了,冷潔又小聲的說道:

「除非他將冷相請回來坐鎮。」

冷潔的話又讓紫影看到了太陽,他立刻拍手叫道:

「對啊!不是有冷相嗎?朝中大臣們沒有反對皇上親征,說不定冷想已經回朝了呢!」

「希望吧!」冷潔聳肩回道。然後緩緩的蹲回去繼續她的「工作」。過了好一會兒,見紫影仍然沒有說話。她催道:

「影大哥,繼續啊!說說你的任務是怎麼完成的?」

「哦!」紫影回過神來,繼續說道:「那個五王子當即寫了一封信,交給那個信使往回帶。我就等在他回去的必經這路,將他的那封信與你準備的那封調了包。然後我又回到驛館,正好那個五王子出門。我一路跟著他去了北豐二皇子的府邸。聽見他在求二皇子說服老皇帝出兵攻打景和。那個二皇子答應只要明天他成功了,立刻就出兵打景和。我一氣之下就將你給我的那一樽毒藥,全部倒進西平五王子的茶杯裡面了。

見他喝下去了,我就回來了。估計來請你去治病的人就快到了吧!」

「天,你把那麼多水銀全都給他一個人用了?這也太奢侈了吧!」冷潔心痛的叫道:「你知不知道,那東西有多珍貴啊!」

「不就是一點毒藥嗎?人家好歹也是一國王子,多用一點怎麼了。瞧你心痛成那樣!」紫影不以為意的回道。

那可是她用清風去那個練丹的地方幫她偷來的硃砂精心提煉的。一共就那麼一點點。她想拿回去做別的用途的。因為窗口有限,所以她才將整瓶都給了影。要他用少少來對付西平使者,這樣北豐就很難洗脫謀殺西平使者的嫌疑了。現在目的雖然達到了。可是她的心血也全沒了,哪能不叫她心痛呢!

冷潔恨恨的瞪了紫影一眼,情不自禁的低聲罵道:

「真是有什麼樣的皇帝,就有什麼樣的臣子。一樣的亂來。」

「來了。」影丟下兩個字就如來時一樣消失了。

這時一個內侍從外面急匆匆地跑進來,喘著粗氣叫道:

「冷小姐!二皇子求見!」

「他有說什麼事嗎?」冷潔依舊做著手裡的工作,頭也不抬的問道。

內侍停在冷潔面前恭敬地回道:

「他說是奉皇上的口喻,前來請小姐去為西平的五王子療傷。就是得了跟皇后娘娘一樣的病。」

冷潔猛抬頭問道:

「是嗎?皇上的口喻啊!看來本小姐是不得不去咯!」

內侍連忙點頭。

冷潔隨地抓了一把雪,搓了搓手上的髒物。慢悠悠的起身說道:

「你先去回二皇子話,就說等我準備好藥馬上就隨他去。」

「奴才遵命!」內侍轉身向外院走去。

那內侍走出了後院,影立刻又出現了。冷潔指著一地的「雪球」道:

「影大哥,你去找三個木箱子來,將這些東西都裝進去。等我回來,一起去為明天的戰鬥,做最後一道準備工作。」

見紫影點頭答應了,冷潔慢慢走回房間,提起清風為她做的藥箱,再慢慢的向外走。出了大殿,就見到二皇子焦急的在門口向裡面張望。冷潔再一次在心裡佩服清風的手段,自從他在這清風殿布了陣後,連這囂張的二皇子也不敢擅闖。而這清風殿的宮僕們,更是沒有人敢擅自帶人進來。

冷潔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冷笑後,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匆匆走向大門口。

等得不耐煩的二皇子一見到冷潔立刻急切的叫道:

「冷姑娘,您倒是快點啊!等著人你救命呢!」

攸地,冷潔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衝著二皇子冷冷說道:

「二皇子似乎找錯地方了,找人救命請去太醫院。」

說完往回走。

「你!你等等!」眼見好不容易等來的救命稻草,打個照面又要往回走。二皇子急得冷汗直冒,連忙叫道。

「怎麼二皇子還有話說?」冷潔仍然冷冷的問道。

上次在御花園的長廊裡面被冷潔整蠱後,二皇子一直以為自己是中了邪才會做出那些事情的。因為他記得對冷潔說過的話和做過的那些丟臉的事。從那以後,他總是避著冷潔。今天是沒辦法才放下面子,親自來求她幫忙的。如果西平的五皇子死在了他的府上,那後果的嚴重性,他比誰都清楚。

只見他一咬牙,雙手一拱,衝著冷潔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語氣誠懇的求情道:

「冷小姐!上次的事,是小王冒昧了!小王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請你看在此父皇的面子上,這次一定要幫忙將西平五王子的命給救回來。到時小王一定會逞上重禮答謝小姐。」

冷潔鄙視的斜睨了二皇子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二皇子的重禮小女可不敢隨便收。不過既然提到皇上的面子了,似乎小女這一趟不去怕是不行了。」

說話間她已經走出了大門,直接掠過二皇子,邊走邊說道:

「說說看病人的情況?」

二皇子見冷潔答應去救人了,還是愣了一下。緊接著連忙追上去,回道:

「他的症狀與我父皇第一次發病時的情況完全一樣。所以本王才來請小姐去救人。」

冷潔攸的轉頭,正色說道:

「這樣的話那得快點才行了,我用輕功先去了。」

說完不等二皇子有所反應,一身白衣的冷潔已經翩若驚鴻地飛了出去。留下二皇子一行傻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發了好一陣呆。才趕緊往回跑。

當二皇子回到自己的府邸時,只見他的大殿裡早已亂成一團。冷潔正在給那個臉已經全黑,連眼珠都翻白了的五皇子拚命灌牛奶洗胃。

二皇子妃也就是西平的小公主。正在一邊哭得昏天搶地。她一見二皇子回來,立刻撲向他,衝著他又抓又打的大叫道:

「你這個魔鬼,魔鬼。為什麼要害我哥?為什麼要害我哥?我可就那麼一個親人啊!嗚嗚嗚嗚……」

二皇子用力推開西平公主,快步走到冷潔身邊。急切的問道:

「怎麼樣?沒事了吧?」

冷潔自顧自的往放在西平王子嘴裡的漏斗裡面倒牛奶,頭也不抬的回道:

「我會盡人事,能不能活,就看他的命有多大了。」

突然,西平王子全身一陣抽搐,剛剛灌下去的牛奶全部噴了出來。緊接瞳孔放大,喘了兩口粗氣後。就突然停止了呼吸。二皇子不由自主的伸了兩根手指到西平王子的鼻子前探了一探,只見他渾身一恍,一個趔趄退出了幾步之外才勉強站穩。

一邊的西平公主已經華麗的暈倒了。

冷潔收撿好自己帶來的東西,走到一邊裝著熱水的臉盆前,洗了洗手後,留下一句:「節哀順變!」提著藥箱走出了二皇子府。

冷潔剛出門口,就見清風撐著傘迎了上來。二話沒說,提手先為她拔去頭髮上的雪花,然後順手接過藥箱。略帶責備的說道:

「你不該一個人來這裡的。」

「他找了皇帝,如果我不來,人家會懷疑的。」冷潔小聲的回道。突然抬頭看了看傘,問道:「你來很久了?為什麼不進去?」

「一小會兒吧!我在御書房裡面聽到有人去向老皇帝匯報說你已經到了二皇子府。跟著我就趕過來了。我問了門口裡面的情況,覺得沒有進去的必要了,就站在外面等你。然後那個侍衛硬塞給我一把傘。」

「呵呵,我就知道下雪天你是不會撐傘的。」兩人共撐著一把傘邊走邊說的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個比較辟靜的地方,因為行人少,路上的積雪已經到了冷潔的膝蓋。冷潔一腳踩下去,要半天才能抽得出來。這也是為什麼她剛才來時要用輕功先走的原因。下了那麼久的雪,不用想她也知道有時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她可不想讓那個二皇子看她陷在雪地裡舉步為艱的樣子。

因為清風撐著傘,冷潔一起等著清風說用輕功,可是他今天似乎專門同她作對,就是不提這事。走了幾步,冷潔實在受不了這種寸步難行的感覺。提議道:

「師兄我們用輕功吧!看看踏雪無痕的境界如何?」

清風看著冷潔一腳踩進雪地裡面,半天抽不出來,瞪目蹙眉的氣惱樣子。忍笑回道:「嗯,看來現在只能用輕功才能回得去了。」

「啪!」一個雪球打在清風身上,冷潔惱火的說道:「叫人鎬頭風涼話!想笑就笑吧!」

「啪,啪!」又有兩個雪球打在人身上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小潔現在的樣子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時候!」清風丟掉右手撐著的傘,拍了拍衣服上的殘雪,笑著調侃道。

「可愛嗎?」冷潔詭異的一笑,突然身體在原地來了個極速旋轉。身體隨著轉速瞬間向上升起,隨著起來的還有飛揚的雪子。一點也不意外,毫無防範的清風被雪子撒了一身。等他反應過來時,只聽到冷潔留下的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呵呵呵……」

冷潔和清風一回到清風殿,冷潔就拉著他去後院見證她這幾天的勞動成果。

紫影正在按她說的將「雪球」往箱子裡面裝,見冷潔與清風同時回來了,立刻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道:

「怎麼樣?」

冷潔白了他一眼,氣呼呼的回道:

「什麼怎麼樣?他喝了我那麼多神仙水,要是還不能升仙,那我就成仙去算了!」

「呵呵,清風,看看你這小師妹真是小家子氣。不就是用多了一點她的毒藥嗎?跟我置半天氣了。」紫影拉著清風開玩笑道。

而清風則被他們兩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腦。他看著一臉黑線的小潔,又看看一臉汕笑的紫影。疑惑的問道:

「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為什麼我聽不明白?對了,小潔,那個西平王子得的是什麼病啊?」

「啊!你不知道?」冷潔驚訝的問道。

「小潔沒告訴你嗎?」紫影與小潔同時問道。

清風看著冷潔問道:「有什麼事是我應該知道,而不知的嗎?」

「我以為你全都瞭解清楚了才會去接我。」冷潔聳肩回道。

「我只聽到有內侍向皇上凜報,說你已經去了二皇子府。然後我就追問,你去那邊幹什麼?他們告訴我說你是去為西平五王子治病。我怕老二耍詐,所以就連忙趕去二皇子府了。結果見裡面果然亂作一團,我隨便拉了個侍衛問了一下情況。他告訴我你正在裡面幫那個西平五王子治療。我見真的有人生病,所以就沒進去了。」清風主動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然後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冷潔和影,等著他們的解釋。

「影大哥你告訴他吧!這事是你經手的。」冷潔對紫影說道。

紫影也不推遲,接著說將與小潔說過的話,對清風重複了一遍。清風聽完驚愕的看著冷潔問道:

「你一早就知道軒轅要攻打西平?」

「我只知道這場戰爭遲早都要爆發,不過我一直都以為軒轅採取的會是防衛戰略。他能在那麼短時間之內組織進攻,並一舉得勝。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冷潔如實說道。

「可是按照時間來推算,他們攻打西平的日子,根本就與你上次在御花園威脅皇帝的完全吻合嘛!」清風仍是不相信的說道。

「是職,我就說小潔得到你師傅未卜先知的真傳了嘛!她還很謙虛的不承認。」紫影笑著說道。

冷潔沒有再說話,她已經深刻的瞭解道。從她出了景和那一刻起,景和的情況就已經脫離她的掌控和預算。她只能在心裡盼望端木星月和冷陽天能將她的大本營守好。

「對了,你剛才不是說有事情要我們去辦嗎?」見小潔沉默不語,清風打破沉寂問道。

「是哦!」冷潔指著雪地上的三個木箱子說道:

「這些是我做的地雷,我們等一下就將它們安放到通往神殿去的那條路的兩旁。等到明日皇帝的輦車經過時,影大哥只要葳在遠處的樹上一拉引線,這些雷子立刻就能爆炸。到時人馬一受驚,定然會出現人仰馬翻的混亂情景。這也算我們為今天的事,給二皇子送上的一點補償吧!在經過了今日之事後,相信他一定會緊緊抓住明天的機會的。」

「這就是你在建州用來炸開英王府的那東西嗎?」清風指著箱子問道。

「對!不過這個威力很小的,我們意不在傷人,而在引發騷亂。所以我在配製的時候,將炸藥的比例做了調整。」冷潔詳細的解釋道。

「我完全沒聽明白?你要我怎麼做?」建州那次紫影沒去,所以他根本不明白小潔說的話。

冷潔知道紫影聽不懂,可是對於他從未見過的東西,她再怎麼跟他解釋都是枉然。所以,她並不打算浪費口舌。她沖紫影宛而笑道:

「影大哥別急,你只要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就好了。至於到底是怎麼回事?等你明天見過了就明白了。至於你要負責什麼?怎麼做?晚上我們一起到現場後我再詳細的跟你說。因為現在說了,你也是不會明白的。」

「嗯,也好!」紫影點頭同意小潔的說法。因為他聽了半天確實是一點也不明白。

「我們先去吃飯吧!」清風提議說道。

「嗯,你一說我也覺得餓了。」冷潔附和道。

「這廚子做的菜比小潔做的可是差太多了,搞得我這兩天都沒吃飽。總覺得餓,到吃的時候又沒胃口了。」紫影摸著扁平的肚子說道。

「麻煩了,看來我把你們的胃給養叼了。」冷潔開玩笑的歎道。

「是啊,所以你要負責。」清風也笑著說道。

三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偏殿用餐。因為冷潔這幾天既要為皇帝皇后療傷,又要忙著配製火藥。因此她將做飯的任務交還給了幾個被清風免了罪又要回來的景和廚子。這幾個景和廚子,也就是會做景和普通老百姓吃的平常菜色的景和人而已。他們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廚師。所以,他們拿著那些精細的食物時,往往根本就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反而是那些粗糧,經他們的手做來,卻有不同凡響的效果。因此,冷潔他們已經吃了幾天的粗糧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恩將仇報

十月初一,北豐國終於迎來了他們神聖的日子。不光北豐人民個個欣喜於表,就連好久不見露面的太陽公公,也一大早就喜笑顏開的出現在蔚藍的東方。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冷潔走出房間,對著燦爛的朝太陽伸了伸懶腰,笑著感歎道。

「小潔早!」清風從隔壁的房間裡面慢步出來,打著招呼道。

「師兄早!」冷潔轉身回眸,衝著清風莞爾笑道。緊接著紫影的房門也開了,冷潔首先開口:

「影大哥早!」

「早!」紫影一邊整理著衣物,一邊簡潔地回道。說完又抬著頭問道:

「你們的包袱收拾好了嗎?」

「我的包袱是隨時都準備好的。」冷潔聳肩笑答。她將目光轉向清風說道:「就看師兄準備好了沒有?」

「我的也隨時都是準備好的。」清風點頭笑應道。

「那就好!我的也是隨時準備著的。」紫影滿意的喃喃說道。一想到總算可以回國了,紫影心情說不出的舒暢。他興奮的問道:

「你們說我們是回景和呢?還是直接去西平與皇上會合?」

冷潔與清風相視一笑,他們非常理解紫影想上戰場的心理。兩人故意不回答。

紫影見他們不答話,繼續說道:

「這是去西平可是比回景和要少走幾天的路程吧!」

「可是我更擔心京城的情況。」冷潔略帶憂慮的回道。

「我想過了,京城根本就不用擔心。只要北豐不趁機攻打,就算那個太子回去佔了皇宮也沒用。最多等皇上的大軍打下了西平後,再一路打回京城去就是了。」

「打回去?」冷潔橫了一眼紫影,哭笑不得的說道:「影大哥,我看你是想打仗想瘋了吧!」

紫影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尷尬的汕笑道:

「那你們是準備回京城咯!」

冷潔沉默了一瞬,笑著回道:

「我們現在說什麼都太早了,今天的事情會不會按照我們設計的軌道運行還是個未知數呢?」

清風看出小潔的不安,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

「放心,就算沒有完全按照我們設計的軌道運行。有了我們昨晚埋下的那些雷子,引發騷亂的必然的。到時我們什麼也不管了,趁亂先離開王都再說。」

冷潔想想也是,反正現在西平與北豐的事端已經挑起了。北豐現在的狀態除非老皇帝腦子進水,不然他們決不會敢冒然挑起與景和的戰爭。而只要他們三個打定主意要離開,又有幾人能難得住他們呢?

可是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想像與事實的差距往往離得很遠。

吃過早餐後,紫影按照預定計劃早早的出發,去隱藏在他們頭天晚上選定的樹上,準備拉響最後一哆嗦!

清風與冷潔要去到大殿與參加神祭的隊伍一起去神殿。可是男女是不能走在一起的,因此他們約定等影一拉響引線後,就立刻返回皇宮會合後再一起離開。

清風一身正裝朝服,顯得威嚴俊朗一身王者之氣。回到北豐三年了,這是他第一次穿上這裡的朝服。雖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小潔,不過他似乎並沒有多反感。他剛從房間裡面出來,就見一個內侍急急的向他來連禮都忘了行,就焦急的說道:

「大皇子,皇上喧你立刻去大殿!」

「大殿出什麼事了嗎?」清風不緊不慢的問道。

「這個奴才不知,皇上派來的公公只讓奴才轉告大皇子,皇上要您火速前往大殿。」

「知道了。」清風懶懶的回道,然後走到冷潔的房門口,敲了敲門。

「小潔你弄好了嗎?要不要找個宮女來幫你?」清風知道小潔討厭那些繁雜的服飾,關心的問道。

北豐的習俗與清朝有點相似,但凡重大場合,無論男女老少與會者都要穿正裝朝服。皇后一大早就叫人送來了太子妃的服飾,裡朝外外光衣物就足有二十多件要往身上穿。更別說那一大堆各種各樣的首飾、配件。冷潔看著床上那堆東西連連叫苦。

她已經與這繁瑣朝服鬥爭了二十分鐘了,仍是不得其法。她現在有點後悔沒有留下那個送衣物來的侍女,讓她幫忙了。不過她哪裡知道這北豐的太子妃的朝服比景和皇后的衣服可是複雜多了。突聞清風在門外催問,她隨口應道:

「我就好。」

「皇上找我有急事,我先去大殿等你。我留一個內侍在這裡。你等一下跟他一起來大殿好嗎!」清風隔著門說道。

「嗯,知道了!」冷潔衝門外大聲回道。然後又對著那些兩面都繡著一樣圖案的衣服輕聲咒罵道:

「該死!這什麼鬼衣服嘛。到底哪面才下面嘛?不會是兩面都可以穿吧?」

清風聽到她的罵聲,忍不住在心裡笑道:哈哈,總算有一件讓小潔傷腦筋的事情了。他回頭對那個正詫異的看著他的內侍吩咐道:

「你留在這裡等冷小姐。等她出來了,順便告訴她一些等一下她應該做的禮節。」說完清風朝冷潔的門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奴才遵命!」內侍連忙回道。

「哼!我就不相信,兩世為人,號稱百變狐狸的冷潔會連穿衣都不會。」冷潔喃喃的自言自語道。接著她就按照自己的審美觀將那一堆衣服往身上套。又弄了一刻鐘來。她終於將所有飾物都套到身上去了。然後好覺得自己需要用上內力才能頂得住身上的重量。

不過儘管這樣,該帶的武器,她也一件不落下。不過這樣一來,她的輕功是用不上了。因為她怕一飛起來,頭上帶的那些「飛鏢」會亂打目標射擊。

冷潔邁著蓮花碎步前往大殿,走到半路上就被皇后身邊的秋菊給截住了。

「小姐,冷小姐!皇后娘娘又發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又發了?」冷潔吃了一驚!為了今天這場戲能夠順利進行,她這幾天可是用了心在幫那兩個老傢伙治療的。照理說應該不會有事才對啊!冷潔犀利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探究的看了秋菊一眼。見她的目光裡面焦急並沒有作假的成分,冷潔轉身對內侍說道:

「你去如實回稟大皇子,就說我先去為皇后治療了。」

說完不等內侍回應她就跟著秋菊匆匆趕往皇后的鳳鳴宮,一路上冷潔問秋菊皇后娘娘早上都吃過些什麼東西,結果只得到一句,今天是紅梅當職照料皇后的起居飲食,所以她不知道。冷潔也沒有想,因為她們的確是分工制的。

冷潔見到皇后時,她整個面部及四肢都在抽搐似的顫抖。她連忙上前,為她探脈。發現她體內似乎有另一種毒素存在。她又伸手撐起她的眼皮,查看她的瞳孔。只見瞳孔有放大的傾向。

「紅梅,娘娘早上吃了什麼?」冷潔厲聲問道。

「回小姐,娘娘與平時一樣,早上就吃了一碗牛奶和一隻雞蛋。別的什麼也沒吃啊!」

見問不出什麼,冷潔也就放棄了。無論怎麼樣,也要讓今天的戲照計劃唱下去啊。現在要去配藥根本就來不及了,她只好用最簡單快捷的方法先保住皇后的命了。

「過來將娘娘扶起來,像平常我為她運功療毒那樣坐好。」

冷潔邊摘掉自己身上那些多餘的東西,邊吩咐一邊急得一臉冷汗的宮女做事。

冷潔將內力輸入皇后的體內,先護住她的心脈。然後再讓內力順著她的筋脈行走,因為她這樣幫她逼毒已經熟練了。所以真氣在她的體內走得比較順暢。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皇后終於噴出一口黑色的毒血。已經累得一頭大汗的冷潔,正在收功之際。突然感覺身後有異,她剛想發出手指上的暗器。可是只覺得眼前一旋她失去了知覺。

大殿裡面,眼看祭祀就要開始了。而清風卻始終不見冷潔和那個傳話內侍的身影。他急得幾次想回去看,可是皇帝將他盯得緊緊的。一步不也不准他離開。直到最後關頭,那個內侍才跑來告訴他,說小潔去了皇后的宮殿。他剛想問小潔去皇后宮殿做什麼?身邊的皇帝已經搶前面為他解答道:

「皇兒是在擔心媳婦嗎?你放心她在你母后那邊不會有事的。今天是你們成親的日子,按照習俗從現在起一直到晚上洞房中你挑起喜帕之際,你們才能見面了。」

「有這種習俗嗎?」清風冷冷的問道。

「有!當然有啊!」一邊的內侍立刻點頭接到。

「二皇子到!」

二皇子掛著高傲的笑臉走進大殿,看到皇帝與清風在一起,他連忙迎上來,衝著老皇帝和清風恭敬的行禮問安:

「皇兒給父皇請安!給皇兄請安!」

可是當他的頭低下去時,眼裡忽地閃過一絲狠厲卻沒有逃過清風與老皇帝的法眼。清風拿出一貫作風,對他不予理睬。老皇帝則語帶雙關的訓斥道:

「今日既是神祭大典,又是你皇兄大婚的日子。老二你可要生性一點。別再做出什麼為咱們皇家丟臉的事來。昨日你府中發生的事,過了今天的事再說。」

「是!孩兒謹尊父皇教誨!」二皇子躬身回道。同時不自覺的拉嘴詭笑。

「皇后娘娘駕到!」

隨著一聲傳喚,只見穿著一身高貴華麗朝服的皇后娘娘領著一大群,同樣穿著朝服的後宮女人出現在大殿門口。清風的目光一眼就落到了那個帶著紅色喜紗,穿著太子妃朝服的身影上。看著那身臃腫的服飾,清風實在不能將她與小潔聯繫在一起。他舉步就想過去掀起紅紗一探究竟。

老皇帝一把拉住他,厲聲說道:「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了嗎?你們現在不能見面。」

「哈哈,皇兄真是迫不及待啊!現在離晚上的洞房可是還早著呢!小心別逼出病來哦!」二皇子語帶嘲弄的笑著挪揄道。

清風仍然沒有理他,不過卻用冷厲的目光狠狠地掃了他一眼。二皇子被這一眼刮得生生打了個寒顫,瑟縮地後退了兩步。

「我就跟她說一句話。」清風對老皇帝說道:「不見面。」

「說什麼話?孤讓內侍給你傳去。」皇帝強硬的回道。見清風面色沉了下來,他又軟下來勸道:

「真不明白你怎麼就急著這一時了?過了今天你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到時候有你膩的時候。」

「就是啊!女人嘛!甭管長得多漂亮,一旦用過了你才會發現實際上都是一個樣。只有傻子才會將心放在一個女人身上!」二皇子語帶雙關,夾槍帶棒的附和道。

這次他準備的接受了皇帝送給他的一記冰冷的目光。

「皇上時辰已到!」一個大臣走上前來稟報道。

就這樣清風始終沒有能去證實,那方喜帕下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冷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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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全部聚集到了大殿以後,按照禮儀。皇帝先是領著皇家眾人和朝臣在大殿請神,拜了先祖皇帝留下的金扁之後。才開始今天的第二個項目——去神殿祭祀。

一個六來百人抬著各種各樣祭祀品的儀仗隊之後,皇帝與皇后同乘一輛高貴華麗的輦車行走在幾百個全副武裝的鐵甲戰士的中間。他們身後緊緊跟隨的是兩位皇子的車駕。接下來就是按身份地位的高低依次排序。徒步跟隨著車駕行走的一眾王公大臣們。

在大臣們的後面老師最惹人眼球的後宮女人們。她們就是嬌生慣養,很少走路的。現在不但要讓她們跟在男人後面走,而且得穿帶那麼些能將人的脖子壓斷的頭飾。她們一路走得有多麼的困難。就不言而喻了。絕對可以稱之為舉步維堅了。

而此時前方守株待兔的紫影,早已等得極不耐煩了。他到指定地點一到一刻鐘時,就有大批的皇城護衛軍,三步一哨的列在了道路的兩旁。也就是他們埋雷子的地方。紫影暗自慶幸自己早來了。不然要想在這沒有遮掩的大白天,不被發現的來到指定地點,還真是難度。

可是很快他就不這麼認為了,因為他足足在那大樹上一動不動的呆了一個時辰了,仍然沒有見到祭祀隊伍的影子。而這些時間,兩邊的雪地裡面已經擠滿了來看熱鬧的民眾。他們無不眼巴巴的看向空空的青石路。這種時候紫影要是稍有動作,肯定會有很多雙眼睛盯住他的。因此,他只能繼續當「木頭人」。

又過了半個時辰後,紫影終於聽到遠處傳來的大隊腳步聲。雖然不見人影,不過總算是有點盼頭了。他將手裡面的引線緊了緊,激動的等著見證小潔所說的驚天地泣鬼神般的轟動效果。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看到抬著各種五花八門的祭品,從他面前經過了。緊接而來的就是他的目標了。他可是牢記小潔的吩咐,一定要等到皇帝的輦車走到百步之外的地方,他才可以拉動手中的那條細線。紫影在心中認真的計算著:

「一、二、三……十三、十四、十五……八十七、八十八、八十九……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拉!」

緊接著就見從皇帝的輦車那裡開始,隨著一聲聲震天的響聲連環響起!

「砰!砰!砰……」

響聲之後就見漫天的雪塊和著濃濃的硝煙快速擴張,再接著就是受驚馬兒亂竄所發出的嘶鳴聲和人群的尖叫聲!而兩旁參觀的百姓同樣被驚得引起了騷亂。人擠人,人推人,人踩人的現象隨處可見……

雖然有了一定有心理準備,不過紫影仍被這效果給震懾得差點沒有從樹上落下去。好在現在已經沒有人注意這樹上是否有人了。即便他真的掉下去了,怕也沒有人會在意了。紫影伸手抓住樹枝,穩住身子極力收回神來。衝著混亂不堪的人群揮了揮手,他起身竄上樹頂。踏著松針向皇宮方向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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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同樣數著等著爆炸發生。不過他同時一瞬在盯著二皇子和皇帝兩輛馬車的動靜。在爆炸發生後,見他們倆駕馬車的馬匹雖然都受到驚嚇,卻很快被一邊的鐵甲衛隊將馬韁砍斷了。馬匹向磁卡前方的人群瘋狂衝了過去。車上的人卻沒事。

不過他看到二皇子怔了一瞬之後,立刻隱入了人群中。看來小潔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後面的戲就留著他們自己慢慢唱吧!清風在心裡想到,他剛想運輕功離開,突然傳來皇后凌厲的叫聲:

「風兒!不准離開!」

誰理你啊!清風冷笑。

不過條件反射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可就這一眼,將他死死的定住了。因為他看見皇后手裡舉著一件東西在向他招手。他死死的盯住那東西,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小潔從不離身的那個皮套子。裡面裝著只有她才會有的叫做手槍的東西。再想到在大殿裡面的疑惑,心頓時一顫。

攸地清風臉色驀然一沉,眉頭緊蹙。兩道冷利如冰刀一般的目光,直直的射向皇后。身子一晃,他已經來到皇帝皇后的車駕上,一揮手槍已經到了他的手裡,同時一把明晃晃的軟劍已經架在了皇后的脖子上。

「說!你把她怎麼樣了?」

「放肆!她是你娘!你想為了一個女人做出殺父弒母這種天理不容的事嗎?」皇帝立刻怒斥道。

「說!小潔在哪裡?」清風根本就不理老皇帝,他的劍鋒已經抵在了皇后的動脈血管上。只要他的手輕輕一拉,皇后就必死無疑了。

可是皇后似乎一點懼意也沒有,只見她始終掛著一臉溫和的笑意。看去卻讓人恨得牙癢癢!

「你放心,我既然知道在你心中小潔才是最重要的,自然不會難為於她。我只不過是想將她留在北豐而已。試想,如果我們讓你得到了她,那麼你也會眼著她走吧!以我們的本事,我們想要留下你們是不太可能。可是如今我將她留下,你自然也會留下吧!你應該瞭解一個母親的心!」

皇后輕言細語的話,讓清風恨不能將她的剁下來。可是想到小潔在她手裡,他只能強壓下滿腔的怒火。狠狠的冷聲問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往後看看就知道該怎麼做了。」皇后仍然笑意盎然的說道。

清風回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二皇子的人已經將他們三人團團圍在中間了。而剛才混亂的人群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只有那群大臣被鐵甲護衛隔在外面,瑟瑟的觀望著皇帝一家的傾情表演。很顯然那些鐵甲護衛全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威風凜凜的衝著他們發佈命令。

「大皇子劫持皇后,意圖行為不軌。給我拿下!」

立刻有十幾個鐵甲兵衝了上來。

清風頭也沒回,右手的劍仍然架在皇后的脖子上,左手隨便一揮,衝上來的十幾個護衛隨即倒了下去,並且迅速的化成一灘血水,只剩下身副空空的鐵甲。

後面的衛兵見此,沒有人再敢上前來送死。

皇帝見狀,突然站起來衝著外面的大臣們大聲宣佈道:

「各位大臣聽旨:二皇子犯上作亂,孤現在正式冊封大皇子為儲君。並命他以太子身份,替孤將這些叛臣逆子全部就地正法!」

「皇上英名!太子千歲!」大臣們已經看到了太子的厲害,更看清了皇帝的心思。這不要錢還能劍命的馬屁當然是不拍白不怕。

「是不是,我幫你解決了這些人你就放了小潔?」清風根本就不理皇帝說的話。他仍然恨恨的盯著皇后的臉,冷冷的問道。他手抵在皇后脖子上的劍鋒已經沾了血珠。

「好!只要你將今天的亂子平定了,然後安安心心的當你的礅。我自然不會為難小潔。說實在的本宮也是很喜歡她的。她畢竟救過我們一家三口的命啊啊!」皇后爽快的應道。

「哼!你還記得她救過你的命啊!她應該救豬,救狗也不該救你們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清風冷冷的罵道。

「別忘了你可是我們的兒子!」皇后依然溫和的回道。自始至終,她都扮演著一個面對兒子以劍相逼,仍然在微笑著勸說他浪子回頭的偉大母親的光輝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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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7:59 PM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是危是安?

冷潔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團朦朦朧朧的迷霧中,四週一片寂靜,靜得令她驚懼。突然,一個小孩淒厲的哭喊呼叫聲從迷霧深處傳來。

「嗚嗚,媽咪救我!嗚嗚,媽咪救我……」

她不由自主的向著聲音的方向跑去。可是無論她怎麼跑,始終看不見小孩子的影子。冷潔想大聲叫他,問他在哪裡?可是她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媽……媽咪……救……救……」

小孩的聲音越來越弱,就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喘不上氣來似的。聽到這呼救聲冷潔頓時覺得心如刀絞。「啊……!」她突然閉目沖天大叫一聲!

唉!終於叫出來了。看來剛才一定是在做夢!

「嗚!」可是為什麼挺胸上會傳來劇痛?隨著意念轉動,她猛然睜開雙眸看向傳來刺痛的地方。

靠!她看見了什麼?一個瘦骨伶叮,白鬚白髮的牛鼻子老道正用猁的刀在割她的手腕靜脈!難怪會那麼痛!什麼?他居然用一個金碗在接她的血。而且他看著鮮血流進碗裡的貪婪模樣,似乎他接的不是血,而是王母娘娘賜下的瓊漿玉露。而且,是讓人喝了能立刻升仙的那種。

這是什麼狀況?迷濛的目光立刻被驚愕所取代,緊接著是兩道如冰箭似的冷厲目光爆射而出,憤怒的喝斥聲脫口而出:

「你在幹什麼?」與此同時,冷潔的餘光已經將周圍的環境納入目中。她的手腳被人家綁成十字架的姿勢掛在牆上,陰暗潮濕的石壁小屋,空氣中飄浮著些微中藥的味道。這是應該是在地下。

老道端著碗的手被突來的怒叱聲驚得一顫。碗一斜,鮮紅的血液撒了一地。

「呀!我的寶貝撒了!」老道尖叫著連忙將碗扶正。突然轉頭,兩道陰鷙得似要吃人的目光,恰好與冷潔冷厲得足以將人的心臟直接凍結成冰的目光相撞。頓時撞擊出一陣電光火石的動靜!

好凌厲的目光!不怕是流著龍血的鳳凰之身啊!看見別人在放自己的血都能那樣鎮定自若。老道在心中感歎!

好陰毒的目光!冷潔感歎的同時,正在調整的運轉著她那如計算機一般的大腦。她記得自己是在皇后的寢宮被人從後面偷襲的。而且當時周圍有那麼些宮女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陷害她的人肯定就是皇后。目光中攸地閃過一絲狠厲,再根據眼前的情況一一分析,她似乎有點明白了。

不過她的血可經不起來這麼個流法。冷潔打破沉寂,厲聲問道:

「國師?你想用我的血來練丹?」

老道又是一顫!不過這次他面的血沒有撒出來,因為有了剛才的失誤,他現在雙手捧著碗呢!

冷潔從他的表情中已經知道自己猜測對了,她繼續冷冷嘲諷道:

「你以為我能解那些毒,我的血也就能解毒嗎?真是異想天開!」

「哈哈哈!面對這種生死悠關的時候不驚不叫,不求饒命。還能那麼理智的分析,面對自身的處境,最難得的是居然能夠一眼看出老道的身份和意圖。果然是我軒轅家的媳婦啊!」老道突然收回陰鷙的目光,爽朗的大聲笑道。

說守不理冷潔驚愕得張口結舌的樣子,回頭看了看碗裡面的血已經有大半碗了,他撤出捧著金碗的右手,快速的封住了冷潔手臂上的穴道。傷口的血液頓時止住了。

老道又將接了大半血液的金碗放在身邊的地上,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撒了一些藥粉在冷潔的傷口上。接著從衣袖裡面抽出一條白色的布條當繃帶為小潔包紮。

包紮好以後,老道端起盛著冷潔鮮血的金碗,丟下一句「我得去練丹了」。就匆匆離開了。

而冷潔則愣愣地沉浸在老道的那句「果然是我軒轅家的媳婦。」裡面不能自拔。這句話可是比她的超級「天雷」更加雷人啊!如果不是冷潔是一個「絕緣體」,她一定早被雷得外焦裡透了。就算這樣,她也是過了好半晌才將張得大大的嘴,慢慢合攏。

老天,北豐國的國師是景和的皇室之人?而且他不但知道只有景和皇帝才會知道的龍鳳血的秘密。最主要的是,那傢伙居然知道只有她和清風兩人才知道她是景和皇后這件事情。一身頭腦清醒的冷潔也覺得暈了。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呢?

手腕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讓冷潔清醒過來。她想那些幹什麼啊?現在可不是追索真相的時候,她得想辦法逃生才是正事。

冷潔試著運功衝開綁住她四肢的繩子。心猛然一沉!無法聚集內力?這是怎麼回事?她又試了好幾次,仍然感覺不到一點內力的存在。

靠!現在這種情況不能用內力,那她不是只有吊在這裡給人當藥人的份?不行,她以前也沒有內力啊!不是一樣能完成比這更加棘手的任務。冷潔自我安慰著。她再一次認真打量周圍的環境,希望能找到一些她可以利用來脫身的東西。

這是一間大概有五六坪的石屋。不,更確切應該叫石窟。因為三壁都是整塊的石壁牆,連頭頂上也是一樣的石壁。很顯然這個石窟是被生生從一面大石上挖銼出來的。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國師采丹砂的礦場。裡面除了她和綁著她的繩子,什麼都沒有。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裝備,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粗布衣服,和一條只有半的粗布褲子。連手上的保命戒指都不見了。不是吧!師傅!您老人家千算萬算,可有算到你的乖徒兒千里迢迢跑到北豐來,救人不成反倒變成了人家的藥人啊?冷潔情不自禁的在心裡念叨著她那萬能的先知師傅。

這時外面傳來瞭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見那個國師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東西,笑瞇瞇的走了埡。他抬目對上冷潔冰冷的目光,笑著說道:

「丫頭別用那種仇視的目光看著我,我只不過是借了一點你的血而已。你只要喝下這碗補血湯,包你死我和我的小侄孫一點事也不會有的。」

「你到底是誰?」看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冷潔忍不住問道。

「你乖乖把這碗湯喝了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老道將湯碗送到冷潔嘴邊,笑著說道。

「哼!」冷潔將臉一撇,絕決的說道:「你不告訴我,那就將我的血放干吧!」

「丫頭,你是撐得住,可是我的小侄孫可是經不住折騰的哦!」國師仍是笑笑的提醒道。

「你的侄孫關我什麼事啊?」等等!冷潔突然想起剛才的那個夢。那個叫媽咪救命的小孩不會是……她猛然驚醒,來北豐這一個月她都沒來例假,她一直以為是因為突然轉變環境引起的月經不調。她根本就沒有就那一次,而且是她認為的安全期。她居然會懷上了。

她要做媽媽了!冷潔臉上不自覺的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突然又想到夢裡面的情景,臉色攸地黯了下來。不,她不能讓她的孩子有事。誰敢傷害她的孩子她一定讓他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國師看著冷潔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見她一會兒驚,一會兒喜,一會兒憂,一會兒怒的。知道她已經想通了,再一次提醒道:

「丫頭,想清楚了吧!想要救我的侄孫,就趕緊將這碗湯喝下去。」

「我怎麼知道你這湯裡面有沒有毒啊?」冷潔瞄了一眼那碗湯,冷冷的問道。雖然她知道那碗裡面不會有毒,因為他還要留著她放血呢!可是她就是不願意那麼順了他的意。再說,如果讓他知道她在意這孩子,說不定孩子會更加危險。

「你這丫頭,我明知道你是不怕毒的,幹嘛還要給你下毒啊?難道你認為老夫是傻子嗎?」老道語氣明顯不善的問道。說著不由分說,伸手捏著冷潔的鼻子就要往下灌。冷潔一甩頭,「砰!」的一聲額頭重重的撞在了老道的下頜上。然後老道沒有發怒之前,她連忙叫道:

「我喝!」

正要發飆的老道,聽了冷潔的回答後,怒氣似乎消除了不少。不過他仍然是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又將湯碗放到冷潔的嘴裡。

見冷潔一口氣喝完了整碗湯,還舔了舔嘴角。國師立刻討賞似的說道:

「怎麼樣這湯好喝吧!為了我這侄孫,我可是下了血本了。連我自己都捨不得用的千年成型人參都給你用了。」

「哼!是你無故放我的血在先吧!」冷潔冷聲提醒道:「你現在該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嗯!當然會告訴你,不過得等等先。現在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老道爽快的應道。

冷潔正想罵他不守承諾,卻見他將碗放地上後,走身在為她解綁在手臂上的繩子。他真的沒有什麼惡意?可是他剛才又為什麼要將暈迷的她綁起來呢?冷潔疑惑的看著將她從束縛中解脫出來的老頭。

國師將冷潔從牆壁上將冷潔放了下來,對上冷潔的目光。立刻解釋道:

「你不用那樣看著我,我也是因為被皇后那個臭女人下了毒。一時間來不及配解藥,所以只能用你的血來解了。」

「皇后毒你?是你毒她吧?」冷潔活動著被吊得麻木的四肢,不相信的回道。

「嘿嘿!」謊言一開口就被人拆穿的國師,老臉立刻漲得通紅。好在這裡光線陰暗,他想丫頭一定看不見吧!他想用汕笑將事情帶過去。

可是冷潔的眼睛可是好使得很,老頭的表情她一個都沒有放過。不等他轉移話題,她又接著說道:

「皇叔!你用我的血是為瞭解咒吧?」

老頭驟然抬頭,驚訝的看著冷潔。不可置信的說道:

「看來我這侄兒是很愛你了!不然怎麼可能將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呢?」

不打自招了吧!只可惜我知道,你侄兒卻不知道。但是,他真的愛她嗎?冷潔嘴角一揚,繼續問道:

「你真的是景和的皇叔?那麼您又是景和的哪一位皇叔呢?」

「當然!出家人不打誑語……」

原來這個國師真的是景和的一位王爺,他是軒轅的伯父。景和皇室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由長子繼承皇位。而他剛好就是那個走在最前面的出世的皇長子。

只不過是,後來他因為迷上了道家的修行之道。所以自動放棄了本應由他這個大皇子繼承的皇位。去了一個景和有名的道觀做了一名普通的道士。而二皇子也就是冷潔的家公順位被立為了太子。

可是他的清修日子過了沒有多長,他的皇帝老父子就死了。之後,皇室發生了一起爭奪皇位的劇烈戰爭,最後十幾個兄弟,就剩下他和軒轅允躒的老爹兄弟倆人。軒轅的老爹是戰勝者,而他是因為趕回來時,戰爭已經結束了。

太子當了皇帝後,給了他一張從皇室的秘籍裡面搜出來的仙方。也就是那張北豐皇帝服用的金丹配方了。並告訴他仙方上的主要原料在極北之地才有,同時派了幾百名衛士給他。說是護送他去找仙藥,當時正沉迷於修行練丹之中的他自然不疑有他,欣喜若狂的收下秘方。

然後他們就來到了北豐,皇帝讓那些侍衛給他帶了好多的金銀珠寶,他花錢請了好多人幫忙找。很快就在北豐找到了這丹砂。然後他開始了練丹的生涯。因為那秘方上面記載得很模糊,他這一練就花了十來年的時間。當他的第一爐丹藥出來後,他立刻興奮的想要回景和去與皇弟分享。

可是就在他什麼都準備好想回國時,那個衛兵隊長突然給了他一封他皇弟寫給他的信。看完信他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對他身為大皇子這件事耿耿於懷。信中告訴他,他已經給他下不例了此身再也不能踏入景和一步的毒咒。

他的父皇很喜歡他,所以從小他就可以隨意進出御書房,和皇帝的秘室。因此他知道被景和皇帝下了咒的後果和破解之法。

「你恨他嗎?」冷潔問道。

「恨嗎?應該恨過吧!」國師淡淡的回道。停了一下,他以慼慼然地說道:「不過在六年前聽到他的死訊時,恨就已經隨著他去了。」

身份已經知道了,冷潔又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那皇叔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哦!我也是在皇后的宮裡面,不小心看到了你側腰上面的飛鳳印記。當時我以為是老眼暈花了呢!任誰也不會想到你這個北豐的准太子妃,居然是我景和幾代都沒有出現的鳳後。」國師現在說起來,仍然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所以你就在背後偷襲我,然後將我那樣綁起來取血解咒啊?」冷潔突然疾言厲色的質問道。

國師連忙擺手解釋道:

「偷襲你的可不是我,而是皇后的影衛。我本來是應二皇子的邀請去皇后的寢宮劫持皇后的。可是我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在脫你身上的朝服。又讓我不經意的看見了你身上的鳳凰印。所以,我就放棄了整那個女人的想法,先把你救出來了。」

「你確定你是在救我?」冷潔用危險的語氣問道。緊接著嚴厲的指控他的罪行:

「你明知道我有了身孕卻連衣物都沒給我多穿一件,還把我吊起來。不但封了我的內力還放我的血!這樣是在救我嗎?」

這下老頭該悔悟了吧!

錯,老頭非但沒有悔改之意,而且理直氣壯的回道:

「我當然是在救你啊!我不但救了你,也救了你肚子裡面的孩子。同時也救了千百萬的景和民眾。」

「嘔……」冷潔聽得乾嘔不斷。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在千均一發之際將你救出來。會發生什麼後果?」老頭見冷潔不相信他的話,不服氣的問道。

「什麼後果?」眼睛裡面快速閃過一絲詭異,不屑的問道。

「唉!本來想告訴你的,怕你聽了受到打擊。不過你一定要弄個明白,那我就全告訴你吧!你應該知道那個皇后是故意服毒,讓你運功為她救命了吧?」

冷潔沉下臉點了點頭。

「那你也應該想得到,她是不會讓你真的當上太子妃的吧!」

「我也沒有真的要當太子妃。」冷潔恨恨的回道。

「但是她不那樣想啊!她為了要讓她的兒子對你死心,所以她要徹底的毀了你。可是她要用你來要脅她的兒子,因此她不能殺你……」老道說到這裡停住了。

「她到底想要對我做什麼?」一提到那個老巫婆,冷潔就氣得牙癢癢。她一點也不想去猜測她的惡毒會有多強。

「她……」老道擔憂的看著冷潔,似乎真的難以啟齒。又像是擔心冷潔受不了打擊。

「說啊!你剛才放我的血,我不是也沒有眨一下眼睛嗎?」冷潔不耐煩的追問道。她倒要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有多毒。

老頭看她都沒有聽呢,就已經氣成那樣了。他真擔心她聽了後,會一激動傷了肚子裡面的胎兒。於是開導道:

「唉,算了吧。反正你現在已經沒事了。」

老頭不知道,他越是這樣,就越激起了冷潔要知道的意念。

「哼!無論我有沒有事。我一定要知道她到底對我做了些什麼?」

老頭見拗不過她,只好委婉的說道:

「她讓那宮女脫下你的衣物後,不讓她給你穿別的衣服就將你交給了她的影衛們。因為當時在場的人太多,我沒辦法出手。只好等到那三個影衛將你帶回他們的住處後,我才出手的。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將見過你身子的人都殺了。」老頭邊說邊注意觀察冷潔的臉色,見她除了有點詭異外,似乎並沒有多大變化。他才敢接著往下說。

哼!果然是這招。冷潔在見到老頭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口時,就已經想到會是這樣了。只不過是,她一定要弄清楚。因為這樣她才能全數奉還給她!

「那幾個男人得手了嗎?」

「咳!咳咳!」老頭被冷潔的問話嚇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以為她聽到有幾個男人看過她的身子後一定會羞得尋死覓活,就算是她堅強一些,至少也應該大哭大鬧吧?又或者傻愣愣的發會呆?可是她居然沒事人一樣的問「得手了嗎?」他真想破開她看看,這位皇后娘娘的腦子是什麼材料做的?

「有皇叔在應該沒有得逞吧?」冷潔理解老頭的反應,她又自問自答的說道。

「咳,咳,嗯,嗯!」老頭一邊咳,一邊用力點頭回答。

「不過就算是皇叔救了我,可是你也沒有理由將我吊起來放血吧?」

「呃!」老頭想不到冷潔話鋒突然又轉回來了。剛剛才停止的咳聲又響了起來。

「說老實話,你的內力太強,我怕我幫你解開被封的內力後,你聽我說話就先將我擺平了。所以不敢將你的穴道解開。至於將你綁起來,實在是怕在借你血的時候你會突然亂動,傷到肚子裡面的胎兒。」

「看來我真的要多謝皇叔哦!」冷潔笑瞇瞇的說道。可是那笑容怎麼看都覺得滲人!

老頭連忙擺手謝絕道:「不謝,不謝!皇叔未經同意就盜取了娘娘珍貴的龍鳳血。已經是大不敬之罪了。哪裡敢邀功啊!」

「對了,皇叔為什麼認定身上有鳳凰的女人就一定是景和的皇后呢?而且你怎麼敢肯定這孩子不是別人的,一定是你們軒轅家的龍種?」

總算是問了個輕鬆的話題了。老頭立刻舒眉笑著回道:

「這個你可是問對人了,這事現在還就我知道了。鳳凰雖然是你天生的,可是如果沒有龍血,她是不會顯現出來的。你沒有大婚前身上是看不見這圖印的。這個你應該知道吧?而這龍血卻只有和景和的皇帝皇后才能沾得到,這個就是我為什麼能認定你是皇后的原因。」

大婚前的事她怎麼可用了?

見冷潔沒有出聲,老頭當她是默認了。繼續說道:

「另外一點就是,你身上的鳳凰是雙鳳,也就是景和的真命皇后。一旦真命皇后出現。龍鳳必然呈祥!不過雖然龍是代代相傳,可是這鳳卻是要經過輪迴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惡有惡報

解釋了事情的經過後,國師為冷潔解開了封閉的穴位。她迫不及待地就要回去找清風和紫影,順便找老皇帝和那個惡毒的皇后報仇。她實在不敢想,當時如果不是剛好有個皇叔在,她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而現在清風與紫影等不到她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娘娘現在不能回去北豐皇宮。」皇叔攔截住她不可置否的說道。

「我叫小潔,冷潔。」冷潔正色的糾正皇叔的稱呼。然後才問道:「為什麼不能出去?」

「好,小潔。」皇叔嚴厲的說道:「第一你的身體沒有恢復,不能隨便運功。第二現在北豐皇宮正在發生內亂。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景和不便插手。」

「可是你不是也參與了嗎?你不是在幫二皇子嗎?」冷潔疑惑的反問道。

「我的事說來話長……」

國師想要將冷潔留下,因此將他怎麼變成了國師,又怎麼會參與進去。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原來他根本就是被皇帝硬抓來的壯丁,北豐皇帝不知怎麼知道了他在煉不老仙丹的事,然後硬給他封了個國師的頭銜,要他將金丹和配方全部貢獻給北豐皇帝。金丹配方是皇叔用他畢生不能回故土的代價換來的,而金丹更是他幾十年的心血,皇叔自然不肯。然後皇帝老兒又用了他最常用的招數,以跟隨皇叔來北豐多年的那些衛士及他們的家人的性命和他的丹爐來。最後皇叔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接著二皇子找到他,承諾國師幫他坐上皇位後,他可以將那些人全部放了,並且給他提供更好的煉丹條件。所以就有了皇帝和皇后突然水銀中毒的事情。

「皇叔已經知道那些金丹是有毒的了嗎?」冷潔忍不住問道。

「唉,開始真的以為是煉成了。可是後來見在丹爐前做事的夥計,一個接一個的病倒,而且發病的情況近似。這樣一來我就開始懷疑是那個丹砂有問題了。可是為了它我失去了太多,所以一直自己騙自己,還原放棄。」

冷潔理解他的執著,可是她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古代的道士煉出來的金丹,都是給皇帝吃的,而他們自己卻不吃?

皇叔搖頭笑道:「道家講究的是修行,煉丹也是一種修行之道。」

冷潔似乎聽明白了,皇帝追求的是長生不長,而道士追求的是水到渠成的羽化升仙。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因為先喝了皇叔的那碗補血湯,又用內力在體內調息了幾個周天後,冷潔覺得體力也已經恢復了。冷潔摸了摸手腕上的傷口,包得很緊,應該可以應付接下來的麻煩。

「好了皇叔,我已經完全恢復了。我的身份只是北豐大皇子的師妹,我的行為只代表我自己,如果一定要有關聯的話,那就讓他們去找我師傅好了。因此,我現在一定要回皇宮去。不過如果您不想看到我有事的話?就借我一些武器裝備!」
話說拉完引線後匆匆回到清風殿的紫影,遠遠就見一個宮女在清風殿的後門那裡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向裡面張望。影不露聲色的落到她身後,伸手點了她的穴將她定住。同時厲聲問道:

「你在這裡幹嘛?」

紅梅被人從後面突然定住了,先是嚇得渾身一顫,緊接著看到紫影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立刻變得又急又喜。可是她又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能用眼神來表達她的情緒。

紫影這才看清此人正是皇后的貼身宮女紅梅。因為她來清風殿找冷潔拿過幾次救她弟弟的藥,所以紫影也認得她。見她似乎有話要說,紫影隨手解開她的穴。問道:

「你是在找我?」

紅梅一得到自由,連忙點頭說道:

「快,快去救小姐!」說話的同時,拉著紫影就跑。

紫影根本就沒有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自然不會由著她拉著跑。他反手拉住她的衣袖,莫名的問道:

「救什麼小姐?去哪裡救?」

「你家,冷,冷小姐。」紅梅急得結結巴巴的回道。

「小潔?你說小潔怎麼了?」一聽小潔有事,拉著衣袖的大手立刻按住了紅梅纖弱的肩膀,急切的問道。

紅梅被紫影的樣子嚇得瑟縮的渾身一顫。

紫影忙鬆開手。

紅梅吞了一口口水,定了定心神。醞釀了一下,快速說道:

「冷小姐被皇后娘娘設計打暈了,現在被幾個影衛給帶走了。你快點去救她啊,不然來不及了。冷小姐是好人……」

不等紅梅的話說完,紫影已經一把提起了紅梅的肩膀,並同時問道:

「在哪邊?」

突然被人凌空抓起的紅梅,雖然嚇得瑟瑟發抖,面色煞白,不過她條件反射般的仍然將方向指對了。

紫影根據紅梅的指引,很快就到了皇后影衛住的院落。一落到院子裡,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四周靜得出奇。紫影將手裡的人往地上一扔,立刻衝向了傳出血腥味的房間。

「砰!」房門被他一腳踹開,映入他眼的只有三具慘不忍睹的男屍。將房間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見小潔的影子,影懸著的心總算是稍微的掛得穩當了一點點。

「啊!」隨後跟進來的紅梅被裡面的慘況嚇得尖聲大叫著跑了出去,紫影想要拉住她都來不及了。因為外面正好有一隊衛兵經過,一聽到尖叫聲立刻衝了進來,並且一眼就看見了追在紅梅身後的紫影。

「發生什麼事了?」衛兵警戒的瞪著紫影問道。

「你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紫影淡淡的回道。沒有見到小潔所以他不能自己走,他得帶著這個小宮女去找人。

衛兵們當然也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領隊的衛兵留下了四個衛兵看住紫影和正在倦縮地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紅梅,自己帶頭其他的人進去了。他們剛走向那門邊,紫影一個箭步躍過去,抱起地上的紅梅,一閃身飛出了那個院子。因為紫影的動作太快了,快得那幾個盯住他的衛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從視線裡面消失而來不及阻止。

紫影想或許是小潔自己殺了那幾個男人回清風殿了?因此他抱著受驚過度的紅梅,重新回到了清風殿。他將紅梅往大殿裡面一放,就開始扯著嗓子大叫。

「小潔!小潔你在嗎?」沒叫來小潔的回答,卻叫來了清風的回答。

「影,小潔不在這裡。」

人隨聲至,清風一手提著皇后,一手提著皇帝落到了大殿外的花園裡。

「冷小姐早上出去了就沒有回來過啊!」清風殿的內侍聽到紫影的叫聲跑出來回道。不過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大皇子手裡面像拎兩條死狗一樣拎著的兩個大人物時,他立刻撲倒了下去。

紫影一看清風的架勢,就知道他也知道小潔被皇后暗算的事了。當他聽到內侍說小潔並沒有回來過時,兩道殺人的目光立刻刺向了清風手裡的皇后。陰測測的聲音隨即響起:

「皇后為什麼要暗害小潔?如果小潔出了什麼差池,景和的大軍一定會踏平你們整個北豐國。」

清風本來正想跟紫影解釋,小潔被皇后扣押的事,沒想到他先說出來了。最主要是他都知道了,為什麼還在這裡叫小潔?他驚訝的看向紫影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同是受驚的還有皇后,只見原本有持無恐的表情,立刻變得閃了幾閃。

「她說的。」紫影提出仍然沒有從驚懼中回神的紅梅說道:「可是我們剛才去關押小潔的地方找過了,那幾個侍衛死了。小潔不知所蹤?」

當皇后看到紫影拉出來的「答案」時,整個人都抽搐的顫了幾顫。不過她很快斂住了慌亂,衝著紅梅威脅道:

「紅梅本宮對你不薄,你居然敢背叛本宮。別忘了還有家人!」

如果是平時,她的這話肯定能將紅梅嚇住。只可惜,紅梅現在已經被嚇傻了,所以她的威脅對她已經完全不起作用了。

不知所蹤?清風凌利的目光隨即掃向手裡的皇后。冷聲說道:「你最好求神保佑小潔沒事!」說著又回頭對影說道:

「影,他們交給你了。」

清風將手裡面的兩個老東西直接拋給紫影,而他則快速的抽出金針,刺向紅梅的幾處大穴,只見原本瑟瑟發顫的紅梅,瞬間平息下來。

知道從皇后口裡面是得不到真話的,現在想要瞭解小潔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靠紅梅了。因此清風盡量壓抑心裡的焦急和憤怒,溫和的問道:

「紅梅,冷小姐在哪裡?早上皇后對她做了什麼?」

影已經點了皇帝皇后的啞穴,並將他們帶到了大殿後面,紅梅看不見的地方。這樣不至於讓剛剛受過驚嚇的她,再次受到壓力。

「大皇子,快去救小姐!」紅梅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血腥事件了。

「嗯,你先別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清風溫和的引導。

紅梅想了一下,將早上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皇后娘娘自己服了毒,然後讓冷小姐為她運功療傷,娘娘吩咐影衛等冷小姐收功的時候,在背後將她打暈了。然後,然後娘娘又讓秋菊將冷小姐身上的衣物全部脫了下來,給表小姐穿上。跟著,跟著娘娘將冷小姐賜,賜給了三個影衛。並告訴他們,只要不將冷小姐弄死,他們想怎麼樣對她都行。最好是讓她,讓……」

紅梅一直是盯著地板在敘述,如果她敢看著清風在說,她就會發現此時的大皇子臉上已經在冒煙,兩個拳頭已經緊緊握得兩條臂膀都在顫抖。

「夠了!」清風終於忍不住打斷了紅梅的話,留下再一次陷入呆愣中的紅梅,衝到了葳在大殿後面的紫影身邊,二話沒說,連著搧了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的皇后四個耳刮子。

「啪!啪!啪!啪!」皇后的臉立刻腫成了豬頭臉。可是她的目光卻是驚訝的,可能她沒想到她的兒子真的會對她動手吧!

而紫影在聽了紅梅的那番話後,他立刻就有了想要捏死手裡面的這對畜生的念頭。不過他都沒來得及實施,就給清風搶了先了。親子打母!這可是大不孝的罪行,不過影卻一點也不覺得清風有做錯。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居然……」清風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他也不說了,直接賞了兩粒「極樂丸」給皇帝和皇后。然後,讓影將他們的啞穴解開丟進花園的陣法裡面去。

影雖然很想直接殺了他們,不過念在他們畢竟是北豐的皇帝皇后。因此,他按照著清風的意思,解開了他們的啞穴,將他們丟進了雪地裡面。不一會兒,雪地裡面傳出了皇帝和皇后大笑的聲音……

極樂丸,裡面有清風配製的讓人痛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腐骨散」,也有吉特製的笑料。兩種毒合在一起後,就會讓人在笑聲中享受毒苦。這是清風和小潔一起新製出來,專門懲治那種十惡不赦之人的最佳良藥。現在第一個試驗的人居然是他的父母,這讓清風感覺無比諷刺!

「影,你看了那幾個侍衛的死是小潔的手法嗎?」清風問道。

影搖了搖頭,冷靜的分析道:

「我開始也這麼認為,可是睦來不像。如果小潔脫離了危險,她一定會回來等我們,或者說回來發信號彈,提醒我們的。看來她一定是被別人帶走了?可是帶著她的人會是誰呢?難道是二皇子的人?」

「影,二皇子已經被我殺了,老東西當著那些大臣的面封我為太子,要我殺老二。」清風淡淡的說道:「我想小潔在他們的手裡,無論他們誰贏我們都沒有辦法全身而退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將他們都滅了,因此我順著老東西的意將老二除了。」

「你做得對。現在你準備怎麼找小潔?」影點頭贊同清風的做法,同時問道。

「在皇宮時敢殺皇后影衛帶走小潔的人,一定是老二的人。所以我想先以太子的身份發出詔書,只要在日落之前能找到小潔,就不再追究二皇子謀逆一事。否則就追查到底,你覺得這樣有用嗎?」

「有,肯定有效。」不等清風的話問完,紫影已經肯定了他的方案。

「嗯,現在那群大臣應該已經回到大殿了,那我先去大殿。你帶著我的令牌先去二皇子府,看看小潔有沒有在那邊?」清風隨即安排道。

太子的口喻一下,立刻轟動整個朝堂。大臣們無不在心裡驚歎,怪事天天有,今日特別多。好好的一個祭神大典,無端發生器驚天動地的「地震!」事件。然後是大皇子莫名的用劍架在親母皇后的脖子上。跟著二皇子想以此除掉大皇子和皇后,而一向無所事事的大皇子,只不過是隨手一揮,就能讓幾十個堪稱皇室神兵的鐵甲衛屍骨無存。這才是讓人最為驚恐的。

緊接著皇帝站在了大皇子一邊,當眾封大皇子為太子,並親自下旨讓太子處理今日之亂。而太子在一瞬間就殺了過錯在他十丈之外的二皇子之後,也不處理別的共犯,而是丟下一句「取消今日神祭,爾等速回大殿聽令!」之後,一手拎著皇帝,一手拎著皇后,如一隻雄鷹似的飛走了。

當他們連滾帶爬的回到大殿氣都沒喘勻呢,又聽到這麼個不可思議的口喻。至古以來,皇室內層出不窮,可是哪一次勝的一方,不將敗的一方連根拔起啊!可如今他們的太子爺發話了,只要找出一個外族女子,就能免掉一場叛亂引發的連天殺孽!普天之下這樣的奇聞,肯定獨一無二吧!

不過,驚歎歸驚歎!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敢不積極的響應太子爺的號召。二皇子黨的人就不用說了,本來以為必死無疑的了,突然看見了一線生機。哪有不緊緊抓住的道理。

皇帝黨的人同樣戰戰兢兢,他們從太子對皇帝皇后一貫的態度就知道自己根本不算是太子的人,這麼好的討好新主子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當一身道袍的冷潔回到皇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時整個皇宮,應該說整個京城都快要被翻過來了。

她從丹廬通往皇帝寢宮密室的密道出來,首先是要找回自己的裝備。雖然她從皇叔國師那邊要到了一些武器,不過始終沒有用自己的東西順手。她悄悄回到皇后的寢宮。整個皇宮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亂哄哄的。可是就是皇帝和皇后的寢宮,居然不見一個人影。

宮人侍衛們是去搜皇帝皇后的寢宮,而清風和紫影也因為認定了小潔已經到了二皇子的人的手裡,所以這個宮殿成了唯一倖免的了。

冷潔很順利的在皇后的宮裡面找到了除手槍之外的所有裝備。皇帝、皇后都不在,外面仍然那麼亂。冷潔想這場宮亂應該還沒完結吧?雖然她很想立刻找到皇后,以解心頭之恨!不過,無論如何她也要先回清風殿去看看再說。

她一路飛行至清風殿,發現一路上到處都是搜查的衛兵和宮女內侍。看他們似乎有掘地三尺的意味,以為他們是在找什麼寶物呢!

她從房頂上直接落到清風殿的後院,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卻突然聽到兩個笑得快要斷氣的聲音。「極樂丸」,清風居然找到實驗對象了,她立刻向傳出笑聲的地方躍去。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笑一跳!不應該叫做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冷潔衝著雪地裡面倦縮在一起,「哼哼」的兩團肉球,故意笑著的問道:

「老妖婆,極樂丸的滋味怎麼樣啊?」

突然聽到冷潔的聲音,皇后猛然抬頭看了過來。她想求饒,可是她的嘴已經笑歪了,嗓子也已經笑啞了。她只能咧嘴抽搐,用目光向冷潔求饒。

「哼!現在知道求饒了嗎?我好意幫你們治病療毒,用心救你們性命,從未有過害你們的心思。可是你們不圖感恩,卻一次一次的算計,暗害我。更令人髮指的是,你這個老妖婆,居然敢將本姑娘丟給幾個臭男人。你當時就沒有那麼做的後果嗎?或者你很有把握一定能夠控制得住我的師兄,你兒子?」冷潔憤慨的厲聲指責,接著不屑的冷笑道:

「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這個世上敢算計本姑娘的人都要受到天遣的!」

「哈,哈!」也不知是被冷潔的話說和羞愧的還是氣的,皇后突然笑出兩聲,渾身一陣痙攣似的抽搐後,雙腿一伸,暈了過去。

「哼!想死嗎?沒那麼容易!這樣死了就太便宜你了!」冷潔從剛才找回來的裝備裡,找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解藥拍下皇后的咽喉,然後用手用力的拍打她的胸腔,很快將她打醒過來。

她的話將一邊的老皇帝可嚇得不輕!一直認為身為帝王的他就夠狠了,可是他沒想到他的兒子一個比一個比他狠,而這個女孩更狠,連死都不讓。他真的有點後悔惹上這個女羅剎了,可是這個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吃的。

冷潔在這邊忙活半天了,終於引來了一個清風殿的內侍,內侍看到冷潔後,立刻驚喜的大叫道:

「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頓時引來了幾個剛剛從外面找完人回來的內侍。

「是啊,我回來了。我師兄和影公子呢?」冷潔這才想起這麼久都沒見到清風和紫影。

「小姐,你沒事太好了!」聽到叫聲的紅梅跑了過來,激動的衝上去抱住冷潔,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麼啊?這都不關你的事。」冷潔回抱著她安慰道。冷潔理解她看著自己被人帶走卻無法救人的心情。雖然她們並沒有多深的交情,不過對於這些像她這樣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卻是會將滴水之恩都銘記於心的。

「小姐,太子和影公子都去找您去了,現在整個京城都在找您啊!」一個內侍趁機回道。

冷潔這才知道,原來那些人都是在找她。

「砰」的一聲,一束美麗的火花從清風殿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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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8:09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5-5 01:37 PM 編輯

一百二十五 激情清風

清風殿上空的信號彈一起,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不過知道它的含義的卻只有三個人。

一個是正在二皇子的府裡指揮著士兵們挖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的紫影,他看到信號彈後,什麼也沒說一閃身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一群驚愕的士兵們繼續挖掘……

一個是正領著人在皇宮裡面大肆收查的清風。當他看清風殿的上空升起了那一串火花後,轉身對身邊跟著的一個大臣說道:

「傳令下去,不用再找了。下午的喻旨生效。子時整,全城戒嚴。」

「是,下官尊命!可是太子……」官員想問人不是還沒找到嗎?可當他彎腰抬頭時,卻哪裡還有太子爺的影子啊!

另兩個就是快馬加鞭,風塵僕僕的從西平戰場上趕來北豐的景和皇帝軒轅躒和隨從楊浦。他們兩人兩騎剛剛進入王都,就看見到處都是官兵,私兵的在隨處收查。城門口更是凡是年輕的女人一率不准出城。楊浦還開玩笑的說:「這北豐皇帝正在徵集美人擴充後宮吧?」

軒轅賞了他一記冷眼,沒有出聲。不過他也很奇怪,這冰天雪地的王都居然會亂成這個樣子。難道他們正好趕上什麼事了?他正在心裡念叨希望小潔跟清風和紫影他們沒事。楊浦突然驚叫道:

「門主快看!」

軒轅條件反射的順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脫口叫道:

「信號彈!」

「會不會是三門主和二門主啊?」楊浦驚問道。

軒轅給了他一記讚賞的目光,然後隨手拉了一個正在看著天上發呆的士兵問道:

「剛才煙火沖天的是什麼地方?」

愣怔中的士兵猛然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不由自主的脫口回道:

「皇宮啊!」說完士兵回過神來,見問話的是一個穿著異邦服飾的陌生人時,立刻警戒的問道:

「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回答他的是策馬奔騰的揚鞭聲和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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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潔在發出信號彈後,立刻吩咐內侍給她打水沐浴。她實在想要立刻將身上的晦氣趕緊洗去。在礦場那裡時,她是因為有太多的擔心,疑問,和仇恨。才硬將被那幾個死男人抱過的事沒當一回事。現在看到皇帝皇后得到了懲治,從內侍的口中知道了二皇子已死。這就說明這場皇室之戰是徹底的平息了。心裡面的結一解開,隨之而來的就是噁心和後怕。

她整整洗了三大桶泡著梅花花瓣的熱水,仍然覺得噁心得想嘔。她自認不是軒轅那樣的有潔辟症的人,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要一想到被三個色迷迷的臭男人年過、抱過。她就會忍不住反胃。雖然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幾人的樣子。不過她想可能是因為孕辰反應吧!但是她實在不敢想,如果她真的被那幾個臭男人給強了,她會不會將整個北豐給剷平了。又或者……

「砰!砰!砰!」

強烈的敲門聲將冷潔從意念中引了出來。

「小潔!你沒事吧?」

「小潔!你怎麼樣?」

她沒來得及回應,緊接著傳來了清風和影焦急的詢問聲。

「我沒事。」冷潔連忙回答。雖然她還想繼續泡在水裡,可是現在不行了。她想她要是再不起來的話,清風他們說不定會直接撞進來了。因此她在起身的同時,又加上了一句:

「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她猜得一點也沒錯。如果她再不出來,清風真的會撞門進去了。

紫影和清風前後腳回到清風殿。他們一回來就大叫:

「小潔!小潔!」

一直守在冷潔門外的紅梅,聽到聽聲立刻跑出去,欣喜的回話:

「太子,影爺,小姐平安回來了!」

「她人呢?」

「她在哪呢?」

兩人又是同時問道。

紅梅的臉色暗了一下,停了一下之後。才望著冷潔的房門擔心的回道:

「小姐一回來就要奴婢備水洗澡。可是她都已經換了三桶水了,仍在裡面洗。奴婢擔心……」

紅梅的話沒說完,紫影和清風兩人相視一覷!他們心裡一直擔心的問題終於發生了嗎?小潔別想不開做傻事?兩人不同約而同的想到。然後同時沖了那道門,接著就有那剛才那幾聲驚天動地的敲門聲。

冷潔的穿衣速度依然很快。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她已經整整齊齊的站在清風和紫影面前,並且笑意盎然的衝他們打著招呼:

「師兄,影大哥!」

怎麼回事?她不是應該哭的嗎?為什麼要強顏歡笑?紫影錯愕地想到。他自責,自疚的感覺更深了。同時對她的憐惜也加倍的激化了。這麼好的姑娘為什麼要遭受那樣的傷害?他真想立刻去將皇后剁了餵狗!

小潔這種時候你為什麼還是那麼堅強?看著冷潔的笑容,清風的心在滴血,似被人用力在剜一樣刺痛。他好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更怨自己居然有那樣禽獸不如的父母。他的目光中滿是愛憐,悔恨與痛苦。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冷潔見兩人的表情除了怪異就是心痛,知道他們是真的擔心她了。連忙道歉。

一句道歉聲再一次讓兩人一怔。但同時也拉回了兩人游離的神魂。紫影連連搖頭,用微弱的似蚊子在叫的聲音喃喃地回道:

「你沒有對不起!是我們對不起你。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

清風則心痛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伸手將小潔圈進懷裡,緊緊的抱住。生怕一鬆手,她就像天鵝一樣飛走了似的。良久,不願意鬆開。

感受到他們的自責和擔心,冷潔的心裡頓時一熱。一股熱流直衝向她的鼻子和雙目。緊接著鼻子一酸,眼眶立刻被熱氣騰騰的水霧濕潤了。她情不自禁地用力回抱清風。

直到清風主動鬆開,她才推開他。又撲向一邊的紫影。同樣給了他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同時感激的看著他們,哽咽地說道:

「謝謝!謝謝你們對我的關心!」

紫影雖然對於小潔突然的擁抱有些突兀,不過做為一直以兄長自居的他也輕輕的回擁著小潔。並拍著她的背安慰道:

「沒事了!以後影大哥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熱淚終於衝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如決堤的河水般傾瀉而下,一發不可收拾。冷潔想,她在這個世界應該是幸福的!因為這裡有那麼多真心關懷她的人。實際上她一直都不貪心的人。她要的並不多不是嗎?

見小潔終於哭出來了,兩個大男人卻又更加心痛的不知所措了。紫影想要安撫她,可是他實在找不到什麼好的語言來表達。他只能求救的看向一邊的清風。可是清風的樣子卻同樣讓他擔心。只見清風面色青得發白,整個人都在抽搐的發抖。

清風收到了紫影求助的目光,努力平復了自己的心痛。他想小潔現在需要的是鼓勵,而不是同情和憐憫。他輕輕將已經淚流滿面的小潔從影的身邊拉了回來。圈在自己的懷中,並取出手巾,輕輕的為她拭擦淚水和鼻涕。並輕柔的說道:「乖別哭了!師兄會……」

「噗嗤!」冷潔被清風話逗得破涕為笑。有沒有搞錯,當她是小朋友來哄?她可是馬上就要當媽的人了!她不客氣的拉起清風的金線禮服,擦掉臉上的淚水鼻涕。完了衝著那衣服不屑的怨道:

「師兄你這鬼衣服也太硬了,跟換皮似的。瞧,把我臉都擦破皮了吧!」

呃!清風猛然一怔!他看了看那沾滿淚水鼻涕的禮服,再看看小潔那不知道是哭紅還是被擦紅的臉。他哭笑不得的遞上手巾,搖頭回道:「那以後我不穿這樣的衣服就是了!」

冷潔接過手巾,擦了一把鼻涕後笑著揶揄道:

「呵呵,那你以後準備穿那種專門給人擦鼻涕眼淚的衣服嗎?」

清風與紫影相視一笑。看來他們那個鬼靈精怪的小潔又回來了。

「影,你先去看看廚房的飯做好了沒有。」清風沖影說道。

「我去看吧!」冷潔搶答道。同時從清風的懷中掙脫出來。

清風一把拉回她,盯住她手腕上包著繃帶的地方。柔聲說道:

「你不能走,我要給你治傷。」

「我去。」

紫影識趣的閃人。不過這次他居然沒有突然消失,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向廚房。因為他在走路的同時,也在心裡為他家皇上默哀。他想現在小潔受了傷害,如果清風不嫌棄她。這個時候對她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的話。小潔那顆心,就算是千年寒冰也會被融化了吧?恐怕就算他將小潔帶回到景和也沒軒轅允躒什麼事了。再看清風對小潔的愧疚和痛惜,他怎麼可能會嫌棄她嘛?

唉!皇上如果你能現在出現,或許還有一絲希望!紫影在心歎道。過了一下,他又歎:唉!就算來了又能怎樣呢?身為帝王的他怎麼能夠接受得了小潔被人玷污這件事情呢?與其到時他們都痛苦,不如讓小潔跟了清風算了。就這樣,影輕輕鬆鬆的就在心裡背叛了他家皇上主子。

雖然冷潔極力告訴清風傷口包紮得很好。清風仍然固執的拉著冷潔去了設施齊全的藥房,堅持要為她重新包紮。

冷潔見他堅持,也沒有反對。由著他拉著去到藥房。不過她很奇怪,為什麼他和紫影都不問她是怎麼逃出來的?或者說是誰救了她?難道他們知道了?似乎不太可能吧!她邊走邊想。

清風細心的解開繃帶,看了裡面的傷口後。他的心不自覺的一顫,手不由自主的顫抖。揭開的繃帶輕輕滑落。他的雙眸緊緊的盯住那道一寸來長,切得整整齊的刀口。他似乎看到了小潔忍受不住羞辱,而割脈自殺的情景。目光中滿了錯愕與驚恐的神情。

「師兄!師兄!」發現清風的神情有異,冷潔連著叫了清風幾聲才將他的魂招回來。冷潔不解的問道:

「師兄你在看什麼呢?這傷口處理得很及時,也沒有紅腫發炎啊?」

「嗯,是處理得不錯。」清風回過神來,開始為冷潔重新包紮。直到重新包好,他才忍不住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小潔,答應我,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以輕生。」

她沒聽錯吧?她輕生?這次換冷潔瞪大眼睛怔忪的看著清風。片刻後,她翻然恍悟。難怪他看到那傷口時眼中會有那麼多奇怪的神情。合著他以為那一刀是她自己割的啊!那麼剛才他與紫影的那些眼神呢?該不會是以為她被那幾個臭男人……

「嘔!…嘔!…」一想到那幾個死男人冷潔不由自主的又開始乾嘔起來。

「你怎麼了?」問話的同時,清風的手指已經搭在了冷潔的另一隻手腕脈膊上。須臾!清風面色猛沉,只見他不可置信的撤開手指,又換上另一隻手搭上冷潔的脈膊。

一陣噁心過後,冷潔抬起頭正好碰上清風驚愕的目光。她禁不住想:他不會是以為她剛剛被人強過就有喜脈了才會這麼驚訝吧?冷潔有點惡作劇的故意問道:

「師兄是不相信自己的醫術了嗎?你不會連喜脈都探不出來吧?」

開玩笑嗎?號稱神醫的清風怎麼可能連喜脈都探不出來。他非但探得出來她的喜脈,而且他更探得出她懷孕的大概週期。他只不過是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而已。心愛的女人有了別人的孩子,誰能忍受?如果說這孩子真的是那些強要她的人的,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給她打掉吧!可是如今呢?他該怎麼辦?冰冷的沒有一點感情的詢問聲脫口而出:

「孩子是誰的?」

呃!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過清風用這麼冷的語氣跟她說話了。久到冷潔乍一聽都快要反應不過來了。愣了一瞬,冷潔微微聳肩,淡漠地回道:

「孩子在我肚子裡面,當然是我的。」

「你!」對於小潔的答非所問,清風氣結,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來表達此時自己心中的鬱悶。只能用兩隻受傷的星眸,向她無聲的控拆。

他那是什麼眼神?為什麼要用那麼憂怨的眼神看向她?就好像她是他出牆的老婆似的。冷潔被清風看得毛骨悚然!禁不住縮臂打了個寒顫。

「師兄!你為什麼不問我是怎麼逃離險境的?」冷潔連忙轉移話題。

冷潔的話的確是轉移了清風的注意。這讓他又將關注的重心,放到了小潔今天因他而受到的那些屈辱上去了。想著這些他的心又開始抽痛。

如果冷潔知道,清風此時的心境,不知她會不會後悔這個話題呢?相信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因為她此時已經注意到清風眼神的變化了。憂怨的眼神已經被痛苦和自責所代替。冷潔連忙解釋道:

「師兄你別那麼自責!我並沒有被那幾個侍衛怎麼樣。」

可是清風哪裡聽得進去呢?他認定了冷潔是在安慰他。他再一次將冷潔緊緊抱住,用沙啞的聲音阻止道:

「小潔,你別說了。」

冷潔見他這麼激動,就知道他仍然是沒有聽進她的話。她輕輕推開清風,用雙手將他的肩膀按住。讓他的目光與她對視。然後很認真的對他說道:

「清風,你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一定會認定我被人家欺侮了?但是事實上我真的沒事。你剛才探過我的脈也應該知道,我的心裡現在真的很平靜。你想如果我真的遇到那樣的事情,我現在能平靜得下來嗎?我雖然平時看起來乍乍乎乎的什麼都不在意,但我可是瑕疵必報之人。你以為我受了那麼多的屈辱之後,還能跟你們開得出玩笑嗎?」

「那你為什麼要割腕自虐?」清風完全不信的問道。

她就知道自己沒猜錯,他果然是認為那條傷口是她自己割的。冷潔搖頭回道:

「這傷不是我自己割的。以我的性格,就算是我真的被人欺負了。我要虐的也只會是別人。是那些害我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幫著別人虐自己呢?你認識的冷潔有那麼傻嗎?就算我真的回到以前的傻樣,我也不知道乎虐不是嗎?」

老天!為什麼明明受了驚嚇的是她,卻還要她反過來安慰人?冷潔憤憤的想。如果不是看清風那樣子太讓她心酸,她才難得解釋呢!

「不是你割的?他們想殺你!」他一直都知道皇后不敢要小潔死,現在猛一聽他們居然想害死她。這個認知比剛才更加讓他氣憤和難以接受。又或者說是驚嚇!清風的目光頓時變得暴戾陰沉得可怕。牙根咬得「吱吱」響。過好久,他才從牙縫裡面擠出一句冷得足以將滾水瞬間變得冰的話來:

「這群畜生!讓他們那樣死了真是太便宜他們了。我要誅了他們九族!」

冷潔真的無語了,為什麼她就跟他說不能呢?不過對於清風的前面半句話,她是非常贊同的。因此她乾脆點頭咐和道:

「的確,他們死得太便宜了!」

他們兩總算達成了一個共識了。清風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冷潔喘了一口大氣之後又說道:

「但是這傷也不是他們弄的。這是救出我的那個人弄的。」

「救你的人想殺你?那人是誰?在哪裡?」清風的目光再一次暴戾陰深,聲音除了冰冷,更加了凌厲。或許是因為他總算可以找到一個報仇洩憤的對象了。他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了。

可是事實注定了他的血液要被冷凍了。因為冷潔接下來的話直接將他沸騰血液給凍結了。

「他並沒有想殺我,如果他不救我,如果他想殺我。又或者說只要他有一點想要害我的心。我可能都不可能出現在你們面前了。惡毒的老妖婆不但讓人封住了我的穴道,更是將我身上的武器裝備取得一件不剩下。連我從不離身的保命戒指她都給我取下來了。可以說我當時就如同是放在人家粘板上的肉,可以隨意讓人宰割。」

「對不起!小潔!對不起!」清風的情緒隨著冷潔的敘述一點一點轉變。到最後他覺得自己除了說對不起,似乎沒有別的話可以表達他的愧疚了。

「你為什麼要對不起!這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不是嗎?要怪也只能怪我太過自信和輕敵。」放在清風肩膀上的手用力的拍了幾下,將他從愧疚的怪圈中拉了回來。冷潔凝神望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我看到你對他們用了『極樂丸』。雖然我覺得很解恨,可是你不該那樣做的。他們再可惡也是你的親生父母,你應該將他們留給我。讓我親自來討回債務。我剛才已經將他們的毒解了,並讓人送他們去了客房。」

「為什麼?為什麼要給他們解藥?」清風失望的問道。難道就因為他身上流著那兩個畜生不如的人的血。所以,他連為她報仇的資格都沒有嗎?

「因為我不想他們死得那麼便宜啊!如果我再不給他們解藥,他們剛才就已經笑死了。那我的仇豈不是找不到人報了,我心裡面的那口惡氣沒消之前,我是不會讓他們死了。」冷潔陰沉的回道。

「真的不是因為我?」清風將信將疑的問道。

冷潔很認真的點說道:「我只不過是不想你為了我而背上殺父弒母的罪名。但是他們所犯下的罪,卻不能因為你是他的兒子就抵消不是嗎?何況,他們也沒有當你父母的資格。」

清風終於笑了。雖然輕微得肉眼幾乎看不見。不過冷潔能夠感覺得出來。

清風抬手輕撫著冷潔的秀髮,深情的說道:

「小潔,謝謝你!」

「那你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冷潔無奈的問道。明明應該被安慰的,現在變成安慰人的了。搞和冷潔都要自戀的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善解人意了?

「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啊!」清風訕訕的回道。

冷潔也不揭穿他,抿嘴笑了笑說道:「那你現在可以靜心的聽我把整件事情說完嗎?」

當冷潔在向清風敘述被害和被救經過的時候,軒轅與楊浦已經找到皇宮來了。

 

一百二十六 雙面軒轅

軒轅與楊浦同樣是用躍牆的方式進入皇宮的。因為情急,他們可沒有時間像當初小潔與紫影那樣去慢慢搜索。他直接拉了一個內侍,用劍抵著內侍的脖子,逼問出大皇子府的位置。倆人很快就找到清風殿。直接從側院圍牆躍了進去,一落地軒轅就知道找對地方了。不禁小聲怨道:

「可惡的清風,居然在自家院子裡擺陣!」

但同時也在心裡擔心他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以他的手段居然需要這樣來保護自己?

「我們走進陣裡了嗎?難怪覺得這院子裡面的假山、樹木都在移動。」楊浦驚訝的接道。跟著又問:

「那我們如果解不了陣,是不是就出不去了?」

軒轅回了他一個你還不算太笨的眼神之後。開始四處打量。希望能找到破陣之法。

楊浦見門主不回話,他想了想說道:

「那我們大叫吧!一叫清風公子他們就聽到了吧!」

軒轅回頭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直接走大門讓人通報呢?你想引來一大群內侍圍觀嗎?」

楊浦嘴巴一撇,小聲的嘟囔道:「那也總比在這裡困住強吧!」

「讓你帶的信號彈呢?現在不用更待何時?」軒轅依舊是冷冰冰的聲音。

「對啊!我怎麼忘了呢!」楊浦猛拍腦袋瓜,恍然大悟的回道。然後連忙解下身上背著的包袱,在裡面找出一枚他們根據冷潔留下的手抄做出的信號彈。小心翼翼的拔開引線。

「滋!」的一聲,有一團星火在清風殿的上空升起。殊不知這兩顆升空的火星,後來被民間好事者說成了是兩新皇與舊皇的交替。以至於後來北豐的每一代皇帝駕崩和新皇繼位都要發信號彈。

剛剛從廚房裡出來的紫影,突然看到又有信號彈升起。他很自然的以為是小潔與清風在放著玩。不自覺的搖頭歎道:

「唉!皇上,你就是剝了我的皮,我也幫不了你了。」

同時向著側院走去,他得去叫他們吃飯啊!一整天了,他們誰也沒有吃東西呢。當他慢悠悠的來到側院時,一眼望過去,差點沒有直接倒地。

天!他看到誰了?難道他出現□症了?他不可置信的抬手揉了揉眼,再搖了搖頭。沒錯啊!那兩個被困在陣中,卻是一點不著急的人不是皇帝和楊浦還有誰?

他們不是應該在戰場上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想不了那麼多了。紫影已經衝進陣去了。

「二門主!」楊浦驚喜的叫了出來。

「小潔呢?」軒轅急切的問道。

「皇上為什麼會在這裡?」紫影驚訝的問道。

三個人幾乎同時出聲,然後同時愣了一瞬。都等著對方的回答呢!最後仍是皇帝為大。

軒轅緊張的盯住紫影,重複問道:

「小潔和清風呢?」

紫影心裡頓時一怔。麻煩來了。他在想要不要告訴皇上小潔出事了?皇上能接受得了小潔的遭遇嗎?如果他不能接受,會不會做出傷害小潔的事來呢?

「影!」軒轅厲聲將走神的紫影拉了回來。

紫影眼神不自覺的閃了一閃,他根本不敢正視軒轅那銳利的鳳目。因為他發現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最想幫的是小潔,而不是皇上。他得想出怎麼樣才能將小潔受到的傷害降到最小的辦法。

「他們是不是出事了?」軒轅從紫影躲閃的目光中似乎看出來些端倪,不等紫影想出應對之話,他先直接猜測。見紫影沒有反駁,就知道自己猜測對了。軒轅雙手重重的落在紫影的肩膀上,焦躁的質問道:

「他們人呢?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話啊!」

「二門主,您就快說吧!」楊浦也跟著催促道。

紫影抬眼對上軒轅的鳳目,他決定先讓皇上知道實情。如果他接受不了,就讓他趁著小潔不知道他來了之際直接離開。因為他早就看出小潔對皇上是有情的。他想這樣應該對小潔的傷害是最小的。紫影終於想通了,他乾脆的回道:

「清風正在給小潔包紮傷口。」

「你讓小潔受傷了!」軒轅說話的同時,已經掄起拳頭砸向了紫影的下巴。

「啪!」紫影沒有躲閃生生的接下一拳。嘴角立刻滲出不少鮮紅的液體。

「快帶我去看她!」軒轅冷冷的命令。

紫影吐掉口裡面的鮮血,抬手擦掉嘴角滲出的粘液。愧疚的說道:

「對不起!我食言了。我沒能保護好小潔,讓她受到了無可挽回的傷害!」

「快點帶我去見她!」軒轅焦急的怒吼道。軒轅知道紫影從來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他現在的反常讓軒轅的心裡完全沒底。小潔到底受了多重的傷?才能讓紫影變成這樣?

紫影仍然沒有要帶他們出陣的意思,只見他只見他慚愧的低著頭:

「如果我的死能換回小潔的清白,我不會在意的將這條命賠給她。」

紫影特意將「換回小潔的清白」這七個字的音吐得特別重、特別清楚。

紫影的這句話隊伍軒轅來說,無疑是一道突如其來的晴天霹靂。「轟隆!」一聲!猛地將軒轅震得一個踉蹌,堪堪的後退了幾步。好在有眼疾手快的楊浦扶住才沒有倒地。

「門主您沒事吧?」楊浦挽著軒轅的手臂擔憂的問道。他同樣無法接受,他那無敵的三門主,居然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軒轅根本就沒聽到楊浦的問話,他一站穩立刻又向著紫影衝了過去。一把揪住紫影的衣領,厲聲怒吼道:

「你剛才說什麼?」

「皇上不是已經聽到了?」影幽幽地回道。然後再給他來上一記悶雷:

「就在今天小潔被北豐皇后設計陷害失身了。」

軒轅整個人都懵了。凌厲幽深的鳳目頓時變得渙散無光,抓著紫影衣領的手也無力的鬆開了。他就像突然被人點了穴,抽了魂一樣怔怔的站著,目光毫無焦距,一動不動的站著。

楊浦擔憂的想要上前去叫醒他,卻被紫影用目光制止了。紫影理解軒轅此時的心情,就連他在聽到紅梅說出來的時候都被驚得無法形容,而且他當時仍然抱有事情會有轉機的心理,更何況是用情至深的軒轅呢?他之所以現在告訴他,就是要讓他有心理上的準備。如果他這樣的表情給小潔看到,那她本來就已經受傷的心,又該多出一道口子了吧!

三個人靜靜的站在冰天雪地的陣法中,過了一會兒,紫影低沉的將他與小潔到了北豐以後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從小潔救皇帝皇后的命,講到小潔為了阻止北豐與西平聯盟攻打景和所做的努力,再講到北豐皇帝想要利用小潔留住清風,最後講到當日之事。

這時,一直沒有表情的軒轅突然渾身抽搐似的顫抖了一瞬,當他再一次仰起頭來時,他整個人都變了。入鬢的濃眉幾乎快要豎起,圓睜的鳳目中充滿了狠歷與暴虐,精緻的面孔冷如嚴霜。渾身散發出來的陰狠氣息,彷彿來自十八層地獄的修羅鬼神!

楊浦和紫影突覺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緊接著冷硬的足以刺穿人心的語音一字一頓的傳來:

「禁軍統領自由聽旨!朕命你立刻帶朕去見北豐皇帝皇后!」

「臣紫影領旨!」紫影情不自禁地下跪接旨,這也是自軒轅登基以來他第一次在軒轅面前下跪接旨。

紫影將需要領導北豐皇帝和皇后暫居的客房。一進門就聽見被清風毒藥折磨得只剩下半條命的倆個老傢伙,正在躺在床上碎碎的哀號著。

「哎呦……」突然見紫影帶朕兩個陌生人進來,老皇帝立刻厲聲質問道:

「放肆!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孤的寢宮!來人……」

「你就是北豐皇帝?」軒轅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北豐皇帝的威嚴。可是卻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他打從一進門起,兩道犀利如芒的目光,就直直的刺向皇帝身邊那個正用高傲的目光瞪著他們一行三人的歪嘴豬頭女人。然後用毫無感情的語言帶朕明顯威脅的語氣冷酷的問道:

「你就是那個敢暗算欺負我家小潔的死女人?」

這人是誰?這好冷厲的聲音!好強大的其實!長著天神的模樣,卻有著魔鬼的光芒!北豐皇帝不自覺地被軒轅渾身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震懾住了。瞬間,他斂住心神。隨即唸唸的在想無論這個人是誰?這樣的人遲早是禍害,他絕不能允許這種人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

北豐皇后被軒轅的目光刺得已經不由自主的瑟縮的往老皇帝身後躲了,再被軒轅冷酷的聲音質問,習慣發號施令的她,哪裡受得了這個氣啊。她突然挺身而出,並衝著軒轅厲聲的叱喝道:

「放肆!哪裡來的野小子!敢對皇上和本宮不敬!本宮要誅你九族。」

這個女人實在找死嗎?難道她看不出來門主所散佈出來的全是死亡氣息嗎?楊浦暗自渡道。就練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殺敵的時候,門主的表情都沒有現在可怕。

紫影在猜測北豐會受到怎樣的打擊報復!

「哼!很好!夠囂張!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敢打我家小潔主意的人!」軒轅冷笑道。隨即回頭向身後的人冷冷的道:

「影!你來北豐這麼久了,應該知道北豐的煙花巷在哪裡吧?」

不是吧?門主現在問這個幹嘛?楊浦不解的看著紫影。

紫影眸子裡面倏地閃過一絲光彩。立刻恭敬的回道:

「臣知道,皇上有何指示?」

皇上?他是景和皇上!北豐皇帝夫婦倆猛然抬頭,愕然的盯住軒轅。不明白景和皇帝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更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你立刻前去帶六個精壯的嫖客回來,然後給他們餵下足量的**。再將他們鎖到這個房裡來。」軒轅對紫影吩咐完之後,又轉過頭來衝著北豐皇后冷冷的說道:

「皇后娘娘是吧?你對我家小潔做過的事,讓她受過的罪你會一樣不少的嘗試到的。」

軒轅一連幾句冷冰冰的話,除了紫影沒有出現意外,房間裡面的另外三人臉上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驚愕。

楊浦是在驚歎!不愧是他崇拜的門主,居然能想得出這麼絕妙的報仇方式。這絕對比直接殺了那可惡的老女人更加解恨!

老皇帝卻是在驚訝!他明明得到情報都說景和皇帝是個怕事又無能的娘娘腔。可是眼前這個人哪裡有一點怕事的樣子?看他的狠歷絕對不在他之下!看他一口一個他的小潔,原來他那個小潔早就是他的女人了。他已經突然恍悟,難怪她敢跟他談和平共處的條件。他現在有些後悔了,不過令他後悔的還在後頭呢。

皇后本來就已經被清風打得變了色的豬頭臉,現在已經看不出表情了。她那高傲的目光已經被驚恐所替代。她渾身顫抖的瑟縮著往老皇帝身後靠。

軒轅凌厲的掃了老皇帝一眼,冷冷的問道:

「北豐皇上,聽說你想攻打景和是嗎?看來你很想與景和打一仗是嗎?好,朕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說完軒轅又回頭吩咐道:

「楊浦聽令!」

「楊浦在!」楊浦立刻跪地回答道。

「朕命你立刻回到西平軍營。傳朕旨意,令一路主帥英王軒轅修鈺火速調集十萬大軍調頭攻打北豐。令二路主帥端木星晨在十日內拿下西平王都後,一併趕來助陣,朕要在半個月之內將北豐踏平。」

「臣領命!」

之前軒轅懲治皇后的事情,北豐老皇帝並沒有多大的波動。可是最後那句「半月之內將北豐踏平」卻是把他給嚇住了。等北豐老皇帝從驚愕中反應過來時,軒轅三人已經出了那間房了。

「二門主,您說門主剛才是嚇唬那老頭吧?」一出來楊浦就小聲的向身邊的紫影問道。

軒轅狠狠地橫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你怎麼還在這裡?」目光掃向紫影道:

「還有你,怎麼都當沒聽到朕的話嗎?你沒有保護好小潔的帳我們回去再算!」

「臣想先帶您去見小潔。」紫影連忙應道。

「你不是說她在藥房療傷嗎?你告訴朕藥房在哪裡?朕自己去找。你們倆趕緊去辦事!記住不准讓小潔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今日之事。」軒轅冷冷的說道。敢傷害他的小潔的人,無論他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紫影與楊浦相視一覷,看來皇上是鐵了心要為小潔將北豐踏平了。紫影指著通向藥房的路說道:

「藥房在後院,您沿著那條長廊走到底就到了。」

「嗯!」軒轅嗯了一聲,疾步向後院行去。

「二門主,你先弄點吃的給小的吧!門主為了趕路,我們一天就吃了一小塊乾糧。」楊浦可憐的求道。

「你先跟我去廚房吧!門主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先別回去。等見了小潔問過她的意見再說吧!畢竟兩國交戰,受害者是老百姓,何況現在北豐等於已經是清風在當家了,如果真打起來,不就是跟自己人打嗎?」紫影冷靜的說道。

月接近藥房,軒轅的腳步就越緩慢。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撲騰撲騰」地亂跳。他好像立刻見到小潔,好想將她抱在懷裡安慰,告訴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不會捨棄她。可是他在聽進了紫影的敘述,知道小潔並沒有哭訴,反而是堅強的反過來安慰影他們,他開始害怕面對她,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要對她露出憐惜的神情。他更怕自己的出現,會加深對小潔的傷害。

他清楚的知道影為何要先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才讓他見小潔。他也同樣怕自己這個時候出現會刺激到小潔原本已經脆弱的心。所以他才選擇先為小潔報仇,他想以此來控制自己激動憤怒的情緒。

藥房很近,走得再慢也不用幾分鐘就到了。藥房的大門就在眼前了,軒轅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將剛剛接收到的所有憤怒與心痛全部斂入丹田。只留下原來的思念和久別重逢的喜悅。最後他用力扯了扯嘴角,讓自己面部表情做到柔和。一切準備就緒,軒轅輕鬆的走到門口,抬手想要推門,裡面突然傳來清風的聲音將他的手定住了。

「小潔,我們一起回無憂谷吧!你不是很喜歡那裡的清幽嗎?以後你、我、師傅和孩子一起開心的生活,別的什麼都不理了。」

清風,你這是趁人之危!軒轅剛剛才努力緩和的面部表情,立刻功虧一簣了!他都快忍不住要衝擊去揍他一頓時,小潔的天籟般的悅耳聲音傳來了。瞬間將他的憤慨吹散了。

「師兄!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擺脫掉這些凡塵俗事嗎?別忘了你現在是北豐的皇太子,難道你想將生殺大權又交回給那個臉親生兒子都要算計暗害的老皇帝嗎?先說啊!那個老東西現在可是我的囚犯,當初我費力為他們解了毒,他們卻恩將仇報,我也不會很惡毒的報復他們,我只要他們變回我救他們之前的樣子就好了。她不是整天想著長生不老嗎?我可是從國師那邊要了好多金丹都是準備給他們的。」

不,小潔那樣的懲罰遠遠不夠!軒轅在心裡回道。他緊咬牙關,拚命壓住想要推門衝進去的強烈年頭,因為他覺得自己或許應該以另一種方式與小潔見面。

清風幽怨的聲音又傳來了:

「小潔,你明知道我做這個皇太子只是權宜之計,我的心不夠大,陰沉裝不下整個天下,相反它很小,小的只能容得下你一個人。」

軒轅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從來不知道清風居然那麼會說情話!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實在是怕自己再忍下去,還沒找到機會單獨見到小潔,小潔就已經被清風的甜言蜜語給融化了,想到這裡,軒轅猛一推門故意酸酸的說道:

「原來你的心裡就只有小潔一個人啊!枉我一直以為你的心裡至少有我這個兄弟呢!害我擔憂你們的安慰,千里迢迢的跑來救你,唉!」完了還故意長歎一聲。

突來的聲音,讓屋裡面的兩人猛然一怔。

她幻聽嗎?她居然聽到了軒轅的聲音?冷潔搖了搖頭,看向清風。見他同樣的表情,兩人相視一覷之後,同時抬頭驚愕的看向門口,接著兩人同時起身,張口結舌的望著門口那個天神一般的人物,愣愣的半天張不了口。不過眼睛裡面卻是明明白白的寫著「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一個人偷偷來救人我不放心,自然就跟來咯!」軒轅緩步走到清風和小潔中間,學著冷潔平時的樣子聳肩回道。突然話鋒一轉,盯住清風調侃的說道:

「不過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啊?」

「你不是御駕親征嗎?」冷潔終於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了。

「小潔不想見到我?還是怕我跟你計暗算完我就偷跑的事?」軒轅回過頭來,凝神望著冷潔不答反問道。

被軒轅這樣一說,冷潔的心頓時不由自主的一顫,目光情不自禁地心虛的躲閃開來,訕訕的笑道:

「呵呵!我當時也是一時情急嘛!」

一瞬間,冷潔已經恢復自然,重新與軒轅對視,並認真的問道:

「不過你怎麼來了?戰爭結束了嗎?西平這麼不禁打?你為什麼不趕回景和去?你不知道京城很麻煩嗎?」

「小潔,你一口氣問那麼多問題,要我怎麼回答啊?」軒轅搖頭笑道。

「軒轅先坐下再說吧!」清風已經為軒轅搬來了一把椅子。

三人同時坐下,清風和冷潔都眼巴巴的看著軒轅,等著他的解釋。

「京城有你義父坐鎮,有兩萬禁軍在明處,三萬禁軍和一萬龍門的人在暗中保護,因此你們不用擔心。至於西平,有石玉和端木星晨兩位元帥各領一支士氣高昂的軍隊,再有你的那些新型武器,西平國的確是不堪一擊。」軒轅用輕鬆的兩句話就回答了冷潔的一連串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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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8:21 PM

第一百二十七章 誤會產生

冷潔沒想到軒轅真的將冷相請回去了。有冷相坐鎮她的確是不擔心那個京城的安危了,因為這樣一來,就算沒有她的命令,端木星月和冷陽天也會帶著暗部傾力相助的。但是另一件讓她擔心的事,又冒出來了,那就是傻後的問題。她真不敢想冷相要是發現自己的女兒不知所蹤了,會不會直接讓景和江山改姓冷?

唉!為什麼她總是有操不完的心呢?景和江山姓什麼似乎與她都沒有多大區別吧!可是她的心裡為什麼總是那麼煩躁呢!白天的驚嚇和驚險,晚上軒轅帶來的驚訝都讓她無法平靜,冷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眠。咦!什麼聲音?她好像聽到有人在驚恐的尖叫?冷潔翻身起床,隨手拉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就衝了出去。

「啊!不要啊!滾開!」

老妖婆?她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鬼叫什麼啊?難道那「極樂丸」還沒讓她得到教訓?不過她現在可不想見到她那副可惡的嘴臉,她怕忍不住直接將她弄死了。冷潔轉身往回走,可是剛走了兩步,皇后的鬼叫聲又來了。

「兒子!清風救命啊!娘錯了,娘知道錯了啊!」

救命?誰要她的命?她的仇人都在這裡呢!冷潔忍不住又轉身朝著客房走了去。尖叫聲越來越急促,她似乎受到了什麼嚴厲的恐嚇!冷潔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冷潔雖然急急收步,但是仍然撞到了來人的身上。不用抬頭,她已經聞出他身上的味道了。

「小潔大半夜的你要去哪裡?」順勢圈住自動撞進懷裡,溫香軟玉似的人兒,軒轅柔聲問道,同時在心裡狠狠的罵道:該死的影,叫他辦一點事都辦不好了!大半夜的居然不點了那女人的啞穴,生怕小潔不知道嗎?

「你也是聽到叫聲起來的嗎?」冷潔與軒轅幾乎同時問了出來。接著她抬頭看了一眼軒轅,見他依然衣著整潔,改口道:「你怎麼還沒睡?不是說趕了幾天的路很疲憊了嗎?師兄回來了嗎?」

晚飯後,清風就接到急報,說是有的地方出現了雪災。皇帝在稱病,政事由他這個太子負責,因此他必需去處理。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這裡好大風,先回你房間。」說著一手按住冷潔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腰,將她的身子轉了過去,不由分說的擁住她往回走。

搞什麼?冷潔莫名的抬頭看了看軒轅,這傢伙肯定有古怪!不過更古怪的是,從軒轅出現後皇后的鬼叫聲居然停了。任由軒轅半推半走的回到房間,冷潔回頭抬眸緊緊盯住軒轅的鳳目,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別跟我說是因為有事要跟我說才大半夜不睡覺的哦?我可是記得吃完飯後,最先吵著回房睡覺的可是你!」

軒轅用腳向後勾過去將門關攏,目光已經將整個將夜明珠照得通明的房間掃了個遍,得到的結論是,小潔的房間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清新簡樸。當他的目光落到床頭上的那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包袱時,唇畔不自覺得漾起了一絲漣漪。

幹什麼?眼睛看著她,目光卻閃到別的地方去了,明顯不將她放在眼裡嘛!冷潔憤憤的想到。

「軒轅!」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冷潔小聲的提醒道:

「我在跟你說話呢!」

軒轅耀眼的雙眸終於完全聚焦於冷潔的瞳眸中,笑意已經到達眼底。他仍然沒有回話,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用心靈的窗口在互相交流著。

「你在笑什麼?笑得那麼奸!」冷潔眨眼。

「見到你我就開心,開心就想笑。」軒轅凝神專注。

「沒見到我你就不會笑嗎?」冷潔眼睛微瞇。

「不會,從你離開後就沒有了開心的事。」軒轅目光黯然。

「信你才怪!」冷潔向上翻白眼。

「不准不信!」軒轅垂目,憂怨中帶著堅定。

「噗嗤!」冷潔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她覺得一個多月的分別,軒轅似乎又變了很多。至於哪裡變了,她也說不清楚。掙開他的束縛,冷潔拉著軒轅走到茶桌邊上的椅子上坐下,笑著道:

「說吧!我洗耳恭聽!」

「小潔想聽什麼?」軒轅微笑著回道。

冷潔驟然蹙眉,倏的橫了軒轅一眼,沉色說道:

「說說剛才是怎麼回事?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見軒轅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冷潔繼續說道:

「你是不是聽紫影說了皇后算計我的事了?所以在為我報仇?」

雖然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隨著冷潔的問話,軒轅的眼神急速變幻。冷潔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心痛,憤怒,擔憂,傷心……看著軒轅那幻燈片一樣不斷變幻的深情,冷潔就知道她說對了,紫影已經將他的臆測告訴軒轅了。

不過軒轅居然還能一見面就跟他們開玩笑,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面對她,這讓她很是驚訝!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想當初她可是親眼見他因為林音兒的事,痛苦和痛恨冷相父女長達三年之久。看來她當初在山崖下說的話,一點也不錯,他對林音兒是有感情而無法接觸,而對她則完全只因為她的身體剛好能與他接觸。至於感情,也不過如此而已。冷潔,你在期待什麼嗎?你難道還對男人存有希望嗎?冷潔不自覺露出一抹自嘲的諷笑,目光中快速閃過一絲淒楚!

一直用複雜的目光緊緊盯住小潔的軒轅自然沒有放過她的每一絲表情。只不過,他以為小潔是在為自己的遭遇難過。他起身想要將她圈入懷中好好安慰,卻不料被她猛的推開了。

「我要睡覺了,你回去吧!」冷潔淡淡的說,起身慢慢向床走過去。

軒轅怔怔的看了一看僵在半空中的雙手,堅韌的心臟瞬間被酸楚與疼痛填滿。他還是傷到她了嗎?他在心裡懊惱,可是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

「小潔,我……」

冷潔打斷軒轅的話,搶著說道:

「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你同情我,憐憫我嘛!我只能說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很堅強。還有,我的仇我自己會報,我不希望別人瞞著我去為我做任何事!你明白了嗎?」

聲音依然淡淡的,語氣卻明顯疏遠了何止千丈。這樣的語氣讓軒轅的心,不住的往下沉,軒轅覺得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他突然揪住心窩,痛苦的說道:

「對不起!或許我真的不該來北豐!」

他想表達的是歉意,而在冷潔聽來卻變成了他不能接受她被人玷污的真實表現。冷潔眼裡的諷刺意味更濃了,臉色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恐怖的冷笑。沉默一下,冷潔已經調整好紊亂的情愫,恢復正常的語氣,正色說道:

「你的確是不該來,現在這邊的戰場已經在收尾了,而最需要你的戰場也不是這裡。你明天就帶著紫影回去吧!無論是景和還是西平都需要你。」

軒轅猛然抬頭,驚疑的看著小潔,焦躁的問道:

「什麼叫做我帶著紫影回去?你不跟我們走?你是說你不需要我?」

「師兄現在仍需要幫忙,我暫時不會離開。」冷潔搖頭回道。明知道回去會受傷仍要跟他走,她又不傻。去他的真命皇后,去他的宿世姻緣,她就不信這個邪了!反正她現在已經有了至親的親人了,冷潔不自覺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那裡才是她的幸福。

雖然孩子沒有父親會有些缺憾,不過她小時候有父母不是等於沒有一樣嗎?又比如清風和軒轅這些生在皇家的孩子,哪個又得到了真正的父愛呢?不過她會讓自己成為一個最好的媽媽,讓她的孩子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一想到她終於有了屬於她的孩子,以後在這個世界上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冷潔陰暗的臉上不自覺的漾出一絲幸福的微笑。

「為什麼?為什麼你看不見我的心意?」冷潔的回答和臉上的那一抹幸福的笑意,如同一把鈍刀在銼著軒轅的心臟。軒轅揪著心窩,淒然的搖頭喃喃的問道。像是在問冷潔,又像是在問自己。

你的心意我已經看見了,冷潔在心裡冷冷的回道。她突然覺得自己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坦然的面對他了。

「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

冷潔淡淡的說完,將怔忪的軒轅推出了房門,順手關上門,回到床邊。冷潔突然覺得身子一軟,整個身子倒在了床上。可是她卻怎麼也睡不著,離開景和的那一夜的纏綿景象,就像電影一樣不停的在她腦子裡面閃過,心也開始莫名的糾結。為什麼會這樣?心為什麼會隱隱作痛?她忍不住用力的敲打著不聽使喚的腦袋。接著用力甩了甩頭,不行他的影子仍在。抓起被子將整個頭全部包裹起來,以為在黑暗中就看不見他了,可是他仍然在啊。

不行,為了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她也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她需要睡眠,孩子需要睡眠。她開始為自己催眠,慢慢的,她進入了睡眠狀態。

軒轅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小潔推出門外了,他又愣愣的看著小潔的房門,發了一陣呆。他始終不能接受小潔已經選了清風的事實,他又將小潔剛才說過的話,在腦子裡面全部重新回放了一遍。忽然,他抓住了一個重點,小潔說的是師兄仍需要幫忙,所以她才不能離開。

「小潔,我會幫你把麻煩都解決了。」軒轅深深的望了小潔的房間一眼後,轉身急匆匆地離開,向著客房的方向行去。

「皇上您怎麼又回來了?」守在門口的紫影驚訝的問道。他不是說去找小潔嗎?

軒轅橫了他一眼,冷聲吩咐道:「把那幾個男人扔出去,我有事跟北豐皇帝商量。」

「剛才那個老太婆被嚇暈過去了,那幾個男人已經被我點了穴。報復還沒開始呢!」影訕訕的回道:「不然我將老皇帝給您拉出來?」

軒轅狠狠地瞪了影一眼,冷冷地說道:

「算了,小潔說了不准我們擅自做主為她報仇。我現在要處理另一件事,你先把那些人全部弄走。」

「是。」紫影應了一聲,人已經進去了。一分鐘後,他又回來了。

「好了,皇上請!」

軒轅剛踏進那門檻,裡面一股刺鼻的腐糜氣息,撲面而來。軒轅的胃裡立刻翻騰起來,他急忙閃身退了出來。走在他身邊的紫影,不住的搖頭歎氣。看來皇上得這個潔癖症真的只有小潔能幫他治了。

「影,把那個老皇帝帶出來。」軒轅躍到空氣清新的地方,用力吸了幾口新鮮的冷氣,才將胃裡面的運動壓了下去。

軒轅的話音剛落,老皇帝已經被紫影拎了出來,放在軒轅面前了。

軒轅冷冷的瞟了一眼,面色青紫,雙目猙獰的瞪著他的老皇帝,直接進入主題說道:

「怎麼樣?你有把握招架得了我景和的十五萬大軍嗎?不對,加上西平已經被我景和收復了的十萬兵馬,對付北豐的應該是二十五萬兵馬。你自認北豐能夠抵擋得了嗎?」

「你到底想要怎樣?就算我們動了你的女人有錯在先,可是你也羞辱了我的女人了。你如果因為一個女人而引起戰亂,你就不怕你的女人成為受世人唾棄的紅顏禍水嗎?你如果只是想以此為借口,來侵略北豐,我北豐男兒個個似鐵,不可能屈服你的。」老皇帝狠戾地瞪著軒轅,他極力鎮定,保持以一個君王的姿態與軒轅對話。

「朕要出兵北豐當然不會是以我女人為借口,這點不勞你費心提醒。我會讓西平軍隊打著為西平五王子報仇雪恨的旗幟衝在最前面的。至於說到北豐的治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來幫你管理北豐,我只說要踏平。」

軒轅冷酷的說道,特別是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生怕他聽不懂似的將音調拉得又重,又長。

「你瘋了?你要為了一個女人毀滅掉北豐?」老皇帝終於意識到,他眼前整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君王,他不是瘋子就是魔鬼。

「我是瘋了。我告訴你,為了她我可以毀滅全世界!可是她一向的善良,總是口硬心軟。所以,我看在她的面子上,給你們北豐百姓最後一次機會,將這個權力交給你。如果你不想北豐被景和的大軍踏平,只有一個選擇。現在,立刻擬定退位詔書,主動將皇位傳於皇太子,三日之後是登基的好日子。」軒轅不容置疑的說道。

老皇帝似突然恍悟的大笑道:

「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一直裝出一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原來那個逆子才是真正的高手。難怪今天會出亂子,難怪他今天會那麼聽話。一叫他殺人,他立刻就殺了老二。哼!他現在不是已經是太子了嗎?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老子呢?哈哈……」

「哼!」軒轅斜睨了老皇帝一眼,鄙視的冷聲道:「你真的不配當清風的父親。你以為皇位是人都會想坐嗎?你錯了,這世上有很多人是不屑那個位置的,清風就是其中的一個。」當然他自己是第二個這點軒轅沒必要告訴他。

北豐皇帝明顯一怔,緊接著他不相信的搖頭問道:

「你敢說今天路上的騷亂不是他搞出來的?」

紫影狠狠的瞪了老皇帝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些亂子是我們搞出來的,還有那個西平五王子也是我殺的。可是我們的目的是想脫身,而非陷進來。如果不是你們心存歹意,暗害小潔,我們現在已經離開北豐回景和了。本來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當你的皇帝,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狠毒,恩將仇報的打起小潔的主意來了。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們所有人的寶?」

「影,別跟他費唇舌了。朕現在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你是主動以病重為由退位?還是讓北豐從此在這個大陸的版圖上消失?你必須做出一個選擇。」軒轅冷冷的下了最後通牒。

老皇帝哪有得選啊!無論怎麼樣,他的皇位都是不保了。傳位給清風,畢竟是他的兒子。如果北豐被人家踏平了,他怕是連死了都沒有葬身之地了!因此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他就已經想通了。咬牙說道:

「好,孤寫傳位詔書。」

「影帶他去御書房看著他寫,然後明日早朝的時候你跟著他一起去,要他當著百官的面親自宣讀。三日之後的登基大典,也要由他親自為新皇加冕。然後你留在這邊等清風將朝政穩定了再回景和。」軒轅當著北豐皇帝的面吩咐道。這樣一來,清風這皇帝是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了。

他還得留下?唉,誰讓他沒能保護好小潔呢?就算現在軒轅要他去死,他也無話可說不是嗎?紫影在心裡哀道。

「皇上不等清風登基大典之後再回去嗎?」紫影問道。

「我什麼時候走沒定,你只要記住自己的職責就好了。」軒轅依然冷冷的回答,完了他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軒轅提筆給清風留了一封信,然後收好自己的包袱,直接從窗戶跳進了楊浦的房間。伸手搖了搖楊浦的頭,叫道:

「楊浦,楊浦,起來了,我們要趕路了。」

行軍一個多月都沒沾過軟床的楊浦此時才剛剛睡得正香呢,哪裡是那麼容易叫醒的。他伸手拍開打攪他睡覺的手,不滿的嘟囔道:「別吵,沒響號子呢!」接著翻過身繼續打起了呼嚕。

軒轅挑了挑眉,一腳將他連人帶被的從床上踢了下來。「啪!」的一聲落地,楊浦咻地躍了起來,眼睛都沒睜開,一個掃堂腿外帶一個左勾拳齊齊向膽敢進犯他的人進攻。只不過是,他的腿才剛掃出去,「噗通!」一聲,整個人再一次結實的被撂倒了。倏地雙目驟睜,憤怒的瞪著眼前的人。不過當他看仔細後,立刻收起了憤怒的神情,怯怯地叫道:「門主!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清醒了嗎?準備一下,立刻啟程。」軒轅冷冷的吩咐道。

「是!」楊浦脆聲應道。楊浦一邊收拾自己,一邊忍不住在心裡想到,二門主不是說門主答應不去調兵了嗎?怎麼一會兒又要他去了。

「你在磨蹭什麼呢?你在戰場上也是這樣穿衣起床的嗎?」看著心不在焉的楊浦,軒轅嚴厲的質問道。

「哦!門主您也要一起回西平嗎?」楊浦這才看清軒轅的肩膀上也背著包袱。

「誰跟你說我們要去西平了?」軒轅橫了他一眼,將手裡面的包袱丟給他,嚴厲的吩咐道:「你立刻去晚上我們存馬的地方取馬,在我們進宮的地方等著,我等一下就來。」

「是。」楊浦的聲音都沒發出來,房裡已經沒有軒轅的影子了。

——————————————

當清風處理完了雪災之事後,已經到了早朝的時間了。與他一起加班的大臣都直直去大殿早朝了,他自然不能先回去睡一覺。

早朝上突然收到軒轅送給他的大禮,清風差點沒叫他當場噴血。他恨恨的瞪著與老皇帝一起進來的紫影,那目光就像要將他生吞了似的,看得紫影不自覺的抖了一下,他連忙用眼神回道:「這是你兄弟的意思,不關我的事。」

「哼!兄弟果然是拿來出賣的嗎!」清風恨恨的瞪著紫影。

清風下了朝,急忙趕回去找軒轅算賬時,卻只找到一封讓他想殺人的信。

清風我的好兄弟:

不辭而別情非得已敬請見諒!

小潔的事我從紫影那裡全部聽說了。之所以裝著不知道,完全是考慮到小潔的承受能力。我本來想要踏平北豐來為小潔報仇,可是我知道小潔的性格是不會願意看到有無辜百姓因她而受害的。因為她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一個女丈夫,所以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如果覺得我做了讓你為難的事,就留著下次見面之際,我們好好比試一場吧!

兄弟知道你與我一樣不喜政事,可是照北豐目前的情況看,除了由你來接手,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不然就會出現內亂。相信那也是你不願意看到的吧。

小潔我帶走了,這裡給她留下了太多的陰影,我想她不適合繼續留下了。我看到她強顏歡笑的時候,心裡都在滴血。可想而知她的心裡該是怎樣的一種痛楚!

最後,如果你找到合適的接班人了,隨時歡迎你回景和來,清風居會永遠保持得跟你離開時一樣。

軒轅允躒親筆

 

一百二十八 情感交流

看完了軒轅留下的信。清風面色驟沉,一把將信搓在手心,橫眉瞪了一眼跟隨他進來的紫影。什麼也沒說,衝了出去。

紫影似乎從清風的表情已經看出來了,他也忙不跌失的跟了上去。見清風直接往皇宮處飛去,紫影掠過他出聲詢問:

「他們走了都好幾個時辰了,你現在去能追上嗎?」

清風恨恨的瞪著眼前這個幫兇,雖然極不想理他。可是為了不浪費時間,他仍是憤怒的回道:

「昨晚全城戒嚴,他們人能出去馬去出不去。現在城門剛開,他們一定在城門口。」

事實上正如清風所料。軒轅他們非但馬出不去,連人也沒有出去。

軒轅從楊浦房間出來後就去了冷潔的房間。見裡面仍是亮如白晝。他輕輕的扣了兩下房門。他等了幾秒鐘,裡面沒有回音。直接從窗口躍了進去。

輕輕來到床邊,看著用被子連頭到腳一起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潔。軒轅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在房裡放著夜明珠。卻又將頭放到被子裡面睡覺的人。這世上怕只有小潔一人吧!

小心的將被子揭開少許,露出小潔的頭來。目光緊緊鎖住絕世無雙的嬌顏。在睡夢中,仍然可以看出她焦躁不安的神色。特別是那兩彎月牙般的秀眉深深地蹙起了一道褶子。看著,看著,軒轅的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心裡的酸楚的刺痛不由自主的又冒了出來。

修長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抬起,輕撫上那道褶子。想要將它抹平。可是他的手指似乎沒有這樣的魔力,因為那道褶子仍在。情不自禁地他又彎下了腰,用溫潤的薄唇輕輕吻上了那道令他心痛的褶子。緊接著,滿腔的愛戀如決堤的河水般,一發不可收拾。他的唇再也捨不得離開,輕輕地從眉峰移到她緊閉的雙眼,再到那高挺的鼻子。茸茸滑滑的鼻尖,讓軒轅流連忘返。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小潔的鼻尖是那麼的可愛。一路吻至他久違的香唇。甜蜜的味道讓他禁不住的心神蕩漾。

只是一個人的吻,似乎總是欠缺了什麼。軒轅終於抬起頭,再次用灼熱的目光看著仍然睡得沉沉的可人兒。他不由得搖頭哀歎自己的可憐,居然只能以這樣偷偷摸摸的方式才能向心愛之人表達愛意。

實際上他應該慶幸自己來得正是時候。因為冷潔對自己用了催眠術,所以他才能在此為所欲為。不然,以小潔的防範程度,他早就被什麼暗器招呼了。

軒轅伸手點了小潔的暈睡穴。輕撫著小潔的凝脂似的玉容嬌顏。以抱歉的語氣,輕輕地對她說道:「對不起!小潔,我無法容忍你繼續留在這個讓你傷痛的地方。因為看著你傷心,我的心會跟著痛。清風的問題,我已經幫他快刀斬亂麻了。我們現在就回家。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的。」

說完從小潔的衣櫃裡面,翻出一件柔軟的狐狸皮裘為她穿上,給她穿上床邊放著的皮靴。挎上她已經收拾好的包袱。伸手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轉身飛向夜幕中……

寒風凌冽,大雪紛飛的夜幕中穿梭飛行的軒轅,感覺到懷中人兒的瑟縮。他連忙加快速度,想早點到與楊浦的預定地點。只要有馬做為交通工具。他就可以將運用輕功的精力,用來為小潔驅寒。

可是到了地頭他卻只看見一臉沮喪的楊浦獨自一人搭著兩個包袱。迎著和寒風焦急的站在宮牆外的雪地裡。

「叫你備的馬呢?」

「子時之後全城戒嚴了,根本就取不到馬。」楊浦抖著雪花,呵著快要凍僵的手顫聲回道。目光卻驚訝地緊緊鎖住了軒轅懷裡面的人身上。脫口問道:

「您抱著的是三門主?」

「是」軒轅冷冷的回道。同時軒轅氣惱的念道:

「戒嚴?清風下的令?」

「應該是怕二皇子的手下出亂子吧!」楊浦回道,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軒轅的胸懷。他終於看出來不妥之處,三門主根本就是睡著了的樣子。有了這個認知,楊浦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似乎驚訝得連冷都忘了。直到一股寒風灌進了他張大的口裡,直冷到他的胃打了一個寒顫。他才回過神來驚問道:

「門主,您不會是把三門主偷出來的吧?難道三門主不願意離開?」

「多事!」正在打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的軒轅,猛然被楊浦打斷。瞄了他一眼,冷冷的丟了兩個字給他。讓本來就冷得發抖的楊浦,再度打了一個寒顫。楊浦緊了緊雙臂,瑟縮地問道:

「門主我們是不是要用輕功出城?然後出去以後再買幾匹馬?」

「不行,那樣小潔會被凍僵的。我們先找一個可以避風的地方,等天亮再出城。」軒轅考慮了一下,做出了一個明智的決定。

楊浦很高興門主沒有要直接出城,因為這鬼天氣真的是太冷了。以他那點功力,根本抵不住這寒流的侵襲。他都已經裹上皮襖了,仍然快要被凍僵了。而在門主懷裡面那個「熟睡」的三門主,此時根本就沒有運功抗寒。如果門主不為她運功抵寒,到了明天早上,她八成就變成冰門主了。

城裡戒嚴了他們只能又回到一牆之隔的皇宮。清風殿肯定是不能再回,他們隨便找了一間離宮牆最近的偏殿住下。楊浦自己升了火爐烤。軒轅則是一直緊緊抱著小潔,用內力在為她驅寒。

清晨,風雪停了。金色的陽光灑滿雪白的大地。沉寂了半夜的北豐王都,驟然恢復了生機。在城門剛剛開放之際,接收到最早的幾位出城早客,就是三人兩騎的軒轅一行。出了城門,楊浦大大的吐了一口氣後。看向身邊的軒轅大聲叫道:

「門主,看來清風公子仍然沒有發現我們離開了。」

「是嗎?你看看你前面是誰?」軒轅淡淡的回道。

楊浦隨著軒轅的目不向前看過去。在他們的正前方三十仗的地方,一身黃色朝服,威然屹立在冰雪中。正怒視著他們的人,不是他剛剛叫的清風公子又是誰?而他身邊那個一身紫色棉衣,面帶驚訝,目透憂怨的人正是他的二門主。看來皇上留下二門主,他並不怎麼樂意哦。楊浦想到。

「收到我的大禮了嗎?」軒轅首先開口。看著清風淡淡的問道。

「跟我回去!」清風不可置否的說道。緊接著又道:「你現在不可以帶小潔離開。」

「你無權這麼說,是你沒有保護好小潔。讓她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小潔只有離開了這個令她收到傷害的傷心地,她才能慢慢放下那段痛苦的記憶。」軒轅直言不諱的直挫清風的短處。

清風被軒轅的話說得渾身一顫,低頭沉默了一瞬。他才抬頭目光直直的盯住軒轅懷裡的冷潔艱難的說道:

「昨天的事我承認,是我的疏忽才讓小潔受到了傷害。不過,好在昨天小潔只是有驚無險。她在受傷害之前被人救出了。她雖然受到了驚嚇,可她並沒有受到我們所想的那種嚴重到不可挽回的傷害。這是她昨晚親口告訴我的,我本來準備告訴你們的,可是我一直沒找到機會。」

聽了清風的話,軒轅的心裡頓時變成了一團沒有頭緒的亂麻。他為小潔沒有受到傷害而開心,可是同時他也因小潔明明知道他在為她心痛,卻不向他解釋事情的經過而痛心。想到昨日晚上在小潔房間裡面,她對自己的態度之冷淡,軒轅的心裡真是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唯有自知。

垂姆看向懷中熟睡的可人,他是又愛又恨。為什麼她就能對他那麼狠心呢?她就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想法嗎?這麼嚴重的事情,她居然連解釋一聲都不屑嗎?

而一邊的紫影和楊浦聽了清風的話後,他們同時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心裡更是瞠裎的雪亮。小潔沒事,天下太平!

清風見軒轅目光複雜的看著小潔不答話。他縱身躍到軒轅的馬前,凝神望著無力的靠在軒轅懷裡的小潔。繼續說道:

「你這樣將小潔劫走,你想過後果嗎?先不說小潔好強的性格無法接受被人掌控,光說她現在的身體就無法承受馬背上的顛簸。如果你讓她小產,我想她一定會跟你拚命的。」

唰!三雙驚愕的眼睛,六道驚疑的視線齊刷刷地射向清風。那裡面明顯寫著:

「是我們聽錯了,還是你在開玩笑?小潔怎麼可能會小產?她可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先不說你自己剛剛說了她根本沒有遇害。就算遇害了,也不會這麼快小產吧?」

清風沒有再說話,抬頭靜靜的看著軒轅。因為軒轅的手指已經搭上了小潔的腕脈。片刻之後,軒轅臉色莫沉。兩道暴怒的視線,如兩團熊熊火焰射向清風。如果不是他手裡此時抱著個人無法出手,相信他的拳頭早就向著清風揮過去了。過了好久他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充滿恨意的話來:

「清風!你這個混蛋!」

「我倒希望我就是那個混蛋。」清風垂首輕聲呢喃道。他一直以為那個孩子是軒轅的。不過現在看來與他無關,那麼……想到這裡,清風猛然抬頭與軒轅對視。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挑釁與笑意。

「現在可以將小潔交給我了吧!我保證以後不會讓她再受到昨天那樣的傷害。」清風舉著雙手要接過小潔。

軒轅被清風的表情氣得血氣翻滾,怒火中天!鳳眸中充滿了血紅。牙齒咬得都快聽到斷裂的聲音了。連抱著小潔的手也顫顫發抖。可是他仍然捨不得用力或是鬆開。他狠狠的瞪著清風,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休—想!」

說完轉身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楊浦去找一輛馬車來,多放些褥墊。影,你去買些有營養的食物來。」

「你今天一定要帶小潔走嗎?」清風出聲打斷軒轅的話,冷聲問道。

「我三年前在建州時就說過,這一世我認定了小潔。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軒轅同樣冷聲堅定的回道。

「別忘了,我們當時可是說好公平競爭的。現在如果小潔選擇了我?你仍要強行綁她回去嗎?」清風聲音變得凌厲起來。

軒轅明顯被清風的那句,「如果小潔選擇了我」打擊到了。這讓他突然想起清風昨天說過的另一句話「到時我們帶著孩子和師傅一起住在無憂谷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以及小潔拒絕跟他走,要為清風留下來的事。越想,軒轅的心越往下沉。如果小潔心裡的人真的是清風?他真的能放得開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沒有小潔。而此時,他的心正在受著凌遲。抱著小潔的手不自覺的緊了起來。

「你這樣會弄傷小潔的。」清風大聲提醒的同時,出手將已經陷入夢魘狀態中的軒轅制住。一手扶住他的同時,伸出另一隻手解了軒轅懷中人兒的睡血。恢復知覺的冷潔,不由自主的瑟縮著往熱源處,軒轅的懷裡磚了磚。

猛地打了一個寒顫,攸地睜開眼,接著又不可置信的閉上了。再重新睜開。眼前的景象仍然沒有變。她莫名的問道:

「這是在搞什麼?好冷!」說著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潔快運功御寒!」清風提醒道。

冷潔一面提氣,一面用目光掃視現在的狀況。不過她仍然沒有看明白是怎麼回事。直到她將丹田內的內力轉換成熱量後。她抬頭看向一臉受傷的軒轅,又看看一臉冷漠的清風。再轉頭看了看看不出表情的紫影,和一臉驚訝的楊浦。她才悠悠的問道: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我們這是要逃難嗎?難道老皇帝又出了什麼新的招式?」

因為她發現他們五個人只有兩匹馬。而且一個個神色凝重且怪異。最只要是他們居然都沒有叫醒她,直接將她帶出了皇宮。

對於小潔的問題,清風有些哭笑不得。另外三人也同樣被問得不知所措。特別是剛剛被清風悄悄雙解除控制的軒轅。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小潔了。

「說話啊?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想急死我啊?」冷潔睜大眼睛催促道。

軒轅看了看事不關己的清風,再看了看兩個等著看戲的下屬。知道他這個肇事者是跑不掉了。一咬牙將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老皇帝已經傳位給清風了。所以我想要帶你回景和。可是清風追來了。他說要問你的意思。你是要跟我回景和還是要跟他回去皇宮?」

她沒聽錯吧?軒轅想拐帶她?然後被清風追到,現在要她做選擇。所以才將她弄醒!這兩人在幹什麼?驚愕的看著一臉慚愧加期待的軒轅。再看向同樣期待的清風。攸地沉臉,冷聲嘲諷道:

「你們都很無聊是不是?幹嘛?是不是想來一段愛美人不愛江山。又或者為了美人兄弟反目成仇的美麗傳奇,流芳百世啊?」

「噗嗤!」楊浦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是他的笑聲立刻被六道吃人的眼神震懾回去了。看著聰明的紫影就不同了,人家會抿嘴陰笑。那三個糾結的人根本就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冷潔的話讓清風和軒轅同時覺得無地自容,但是又都覺得仍有希望。至少,小潔並沒有做出選擇不是嗎?哪知他們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立刻就被冷潔接下來的暴雨給澆了個外濕裡透。

「雖然我把自己比喻成絕世美人有點那個什麼?自戀!但是,我可不要做紅顏禍水。所以,我現在就把話說明白了,我一直將你們都當成最好的朋友,兄弟,親人。無論你們誰有難,我都不會坐視不管。都會盡全力幫忙。雖然我的能力有限,往往做出一些越幫越忙的烏龍事件……」

「不,小潔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好是我們所有的人有目共睹的。」軒轅打斷小潔的話認真的說道。

「是啊!這天下再也找不出一個可以與你媲美的女孩子!」清風也不甘示弱的接道。

「是啊!三門主可是龍門兄弟心目中的仙子!」楊浦連忙補充道。

「小潔……」紫影的話沒說出來,就被冷潔的笑聲所打斷了。

「哈哈……哈哈……」冷潔捂著肚子笑道:

「你們可不可以等我把話說完了再來稱讚我啊?雖然你們說的話,全是我喜歡聽的話。不過,我怕等我的話說完了,你們就不會在當我是完美無瑕的神仙了吧。」冷潔直起身子,端坐在馬背上。後背緊緊靠著軒轅寬厚的胸膛。努力斂住想噴的笑意。正色宣佈道:

「我現在正式告訴你們,你們以前看到的那個如神似仙的冷潔,全是我裝出來的。我唯一與眾不同的本事就是裝。你們應該有見識過我化裝的本事吧!只要我想要扮演的角色,基本上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出來的。實際上我就是一個比平凡人更加平凡的人。不過我現在就要做一件,不平凡的事來了。如果你們還能繼續崇拜我的話,那我可就是真的開心了。」

「小潔你到底想說什麼?」聽著冷潔的話,軒轅總覺得心裡有點發慌。他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清風同樣覺得心裡好悶。

冷潔抬頭,笑意盎然地看著他們,輕輕撫摸著小腹。幸福地大聲宣佈道:

「我決定這一世都不要嫁人了。以後就和我肚子裡面的孩子一起過著單親母子的幸福生活!如果你們仍然能夠接受的話,我可以大方點讓孩子認你們當乾爹。如果你們覺得我太驚世駭俗了,那麼以後就當不認識我吧!」

在場的人全部被冷潔的話弄懵了!冷潔明顯感到她身後的人僵住了。似乎連心跳都停止了!再看清風也是目瞪口呆的忘了呼吸。楊浦更誇張,直接從馬背上滾了下去。掉到雪地上也忘了要爬起來。紫影的神情最正常,他正在用手指挖著耳朵。似乎沒有聽明白她到底講了些什麼?

看完各人的表情後,冷潔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看來她這孩子注定沒有乾爹了。不過反正她也沒對他們抱多大希望。所以她的笑容很快又回來了。

她哪裡知道?她的這個決定,這豈止是用驚世駭俗可以形容的!在那個時代,簡直就是駭人聽聞嘛!而且國家可是有明律法規,未婚生子可是要浸豬籠的。好,就算她有兩個皇帝撐腰。沒有人敢浸她的豬籠。可是那孩子的父親呢?他能接受嗎?對啊!孩子的父親呢?幾個人幾乎同時想到這個問題。除了清風的目光緊緊的盯住冷潔沒變之外,另外三個六雙目光同時看向了清風。可是他們很快就從清風的神情中看出了端疑,那孩子不是清風的。

紫影細想也是,他一直都跟他們在一起。清風和小潔的關係他可是清楚得很,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他不由自主的就在想孩子的父親可能是誰?

「你們能不能別用那種滲人的目光看來看去的啊!如果你們想知道我肚子裡面的孩子父親是誰的話可以直接問我這個當事人嘛!」冷潔說得輕鬆自然,就好像這是在問你吃了飯了嗎?這樣極為平常的事。

身後的人終於有了動靜,冷潔能感受到軒轅的心在強烈的跳動。似乎欲從他那厚厚的胸膛破膛而出。他的呼吸也非常的急促,他呼出的熱氣已經吹得冷潔頭上的髮絲亂舞。原本輕輕環住她的雙臂,已經緊緊的收攏。冷潔忙用手想要扳開他的桎梏。可是她根本動不了他分毫。

「那個男人是誰?」

冷得足以與冰雪媲美的聲音,從冷潔的頭上傳出來。冷潔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對!那個敢欺負了三門主不負責任的畜生是誰?我們一定幫你把他揪出來。」楊浦氣憤的說道。

冷潔很感激楊浦現在出來打了一句岔。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軒轅的話了。因為她可不敢保證孩子生出來後,一定就會長得像她。雖然她做夢都那麼想。她瞅著楊浦問道:

「揪出來幹嘛?逼著他對我負責嗎?可是如果是我不想負責呢?」

又接受到八道怪異的目光,冷潔連忙繼續說道:

「這孩子只不過是個意外。他的父親並不是真心愛我,所以,我不打算為了孩子就嫁給他。我這樣說你們明白嗎?而且我自己對婚姻有恐懼症。我不相信哪個男人能做到一生一世都只愛一個女人。或許對你們來說,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對於女人來說,那絕對是災難的開始。而我一向是喜歡將災難防範於未然的。我這樣說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理解?」

男人真的不能做到一生一世都只愛一個女人嗎?幾個男人同時在心裡捫心自問。不用質疑,他們的答案全是否定的。因為沒有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是負心漢。當然那是因為事情沒有發生。直到發生的時候。他們會將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女人身上。對舊愛,他會說是新歡勾引他。對新歡,他會數落出一大堆舊愛身上他曾經認為是優點,而如今卻成了不可原諒的毛病。就像冷潔已經慢慢從心裡除去的那個男人一樣。他當初不就是被冷潔的工作態度,和那種強烈的民族意識所感動而愛上她的嗎?可是到後來呢?這卻全都變成了他變心的理由!

冷潔搖頭歎了一口氣,她從不奢望他們能夠理解不是嗎?至於為什麼要解釋這麼多?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想,或許她的潛意識裡,仍是需要得到他們支持的吧!

「我嚇著你們了吧!沒關係,如果你們全部無法接受,那就當做不認識我吧!我不會怪你們的。實際上我本來就是個異類。」說著,冷潔拉開圈在她腰上的大手。想要跳下馬背獨自離開。現在事情都有了解決之道,她也是時候離開了。

「誰說我們都不能接受啊!三門主我要做你孩子的乾爹。到時有人問起來,就說孩子的父親死了不就結……」楊浦第一個拍著胸脯說道。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收到了兩記警告的白眼。他立刻噤聲閉嘴。

「我不要做孩子的乾爹,我要做孩子的爹!」軒轅堅定得不容反駁的聲音從冷潔頭上傳了出來。

同時清風也表態了:「我會永遠照顧你們母子的!」

「我是孩子他舅!管他有沒有爹,我都是他爹!」紫影最會佔便宜。

如果說現在都不感動,那麼小潔就真的練就了寒冰心法了。可是她的心明顯沒到那種境界,因為她的眼圈已經紅了。眼眶裡面的水霧已經匯聚成湖了,一幽清澈的碧波。她咽哽了好久,才講出一句話:

「謝謝!謝謝你們!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和兄弟。我這一世也算沒有白來走這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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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8:46 PM

一百二十九 問情之一

僵持的結果仍然是清風和紫影暫時留下來處理北豐的事情。軒轅和小潔、楊浦先回景和。清風雖然極為不捨,他甚至打算就這樣跟著他們一起回景和。可是軒轅的一句話提醒了他。如果他現在跟他們走了,那麼他那個皇帝老爹勢必會立刻派兵追剿他們一行。到時不知又得生出什麼事端來。有了昨天的驚嚇,他已經沒有當初的那種自信了。他說過不會再讓小潔受到傷害的不是嗎!因此他必須得回去處理好善尾工作。

白茫茫雪原上,看不見一個行人。唯有三匹駿馬拉著的一輛豪華大馬車迎風疾馳。車上不時傳出女子乾嘔的聲音。和男子擔憂的詢問聲。車中的人突然探頭出來,衝著車駕上的人叫道:

「楊浦停車!」

「吁——!」坐在駕坐上的楊浦隨即勒韁,飛馳的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右側的車窗上立刻有顆腦袋探了出來。緊接著傳來了「嘔!嘔……」的聲音。和刺鼻的腐臭味。

車前的楊浦並沒有因此而顯出噁心的反感姿態、相反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現在總算知道三門主真的是凡人,而非神仙。因為這一路行來,他終於看見了三門主從未露出的小女人形象。當然,如果他這幸災樂禍的模樣要是給車廂裡面的兩個人知道了。不剝了他的皮,也會打爛他的屁股吧!

「嘔!嘔……」

軒轅臉上全是擔憂痛苦之色。他有過嘔吐的痛苦經歷,自然知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滋味。軒轅一手為小潔拍著後背,讓她嘔得舒服一些。一手遞上乾淨的手巾。嘴裡用心痛的語音提意道:

「小潔我們下車走走吧!」

「我才不要在雪地裡面爬呢!我們騎馬吧!我兩輩子也沒暈過車船,今天才發現我居然不能做馬車。真是見鬼了!」接過軒轅遞上來的手巾,擦了嘴角上的殘留物。無力的回道。讓她在這厚厚的雪地上走路,那不是更要她的命嗎。

「不行,你現在還不能騎馬!」軒轅堅定的否決了冷潔的要求。

冷潔橫掃了軒轅一眼,撅起嘴,背過身負氣的說道:

「那就暈吧,暈死算了!」

軒轅不由得愣了一瞬。他何時見過小潔流露出這麼可愛的小女人形態啊!不過他隨即瞭然。看來清風說得沒錯,懷孕的女人的確是不可理喻的。不過他去喜歡這樣的小潔,因為這樣的小潔讓他覺得真實。

「那我用輕功帶你走一段好嗎?我們到前面找個避風的地方,再等楊浦駕車過來。」輕輕扳過小潔的身子,面對著她溫柔的哄道。

「我也可以用輕功啊!別把我說得跟過廢人似的。」冷潔衝著軒轅翻了一個白眼,煩燥的回道。

「清風公子可是有交待,三門主現在除了用內力保暖外。是不可以隨便動用內力的。特別是運功,那樣對孩子可是很危險的。」楊浦也加入勸說行列。並抬出了臨行前清風特意的囑咐。

一說到對孩子有危險,冷潔立刻冷靜下來。她做了兩次深呼吸,將燥哄哄的情緒壓了下去。想到剛才的行為,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的無禮取鬧。她衝著楊浦和軒轅歉意一笑道:

「沒事了,走吧。我們得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有人煙的地方才行啊。」

楊浦得意的看向他家門主,似在邀功的說「看小的厲害吧,一出馬就幫你將三門主擺平了。」

「快點起程,把車駕穩了。」軒轅瞪了他一眼,厲聲叱道。

楊浦立刻嘟嘴回頭。揚鞭起起駕。心裡卻在暗自歎息,自己真是苦命的人啊!對錯都是他的不是了,總不受氣那個肯定會是他。

馬車是清風從皇宮裡面專門為他們挑的最好,最大的。裡面就像一間臥房一樣,裡面的一應生活用具應有盡有。正可謂設施齊全。實際上馬車在雪地上行起來,是很平穩的。小潔之所以會吐,完全是因為強烈的孕辰反應。軒轅從炭爐上取下正熱著的牛奶,倒了一碗遞到小潔的嘴邊。體貼的說道:

「小潔把這個喝下去。不然你的體力撐不住的。」

「謝謝!」冷靜下來的小潔,也不再無禮取鬧了。她道了聲謝後,接過牛奶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只不過是,牛奶一進胃,強烈的翻騰立刻滾滾而來。冷潔急忙再一次將頭探出窗外。

「嘔……」

軒轅輕輕拍著冷潔的後背,為她順氣。讓她吐得不用那麼痛苦。心痛的看著小潔難受的樣子,心裡是說不出來的酸楚和難過。更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在心裡漫延。如果讓他知道是哪個該死的男人,讓她的小潔受到這種苦。他一定要他好看!

如果他將這恨話說了出來,說不定冷潔一笑之下就讓他自己對付自己也說不定!

剛剛下肚的牛奶,一滴不剩的吐了出來不說,連著冷潔胃裡面的酸水都嘔出來了。冷潔揪著吐得發痛的胸口,無力從窗外將被冷風吹得發麻的頭縮了回來。軒轅立刻用準備好的熱毛巾為她擦臉。冷潔順勢倒進了他寬厚溫暖的懷裡,無力的說了聲:「讓我靠靠,真的好難受啊!」然後閉目屏息,讓自己的大腦處於靜止狀態。什麼也不想的冷潔很快進入了夢鄉。

軒轅輕輕攬住她,讓她整個人躺進他的懷裡。知道她此時已經沒有精力運功抵寒了,他將手掌輕輕抵在小潔的背心上,將一股溫熱的內力,緩緩注入她的體內。有了軒轅不斷注入的熱量支撐,冷潔睡得更加香甜了。蒼白的臉上也漸漸勾起了一絲絲紅暈。軒轅嘴角不自學得綻放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無論她嫁不嫁給他,只要能這樣一直守著她。他就覺得世界依然美好!

接下來的日子冷潔的情況並沒有好轉。相反更加的麻煩了,她幾乎是不能吃什麼東西。只要她吃一點,就會吐得更厲害。到後來,她只能靠著喝糖鹽水和軒轅為她輸內力來度日了。同時她感覺自己的情緒也越來越難以自控了。似乎看什麼都不順眼,而且完全不受控制的就會脫口數落出來。雖然她一冷靜下來都有給軒轅和楊浦道歉。但是她始終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她現在才知道原來生孩子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書上說懷孕的女人和更年期的女人一樣神經質,看來一點也沒錯。

就像現在,明明是冷潔自己要想吃甜點,可是當她吃下去後又一古腦的全吐出來後。她立刻衝著軒轅大叫道:

「都怨你,明知道人家吃了會吐。還給我吃。你是不是看我吐得難受很開心啊!」

而軒轅只能哭笑不得的遞上熱水的同時承認自己的過錯:

「是,都怨我。快喝口熱水漱漱口吧!」

「你什麼意思啊!你是在罵我口臭嗎?」冷潔一邊接過熱水,一邊碎碎的念叨。

情景二:

「好冷啊!」冷潔大呼。

「過來我輸內力給你。」

「不用了,你少佔我便宜。」

便宜他佔得少嗎?為什麼就非得等到她沒力氣了,直接倒進他的懷裡借暖才不叫佔便宜呢!最後軒轅終於想明白了,只能她點他的便宜。不能他點她的便宜!

冷潔清醒的時候會想,這樣的她簡直就是一個典型的潑婦樣。一定讓同行的兩個男人非常的反感吧!

可是事實卻恰好相反,軒轅和楊浦非但不討厭她現在的得形。還很享受她的無理取鬧。因為這讓他們感受到與她的親近。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雖然她雖是她總是會跟他們說笑。時常逗得他們開懷大笑,可是就算他們靠得很近,她總是會給人一種飄忽的感覺。讓別人覺得與她之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就像她是坐在天空飄浮的雲彩上,而他們只能站在地上仰望她。瞻仰她。卻始終無法觸及到她。

特別是軒轅,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迷戀現在這個動不動就跟他使小性子的小女人小潔了。雖然看著她難受他的心會跟著痛。不過她能那樣毫無芥蒂地依偎在他懷裡,她能對他撒嬌,甚至像小孩子那樣耍賴。他覺得既使心碎了也是值得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情人眼裡出西施!反正小潔無論變成什麼樣子,軒轅似乎都能找到相應的詞來形容她的美好!

在了無人煙的豈豈雪原上行駛了十幾天之後,他們終於進入景和的境內。一進入景和,明顯覺得氣溫上升了幾十度的感覺。而且隨處可見的民房,和裊裊升起的吹煙都讓人有了無竟的親切感。由於行不不斷,道路上幾乎看不見積雪。只有道路兩邊的田地偶有一小堆白菜似的雪團。

「唉!終於回到景和了!」楊浦首先感歎道。

在車上窩了半個朋,看了半個月銀白世界的冷潔。到楊浦的感歎後,也忍不住推開窗看向外面。猛然看見車窗外久違的綠樹。立刻如見到喜歡的玩具的小孩子似的興奮地提意道:

「軒轅,我們下去走路吧!我感覺自己的雙腿都要廢了!」

「好!你是該下去走走了。」好久沒有看見這麼興致勃勃的好了。乍一見到,軒轅都快轉不過彎來了。怔了下瞬之後,軒轅笑著點頭答應。隨手拿起厚厚的抖蓬披肩為她披上。細心的繫好之後,才衝著前面的楊浦叫道:

「楊浦,停車!」

「吁——!」車停了,楊浦拉開車門笑著說道:

「三門主終於敢下地行走了嗎?」

「崩」楊浦額上挨了一記老瓜崩。

「臭小子,敢笑話你姐姐。」冷潔收回手指放嘴邊吹了吹,跳下車站在楊浦面前。皮笑肉不筆的威脅道:

「我警告你啊!我不會在雪裡行走這事,回去後不准對別人說。否則,後果自負!」

「哈哈……」冷潔的表情立刻引來了軒轅和楊浦的捧腹大笑聲。

「你還敢笑!」冷潔的手指一彎又做了好攻擊的準備。楊浦立刻閃開,拚命止笑回道:

「好了,小的不敢了。您放心借我一個膽,也不也將這一路上發生的有趣事件當成笑話對別人講的。」當然,如果有人要問,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楊浦心道。

「好了,楊浦別鬧了,你先去前面的鎮上找一個好點的客棧。準備幾桶熱水。和可口的飯菜。」軒轅跟著跳下來,同時是忍笑衝著楊浦吩咐道。

「是,小的遵命!」楊浦立刻正而八經的回道。然後關上車門,一躍而上。衝著退到路邊上的兩人,拱手說道:「二們門主慢慢散步了。小的就先走一步了。」

看著楊鞭而去的楊浦,冷潔忍不住搖頭笑道: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原來這麼可愛!」

楊浦可愛?軒轅的鳳目裡快速閃過一絲凌厲,看來以後不能讓楊浦跟著小潔了。嘴裡面卻酸溜溜的問道:

「小潔覺得我怎麼樣?」

好酸啊!冷潔猛抬頭看著軒轅。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軒轅頭皮發麻。他連忙補充道:

「我是說你覺得我現在能算一個好男人嗎?」

「哈哈,我以為你剛才想問我,你可不可愛呢?」冷潔盯住他的眼睛,笑著說道。

被拆穿的軒轅,臉不不由自主的飄過一片紅雲。雖然一瞬即逝,不過卻被冷潔那冷潔那銳利的鷹眼給捕捉到了。她忍不住再一次大笑道:

「哈哈,軒轅你真的很可愛!」

他堂堂天子被一個小丫頭說可愛。而且是他自己要來的。雖然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不過軒轅的心裡卻是跟吃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嘴上卻忙著叉開話題道:

「小潔現在精神好了很多。」

「嗯,這半個月是我有生以來,度過的最痛苦的半個月。」冷潔想想自己暈暈沉沉的過的這十幾天,就覺得毛骨悚然。如果沒有軒轅這些日子無微不至的體貼照顧和包容。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難受,留住肚子裡面的孩子。心裡不由自主的趟出一股暖流。她突然想或許應該再給自己和他一個機會?冷潔沉默的向前走了一段路。突然感慨的問道:

「軒轅,說實話。你真的不介意我肚子裡面的孩子父親是誰嗎?」

軒轅完全沒想到小潔突然會這麼問。因為離開北豐那天她已經說得很清楚絕決,她誰也不嫁了。因此,這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麼樣才能將她帶回京城去?現在她這麼問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她因為知道做母親的辛苦,因而改主意了?想要找個人一起養孩子了?怔忡了一瞬之後,軒轅拉住仍然在往前走的小潔。深情的凝望著她驚喜的反問道:

「小潔為什麼這麼問?你應該知道我介意的是你,你介意孩子的父親是誰嗎?或者說你介意我做孩子的父親嗎?」

冷潔回視著軒轅深情的目光,好半晌後她才喃喃地說道:

「我真的摘不懂了?師傅說我是感情白癡,看來一點也沒說錯。」

他的話很難懂嗎?軒轅被冷潔的話說得一頭霧水,緊追不捨的問道:

「你不懂什麼?我來告訴你?」

「我不懂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如果我理解成你是真心喜歡我的話,可是你為什麼又可以不在意我被人姦污和懷了別人的孩子這樣的事情?你不覺得很矛盾嗎?如果是自己的愛人發生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很難接受的嗎?」冷潔脫口而出。說完了她才發現自己是不是說得太直接了。

呃!她一直因為這事在排斥他嗎?他真的很佩服她的師傅,他說得太對了。她的確是個感情白癡。她居然到現在仍然不明白他的心!難道他表達得還不明確嗎?軒轅感覺自己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才能表達,他此時的心情了。他吸了一口涼氣,定了定心神才正色說道:

「誰跟你說我不在意了?你知不知道當我聽到紫影說了那事之後,我的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就下令要讓大軍踏平北豐?甚至罔顧那個女人是清風的生母,讓她嘗還她加再你身上雙倍的痛苦。雖然最後因你的一句話,她最終逃過那一難,不過,她也已經被嚇瘋了。」

是這樣嗎?原來他是這樣為她報仇的。看來他們真有靈犀啊!這個想法,她可是在礦場那裡就已經有了。只不過是沒來得及實施罷了。冷潔在心裡想到。

見冷潔茫然不語,清風繼續說道:

「你又知水知道我因為怕你介意我知道了那事後會更加痛苦和難過。明明心裡在滴血,我還得裝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來面對你和清風。」

是這樣嗎?他是因為擔心她嗎?冷潔的目光裡面仍然充滿了疑惑。腦子裡面也越來越亂……

軒轅雙手搭在冷潔的雙肩上,繼續說道:

「至於說你有了孩子的事,我能說什麼?我可以叫你不要孩子嗎?我不能。因為我看得出你是真的在意這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只在意孩子,還是在意孩子的父親?但是,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才裝著什麼都不在意!這樣你懂了嗎?」

她懂了嗎?似乎懂了,可是又似乎更糊塗了?冷潔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她該相信他嗎?

「你!」軒轅有點急了。為什麼凡事都聰明絕頂的她,唯獨不懂感情呢!軒在心裡感歎!如果不是路上行人不住的駐足觀賞他們,他都想直接以實際行動讓她明白。他到底有多愛她。

「如果你也不能碰我?你還會說愛我嗎?」冷潔突然問道。因為她總是覺得他和她完全是因為身體上的天雷與地火。所以才會有了那些讓她理不清風絲絲繞繞。他可以讓她有流鼻血的反應,可是她確不明白自己是否愛他?因為她發現一個愛字真的好沉重。

「小潔!你在說什麼啊!你把我當什麼了?」軒轅終於有點沉不住所了。他按住小潔肩膀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搖晃了幾下。然後輕聲吼道。

「我說如果我跟那個林音兒一樣,一碰到你你就會難受。你會怎麼對我?」冷潔重新問道。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對這事那麼執著。她覺得以前似乎並沒有在意這個問題不是嗎?

「你是說音兒?」軒轅的嘴角明顯露出了一縷欣喜的笑意。她終於為他吃醋了嗎?他激動得有些語無論次的問道:「你在意音兒是嗎?」

可是他的表情看在冷潔的眼裡,卻又是另一翻景象了。剛剛點燃的那點火瞄,瞬間就被他那激動的表情給撲滅了。臉色猛然一沉,冷冷的回道:

「一提到林音兒你就很開心嘛?既然這樣我無話可說了。你就當我剛才在發瘋好了。」說完,拍開他放在肩上的雙手,氣沖沖的往前走去。

軒轅的笑意已然擴展到了眼底,他現在很確定小潔是在為他吃音兒的醋了。雖然她自己仍然沒有弄明白,可是最重要是他明白了她的心就好了。至於感情白癡的她,就讓她慢慢再明白吧!軒轅心情頓時說不出的舒暢!看著周圍的景色,似乎春天已經到來。

「小潔!路滑,走慢點!」他快步追上去,溫柔的提醒道。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冷潔頭也不回的冷聲回道。腳下卻是越走越快。

軒轅也加快步子,緊緊跟在她身邊。依然笑著說道:

「你當然不是小孩。可是你肚子裡面有小孩啊!所以你才要注意不是嗎?」

「哼!我肚子裡面有孩子又不關你的事!要你管?」語氣已經變得跟吵架差不多了。

誰說不關我的事,不管怎麼樣他的爹我是當定了。軒轅在心裡對自己說。臉上仍然笑著順著她的意回道:

「是,不關我的事。我也沒有要管他啊!我只不過是在提醒孩子他娘。應該多為他著想些!」

什麼事最氣人?就是你氣憤得想找人吵架,打架的時候。卻找不到對手。更可氣的事,她更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因此冷潔心裡一股火氣憋得她心臟都快要炸開了。她猛然止步衝著軒轅喊道:

「現在已經回到景和了。從現在起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說完,她扭頭就走。

這下軒轅可不敢再由著她的性子來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入懷中。氣頭上的冷潔自然不會乖乖就犯。對著軒轅的小腹就是一個促膝,軒轅雖然早有防範。可是他知道不讓她出一口氣,她是不會乖乖停下來的。因此他沒有躲閃,接著又吃了冷潔一拳。這一次小潔並沒有用內力,比起上次而皇宮那頃力一擊。這簡直就不值一提。

軒轅只是緊緊的將她圈在懷裡,等到她的消得差不多了。他才將嘴靠在小潔的耳邊,溫柔的問道:

「小潔,你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那麼生氣嗎?」

「你可惡」冷潔以為軒轅是故意在笑話她,咬牙切齒的恨道。同時腿又屈了起來,準備再次進攻,可是這次軒轅沒有再讓她得逞,他雙腿一下子將冷潔屈起的膝蓋夾住了。冷潔頓時失去重心,整個人往後仰。環在她腰上的一雙大手,自然的順勢將她整個人托了起來。打橫了抱起來。

原來就引人注目的兩人,在大路上做出這樣的動作。立刻引來一了陣哄鬧。「哇!」

「哦!」

……

軒轅原來是想在這裡跟小潔解釋清楚的,可是現在看來他們已經不能在這裡久留了。他乾脆點了她的穴道,抱著閃冷潔,直接用輕功飛離了現場。又留下身後行人的一陣驚叫聲……

軒轅帶著小潔到了一個無人的山腳下停了下來。可是他仍然沒有放下她的意思。他仍是笑意盎然地望著懷裡面,正怒目瞪著他的可人兒。歉意的說道:

「對不起!我並沒有笑你的意思!我笑是因為我開心,但是我開心卻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冷潔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故意將目光轉開不看他的眼睛。

軒轅將她的身子側過來對著他,使她的目光只能看著他。雖然她看到的是他的胸膛,但是這樣也能讓他感覺到她的心意。他繼續說道:

「我開心是因為你終於會在意音兒的存在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你的心裡開始在意我了。你說我能不開心嗎?」

她在意他嗎?冷潔不由自主的仰眸看向軒轅,目光裡面明顯在鄙視「你這個自戀狂!」

軒轅無禮她的鄙視,自顧自的說道:

「至於我有多愛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我覺得說什麼都很假。最主要是用行動來證明不是嗎?我一直以為我做得很努力。可是既然你現在似乎仍然沒有感覺到,那我就繼續努力。直到你自己感受到那一天好嗎?不過,這期間我得跟著你才行啊!所以,你剛才說的那番分道揚鑣的話。我不能贊同。好了,你也別瞪我了。我們現在去追楊浦去。」說完又往官道上飛去。

 

一百三十章

軒轅抱著她很快就到了前面的邊境小鎮上。小鎮不大,卻因為許多北豐的牧民都要在這裡來換取生活必需品。因此街面上各種各樣的商舖淋淋種種,比比皆是。狹窄的街道上到處都是人擠人的場面。顯得相當繁榮。

冷潔窩在軒轅懷裡,愣愣地在思索軒轅所說的話。她仍然不太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為吃在意他,而吃林音兒的醋。難道她真的愛上他了嗎?只是這個問題她還沒想通呢。麻煩的事情就接二連三的又來了。

客棧並不難找,因為這個小鎮上只有一家。而且冷潔與紫影去北豐時也住過軒轅他們一出現在客棧門口,就見楊浦帶著一個中年男子迎了上來。兩人臉上神色都是無比的沉痛重不等他們開口,軒轅搶先說道:

「房間,熱水備好了嗎?先帶我們進去再說。」

「備好了!門主請!」楊浦收到軒轅的提示,連忙在前面引路。中年男子立刻退至一邊,等軒轅抱著小潔進去了。他才跟隨進去。

進到二樓的客房,軒轅就將冷潔的穴道解開了。敏銳的冷潔自然感覺到了楊浦的異樣。這種時候她是不會再將感情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這就是她與別的女人區別之所。她的愛情永遠是放在最後一位的。愛情與她來說是到什麼麻煩都沒有的時候,才會想到的可有可無的東西。這點也是所有愛上她的男人之悲哀。

看吧,她一得到自由,開口第一句就是:

「楊浦,出什麼事了?」

楊浦不自覺的抬頭看向軒轅,用目光向他詢問能不能當著三門主說?因為他擔心三門主此時能不能操心的問題。

軒轅不自覺的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想她再為麻煩事操心。可是他更不想再引起她的什麼誤會了。更何況她可是龍門的三門主。哪有門中之事瞞著她,不讓她知道的理呢!

就在楊浦與軒轅眉目傳話之際,冷潔已經直接掏出了她的門主令牌,亮給跟進來的中年男子看。並急切地問道:

「這位是龍門的兄弟吧!是不是京城出事了?」

這個是她一直擔心的問題,雖然軒轅每次都說一切都沒問題。可是她仍然心裡沒底。

跟在後面的中年男子並沒有看見軒轅與楊浦的眼神。他見了冷潔的令牌,立刻報拳行禮:

「在下宛城分堂主木平見過兩位門主!」

冷潔沒有出聲,同樣抱拳回了一禮。用期待的眼神注視著木平,等著他的回答。

「現在不光京城出事了。幾日前西平軍營糧草被襲,而且好多兵士無故中毒。英王中毒後又遭人暗算。現在生死不明。接著就傳出皇上已經遇害的消息。這消息就如一陣風似的,一夜之間就吹到了京城。朝堂上頓時一片混亂。這時突然冒出個前太子,水太后和水家的那些大臣們立刻就要擁力前太子繼位。然後再領兵為皇上報仇。代理朝政的冷相不同意。就被他們扣押並搶走了調動禁軍的五龍令。而龍門的兄弟們介於冷相的安危也不敢冒然行動。所以大家都在等著三位門主回來主事。」木平一口氣將整個事件說得清清楚楚。

冷潔的表情驟然劇變。銳利的目光,刷的看向軒轅,卻見他似乎並沒有多大反應。仍然是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似的。冷潔目光立刻閃過一絲異彩,隨即問道:

「這事你早就知道?是你故意設的局?」

冷潔的問話讓楊浦和木平同時一怔,四道驚喜不解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軒轅。

軒轅也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笑道:

「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了你。這事只有我跟冷相和石玉三人知道。卻被你一眼就看穿了。你真的讓我覺得很沒有成就感!」

最後一句軒轅說得相當無奈。

「你的這著棋下得很好。」冷潔毫不吝惜的讚道。同時重新以審視的目光看向軒轅。現在她才肯定紫影說得沒錯,他的確成熟了。不過她仍然擔心的說道:

「可是,你擔心義父的安危!」

她原來以為軒轅的計劃是不准太子進京。可是現在看來。這分明就是拿京城和冷相在當誘餌嘛。京城她不擔心,軒轅的皇位被搶走了。大不了如紫影所說再打回來就是了。可是冷相卻只有一個。這怎麼能叫她不擔心呢?

「別擔心,現在他們以為皇帝已死,無論接下來如何發展他們都是贏家了。他們現在仍然需要冷相來穩定朝岡。因此,冷相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軒轅自信的分析道。

「那麼你們接下來的打算呢?是什麼?」冷潔緊追不捨的問道。見軒轅說得如此自信,她想他們一定早有了萬全之策也說不定。

軒轅看了看屏封後面正冒著熱氣的大水桶。回頭笑笑的看著冷潔答非所問的說道:

「小潔洗澡水快冷了。你先洗個澡,吃點東西我們再慢慢談好嗎?反正這事也不是急在一時可以解決的。」

說話的同時向另外兩個人使了個請自覺出去的眼神。倆人自覺的退了出去。

冷潔知道現在急也急不來。必竟這個時代沒有能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回到京城的交通工具。想她與紫景去北豐的時候,快馬加鞭行了三天的早原。她們回來時卻整整行了半個月。這馬車的速度她實在是不敢恭維。而且半個月沒洗澡的她,自己都感覺身上在發嗖了。冷潔起身提著楊浦已經給她放在床上的包袱,走向屏封。背對著軒轅說道:

「你自己身上也有味了,快去洗吧。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關好。」

他身上有味了嗎?軒轅忍不住自己抬臂聞了聞。卻惹來了小潔的嗤笑聲。

「呵呵,你不用聞了,我早幾天就聞到了。只不過是想給你留點面子,一直忍著沒說而已。」

「哪有啊?明明是你留在上面的香味!」軒轅故做驚訝的回道。

事實上他沒有說錯,他身上有的全是冷潔睡著了流的口水香味。冷潔回眸瞪了軒轅一眼,氣呼呼的叱道:

「快點出去!」

「哈哈哈……」見小潔惱羞成怒了,軒轅大笑著閃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衝著楊浦和木平吩咐道:

「楊浦在這裡守著,木平去準備飯菜。最好是要有點辣味的菜式。」

「門主不是不喜歡吃辣的嗎?」楊浦凝惑的問話,又討來軒轅的一記瞪眼。他這才反應過來,應該是三門主喜辣。

「是,小的這就去準備。」木平恭敬的回到。木平雖然身份一個分堂主,不過他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兩位門主。而且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兩位長得天仙似的門主居然那麼平易過人。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這一認知。

軒轅與冷潔幾乎同時洗完從各自的房間裡面出來。或許是因為都厭了白色的世界,兩人都沒有再穿白色的衣服。冷潔穿了一襲粉底紅梅的紗裙,烏黑油亮的秀髮濕達達的隨意劈散在北上。顯得格外嬌艷迷人。

軒轅則是一襲墨綠色的錦繡長衫,頭上是同色的玉冠挽髮。顯得高貴飄逸。兩人往一起一站,給人的感覺就是鮮花與綠樹的完美搭配。看得等在門口的楊浦和木平不由得同時發出一聲驚歎!

「哇!真是一對世間少有的神仙倦侶!」

冷潔一挑眉衝著他們翻了個白眼,淡淡的問道:

「在哪裡吃飯?再不吃飯我都快要忘記米飯的味道了。」

「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我的房間。」楊浦指著右手邊的房門說道。

冷潔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濃濃我飯香讓她目光發亮,嘴裡面的唾液不由自主的往外冒出來。她幾乎是用衝刺的速度向著飯桌跑了過去。身後立刻傳來了軒轅的驚呼聲。

「小潔慢點走!」

隨理你啊!等到他們進來時,冷潔嘴裡已經開始在吃起來了。冷潔邊吃邊問道:

「軒轅,快說你們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的?你現在是直接回去京城嗎?」

「等你吃飽了再說。」這半個月來,她每天見著食物就想吐的樣子看得他的心都痛死了。現在總算又看到了她對食物的慾望。軒轅滿足地看著大口大口往嘴裡面塞食物的冷潔。笑著回道。

「快說吧!就當是給我加的開胃菜好了。」冷潔催促道。見他們都看著她一個人吃,她又說道:

「你們也坐下吃啊!別光看我一個人吃。還是景和的菜色合我的味口。」

不用說,他們已經看出來了。不合味口怎麼可能有那副狼吞虎嚥的吃相呢?

「都坐下吃吧!」軒轅沖兩個仍然盯住小潔的人說道。他自己也在小潔身邊坐下。舉起筷子為她布菜。當然嘴裡也在為她送上另一道開胃菜: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我們回到京城時,事情應該已經平息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留了三萬禁軍在暗處。同時也給了水家老大一封密旨。一但太子露面,他就會直接調動三萬禁軍將皇宮控制住的。」

「你把兵部員外郎留在京城了?那麼這次水家的人一個都沒上戰場?」冷潔驚訝的問道。她一直以為他會讓水容兒的那個男人領兵出征的。必竟兵部的官員都是將軍級的人物不是嗎。

「如果不讓他們上戰場,戰場上的消息怎麼可能那麼快傳得回京城呢!」軒轅狹了一筷子干筍在冷潔的碗裡,賣著關子的回道。

冷潔拔了一口飯在嘴裡,抬眸問道:

「你不會讓水家老頭上戰場了吧?」

軒轅仍然含笑搖頭。

冷潔直接將目光看向楊浦。楊浦收到冷潔詢問的目光。自然的脫口回道:

「是水家的二公子去當了個沒有的參軍。」

「你讓吏部侍郎去當參軍?」冷潔詫異的問道。隨即又瞭然的說道:「也真有你的,這種通風報信的事情的確比較適合那個無樣無腦的水二公子。」

「嗯,現在放心了吧!」軒轅笑問道。

「計劃不錯,可是有句話叫做『計劃沒有變化快』。而且你的所有計劃裡面,對冷相的保護都只限於他於對方仍然有利用價值。可是如果對方是個變態呢?如果他更本就不在意朝堂是不穩定呢?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快點吃飯,我們吃完了立刻回去。」冷潔不容置疑的說道。

不是她大驚小怪,而是她的第六感已經告訴她冷相有危險。她清楚的記得三年前從冷相那裡瞭解到那個太子的個性。他是那種心比針尖更小的男人。再加上他這幾年在外面吃的苦頭。現在他除了要拿下江山外,另一個目的更本就是回來報仇的。而冷相不但在六年前幫了他弟弟,又在三年前拒絕過他,而且現在又回來幫助他弟弟了。因此,冷相應該早就被他列入必除的黑名單了。

冷潔不想冒這個險,她可是就只有這麼一雙痛愛她的父母。以她娘親的性格,如果像樣有事。她一定不會獨活的。她如果連父親都保護不了,那麼這幾年她這暗主就算白混了。

三個男人一起抬頭看向她,神情一個比一個怪異,軒轅怔了一瞬才說道:

「你仍然不放心的話,那我先回去,等事情解決了,你再回來。」

「這件事沒得商量,誰都可以慢慢回去。就我們倆不行。」冷潔再一次堅定的說道。

「可是你的身體……」軒轅擔心的話沒說完,就被冷潔搶白了。

「如果一定要在孩子與父母之間做選擇,那麼對於現在都沒有成形的這個孩子我只能說報歉了。從現在起,就看他的造化了。」冷潔摸著小腹幽幽的回道。

軒轅能說什麼呢?他愛的小潔不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嗎?一聽師兄有難,她可以不顧劍傷。單人匹馬的連夜趕往一個從未去過的險惡皇宮救人。現在一聽她的義父有危險,她又連寶貝得甘心為他吃盡苦頭的孩子都不顧了。他真想進到她的心去看看,裡面倒底長得是個什麼樣子?為什麼那麼的與眾不同。他覺得跟她比起來,自己顯得是那麼渺小和自私。軒轅著重的承諾道:

「放心,我不會讓孩子有事的。」

他不知道他的這句承諾給了冷潔多麼強大的精神支持。她對孩子的在意程度遠比她自己表達出來的樣子強烈太多。當她聽到軒轅的承諾後,緊張的心不由自主的平靜了下來。

接下來大家都在拚命的吃,直到將一桌子的飯菜全部掃光。軒轅才吩咐道:

「楊浦你騎馬將我們的包袱和另外兩匹坐騎一起帶走。木平你就不用跟去了。留在這邊處理平常事物。」

「那你跟三門主呢?」楊浦驚訝的問道。

冷潔也同樣驚愕的看向軒轅。他不會不準備走了吧?

「我帶著小潔用輕功回去比較快。」軒轅解釋道。

「這麼遠的路程,你一個人用輕功回去就已經要耗費好多的功力。再帶上我怎麼承受得了?我可以騎馬的。」

冷潔立刻反駁道。

「你還不能騎馬,正如你不能讓冷相冒險一樣。我同樣不會讓你和孩子冒險。」軒轅不可置疑的回道。

心裡情不自禁的滋生出一股暖流。冷潔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撫上了小腹,同時在心裡默念道:「孩子,爸爸媽媽要去救你外公外婆。你可要給我爭氣哦!乖乖的,別再給我調皮搗蛋。不然等你出來後,看我不打爛你的小屁屁!」

孩子似乎聽到了媽媽的警告。接下來的日子,他一直乖乖的呆在媽媽的肚子裡面。也沒有再折騰他媽媽的胃了。如果不是軒轅每天給冷潔把脈,說孩子很正常。冷潔都快要擔心,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居然變得那麼乖了。從進入景和後,冷潔一次也沒有再嘔過了。

軒轅帶著冷潔一路用輕功的速度仍然比楊浦騎馬的速度快些。他們一路上雖然及力在趕路,同時也一直都在關注著朝廷動向。可是這一路行來,卻是平靜得異常。

他們到達雲溪鎮時,已是七天後的晚上八九點了。連著用了七天的輕功,軒轅的體力已經明顯出現虛脫透支的症狀。冷潔提義他們先在雲溪鎮住一晚,讓軒轅恢復體力的同時,他們也要先瞭解清楚目前京城的情況。

這次他們直接住進了雲溪鎮的龍門分堂。分堂主雖然早就接到楊浦傳來的信,讓他們全力觀察京城的動靜。等著兩位門主來找他。可是猛然一見兩位門主一臉疲倦的出現在他面前。他仍然是嚇了一跳,愣愣的站了片刻之後才想起來行禮問安:

「屬下雲溪張光見過兩位門主!」

冷潔拉著軒轅直接去主位,將他按到椅子上後。才回頭問道:

「京城的近況如何?」

「現在京城已經戒嚴十日了。外面跟本就得不到裡面的一點消息。」分堂主慚愧的回道。

「難怪這一路行來,一點也沒有聽到皇帝遇難的消息。看來這太子也並不想民心渙散。」冷潔淡淡的分析道。同時她不客氣的自己動手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自然的遞給了軒轅。軒轅笑著接過茶杯,喝了一半又遞回給她。冷潔接回來一口氣將茶喝了個乾淨。然後衝著正愣愣的盯著她手裡的空杯的堂主說道:

「張堂主麻煩你去幫我們準備一些吃的和兩間房,我們今晚要在這裡借宿一晚。」

「哦!屬下這就去辦。兩位門主請稍等!」回過神來的堂主連忙答應。急急的退了出去。他原本以為沒有辦成事情,一定會得到兩個門主的責備。這樣的結果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

「小潔你嚇著張堂主了。」一直沒有出聲的軒轅笑著說道。

「是他自己嚇自己。」冷潔淡淡的回道。同時自然的關心道:「你沒有吧?要不要先調息一下?」

「放心,我沒事。睡一晚,明早起來就恢復了。」軒轅輕鬆的回道。

「沒事才怪呢!你的臉色都發白了。」冷潔不同意的反駁道。

軒轅沒有再說話,只是微笑著深情的凝望著冷潔。鳳目中的疲勞已經被滿足和幸福所代替。冷潔的雙眸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軒轅那一片汪洋中不能自拔。心情不自禁地猛然一顫。她似乎明白了這就是他所謂的那種表達愛意的方式。冷潔不自覺的脫口說道:

「軒轅謝謝你為我和孩子所做的這一切!」

「我不需要你的謝!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軒轅搖頭輕歎道。

「讓二位門主久等了,現在過了用餐時間。廚房裡面就這些小菜了。請二位門主見慢用。」張堂主端著領著幾個人端著酒菜,走了進來……——

吃過飯,冷潔與軒轅各自住進了龍門分堂的客房,軒轅因為太累了,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冷潔梳洗完去看他時,發現他累得連衣物鞋子也沒脫,連被子他都懶得拉開來蓋。就那樣靠著被子睡著了。心裡不由自主的滋生出一絲酸楚和痛意。她輕輕為他脫掉長靴,將他的腿扶到床上去。用枕頭將他頭下枕著的被子換了出來。然後打開被子為他蓋上。

輕輕的坐在他的床邊,冷潔靜靜的看著床上呼吸沉重的軒轅。這一路行來的點點滴滴如幻燈片一樣在她的腦子裡,一下一下的晃過。七天七夜他幾乎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抱著她的。趕路的時候,他抱著她飛。晚上她夜宿的時候,他怕她凍著仍然抱著她。並且為她輸送熱量。所以他才會累成這樣吧!

半晌之後,冷潔起身細心地為軒轅掖了掖被子,她悄悄地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這個男人她要了。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她都不後悔今天的決定。她再也不允許任何人跟她搶男人。最後她在軒轅的香唇上印下了一個只能屬於她的記號。轉身出了軒轅的房間。

這一路行來,因為有軒轅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一直都沒有與暗部取得聯繫。現在連龍門都得不到京城裡面的消息,她只能將希望寄托於暗部了。現在雖然不能用內功,好在她以前的那些硬本事一樣可以用。只不過是好們得多帶些裝備而已。一切準備妥當後,她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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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9:07 PM

第一百三十一 銀狐現身

軒轅一覺醒來,發現懷中空蕩蕩的,攸地坐了起來。他這才發現二十多天的路程,自己已經習慣了睜開眼就看能看到小潔在懷的感覺。他有時真希望回京之路一直蔓延下去。永無到達之期。他寧願將功力耗光都行,只要能讓他一直抱著小潔飛行就好了。可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了。他們現在已經到了。這也就意味著他的甜蜜日子終結了。他不禁搖頭歎氣。

唉息完後,為了更好的保護小潔母子,他必須打起精神來。他盤膝開始運功調息,將體內渙散的真氣慢慢凝聚起來。緩緩的行向全身筋脈。這樣來回運行了三十六個周天後,軒轅頓覺精神倍增。體力已經恢復了一大半。他收功起床,正待運功將房間裡面放著的一桶水燒熱來梳洗。突然一個矯健的身影從他的窗前掠過。他想也沒想余躍窗跟了出去。見一個穿著銀灰色狐皮裘袍,面上帶著一個銀灰色的狐狸面具,正在往小潔的窗口爬。軒轅的腦子裡面立刻閃現出一個這幾年在景和神秘莫測卻又炙手可熱的人物。不由自主的脫口叫道:

「銀狐?」

正在窗口上掛著的狐狸明顯怔了一瞬。隨即回過頭來看向軒轅。精緻的狐狸面具下僅露出一雙狡黠嫵媚得與狐狸眼同出一轍的瞳眸。只見她衝著軒轅眨巴眨巴拋了一個百萬伏的電眼。並用嬌媚得足以讓人酥麻得倒下的聲音向他打著招呼:

「hi!沒人!你認識我嗎?」

大名鼎鼎的**就是這幅德行嗎?不知道那些崇拜他的人知道後會不會當場暈倒呢?軒轅不屑的逼視著那只看不出性別的狐狸,忍住惡寒得反胃的感覺,厲聲喝斥道:

「半夜三更你想幹什麼?」

「半夜翻牆除了採花還能幹什麼?」銀狐收回了媚眼,換上了一把痞痞的男聲。

採花賊!他就是那個欺負小潔的人?原本因為銀狐的好名聲他沒打算動手的軒轅,面色驟然猛沉。雙眸中攸地閃過一絲狠厲,「唰!」地一聲,軟劍已然握在手中了。口中暴喝一聲:「無恥之徒!」劍尖已經直指獵物。劍到之時,銀狐猛然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後空翻,竄進了小潔的房間。軒轅怒火更甚了,躍身跟了進去。右手劍撤,左手掌出。輪番的攻向練練後退的銀狐。嘴裡不屑的說道:

「哼!神秘的銀狐也不過如此嘛?看來傳言也未必可信啊!」

「呵呵,傳說景和皇帝比女人更美卻是真的啊!」銀狐一邊閃躲,一邊調侃的回道。

「找死!」知道他的身份,居然敢調戲他?這人一定不能留。軒轅提起了十層功力向著銀狐的胸口擊去。

「停!」眼看避無可避,玩不下去了。冷潔連忙扯下面具大聲叫道。

軒轅來不及收勢,險險的錯開了銀灰色的狐皮。一掌打到堅硬的牆壁上。頓時牆壁橫空穿了一個手掌型的窟窿。而他的背上卻早已是冷汗淋漓!好容易才將心裡的驚恐壓下去。卻見她仍然一臉無辜的笑意,揶揄地望著他。一股怒氣隨即跟來。沉聲質問道:

「你覺得很好玩嗎?大半夜的扮銀狐,還翻窗戶。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冷潔沖軒轅做了個鬼臉,將手裡的面具重新戴上。才開口回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那只神出鬼沒的銀狐。你會相信嗎?」

「你就是銀狐?」軒轅明顯一怔。腦子裡面攸地晃過這三年她跑過的地方,她的確有能力做到神出鬼沒。可是他一直都以為銀狐是一個什麼組織。因為有時候銀狐明明剛剛在東邊現身,第二天,卻又在西邊做出了驚天動地的事啊?除非她有分身之術。不然她不可能做到。

冷潔再次取下面具,悠悠的踱到軒轅身前與怔忡中的他對視了片刻之後。她已經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不解。既然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將他納為自己人了。她也就想讓他慢慢的瞭解她的事情。不然,怕他哪天突然知道太多,一下子承受不了太大的打擊。趁現在被他撞見了她的一個身份,她就先解釋一下吧!

「你猜得沒錯,銀狐不止我一個人。我們有三個。所以才能同時在不同的地方現身。這也是銀狐之所以能保持神秘的訣竅。」

冷潔認真的說完,盯著軒轅的鳳目等著他的反應。鳳眸中忽地掠過一絲驚訝,緊接著與黯然。最後是傷痛。驚訝冷潔可以理解,可是黯然和傷痛從何而來呢?冷潔伸手將軒轅拉至床沿坐下,故作不知的問道:

「怎麼?不相信我的話嗎?」

軒轅一聲不吭地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

「你這樣是說信還是不信啊?」冷潔再一次被他的表情弄迷糊了。

軒轅仍然沒有出聲,只不過是眸中的傷痛更加明顯了。那神色看得冷潔禁不住心裡泛酸。她不由自主的將冰冷的小手放進軒轅溫暖的大手中。反手緊緊握住用力搖了搖接著問道:

「你不能接受是嗎?覺得銀狐很壞?」

見軒轅仍是不出聲,冷潔又解釋道:

「我剛才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我平時不是那副樣子的。」

軒轅終於點了點頭。

「你知道?」

又是點頭。

「那你幹嘛一副受傷的樣子啊?」冷潔有點耐不住性子了。

軒轅再一次搖頭。

「喂,你別再搖頭點頭了。我可告訴你,你可是這個世上第五個見過銀狐真面目的人。你要是再做出這幅欠揍的表情。我就將你滅了。你信不信!」火山終於爆發了。

「我信!你已經將我的心滅了。」軒轅突然起身冷冷的說道。

軒轅的話讓小潔一怔,緊接著不由自主的環臂打了個寒顫。等她回過神來時,軒轅已經走到門口去了。冷潔連忙叫道:「喂!你等一下!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軒轅止步徐徐轉身,鳳眸中除了傷痛還染上了一層淡淡的似有似乎的冷漠色彩。冷潔快步跟了過去,凌厲的追問道:

「你說話啊!我好心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你錯了嗎?你為什麼突然變臉?」

他為什麼突然變臉?她居然問他為什麼突然變臉?她這不是將他的心擊碎之後,還要凌遲嗎?他一直都很自信的以為他完全瞭解她。就算她在外飄了三年。他也一直以為她從來沒有脫離過自己的視線。因為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獨行。所以,他自然地以為她的心裡並沒有駐進任何男人。就算在他知道她有了孩子之際,他也沒有想過她的心裡有那個男人。他相信那孩子只不過是個意外。可是如今他知道了,他錯得離譜了。

「謝謝你將只能讓你最親密的人知道的秘密告訴我。」軒轅特意將最親密的人強調得特別重。

冷潔眨了眨眼,你知道就好!

「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冷相救出來的。另外,有事儘管來找我。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幫你的。」軒轅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奇怪。

「軒轅,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我怎麼被你弄糊塗了!什麼叫做有事去找你啊?難道你準備將我一個人留在這裡?自己回去救我爹嗎?」冷潔歪頭搔鬧地問道。

「你不是要離開了嗎?這種時候我自然不會硬接著你跟我去冒險。」軒轅脫口回道。

冷潔一愣,接著伸手摸了摸軒轅的額頭。奇怪的說道:「你是不是剛才著涼發燒了啊?誰跟你說我要離開啊?我如果現在要離開,那我急著讓你趕回來幹嘛?」

「你剛才不是去見冷一個銀狐了嗎?他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難道還會讓你去涉險嗎?」軒轅悶悶的回道。

「噗嗤!」冷潔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他也會吃醋啊!她以為他連別人的孩子都能接受了,應該不會吃醋才是的。偷偷的窺視了軒轅一眼。發現他的臉色更難看了。冷潔連忙止笑,抬眸迎上他受傷的鳳眸。揶揄道:

「你的想像力可真是豐富啊!你就知道另外一個銀狐一定是男人嗎?」

「不是男人?」軒轅不可置信的喃喃問道。難道這世間還有另外兩個跟她一樣的奇女子嗎?

「怎麼?對她感興趣了?」冷潔橫著眼瞪著他,酸酸的問道。

呃!破碎的心突然重新凝聚起來了。蒼白的臉上瞬間恢復光彩。鳳眸中淡漠的神韻立刻被驚喜所替代。長臂自然地將眼前的人探入懷中,緊緊的抱住。嘴裡仍然喃喃地問道:

「小潔你不會跟別人走了是吧?」

「當然,我們得去救我爹娘啊!」冷潔靠在他寬敞的胸懷裡,享受著他的溫暖。傾聽著他砰砰的心跳。溫柔的回道。

軒轅突然鬆開小潔,按住她的肩膀緊張的問道:

「救出人以後呢?你還是要走嗎?」

「你想我走嗎?如果你想我就走!」

「不要,我不要你走。」軒轅再次將小潔緊緊的抱住。並不停的說道:「我不准你走。哪兒也不准去。」

心裡一顫,小潔自然的回擁住他。輕聲問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將我裡留下了。你就得將宮裡面所有的女人都清理乾淨了。以後,永遠都沒有後宮三千佳麗這個詞了。」

「你知道的從來就沒有三千佳麗。」軒轅對著小潔的耳朵輕輕說道:「我已經跟水非凡說好了,他處理完這次的事後。我會為他父親翻案。然後他會帶水容兒離開。音兒的性質太擰,凡事他都會一條道走到黑。我想她既然選了皇兄,就會跟著他去的。至於皇后,我已經讓冷相將她接回家去了。所以你……」

皇后被接回家了!冷潔的心「咚!」的一下,掉地上去了。身子不自覺的抽搐似的抖了一下。

軒轅感覺到小潔的顫抖,以為她是在意皇后是她的義姐,怕冷相為難。連忙安撫道:

「你別擔心,我已經與冷相說了這一世非你不娶的。冷相並沒有反對我們的婚事。」

冷潔完全沒有聽到軒轅後面說的話。因為她此時正在心裡虔誠地祈求各路神靈保佑,保佑她擔心的事可千萬別發生啊!可是想要冷相一家不發現假皇后似乎根本不可能嘛。現在要讓他們不反目成仇,唯有她表明身份了。可是他能接受得了嗎?冷潔仰眸凝視著軒轅,久久不語。

「小潔,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軒轅被冷潔看得禁不住心裡發慌。忍不住確認道。

「軒轅,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用毒藥害皇后?」冷潔突然問道。緊接著她明顯感覺到軒轅身體的震顫。冷潔抬頭看著他,見他一臉通紅,目光躲閃,不知所措的樣子。繼續問道:

「你恨她是因為她傻還是因為她是冷相的女兒?冷相當初給了你不少難堪是嗎?」

軒轅的臉都紅得快泣出血珠來了。沉默了一會兒,他吞了一口唾沫,看著冷潔說道:

「小潔一定要知道嗎?」

「是的,我一定要知道原因。雖然我從師兄和福公公那邊知道一些,我自己也猜測一些。可是我想知道你親口說出來。當初是因為什麼你會想讓皇后死。我原本以為你是因為喜歡水容兒。可是後來發現,你比討厭皇后更加討厭水容兒。後來我又以為是因為林音兒和冷相。可是我始終覺得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我猜得對嗎?」冷潔緊緊逼問道。

「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你猜對了,三年時間,我對皇后始終沒有一點印象。她傻也好聰明也罷。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當時之所以會做出那麼衝動的決定。只因為冷相離開時對我說的那句話。」

「什麼話?」冷潔連忙問道。

「他說……」軒轅望著冷潔吱吱唔唔地半天說不出來。

「他威脅你了?」見他似乎難以啟齒,冷潔幫他說道。

軒轅驚愕的看著冷潔,這件事他只有跟冷相兩個人知道。他沒想到小潔也會知道。脫口問道:

「是冷相告訴你的?」

她又猜中了!

「可是冷相都下野了他能用什麼來威脅你呢?」冷潔疑惑的問道。

原來她不知道。軒轅在想要不要告訴她真話。她如果知道了那事會不會又不理他了呢?可是如果不說真話,她一樣會怨他吧?最後他一咬牙說道:

「冷相離開的時候說如果沒有皇后,我將會成為亡國之君,景和江山將會改性。就因為這句話,我當時很不服氣。」

「所以你就想試試看如果沒有了皇后,你會不會成為亡國之君對嗎?」這個答案雖然令冷潔有點哭笑不得。不過這的確是他當年的行事風格。當初她可是親眼見他被那些老臣逼得出逃的心都有了。現在她總算能理解,他為什麼在聽了她編的那套鬼話後,就真的沒有再來找過傻後的麻煩了。

現在看來冷相也一早就知道了他的女兒是真名皇后這事。所以他才會那麼警告軒轅吧!只不過是,他沒想到他原本想要保護女兒的話。卻害了他的女兒。不過這樣也才有了她的到來。師父說她的到來是必然的,也就是說無論怎麼樣她都會進到這個身體。所以,她才沒有介意軒轅當時的所為不是嗎?

軒轅見小潔並沒有特別的表情,緊張的心情稍稍放寬了一點點。他點頭回道:

「我現在想起來當時也做得太衝動了。如果當初皇后真的被毒死了,那麼現在冷相一定會站在太子那邊吧!又或者……」

軒轅沒說完的話,正是冷潔現在最擔心的問題。他是以為冷相將傻後領回去了,可是冷相看到假女兒,說不準以為他將皇后怎麼樣了呢?冷潔眸中閃過一絲憂慮,正色說道:

「軒轅我們現在說正經事,我剛才出去打探到京城的情況了。前太子已經住進皇宮了,後天就是他的登基大典。水非凡被水老頭關起來了,所以你的那些禁軍根本就沒有人統領。因此,現在只有你親自回去才能調動禁軍阻止他的大典。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丞相府被前太子的人圍得水洩不通。我們必須想辦法再大點之前將冷府裡面的人全部救出來。這樣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連龍門都沒有辦法得到的消息,她是怎麼知道的?軒轅不由自主的脫口問道:「這些情報你從哪裡打探到的?是那個銀狐告訴你的?」

「不是,事實上另一個銀狐也被困在冷府裡面了。她你也見過的,就是端木星月。現在時冷陽天的媳婦。還有一個銀狐是她哥哥,你的大軍元帥端木星晨。」小潔如實回道:「至於我的情報來源,現在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等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跟你說吧。」

「端木星晨是銀狐?也就是說你們那時在京城不是偶遇咯!」軒轅酸溜溜的問道。

一聽軒轅的話,冷潔知道他又想歪了。這個時候他們之間需要的是信任。冷潔連忙解釋道:

「上次的確不是偶遇,是我特意叫他回來跟蹤西平使臣的。不過你別想岔了,我肚子裡面的孩子跟他可沒關係。如果你介意孩子的父親是誰的話,等到事情都解決了,我一定都告訴你好嗎?」

得到小潔的承諾,軒轅心裡的陰影瞬間釋然。情不自禁的又將小潔擁入懷中。點頭應道:

「好,我的銀狐大俠。不過以後不准再瞞著我一個人出去了。特別是像剛才那樣翻窗,太危險了。」

幸好沒給他看到她從牆上翻進來的樣子。不然不得嚇死了!冷潔悻悻地想。不過為了能耳根清淨,她自然的點頭附和道:

「是了,以後都跟你說。不過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軒轅沒有立刻回答,他輕輕地將冷潔擁往床邊,讓她坐下後才說:「你已經幫我打聽到裡面的重要情況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從現在起你就乖乖的住在這裡,等我回來接你。」

見冷潔張嘴想反駁,軒轅立刻打斷她,繼續說道:

「這次你必須聽我的。我保證將冷相他們全部救出來。」

冷潔想想也對,以她現在的情況。要進京城都難,更別說救人了。如果真的打起來,她搞不好會拖他後腿。想通了,冷潔沒有再反對軒轅的決定。

「那你準備怎麼進城呢?現在全城戒嚴,連天上的鳥都飛不出來。」這個才是關鍵。

「如果真的有那麼嚴密,你的那些情報又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呢?」軒轅反問道。

「那是皇城裡面每天倒夜香的車帶出來的情報。可是那車每天只准出來一趟,而且出來了就不准再進去了。」冷潔直言不諱的道。

「你連這樣的情報都能收集到?小潔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軒轅定定的注視著冷潔清澈的眸子。是的她的眸子現在的確是清河如水。與剛才那個狐狸面具下面的那雙狐媚狡黠的眸子根本就搭不上邊。可是事實上它們卻實是同一雙眸子。

「這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現在怎麼進城?」冷潔輕而易舉的將軒轅的注意力引回到正題上來。

「放心,我自有進去的辦法。你只要答應我,不准再偷偷溜出去。這樣我就可以放心的進去救人了。」軒轅抬手輕撫著小潔的秀髮,信心十足的說道。

「好,我答應你。就在這裡等你來接我。到時我會給你另一個意外的驚喜!」冷潔鄭重的承諾道。頓了一下,她又問道:「那你現在告訴我,你打算用什麼辦法進去?」

「還記得龍門裡面的那個小湖泊嗎?」軒轅握住小潔的柔荑突然問道。

她當然記得,腦子裡面突然閃過,影曾經說過那邊的水是從護城河裡引進去的。冷潔驚問道:

「你想從水下進去?從護城河游到內湖去,距離可不近哦!更何況現在是冬天。你有把握不會被凍僵在水裡面嗎?」

軒轅緊緊摟住小潔,笑著說道:「你忘了我們剛剛從冰天雪地裡走出來嗎?沒事的,那條道我以前跟影走過幾次的。放心吧。」

「嗯,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冷潔認真的應到。

冷潔不知道她的這句簡單的鼓勵之話,在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上給予了軒轅多麼強大的精神支持!

 

第一百三十二 結局篇(一)

軒轅回到龍門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也就是說離第二天前太子的登基大典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了。他悄然從湖裡爬上岸時,立刻發現有無數驚訝的目光射向了他。上得岸來冷風一吹,軒轅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他連忙運功驅寒,將一身水烤乾。

他不知道此時湖岸兩邊正聚集了大量的人,在焦急的等著天降神兵。這些人就是囤積在龍門群龍無首的幾萬禁軍和龍門門人。因為他們當初接到的命令,在龍門等待聖旨聽令。可是如今眼看天下都要換主了,而他們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唯有在湖邊來吹冷風了。當他們看到一個濕淋淋的人突然從冰冷的湖水裡面冒出來時,自然的嚇了一跳。可是當他們再看清來人的長相時,一個個頓時如遭雷殛般的傻眼了。原來神兵不是天降,而是從水裡面冒出來的!只不過是這尊神也太狼狽了些!緊接又見他突然身上冒著熱氣,瞬間的功夫,恢復了天神一般的神采飛揚。

軒轅威嚴的橫掃了一眼湖邊四處散亂的禁軍,見他們正用見鬼一樣高的眼神驚愕的看著他。他提起內力,大聲喝道:

「傳令!全體集合!」

這時才有人從臆念中醒悟過來。他們看到的的確是皇帝本人,而非做夢。並立刻興高采烈的高呼:

「皇上萬歲!皇上萬歲……」緊接著吹呼聲此起彼伏的一浪高過一浪。當然高呼的同時,他們已經快速的列隊排好了。

軒轅很滿意他們的訓練有素,看來這兩個月他們在龍門也沒有閒著。他抬手一揚,將呼聲壓了下去。漏*點洋溢地高呼道:

「前太子犯上作亂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在這裡朕就不多做累贅了。朕要告訴各位將士一件天大的喜訊。前方與西平的戰爭已經結束了。我景和取得了全場戰爭的絕對勝利》接下來這場仗,就要看在場各位的表現了!」

「我等誓死效忠皇上!保衛京城,以歡迎十幾萬凱旋的大軍」齊聲宣誓!

軒轅再一次舉起手壓下呼聲。鏗鏘有力地吩咐道:

「副都統以上的禁軍軍官和龍門堂主以上的人員隨朕進大廳議事。其他人原地待命。」

「遵命!」

留下整齊劃一的回答聲。身後跟著一群軍官,軒轅已經飛身離開了湖邊。

「晴兒給皇上請安!皇上您沒事太好了!請您用茶!」軒轅一踏進議事廳,晴兒就端著一杯熱茶迎了上來。一邊行李,一邊驚喜的問安。

一看到晴兒,軒轅情不自禁的又開始在心裡想念他的小潔了。他隨手接過茶,看了一眼晴兒說道:

「晴兒,你家小姐回來了。現在就在城外。你現在回去給她準備一些她喜歡的食物。」

「真的嗎!小姐真的回來了。太好了,奴婢現在就去準備。」晴兒一聽小姐回來了,立刻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看著晴兒離開的背景,軒轅忍不住搖了搖頭。雖然才與小潔分開一天的時間,可是他現在已經非常的想念她了。為了早點與她團聚,他斂住心神。回頭衝著跟隨他進來的幾十位禁軍統領問道:

「現在時間緊迫,皇城的大致情況相信你們都比朕瞭解了。另多就不多說了,你們現在知道京城禁軍的分佈情況嗎?還有太子帶來的人馬。他們具體都分佈在哪裡?」

「臣禁軍副統領梁鑫拜見皇上!」

一個高個子禁軍站了出來。軒轅認得此人是他走之前從皇宮侍衛隊裡面提拔出來的。軒轅抬手說道:

「現在不是多禮的時候,知道情況的人就請直言。」

梁鑫立刻起身,攤開京城的防衛圖,指著上面的標記回道:

「是,據臣派出去的探子回報,京城各處城門處各有大概兩千的禁軍兵馬。皇宮周圍有一萬左右的禁軍。另外有三千禁軍在城裡面巡守。太子帶出來的人大概有一萬來人守在皇宮裡面。其餘的大概有一萬多人守在了北城眾多大臣的府邸周圍。」

軒轅滿意地沖梁鑫點了點頭,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指著地圖上面的紅色標記問道:

「這些地方存有我們的人對嗎?」

「皇上英明!正式,那些小點代表著人數。一個點為一百人。現在龍門這裡有一萬人,有兩萬人分佈在外。只不過是一直沒有得到皇命,所以我等只能按兵不動。」梁鑫繼續凜報道。

「你們做得很好!」軒轅再一次滿意的點頭讚道。緊接著他正色宣道:

「梁鑫聽封!」

「臣梁鑫在!」

軒轅威嚴的宣道:

「朕現在封你為禁軍統領,命你領一萬禁軍於明日午時之前將京城從亂黨手中拿回,並保證城中百姓的安全。那些暗中的禁軍留在原地待命。作戰方案你們自己定。至於皇城裡面的事情你們什麼都不用管。」

「臣領命!」梁鑫雖然有疑問,不過他目前只有聽令行事。他也相信皇上一定另有辦法對付太子明日的登基大典。

「你現在就抓緊時間與各位將領一起制定作戰方案。今晚子時之前,一定要做好一切準備工作。」軒轅乾脆地吩咐道。不等梁鑫回答,他起身對龍門的人說道:「龍門的人隨朕去軍備倉庫。」

留在京城的龍門兄弟不多,也就三百來人。在軒轅離開時就吩咐他們一直在趕製彈藥。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已經做了大半個倉庫的手雷。龍門的人是不知道,以他們現在的彈藥量,已經足以將整個京城夷為平地了。軒轅令他們每人帶上二十枚手雷,跟他去救人。

整整十天了,整個京城都籠罩在陰鬱沉寂的氛圍中。而這中間最為陰沉的莫過於丞相府了。冷相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被扣在了皇宮之中,至今消息全無。因為有他的吩咐,不准家人隨便行動,因此冷陽天和端木星月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是這就直接導致他們被隨後湧現出來的敵人困在府中十日之久。他們現在是想有動作都做不了了。

冷夫人擔心丈夫的危險,早就坐不住了。可是每次都被兒子媳婦用冷相的話給攔截住了。這眼看明天就是新皇的登基大典了,而她家老頭子說的有所準備,卻仍然沒有一點動靜。這不能不讓她擔心。

「陽天,星月。你們別再攔我了。今晚已經是最後一個機會了。你想那個太子明日當了皇帝之後,你爹還能有命回來嗎?」一身勁裝打扮的冷夫人對擋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媳婦曉之以理。

「娘,我們不是來攔截你的。我們跟你一起殺出去。」冷陽天堅定的回道。

端木星月也點頭附和道:「是啊,娘我們跟你一起進宮去救爹。」

原來他們不是來阻止她的啊!冷夫人甚感欣慰,陰沉了半個月的臉上,努力扯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臉。哽咽的說道:

「你們倆有這份孝心,娘已經很高興了。娘知道這一去就是必死無疑,娘想要跟你爹死在一起。可是你們不能去。你們得為冷家留後。等我帶著翌兒從正門出去之後,你們就從後門出去。然後先找個地方躲躲。等明日之事過後。開了城門之後,立刻去北豐找你們的妹妹小潔。告訴她無論她是不是蕊兒都好。她都是我和你爹的好女兒。」

「娘,我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的。就算是要死我們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冷陽天堅持道。

「是啊,娘您別那麼悲觀。我們一起去,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端木星月自信的說道。

「傻孩子,你們倆都不會武功。跟著去了不是明擺著送死嗎?你說娘怎麼能忍心讓你們跟著去呢?」冷夫人淒然的搖頭歎息道:「如果是小潔在,或許可以幫得上忙。可是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北豐怎麼樣了?有沒有救出她的師兄?」

「娘,您忘了我可是武林世家的女兒,怎麼可能不會武功呢?」端木星月說著取出了自己的星月寶劍遞給冷夫人。說道:

「娘,給您看看我的兵器。」

冷夫人想她就算會也就是一點花拳繡腿的功夫罷了。也不在意。可是當她接過劍一看時。立刻愣住了。驚訝的問道:

「星月你怎麼會有青衣教的保健?」

端木星月俊臉微赧,偷偷的瞄了一眼冷陽天的臉色,又窺視了一眼冷夫人。見他們除了驚訝並沒有鄙視的神色。她
才謹言細語的回道:

「實際上我爹就是青衣教的現任教主。我哥是少教主,我現在是八大護法之一。」

星月說完後瑟縮的往後退了兩步,等著冷陽天的怒吼。因為他們結婚的時候,她發過誓除了暗部的事,別的沒有再瞞著他的了。可是當時她是在是怕他會看不起青衣教,所以將她的這個身份隱瞞了下來。現在她必須當著他們的面使出家傳寶劍和青衣教的絕學,因此她不得不老實招供了。

等了好半晌都沒有想像中的怒吼聲,她擔憂的抬頭看向冷陽天,見他臉上真的陰沉得可怕。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連忙道歉:

「娘,相公,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隱瞞身份的。可是我當時真的怕你們看不起青衣教嘛!」

「傻孩子,你不用道歉的。那是你們家的秘密。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自然不能隨便說出來。」冷夫人走上前去摸著星月的頭,大都的說道。

「謝謝娘!」星月感激的對冷夫人說話的同時,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她那仍然憤怒得沒有出聲的相公。不由自主的往冷夫人身後躲了躲。

「不過也難怪天兒會生你的氣。你居然是因為怕我們看不起青衣教才不說的。你難道還不瞭解我們冷家的人嗎?我們一向沒有門戶之見的。別說青衣教三年前就已經澄清了他們的污點。就算它真的是邪教,你仍然是你,是我冷家的媳婦。我們怎麼會看不起你呢!」看出媳婦的懼意,同樣也看出了兒子憤怒的真正原因。冷夫人直接幫他們解決了。

婆婆的話頓時將星月感動得淚流涕下地撲進了她的懷裡。激動的說道:

「娘,您就是星月的親娘。前面的路無論是刀山,火海星月都跟定你了。」

冷陽天瞪了星月一眼,用眼神告訴她,這帳等以後再算。他恢復堅定的目光移向他老娘身上。不可置否的說道:「娘,您看您兒媳婦都這樣說了,兒子我就更不會丟下你們獨自偷生了。」

見兒子媳婦鐵了心要跟去,冷夫人只好無奈地點頭說道:

「那好吧!看來這個延續冷家香火的任務就只能交給蕊兒了。」

歎息玩,冷夫人對兒子說道:

「陽天,你去把翌兒抱來吧!說老實話,這幾個月的相處,我都對這小子有感情了。至於,他爹會怎麼對他,那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星月安慰道。

不過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小翌兒的確是一道很好用的護身符。因為有了他在手,冷家母子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到了皇宮。只不過,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剛剛離開後,救他們的人就已經打進了北城。就在他們進入皇宮之際,軒轅已經帶著人衝進相府了。

「稟門主!除了冷相的家眷已經去了皇宮,其他大臣的家眷已經全部就出來了。另外水大人也就出來了,他現在正在外面求見。」

「快讓他進來。」軒轅急切的吩咐道。

「非凡辦事不力,愧對皇上。請皇上降罪!」水非凡一進門就請罰。

軒轅上前扶起他,急切地吩咐道:「現在不是罰你的時候,你現在立刻帶著朕的旨令,去接收皇城外的一萬禁軍。另外這張圖上是隱藏的禁軍勢力。你負責將整個皇城給朕團團圍住。不准放出一個人。外城有梁鑫你不用擔心腹背受敵。」

「臣領旨!」水非凡結果軒轅遞出的聖諭和地圖領旨匆匆離開冷府。

軒轅轉身對著跪了一地的冷府家丁問道:「管家可在?」

「回皇上,小的就是冷府的管家。」管家顫顫巍巍的回道。

「冷夫人和公子是什麼時候進宮的?又是誰來接他們進宮的?」

軒轅並沒有刻意要嚇他們,可是從他們進門那一刻,家丁們不自覺的就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了。現在知道了他是皇帝,那震撼程度就可想而知了。雖然他們府上正供著一位超級皇后,不過皇帝於他們來說,卻是天上的太陽,靠近不得的。這不現在一個個正嚇得瑟瑟發抖,唯有見多識廣的老管家依然面不改色的正襟跪地。突聽皇上問到他身上來了,他鎮定的回道:

「回皇上,夫人帶著少爺少夫人剛走小半會兒。並沒有人宣詔他們進宮。他們是帶著小皇子一起去闖宮的,夫人說他們一定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老管家最後的那句話猶如一記悶雷,將軒轅炸得猛然震顫。他怔了一瞬後立刻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將所有大臣的家眷全部帶回去保護起來。留下一小隊人將相府保護好。其餘的人跟朕走。」

聲音仍在空中迴旋,院中卻已經沒了皇上一行人的身影。如果不是隨即又衝進來一隊人馬,冷府的人都要以為自己剛才出現的是幻覺了。

再說冷潔,從軒轅離開後,她的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總覺得會出事。她在房中來來回回的走了一個小時後,實在是坐不住了。她覺得要她在這裡等著軒轅來接她,簡直就比讓她坐牢更恐怖。她不喜歡等待的感覺,更不喜歡這種完全沒有把握的等待。她喜歡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正所謂心動不如行動。

在軒轅離開一個小時又十分鐘後,全副武裝的冷潔出現在了雲溪龍門分堂的議事廳裡面。正在接受早訓的龍門弟子們,突然見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俠出現在面前,無不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張堂主,現在雲溪有多少龍門弟子。你全部帶上,我們現在立刻回京城。」冷潔開口就是命令。

張堂主這才人出來,這位英武的女俠不是別人,正是他昨晚見過的三門主。只不過是,她現在的打扮與昨晚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昨日她隨時一身平常的女裝,卻顯得清妍脫塵。今日,她一身盔不似盔,甲不像甲的裝扮,十足一位英姿勃勃的女將軍。

「可是門主有令,不准三門主回京城。」張堂主如實回道。

「現在事情有變,門主不在,你們自然要聽我這三門主的調遣。」冷潔拿出她的令牌,不容置否的說道。見他們仍然無動於衷,知道他們是接到軒轅的皇令了。冷潔無奈的再取出另一塊金燦燦的牌子說道:

「這樣呢?你們可以聽我的了吧!」

「是,我等謹遵三門主調遣!」張堂主立刻欣喜的回道。

身為龍門之人,眼看門主有難,而他們卻不能去幫忙,他們的心情比起冷潔的心情也不會好過到哪去。現在三門主給了他們這個機會,自然是欣喜若狂,立刻行動,一個個生怕慢了三門主又反悔了,不帶他們去。

現在沒了軒轅和楊浦的嘮叨叮囑,冷潔也顧不得肚子裡那位是不是受得了顛簸了。她想也沒想就在馬房裡面挑了一匹高大威武的駿馬。翻身躍了上去。策馬揚鞭領先向京城進發。

天黑之際,他們一行五六十人住進了離京城五里之外的漁村。冷潔勒韁停了下來。回頭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張堂主,你們先在這裡等我。」

說著她從馬背上躍了下來。向著村子裡面走去。

因為護城河同樣戒嚴了,漁民們都在家裡休息。他們早早的吃完飯上床睡覺了,因此一到入夜整個村子寂靜無比。突然出現馬蹄聲,立刻引起了一連串的狗唳聲。剛剛睡在床上的村民們自然的被吵了起來。

冷潔來到一家亮著油燈的門前,敲了敲門用男聲叫道:

「劉大叔!您沒睡吧!我是三年前從建州來的那個收魚乾的小冷。」

「是冷家公子啊!您等等啊,老夫就起來。」中年漢子純樸的聲音傳了出來,接著就聽見裡面傳出起床穿衣的聲音。

冷潔隔著門繼續說道:

「我們的商隊進不了城,想在你們村借住一宿。不知各位相親能不能行個方便?」

「行。行,沒問題。您可是我們的財神爺。別說住一宿,就是住一個月都沒問題。」中年婦女潑辣個性的聲音隨即傳出。

「吱!」門開了。門裡面的人抬頭一看,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緊接著手一顫,提著的燈滑了下去。這是裡面又傳來了女人的質問聲:

「老頭子,你在幹什麼?快點請冷公子進屋來啊!」人隨聲至,劉大娘已經到了門口。緊接著又是一聲驚呼:「呀!這是哪來的女將軍啊!」

冷潔伸手接住油燈,笑著解釋道:

「大叔,大娘,沒嚇著你們吧!當初我與小弟獨自來京為了方便就女扮男裝了,這才是我的本來面貌。」

「哦!原來是冷小姐啊!難怪你能做得一手好菜式。我們當初就說來著,哪個男子能有你那雙巧手啊!」劉大娘率先回過味來,紊紊地說道。

「小姐不是說一隊人嗎?人呢?」劉大叔伸頭探出門外,看了一眼後問道。

「他們在村口,我怕一起來嚇著你們。」冷潔真誠的說完,頓了一下焦急地問道:「大叔,實不相瞞,我們有急事必須進城去。我以前聽張大叔說過,你們有一條專門的進城通道。不知道現在能不能進得去?」

兩位樸實的漁民頓時一怔,隨即拚命搖頭說道:「現在城裡正在戒嚴您不知道嗎?現在進城就等於是去送死。我不能害了你們。所以,不能將那條道告訴你們。」

這就是說不用從水裡也能進去咯!冷潔心裡一喜。拉住劉大娘的粗糙大手祈求道:

「大叔,大娘。我們是進去救人的,如果我們不進去,會死很多人的。您就幫幫忙告訴我吧!我保證不會連累你們的。」

老倆口相視一覷,他們雖然是普通漁民,可是生在京城,他們多少可以聽到一些有關皇室朝廷之事。再一看冷潔的一身打扮。她為什麼事急著進去,他們也能猜測出七八分了。最後兩人同時咬牙點了點頭。算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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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9:19 PM

一百三十三章

冷夫人一行帶著人質進到皇宮後,直接被帶到了大殿。包括冷相在內的所有反對太子的文武大臣全部都被軟禁在了欣和殿內。冷夫人一行的到來,立刻給了無生氣的欣和殿帶來了一絲波瀾。

冷相在看到愛妻和兒媳後,先是驚訝。緊接著就是憤怒。只見他從來都是平靜無波的臉上,攸地變得怒形於色。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兒子,凌厲地質問道:

「你們來幹什麼?」

「相公,我們來救你啊!」冷夫人完全無視眾多大臣驚異的目光,直接撲進冷相懷裡撒嬌似的說道。

「哇~」立刻引來一陣哄堂驚歎聲!

冷相暮沉的老臉,刷地一下從前額一直紅到了耳根。冷陽天與星月相視一笑,就知道這世上只有娘親才能鎮得住他家老爹。

冷相連忙拔開緊緊吊在他脖子上的一雙藕臂,語氣無奈的說道:

「夫人主意形象,這裡是大殿!」

「哼!」冷夫人嘴角一撇,冷哼一聲。不屑地掃了一眼金碧輝煌的大殿,鄙視的盯住在燈光下面金晃晃的龍椅說道:「大殿有什麼了不起?如果給一個畜生坐在那上面,這裡立刻就會變成……」

「夫人,不可胡言!」

冷相嚴厲的打斷了冷夫人的話,可是他垂眸對上冷夫人委屈的眼神時,心裡頓時一軟,他哪裡不知道他們是故意來陪他一起送死的呢!

皇上當初將禁軍的事情交給了他和水非凡,他們一直以為計劃得很嚴密,哪知道水家的老狐狸。居然會不相信水非凡,一早就將他給扣在了家裡。緊接著不等他反應,他們又將他們給扣在了皇宮裡面。

現在除非皇上突然帶著大軍殺回來,不然他們在這殿中的人,一個都別想逃過明天的那一劫。可是他們當初的計劃內可沒有這一環棋。再說千里之外的皇上,又怎麼可能回得來呢!想來他們橫豎都是一死了。就讓她過過嘴癮吧!冷相不自覺的摟緊了夫人的纖腰,歉疚的說道:

「夫人,你說得對。明天這裡就不再是莊嚴肅穆的大殿了。這裡將會成為我們的羽化之地了。」

「相公,你別胡說。我們的凡塵俗事未了,哪有那麼快就羽化成仙呢!別忘了我們手裡有一張護身符的。」冷夫人目光落在陽天手裡抱著的翌兒身上,意有所指的說道。

冷相搖了搖頭道:「我本來是想你們手裡有他,或許可以讓兩個孩子逃過一劫。可是,現在你們帶著狼仔進了狼穴。老狼豈有再放你們出去之理呢!」

「爹,我們殺出去吧!」星月上前提議道。

「不行,現在皇宮中全是他們的人,就憑我們這幾十個人,硬拚根本就是以卵擊石。而且,如果他不想朝廷混亂的話,或許不會亂殺無辜。一切等明日大典之後再說吧!」冷相在心底仍然抱著一絲希望。他實在不想兒子媳婦和眾多大臣陪著她一起死。

「那個無恥之徒呢?怎麼不見他的人?」冷夫人咬牙切齒的問道。她想最好的辦法是殺了那個禍根,那樣就能一了百了啦!

「我們也是從十日之前被困在這裡,就沒有再見到過他了。」冷相無奈的回道。「不過明日他一定會出現的,所以我們就再多等一晚上吧!」

冷相後面的話,無疑是同意了冷夫人的意見。如果她能殺得了太子的話,至少皇上仍然有殺回來的可能。如果真的給前太子登基為皇了,那麼就算皇上打回來,怕景和也完了。

「轟!砰!……」突然從外城傳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轟鳴聲。

「快聽!這是什麼聲音?」星月突然叫道。

「好像是從北城那邊傳來的?」陽天附和道。

「不會是地動了吧?」有個欽天監的官員首先想到的就是地震。

「終於天怒人怨了!景和數代江山完矣!」有老臣捶胸踩足的哀呼。

「難道真的是氣數已盡?」冷相也開始懷疑。

星月怔了片刻後,她想起三年前英王府出現那聲天雷。就跟現在的聲音很像。只不過是現在這種聲音多爾密集。似乎有著翻天覆地之勢。星月拉住陽天的手臂,覆在他耳邊問道:

「相公你說會不會是小潔回來救我們來了?」

冷陽天猛然一怔,悚然驚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知道小潔有能力做到這樣的轟動效果。」星月衝著陽天神秘一笑道。她的目光中已經放出了希望之光。她有預感小潔總是會在人家最需要她的時候出現的。

「有希望吧!」陽天淡淡的回道。

在陽天的心裡,小潔雖然是他的小妹。不過從知道她是景和這一代的暗主之後,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經飛躍到了神聖的地位。特別是這幾年她對暗部做出的一套套先進優秀的改革方案。更是讓他想要頂禮膜拜的感覺都有了。他想,既然她是他心中的身,應該可以突然出現吧!陽天在心裡做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人總是要到了快死的時候才發現,他實際上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完。

在御書房裡的景和前太子爺和水家一群人,也同樣聽到了那一連串地動山搖的轟鳴聲。

「這是什麼回事?」已然龍袍加身的太子爺冷冷質問道。

「回太子,臣這就派人去查。」兵部尚書水老頭顫顫巍巍地回道。

「水大人,明日的大典全都準備妥善了嗎?」仍然是冷厲的聲音。

「回皇上,一切準備妥當了。就是欣和殿的那些人,不知皇上有何打算?」水家的二老頭戶部尚書馬屁的回道。

「不必全殺,也不可不殺。殺雞儆猴就行了。」御座上的人冷笑道。

「皇上的意思是只殺冷相一人嗎?」這時從御書房門口走進來的林音兒不滿的問道。

御座上的人冷冷的瞥了一眼進來的人,陰沉的問道:「怎麼?愛妃還想殺誰呢?」

「皇上沒聽過養虎為患嗎?當然是要斬草除根!而且就在剛才,他的家人已經用我們的皇兒做人質,闖進宮來了。難道這樣您還有放他們回去嗎?」林音兒嬌聲回道。

御座上的人銳利的目光攸地射向水家兩個老頭。冷聲問道:「哦?有這事嗎?」

「回皇上,是音妃娘娘吩咐一定要保證皇子的安全。所以守護們見到冷家的人抱著皇子殿下。自然不敢阻擋。」水家老二瑟瑟的回道。

「那如果他們以翌兒為要挾出城去報信呢?你們也任由他們出去嗎?」陰沉沉的問話:

「我景和朝堂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女人出來指手畫腳了。」

話雖然是衝著水家兩個老頭說的。不敢林音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悻悻的叫道:

「大師兄……」

她的話沒說出口,就被冰冷的皇威給堵了回去。

「女人!給朕回你的後宮呆著去。沒有傳召不准踏入御書房一步!」

「是,臣妾告退!」林音兒眼眶頓時一紅,委屈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她哽咽的行禮退了出去。出了御書房,林音兒委屈的神色立刻被陰鷙所代替。她並沒有聽從太子爺的吩咐回憶音宮。而是轉身朝著清風居行去。

清風居外面被侍衛圍得嚴嚴實實。不敢因為裡面有太多的毒藥,就算是皇宮換了主人,仍然沒有人敢擅闖。福公公就算在太子進宮的時候帶著他的心腹和皇宮重要物品退居到了這裡。這也是軒轅在離開時就給他安排好的。軒轅給福公公一種毒香,任何生物,在離清風居十丈之內都會被毒氣所傷。

林音兒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闖清風居了。她恨軒轅允躒,她是那麼的愛他,可是他卻不能愛她。她恨太子將她當棋子。將她當工具使。不過在她看來這一切錯誤都是來自軒轅允躒。因此,要將他的一切都毀掉。她知道他沒有死,知道他不在意皇位。可是沒關係,她知道他在意什麼?在這皇宮裡面他最在意的就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福公公。沒錯,她就是要找福公公的麻煩。讓他生不如死。

「娘娘,您怎麼又來了!那邊毒氣太重。您還是請回吧!」一個侍衛上前勸阻道。

林音兒橫了侍衛一眼,錯身而過。她往裡面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衝著清風居叫道:

「福公公,二師兄的一體已經運回來了。你不出來看看他嗎?他死得好慘啊!連頭都被西平人用大彎刀給割下來了。枉二師兄一直當你是他最親近的人。連他死了你都不出來看他一眼嗎?」

哼,我就不相信這樣你還不出來,林音兒在心裡冷笑道。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下,清風居的大門口就出現了福公公肥肥的身影。只見他臉色煞白,一跑三倒的衝到了離林音兒只有三丈之隔的地方停住了。他彎著腰,喘著粗氣,焦急地問道:

「皇上呢?皇上在哪裡?」

「福公公只要跟著本宮走,自然就可以見到二師兄的首級了。」林音兒冷笑道。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無情?你知不知道皇上當初以為你遇害了,可是整整為你傷心難過了三年!可是你居然這麼對他!」福公公看著林音兒一臉的冷笑,憤怒的責備道。

「哼!他傷心難過那是活該!如果不是他無能,如果不是他逃走。我也不用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更不會……總之,都是他的錯。」林音兒恨恨的回道。眼睛裡面忽地閃過一絲狠厲,又冷漠的說道:「看著師傅的份上,本宮就讓你去陪伴他吧!相信他一個人在下面一定很寂寞吧!」

「想不到你恨皇上至此!老奴真是替皇上不值啊!」福公公突然直起身子,冷笑道。

正在為自己成功將福公公騙了出來而得意的林音兒,目光不經意的瞥到福公公臉上的一抹詭異的笑容,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一緊。突然,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她悚然驚覺地瞪大眼睛,驚愕的看著福公公。張了張嘴,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倒了下去。緊接著她身後的一排守衛也跟著倒了下去。

「哼!跟咱家耍心眼,你還嫩了點!」福公公拍了拍手,衝著倒地的林音兒不屑的說道。緊接著他身後飛出來幾個人,眨眼的功夫已經將剛剛倒地的那些侍衛和林音兒一起給搬進了清風居。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又一批穿著剛才那些侍衛服裝的人從清風居裡面飛了出來。填補上了剛剛的空缺。

福公公這才轉身急忙倒回清風居。只見他一身肥肉都在抖動的跑進來,就衝著正在院中的一個高大身影問道:

「皇上,問出來了嗎?」

「她沒醒呢,怎麼問?」高大的身影回過身來淡淡的回道。刺人正是比林音兒先一步到清風居的軒轅允躒。三年前軒轅就讓人將那條密道,直接分了一條岔道通往清風藥廬。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哆嗦。

「老奴有辦法讓她醒。」福公公自信的回道。只見他搖擺著企鵝似的身子,走到一個澆灌用的水缸邊。端起一桶冰冷的凍水,向地上的林音兒波了過去。

「啊!」林音兒立刻清醒過來。當她一躍而起,瑟瑟的都掉一身的冰水後,憤怒的目光直直的瞪向她面前擋住她視線的高大身影。只一眼,她的目光呆住了。整個人也跟被凍成冰棍了一樣。楞楞的動彈不得。

「冷相的家人帶著翌兒進宮了這事你知道吧?」冰冷得沒有一點熱度的聲音從軒轅的嘴裡徐徐傳出來。如果說他以前始終戀著對她的兄妹之情的話,從剛才她對福公公說的那一席話時,他一記完全將她當成了陌生人了。

被軒轅的話刺激得回過神來的林音兒,這才感受到刺骨的冰寒。瑟縮在一起,渾身不停哆嗦顫抖的她,牙幫咬得吱吱響。嘴裡碎碎地咬出一個字「冷!」

「皇上問你話呢?冷相的家人在哪裡?」福公公提著一桶冰水走上前去尖著嗓子問道。那架勢很明顯,如果她不說,就會再讓她洗一次冰水澡。

林音兒根本就當福公公沒到,只見她顫抖著抱著雙臂,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軒轅。牙齒打顫的叫道:

「二,二師,師兄!音兒,冷!」

軒轅心裡一顫。她這樣的模樣不由得令他想起小時候,他被那些嬪妃整時。她脫下自己的衣服為他取暖的情景。他不忍心看她現在的模樣。可是現在他不得不這樣對她。他必須從她的嘴裡知道冷相家人的下落才行。皇宮那麼大,他現在沒時間去找了,他得救出人來才行。不然明日在殿堂之上,一定會出現更多的麻煩。軒轅狠心的背過身去,用一個冷冷的背影對著她。再一次淡淡的問道:「告訴朕冷相的家人在哪裡?朕就讓人給你備熱水。」

「哈哈,哈哈,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呢?皇宮裡面全是太子的人,你以為你還能反敗為勝嗎?你是個沒用的男人!不,你連男人都不是!哈哈,真是好笑,堂堂景和皇帝竟然是不能碰女人的太監!哈哈哈……」林音兒突然發狂似的大笑道。

她的話沒有激怒皇上卻是激怒了一邊的福公公,有句話怎麼說來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那是一點也沒說錯的。福公公手裡的冷水毫不留情的潑向了發瘋的女人。被冷水一激,林音兒的眼神中攸地閃過一抹奸詐的神色。她抖了抖身上的冰水,顫抖的說道:

「他們全部都被軟禁在欣和殿。明日天一亮,所有不合作的人都將被殺死。現在皇上是不是可以讓下人給臣妾準備熱水了?」

「福公公這裡就交給你了。」軒轅始終沒有回頭看林音兒一眼。留下一句話給福公公,就躍身飛了出去。

當軒轅一身侍衛打扮的出現在欣和殿時,裡面正悲觀等死的眾位大臣,無不驚愕得下巴掉地。緊接著是無法言喻的那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驚喜!大臣們驚怔了一瞬之後,不約而同的跪地就要行禮!

「皇……」軒轅連忙伸手指了指門外太子的侍衛。用眼神警告他們不能出聲。收到啟示的大臣們,立刻改口說道:

「皇天在上!佑我景和平安度過這一劫吧!」

「佑我景和……」

就在大臣們高聲呼喊之際,軒轅遺跡躍至冷相一家身邊了。他一眼看到冷相身邊的冷夫人時,不由自主的愣了一瞬!紫影說得不錯,小潔與冷夫人太像了。第一次見女婿的冷夫人,橫目斜掃了軒轅一眼。冷哼一聲,將頭撇向了一邊。軒轅被冷夫人明顯不喜的表情弄得再次一怔,他連忙以晚輩的身份見禮道:

「小婿見過岳父,岳母!讓二老受驚了,是小婿計劃不周!」

「皇上,萬萬不可!」冷相連忙伸出雙手扶住軒轅的手臂,惶恐的說道。

冷夫人的超凡表現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可是皇上突然的表現卻再一次讓眾朝臣大跌下巴。儘管皇上已經恢復了冷相的官職,並且給他封了侯,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已經將皇后發回娘家了。通俗一點,就是皇上之所以這麼對冷相,明顯是為了彌補對皇后的無情。但是現在皇上對冷相的態度是什麼情況呢?

「皇上,你怎麼回來了?大軍也回來了嗎?」陽天開口問出了眾人急需知道的事情。

軒轅將目光轉向了與冷相有幾分相似的冷陽天,衝他微微一笑道:

「這位就是大哥吧!大軍現在剛剛進入建州地界。」

「那是小潔回來了嗎?」星月急切的問道。

軒轅以探究的目光看向一臉期盼的少*婦,她就是另一個名震江湖的銀狐?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啊!一點也沒有小潔身上的那種英氣。不過靈氣倒是滿足。軒轅衝她溫和一笑,用充滿置疑的語氣問道:

「你就是端木星月?」

「她是我娘子。」陽天立刻將星月拉到他的身後,戒備地搶答道。那樣子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是在擔心娘子被皇帝勾走了。

軒轅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道:「我知道!小潔讓我帶話給你。」

「你見到小潔了?她帶來了什麼話?」陽天立刻興奮的問道。不光他一人興奮,冷家的人都興奮的看著軒轅。就來將頭轉開的冷夫人也猛然回頭期待地注視著他。

軒轅點頭回道:

「是的,我早上才跟她分開。她現在就在雲溪。她說要你們全部聽我的吩咐。」

此話一出,除了冷家人之外。眾人直接倒塌。他們雖然沒有聽明白皇上與冷陽天的對話,不過皇上最後一句他們可是聽得明明白白。大家不約而同的在想那個敢讓皇帝傳這樣話的人到底是誰?這不明擺著那個讓皇上傳話之人比皇上的話更管用嗎?

知道小潔沒有跟來涉險,冷家的人全都鬆了口氣。不過思女心切的冷夫人仍是喃喃的罵道:

「哼,個小沒良心的。知道父母有危險都不來救。就傳這麼個沒用的話!」

「岳母別怪小潔,是我不讓她跟來。」軒轅淡淡地解釋道。他不能允許任何人責怪他的小潔,就是她的義母也不行。

冷夫人哪會真的怪小潔呢!不過她見皇帝這麼護著小潔,心裡對他的怨氣也不自覺的少了一點點。

軒轅見冷夫人沒有再出聲,他繼續小聲的說道:

「各位大人,你們的家眷朕已經派人解救出來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現在離明日早朝只有一個多時辰了。屆時,無論前太子要你們做什麼,你們都照做就行了。明日午時之前,朕一定會讓你們平安與家人見面的。」說完轉頭對冷相一家人說道:

「岳父你們必須先離開,因為他已經將你當成了仇人。以他的性格,他可能不會等到明日的大典,就會先讓人來找你們的麻煩。」說話間,他取出一個藥瓶遞給冷相道:

「這裡面的藥丸有假死的作用,你們一人服下一粒,一刻鐘之後就會出現中毒而亡的效果,到時各位大人只要做出一副他們一家服毒自盡的效果,將外面的侍衛引進來抬人出去就行了。我已經安排了自己人在外面不遠距離處在等著。只要你們一叫,他們就會過來將你們帶出去了。」

冷相接過藥瓶,遞給了陽天後,突然跪下說道:

「皇上的好意老臣心領了。但是要老臣在這種時候丟下皇上和各位同仁獨自偷生。老臣萬萬做不到。」

冷夫人一把拉起地上的冷相,瞪著軒轅說道:

「老娘我進了這皇宮就沒打算活著出去了。要死我們一家人死在一起。」

「對啊!這種時候我們怎麼可能獨自偷生呢?」陽天夫婦也附和道。

軒轅再一次苦笑道:「你們是不是理解錯朕的意思了?朕說了,留下的大臣們一個都不會有事的。」

「反正我們不會先走。」冷夫人豪氣干雲的回道。

「小潔說讓你們聽我的指揮!」沒辦法,軒轅只好推出小潔來了。

「小潔自己來也沒用,別說她帶句話來。」冷夫人強硬的說道。

軒轅看向另外三人,見他們臉上有著同樣堅定的表情。他不禁在心裡無奈的想,小潔看來只有朕回無條件服從你的話了。軒轅臉色暮沉,厲聲問道:

「如果朕命令你們必須服下這些毒藥呢?」

「哼!老娘直接用劍解決更快!」冷夫人刷的將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軒轅已經無話可說了。他現在知道小潔為什麼那麼喜歡冷家的人了。因為她跟他們分明就是一路人嘛!

「皇上,您還是跟我們說說明日的計劃吧!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冷相將自己娘子手中的劍取了出來。打著圓場說道。

「外城朕已經派兵拿下了,皇宮裡面有他人的一萬來親信。所以我們不能強攻。現在有一半的大臣站在了他的那邊,不過朕想有些大臣可能是因為受到威脅和聽信了謠言才會倒向他們的。所以,朕不決定等到他明日大典之時,直接出現將他的陰謀揭穿。順便將他六年前勾結西平國攻打我景和的事情一併給他揭露出來。看他到時如何立足?」

「六年前那場戰爭與太子有關?」軒轅的話又給不明就裡的大臣們當頭一擊。他們只以為太子時因為當年從火難中逃生,現在聽說皇上出事了才回來搶皇位的。哪知,原來六年前的那場戰爭就是他引起的啊!

「可是那些事情我們雖然都心知肚明,可是畢竟沒有證據啊!」冷相擔憂的提醒道。

「朕已經得到了六年前他與西平勾結的證據。同時還從西平太子那邊知道了兩個月前西平使者出使景和,盜取我軍事防布圖的陰謀也與他有關。朕已經從西平太子手中拿到了他們私通的信函。由不得他狡辯。」軒轅恨恨的說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時間終於到了景喧六年十月二十五日這天,這天注定了要成為景和歷史上最為轟動的一個日子。

從零辰起,整個京城就被灰朦朦的霜霧所籠罩。直到正午前一刻,突然刮過一陣清風,霎時將天空中的霾霧一吹而散。蔚藍澄碧的天空中,只留下了幾抹白絮似的雲朵淡淡的飄浮。火紅的太陽,從雲彩後面悄悄的露出了笑臉。他的到來無疑為這寒冷乾澀的空氣帶來些許溫暖。更為被陰霾圍困了十來天的京城百姓帶來了希望和光明。

午時一刻,隨著一聲解禁的鐘鳴,百姓無不出門歡呼,終於結束了被困家中的淒慘日子!全城立刻沸騰起來。對於他們來說,誰當皇帝似乎沒有多大影響。問題是再這樣戒嚴幾日,他們就要斷糧少柴了。

是了,這才是關鍵所在。老百姓需要的實際上很簡單。他們都是勤勞樸實的人民。你只要給他們一個安定和諧的生存環境,他們自然就會傾已所能的去回報這個社會。可是就有那麼些人,為了一已的私利,每每打破他們的這點小小的要求。讓他們連出去勞動都成了奢望。對於這樣的人,就算是純樸善良的老百姓也不能寬恕和原諒他們。

當百姓們得知他們之所以被困家中十日之久的原因後,立刻群情激憤。特別是那些對於皇上的科舉新政,剛剛見到一絲曙光的深深學子和正在勤練武功,以便保家衛國的熱血少年們。他們無法接受希望的破滅。他們不要勾結敵國攻打自己子民的皇帝。他們不要過著沒有希望的日子。再有心人的鼓動下,全城的百姓很快將整個皇城緊緊的圍了起來。

而皇城中又是怎樣的一副畫面呢?前太子交他的登基大典設在了皇室的祖廟,時間也正好就是午時正。祖廟在皇宮的左後側,佔地足有整個皇宮的三分之一。不過因為軒轅家族歷來堅持勤儉的風格,因此這地方除了夠大以外。與普通大戶人家的祠堂也沒有多大區別。裡面供奉了軒轅族歷代的祖宗神位。這裡是每個景和新皇帝登基都必須來參拜的神所。平常這裡也就一隊兩百來人的衛兵守衛,和幾十個添油加香的宮僕守在這裡。

只有每到新皇帝繼位之際,這裡才會顯得出它的神秘和神聖。就像現在整個祖廟充滿了神秘詭異的氣氛。新皇登基另外一個要求就是新皇拜完祖先後,必須在此接受百官的跪拜。也就是得到百官的認可後,才算禮成。在大典的前一刻,冷相一行被打成了反動派的官員全部被侍衛押解到了廟前。

軒轅仍然是一身侍衛的裝扮。跟隨在押解人員的隊列裡。到了廟前,就只能允許百官和皇室成員進廟了。冷夫人和陽天夫婦自然的被侍衛攔在了外面。軒轅跟在抱著翌兒的冷相身後進廟。他錯過冷夫人身邊時,不經意的瞥了正押著冷夫人的侍衛一眼。侍衛收到眼神後,隨即揮指點了冷陽天他們三人的穴。快速的將他們帶離了祖廟。

進入主祠,軒轅終於見到了他闊別六年有餘的皇兄。皇袍加身的他依然風充倜儻,如果不是他那雙深幽的眸子中充滿了陰霾與邪惡。現在的他與父王當年的風采幾乎不分上下。因為他們長得太像了。想到被皇兄活活氣死的父皇,軒轅心中的那一絲令他心痛的兄弟情誼。似乎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

他的身邊跟著水太后和三皇子。及以水家兩個老東西為首的朝臣們。軒轅將目光轉向那些朝臣。他住址的看著那群朝臣的表情。哪些在看見冷相一行進來後臉上出現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哪些臉上表現出的是愧疚難過之情。哪些表情出來的是冷漠淡然之色。他一一將他們的名字分門別類的記在了心中。

他們走到堂中間時,太子已經掛著一張陰險的笑臉,衝著冷相一行走了過來。軒轅不自覺得向後退開了兩步。並將頭低了下去。因為現在還不到與他相認的時候。

「哈哈,冷相真是勞苦功高啊!多謝冷相為朕教育孩兒了。」太子不陰不陽的冷笑著對冷相說道。接著轉身對跟隨他身邊的一個內侍說道:

「還不趕快將大皇子帶去準備。」內侍得意的瞄了一眼冷相,從冷相手中接過了被點了穴的孩子。轉身朝著側堂走去。

「吉時已到,香案已備好請太后娘娘與太子一同焚香祭祖!」司禮監的人大聲喧讀道。

太子衝著冷相詭異一笑,轉身向著香案行去。他接過水太后手中已經點燒的香,慎重其事的對著祖宗牌位三扣九拜的行禮。

禮畢,司禮太監又喧道:

「請皇太后為太子加冕,受傳國玉璽!」

水太后與太子相視一笑之後,正要將玉璽傳到新皇手中之時正是午時正。隨著一聲轟天的雷鳴。全場的人都驚呆了。水太后更是渾身一顫,手中的玉璽忽地掉了下去。

「啊!」眼看傳國玉璽不保,眾人皆是驚呼出聲!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只見他隨手一揮,離地三寸的玉璽突然像長了翅膀似的原地一轉,直直的飛向了來人手中。

「哇!好險!」眾人緊著的心終於落地,大家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緊接著盯住傳國玉璽的眾多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著來人的面部看過去。

「皇,皇上?」跪了一地的大臣們,再一次驚得震顫不止。

軒轅將玉璽在手中顛了一顛,犀利的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臣們。轉身對著同樣震驚的太子說道:

「皇兄,別來無恙?」

「你沒死?」驚歎一聲之後,太子很快斂住驚訝的神情,目光中充滿了仇恨與憤怒。似乎現在是別人在職搶他的皇位,而非他在搶別人的皇們。他衝著軒轅允躒冷哼一聲。疾言厲色地說道:

「哼!為兄托你的福。好得很!你搶了屬於朕的皇位江山六年之久。今天朕要連本帶利的一起討回來。」

允躒面色淡然地翻轉著手中的玉璽,垂眸看了片刻之後,猛然而抬眸對上那雙仇視他的目光。淡淡地問道:

「皇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對於皇兄來說很簡單,也只有你才能為我解答。如果今日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那麼我手上的這個玉璽就是你的。而且我會親自寫下傳位詔書於你。」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全堂嘩然。就連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冷相也驚愕不已!冷相不由自主的在心裡擔憂皇上是不是一見到他皇兄又心軟了?

「什麼事是你不明白的?是治國之道嗎?哈哈,你這個滿心江湖夢的人自然不會明白那麼高深的事情!」皇太子怔了一瞬之後,突然像想明白了似的大聲嘲笑道。

軒轅允躒仍然一副事不關已的淡然模樣。他不屑地看了一眼太子身上金龍騰飛的龍袍,又拋了拋手裡面的傳國玉璽。依然用淡漠不解的口氣問道:

「我自認為從未有過要跟皇兄爭那身龍袍和這玉璽之意。而從皇兄剛才的那番話中也可以看出。你似乎也是這麼認為的。因為從不我的夢想就是在江湖而非朝堂江山。」

太子不明白他到底要問的是什麼?他疑惑的看著軒轅想難道他真的還同以前一樣傻?他不會真的要讓皇位給他吧?早知道這樣,他就不用潛心苦等六年之久了!

這時,軒轅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冷厲無比的質問道:

「可是讓小弟我想不明白的是,六年前生為皇太子的你為什麼要勾結西平國,故意大開國門讓他們的鐵騎任意踐踏我景和百姓和江山?這樣做對於你這個景和儲君到底有何益處可言?」

這話一出又是滿堂驚愕!除了早已知道真相的冷相一干人等和水家的幾個老東西沒有多大表情外。別的人,就連威嚴的矗立在祠堂四周,太子的親信衛兵們,也驚局得目瞪口呆。隨即眾人的錯愕疑慮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了有點不知所措的太子。

因為軒轅允躒問話的語氣和內容反差太大,太子明顯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從小接受過專門權術訓練的太子。自然不會將喜怒形表於色。他只是怔了一瞬後,立刻用更加犀利的言辭回敬道:

「你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六年前的戰爭與我有什麼關係?如果硬要說有人通敵賣國。那也只會是你吧!」太子越說越激動,他指著軒轅允躒,面對看著他的眾人說道:

「大家可別忘了當時領兵迎戰的人是他,你們怎麼不問問他是如何踏著兩萬多名景和將士的屍骨,從西平五萬大軍中獨自逃生的?只要有腦子的人稍微想想,也能看出事情的端疑吧!他當時是憑什麼從敵人的五萬大軍中逃出來的?答案只有一個,是他為了保命出賣了那二萬多將士。同時也出賣了景和邊境幾個城池的利益。」

什麼叫做倒打一耙?什麼叫做顛倒是非,反轉黑白?知道真相的人無不在心中感歎此人歪曲事實的能耐之強大,的確可以稱之為王了。不過如果景和真的落到這樣的王手中,只怕他們誰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不明真相的人,自然又將疑惑的目光轉向了軒轅允躒。只不過,他的面色依然淡然無波。似乎剛才被指責賣國保命的人根本就與他無關。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光明磊落?是的與他無關的事,他為什麼要激動的反駁呢?聰明的人會這樣想。

「多說無意,各位大人看過些東西後,是非曲真心中自有公斷!」看來小潔說得沒錯,他的皇兄已經達到變態的程度了。軒轅允躒無奈的搖了搖頭,唇畔不自覺得閃過一抹苦澀的笑容。緩緩從懷裡摸出了一踏書信,將它們丟給了正在地上跪著的大臣們。

接著用冰冷刺骨的聲音對太子說道:

「如果你僅僅是因為看我不順眼,在派出無數殺手都沒得逞後。就想到了要借西平軍隊手來除掉我。而做出了那些天理不容之事。那麼的確是我的罪過!是我不應該顧及兄弟之情一而在,在而三的辜息你。」

軒轅的話越來越厲,聲音越來越冷:

「當你第一次對我下毒之時,又或者在你第一次將我推進湖裡時,又或者在你第一次往我的床上放毒蛇時。再或者在你逼我出宮後第一次派殺手來追殺我之時。我就應該首先除掉你。如果我那時將你除掉了,就不會害得將士白白犧牲了。」

太子被軒轅的話逼得連連後退了數步,眼看他的罪行就要公諸與眾了。只見他面色驟然一沉,雙目中立刻爆射出狡詐的光芒。他突然大笑道:

「哈哈,軒轅允躒是你不顧兄弟情誼在先!那你也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了。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你也配當皇帝嗎?先不說你根本就不懂生為帝王的御人之術。就是你那個跟太監一樣不能碰女人的身子。你也不配穿上這身龍袍吧!」說著,太子將話頭對著正在看他罪證的大臣們說道:

「你們都被他騙了知道嗎?他根本就不是個真正的男人。從小他就不能碰女人,在他成年禮上,父王將一個脫光的女人硬丟進他的被窩裡。你們猜結果怎麼樣?」太子故意停了一下,等著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之後,才又繼續大笑著往下說道:

「哈哈,結果他嚇得大吐特吐了三天三夜!你們又知道他當初為什麼要出宮去闖江湖嗎?這個說起來就更好笑了。生為他皇兄的朕都要為他感到臉紅了。你們知道嗎?就因為他受不了小師妹的誘惑,卻又不能人道。所以他一個人逃走了。後來小師妹受不了寂寞,又跑來勾引朕。結果就有了你們承認的那位大皇子翌兒。而他呢,一直以對小師妹的真愛為借口來推拒擴充後宮之事。現在又想利用朕的兒子來堵住悠悠眾口。以掩蓋他不能人道的這一事實。各位愛卿。你們都是頂天立地的錚錚漢子!試問你們真的自願讓一個與太監同類的假男人來領導你們和景和的未來嗎?」

不可否認,太子很聰明的將眾位大臣的注意力從他的罪證上直接引向了皇帝的隱私。眾大臣們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每每誰提及要皇上擴充後宮,要他納妃之際。皇上總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然後他們不約而同的將鄙視的目光投向了軒轅允躒。

皇上是太監?這個問題的確夠吸引人的眼球。因為對於這群迂腐的朝臣來說,讓一個不是男人的男人來統治他們,可是比一個狂妄的暴君來統治他們更加難以接受。在他們看來,就算太子真的勾結了西平國那也已經是過去之事了。更何況這江山都是他的,他願意割地讓城給別國,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能有什麼說的呢?可是如果是皇上不能人道,那麼景和皇室無疑就要面臨著無後的危險。兩相對比,牆頭草們自然的將重心又倒向了太子一方。

看著場中情況急轉,太子喜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自得的目光不經意的瞥向軒轅允躒,太子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因為軒轅允躒仍然淡然如初的接受著眾人的鄙視。似乎眾人鄙視、嘲弄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自己在嘲諷自己。太子突然發瘋似的指著軒轅大聲質問道:

「你憑什麼總是做出這麼一副高高在上,淡然冷漠的樣子?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你仍然是這樣。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的這副樣子。你的樣子像極了母后。她也是這樣,總是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樣子。可是那又怎麼樣?那全都是人前表現出來的。你知道她無數次躲在被子裡面哭得昏天暗地嗎?你知道她也會偷偷的跟蹤父王去別的女人寢宮偷窺嗎?既然她明明在意,可是她為什麼不爭?以她的本事,那些女人哪個是她的對手啊!可是她確要故做清高……」

「啪!啪!啪!」太子的瘋沒有發完,軒轅的拳頭已經衝著他的臉招呼了起來。連著三聲脆響之後,軒轅收手冷冷的敬告道:

「不准你對母后不敬!母后在意的只是父皇的心,她不屑於人爭寵。更不屑一份不完整的感情。所以她折磨自己的同時也折磨父皇。你跟父皇一樣不懂感情,所以你不配評價母后。」

「哼!我不配!你就配嗎?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太子冷哼一聲,嘲弄道。隨即又回頭對著一地的大朝臣們厲聲質問道:

「你們還有誰甘願讓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統治嗎?如果不願意的就站起來。」

太子的話音未落,大臣們就已經有一多半起身靠向他那一邊了。就連冷相身後跟隨他一起在大殿中同生共死過來的大臣們也起來了一大半。最後地上只剩下了冷相和幾個軒轅安插在朝中的龍門中人。連著軒轅一起也就十來個人。

對於場中突然出現的分化,軒轅允躒依然是淡漠冷然。似乎他根本就沒在意這些大臣的去留。不過大家都看得出他只在意一個人。那就是冷相。因為就在那些大臣移向太子之際。他已經躍至冷相身邊。並親自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並向另外幾個大臣吩咐道:

「你們負責保護冷大人,等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必須將冷大人安全的送往清風居。明白了嗎?」

「臣等領旨!」

「不,你們的任務應該說是保護皇上。」冷相立刻反駁道。

「哈哈,果然有情有義啊!不過不要緊,朕會讓你們一起上路的,黃泉路上也算是有個伴吧!」太子猖狂的大笑道。接著就見他突然拉著身邊的的水太后和三皇子急速的退至牆邊。衝著房頂上一揮手,命令道:

「放箭!一個都不准留!」

軒轅他們立刻將冷相緊緊的圍在了中間保護起來。

而那些害怕血腥的文臣們則閉上了眼睛。而那些幸災樂祝的傢伙們則瞪大了眼睛等著看場中的人被四面八方的箭射成刺蝟的樣子。

可是,怎麼沒有動靜呢?

「放箭!」太子再一次大聲吼道。

沉寂!沉寂!整個宗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門口一個胖胖的人影,喘氣粗氣邊跑邊叫的,一搖三抖的跑了進來。

「皇上您沒事吧?老奴已經按您的吩咐將外面的人全部放倒了。」

「福公公別進來!」軒轅大聲叫道。

「將他給朕抓起來!」太子同時大吼道。

福公公立刻止步,可是他肥胖的身子還沒來及轉身。已經被擁上來的兩個侍衛給按住了。

「保護好冷相!」軒轅允躒丟下一句話,閃身向著門口飛了過去。腳未落地,手裡面的軟劍已經割破了按著福公公的那倆個侍衛的脖子。滋!鮮血染了福公公一身,卻是絲毫也沒有沾到軒轅的衣角。軒轅一把拉起地上的福公公,飛身躍回到冷相身邊。這一切都是在眨眼之間完成的。

大臣們一直只知道皇上從小習武,喜好江湖。可是卻少有人見識過皇上的真實本領。如今親眼見識了他閃電般的身手,和殺人不沾血的劍法。他們開始有一點點擔心自己會不會如那兩個侍衛一樣被瞬間解決掉。

太子見侍衛們都被軒轅的身手震住了,立刻拋出誘餌來刺激他們:

「愣著幹什麼?給朕一起上!誰能刺中他們中的任何人一劍,朕賞黃金千兩。誰能殺掉一個,官升三級!外加黃金萬兩!」

頓時為錢不官不要命的侍衛們一窩蜂地擁向了軒轅他們十一個人。軒轅與另外九人背靠背的圍成一個圈子,將不會武功的福公公和冷相緊緊護在這個圈子中。

軒轅長衫飄飄,豐姿灑逸。高挑的身軀如龍翔鳳舞般翩然翻騰。手中的寶劍隨後一抽一送,便挾著山崩地裂的威勢飄揚而出。瞬間湧出一排排連綿不絕的劍影。像是一條條呼嘯著的游龍,以溫天倒海之勢,直刺向蜂擁上前來之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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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9:25 PM

本帖最後由 nikonnika 於 2012-5-4 09:31 PM 編輯

第一百三十五章

當小潔帶著龍門之人從密道直接趕到清風藥廬時,正好看到被點了穴的冷夫人和陽天,星月三人被幾個侍衛押著進到清風居的場面。她掏出手槍,正在扣機之際。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小個子侍衛卻已經發現了她,並且興奮地衝她叫道:

「小姐!你真的回來了啊!」

「砰!」的一聲槍響,所有人都被突來的意外怔住了。

好險!冷潔在心裡暗歎一聲。不過她的背心已經冷汗涔涔了。在她聽到對方的叫聲後,立刻將槍口向左偏移了幾寸。子彈擦著對方的髮絲而過。她要在快半秒,又或者對方再慢半秒。她的子彈就射中對方的眉心了。那時,她就連後悔的機會都沒了。想到這裡冷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急忙將槍收了起來。努力壓下了心中的悚然之意後,將怒氣轉架到了對方身上。只見她面色驟一沉,衝著已經嚇得傻了的人喝叱道:

「晴兒你找死啊!為什麼穿成那樣還要押著我娘?」

晴兒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可憐兮兮的瞪著冷潔,骨碌碌轉了兩圈後,委屈的淚水唰唰地往外趟了出來。哽咽的哭訴道:

「小,小姐,欺負人。」

「你都快將我的心嚇成兩半了,還說我欺負你。」冷潔已經跑到了晴兒身邊,輕輕拍了拍她哭得跟個花貓似的小臉揶揄道。同時出手解開了下瞪大眼盯著她,卻又無法說話的冷夫人母子三人的穴。可是穴道已經解開了,他們三人仍然呆呆的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冷潔抬手在他們面前晃了晃,親熱的叫道:

「娘!哥!星月!你們的穴道已經解開了。可以說話了!」

「小潔!你的打扮好漂亮神氣啊!還有你剛才那什麼暗器啊?太厲害了!」端木星月首先回過神來驚歎道。

她的打扮好看嗎?冷潔不自覺的垂眸看了看自己在北豐時,親手用羊毛製作的一身簡潔幹練的騎士裝。難怪她一路行來,惹來了不少驚歎的眼球。原來是這身衣服的作用啊!

而在冷夫人和冷陽天的眸子裡面,看到的卻不是她這身奇特的衣服。而是她的臉。那張與冷夫人長得像極了的臉。

「小姐!您與夫人長得好像啊!」晴兒也發現了這個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秘密」。並發出了驚歎聲。

我們是母女能不像嗎?冷潔回了晴兒一個你是笨蛋的眼神。然後伸手搖了搖冷夫人的胳膊,撒嬌似的問道:

「娘!您不會不認得女兒了吧?」

冷夫人連連搖頭,緊接著又急急的點頭。可是她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情急之下,她只好一把將冷潔緊緊的摟在懷裡。激動的淚水嘩嘩地流到小潔的皮衣上。陽天也情不自禁地擁了上來,一把將母親和小妹抱了起來。三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就那樣無聲的抱在了一起。儘管冷夫人和陽天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可是他們激動的感情當事人冷潔感受到了。知道原由的端木星月感受到了。明白了一小半的晴兒感受到了。完全不明情況的龍門弟子和清風居的眾人們也感受到了。

「娘!我爹和軒轅呢?」片刻之後,冷潔首先打破了沉寂。突然問道。

冷潔的話立刻提醒了冷夫人和冷陽天冷相他們有危險。兩人同時鬆開手,焦急的說道:

「快,我們快去祖廟。」說完又恨恨的瞪著晴兒和另外幾個押解他們回來的龍門兄弟。嚴厲的指責道:

「都是他們幾個,莫名其妙的就點了我們的穴。如果我家老爺出了什麼問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冷夫人的話說得晴兒他們幾人不由自主的瑟縮地打了個寒顫。

「娘,你別怪他們,是我讓軒轅無論如何都要先將你們送出來的。」小潔拉著冷夫人的手解釋道:「而且他也答應過我,一定會保證爹的安全。所以您就別擔心了。」說完不等冷夫人反應,又對晴兒說道:

「晴兒,祖廟那邊有我們多少人?」

晴兒小心的偷窺了冷夫人一眼後,瑟瑟的回道:「外面就只有福公公一個人。皇上讓他用毒香將外面的弓箭手先毒倒。皇上說裡面有他一人就夠了。」

「你看吧!他一個人自保都成問題,怎麼能保證你爹的安全。」晴兒的話音未落,冷夫人就急切的抱怨道。

聽到裡面只有軒轅一個人,冷潔的心裡同樣一悚。她清楚的知道他的內力根本就沒有完全恢復,昨晚從冰水裡面進城一定又損耗了不少功力。如果人家群起而入之的話他又要保護冷相……冷潔已經不敢往下想了。她比冷夫人更加焦急的叫道:

「娘,我現在不能用內力。快用輕功帶我過去。」說著她已經趴到冷夫人的背上去了。同時回頭對一臉錯愕的盯著她的眾人吩咐道:

「你們都跟我去。有輕功的就用輕功,輕功不好的就用跑的。總之將皇宮中我們的人全部聚集到祖廟去。另外管家立刻發信號給皇城外的蔣非凡將軍。讓他立刻帶著人直接進皇城裡面來增援,至於外面就讓百姓們將整個皇城圍住就行
了。對了,告訴百姓們就說皇上已經帶著大軍趕回來了。」

冷潔的話沒說完,冷夫人已經背著她憑地而起。踏著天梯,駕著祥雲似的向著祖廟飛去。她們身後緊跟著冷陽天和端木星月夫婦。再有晴兒和龍門的眾多弟子。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冷潔不能用輕功和清風居的藥奴們不會輕功外。其餘的人個個都是輕功好手。特別是龍門的弟子們,他們可是神偷紫影訓練出來的。輕功自然是不在話下。

就算晴兒和冷陽天兩人稍微差了那麼一大點。不過他們一個有端木星月帶著,一個有龍門的副堂主帶著。也不會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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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冷潔一行人飛身進入祖廟的境內時,撲鼻而來的是刺鼻的血腥味。緊接著映入他們眼裡的就是東倒西歪的倒了一地手持彎弓的侍衛們。他們剛在祖廟門口落下,緊緊跟著他們身後追來的太子黨羽們也衝了進來。龍門的弟子們已經與他們交上了手。

背著冷潔的冷夫人更是直接飛進了祖廟的祠堂才落地。可是映入她們眼裡的是怎樣的一副驚心動魄的場景啊!祠堂地面已經血流成河,一地的鮮血和屍身已經讓她們沒了落腳之地。

一進祠堂,冷潔犀利的目光已經將裡面的情況掃視了一遍。無庸置疑,那一堆正在拚殺的人群中央,一定就是她們要找的人了。她覆在冷夫人的耳邊說道:

「娘直接落到爹身邊去。」

冷夫人點了點頭,踏著一具屍體。借力向上一提,再一次飛起來。掠過那群侍衛的頭上飄落到冷相公身邊。

需要保護的冷相和福公公,對於突然落在身邊的人。皆是驚得目瞪口呆。特別是當他們看到從冷夫人背上跳下來不及的冷潔時,嘴巴張得簡直都可以放得下一隻大鴨蛋了。冷潔連忙給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她不想讓軒轅分神。

幾個龍門的人剛剛才與冷夫人分開,自然認得她。可是看見她背上背了個人進來時。仍然怔了一瞬。不過場中的形式不容許他們多想。見來人是自己人後,他們立刻又投入到緊張的戰鬥中去了。

而正背向著他們在全力應敵的軒轅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又有新的人加入戰局。冷夫人放下冷潔後,與冷相相視一笑之後。就拔劍加入到戰鬥中去了。

冷潔落地後並沒有急著加入戰鬥,而是首先觀察分析目前的形式。她掃了一眼周圍足有四五百人等著上前來進攻的侍衛。而軒轅他們卻只有十個人能應敵。而且已經有七個都受了不同承諾的傷。再看軒轅的劍招,明顯是內力耗盡的表現。現在就算外面的人全部進來,恐怕他們也難以堅持到蔣非凡帶著禁軍趕來了。更何況太子的人也在往這邊趕來。

冷潔的銳利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躲在角落裡面那個穿著龍袍的人身上。不用說那個長得跟她曾經見過的先皇畫像有九層相似的人,就是那個人怔鬼厭的前太子。

接著冷潔不由自主的看了軒轅的背影一眼。她知道要讓他親手殺了前太子對他來說是一件殘忍的事情。因此,這種事情就由她來代勞吧!

「前太子是嗎!」冷潔在心裡冷冷的哼道:「你跟本小姐玩了三年的藏貓貓遊戲了。今天總算是肯現形了嗎!那就讓你看看是本姑娘的槍法好,還是你這只家老鼠打洞遁地的本領強吧?」冷潔凌厲的眸子中攸地閃過一絲狠厲,接著就見她的嘴角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恐怖獰笑。

站在一邊觀戰的太子和眾朝臣自然是看到冷夫人背著個人落進戰圈的。特別是太子他非常好奇這個時候冷夫人背來送死的人會不會就是那個傻子皇后?因此他探究的目光正好對上了冷吉的那絲狠厲。這女人好厲害的目光啊!看得太子不由自主的往牆壁上擠了擠。

可是他卻不由自主的受到那束目光的吸引。當他忍不住再一次抬眸穿過拉殺的人群向冷潔這邊看過來時。迎接他的卻是一個黑呼呼的小孔。他正想要看清那是什麼東西時,突然見那小孔中飛出了一個明亮的東西。緊接著「砰!」的一聲振響。再來他就發現那個明亮的東西似乎已經進入他的身體了。再接著他眼前一花砰然倒在了他身邊的水太后身上。

被這一聲清脆的響聲震懾的自然不止眉心中彈的太子一人,而是除了一直盯住冷潔動作的冷相和福公公之外的所有人。

當然最震驚的當然要算已經快要虛脫的軒轅允躒了。聽到槍響之後,他猛的回過頭來。一眼看見他心心唸唸的小潔正怡然自得的用小嘴輕輕吹著仍然冒著硝煙的槍口。她來了!心,情不自禁地一顫。忽然又想到她的安危,他的臉色攸地猛沉。

可就在這時,她的槍口突然毫無預警的對準了他。他都沒反應過來,「砰!」又是一聲槍響。子彈從他的耳邊飛過,接著就聽見他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和兵器貼著他的肩膀落地的聲音。再來就是冷相和福公公傳出的鬆了一口氣的吁噓聲。

「軒轅你剛才那表現是對我的槍法有信心呢?還是對我這個人有信心?你就那麼肯定我不會槍殺你嗎?居然閃都不閃一下。」小潔用清甜悅耳的聲音,揶揄的語氣問道。

這種生死悠關的時候也只有他的小潔仍然能夠玩得如此開心,軒轅允躒只能無奈的搖頭。他衝她溫柔的笑道:「如果是小潔要殺我,那我一定不會躲閃的。」

冷潔白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口甜舌滑!明明是你自己反應慢,還說得那麼肉麻!」

冷相他們是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倆人在目中無人的打情罵俏。而那些個敵人則是一個個不明所以的傻呆呆的張大嘴在原地立著。

因為場中的局面轉變得太快,連著兩聲槍響將所有敵人都震懾住了。他們愣愣的站在那邊,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聽了冷潔與軒轅輕鬆幽默的對話。一直愣愣的撐著太子的水太后才尖叫出來:

「啊!血!太子!太子你怎麼了?……」

冷潔回頭很不耐煩的瞪了尖叫的水太后一眼,那眼神中明顯充滿了被人打斷對話的不悅神情。「好威嚴的眼神啊!」水太后被那一眼瞪得不由自主的禁了聲,冷潔滿意的抿了一下嘴,將目光從水太后身上移開。

當她的目光掃向那些大臣們時,攸地變得凌厲無比。看得眾大臣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緊接著她又用陰狠毒辣的目光掃視了一遍仍然愣愣的舉刀對著他們的侍衛們。侍衛們被她的這一眼掃得毛骨悚然,不自覺得打了一個哆嗦。緊接著就是一陣「叮叮鐺鐺」的兵器墜地聲。

冷潔又將目光挪回到那群已然在瑟瑟發抖的大臣身上,緩緩的開口,用陰深冷厲的語氣一字一句的吐出了正氣浩然的話:

「你們這幫亂臣賊子!居然敢公然在軒轅氏族的宗祠裡面,當著眾多先皇的靈位發起叛變。想要殘害軒轅氏族的第十三代真命天子!簡直是可惡至及!」

最後一句話簡直如尖刀一樣直直的刺向了那些大臣們的心窩。現在太子死了,他們就全成了亂臣賊子了。如今他們自知性命不保,所幸就一硬到底了。兵部尚書水老頭突然昂首挺胸的站了出來,色厲內荏地說道:

「想我景和堂堂天朝大國,怎麼可能讓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來當皇帝。現在就算是太子斃了,也請皇上為了景和的百年基業後繼有人,主動退位!讓先皇的第三子繼承皇位。」

說完水老頭跪了下去。緊接著全部大臣都跪了下去。並同聲同氣的用請求語氣,逼迫道:

「懇請皇上主動退位!」

不男不女的怪物?冷潔被水老頭的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的看向軒轅。用眼神向他詢問:「我錯過什麼精彩片段嗎?」

軒轅蒼白的臉上不自覺的閃過一抹紅暇。溫柔的鳳目閃爍一下後,定神回道:「沒有,你什麼也沒錯過!」

「不可能?你騙我!」小潔眼珠一瞪,明顯不相信。

正在眉目傳情的倆人根本就沒去注意水老頭後面說了些什麼?同時小潔也錯過了冷相給她的提示。直到又一波更大的危逼聲將他們倆人的神智拉回來。

「請皇上主動退位!」

「主動退位?你們是不是吃錯藥了?」冷潔冷冷的嘲諷道。見大臣們愣了一瞬,她接著不屑地說道:

「哼!前太子死了,你們這一群亂臣賊子憑什麼敢在這裡跟皇上叫板?」

「太子死了,先皇還有三皇子!自然應該由三皇子繼位了。」水老頭用不屑的目光瞟了一眼軒轅允躒。那目光充滿了鄙視。這讓冷潔非常的不爽!她瞪了水老頭一眼,手指一動。一根細如毫毛的銀針忽地,無聲無息地飛進了水老頭的褲襠。

「啊!」緊接著就見水老頭猛然一聲哀嚎。跟著就見他額上冷汗直飆,屈膝彎腰,雙手捧著襠下的寶貝。渾身抽搐似地顫抖不已。

「大哥你怎麼了?」水太后丟開手裡面太子的屍體,急忙跑過去問道。

聽到水家兄弟的嚎叫聲,冷潔微微蹙起秀眉,極不耐煩地冷聲說道:

「鬼叫什麼啊!死不了的,不過就是多個太監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說著冷潔凌厲的目光忽地移向了正用驚愕的目光,莫名其妙地看著水老頭的大臣們,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們不是有膽識對皇上不敬嗎?就連抄家滅族這種犯上做亂的罪都敢犯了。怎麼連這點小小的懲戒都受不了嗎?你們也太讓人失望了吧!」

「哼!你是什麼身份?你一個女人憑什麼為皇上做主?下官要聽皇上一句話!」一個長了一副忠臣相的老頭,大膽的站了出來。衝著小潔疾言厲色地質問道。說完不等冷潔回答,他對著軒轅義正嚴辭地說道:

「皇上,臣對皇上對景和從無二心,這一點天地可鑒,此間的列代先皇亦可鑒。臣承認皇上這幾年的確是將景和治理得很好。可是景和皇室不可無後啊!這可是悠關景和江山延續的大事啊!難道皇上真的要看景和江山後繼無人嗎?臣斗膽請皇上當著列代先皇的神靈給大家一個交待!給景和百姓一個交待!」

雖然冷潔沒有聽懂他說話的意思。不過她從此人的神情言辭中都得看到真誠。因此她並沒有對付他。而是將疑惑的目光轉向了軒轅。她到底錯過了什麼?什麼叫做皇室無後啊?她肚子裡面的難道不是皇室之後嗎?

只不過是,她似乎忘了,除了她自己知道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是景和皇室的外。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這也是軒轅不想讓她面對的原因。

軒轅回她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然後淡淡的回視著那位站起來的大臣。冷漠的問道:

「蘇大人想要朕給你們一個怎樣的答覆呢?是按照水大人的意思自動退位給三皇子嗎?」

「如果皇上不退位的話,那麼就請皇上拿出您並沒有太子所說的那種隱疾的證據來。」蘇大人改換了一個口氣說道。

太子說的隱疾?軒轅的隱疾除了不能碰女人還能有什麼呢!難怪他們又是不男不女的怪物,又一口一個皇室無後的在講。冷潔總算是聽出點門道來了。不由自主的冷潔將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了軒轅。軒轅被冷潔狡黠的目光看得不自覺得心裡一悚!他連忙撇過目光對著蘇大人冷冷的質問道:

「那麼蘇大人又有何證據能證明朕有隱疾呢?」

「這,這……」太子已死,死無對證。蘇大人頓時語塞。

冷潔暗暗的向軒轅豎起了大拇指。並投以讚賞的目光。如果他真的去向這些大臣證明這種私隱,那麼他這一國之君的威嚴何在!因此,現在他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趁著軒轅與蘇大人對峙之際,冷夫人悄然走到上潔的身後,輕輕拉了拉她的手。將嘴覆在小潔的耳邊,小聲耳語道:「小潔!你爹讓我問你,你有沒有愛上他?如果你對他沒感情,那麼等事情結束了你就跟我們一起回家。你的身份就永遠只有我們一家人知道。我也不向他討要女兒了。」

有爹娘關心的感覺真好!冷潔鼻子一酸,眼眶中已然水霧瀰漫。她順勢倒進了冷夫人的懷裡,撒嬌似的蹭了蹭。同樣覆在冷夫人的耳邊,低聲細語道:

「娘!我最愛的是你和我爹。然後是我肚子裡面的孩子。至於他,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愛他?可是我知道一點。那就是我不能容忍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傷害他。」

「孩子?」冷夫人忍不住伸手摸住了小潔的肚子,並驚呼出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祠外突然傳來的大隊人馬的腳步聲。突來的聲音不僅掩蓋住了冷夫人的驚呼聲。同時也讓那幫大臣和太子的侍衛們面色驟變。眨眼之間,整個宗祠裡裡外外都站滿了全副武裝的皇城禁衛軍。大臣們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而那些太子的侍衛們,則身不由已的被繳了械。

軒轅看著突然衝進來的禁軍也稍稍怔了一瞬。不過他隨即瞭然的看向冷潔。

他並沒有讓蔣非凡衝進來,因為那樣一來就會變成一場大規模的自相殘殺。那是他不想看到的。可是他又不想讓龍門以外的人知道秘道的存在。那無疑是對經後皇宮的一種隱患。所以他只帶著少數龍門的弟子進宮。他以為有了太子的罪證,和他這個真皇帝親自現身。百官自然不會再承認太子登基之事了。可是他千算萬算,算漏了一件。太子居然會將他的私事做為攻擊他的武器。最可恨的是百官居然都聽信了他的話。好在有小潔及時趕來,不然他真不敢想接下來會變成什麼一個局面。軒轅情不自禁的回頭深情地看向小潔,用眼神問道:

「是你讓他們進宮的吧!」

冷潔衝他聳了聳肩,同時點了點頭,眨了眨眼以示猜中。她知道軒轅的顧慮,既是秘道自然不應該讓那麼多人知道。可是現在情況緊急,她別無選擇。最後事後將那條秘道填了,改過地方再挖一條就是了。

門口身著戎裝的蔣非凡領著剛才與冷潔一起來的冷陽天他們和龍門的弟子們跑了進來。衝著軒轅跪拜道:

「皇上萬歲!臣等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眾愛卿平身!你們來得正是時候!」軒轅衝著跪在地上的微微抬手,語帶嘉許的說道。

「謝皇上!」蔣非凡與他身後的一行人一起謝恩起身。冷陽天夫婦和晴兒立刻跑到冷潔身邊。急切的問道:

「小潔(小姐)你沒事嗎?你剛才都沒說你為什麼不能用內力啊?」

「我怎麼會有事呢?」冷潔衝他們燦爛的笑道:「這事等下在說。」

的確,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晴兒他們自動的閉嘴退到冷潔身後去了。而冷夫人可不管那麼多,她的手在冷潔肚子上沒有摸到想要的結果後。又將手指移到了冷潔的腕脈上。片刻之後,她絕美的容顏上不自覺的綻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諸位大人還想將這個鬧劇進行下去嗎?」軒轅威嚴的衝著那群朝臣問道。

「皇上饒命!」見風使舵的朝臣們開始求饒。

水家那幾個人知道自己這次是必死無疑了,他們只是恨恨的瞪著蔣非凡。後悔當初沒有斬草除根。唯有那個蘇大人似乎仍然不死心的說道:

「老臣只要聽到皇上承認自己並無隱疾的一個誓言就死而無撼了!」

「本宮可以證明皇上確有隱疾!」

「本宮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蘇大人的話音未落,大門口突然傳來兩個女人的聲音。緊接著就見原本水火不容的兩個女人相攜而入。林音兒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攜著水容兒昂首挺胸地向著軒轅走了過來。

她們怎麼來了?軒轅眉頭微蹙,目光不自覺的掃向了福公公和蔣非凡。他不是將她們交給他們處理了嗎?

福公公回以無辜的眼神。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啊?他明明將林音兒綁在清風居的啊!

蔣非凡卻是慚愧的低下了頭。因為他太愛水容兒了,所以他禁不住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水容兒。他以為水容兒在知道他才是她一直的男人後,一定會答應跟他走的。哪知告訴她的結果就是直接被水老頭給關了起來。差點誤了皇上的大事不說,連他自己的小命都差點不保。

冷潔則冷冷的看著這出鬧劇,她知道現在已經無法阻止這倆個女人的行為了。如果他們現在有任何動作,那麼都將讓皇上有隱疾這件事成為事實。她在等,等一個能完全解開這件事的本質問題的人出現。因為就算她現在表明自己就是皇后,自己已經懷有軒轅的骨肉。別人也不會相信的,更何況她可不想自己來表明身份。

「這個偽男人他不但無能,更是無恥。他居然將自己的貴妃送給臣子。」水容兒指著軒轅允躒嘶聲力竭的咆嘯道。

「容兒,不得對皇上無禮!」蔣非凡想要去制止水容兒,卻不料被她狠狠的踢中了命根子。接著她的矛頭自然的指向了蔣非凡。

「蔣非凡,你不但忘恩負義也同樣無恥。我們水家將你養大,你卻聯合外人來對付水家。」

「哼!如果不是你爹陷害得我們蔣家滿門抄斬。我蔣非凡何須你們水家來養?更何況你們水家養大我,不就是想讓我心甘情願的當你們的棋子嗎?你憑什麼罵別人無恥?」尊嚴被他心愛的女人任意踐踏的蔣非凡終於爆發了。

水容兒被他的怒吼聲震懾住了,不由自主的禁了聲。

「真是個沒用的女人!這樣就被嚇住了!」抱著兒子的林音兒狠狠的橫了水容兒一眼,打心裡恨恨的罵道。只見她一挑眉眼,一絲狠厲閃過。她抱著兒子緩緩朝著軒轅靠近,用一雙無辜的眼神看著軒轅說道:

「二師兄!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從師傅將我從宮外帶回來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在心裡告訴自己今生非你不嫁。後來師傅羽化時,你明明當著她的面答應了會娶我並帶我出宮的。可是你做到了嗎?你沒有做到,你現在一定怪我無情的來揭你的短吧?」

對母親臨終時承諾的食言一直是軒轅心中的一個痛結,如今林音兒再度提起。軒轅的心中不免再起波瀾。似乎真的是他負了她。軒轅淡漠的面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愧疚之色。

林音兒心裡一喜,從軒轅的表情變化上她清楚的看到了二師兄對她並非完全無情的。她繼續說道:

「可是你又知道我為了愛你受了多少的委屈嗎?當初太子說只要按他說的做,你就一定能娶我。所以我在你的酒裡面下了藥,可是第二天早上你起來時,第一反應居然就是大吐特吐。緊接著你天天躲著我。太子又說只要我懷孕了,你肯定就會娶我了。因此他讓我有了翌兒。可是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這件事,你卻丟下我一個人出宮了。」

看著軒轅的面色變化,冷潔終於忍不住了。她不能容忍她的男人對別的女人露出愧我。特別是眼前這個用心險惡的林音兒。冷潔挺身擋在了軒轅與林音兒之間,眼睛微瞇用嘲弄的眼神斜睨著她,冷冷的譏諷道:

「林音兒,你現在是想來告訴大家,因為你愛皇上。所以就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與別人合謀算計,陷害皇上,並將與別的男人勾且得來的孩子更賴在皇上的頭上。這一賴就是整整六年。然後現在又義正言辭地來指責皇上沒有寵幸你嗎?」

眼看她的目的就要達成了,想不到突然又殺出個程咬金來。而且來人正是林音兒痛恨的女人。她用陰鷙得噬血的目光狠狠地瞪著冷潔。冷潔用鄙視的目光回敬她,不等她狡辯,繼續冷冷的說道:

「我見過很多無恥之人,比如剛才那位水貴妃娘娘。她背著皇上出牆,卻硬是敢當著眾人的面將責任怪到皇上頭上來。再比如說那位三皇子的母后,水太后娘娘。她為太子生了兒子,卻更要賴到先皇的頭上。當然,不能忘了那位剛剛去見閻王的太子。他不但睡了父親的愛妃。更是勾引了弟弟的青梅竹馬。」說話的同時,冷潔鄙視的目光從水容兒和水太后身上一一掃過。

水太后一臉通紅,一副惱羞成怒的表情。色厲內荏地沖冷潔吼道:

「你放肆!簡直是胡……」

只不過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冷潔隨指彈出的一枚銀針給定住了。冷潔瞪了水太后一眼,又將目光移回林音兒身上來,攸地她的目光變得凌厲無比,聲音更是陰冷得令人聞之悚骨:

「可是她們都沒有你這麼無恥!水貴妃和水太后出牆大家可以理解成為她們不甘寂寞。畢竟她們對先皇和皇帝來說沒有感情可言。在後宮中呆了一世人都沒有被皇帝看上一眼的女人比比皆是,她們要出牆雖然於理不容,可是情有可原。太子的行為我們權當他變態好了。因為這一切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他不但氣死了先皇,也害死了他自己。總之一句話,他是自做自受,且已經得到了報應。而你的無恥在哪裡?你知道嗎?」

說到這裡,冷潔停了下來。她將目光掃向了那些正聽得津津有味的大臣們。衝他們問道:

「你的無恥就在於,你的身體,心靈都背叛了一個曾經真心對你的男人後。卻仍然恬不知恥的跑來對他說你愛他。更讓人覺得好笑的是,你居然將你自己的無恥行為,全部歸功於這個從頭至尾最無辜的人身上。」冷潔回眸與軒轅深情的對視了一眼,又轉身對著那些大臣言之鑿鑿地說道:

「試問,皇上他哪裡有錯了?他當初有過與太子爭位之心嗎?沒有吧!他在知道太子勾引了他的青梅竹馬後,為了顧及他們的面子。他選擇了獨自離開。他有錯嗎?沒有吧!可是太子仍然苦苦相逼,更不惜以景和廣大百姓的身家性命為代價,引狼入室。目的主是為了借他人之手將他唯一的同胞皇弟給殘害了。能做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人不是變態又是什麼?」說著冷潔的目光又是轉身水太后,看著她嗤之以鼻的說道:

「水太后剛才似乎對我的話有疑慮?關於先皇的三皇子居然也是變態太子之子這一點,或許大家也有同樣的疑慮?」

很滿意收到了大家好奇的目光和水太后慌張躲閃的目光。冷潔將頭轉向了大臣們,這次她像講故事一樣輕鬆的講道:

「大家都知道先皇與先皇后的傳奇故事吧!那麼大家也應該知道先皇曾經向先皇后發過誓,平生只要先皇后為他產子這一件事吧!那麼軒轅族一直有一個傳承的龍血禁咒你們應該也有所耳聞吧!也就是說,只要是軒轅族承傳了龍血的皇帝發過的血誓就變成了不可更改的禁咒。蘇大人這事,生為禮部尚書的您應該知道吧?」

「老臣的確是都有耳聞。」那個一直在意皇室血統的蘇大人,被冷潔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最後見冷潔問向他了,他連想都沒想就應了出來。

冷潔眸中掠過一絲笑意,語氣卻是依然冷冷的問道:

「既然這樣,那麼你們還認為三皇子是先皇與水太后所生的嗎?你們還認為他有資格來繼承皇位嗎?最重要一點,大家似乎忘了,皇上是按照先皇的遺旨繼位的。而先皇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愛子的身體狀況呢?難道各位大臣以為先皇會想不到皇室血脈的承傳這一點嗎?」

所有的人都被冷潔的話慎住了,因為她的幾句話已經將整件事情的來攏去脈,前因後果都概述了。最主要是整件事情皇上從頭到尾都是受害人。大家的思維不自禁的跟著她的引導在走。她說得對啊!誰規定了是皇上的妃子,就一定要被皇上寵幸的?當皇上知道了自己的愛人與別的男人合夥設計陷害了他後,他又怎麼可能再接受那個女人呢?因此,林音兒與水貴妃自然的變成了眾人所鄙視唾棄的對象。

冷相與冷夫人相視一笑,他們為有這樣的女人感到驕傲!

冷陽天,星月及晴兒以及跟著冷潔一起來的龍門弟子們無不對冷潔投以崇拜的目光。

福公公則為皇上高興,因為他從冷潔護著皇上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了她的心。

軒轅則始終深情的望著冷潔,他一直都知道她無所不能的本事。她這樣在眾人面前護著他,也不是第一次。可是他知道這次與以往是不同的,這次他從她的雙眸中看到了濃濃的醋意。特別是林音兒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她的憤慨已經表明了她的心意。因此他非常享受這樣的感覺。這種被愛人在意的感覺。情不自禁的他伸手將冷潔圈入了懷中,無視眾人驚歎的目光他將性感的薄唇覆上了小潔的香唇。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冷潔錯愕的瞪著軒轅。用眼神問道:「你這是在向他們表明你是正常的嗎?」

「他們的想法與我何干?」軒轅用無辜的眼神回道。同時靈舌已經輕輕撬開了小潔的貝齒,滑進了那一池瓊漿玉露,用力的吸取著甜汁蜜液。冷潔雖然有些被迫的接受了這個吻,可是她確並沒有反感。相反,她傾情的加深了這個吻。情意相通,輾轉纏綿的兩人完全進入了無人之境。

眾人先是驚訝於皇上的表現,接著就是驚歎於他們的吻技了。未經人世的人開始滿臉泛紅,卻又忍不住盯住不轉眼。而那些剛才懷疑皇上無能的人,在事實面前已經無話可說了。他們現在要開始擔憂自己和家人接下來的命運了。

只是,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林音兒的雙眸中已經泛起了惡毒陰狠的光芒。她突然出掌向著冷潔的背心劈去。面對著她的軒轅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阻止。他只好抱著冷潔原地轉了一圈,將他自己的後背送給了林音兒。

「皇上!」眾人的驚呼聲,緊接著「嗤!」的一下,利器械進入體內的聲音從軒轅的後背傳了出來。接著就見林音兒從軒轅的背心中抽出一柄五寸來長帶血的匕首。「撲哧!」一條血注竄了出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霎那間,所有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事情已經發生了。當冷潔發現事情有異時,軒轅已經無力的倒在了冷潔的肩膀上。

「軒轅!你怎麼樣?」冷潔抱住軒轅,伸手點了他傷口周圍的大穴,止住了噴出的血液後焦急的問道。

「我沒……」軒轅想說自己沒事,可是話沒說完,他已經暈過去了。

「軒轅!軒轅……」

「皇上!皇上……」

冷潔連著大呼了兩聲都不見軒轅有反應。冷潔連忙為他把脈,查驗傷情。探完脈後,冷潔心裡禁不住一顫,那一刀雖然狠,但是並沒有傷及重要器官。完全不至於出現這嚴重的症狀。她攸地轉頭對著已經被端木星月制住的林音兒怒吼道:

「你對他做了什麼?」

「哈哈哈,我就知道他準會為你擋這一掌的,可是他不知道我的目的不是你,根本就是他。哈哈,以他的武功我想要將這失魂盅種進他的身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啊。哈哈,他是我的,我為他吃了那麼多苦,今天終於等到了。哈哈……」林音兒瘋狂的笑道。

星月將劍抵住她的脖子,厲聲問道:

「說!你到底對皇上做了什麼?什麼是失魂盅?」

「哈哈哈,你想殺我嗎?那就殺啊!這樣我就可以與二師兄一起死了。那是我專門為他準備的失魂盅。為了等到今日,我可是每日放血餵養它已經三年了。三年了,我等的就是今天。只要有它進了二師兄的體內,二師兄就是我的了。生死都不能將我們分開了。」林音兒瘋狂的叫道。

林音兒的話讓冷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因為她對盅的瞭解幾乎是零。不行,她不能亂了方寸。既然是有盅存在的,就一定有解盅之法。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冷潔將軒轅交到焦急的福公公的手裡,起身衝著星月說道:

「星月!先將那個瘋子帶回清風居去。」然後又對蔣非凡吩咐道:

「蔣大人你立刻去向圍著皇城的百姓宣告,犯上做亂的前太子已斃,暴亂已平息!再告訴他們皇上為了補償他們被禁在家中這十日的損失,將會從國庫中按人頭向他們每人發放一兩銀子。讓他們立刻回家等著官府派專人給他們送錢。」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大臣們的一片嘩然。立刻就有人表示她無權動用國庫資產。冷潔揮手打斷了他們的議論,回頭衝著陽天說道:

「哥,發放銀子的事就交給你了,記住按人頭發放。無論貧富皆是每人一兩。」

「是!下官這就去辦!」

「是,哥記住了。」蔣非凡和冷陽天同時應道。冷潔又轉身對冷相說道:

「爹!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你是何人?你憑什麼在這裡隨便指點江山?就算你是皇上的妃子,那也只能管理皇上的後宮而已。你一個女人憑什麼代替皇上擅自動用國庫銀兩?沒有皇上的吩咐,你們休想從我戶部支到一紋銀錢!」水家的二老頭終於忍不住站起來指著冷潔意正言辭的說道。好像他才是最忠於皇上的那個似的。

冷潔冷冷的橫了他一眼,正要拿出金牌之際。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洪亮的笑聲:

「哈哈哈!看來老道我回來得正是時候啊!這裡可真熱鬧啊!」

緊接著人隨聲至,只見一個白鬚白髮的老道士灑逸的落到了冷潔的身邊。

「大王爺?」有朝臣已經認出了來人,並叫了出來。

「呵呵,老道號無虛子!早已不是大王爺了。」老道衝著叫他的人呵呵笑道。說完他轉身向著冷潔淺淺一禮道:

「無虛子見過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皇后娘娘四個字猶如平地一聲驚雷,頓時轟得除了冷相一家人外的所有人震顫不已。當然最最驚訝的要數晴兒和福公公了。晴兒被驚得一個踉蹌,而福公公則差點將手裡面的皇上給抖到地上去了。

冷潔無視眾人的驚愕,因為這種情況是她意料之中的。不過在她的意料中,應該有的軒轅的表情卻沒有出現。她不自覺的將目光移向了靠在福公公懷裡的軒轅。輕輕的抱怨道:

「王叔,你來晚了。」

「我到是想早啊!可是外面人山人海的,也要老道我進得來啊!」老道為自己辯解道。順著冷潔的目光看了過去。這才發現那個與他的弟媳長得一個樣子的侄兒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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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9:30 PM

本帖最後由 nikonnika 於 2012-5-4 09:41 PM 編輯

一百三十七章

「皇上怎麼了?看來老道是真的來晚了。」皇叔衝著小潔問道。

小潔聽皇叔一問,眸中立刻放出了希望之光。她連忙拉著皇叔的手臂,將他拖到軒轅身邊。急切的說道:

「皇叔,您是得道高人,一定有辦法解盅吧!您快給他看看啊!那個瘋女人給他種了失魂盅。」

「失魂盅?」皇叔驚歎道,同時手指已經探上了軒轅的腕脈。緊接著就見他面色驟然變得沉重無比。犀利的目光刷地刺向了林音兒。林音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一臉傻笑的回視著他。

皇叔的表情讓冷潔剛剛燃氣的希望再度破滅,心不由主在的往下沉。她鼓起勇氣問道:

「皇叔,您知道那盅是怎麼回事對吧?沒關係,無論什麼樣的事我都能承受,您說吧!」

皇叔收回犀利目光,憐惜的看了冷潔一眼。放開握在軒轅手腕上的手,起身衝著那些大臣說道:

「從眾位大人剛剛驚愕的目光中看來,大家似乎並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份?」

大臣們一致點頭。現在皇上受傷了,皇室最後一個長者出來說話了,他們沒有人敢有異議了。

「至於之前皇后娘娘為什麼沒有表明身份,這點老道不清楚,你們也不用清楚。你們只要知道一件事,今日之事是皇上命中應有的一劫,這也是景和江山的一個劫難。而皇上與景和能不能度過這一劫難?就得靠咱們這位封神轉世的天命皇后了!所以,你們最好是傾力配合她將景和的這個劫難平安度過。否則災難不光會降臨到軒轅皇室,你們這些領著皇室俸祿的人將會首當其衝!」皇叔的話說得威嚴而平和。明明帶著嚴重的威脅警告意味,可是他卻說得完全與他無關。

「天命皇后!」這四個字再一次將眾大臣震的一陣暈眩。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四個字的份量!景和歷史上總共有三位天命皇后,每一位都是景和面臨著重大危機的時候出現的。但是化險為夷之後景和又會變得更加繁榮強盛。同時,他們也恍然大悟。先皇為何一定要皇上娶個傻女為後,而且立下永不能廢後的遺詔。

再想想這位皇后從第一次以清風公子師妹的身份出現在中秋晚宴上舌戰西平使臣,到剛才面對圍困仍然能將局勢瞬間反轉的超凡智慧。以及皇上受傷後,她立刻想到安定民心的沉著冷靜……這些不都表現了她非比常人之所嗎?再加上皇叔那翻危言聳聽的話,大臣們已經瑟瑟得朝著皇后跪拜下去。並高呼道:

「臣等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冷潔冷冷的掃了一眼這群可惡的牆頭草。實在是現在不能再起風波,不然她真想將這群人一起滅了。不過,這筆賬她卻是在心裡記下了。等到來年科舉之後,她一定要將這夥人全部換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潔揮手說道:

「平升!」

等所有人都起來了,她又嚴厲的說道: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出了這個宗祠,本宮不希望再有任何有關今日之事的傳言流放。各位大人各回其位,各司其職。至於水貴妃和水太后你們就留在這裡吃齋念佛以唰自己的罪孽。三皇子和軒轅翌本應與其父一起伏誅,可是皇上一向宅心仁厚。本宮也就不逆他的意了。就由皇叔將他們帶去道觀清修,以靜心除去他們與生俱來的戾氣吧!」

皇后的懿旨一處,原本不死的也要脫層皮的大臣們再一次震驚不已。一個個都不敢相信的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強勢如此的皇后娘娘,居然會那麼寬容。不但不追究他們的罪責,還讓他們官復原職。更令他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臉太子的兩個孩子都放過了。她就不擔心養虎為患嗎?或者說她不懂?可是以她剛才的強勢來看,說她不懂根本就沒有可信度嘛!

看了他們不敢相信的神情,冷潔在心裡極度鄙視這群大臣。心道:「哼!如果不是急需穩定朝綱,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從這裡走出去。」

看出他們的疑惑,冷潔倏地面色一沉,冷冷的問道:

「怎麼?諸位大人對本宮的話有異議?難道要本宮將今天的事交由大理待審理後,根本景和慮列對各位大人依法定罪嗎?看來眾位大人們果然都是忠誠啊!那好吧!本宮就成全你們!」

說完冷潔轉過作勢要吩咐冷相按律處理。大臣們哪裡還敢有半點疑慮和怠慢啊!一個個急忙應道:

「謝皇上,皇后不殺之恩!皇上萬歲!娘娘千歲!」

冷潔一揮手阻止了令她雞皮的呼聲。嚴肅的說道:

「在皇上的身體恢復之前,仍由冷相監國。另外本宮再告訴大家一件有關皇室不外傳的秘聞。皇上三年前就已經讓本宮代表皇上接收了暗部。本宮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以景和現在的經濟實力,別說打下一個西平。就是將整個大陸統一了都不成問題。所以請諸位大人放心,景和是不會因為一次戰爭,或者一次內亂就走向衰退的。朝政就托給諸位大人了。治好皇上的身體就是本宮的責任。本宮一定會在短時間內讓皇上復原的。」

冷潔的話不但起到了安定人心的作用,同時也起了威脅震懾的作用。他們以前總是抱著僥倖的心裡與皇上作對,那與他們一直以為皇上並沒有掌握住暗部也不無關係。現在知道了連暗部都在皇后的手中,他們誰敢再來亂子呢?那無疑是自尋死路嘛!大臣們無不俯首帖耳的表著忠心:

「臣等謹尊娘娘懿旨!定當為皇上,為景和鞠躬盡瘁!」

冷潔無視那群跪在地上的大臣,直接將冷相扶了起來。用充滿霧水的雙眸向著冷相訴說道:「爹您要多費心了。」

「放心,一切有爹呢!」冷相拍了拍女兒的纖細的肩膀,回以鼓勵的眼神。

冷潔衝他無聲的點了點頭,用力將想要衝出眼眶的霧水吸了回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她轉身從福公公手中接過軒轅。抱著他往清風居行去。冷夫人想要從她手中接過軒轅,冷潔衝她淒然一笑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量,就算不用內功,她也可以輕鬆的將軒轅抱回清風藥廬去。

回到清風藥廬,冷潔將軒轅放在床上。立刻焦急的問道:「皇叔!您現在可以說了。軒轅中的那盅到底有多嚴重?」

她知道皇叔之所以不當著眾人的面說出軒轅的病情,而是先將她的身份揭幕。這一切都是因為軒轅的情況很糟,他怕再起禍端。所以才要她先穩定朝綱。所以,她配合著他將朝政都安排好了。現在是該她面對的考驗的時候了。

皇叔擔憂地回道:

「據老道所知,失魂盅出自西平國的一個小部落。中盅者先是會昏睡三日。之後,就會變成無心無魂之人。任由養盅人的驅使。失魂盅是由養盅人血餵養的。它認定一個餵養它血的人為主人。也只喝主人的血。這種盅一旦種入別的人體後,每隔十二個時辰中盅者就得喝一次養盅人的血,不然盅死兩個人都得亡。

因此養此盅,就等於是把自己的命和中盅人的命聯繫在一起了。這種盅是極少有人養的。他們專門用它來對付那些想要欺負他們的強大的部落首領。」

在北豐時皇叔已經知道小潔的能力了。可是今日親眼所見,他仍然忍不住暗自感歎!景和有此皇后實乃景和之福。萬民之福!更是他這個小侄兒的福!不過現在他們面臨著最後一關的考驗,能不能順利度過這一劫就看他們的意志了。

冷夫人擔憂的看了看冷潔,見她眸中已經泛出了血紅的光澤。面色已然發青,緊抿的嘴唇壓印可見。雙拳緊握,整個身子都在顫顫發抖。冷夫人焦慮的向皇叔確認道:

「意思是說三天以後,皇上就會醒過來。但是他將會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人偶。是這樣嗎?」

「皇叔輕輕點頭應道:「正是如此!」

「該死的林音兒,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歹毒。等軒轅好了我一定凌遲分解了!」冷潔從牙齒縫中狠狠地擠出來一句誓言。然後又向皇叔危險地問道:

「皇叔,您別告訴我這盅沒解啊!」

皇叔明顯愣了一瞬,他沒想到小潔在聽了那麼可怕的盅後,居然仍能這麼理智。他連忙安撫道:

「小潔!你也別太擔心。雖然我不懂解這盅,不過我想總會有人知道解盅之法的。」

冷潔狠狠的瞪了皇叔一眼,冷冷的回道:

「不擔心?你說得到輕巧!你說如果三日之後,林音兒讓他來對付我們怎麼辦?我們是任他發揮呢?亦或再刺他兩劍?而且現在這裡的人對有誰能制得住無心無魂的他?」

是了,這才是問題的重點。房間裡面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

片刻之後,冷潔突然抬起一雙陰鶩可怕的眸子,用冰冷的聲音對端木星月說道:

「星月,你現在馬上飛鴿傳書給你哥。讓他立刻率領軍隊將那個養盅的部落給圍起來。讓他無論用什麼方法?務必在三日之內將解盅之法給我問出來。不然就滅了那個部落,省得他們再養盅來害人!」

冷潔冷厲的話讓在場的眾人無不打了個寒顫。他們從沒見過這麼冷酷的小潔。就算剛才面對那些逼迫過他們的大臣,她也將仇恨隱藏了起來。可是,現在滅族的話從她的嘴裡說得如此順溜。就好像是下令滅掉一群蝗蟲一樣簡單。

「是,我這就去。我也會讓我爹趕來的,看他有沒有辦法。」星月看了看躺在床上沒有生息的軒轅,她理解的小潔此時的心情。如果受傷的是她家陽天,她可能會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來也說不定。因此她答應一聲後,立刻去寫信了。

「娘娘,您先去休息吧!皇上這兒有老奴和皇叔守著。」福公公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是啊,小潔。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冷夫人也勸說道。

冷潔向他們點了點頭,抬手輕輕撫了撫軒轅蒼白得毫無血色的的俊臉,在他的面頰輕輕吻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冷夫人和晴兒連忙跟著她走了出去。卻見她向著關押林音兒的偏房走了過去。冷夫人知道小潔是要去找林音兒逼供,她對晴兒說道:

「晴兒你去為小潔準備一些食物。她有我跟著就行了。」

「是,夫人!」晴兒乖巧的應聲向清風居的廚房走去。

冷夫人飛身去追小潔,拉住她的手臂擔心地問道:

「蕊兒,你想幹什麼?那個女人現在還不能死。」

「娘!我知道。您放心,我現在很清醒。軒轅要靠她的血維持生命呢!我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死了呢!」冷潔淡淡的回道。

她越是這樣滿不在意的神色,越看得冷夫人心痛。冷夫人攔在她面前,將小潔抱在懷裡輕輕安撫道:

「那咱們別去見她。她已經瘋了。從她開始餵養那血盅的時候,她就已經瘋了。難道你想從一個瘋子口中得到解盅之法嗎?乖,別去,見了她你只會更加的恨,心也會更加的痛。」

「娘!」心裡一酸,早已水汽縈繞的眼眶,終於如決堤的河岸似的氾濫成災。冷潔終於忍不住趴到冷夫人肩膀上大哭起來。

冷夫人憐惜的輕撫著女兒的頭,在心裡暗自祈禱老天開眼。別再讓她可憐的女兒受到折磨了。如果一定要讓她經歷那些磨難的話,就讓她這個母親代替吧!

「娘!您怪女兒故意隱瞞身份嗎?」哭了一陣,冷潔突然抬頭問道。

冷夫人用手巾輕輕的為她擦掉臉上的淚水,微笑著搖頭回道:

「傻孩子,娘怎麼會怪你呢!你那麼做肯定有你的道理吧!更何況要怪也只能怪娘不夠好。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有認出來。不過,你怎麼就成了神醫的師妹了呢?你的病也是神醫為你治好的嗎?」

「神醫!天啊!我怎麼可以忘了師兄和師傅?他們一定有辦法救軒轅的。」冷潔突然驚醒似的拍著腦袋大聲叫道。接著放開冷夫人朝著她的房間跑去。

「小潔你慢點,當心孩子!」冷夫人連忙緊跟著追了上去,擔心的大聲叫道。

可是,很顯然現在冷潔的心裡只有孩子他爹的安危,孩子已經被她暫時拋到腦後去了。

「管家,給我抓兩隻信鴿來!」冷潔衝著迎面而來的管家吩咐道。然後一頭衝向自己的房間,卻發現上面掛著一把大銅鎖。她正要開口王大叫管家開門。卻見管家已經拿著鑰匙在開門了。

「小姐走後,皇上就上了這把鎖。皇上在宮裡的時候,每天都會來親自打掃一番的。昨天皇上回來才將鑰匙交給老奴,讓奴才打掃乾淨了等小姐回來。」管家一邊開門,一邊碎碎的念叨。雖然主子的事做為僕人的他不該多嘴,可是皇上對小姐的心他覺得應該讓小姐知道。

門開了,裡面的一切都跟她離開時一樣。冷潔的心裡不自覺漾起一波漣漪。當她的目光觸及那仍然一片狼藉的床第時,那一夜溫情纏綿的畫面不由自主的彈跳出來。情不自禁地她輕輕撫上小腹,那裡面已經有了他們耕耘的果實。她現在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感到自豪。她輕輕對孩子說道:「孩子。你放心。媽媽一定不會讓你爹有事的。相信媽媽好嗎!」

「孩子已經相信你了,我們也都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冷夫人輕輕握住冷潔的手,鼓勵道。

「嗯,相信自己。皇叔不是說我是天命皇后嗎!有我這個天命皇后在,那軒轅這個真龍天子肯定不會有事的對吧!」冷潔自我安撫道。說完,她走到書檯邊上。拉開抽屜取出紙筆,向清風和無憂老人求救。只不過是,她的信都沒寫完,晴兒突然激動的衝進來大叫道:

「娘娘!清風公子和影大人回來了。他們已經去藥廬看皇上了,讓奴婢過來跟您說一聲。」

等晴兒把話說完一看,房間裡面只有一個愣愣的冷夫人,哪裡還有她家娘娘的影子啊!緊接著人影一晃,冷夫人也不見了。晴兒眨了眨眼追了出去。

藥廬裡清風正在給軒轅把脈,紫影和楊浦一臉憂慮的聽著福公公為他們講述事情的經過。突然一個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師兄!你一定有辦法是不是?」

人隨聲至,接著就見一個矯健的身影,如一道閃電似的從門外掠了進來。直撲向床邊。清風連忙起身扶住冒冒失失的小潔。小聲責備道:

「你怎麼又不聽話了。不是說了不能用輕功的嗎?」

「師兄,你是神醫。那什麼破盅一定難不倒你,對吧!」冷潔答非所問的回道。

「是啊,清風公子一定有辦法吧!」福公公也一臉期待的說道。

別的人也同樣目光炯炯的盯著清風,等他的回答。

清風黯然垂眸,無力的搖了搖頭。愧疚地說道:「我只能用針暫時控制住不讓盅折蟲侵蝕他的大腦,可是三日之後如果找不到解盅之法。那麼盅蟲就會死掉……」

「『砰』,看到清風的表情冷潔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掉到了谷底去了,她已經聽不到清風後面說了些什麼?她只是愣愣地盯住床上一動不動的軒轅。眼淚再一次不由自主的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小潔!你別這樣。我們還有三天的時間,一定能想到辦法的。」清風心痛的擁著小潔,輕聲安慰道。

小潔驀然太首,驚愕的看著清風大聲問道:

「什麼叫做還有三天時間?皇叔不是說只要有養盅人的血來養著,軒轅就不會有生命危險嗎?現在你跟影都回來了,你們可以在他受控制之前現將他控制住不是嗎?」

「皇叔說得沒錯,那樣是可以維持軒轅的性命。可是如果不將血盅抑制住,任由它在軒轅體內胡作非為的話。一日之後盅蟲就會侵蝕軒轅的大腦。三日之後軒轅會將面臨無法復原的危險。」清風幽幽地解釋道。

「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冷潔的心已經亂了,腦子自然的處於封閉狀態。她用力甩頭,再次問道。

軒轅出事,清風的心裡同樣揪著難過。可是見到小潔現在這副從未出現過的茫然無措的表情。清風心裡更加疼痛。他已經從福公公那邊知道了,小潔已經表明了皇后身份。他現在必須給她精神支持。清風按著冷潔的肩膀,認真的說道:

「小潔,你聽我說。我們現在必須做出選擇。如果想維持軒轅的命。那麼就不為他施針。那樣的結果就是,三日之後他重新醒過來,就會變成別人的傀儡。而且就算最後找到瞭解盅之法,軒轅也將會變成傻子。

另一個辦法就是我現在為他施針,這樣的話三日之內有解盅之法。軒轅就不會有事。可是三日之後如果找不到將盅蟲引出來的辦法。那麼軒轅就會永遠醒不過來。你聽明白了嗎?」

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她能不明白嗎?冷潔愣愣的點了點頭。

「現在這個選擇必須由你這個妻子來為他做。」見小潔又愣住了,清風搖搖她的肩膀再次提醒道。

冷潔抬眸用淒淒的眼神凝望著清風,她原本以為師兄會帶來好消息,可是他卻給她帶來了更加致命的打擊!這個選擇要她怎麼做?一個是傻子,一個是死亡。哪一個都不是她願意選的。她拚命的搖頭,她不要做這樣的選擇!

「如果你不知道怎麼選的話,那我來選吧。我想如果讓軒轅活著變成傻子,不如拼一下吧。說不定三日之內可以找到解盅的方法呢!」清風憐惜的說道。

冷潔一把推開清風,緊緊護著軒轅。拚命搖頭打叫道:

「不,不要。我不能拿他的命來拼。傻子,就傻子吧!就算是傻子我也一樣會愛他。我不可以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就算是傻子,他也會是一個好父親的。」

 

一百三十八章

小潔護著軒轅嘶聲力竭的樣子讓所有在場的之人都面面相覷被小潔一把推了個踉蹌的清風更是怔忡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連忙衝著小潔擺手說道:

「小潔,你冷靜一點。你不答應,我是不會對軒轅動針的。可是你的心不能亂,知道嗎?你現在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你一定有辦法救軒轅的,你忘了嗎?你可是無所不能的。相信自己,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你辦不到的。」

「是我無所不能的嗎?」小潔無奈的搖頭自嘲道:「可我連自己的愛人的命都救不了!」

「小潔這可不是你的個性哦!想想在北豐時,你眼睜睜看著老道放你血時,你可是連眼都沒有眨一下。現在皇上並非沒救不是嗎?你可不能先亂了陣腳啊!」皇叔也語重心長的勸慰道。

對啊!放棄的確不她的個性。她的字典裡面從來沒有放棄這個詞。皇叔一語驚醒夢中人。冷潔望著軒轅茫然的眸子漸漸清明。她深情的凝望了軒轅片刻之後。驀然抬首,眼眉倏地一眨,銳利精明的光彩立刻重新綻放。

「師兄,你說得對。驕傲如軒轅,他一定不會願意自己變成別人的傀儡的。我們必須將他完整無缺的就回來。現在請你為他施針吧!」

冷潔堅定的語氣中已經沒有一點虛無縹緲的無措感覺。無所不能的小潔又回來了。清風與皇叔他們同時欣慰的衝她點頭。

「好,我現在就為他施針。」回答的同時,清風已經在為施真做準備工作了。

冷潔認真的向清風鞠躬說道:

「師兄,軒轅就拜託你了。」

清風心裡一顫,忍住心中的酸澀。他衝著冷潔鼓勵地點頭回回道:

「放心,軒轅一定不會有事的。」

「是的,我不會讓他有事的。」像是在回答清風,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冷潔說完後,就起身出了藥廬。留下眾人再一次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小潔,我已經將信發出去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端木星月一回來,剛好碰到出門的小潔。連忙將消息告訴她。

「好,謝謝!」淡淡的回答後,冷潔與星月錯身而過。

星月錯愕的看著冷潔的背影脫口而問,「小潔這是怎麼了?」

「我去看看。」冷夫人首先反應過來,追了過去。

「娘,您不用跟來了。」冷潔突然轉身對冷夫人說道。見冷夫人一副擔憂的模樣,她又扯出一抹比哭更難看的笑容。淒然地保證道:「娘,別擔心。女兒現在已經沒事了。既然凡事都是命中注定的。那我們只要盡力就行了,不是嗎?」說完轉身朝著清風居走去。

冷夫人仍不放心的想要去追上去,卻被清風出言制止道:

「夫人請留步。小潔不讓您跟去,一定有她的用意。相信小潔,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是啊!有些事情是她必須要面對的。」皇叔也勸阻道。

冷夫人憐惜的看著冷潔淒楚的背影,無聲的退了回去。

「林音兒,你贏了。」冷潔走進被星月點了穴丟在冰涼地板上的林音兒,用力拍開她的啞穴,冷冷的說道。

林音兒驟然睜開佈滿血絲的眼睛,猙獰地瞪著小潔看了片刻後。大聲獰笑道:

「哈哈,你現在終於知道輸了嗎?我說過二師兄是我的,無論如何他都會是我的。無論是黃泉碧落,我都會陪著他的。哈哈……」

冷潔淡然的,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狂笑。直到她笑夠了,停下來了,才冷冷的說道:

「是啊!你贏了,所以本宮現在準備成全你們。」

林音兒猛然一怔,戒備的瞪著冷潔問道:

「你想怎麼樣?」

冷潔淡然笑道:

「你不是只要二師兄嗎?那好,我就讓你用血養著他。直到他將你的血喝光為止。不過這一切我都要讓你的兒子親眼看到。然後,我再找一個同樣的盅來種入你兒子體內。讓他也嘗試一下吸人血的滋味。當然,我會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的娘親,你為他帶來的痛苦……」

「不!你不能這麼對翌兒!他只是個孩子,他是無辜的。」不等冷潔的話說完,林音兒已經歇斯底里的叫了出來。

看來你並沒有完全瘋狂嘛!冷潔在心裡冷哼道,她亦然面不改色,眸中卻快速的閃過了一絲冷笑。

「哼!你的孩子無辜,難道我的孩子就該一出世就沒有父親疼愛嗎?」冷潔摸著自己的小腹,冷聲哼道。

「你有了他的孩子?」林音兒怔怔地望著冷潔,不可置信的驚問道。不等冷潔回答,她又突然拚命搖頭,喃喃自語似的說道: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他根本就不可以碰女人的。」倏地,她驟然抬眸。一雙嗜血的眸子,狠狠地瞪著冷潔。厲聲尖叫道:

「你在說謊,你騙人。二師兄根本就不是男人。他不能碰女人的。任何人也不能碰。」

「你錯了,他不是不能碰女人。他只不過是不能碰除了本宮以外的任何女人而已!你也不用自欺欺人了。你剛才不是親眼目睹了他當眾吻我了嗎?試想一下,他有吻過你嗎?」冷潔仍然淡淡的說道。似乎她就是在與林音兒隨便聊著天,似乎她根本就不在意軒轅的死活,似乎她對一切都不在意,似乎她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瘋狂的林音兒突然渾身一陣抽搐似的顫抖,緊接著像是洩氣的皮球一下,驟然鄢了下去。

倏地,冷潔眸中掠過一絲鄙夷後。突然露出了春風般的笑容,輕聲的安撫道:

「呵呵,你也不用難過。說不定他喝了你的血以後就可以碰你了呢?」

那聲音溫和中帶著真誠,讓林音兒情不自禁衝她露出了期翼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脫口問道:

「會嗎?」

冷潔用真誠的目光迎了上去,衝她溫和的點頭回道:

「會的!你只要將心情放鬆,睡一覺起來,你就可以看見你的二師兄了。」

「我要睡覺了!」林音兒不自覺的合上了雙眸。

「現在你可以睜開眼睛了,你看見了嗎?」

「你的二師兄正在向你走來。他輕輕的將你擁入懷中了。」

「他的唇已經覆上了你的臉頰。他的雙手輕輕的從你的髮絲向下遊走……」冷潔輕柔地,幽幽地引導著林音兒進入狀態的同時,她自己的雙拳已經握得出血了。雖然這是她自己杜撰的情節,可是這樣將自己的愛人與別的女人搭在一起,就是想想。她的心也在顫抖的泣血。可是為了救軒轅,她必須隱忍,再隱忍……

「二師兄!音兒真的好愛你……」林音兒已經陷入冷潔為她編織的美夢幻中,享受得不能自拔。

冷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軒轅的聲音溫柔的叫道:

「音兒!翌兒還小,我們不能讓她陪我們一起落黃泉。告訴師兄,該怎麼救他?」

「翌兒,對我的翌兒。二師兄,音兒知道對不起你。翌兒雖然是太子的骨肉,可是音兒一直都有告訴他,你才是他的爹。二師兄你一定能接受翌兒的對吧?音兒知道二師兄是世上最善良的男人。你一定不會像太子一樣,將音兒當禮物送給了西平大王,又送給了西平太子。」

雖然早已在冷潔的意料中,不過聽到林音兒說出來。冷潔仍然要在心裡咒罵太子是只禽獸不如的東西。當然她更加鄙視林音兒的無知和愚昧。她不找害了她的仇人報仇雪恨,卻夥同仇人來加害愛人。冷潔真想將她的腦袋解剖來看看是不是裡面長了什麼怪物?不過冷潔還得用軒轅的聲音安撫她,這讓冷潔噁心一直想吐。

「對不起音兒,是二師兄讓你受苦了,你告訴二師兄,失魂盅是是怎麼得來的?」

「失魂盅是音兒在西平皇宮時,無意中救了一個被虐的奴隸。她為了報答我,就給我一隻。說是可以用來防身。可是當我聽了了它的作用後嗎,我就覺得用它來幫你抑制隱疾。看,現在果然有用吧!」

「是的,有用。可是翌兒也中了此盅啊!要怎樣才能解了翌兒身上的失魂盅呢?」

冷潔小心翼翼的引導道。

「翌兒也中了盅?那就趕緊給他換血啊!快,二師兄快給翌兒換血。」

見林音兒開始焦慮起來。這也代表著她很快就會醒過來,冷潔急忙問道:

「快說換誰的血啊?」

只不過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林音兒已經醒過來了。發現自己很不妥的林音兒厲聲尖叫道:

「你這個賤女人,對我做了什麼?」

「啪!」冷潔狠狠的搧了她一個耳光後,用陰冷嗜血的語氣說道:

「下賤的人是你。你這個連妓女都不如的骯髒女人,憑你也配遐想姑奶奶我的男人嗎?現在告訴你,我會在你控制軒轅前,先將你的腦子控制了。你不是有失魂盅嗎?姑奶奶我有攝魂大法。咱們就來較量一下,看看是你的盅厲害,還是我的攝魂大法厲害?」

說完不等林音兒反應,冷潔出手點了她的啞穴。剛才費了她半天的勁,雖然沒有得到準確的解盅之法。不過至少讓小潔知道了林音兒有一點點做為一個母親的人性未抿。所以,這次她沒有點她的睡穴,她要讓她清清醒醒的承受自己的兒子仇恨。冷潔將她重重地丟到地板上,繼續說道:

「你現在可以回頭看看,你的兒子就在門口。他一直都在那邊看著你的表演。」

林音兒驚愕的回頭看了過去,果然看見她的翌兒正瞪著眼睛仇視著她。不由自主的,她身子開始抽搐似地微微發顫。不過冷潔並沒有就此放過她,冷潔緩緩的向著小孩走了過去,伸手解開小孩的穴道。繼續說道:

「雖然他年齡不大,不過他卻是很聰明的孩子。相信他已經瞭解,他的娘親是一個為了自己的私慾,而枉顧兒子和他人性命的卑劣婦人。是你讓他小小的心靈上,沾染了仇恨和恥辱。是你讓他從此無法抬頭做人。是你的自私注定了他還沒開始的人生將會成為一場悲劇!」

林音兒的五官已經痙攣似的扭曲在一起了。她拚命衝著兒子搖頭,可是她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翌兒!你現在想對你娘說什麼嗎?」冷潔低下頭,衝著翌兒溫和的問道。

「哇!嗚嗚……她不是我娘。她是魔鬼,她是要吸人血的魔鬼。我不要她,我要冷爺爺,我要漂亮阿姨。」小翌兒大哭著衝了出去。

看著兒子視她如魔,林音兒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終於,她向冷潔露出了乞求的目光。冷潔拍開她的啞穴,冷冷的問道:

「怎麼有話想說嗎?如果是想求我放了你兒子?那麼你就免開尊口了。你讓我兒子的父親變成吸血鬼,那麼你的兒子理所當然為他的娘親贖罪不是嗎?」

「只要你答應放了我兒子,我願意為二師兄解盅。」林音兒一咬牙說道。

「哼!誰信你啊!再說不用你,我們一樣可以為他解盅。你別忘了我們有十幾萬的大軍在西平,只要我一聲令下,立刻就能將西平皇宮踏為平地。我現在的目的就是要折磨你和你的兒子。」冷潔陰冷決絕的回道。

冷潔知道對於林音兒這種半瘋癲狀態的人來說,你要比她更加瘋狂才行。因此她又是威逼利誘,又是欲擒故縱就是想讓她變得摸不著頭腦。讓她徹底的瘋掉。

「不,這世上除了我,不會再有第二人能救得了他了。就算你將整個西平國的人都找來,也解不了他身上的盅。」林音兒大聲叫道。

是嗎?原來如此。她相信林音兒現在說的話肯定是真的,這世上的確只有她能為軒轅解盅。因為那盅只會喝她的血不是嗎?冷潔的眼中不經意的閃過一絲光彩,唇畔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她突然抬頭衝著窗口叫道:

「影大哥,你可以進來了。」

「原來娘娘早就知道微臣來了啊!」

忽地,之間人影一晃。紫影已經站在了冷潔面前。並恭敬的問道:

「娘娘有何吩咐?」

「勞煩影大哥將這個藥引帶到藥廬去。」冷潔淡淡的回道。玩了又提醒道:「我還是喜歡聽影大哥叫我小潔。」

「是,小潔。」紫影提著音兒背上的衣物,像提一隻小雞一樣拎著飛了出去。

紫影拎著林音兒盡到藥廬,就將她丟到到了清風腳邊,衝他說道:

「小潔說她是藥引。」

清風冷冷地掃了一眼被紫影丟在他腳邊的女人,不用介紹他也能猜測出此人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了。他正想問紫影是怎麼回事?緊跟隨紫影回到藥廬的冷潔,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師兄,你能探出那只盅的具體位置嗎?」

「這個盅已進入人體就分散開來了,他並不是只有一隻啊,所以要找起來相當困難的。」清風搖頭回道,他抬頭溫柔的看著小潔問道:

「小潔找到瞭解盅之法了嗎?」

稍微怔了一瞬,冷潔自信的點了點頭道:

「我想應該八九不離十了。不管怎麼樣,我們得試驗一下。」

「小潔,你先說說看?需要我做什麼?」清風堅定的說道。

「那盅既然以血為食,它一定是寄生在血管中的了。剛才這個女人說道要解盅就得換血。而這盅只飲它主人的血。我想只要我們找到那盅的具體位置。然後在接近那盅的地方割破血管放血,同時將盅主人的血引到那個血管頭來。你們說這樣那盅會不會被它喜歡的味道縮吸引回去?」冷潔神情並茂地解釋道。

「好主意!可是我們要怎麼才能將盅主人的血引到軒轅的血管去,而且又不讓拿血流進軒轅的血管呢?」清風贊同的同時又提出疑問道。

冷潔想了想道:

「如果可以將那盅逼到軒轅的一隻手臂上來的話,我們就可以先點穴阻止軒轅手臂上的血液循環,然後在他的手腕處放血。同時將那個女人的血引過來。讓另一個吸管在軒轅的手臂處將血換走。這樣的話只要在短時間內完成整個換血動作,應該不會影響到軒轅的這隻手臂的。而且就算是有影響,,那也只是一隻手臂吧!」

說完不等清風和眾人回應,她已經開始去準備手術用具了。她上次回來時,在這裡呆的那幾天,可沒有少準備工具。這個年代沒有輸液管,她找到了一種比橡膠更好的天然管子。那就是家禽的喉管。她將它們一整條取出後,在水中煮了之後,就變成了既有硬度又有韌度的吸管了。手術刀之類的清風藥廬裡面絕對不會缺少。冷潔很快將一切用具都準備妥善,並消好毒後,她開始趕人道:

「除了師兄和皇叔留下來幫忙,其他人都可以去吃飯了。另外為我們也準備點飯菜,等手術完了,你們再來換我們。」

眾人一致愣愣的看著她忙碌,可是除了清風意外沒有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做的又是什麼準備?直到被冷潔趕出了藥廬,他們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回過神來後,他們立刻意識到小潔已經找到救軒轅的辦法了。

將人都趕出去了後,冷潔又吩咐道:

「師兄,皇叔,你們快點去淨手消毒。然後過來幫忙。」

清風和皇叔雖然也沒有完全弄清小潔說的意思,可是見她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她。聽從了她的吩咐去淨手,消毒。等他們洗完手回過頭時,頓時驚愕得差點下巴掉地。

只見小潔已經將林音兒抱上了床,讓她與軒轅並肩躺在了一起,然後用鋒利的手術刀,在軒轅的左手臂上劃著口子。接著見她麻利的拉過林音兒的右臂,在她的手腕處輕輕一劃,鮮紅的血液頓時留在了軒轅正在往外冒血的手臂上。當兩種血液融在一起那一霎那,軒轅整個身子明顯的顫動了一下。接著就可以看到軒轅露在外面的各外血管中有著明顯蠕動跡象。緊接著那種蠕動全部都向著軒轅的左臂湧了過來……

「小潔你在幹嘛?你不是說要將盅蟲引過來先嗎?」清風驚愕的問道。

「我正在引啊!而且已經成功了,你看那些噁心的東西部正朝著它們的食物找過來了嗎?」

清風朝著冷潔指引的地方看過去,果然如她所說,那引盅蟲時嗅到食物的味道都在爭先恐後的往這邊聚集。他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小潔的智慧。

兩分鐘後,軒轅左臂以外的血管中已經恢復平均律,冷潔連忙吩咐道:

「好,盅已經全到手臂上來了,皇叔,快為軒轅閉血封穴,不能讓它們再倒回去。」

皇叔應聲落指,軒轅的整個左臂立刻陷入麻痺狀態。

「師兄你來照我的樣子,在林音兒的右臂上下刀,先將她的血管鉗出來。然後將那邊的吸管套入她的血管中……對,就是這樣……」

冷潔嘴裡吩咐的同時,手裡也沒有落下半分。她熟練的在軒轅的手臂上劃開一處十字小口後,只見她一捏一擠,軒轅的血管已經被她用一個小鉗子鉗了出來……

「皇叔快解開他的穴道。讓血液流通。」

半小時後,冷潔終於為軒轅縫合上了所有傷口,滿頭大汗的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清風連忙用毛巾為她擦汗。

「小潔,這個女人怎麼處理?」皇叔指著一邊早已嚇暈過去的林音兒問道。

「將她丟到天牢裡面去吧。反正那些盅已都已經入了她的體內了。就讓它們將她的血吸乾好了。這也算是她自食惡果了」冷潔一邊清洗著手上的血污,一邊無力的回道。來不及收拾手術用具,兩天兩夜沒合眼的她已經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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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9:51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5-5 01:42 PM 編輯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結局(八)

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蘇軾《水龍吟》

「軒轅!別走!」床上的冷潔驟然出聲。

「小潔醒醒,軒轅已經沒事了!」

耳畔傳來冷夫人憐愛的聲音,猛然睜眼,卻原來是一場夢!可是脊背依然發麻,冷汗業已沾襟。情不自禁地,小潔撲倒在冷夫人的懷裡,瑟瑟地說道:

「娘,我剛才夢到軒轅變成了一條金色的龍,丟下我和孩子飛向雲端了!」

冷夫人憐惜的抱著女兒,輕輕撫拍著小潔的後背。慈愛的說道:

「傻孩子,他本來就是真龍啊!騰飛了不就說明他沒事了嗎!」

「真的沒事了嗎?我睡了多久了?」感覺到母親的溫暖,冷潔躁動不安的心靈立刻得到平復。不自覺得她抬起精緻的臉蛋,眨巴著一雙清澈透明的眸子期待的問道。

小潔臉上露出的純真表情,讓冷夫人情不自禁的心神一晃。她似乎又看到了六年前離開她進宮時的蕊兒。當時她也是這樣眨巴著眼睛天真地問她「娘!蕊兒跟著她們走真的沒事嗎?」轉眼六年已過,她終於又可以將女兒緊緊抱在懷裡了。

「娘!您怎麼了?」感覺到冷夫人的震撼,冷潔連忙緊張的問道。

冷夫人連忙以袖拭淚,並向小潔解釋道:

「娘沒事,軒轅也沒事了。你為他放血後,你師兄又用內力幫他輸通了手臂的筋脈。說是等他睡夠了就沒什麼大礙了。你已經睡了兩天了,可能軒轅也快醒來了吧!」

「您真的沒事嗎?」冷潔用置疑的目光凝望著她。

冷夫人衝著她肯定的點頭微笑,轉身從桌上端起一碗正冒著熱氣的湯說道:

「蕊兒,快來將這碗參湯喝了。聽那個楊浦說,你很久都沒好好吃過東西了。你受得了,我的小外孫可經不住餓的……」

「娘,我沒說不喝啊。」冷潔急忙接過碗打斷冷夫人的話,仰頭一口氣將湯喝了個底朝天。從小到大兩世為人也沒有人這樣關心的對她嘮叨過。冷潔表面上雖然極不耐煩,可是心裡面卻是暖烘烘地。

「蕊兒,娘習慣叫你蕊兒了!」冷夫人小聲說道。

「娘,您喜歡怎們叫都行。反正知道是在叫我就行了。」將空碗遞給冷夫人,冷潔隨意回道。反正現在身份已經揭穿了,她已經承認了傻後的身份。也不差再多承認一個名字了。

冷潔快速的穿好衣物,接過冷夫人遞過來的熱毛巾,隨意的擦了把臉。

「蕊兒,皇上知道你是皇后這件事嗎?」冷夫人突然擔憂的問道。

「啪!」剛剛站起身的冷潔,頹然地坐回床上去。她怎麼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忽略了?以前她一直認為她只是被動的接受他的愛。對於她所做過的事情,她從不後悔。當然也不會認為自己有錯。更是從未考慮軒轅的感受。可是從知道他有可能長睡不起那一刻,她才知道。她錯了,錯得離譜。他早就悄悄地進了她的心窩。並在她的心裡深深地烙下了印記。她才知道原來她是如此的在意他。在意他到願意與他同穴而眠。攸地,心裡如打鼓似的「砰!砰!砰!」跳過不停。

冷夫人隨即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無奈的搖頭歎道:

「別擔心,娘看得出他對你是真心的。他知道後應該不會怪你的。」

「可是我騙他的可不止這一項哦!」冷潔垂頭喃喃的說道。「他至今不知道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他的,他也不知道我早就拿到了他父親傳給他的暗部密函。並且接收了他的暗部。」冷潔猛然抬頭睜大眼睛望著冷夫人問道:

「娘!您說這樣他會不會生氣?」

冷夫人被冷潔的第二句話就怔住了。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冷潔的情緒,也沒有聽到冷潔後面的話。等到她回過神來回,隨時激動的怒吼道:

「他怎麼能不知道孩子是他的呢?難道他想賴賬?」

呃!當初想賴賬的是她好吧!冷潔汗顏的垂下了頭。

可是冷潔的這個汗達達的表情看在愛女心切的冷夫人眼裡,就變成了委曲求全了。她心痛的將小潔摟進懷裡,信誓旦旦的說道:

「蕊兒放心,他要是敢賴賬,就算他是皇帝娘親也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娘!您還是等著他向你女兒討公道吧!」冷潔無奈的說道。

「他敢!你都有了他的骨肉了。他憑什麼向你討公道啊?他自己天天與你在一起都不知道你就是她的妻子。可見他這個丈夫做得有多失敗。哼!如果你現在仍然像以前那樣天真無邪的話,他已經將你送回家了。現在他要是敢怪你瞞了身份,那我就向他要女兒。」冷夫人越說越激動。心理面對皇帝的怨言一股腦的全出來了。而且做出了起身就要去找他算賬的架勢。

「娘您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後你再去找他算賬好嗎?」冷潔連忙拉扯住冷夫人的手說道。

冷夫人憐惜的看著冷潔。女人一旦對一個男人付出了真心,就意味著要放棄自我了。就像她一樣。她知道女兒的心已經把那個皇帝小子偷走了。她只能無奈地為她歎息了。

「娘聽著,你說吧!」

冷潔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是不可能接受她的思想的。她真擔心好不容易得來的娘,會被她氣出個好歹來。冷潔偷偷的斜窺了冷夫人一眼。見她氣色似乎不錯,冷潔一咬牙,訕訕的說道:

「事實上不是軒轅想賴賬,是您的女兒想賴賬!」說完小心的向冷夫人看過去,不意外的看到冷夫人的臉色驟然變綠,冷潔連忙解釋道:

「娘,您先別生氣,女兒當初不是一時糊塗,沒想到就那麼一次就懷孕了嗎?更何況我當初也不能確定他對我的感情,更不知道自己對他也動了情啊!我想著只當一夜情好了,反正我們都是第一次,誰也不吃虧。所以,就在事後將他的那段記憶給封存起來了。」

「砰!」冷夫人直接倒到冷潔的床上去了。

「娘!您沒事吧?」冷潔伸手過去準備掐冷夫人的人中。

冷夫人一把擋開冷潔的手,忽地又坐了起來。搖著冷潔的雙肩,激動的說道:

「蕊兒,你可真是娘的好女兒啊!娘當年沒有做到的事情居然被你給做到了。你真是好樣的,娘為你驕傲!」

冷潔睜著眼睛看著冷夫人,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並沒有發燒啊!老天!她不會將美人娘親給嚇傻了吧?沒這麼嚴重吧?冷潔小心的叫道:

「娘!您有沒有覺得心口發悶?」

「沒有,娘的氣現在不知道多順暢呢!怎麼會堵呢!」冷夫人搖頭說道。見冷潔仍然一臉愕然,她又解釋道:

「蕊兒啊!你是不知道啊!當年你娘我就是因為一時不小心,佔了你爹的便宜。結果就被他死纏爛打的給賴上了。」

「娘!」冷潔目光不經意的瞥到門口的人影,她連忙衝著冷夫人使眼色。可是正說得口沫橫飛,津津有味的冷夫人完全沒有感覺。仍然繼續:

「這一賴就是二十多年。絕了我的江湖夢不說。硬將我一個江湖俠女,變成了一個整天圍著夫兒打轉的賢妻良母。你娘我每每想起就覺得失策啊!我就想,要是我事後比他早點醒,偷偷溜了就好了。唉!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不是嗎?不過,蕊兒就比娘聰明多了……」

突然一個溫和中帶著嚴重危險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打斷了冷夫人的話。

「原來夫人一直在為嫁給為夫的事後悔啊!」

聽到聲音,冷夫人激動的面部表情驟然僵住了。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冷潔轉眸對著門口面上佈滿危險笑容的人,朦朧地叫道:

「爹!」

「唉!乖女兒。你去看看皇上吧。他剛剛醒來就要來看你。被清風公子阻止了。」冷相慈祥的應道。

「哦!女兒這就過去。」冷潔答完回頭用眼神對冷夫人祝賀道:

「娘,我已經提醒過你了,您好自為之吧!」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就這樣丟下娘不管了嗎?」冷夫人氣呼呼的回瞪著小潔。

「爹,娘你們慢慢聊!女兒先去看選軒轅了。」冷潔衝著冷夫人眨了眨眼,穿著鞋跑了出去。

「蕊兒慢點,娘跟你一起去。」冷夫人也想溜,可是她才剛轉身,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

「夫人很不願意見到為夫嗎……」

「哈哈……」冷潔跑出來後,終於忍不住捂著肚子大笑出來。她死也想不到冷相夫婦會有這麼一段好玩的往事。她現在總栓知道,冷相為什麼總是對冷夫人那麼遷就了。

福公公一進清風居就見皇后娘娘捧腹大笑不止。她連忙上前,擔心的問道

「皇后娘娘您怎麼啦?皇上醒了,想見您呢!」

呃!冷潔噶然止聲。是該去面對她自己的麻煩了。用手撐著腰,直起身向福公公點了點頭道:

「我正準備去呢!皇上服藥了嗎?」

「會皇后娘娘清風公子正在喂皇上服藥。」福公公恭敬的回道。

「福公公,皇上知道我是皇后的事了嗎?」冷潔開始瞭解狀況了。

福公公愣了一瞬後,才瑟瑟地回道:

「這個,清風公子說這是最好是由您親自向皇上解釋比較好。所以老奴不敢多嘴!」

「福公公好像很怕我?」冷潔笑著說道:「我拜託您老別總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娘娘長,娘娘短的叫我好不好?我還是喜歡你像以前那樣,叫我小潔或者說小姐都行。」

「娘娘!那可不行。以前老奴多有衝撞,還請娘娘恕罪!」福公公說著就往地上跪了下去。

冷潔連忙伸出雙手扶住他道:「不是吧!你給我來真的啊!我都說了我不喜歡這一套虛禮了。你有見我跪過誰嗎?」

這時,一個熟悉的,酸溜溜地聲音突然從冷潔身後想起:

「您是鳳神,是天命皇后。放眼天下誰人敢承您的跪呢?」

冷潔猛回頭,隨即張口結舌的大叫出聲:

「石玉?」

「小臣軒轅修鈺拜見皇后娘娘!」石玉衝著小潔深深行了一禮,酸酸的問安。

「啪!」冷潔拍了一下他的頭,爽朗的笑道:

「你小子找抽是不是?少給姐姐這兒裝。快說,你怎麼回來了?星辰呢?他也回來了嗎?」說到這裡,冷潔的聲音突然顫了一下,隨即慶幸地說道:

「好在沒有指望你們拿回解盅之法。不然軒轅就……」冷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後面的話自然住口。

而她的表情一點都沒落下,全然入了石玉那雙受傷的幽潭中。

「小潔……」石玉淒然的叫了一聲。

「老奴見過英王爺!」福公公早就看出英王爺眼中的曖昧之色,他可不能讓皇上與皇后之間再起波瀾了,所以打斷石玉的話催促道:「娘娘,皇上正在等著您呢!」

「石玉,你回來見過軒轅了嗎?我們一起去吧!」

人說女人一旦戀愛了就會變笨,看來說得一點都沒錯。連福公公都能看出石玉的眼中的傷痛,銳利如她卻硬是沒將這看進眼裡去。只因她現在心裡眼裡全是軒轅。

「你先去吧。我得去找冷相說點事。」石玉黯然回道。

「嗯,我爹在中間那間房,你一叫他就能聽到了。」冷潔指著自己的房間說道:「你等一下過來藥廬,再聽說說你和星晨在戰場上的光輝事跡。那我先過去了。」

說完冷潔沖石玉揮了揮手,就隨著福公公匆匆向藥廬走去。留下一臉恢暗的石玉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發呆。

「娘娘,您自己進去吧!老奴去為您備茶。」剛進藥廬,福公公就止步說道。他實在是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該怎麼稱呼這位皇后。

「好吧!」冷潔無奈的回道。遲早都是要獨自面對他的,死就死吧!冷潔鼓起勁,像英雄就義的勇士似的一步一步向著藥廬邁進。可是她的心臟已經在造反似的「噗通」亂跳了。

六十米的路程,她突然希望它能變成六十里。這樣她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想好應對之策了。可是,現在她的心裡已經比亂麻更亂了。她什麼也不能思考,心臟卻是越跳越厲害。未免它直接沖膛而出,冷潔將雙手用力的壓在了心口上。終於,走到了門口。可是那道小小的門檻卻成了冷潔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畏懼的東西。

這時裡面傳來了軒轅焦急的問話聲:

「小潔呢?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一提到她,你們一個個都是怪怪的表情啊?」

「傷口小潔為你處理得很好,這次不用像上次那樣在這邊呆十天那麼久。」清風答非所問的回道。

「清風,小潔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孩子有事?」軒轅緊緊追問道。

「我什麼事也沒有,孩子也沒事。」冷潔脫口回道。

「小潔!」

「小潔!」

軒轅與清風同時將驚喜的目光射向門口。

冷潔終於邁進了那道門檻,心臟也奇跡般的恢復原位了。原來一切都是意念在做怪,她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幹嘛要心虛啊!關心的話自然問出:

「師兄,軒轅的左臂沒事吧?」

「放心吧!一點事也沒有。你做得很好,看來我這神醫的頭銜該讓給你了。」清風笑著回道。

冷潔走過去,自然的坐到軒轅的床邊。開玩笑的說道:

「呵呵,我這叫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就不怕我搶了你的飯碗嗎?」

「清風什麼時候要靠神醫的名頭吃飯了?」軒轅也笑著揶揄道。

「對了,師兄北豐的事情怎麼樣了?你們怎麼那麼快就趕回來了?你走了那皇帝誰來做啊?」冷潔突然正經的問道。

清風起身笑道:「你一下子問我那麼多問題,叫我怎們回答?而且你師兄我可是已經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等我去睡上一覺,再慢慢來答你的問題吧!」說著還配合的打了個哈欠。

惹得冷潔呵呵笑道:

「好了,知道師兄辛苦啦!你快去洗洗睡吧!等你一覺醒來,就可以吃到師妹我親手為你做的飯菜了。」

「哈哈,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自從你們走後,影是天天抱怨吃不飽。」清風笑著出了藥廬。

「小潔,你都沒有為我做過飯菜。」軒轅伸出唯一能動的右手握住小潔的柔荑,小聲抱怨道。

冷潔抬眸對上軒轅那雙深情的鳳眸,似笑非笑地揶揄道:

「軒轅想吃什麼?要不要我去給你釀一罈子醋來?」

「小潔會釀醋嗎?」軒轅脫口問出來,隨即見到冷潔大笑出來。他才反應過來,為了挽回面子。他故意裝著不明繼續說道:「那我可就等著喝小潔你釀的醋了。」

「呵呵呵,軒轅你就別逗我了。我不能再笑了,剛才我娘已經惹得我笑得肚子痛了。哈哈我,我估計。再笑下去,我的腸子非得打結不可。呵呵……」冷潔捂著肚子笑得趴到軒轅的懷裡去了。

「小潔別笑了,小新孩子!」軒轅用右手為小潔順著氣,輕聲提醒道。一提到孩子,冷潔條件反射的彈了起來。

「怎麼了?別擔心,這樣笑笑孩子不會有事的。」軒轅關心的問道。

冷潔搖了搖頭,偷偷瞟了一眼軒轅後目光躲閃,小心翼翼的問道:

「軒轅,如果我有很多事情瞞著你?你會不會生氣?」

呃!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嗎?軒轅不自覺的向窗外看了看。在他的印象中小潔一直都是強勢的,就算是從北豐回來的路上,偶爾表現出了正常小女兒的姿態,那也絕對是強勢的。軒轅什麼時候見過這幅模樣的小潔啊?

「你不說話,表示會生氣嗎?」冷潔擔心的問道。目光卻始終不敢與軒轅對視。

「小潔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話?」軒轅閃著似笑非笑的鳳目,用危險的語氣問道。

不由自主的冷潔心裡一顫,尷尬的抬頭看向軒轅的眼睛。見了他眼裡面揶揄的笑意,她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才鄭重的問道:

「如果我說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你的,你會不會以為我是跟林音兒一樣在賴你啊?」

說出了口,冷潔頓覺輕鬆了不少。她緊緊的盯住軒轅的反應。只見他臉色驟然變黑,冷潔的心攸的沉了下去。她不由自主的往床偉移了移。嚴陣以待地等著軒轅的怒吼聲。

「小潔,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比較!早在北豐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就是這孩子的爹。所以,以後不准說什麼賴不賴的!」

怒吼到是怒吼,可是這樣的怒吼讓冷潔有點哭笑不得。這不明擺著他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嘛!不過事實也是,換誰也不會相信吧?冷潔決定先將這件事放一邊,先把別的事情解決了再來說這事。於是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軒轅,我們先不說孩子的事。我先告訴你另外一件事。你剛才不是覺得他們一談到我就變得躲躲閃閃的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原因。不過你得保證,你聽後不能激動。」

「嗯,你說,我不激動。」軒轅笑著保證道。

「你在見到我娘後有什麼感覺?」冷潔仍然不敢直接說出來。她真怕他一怒之下跳起來,將傷口弄開了。

「雖然影早就說過你跟冷夫人長的很像,可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時,仍然嚇了一跳。你們真的是太像了,連性格都好像。」軒轅如實回道。

「那你就從未想過我們有可能是親生母子?」

「影當初說起的時候,我倒是懷疑過你有可能是冷相夫婦丟棄的孩子。可是後來聽影說了冷相一家對你的態度,再想想他們連皇后那樣的癡兒都當成寶貝似地捧在手心裡。就覺得他們不應該是那種會做出拋棄孩子的人。你這樣問,不會你真的是他們走失的孩子吧?」軒轅驚愕的問道。

 

第一百四十章 大結局(九)

冷潔對著軒轅認真的點了點頭,鄭重的回道:

「是的,我的確實爹娘的親身女兒。而且我爹娘也沒有遺棄過女兒。因為他們一直就只有我這個女兒。」

說完冷潔冷注視著軒轅的反應。只見軒轅猛然一怔,攸地他微笑的面孔驟然僵住了。鳳目瞪得大大的盯著小潔好半天沒有一點反應。小潔發現他似乎連呼吸都忘了,連忙伸手拍了拍他僵硬的俊臉。擔憂的問道:

「喂!醒醒,你沒事吧?這件事情真的有那麼難以接受嗎?」

軒轅突然一把握住冷潔拍在他臉上的手,驀然抬眸對上小潔的雙眼,激動的說道:

「小潔的意思是說,你是冷血唯一的女兒嗎?那麼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我的皇后對嗎?」

呃!他這是開心得激動嗎?擔憂的情緒頓時化得無影無蹤,可是看著軒轅開心激動的表情。冷潔的心裡卻毅然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氣,和一股讓她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冰冷嘲諷的語言不受她控制的脫口而出:

「是的,我就是你曾經想要用毒藥毒死的那位傻子皇后。」

軒轅激動的表情再一次僵住,連握著冷潔柔荑的右手也驟然垂落在被子上。一雙鳳眸中充滿了驚慌與無措。兩人頓時陷入了無聲的僵持中,兩雙眸子雖然在對視。但是卻看不出一點交流的跡象。很顯然他們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去了。

冷潔似乎回到了她剛來這個世界時的時間,她的腦子裡面充滿了第一眼在鏡中見到傻後的淒慘模樣。她以為她已經忘了,可是看來它們仍然潛藏在她的心底……

而軒轅也回到了那個時間,他在激動怔忡之後,腦子裡面開始閃過小潔剛剛出現在皇宮的情景,他想到了他們第一次相遇,她就救了他,而他那時離他要毒害她只有幾日之隔。第二次見面時,她憤慨的點醒他。第三次相見時,她再一次怒斥他。可是那一切都是在幫他。

接下來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幫助他,讓他與冷相之間化解誤會。為他出謀劃策……而同時他也終於明白了她為什麼一直想要逃離皇宮。逃離他。她的一切行為他都可以理解了。可是他卻差一點就親手害了小潔,親手將自己的愛人殘害了。想到這裡軒轅不由自主的,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冷顫。愧疚與懊悔瞬間充斥了整個身心。

驀然回過神來,軒轅一把將仍然沉浸在痛苦回憶中的冷潔拉進了懷裡。沒有防備的小潔被軒轅突然一拉,一頭撞進了軒轅懷裡。「滋」軒轅背上的傷口被撞得裂開,軒轅的眉頭不由自主的蹙在了一起。可是他的手卻一點也沒有鬆開,嗓聲他一鬆手冷潔就會永遠的離他而去似的。雖然只有一隻手。可是他硬將小潔箍得死死的,讓她只能呆在他的懷裡。一點也動彈不得。嘴裡不住的喃喃道歉:

「小潔,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久久不見小潔回應,軒轅埋首將臉緊緊貼在小潔的髮絲上。顫聲乞求著:

「小潔,原諒我好嗎?小潔,你原諒我吧!我會用一生一世來彌補你的……」

「如果我不能原諒你呢?你是不是就要遵守當初的承諾給我自由?」冷潔突然抬頭幽幽的問道。

軒轅渾身一顫,驚恐的望著冷潔拚命搖頭。接著他似乎覺得搖頭也無法表露出心中的情緒,他突然大聲的怒吼道:

「不!不行!你是我的皇后,是我的妻!是我生生世世的唯一!我不會放你自由,也不能放你自由。更不能容忍任何人將你搶走!」同時他已經情不自禁的抬起了打滿繃帶的左手,用雙手將冷潔圈得更緊了。

冷潔突然感到手臂上有些濕濕熱熱的,她才猛然驚醒。他的傷口在流行。她急忙起身,可是她更本就動彈不得。她急得大叫:

「軒轅快鬆開!」

「不要!鬆手你就跑了!」軒轅固執的回道。

「可惡,你的傷口裂開了!」冷潔大叫。

「裂就裂吧!如果沒有你,我的命都不想要了。留著這條手臂有何用?」軒轅無所謂的回道。

「你要是缺了一隻胳膊,我就換夫!」冷潔爆吼。

一句換夫果然有效,軒轅的雙手猛然鬆開。冷潔狠狠的瞪了茫然無措的軒轅一眼,急忙為他檢驗傷口。白色的綁帶已經全部被血浸紅。血已經順著軒轅的手流到了被子上。冷潔忙點了他手臂上的穴,先止住血再起身去拿藥箱。她站起來才發現,軒轅整個背上也全部浸紅了。心不禁一顫,快速點了他背上的穴後,才憤怒的吼道:

「可惡的傢伙!你存心折磨人是不是?你不知道你已經沒有多少血可以流了嗎?」

吼叫的同時,手也沒有停下。冷潔麻利的解開繃帶,從藥箱中取出針線,將暴開的傷口重新縫合、上藥、包紮。所有動作熟練細膩,一氣呵成。收起藥箱,解開軒轅的穴道。不經意的迎上軒轅深情而又愧疚的眸子,冷潔的心裡頓時猶如有一頭小鹿亂撞似的「怦!怦!」震顫!不由自主地紅了腮,迷了眼,失了心!

軒轅頓時被冷潔迷醉的眼神和嬌羞澀澀的神態所傾倒!情不自禁地低呼道:

「娘子你好美!」不由自主的想要抬手撫上那澀紅的面頰……

「別動!」

軒轅的抬到一半的手頓時停下,小潔激動的聲音,打斷了軒轅的動作。

「從現在開始你不准再動手。否則我就點了你的穴,聽到沒有!」冷潔命令道。

這才是他的小潔,強勢的小潔!軒轅含笑點頭應道:

「是,為夫遵命!」

為夫,為夫。叫得到時挺順溜。冷潔白了軒轅一眼,衝他說道:

「現在聽我說話,直到我說完之前你不准插嘴。聽到沒有?」

冷潔決定用快刀斬亂麻的方式來解決這些麻煩。至於能不能接受,就由他去吧!反正她擔心也沒用,因為經過前面的嘗試,她已經知道了軒轅的思維根本不按照她的邏輯走。

「嗯,娘子請說!」軒轅膩膩的回道。

冷潔禁不住灑了一把雞皮疙瘩。然後吞了口唾沫,定了定神認真的說道:

「話要從三年前說起。說實在的如果不是你下令給傻後用毒,我可能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因此我是沒有任何立場來責怪你的,可是如果以冷相女兒的立場來說。她是不可能原諒你的。這個你明白嗎?」

被小潔的話繞得雲裡霧裡的軒轅,茫然的望著小潔搖頭表示不明白。

「呃!我想你也不可能明白。」冷潔歎息道。事實上除了她那個先知師傅明白外,就連她自己也沒弄明白她的穿越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嗎?冷潔想了想,指著自己的身體說道:

「這樣說吧!你現在看到的這具身體的確是冷相的女兒冷心蕊。」冷潔又指著腦子說:「但是,這裡面住的靈魂卻是我——冷潔的。從三年前冷心蕊喝下毒藥後,醒過來的就是我。不過,你別問我,我是怎麼到她體內的。因為這一點我至今都沒想明白。」

「那你的身體呢?你原來是誰?」軒轅驚愕之餘,抓住重點問道。

「不是說了,等我說完了再問的嗎?」冷潔瞪著軒轅嬌嗔地說道。不過她仍然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原來就是冷潔,來自另一個時空。一個比你們這裡先進了幾百年的世界。但是,我們的歷史並沒有你們這個時代的記載。所以,我現在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那個時空,我是一個特工。也就是像龍門,或者暗部那樣的職業。在一次任務中,出現了小小的誤差。我後心中彈,原本以為死定了,結果醒來就聽到兩個不男不女的太監在討論傻後什麼的。

突然到了一個全新的環境,為了活命,我只好裝神弄鬼的嚇唬他們說自己是鳳凰真身。後來的不用我說了,你都知道了。」冷潔一口氣說完。看著軒轅道:

「好了,你現在可以提問了。不過你可別將我當成鬼啊妖的看啊!」

軒轅怔怔的盯著冷潔片刻後,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是說,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你才會那麼多我們都不知道的新奇東西?」

冷潔點頭應道:「嗯!可以這麼說吧!」

「你會的東西,在你們那個世界所有人都會嗎?」軒轅突然好奇的問道。

冷潔有點被軒轅的反應給嚇到了,他似乎比她都能接受新鮮事物啊!這麼詭異的事件,他居然會問出這麼可笑的問題。冷潔真想看看他的腦子是什麼做的?衝他翻了一個白眼,冷冷回道:

「你問的不是廢話嗎?你認為龍門那些人的技能是每個老百姓都會的嗎?」

「那就是說我的運氣不錯,娶了個超級仙女當妻子咯!」軒轅突然笑著說道。

呃!軒轅話中揶揄的語氣是顯而易見的,冷潔瞪著眼問道: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是很想相信你啊!可是清風呢怎們解釋?你師傅呢?又怎們解釋?你不是想告訴我你們一直合夥在騙我吧!可是清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軒轅依然笑著說道。

「如果事實就是這樣呢?的確是我跟清風一起騙了你呢?你會怎麼辦?」冷潔的心裡不自覺的又開始有點發毛了。因此說起話來,明顯底氣不足。

軒轅愣了一下,搖頭說道:

「我不相信,當初我可是讓龍門的人查過。你是的確是從無憂谷出來的。」

「你愛信不信吧!」冷潔覺得跟他是對牛彈琴,氣呼呼地回道。接著又道:

「那麼我接下去說的話,你也最好別信了。」說完不等軒轅反應,她繼續說道:

「三年前我無意中在藏書閣裡面觸動了機關,我到了一本書和一張地圖。當時我以為是什麼武功秘籍所以就順走了。後來認識了你和清風後,從你們那邊知道了暗部之事。那時我就開始懷疑,那書就是你要找的暗部的秘籍。可是當時因為不能向你表明身份。而且我當時一心想著衝出皇宮,在這一個新世界開始我的新人生。所以,我將這事瞞了下來。連清風也不知道。後來碰到石玉後,我從他那邊騙來了讀取那本書的藥粉。所以,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知道解咒之法了吧!

再後來,也就是這三年時間,我之所以全國亂跑。就是在接收整頓暗部。現在景和的暗部除了石玉那支以外,其餘的全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另外,在建州時我被端木星晨所救時,就知道了青衣教實際上也是暗部成員之一。並且,星晨就是少教主。他爹就是青衣教的教主。當然,他們都以為我是你親自授予的暗主。特別是你給我的那枚金牌,為我解決了不少麻煩。

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有損景和利益的事。這幾年到處跑,見多了民間百姓的疾苦,我只是一心想要改變他們的生活環境和生存狀態。讓他們可以解決溫飽問題。」

冷潔一口氣將暗部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描述了一遍。這下軒轅想不相信都不行了。他徹底傻了,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冷潔。漸漸地,他眸中的迷茫變成了驚訝,接著驚訝被憤怒所代替。他是那麼的相信她和清風,可原來他一直都被他們欺騙和利用。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軒轅突然抬頭對上冷潔躲閃的眸子,冷冷的問道。

冷潔被他凌厲的目光刺得不由自主的一陣寒心,他終於露出了該有的表情。可是她的心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韌,因此她嘗到了刺痛的滋味。

不等冷潔回應,軒轅又厲聲問道:「當初清風在建州時故意給我下套,請我說出只要是你不同意,無論對方是誰也要解除婚約的承諾。你們現在告訴我,就是為了要我實現那個承諾對嗎?那麼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他的咯?而你一路上對我的關心,那些都是假的嗎?你說得對,你真的很會做戲!我一次又一次的被你耍得團團轉,卻在沾沾自喜的以為得到了你的心。」

冷潔完全沒有想到,軒轅的轉維會蹦到清風身上去了。她正想解釋,可是軒轅完全不給她這個機會。因為他已然憤怒的在咆哮:

「你給朕聽好了。不管如何,朕都不會放你離開的。別說你已經是朕的皇后。就算你真的是別人的妻子,朕也誓要將你搶過來。」

冷潔錯愕的望著軒轅,他的感情真摯而強悍,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見冷潔驚愕不語,軒轅降低了音量,用低沉的音調,淒哀的說道:

「怨只怨你已經偷了朕的心,所以你必須對朕複雜!即便是要與兄弟為敵,朕也在所不惜!」

軒轅憂怨的話語震得冷潔心裡一陣感動。忍不住問道:

「值得嗎?你不恨我騙了你嗎?」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不過你騙我的那筆賬,我會一分不少的向你討回來的!」

軒轅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回道。

冰冷得毫無感情的聲音,將冷潔滿心的感動瞬間凍結。不由自主的她渾身一顫。他恨上她了嗎?她好不容易才愛上一個愛她的男人,她怎麼可以讓他恨她呢?不服輸的冷潔又回來了,她噌的一下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軒轅,用比他更凌厲,冷艷的目光狠狠的瞪著他道:

「你要向我討賬?你憑什麼向我討賬?我欠你什麼了嗎?

第一,我已經申明我不是你的皇后。

第二,就算我用了她的身體,可是也是你先放棄她的不是嗎?

第三,如果我當初沒有逼著清風幫我隱藏身份,那麼我可能早就被你以別的方式弄死了吧!試問,你何來的皇后?

第四,我雖然不問自取拿了你的暗部,可是暗部該為皇室做的事。我一件也沒有落下吧!並且,有帳可查,在我管理的這三年,暗部的總資產番了兩倍都不止。而你的國庫稅收,也因此增長了五成不止吧!另外,西平這場戰爭的糧草可是有一大半都輸出來自暗部。你以為別人真的會無所求的捐獻給你十萬大軍的糧草嗎?

第五,我們之間的事情,不准你再扯著清風來說。無法回報他的感情,我已經覺得萬分愧疚了。不准你再將他扯進來。

第六,我剛才已經說過,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你的。這件事發生在我去北豐的前一晚,因為你不同意我去救師兄。所以我用催眠術將你那晚的記憶封存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幫你找回那晚的記憶。」

無視軒轅正下巴掉地的表情,冷潔繼續數落道:

「第七,我之說以現在將這些事全部告訴你,並不是你想的要離開。而是在你暈倒之後,為了穩定朝綱。你的皇叔已經將我的身份公諸於世了。小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冷潔是你的天命皇后。是景和江山的福星!」說完,冷潔用雙手捧起軒轅的臉,讓他與她對視。然後嚴厲的質問道:

「你現在回答我,你評什麼向我討賬?」

軒轅由著冷潔捧著他的臉,他就那樣愣愣的仰視著她。她說的每一點,都讓他的心神震顫不已。可是最讓他不知道該做何表情的是小潔說的第六條。那孩子是他的?而他居然不知道!原因還是被她抹去了記憶!最可恨的是,在他都表示無論是誰的孩子,他都接受後。她仍然沒有告訴他真相。如果他當時說不要那孩子,那她豈不是就要讓他的孩子認他人為夫?想到這裡,一股怒火忽地竄了出來。他一把拽住冷潔的手,瞪著她質問道: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你怎們可以那麼殘忍的對我?如果沒有音兒出來攪局?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世?你是不是打算讓我的孩子認他人為夫?你還敢問我憑什麼向你討賬?你先是偷了我的家傳產業,後又偷了我的心和身。現在又偷了我的孩子。你說我有沒有資格向你討賬?」

吼完不等冷潔反應過來,拽著冷潔柔荑的手突然用力往身邊一拉。冷潔身子一晃,隨即往床上撲去。怕再次弄到他的傷口,冷潔倒下去時,很自然的用手臂撐住了身子。為了保持平衡,她努力想要抬頭。可是她的臉剛剛仰起,一張因失血過量而乾澀冰涼的薄唇已經將她的櫻桃小嘴給緊緊含住了。

怔了一瞬後,冷潔已經瞭然。這就是他討債的方式。他的心始終是狠不起來的,所以她才會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吧?似乎發現了冷潔的雜念,軒轅懲罰性的在冷潔的嘴唇上印下了兩排整齊的齒印。

突來的疼痛將冷潔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情不自禁的她回咬住軒轅的下唇。感覺到他嘴唇的乾澀,靈巧的香舌不由自主的滑出來,輕輕的為他滋潤。軒轅的身心頓時如觸電似地一陣震顫。他一口含住唇畔的靈舌,用力吸吮著由它帶來的蜜*汁。冷潔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陣酥麻。身體也不自覺的慢慢癱軟下去,倒進了軒轅溫暖的懷裡。兩條藕臂自然的環住了軒轅隨著他彎下來的脖子。

霎時,四唇緊緊的貼在了一起,兩條靈舌不住的交纏探索。吻越來越深,倆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兩顆彼此深愛的心越粘越緊……

終於,在窒息前一刻,依依不捨的倆人緩緩分開了。冷潔深深吸了口氣後,突然抬頭問道:

「軒轅,你要我幫你恢復那晚的記憶嗎?」

軒轅在冷潔仰起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輕輕的覆在小潔的耳邊應道:「要,不過得等到你為我留下了今日的記憶之後。」說話的同時手已經伸向了冷潔的衣襟。軒轅曖昧的話已經讓冷潔心裡一陣瘙癢,再發現他伸過來的手。冷潔咻地拍開軒轅的手,一下跳了起來。連連搖頭道:

「不可以!你有傷,我有孩子!」

「小潔想到哪去了?我只是想幫你取下粘在衣服上的一條頭髮。」軒轅用似知非知的眼神看著冷潔,一本正經的問道。

唰!冷潔本來就已經紅撲撲的粉臉,瞬間變成了鮮紅,緊接著變成了紫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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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09:53 PM

本帖最後由 nikonnika 於 2012-5-4 09:59 PM 編輯

第一百四十一章 結局篇(十)

軒轅輕輕撫挲著小的嬌魘,深情的凝視著她的雙眸。輕柔的問道:

「小潔,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是來自異世人?還是你根本就是來自天上的神仙?」

「你覺得我是什麼?」輕靠在軒轅溫暖的懷裡小聲的反問道。

「無論你是人或仙,你都是我的妻子。」說著在冷潔的前額輕輕落下一吻。接著又自信的道:

「我想你一定是專門為我而來的。」

「你就臭美吧!」輕聲嬌嗔,緩緩起身,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窗外看去。

天已經黑了。不知不覺她已經在藥廬裡面陪著軒轅一整天了,這中間除了福公公為他們送了藥和飯菜來。就再沒有人來打擾過他們。冷潔有生以來第一次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寧靜與幸福!

「軒轅,你該休息了!」為軒轅拉好被子,冷潔開始整理她那身已經亂得一塌糊塗的衣物。

「不行,我要你在這裡陪我才睡得著。」

軒轅拉住小潔的衣襟不放,那樣子就像個需要母親憐愛的孩子似的。調皮又可愛,逗得小潔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呵呵,別鬧了!我去看看師兄睡醒了沒有?順便瞭解一下北豐的情況。」

軒轅面色驟變,沉聲命令道:

「不准去!以後不准你單獨見清風了。」

冷潔被軒轅突變的語氣嚇了一跳!她愣神的怔了一瞬之後,隨即瞭然笑道:

「你別那麼小氣好不好?他可是我的師兄。而且又是你的兄弟。」

「我沒他這樣的兄弟!」軒轅仍然冷冷的回道。

冷潔笑著寬解道:

「清風怎麼你了?騙你的是我,你怨他做嘛啊?你們可是有著過命之交的好兄弟。」

軒轅仍然不依不饒的恨恨說道:

「他哪裡當我是兄弟了?如果他當我是兄弟,就不該在明知道你身份的情況下還要讓自己愛上你!枉我一直以為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妹,所以才放心的讓你們在一起。原來我們根本就是同時遇見你的,憑什麼他就可以當你的師兄啊!」

面對軒轅的怨恕冷潔有些哭笑不得。她正想著怎麼跟他說明白些,門外卻突然傳來一個憤慨的聲音。

「那你憑什麼當小潔的丈夫啊?」

冷潔與軒轅同時驚愕的看向門口,人隨聲至,一個清涼的白色身影隨即落在小潔身邊。來人不是清風還有誰?不等小潔與軒轅反應過來,窗外又傳來另一個聲音:

「既然小潔並不是真的那位皇后,皇上別忘了您在建州時的承諾!我們的機會是平等的。」

這次三人一起將目光看向了窗口,只見一身玄衣的石玉從窗口一掠而入。

冷潔似笑非笑的目光在清風和石玉身上遊走了片刻之後,衝著他們兩揶揄的問道:「師兄,石玉,你們什麼時候有了聽牆根的嗜好了?」

石玉與清風頓時語塞,她這擺明了是在為軒轅轉移話題嘛。兩人同時用哀怨的目光凝視著小潔。

軒轅不幹了,他一把將小潔拉回到床上坐下,環住她的腰,衝著清風與石玉吼道:「喂!你們倆不准用那種眼光看著我的小潔。她現在可是你們的弟妹!」

「小潔並不是你的!她是我們大家的。」清風衝著軒轅淡漠的回道。

「對,她是我們大家的!」石玉已經與清風站在同一戰線上了。

冷潔咻地站起來,鄭重聲明道:

「你們都錯了,我不屬於你們任何人。我只是我自己的。」

「你是我的皇后!是我的妻子,當然就是我的。」軒轅不服氣的反駁道。

「她不是!」

「你的皇后是冷心蕊,不是小潔。」清風與石玉同時冷冷的回道。

靠!他們連這個都聽到了?冷潔頓時傻眼了!他們到底在外面偷窺多久了?幸好!幸好她與軒轅不過是接了幾次吻,不然想到這裡,冷潔的面頰不自覺的又紅了。

軒轅也怔了一瞬。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可以反擊的武器。他指著小潔的肚子自豪的說道:

「可是小潔肚子裡面的孩子是我的!而且小潔的心裡」

「夠了!你們別扯這些無聊的問題了好不好!」冷潔出言打斷軒轅的話。她不想因為她而搞得他們兄弟反目。冷潔岔開話題道:

「師兄,石玉你們沒吃晚飯吧?走,去廚房。我為你們做刀削面去。」說著一手拖著一個往外走。走到門口時石玉和清風回頭衝著無法跟去的軒轅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臉。

見他們停下來,冷潔也回過頭來,衝著一臉愕然的軒轅眨了眨眼道:

「你就乖乖躺著,做好了我會讓福公公給你送一碗過來的。」說完轉頭出了藥廬。

「我要你送來!」回過神來的軒轅。衝著冷潔的背影大喊道。

清風居的一應廚子們全部都戰戰兢兢地站在廚房門口。因為他們的皇后娘娘正在裡面,高挽袖口,與一盆麵粉對戰。他們可怕的主人此時正坐在灶前架柴燒火。而另一位英明在外的王爺卻正在洗著菜葉。如此空前的威況,哪能不叫他們膽顫心驚呢。

可是裡面的人卻是自得其樂的做得十分投入。冷潔將面和勻後,一面用力揉搓一面衝著坐在灶對面的清風說道:

「師兄,你走了北豐的皇帝誰當啊?你不會又還給那可惡的老頭了吧?」

丟了一根木柴進灶,清風抬手回道:

「沒有,你們走後,我就找了幾位比較有威望的大臣詢問。讓他們在眾多封王中選出一位來繼承王位。後來大家一致選出了手中掌握著一大半軍權的五王爺。我找到了他,並讓他立下重誓,北豐永不主動向景和出兵。他欣然答應了。因此,在你們離開的五日之後,我和紫影就來追你們了。」

「有現成皇帝當,她當然會欣然答應了。」冷潔搖頭歎道:「這天下硬是將到手的皇位,往外推得怕也只有你一人了。」

「他這樣不都是因為你嗎?」

埋頭洗菜的石玉突然冒出一句怨氣沖天的話來。將冷潔和清風堵得頓時無語。緊接著兩道犀利的目光直直的想著他刺來。可是沒有抬頭的石玉根本就沒感覺似的,繼續埋頭自顧自的說道:

「當初在建州時我們三人就說好了,要公平競爭的。現在就算你無奈的承認了皇后的身份,只要你點頭,我們仍然隨時可以將你帶離皇宮。」

心狡然一顫,目光中的銳利頓時被震驚所代替!揉搓著麵團的雙手不自覺的停了下來。她從來沒有想過,石玉和清風對她的感情有如此之深切與執著。愣愣的怔了片刻之後,她開始埋頭拚命的搓面。似乎麵團裡面能揉出答案來?

看著小潔的無措,清風心有些不忍。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用眼神對石玉說道:「石玉,別逼小潔!」

「再不逼,她就真的成別人的人了!」石玉用同樣無奈的眼神回道。

三人都沒有再說話,偌大的廚房裡面只有灶膛裡面柴火「辟辟啪啪」的燃燒聲和著清水洗菜的「叮咚」聲。還有瓷盆與灶台接觸的「砰砰」聲。

「小潔!水開了!」眼見一鍋水都快要燒成半鍋了,小潔仍然在用力揉面。清風終於忍不住打破這份沉寂,出生提醒道。

「哦!」冷潔應了一聲,手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小潔,你的面也可以下鍋了。」清風再一次提醒道。

「哦!」同樣的應了一聲,不過這次她的手倒是有了另一個動作。她順手就要將一整團面往鍋裡面放。

一直盯著她表情的清風似早就猜到會這樣,他伸手接住了麵團,並操起片刀。快速的往鍋裡面削面。石玉將洗好的菜葉放進鍋後。也幫著清風下面。冷潔則仍然怔怔的站在一邊發愣。

「下潔,你來看看好了沒有?」石玉大聲叫道。終於將正在想著對應之策的小潔給叫了回來。看著空空的盆子和鍋裡面正翻騰著的面片,冷潔脫口驚叫道:

「呃!你們都削完了啊!」

「你也終於回魂了!」石玉瞪著她說道:「我們都擔心你的魂會不會飛出去,就回不來了。」

「那倒是完全有可能。」冷潔認真的點頭應道:「我的魂當初本來就是莫名其妙進到這身體來的,現在突然離開也很正常吧!」

「小潔,不准跟著石玉胡說!」清風沉著臉吼道。

「我只不過是開玩笑的,你怎麼能當真呢?」石玉馬上解釋道。

「我也是開玩笑的啦。師傅說我原來的那身體早就被火化了。」冷潔訕笑著回到。接著她往鍋裡面放了鹽,攪拌了幾下,接著嘗了下湯的味道。點頭說道:

「好了!可以起鍋了。」

將鍋裡面的面片和青菜舀進早已經準備好的雞湯裡面。目光卻始終不敢與清風和石玉對碰撞。冷潔麻利的裝了四碗,遞給清風和石玉一人一碗後,她一手端著一碗道:

「我給軒轅送去。」

「你們先吃,我去送。」清風不等小潔說完,已經搶過她手中的碗。一躍出了廚房的門。留下一臉怔然的小潔,無奈的端著剩下的一碗麵往桌邊走去。

等了兩年多,石玉才等到這個與小潔單獨相處的機會。他自然不會就此放棄。石玉跟了過去,在小潔的旁邊坐下,兩人無聲的吃著碗裡的面。

「石玉,說說你們在戰場上的情況吧?大軍都回來了嗎?星晨呢?」冷潔打破尷尬。

石玉放下手裡面的筷子,凝視著冷潔激動的回道:

「小潔,你別想轉移話題。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等了你三年,滿心歡喜的以為終於可以再見到你了。卻得到你已經是皇后的消息。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對不起!你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的。」

「比你更好的女孩再多又如何?我的心已經被你的影子填滿了。」石玉黯然神傷。

「石玉,說真的我們在一起相處也不過半個多月的日子。而且那時你又是個小朋友,還整天被我欺負。當初在建州時你說要娶我,我一直以為你只不過是一時衝動。以為你很快就能將那件事忘了。可是,沒想到你居然來真的。你說我有哪裡值得你這麼上心啊?」冷潔不解的問道。

石玉眸中的傷痛更深了,他淒然搖頭大聲的質問道:

「原來我在你的心裡一直都是小孩嗎?原來一直都是我在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嗎?可是,你當初不是想要逃離皇宮的嗎?我當初也沒看出你是喜歡皇上的啊?」

「石玉,你別這樣好嗎?」石玉的淒切神情讓冷潔的心裡又酸又澀。她自己承受過感情的創傷,因此她知道那份痛楚。她不想傷害石玉,也不想傷害任何人的感情。冷潔歉疚地輕聲說道:

「都願我當初沒有將話說清楚,讓你存了希望。白白耽誤了三年時間。我真的很抱歉!實際上三年前,應該說是三個月前我是打著這一世都不嫁人的主意的。可是我的心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駐進了軒轅。或者這就是緣份吧!」冷潔站起來,拍了拍石玉德肩膀。像一個大姐姐一樣說道:

「忘了我吧!去尋覓屬於你的那份姻緣。相信一定能找到一個對你一心一意的好女孩。你娘親正等著抱孫子呢!」

石玉一把握住冷潔按在他肩上的柔荑,仰頭凝望著她,用力搖頭說道:

「如你所說,如果能忘記三年的時間早就忘記了。可是忘不了,時間越長,你的影子非但沒有變的模糊。反而變得更加的清晰。你的一言一行,你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真切。猶如就在眼前。你告訴我,這樣叫我怎麼忘記?」

 

一百四十二章

冷潔再一次被石玉的感情深深震撼!怔怔的望著石玉,良久,她才回過神來。慚愧地回道:

「石玉!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就像我無法將自己的心平均分成幾份一樣,所以我能說的只有抱歉和對不起!我知道這些話對你的感情來說同樣是傷害,可是我真的不想的。

你們幾個是我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後最先遇到的幾位知交朋友,我一直將你們全部當成是在這個世界的親人一樣看待。我不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受到傷害。可是,沒想到傷害你們的卻是我自己。你覺得我的情又何以為堪?」

冷潔的眼神中充滿了自責與懊惱,她沮喪的垂頭望著桌上的空碗。歎息了一聲後,突然抬頭說道:

「這樣吧!我幫你將心中的那個影子除去。這樣你就不會再為感情的事而傷神了!」

「怎麼除去?像你除去軒轅的記憶那樣嗎?」石玉渾身不由自主的一顫,接著雙手猛搖冷潔的肩膀。怒不可竭地吼道:

「小潔你怎麼可以那麼殘酷?你想將我僅有的美好記憶都消除嗎?如果我連記憶都沒有了,那我跟行屍走肉有何區別?」

「石玉,你先別那麼激動好嗎?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嗎?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會對你用催眠術的。我只是想減輕對你的傷害。並沒有想將你所有的記憶都抹去啊!」冷潔急切的解釋道。

石玉哀怨的瞪著小潔,顫顫地說道:

「你不會明白,我這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半個月。雖然每天住在充滿魚腥臭,還四處透風的破房子裡。可是因為那裡面有你的笑聲,有你親手為我做的飯菜。親自為我準備得衣物。還有你故意氣我的話。有你晚上為我蓋被子的點點滴滴……」

講到那段記憶時,石玉緊繃的面部表情不自覺的鬆弛開來。說著說著他深邃的眸子中,已經流露出對美好未來的憧憬神色。緊抿的嘴唇也不自覺的漾起了一渦幸福的笑容。

正當冷潔以為警報解除之際。石玉幽幽地說道:

「因為有你,那裡就成了這世間最美好的地方。那段記憶成了我夢寐以求的生活目標。」

驀地,石玉面色猝然下沉,目光瞬間變得犀利無比。話鋒驟然急轉,憤慨地道:

「可是,你現在居然說要將我的那段記憶抹去!你這不是在挖我的心嗎?」

冷潔已經被石玉的話逼得完全沒了招架之力。又不能用對敵人的方式來對付他。可是原本就是感情白癡的她,被石玉激動煽情的語言連番轟炸之後,很顯然,她不多的耐性也已經耗盡了。她無奈的攤開雙手,有氣無力的反問道:

「那麼請你來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吧?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不傷心難過。同時也不讓別人傷心難過。那麼就算是讓我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在所不惜!」

他告訴她?他要是知道該怎麼辦,他就不會那麼心痛和無力了!從他知道她的身份那一刻起,他就有了從未有過的茫然和無力感!原本以為皇上或許會因為她隱藏了身份而惱怒,可是事實上皇上愛她的程度同樣不比他淺。

當看到他們倆心靈合一的吻合那一霎,他的心就碎了一地!可是他仍然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等了快三十年,才遇到的真愛都沒開始就要宣佈結束了!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他要宣洩!他要怒吼!他要她給他交待!可是如今,當她再一次將這球踢回給他時,他再一次茫然無措了!

見到石玉頹廢無力的表情,冷潔的心裡同樣在撕痛。可是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不能心軟,不能再給他一點希望。不然她的罪孽將更加深重。冷潔強壓下心中的痛楚,繼續說道:

「石玉,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我想要過幸福快樂的日子。前世,我從小接受著各種生存能力的訓練。沒有享受過同齡小朋友的家庭溫暖,大了我的生活單調得出了工作仍然是工作,我的思想意識裡面有的全是國家民族的利害得失。幾乎是沒有了自我。

在我二十五歲那年夏天,我接到了一個重要任務。獨自負責保護一個外交要員。他被我的工作態度所吸引,而我也被他給我的溫存和無微不至的關懷所感動。後來順其自然的我們結了婚。可是我不能因為結了婚就放棄工作。而他也經不住我總是不在身邊的寂寞。因此,他背著我在外找了別的女人。很不幸的是在我執行一個重要任務時,剛好給撞見了。

當時我真的被打擊到了。在你們這個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時代,那樣的事或許看來很正常。可是在我們那個時代,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如果大家真的沒有感情了,完全可以和平離婚。可是他並沒有對我表示過任何的不滿意。甚至前一刻他才在電話裡面對我說著情意纏綿的話。可是下一刻,他居然同另一個女人纏綿到一起去了……」

冷潔第一次將心裡裝著的事說了出來,不過現在心已經不會痛了。她說得極為平靜,就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雖然帶著淡淡的憂傷,讓人完全能感到她當時的痛楚。可同時,也能讓人感到她現在的釋然。她幽幽地說道:

「受到打擊後,我的心神完全處在憤怒和震驚狀態。我第一次將工作搞砸了,結果我被一個很普通的小賊給擊中了背心。等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這個傻後的體內。」冷潔指著身體說道。

石玉聽得很認真,知道了她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他為她心痛。他完全不能明白那是一個怎樣扭曲的世界?居然要女人去保護男人。他恨那個男人傷害了小潔,可同時又慶幸那個男人的出軌。才將小潔送到了他們的身邊。讓他遇到她……雖然苦澀,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後悔,並且堅持要在苦中尋樂!

見石玉似乎已經聽進去了,冷潔繼續說道:

「當我確認自己重生了之後,我就發誓不再愛上任何男人。可是感情的事,真的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如果不是面臨著軒轅生死抉擇時,讓我有了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如果不是當時心中突然起了願意與他一起去死的意念,我想我想在仍然不知道他已經悄悄的進到了我的心窩深處了。」

說了一大堆,這才是她想表達的真正意思吧!他想他已經明白她開篇所強調的自私和幸福的定義是什麼了。他愛她,只有她幸福了,他才能幸福不是嗎?即便那個給她幸福的人不是他,他也應該祝福她吧!眸中淒哀的憂傷情緒更濃了,可是他確硬是強扯出了一個比哭更難看得笑容。用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道:

「小潔,我懂了。尊重你的選擇。我會默默為你們祝福的!同時,我希望我們仍然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謝謝!我們一直是好朋友不是嗎?」冷潔激動的點頭應道。

搖頭苦笑了一下,石玉突然正色說道:

「可是,如果皇上不能給你幸福,或者是辜負了你的感情。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從皇宮帶走。」

「你……」冷潔實在無語。她要的不是他的祝福,而是要他自動放棄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可是說了半天,他不是又繞回原點了嗎?冷潔正要再次勸說,門口已經傳來了另一個肯定的回答:

「你趁早死了那條心吧!朕是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

冷潔驚愕的回頭看向門口,就見胸前掉著一隻胳膊的軒轅與手裡拿著兩個空碗的清風,皆是一臉憐惜的望著她。不用說,她剛才說的話,又被他們聽去了。冷潔立刻迎了上去。攙住他的手臂。

「軒轅!你怎麼可以下床亂跑?」

擔憂的話說出口就變成了嚴厲的質問。然後不等軒轅應話,冷潔又看著清風語帶責備的說道:

「師兄,你怎麼可以讓他下床呢?」

不等清風回應,軒轅愛憐的看著小潔,微笑著搶答道:

「別擔心,我傷的不是腿。如果我不來又怎麼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覺中進了小潔的心呢?」

冷潔衝著一臉得意的軒轅翻了一個白眼,故意冷冷的打擊道:

「鬼才擔心你呢!我是怕你再弄開傷口,又要我費事幫你重新包紮。」

「是嗎?那我剛才怎麼聽到有人因我肝腸寸斷呢?」軒轅似笑非笑的說道。完了轉目對著石玉和清風說道:

「石玉、清風,小潔的心意已經表明了。現在你們該輸得心服口服了吧?」

「哼!你最好是別讓我找到帶走小潔的借口!」石玉冷哼道。

清風深深地凝望了小潔一會兒,轉眸鄭重地對軒轅說道:

「只要小潔幸福,我無話可說。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讓小潔受了委屈。到時別怪我不念兄弟情義!」

最後一句話裡明顯帶著嚴厲的警告意味。可是確實顫了小潔的心,不由自主地鼻子一酸,眼眶中水霧瞬間凝聚。情不自禁地冷潔撲進了清風的懷裡。哽咽的說道:

「師兄!對不起!雖然我總是欺負你,可是你確從不跟我計較。真的對不起!」

清風微微一怔,心猛然顫慄。情不自禁地他緊緊的回抱著懷裡低低抽泣的小潔。用下顎輕輕摩挲著冷潔的秀髮,用情潤溫柔的音調,輕輕說道:

「乖,別哭。你沒有對不起我們!相反是你給我們死水一般的生活帶了漏*點和趣味。因為你的優秀和美好,我們才會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才會不知不覺的愛上你。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選擇,與你無關。你別有心理負擔,更加不能因此而愧疚。」

「師兄……」驀然抬眸,感動的淚水奪眶而出,呼喊的聲音已然變得沙啞顫抖。

「你只要幸福就好了!因為你幸福了,我們才會幸福!」打斷小潔的話,抬起衣袖輕輕擦拭著小潔淚跡斑斑的嬌顏。深情的星眸始終凝視著小潔水霧瀰漫的眸子。眼神中充滿了愛憐與疼惜!

冷潔的心不住震顫,她只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女人而已。她何德何能?能同時得到這世間最好的幾個男人真摯熱烈而又不圖回報的愛!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中的感動與愧疚了!此時,眼淚似乎成了她唯一宣洩感情的途徑!

軒轅同樣被清風與石玉的感情所感動。他知道他們對小潔的愛不會比他少,可是他卻不敢保證。能夠做到他們這樣的義無反顧和不圖回報。他突然舉手發誓道:

「你們放心,我以軒轅氏第十三代君王的名義起誓: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小潔都……」他想說小潔都是他唯一的愛人。可是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激動的石玉打斷了:

「不行,你不能發這樣的誓。等到來生,我一定不會再退讓!」

石玉太清楚軒轅氏皇帝的誓言有多靈驗。這一世他認輸,可是他還能看見下一世的希望。如果小潔真給軒轅生生世世都號定了,那他就該絕望了。

冷潔放開環著清風的雙臂,從清風的懷裡跨了出來。回頭看著軒轅認真的說道:

「軒轅你別隨便詛咒發誓的,感情的事情並不是一個誓言就能束縛的。今天你莫名其妙的愛上了我,或許明天你又會莫名的討厭我了。我已經想通了,這些都很正常。最重要的是,當你不愛我的時候。一定要記得跟我說一聲,那樣我們就可以好合好散……」

「小潔!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軒轅大聲打斷冷潔的話,她的話讓他感到心慌!他一把將她拉回到身邊,垂目凝視著她的雙眸,顫聲問道:

「你是對愛情沒有安全感,還是對我這個人沒有安全感?」

冷潔衝他搖頭應道:

「都不是,你不要多心,我只是在陳述客觀事實。並沒有說你一定會有不愛我的那一天。但是你也不能保證你會永遠像現在這樣愛我不是嗎?同樣,我也不能保證我的心裡永遠住著你。將來的事情充滿了未知。我們無法把握。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握現在,開心快樂的過好每一個現在!」

「小潔說得對,如果你哪天真的變心了,記得現通知我們一聲。我們會在你傷害她之前,將她接走。」石玉抿唇說道。

軒轅圈在小潔腰上的右手不自覺得將她往身邊緊了又緊。狠狠地瞪了石玉一眼,斬釘截鐵地道:

「做你的大頭夢去吧!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

「好了,軒轅你該回去休息了。再過幾天凱旋的大軍就要到京城了,到時你這個皇上無法出席慶功宴的話。三軍將士們一定會覺得萬分遺憾的。」清風輕易的將話題轉移,他不想再讓小潔糾結在這說不清,理還亂的感情糾紛中。

「是哦!大軍都要回到京城了。石玉你始終沒有告訴我前方的情況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冷潔立刻被清風的話題所吸引。

說到戰事石玉也驟然來神,只見他意氣風發,形神並用的回道:

「前方的情況就是,我景和十五萬大軍已經將西平踏平了!並活捉了西平的國王和兩個王子,殺了三個大將軍……」

「你們撤回了多少大軍?在西平境內留了多少人馬?」冷潔認真的問道。

「撤回了十萬,班師回朝的有五萬。留了五萬人馬在西平境內維持秩序。」石玉如實以告。

「西平國的國王和太子你們是怎麼處理的?現在西平國由誰當政?」冷潔繼續追問道。

「他們是俘虜,當然是隨著大軍一起押解回京了。西平國沒了國王,自然是聽從我們留守下的守城將軍的調遣。」石玉答得理所當然。

「也就是說你們留下的那五萬將士是分散開來的咯!那你們留下多少糧草?夠他們吃用多久?」冷潔的語氣有些急促。

「是啊!重要的大城鎮有一萬人馬,最小的城鎮只有幾百人。糧草足夠他們用兩個多月了。這有什麼不妥嗎?」石玉聽出了冷潔的擔憂,他詳細回答的同時,反問道。

「豈止是不妥,你們這簡直就是在拿那五萬將士的生命開玩笑嘛!」冷潔激動的職責道:

「難道你們以為打敗一個國家,就是滅了他的皇室這麼簡單嗎?」

「難道不是嗎?難道真的要屠城?可是老百姓是無辜的啊!」石玉不解的問道。清風和軒轅同樣疑惑的看著冷潔,等著她的高見。現在知道她的來歷了,他們更加不會懷疑她的見解了。

冷潔連連搖頭,恨恨的說道:

「屠城!虧你們想得出來。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是百姓,而不是哪一個皇帝的和太子。難道你以為帶走了他們的國王,西平的百姓就會乖乖的服從軍隊的統治嗎?更何況,你們一走,那群留下的兵士們自以為已經成為了西平的主宰者。你說他們會不會做出欺壓百姓的事來?到時引發民亂,你以為你那五萬分散開來的外來人員,及得了西平上百萬的當地百姓嗎?」

「小潔說得及是,如果有一個帶頭鬧事的出現。那麼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了。」軒轅也開始露出了擔憂之色,他可不希望在勝利之際,又白白犧牲幾萬兵將。

「那我現在就回去。」經小潔一提醒,石玉同樣面色驟變。他當初一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二是掛著京城的局勢。多以一見將西平的大軍已經消滅了,就以為危險解除了。

冷潔連忙攔截住就要往外衝的石玉,流暢的說道:

「你一個人回去也沒有多大的用處。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民心。因此你得帶一個西平的王子回去穩定民心。當然這個王子最好是一個沒有什麼野心,但是又不能太傻的人。我們只要將這樣一個人推上王位。然後讓那五萬人馬打著維護和平的名義幫助他穩定朝綱。而不是以戰勝者的姿態留下來統治,奴役西平的百姓。

同時我們可以用支援捐贈的方式,向他們提供一些戰後重建的幫助。比如給他們送糧食,衣物等的呢個。這樣,西平同樣仍然掌握在景和手中,可是性質就完全變了。即使他們有怨,也只會怨西平皇室的昏庸無能。而原本該恨的景和,卻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

「妙!」

「高!」

「奇!」

冷潔一說完,三個男人同聲同氣的發出了三聲不同的驚歎聲。三雙驚喜的眸子,六道灼灼的目光同時射向了冷潔。他們不得不承認,小潔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政治家。眨眼之間,她就能想出一個如此周全完美的計策來。軒轅鳳眸中攸地掠過一抹精光,他突然說道:

「小潔!以後你跟我一起上朝處理政事可好?」

「不要,我都幫你分到暗部了。朝堂上的事,你得自己處理。」冷潔回絕得乾淨利落。她最討厭的就是政治。當然他在有需要她幫忙時,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就像現在,她不正在幫他們想辦法嗎?說完冷潔轉頭向石玉道:

「石玉,你抓的那幾個王子裡面,有符合條件的料子嗎?如果沒有,你也可以學師兄那樣在西平皇室的旁系親屬中找找看。」

「依我看,那個三王子倒是具備了小潔說的那些條件。」軒轅搶在石玉之前回道。隨即鄭重地吩咐道:

「這件事石玉去辦吧!具體事宜你再去同冷相商量。總之一切以那五萬將士的性命為重。等到西平國的新君上任之後,就將我們的人撤回來。雖然小潔說的辦法非常奇妙完美。可是一現在西平的國力來說,於我們景和絕對是報復。所以,這個爛攤子有他們自己去處理吧!也算是對他們好戰的懲罰。小潔覺得呢?」

最後一句話,雖然問得有些多餘,卻能看得出軒轅對冷潔的尊重。冷潔應聲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的意見。

「是,微臣遵命!」石玉拱手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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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5-4 10:10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5-5 01:44 PM 編輯

一百四十三章 大結局(完)

軒轅在百般不捨的情況下暫時離開了小潔,開始了他傷癒後的第一天早朝。朝堂上的他又恢復到那個冷漠君王的神態。實際上這也是小潔堅持不與他一起來上朝的原因之一。她覺得做為君王在朝臣面前,該有的威嚴是必須保持的。

「皇上萬歲!萬萬歲!」朝臣跪拜。

「免禮平身!」軒轅抬手回道。不等朝臣們謝恩起身,他又接著說道:

「朕宣佈從即日起廢除這個跪拜之禮!」

此語一出,眾朝臣們立刻愕然。不過隨即就有人反應過來,並反對道:

「皇上,這可使不得啊!我景和乃禮儀之邦,豈可沒了禮數?」

「是啊!這禮法可是祖宗們世代傳承下來的。怎麼可以說廢就廢呢?」

……眾大臣議論紛紛地說起來。軒轅揮手打斷了大臣們的議論。嚴厲地說道:

「朕並沒有跟各位商量的意思。」隨即回頭對身後的福公公說道:

「福公公擬旨,從今以後所有景和子民,只須向父母長輩,行跪拜之禮。民見官無須下跪,官見朕亦無須下跪!另外,朕以後再也不想聽到,皇上萬歲,皇后千歲。這樣的呼聲!」

因為這樣的呼聲會讓他覺得與小潔的距離相差了九千年。當然這樣的話他不可能說出來。他只會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他的心理。

「是老奴尊旨!」福公公上前恭敬的回道。他知道皇上之所以下這樣的旨,完全是因為皇后娘娘不喜歡跪,也看不得別人動不動就跪。

見大臣們除了冷相等少數幾人起身外,大多數仍然伏在地上。軒轅突然放緩了面部表情,笑著問道:「眾位大人如果怕不能適應的話,要不今天就一次跪個夠可好?」

話音未落,地上的人已經蹭蹭地就跳了起來。一個個老胳膊老腿的,有幾個人想要每天下跪啊!除非他真的犯賤。

「謝皇上體恤之恩!」大臣們同時彎腰呼道。

「不用謝朕,要謝就謝皇后吧!是她見不得你們下跪,說是男兒膝下有黃金。讓你們這樣整天下跪,非但沒有起到承傳禮儀的功效。反而將你們的男兒氣節給跪得模糊不清了。」軒轅仍估掛著笑容說道。突然,他面色一沉,話鋒一轉,衝著水老頭冷厲地嘲諷道:

「水大人你說是吧?你似乎就是一個這樣的典範吧?」

皇上這是要秋後算帳了嗎?那些在太子事件中,曾經背叛過皇上的官員們,頓時嚇得面無血色,脊背發麻。戰戰兢兢地渾身發顫。

「皇上饒命!」水家的人應聲跪了下去。顫抖地求饒。

「哼!你們的命又不是掌握在朕的手裡。朕如何能饒?你們的命一直是掌握在你們自己的手裡面的不是嗎?太子的事情,既然皇后說了不追究。朕自然也就不追究了,不過你們水家結黨營私,貪髒枉法,陷害忠良這些罪名可就不是朕能饒得了的。」軒轅冷冷地回道。

水家的人頓時焉了似的癱軟在地上。

軒轅鄙夷地冷笑一聲後,威嚴地喧道:

「著大理峙與刑部共同省理水家一案,但凡牽涉到以上三點的官員們,無論官職大小,全部按照景和律法嚴懲不怠!另外,查清被他們陷害的官員名冊,朕將自為受害者平反正名!」

原來皇上只是要辦水家一黨。而非是重提太子之事。與水家沒有關係的大臣們頓時鬆了一口氣。並齊聲高唱:

「皇上英明!」

一直與水家聯繫在一起的大臣們則立刻有幾個已經暈過去了。不用軒轅出聲,福公公已經吩咐侍衛將那些官員送到他們該去的地方了。

靜下來後,大臣們背心裡面的冷汗都沒收。軒轅又丟下一枚顛覆朝綱的炸彈。

「還有一件事,雖然是朕的家務事。不過見眾位臣工縷縷關心不止。朕今天就給你們一個明確的交待吧!即日起朕要廢除後宮!從今往後,皇宮中不再設妃嬪,朕的妻子永遠只有皇后一人。」

「皇上……」

「蘇大人不必再說了,朕說了,這是朕的家務事!」軒轅冷冷的打斷了大臣的話,完全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繼續以威嚴霸氣,不容置否的語氣說道:

「以後朕再也不想聽到有人再提子嗣之事。皇后現在已經有了朕的皇兒,將來皇兒出世,無論是皇子或公主。他(她)都將是景和的蓄君,下一任皇帝。」

頓時,朝堂上傳出一片嘩然驚歎聲!無論男女都將是蓄君?那景和歷史上將有可能會出現一代女皇了?至此,大臣們全部啞然了。同時他們終於感受到了皇上對皇后的感情有多深。為她廢後宮不說,為讓朝臣們免用子嗣之名去怪嗔她。居然連這樣的後路都給她想好了。

皇上的強勢,大臣們完全無法,也無力反駁。他們只能回去燒香拜佛,請求佛主保佑,皇后一舉生得皇子。可千萬別給他們送來一位女皇!

「朕的事說完了,諸位大人有何事要奏?」

「臣有事啟奏……」

欣和殿裡熱鬧非凡之際,清風居的書房裡面同樣也不安靜。冷潔已經將清風居當成了她們辦公地點。大清早冷陽天夫妻倆和端木星晨都聚在了這裡,向她匯報暗部的情況。

「小潔這些是你不在這幾個月暗部的收支帳目。你有空翻開看看,該簽名的地方補簽上去。」星月放了一大摞帳冊在小潔面前。

冷潔眉頭不自學的微微蹙了起來。她最討厭的就是與帳目打交道。不過礙於這是她這個暗主的職責,她無奈地點頭應了下來。

「小潔,這些是暗部支付給這次戰爭的糧草明細帳目。」星晨也遞上一疊厚厚的帳冊說道。

冷潔的柳葉秀眉已經快擠到一起去了。

「小潔,這些是支付給京城百姓的補助費的帳目。」陽天也遞上一摞帳冊說道。

看著桌前高高累起,已經將她埋沒了的帳冊。冷潔大聲哀歎道:

「唉!我真是命苦啊!我怎麼就有你產這樣的兄嫂呢?」

「小潔這麼說也太沒良心了吧!」星月第一個反駁道:「這些本來就是你的事情,結果我們都幫你做了。你卻連看都不想看了!」

「對啊!我怎麼發現小妹你越來越懶了!」陽天當然得幫著老婆。

冷潔瞪了陽天一眼,酸溜溜的道:

「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妹啊!哼!我一定要向爹娘告狀,就說哥哥幫著嫂子欺負我這小姑子!」

「我們都知道小潔不喜歡帳目,但是這些帳也得有人查閱啊!不如以後我們三人對換著查閱吧!」端木星晨打著圓場說道。

冷潔驟然眉舒目展,笑眼盈盈地拍手叫道:

「呵呵,還是端木大哥聰明!這事就這麼定了。以後哥的帳就由星晨檢查,星晨的帳由星月查。星月的帳就由哥查。」突然冷潔又像想到了什麼。她轉頭對星晨說道:

「端木大哥,我另外有一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你。你可一定要完成任務哦!」

「什麼任務?」星月頓時為她老哥一顫。她有預感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星晨與陽天也同樣疑惑的看著小潔。猜不出她又月什麼怪點子?

見了他們的表情,冷潔不禁搖頭笑道:

「你們別做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好不好?搞得我好像大灰狼似的。」

「大灰狼可沒有你可怕!」星月一定不給面子的回敬道。

「大灰狼可沒有狐狸那麼狡滑!」陽天與心月心有靈犀的說道。

「你們可真是夫妻啊!連說道的語氣都一個樣了!」冷潔瞪著陽天和星月說道。攸地,她的目光閃過一絲狡黠。臉上掛著危險的笑容對著星月說道:

「星月嫂子!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工作很辛苦啊?」

「那當然!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我每天要處理多少事那!」星月憤慨的回道。隨即問道:「你是不是良心發現,要幫我分擔一些了啊?」

「你真的確定要我幫忙嗎?」冷潔認真的確認道。

「當……」星月剛想回答當然要,就被陽天用手摀住了嘴。陽天可不會天真的認為他這位比狐狸都狡滑的小妹,會在這種情況下讓他的娘子得到什麼好處?他摀住星月的嘴,代她說道:

「當然不用了。我家娘子的事情,自然由我來為她分擔。」

「是嗎?我正打算招一批漂亮的女特工,如果星月覺得累的話?就讓她們來幫星月分擔一些工作。然後順便幫我娘她老人家多生幾個孫兒玩玩。」冷潔意味深長的笑道。

「小潔你……」星月一聽她要讓別的女人來搶陽天,頓時氣得張口結舌。冷潔打斷她的話。繼續笑著說道:

「不過,既然哥不嫌累那就算了。就讓哥幫你好了!」

「好了小潔,你就別逗星月了。」星晨又出來為妹妹解圍。他將話引到自己身上道:

「小潔剛才不是說要給我安排務農嗎?快說說是什麼任務?」

「哦!言歸正傳。」冷潔正色道:「我剛才說的話並非完全是開玩笑的。我的確有組建一個女子特工隊的想法。雖然現在看起來,我們周圍的兩個國家是不敢再生事端了。可是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不是嗎?所以我們凡事都要做到防範於未然。」

見三人都點頭同意,冷潔繼續說道:

「不過這件事情得等到我生下孩子以後才能進行。因為我想要親自訓練她們。目前我已經有了一個滿意的人選,可是我現在這樣是無法帶她出去歷煉了。因此,我想清星晨你幫忙帶她一年的時間。讓她學會一些暗部必須瞭解的事物。」

「小潔說的是誰啊?我們認識的嗎?」星月好奇的問道。

冷潔點頭應道:

「除了星晨你們都認識的。她就是我的妹妹晴兒。」

「晴兒不是你的侍女嗎?怎麼成你的妹妹了?」

女人就是喜歡尋根問底,星月就是女人的典範。

冷潔沒有回答星月的話,而是看著陽天問道:

「哥,我想讓晴兒代替我成為冷家的三小姐。你和爹娘會答應嗎?」

「當然會答應啊!爹娘正在為兩個女兒又變回一個女兒的事傷心呢!現在他們又有兩個女兒了,不高興暈倒才怪呢!」陽天想也沒想,誇張的回道。

「呵呵,就知道哥最好了!」冷潔笑著說道。

「星晨,你沒問題吧?」

星晨點頭應道:「沒問題,別說她是你的妹妹,就算她什麼也不是。只要是小潔吩咐的事,我都不會有問題的。」

冷潔沖星晨展顏一笑,回頭衝著門口叫道:

「晴兒!還不快進來!」

大家同時看向門口,只見一個嬌弱的倩影應聲而入。邁著輕盈的蓮花碎步,向著書桌翩然而至。臉上始終掛著迷人的微笑,衝著眾彎身一禮,大方的叫道:

「奴婢給娘娘和幾位大人請安!」

「別,別叫我們大人。我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星月立刻擺手,故意調侃地說道:「再說你可是我的小姑子,我巴結你都來不及呢!」說著轉頭對陽天問道:「是吧?相公!」

「是啊!晴兒妹妹該叫我大哥,叫她大嫂才對。」陽天永遠不會違背他家娘子的話。

晴兒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小潔。小潔衝她笑了笑,拉著她的手道:

「晴兒,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我一直都當你是我的妹妹,等明天我帶你回相府去拜見了爹娘。你以後就叫冷晴兒了。」

晴兒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冷潔,顫聲叫道:

「娘娘……」

「叫姐姐!」冷潔打斷晴兒的話,嚴厲的吩咐道。

「是!姐姐!」晴兒不由自主的叫道。

「唉!乖!」冷潔笑著回應。又指著陽天和星月吩咐道:「叫大哥,大嫂!」

「大哥好!大嫂好!」晴兒聽話的叫道。

「唉!唉!」陽天和星月同時回道。「我看別等明天了,等一下晴兒就跟我回家見爹娘吧!」

星月有些迫不急待的說道。自從冷夫人知道了小潔有孕後,就整天念叨著星月也趕緊生個孫子給她玩。星月正為這事煩惱呢,她想現在家裡多了個晴兒,婆婆一定不會將所有精力都放在抱孫子的事情上了。

她終於又有家了!而且有爹有娘還有疼她的姐姐和兄嫂!晴兒眼眶一紅,幸福感動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冷潔伸出手臂環著晴兒的纖肩,將她拉到星晨面前,向她介紹道:

「晴兒,這位是端木大哥。」

「端木大哥好!」晴兒清脆的叫道。當她看到星晨清俊的容顏後,圓圓的臉上頓時漾起了一渦羞澀的笑容。

「嗯!」星晨淡淡的應了一聲。

冷潔繼續交待道:「晴兒你以後就跟著端木大哥,認真的向他學習各種技能法。等明年我的女樣開了學以後,你再回來當先生。」

「是,姐姐!」說著睛兒微笑著沖星晨報拳行禮道:「晴兒多謝端木大哥,還請端木大哥多多指教!」

「晴兒小姐不用客氣!你是小潔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

「好了!你們倆以後可是要一起共事一年的,別這麼磨磨唧唧的好不好啊!」星月起身拉著晴兒坐到她的身邊。

晴兒坐下後,突然面露難色的問道:

「皇后姐姐,如果我跟著端木大哥離開了,那靈兒姐姐怎麼辦呢?」

「我師兄不是在幫她治療嗎?她應該恢復得不錯吧?」冷潔反問道。停了一下,她又道:「昨天慶功宴上我見到她的父親葉老將軍。聽說她那位無情無義的師兄,在這次戰爭中也算帶罪立了功。不過在最後一場戰場戰鬥中犧牲了。我想她的心結也該解開了,等到她的病好後我會親自將她送回家。並向她的家人解釋清楚當年在宮中之事。」

「她的精神本來是好多了,可是她從袁爭那裡打聽到她師兄的事之後,就又激動得犯病了。」晴兒擔憂地說道。

「晴兒放心,有我師兄幫她治病不會有事的。而且她的心病是她的家人,她只有回到他們中間去才會解開心結的。你也該去做你自己的事了。」冷潔拉著晴兒的手安撫道。接著又道:

「好了,你先去準備準備,等一下就跟哥哥嫂子一起回家見爹娘吧!」

「嗯!那晴兒先去了。」晴兒聽話的沖再坐的人行禮退了出去。

「小潔你不跟我們回去嗎?娘可是天天在家裡念叨著你,怕你沒有吃好,沒有穿暖的。」晴兒一出門,星月就問道。

「你們幫我轉告娘,她要是想我了隨時可以進宮來住啊。我現在實在是沒有時間出去看她老人家。」冷潔無奈的回道。

「你忙什麼啊?暗部的事情現在基本上都交給我們了。後宮現在也是空的,有福公公管著根本就不用你操心吧!」星月不服氣的嘟嘟抱怨道。

「我的好大哥,你管管你老婆好不好!別忘了我可是你的親妹子,而且現在還是個可憐的孕婦!」

「星月,小潔這幾年滿世界的跑,也是該她休息一陣了。你就別抱怨了。我會多幫你分擔的。」陽天第一次站在妹妹這邊了。冷潔忍不住衝著星月眨了眨眼。

星月氣呼呼的瞪著陽天,然後衝著星晨撒嬌似的叫道:

「哥,你就看著他們兄妹倆合夥欺負你妹妹嗎?」

「好了,星月別鬧了。小潔現在的確是不適宜操勞。等你有孕的時候,哥也把你的那份擔子分擔了好嗎?」星晨笑著安撫道。

「別,我寧願多做點事!」星月連忙擺手回道。

「娘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做寧願多做事啊?」陽天危險的問道。

「沒,沒什麼。我就隨口那麼一說。」星月慌張的回道。拉著小潔的手起身說道:「小潔,我有些女人的體己話同你說。走我們去你的房間說。」

然後不管小潔有沒有答應,拖著她就出了書房。

留下冷陽天瞪著大眼睛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星晨起身拍著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問道:

「大哥,星月剛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拍著陽天的肩膀,星晨歉疚的說道:「我的娘親是因為難產才拋下我們的,所以,生產這件事對星月來說,一直是一個陰影。陽天這件事情你別怪星月。我會想辦法勸她的。」

「原來是這樣!難怪每次娘親一提到孩子,她的臉色就變得煞白。」陽天暗自吐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可是她為什麼不跟我說呢?如果她怕,我是不會逼她生孩子的。」

星晨驀然抬眸,驚愕的凝視著陽天。冷家可就他這一根獨苗,他不逼真著星月生。難道他想找別人生?

看出星晨的疑惑,陽天笑著解釋道:

「大哥,你別那麼驚訝。我們冷家雖然只有我這一個兒子,可是還有小潔不是嗎?再說,現在小潔已經有了孩子,那麼冷家的血脈也就有了延續了。」

「你不會找別的女人生?你爹娘會答應嗎?」星晨不敢置信的確認道。

「大哥如果去到我們家,見了我爹娘的感情就會瞭解。他們不是會為了孫子而逼迫媳婦的人。」陽天依然笑著說道。

「你們家的人都很好這我知道。從小潔身上就可以看得到。」星晨真誠的讚揚道。

「不如大哥等會也跟我們回去見見我爹娘吧!我跟心月成親都一年多了,都沒有請您和岳父到家裡認認門。這一直是星月心中的一條刺呢!」陽天乘機邀請道。

「好!我也該去拜訪伯父伯母才是。」星晨欣然應允。

「小潔,這次你得幫幫我。」進了房間星月連忙懇求道。

「我已經幫你一年多了,你還想怎麼樣?」冷潔慢不經心的問道。

星月探頭看了看門外,確定了陽天沒有跟過來。她才關上門,連珠炮似的急切說道:

「你是不知道,娘這幾天,老是念叨要孩子的事。昨天她還要我給陽天喝補藥,說是怕他腎有問題。」

「噗嗤!」冷潔忍俊不住笑了出來。真不想到她的這老爹老娘這麼好玩。一個教女婿怎麼侍候女兒。一個教媳婦對付兒子。

星月以為小潔在笑她,不依的搖著她的手道:

「不准笑。你不知道,我當時都快嚇暈過去了。你說,要是娘和陽天知道了我一直在喝藥避孕。他們會不會生氣啊?小潔,姐姐。你那麼聰明快給我想想辦法啊!」

「我能有什麼辦法啊?要不你就幫我哥生一個孩子得了。你說,哪個女人不要生孩子啊?真不明白你怕什麼?」冷潔無奈的搖頭歎道。

「我不要生孩子,就不生。我不管,你要是不給我想辦法。我就告訴娘和陽天,說你教給我的避孕方法。」星月開始耍賴。

「你告訴他們去吧!反正我已經有了。看他們會不會信你的話。」冷潔不受威脅的笑道。停了一下又慢不經心地問道:

「你如果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生孩子?或許我倒是可以幫到你的忙。」

一聽小潔要幫忙,星月脫口回道:

「人家就是怕嘛!我娘親當年就是因為難產而去的。」

「你就因為這個就不要生孩子了?」冷潔愕然的瞪著她問道。

「我不要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沒有娘親疼愛!」星月認真的回道。

「如果是這樣,那麼你可能放一百個心。」冷潔哭笑不得的保證道:「有我在,我保證你能順順利利的生產。」

「你保證?」星月似乎沒想到小潔會說得這麼鑄錠,怔然的問道。

冷潔肯定的點頭應道:

「我保證!你別忘了我可是神醫的師妹。如果我連接生都不會,那還不早就被我師傅給趕出師門了。」

星月有點動心了,實際上她也好想為陽天生個孩子。只不過是,她一想到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娘親的滋味,就不敢往下想了。她迷茫的望著小潔,在想該不該相信她。

「你別擔心,女人生孩子沒你想的那麼可怕。你看我娘生了我哥和我不是也沒事嗎?而且再過幾個月我也要生了啊!說實話,我當初給你避孕藥方時,完全是考慮到那時你的年齡尚小。不適應生孩子。可是現在你已經成年了,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生孩子了。」冷潔耐心的開導道:「再說,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孩子的話。總是會為生命留下些遺憾的。孩子出畢竟是兩個人愛的結晶啊!」

「愛的結晶?」星月反覆的回味道著小潔的這句話。突然,她迷茫的目光忽的變得清澈起來。

冷潔知道她已經想通了,握著她的手道:

「你先別急著下結論。不管你最後決定要不要,你的那個藥都得停下。因為,那咱藥喝多了對身體是有害的。你沒聽到是藥三分毒嗎?以後你要想避孕,就得用我教你的別的辦法了。」

看著星月的情緒一點一點軟化,冷潔不禁在心裡說道:「老哥,等你有了孩子可別忘了我的功勞哦!」

 

一百四十四章 最終章

送走了陽天、星月、星晨和晴兒,冷潔按照約定趕去御書房與軒轅匯合。剛到御書房門口,敏銳的她就察覺到了情況有異。那些前兩天一見她就跪著大呼「娘娘千歲」的侍衛們,今天居然只是衝她彎腰行禮。她如平常一樣,微笑著衝他們點頭示意。腳下卻加快了步伐,她幾乎用沖的進了御書房。一進去正好聽到福公公焦急的在問:

「皇上,宮裡面的奴才們真的要全部遣散嗎?」

「發生什麼事了嗎?」冷潔出言問道。

「小潔!你走慢點!」軒轅猛然抬頭看向門口,飛身迎了上去,伸手扶住小潔擔憂的提醒道。

小潔搖頭歎道:

「拜託!我只不過是懷孕,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你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當然得緊張啊!您肚子裡面住著的可是咱們景和的儲君!」福公公幫著主子回道。

冷潔攸地抬眸望著軒轅,疑惑的問道:「怎麼回事?什麼儲君?孩子都沒成型呢?是男是女,是靈還是傻都不知道。怎麼就扯到儲君上面去了?」

「娘娘!皇上今天在早朝上宣佈了幾條聖令……」福公公將朝常上的事,坐頭到尾的複述了一遍。

軒轅緊張的盯著小潔的表情。發現除了說到孩子的問題小潔眉頭稍稍皺了一下外,她對別的事情似乎都很贊同。特別是說到廢除跪拜之禮時,她的唇畔明顯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看到那抹笑容,軒轅心裡頓覺舒暢極了。

「謝謝你軒轅!不過以後有像這樣的事,你能不能先跟我打個招呼。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整個人幸福的靠在軒轅身上,小潔動情的說道。

輕輕摸挲著小潔隨意披散在背上的秀髮,軒轅溫柔的回道:

「好!以後什麼事都與娘子商量過了再決定。」

「嗯,我知道你是怕他們以子嗣來逼你納妾。不過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願意。他們是過不了我這關的。」冷潔抬頭看著軒轅的鳳眸認真的說道:

「至於儲君的事,以後就別提了。我不想我們的孩子沒出世就背上一個那麼沉重的枷鎖。等孩子長大以後,看他的意願而定吧?他願意繼承你的責任最好,不願意的話我們也不能勉強他。皇叔不是已經將太子的兩個孩子帶去教化了嗎?如果以後我們的孩子都跟你一樣,不喜歡這些責任。那等到翌兒成*人的時候,你就將皇位傳給他好了。到時我們一家人就去無憂谷過輕鬆自在的日子!」

「小潔!」看著小潔憧憬的目光,軒轅激動的將妻子緊緊擁在懷裡。那同樣也是他一直憧憬嚮往的未來不是嗎?

「剛才福公公說遣散宮人,又是怎麼回事?」小潔回頭向福公公問道。

這次軒轅搶著答道:

「我想反正宮裡面也空著,那麼多宮人也沒什麼事做。所以就想將他們遣回原籍去。可是福公公說好多宮人都說沒有家人了,怕他們出去後失了活路。小潔依你看這事該怎麼辦?反正你是後宮之主,這些事本來就應該你來處理的。」

冷潔想了想,點頭應道:「我認為福公公說得不錯,那些宮人,特別是太監們。他們出了皇宮之後的確是很難生存下去。先讓他們在原地不動吧!等我忙過這一陣之後,會試著搞一些實驗,到時也需要用到人的。」

「好!就聽小潔的先將他們留下吧!」軒轅完全贊同小潔的話。

「謝皇后娘娘!娘娘真是活神仙啊!」福公公感激涕淋的謝道。

「福公公您別這麼說,我跟皇上一直都將您是長輩是家人。您要是真的覺得我這人不錯的話,就像以前一樣將我當小潔。而別總是娘娘長娘娘短的叫得我渾身不自在。」冷潔笑著回道。

「是,老奴遵旨!」福公公恭敬的回道。

唉!這不是換湯不換藥嗎?看來要改變福公公的奴性是無望了。

「福公公你不去將這個好消息轉告給他們嗎?」軒轅衝著感動得不知所措的福公公揶揄道。

「哦!老奴這就去。」福公公激動中也沒忘了向皇上皇后行禮之後才退出去。

冷潔與軒轅相視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福公公離開後,軒轅一把將小潔打橫了抱起來。

「你幹嘛?快放我下來,這裡是書房!」小潔嬌嗔的吼道。

「你坐我腿上,我們一起看奏折。」

「你放我坐你旁邊吧!等下有人進來看著影響不好。現在是上班時間。」冷潔圈著軒轅的脖子說道,怕軒轅不聽話,她又加上一句:「不然你就自己處理奏拆。」

可是軒轅似乎根本就不受她的威脅,仍然執意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坐在寬敞的龍椅上。滾燙的薄唇在她臉上輕輕一啄,笑著說道:

「我怎麼捨得真的讓娘子再受操勞呢!你只要乖乖的陪著相公,我就會覺得有無盡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從身體裡面散發出來。」

「你……」冷潔真是無語了,原來他只是想她陪著他。害她以為他仍然像三年前那樣,想要她幫他分擔呢!搞得她剛才在那邊跟星月他們斤斤計較的。現在好了,她成了真正的甩手掌櫃了。

「怎麼不相信為夫嗎?」軒轅看著娘子懊惱的樣子,連忙問道。

「不是,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麼事情可做了。心裡覺得空落落的。」冷潔如實回道。

「怎麼會空落落的呢?難道為夫不能填滿你的心嗎?還有我們的皇兒呢?這樣你的心還會空嗎?」軒轅故意沉著臉危險地質問道。

「別鬧了,你快做事。」冷潔拿起一本奏折遞給軒轅,正色說道:「等你做完了事,我們一起去相府蹭飯吃去。你這個女婿也該去拜見岳父岳母了。」說完她拿起另一本奏折認真的看起來。軒轅沖小潔點頭笑笑,他也認真的埋頭做事……

……

半個月後,水家的案子了結。根據景和律法,兩個水老頭,和他的兒子們全部被斬首示眾。女人孩子們皆被流放,牽涉其中的一眾黨羽們,一個也沒落掉,全部伏法。

蔣非凡的父親得以平反,蔣非凡被正式任命為兵部尚書,水容兒以代罪之身嫁與蔣非凡為妾。

一個月後,石玉帶著與西平簽定的停戰協議書回來。西平將與景和相鄰的金城和另外三個城池劃給了景和。景和答應增緩他們緊缺的二十萬旦糧草。及其他一些詳細條款。

清風將葉靈兒的病也治好了七八分。不過要想恢復她的功力,讓她重新習武,就得回到無憂谷去才行。因為要為她重新舒通筋脈,得需要一種奇藥。而那種藥只能在無憂谷才有效。因此,清風應小潔的要求,帶著葉靈兒回無憂谷去為她療傷了。

而小潔的肚子也一天一天的大了起來。她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因為孩子已經穩定了。她整天可是沒有讓自己閒著。軒轅依然是整天將她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似的過著提心吊膽的幸福日子。

冷夫人和冷相為了照顧女兒的飲食,已經應軒轅的邀請住了到空蕩蕩的皇宮裡面來了。另外,冷夫人更成了冷潔創辦的女校的校長兼教官。而宮裡面無所事事的宮女和太監們,就成了她們學校的第一批學員。

幸福的時光似乎總是一晃而過。轉眼冬去春天,夏季已到。炎炎夏日裡,挺著個圓圓的肚子,連自己的腳都看不見的冷潔終於迎來了她的預產期。

六月初一這天一早,冷潔起床發現自己已然見紅了。她連忙沖剛為她打來洗臉水的軒轅叫道:

「老公!快去叫娘過來。」

「出什麼事了?」軒轅緊張的問道。

「沒事,我要生了。」冷潔激動的回道。她終於可以脫下肚子上這個沉重的「包袱」了。她能不激動嗎?

「真的嗎?小潔你真的要生了嗎?我就要當爹了!」軒轅頓時高興得跳了起來,他戰戰兢兢的日子總算要結束了!

「你快去叫我娘啊!還得準備一些東西呢!」小潔催促道。

「嗯,我就去。」音落人已早就飛得不見影了。

三個小時後,在冷潔早已為自己準備好的現代型產房裡面,她已經被肚子裡面的小傢伙折騰得大汗淋漓,欲哭無淚了。腰間一陣陣傳來又酸又漲的痛楚讓她不由自主的緊咬牙關。

「小潔你叫出來吧!算我求你了!」急得團團轉的軒轅,同樣滿頭大汗。而且他的臉色比承受痛楚的小潔更煞白得嚇人。

「皇上,你別著急。小潔不會有事的。」冷夫人一邊輕輕的為小潔按摩腰部,以幫助她緩解一點點痛楚。一邊勸慰道。

「可是她都痛了半天了,怎麼還沒生呢!」軒轅擔憂的問道。

「沒事的,第一胎都比較難生。以後就好了。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皇上您就先出去吧!」穩婆也勸說道。雖然她覺得這皇上也太大驚小怪了,不就生個孩子嗎?哪個女人不過這關啊。不過礙著他是皇帝,她只好這麼說了。

「什麼以後啊!以後朕再也不會讓皇后受這樣的罪了。不准再跟朕提出去的事。」軒轅突然臉色一沉,衝著穩婆怒吼道。

穩婆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似的,傻愣愣定在原地,雙腿不住顫抖。

「軒轅,你別這樣。你嚇著麼麼了!」一陣陣痛過後,小潔終於緩過一口氣來。

「小潔,你沒事了吧!」軒轅連忙握住小潔的手緊張的問道。

冷潔微笑著沖軒轅搖了搖頭,無力的回道:

「別擔心,我都準備好了。實在是生不出來,我就用破腹產。到時你來主刀,我告訴你怎麼做。」

因為肚子太大,冷潔早就擔心孩子太大不好生。因此她一早就將破腹產需要用的器具都準備好了。

「不行,我怎麼可能在你的肚子上開膛!那我還是人嗎?我就算不要孩子,也不能讓你有一點事。」軒轅拚命搖頭拒絕道。同時雙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你別…哎唷!」冷潔寬慰的話沒說完,又一波更強烈的陣痛再一次襲捲而來。

「小潔!你咬住我的手吧!別咬著牙!」軒轅將手遞到小潔的嘴邊。

「咬著這個就好了。你的手不能傷。」冷夫人拿來一個捲好的毛巾棒,放進了小潔的嘴裡。

產房裡面一切井然有序,產房外面眾朝臣們全都在跪求老天垂憐,給他們降臨一位英明睿智的皇子來。他可是景和的希望和未來啊!

「爹,小妹生了嗎?」陽天攜著同樣挺著個西瓜肚的星月匆匆趕來。拉著冷相問道。

「沒呢,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唉,她真的是跟你娘一樣好強。連生孩子的時候也不會吭一聲!」冷相擔憂的說道。

「娘在裡面嗎?我也進去看看。」星月說著就要往裡面走。

冷相連忙給陽天使眼色。陽天一把拉住星月,輕聲哄道:

「你這個樣子是不可以進去的。」

「為什麼?」星月不信的問道。

「這是規矩。」陽天肯定的回道。

有這樣的規矩嗎?她怎麼沒聽過?星月沉思。

陽天與冷相父子倆同時鬆了一口氣。她沒見過都已經嚇得不敢生了,如果給她見了那陣杖。她不嚇得暈過去才怪呢!

「哇!」一個響亮的嬰兒哭聲從產房中傳了出來。

「生了!爹,相公,小潔生了!」星月拉著陽天的手驚喜的叫道。

「這麼洪亮的哭聲一定是位皇子吧!」跪在地上的群臣們立刻起身圍向了產房門口,等著皇上出來宣佈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恭喜皇上,是位公主!」穩婆抱著皺巴巴,血糊糊的嬰兒遞到了軒轅面前。

「小潔,咱們有女兒了。太好了,女兒一定會像你一樣聰明可愛的。」軒轅握著小潔的手興奮的叫道。

已經快要虛脫的小潔,不自覺的扯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突然,她的笑容僵住了,緊接著整個面部露出了扭曲的痛楚表情。

「小潔,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軒轅焦急的叫道。

「小潔,裡面還有一個!快點再用力!」冷夫人也焦急的叫道。

冷潔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用盡了全身力量。終於又一聲洪亮的哭聲傳了出來。她已經無力的暈了過去……

冷潔再次睜開眼時,她已經回到了龍騰宮的寢殿。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丫頭!你醒了!」無憂老人掛著神仙一樣的笑容親暱的叫道。

「師傅!我不是做夢吧?您怎麼捨得離開無憂谷了?」冷潔咻地座了起來,驚愕的叫道。

「你這沒良心的丫頭,你看到為師就這副表情嗎?師傅可是專門來幫你帶孩子的哦!」無憂老人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小潔的額頭,假意怒道。

「天,算了吧,我可不敢勞您大駕,我的孩子可不能給您像禍害我師兄那樣對待。」冷潔立刻拒絕道。

「小潔恭喜你一舉求得龍鳳雙子!」清風真摯的祝福道。

「師兄!你也回來了啊!靈兒呢?她的傷好了嗎?」冷潔激動的問道。

「她已經痊癒了。我送她回葉府了。」清風淡淡的回道。

「小潔我要當你孩子的乾爹。」石玉酸酸澀澀的說道。

「石玉!你怎麼也回來了。」冷潔驚訝的看著石玉,隨即點頭大方的應道:「當乾爹嘛!沒問題!還有誰願意當的,都可以!」

「我也要」端木星晨也不甘落後。

「我也要」楊浦也舉手叫道。

「我可是孩子的舅父!這是早就說好的。」紫影慢吞吞的說道。

「你們別吵了,我的乖外孫才剛剛睡下。」冷夫人小聲責備道。

「不行!孩子是我的。沒有經過我這個親爹的同意,你們誰也別想當乾爹!」被擋在最外面,連娘子面都見不了的

軒轅終於忍不住暴發了。

……看著床邊圍著的一圈她在這個世界親人和朋友。冷潔心裡說不盡的甜美,她現在終於相信了師傅的話。她想她本來就應該屬於這個世界的吧!唇畔不自覺的漾起了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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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rasu 琉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