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賤人,竟然不是處子之身。」那一刻,他原本冰冷的眸子瞬間漫過陰桀,暴戾。
一個抽身,他快速地躍起,手卻狠狠的摑在了她的臉上。
五根手印,一根不缺的,鮮明地印在了她的臉上,顯示著他的狠絕與殘忍。
鑽心的疼痛,駭人的氣息,讓她驚悸地向後退去,不明白為何她剛剛還在教室上課,怎麼會突然……,還被指責非清白之身。
「既然是殘花敗柳,還裝什麼清純。」他手臂一伸,嵌住她的腳腕,一個用力,將她提了回來,「既然已是殘花敗柳,那本王也不必留情。」
一夜的狂暴,一夜的殘裂。
是他憤怒的宣洩,帶給她的卻是屈辱的疼痛。
第1章
嘯王府,明月閣。
是夜,弱弱的風帶微微的涼意慢慢的吹起,卻吹不散籠罩在大地之上的燥熱與沉悶。
如稜角般的月兒,竟然也躲進了濃濃的雲層中,只留下一夜的靜寂與黑暗。
房內,迎著風微微搖曳的燭光,映著一室的紅艷,努力渲染著這淡淡的喜氣。
紅紅的床幔之下,一個美艷的女子緊緊地閉著雙眸,靜靜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經沉睡。
長長的睫毛,如薄而輕盈的蝶翅,不動亦美極,嬌艷欲滴的紅唇,微微抿起,不語亦誘人,讓人禁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淩亂的嫁衣已經遮不住她完美的、誘人的嬌軀,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肌膚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任誰看了都無法抵抗。
只是俯在她身上的男子,卻是一臉的冰冷,雙眸中的陰戾一閃而過,唇邊扯出毫不掩飾的譏諷。
「怎麼?在本王面前裝死?」隨著他的薄唇微啟,他的手快速地毫不留情的嵌住她的下巴。
女子沒有絲毫的反應,仍就一動不動在躺在床上,似乎沒有聽到,更沒有知覺。
男子微微怔了怔,深邃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猜忌。
手不由的加重了幾分力道,「不愧是魅月盟的人,倒是裝的很像。」
見她仍就沒有絲毫的反應,男子的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冷冷地譏諷道:「哼,剛剛還在勾引本王,這會竟然裝死,你欲擒故縱的把戲倒玩的爐火純青了,只可惜本王不吃這一套,你最好自己醒來,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嵌著她下巴的手愈加的用力,似乎微微聽到了骨頭錯裂的聲音。
女子微微皺起眉,終於有了反應,口中亦不自覺地發出細微的低吟。
阮心淩慢慢地睜開眼睛,入目的一片紅艷讓她一怔,這是什麼地方。
她明明在學校上課的,怎麼會突然來了這種地方。
雙眸微微的轉動,猛然對上一雙深邃的如夜空中寒星般的眸子,那雙眸子似乎要將她吸了進去,但她卻感覺到,那似乎是一個無底的毀滅性的深淵。
阮心淩一驚,快速地調開雙眸,望過他高挺的鼻樑。薄而性感的唇。
他很帥,的確很帥。只是太冷。
「怎麼?不裝了。」看到她醒來後一雙迷茫的眸子詫異地打量著一切,甚至還一寸一寸地略過他的臉,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戲演的真夠絕。
阮心淩一驚,似乎終於回了神,驚問道:「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兒。」
「本王是應該讚歎王妃的演技了得呢,還是應該哀歎王妃的健忘呢?」唇邊的譏諷再次的扯開,他不由的暗暗冷笑,她的戲演的似乎有點過了。
「王妃?」本就一頭霧水的心淩,愈加的迷惑。
「戲演到這兒也應該結束了吧,再演下去就太過了。」他冷冷地一笑,手鬆開她的下巴,粗魯地襲上她早就裸露的胸。
「啊?」阮心淩這才驚覺自己竟然衣衫不整地被他壓在身下,「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雙手奮力地想要推開他,卻發現根本就動不了他絲毫,只得慌亂地扯過衣服想要遮住自己的身體,卻被他粗魯地撕開。
「雖然本王不知道王妃在這洞房花燭之夜到底想玩什麼,不過本王不介意告訴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雙眸微垂,長長的睫毛掩下他眸中的冷冽,不顧她的抵抗,他一個挺身,猛然用力。
「啊!」阮心淩不由的驚呼,卻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疼痛,不是說第一次會很痛的嗎?為何她……
「賤人,竟然不是處子之身。」這一刻,他原本冰冷的眸子瞬間漫過陰桀,暴戾。
一個抽身,他快速地躍起,手卻狠狠的摑在了她的臉上。
五根手印,一根不缺的,鮮明地印在了她的臉上,顯示著他的狠絕與殘忍。
「他竟敢如此侮辱本王,竟然將一隻破鞋送給本王,好,很好。」
鑽心的疼痛,駭人的氣息,讓她驚悸地向後退去
「既然是殘花敗柳,還裝什麼貞潔。」他手臂一伸,嵌住她的腳腕,一個用力,將她提了回來,隨即將她壓在身下,「既然是殘柳之身,那本王也無須留情。」
一夜的狂暴,一夜的蹂躪。
是他憤怒的宣洩,帶給她的卻是屈辱的疼痛,等待她是更多的折磨與淩辱。
在她快要虛脫的時候,他終於起了身,無視她的疼痛與柔弱,一臉殘酷地冷諷道:「一個妓也配做本王的王妃?從今以後,你便是王府內任人差遣的奴婢。」
阮心淩呆呆地盯著床幔,神情有些恍惚,竟然連他離去都不曾發覺。
雖然她是現代女姓,但是這般被人強暴,被人淩辱,讓她一時之間真的無法接受。
呆呆地躺在床上,彷彿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更進不了她的心。
恍惚中只感覺有人在床前不斷的晃動,不停地說著什麼。
直到強烈的陽光透過視窗射在床上,刺痛了她的眼,她才仿若從噩夢中驚醒。
微微轉動雙眸,對上一張略顯嬌艷的俏臉。
看著房內的裝飾,想起昨夜那人的粗暴的欺辱與無情的命令,再看看床前丫頭裝扮的女子。
阮心淩可以確定自己穿越了。
「你醒了。」那個丫頭沒有心淩預期中的欣喜,只是冷漠地掃了她一眼,似乎不是在問她,而只是在確認這件事。
「你是……。」阮心淩起了身,猜想著她一定是王府的丫環,知她昨夜她被貶為奴婢,自然不可能會給她好臉色看。
「你竟然連我都不認識了?」那個丫頭猛然抬起眸子,緊緊地盯著心淩,眸子深處有著幾絲猜忌,更有一絲狠光閃過。
心淩一驚,難道她猜錯了,難道不是王府的人,而是隨嫁而來的丫頭。
只是既然是隨嫁而來的丫頭,為何會對她這般冷漠,而且心淩從她的眼中似乎看到一絲仇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丫頭肯定不簡單。
「我頭好痛,有些暈。」心淩做勢柔著太陽穴,眼睛的餘光悄悄地觀察著那個丫頭。
這個社會中,生命沒有絲毫的保障,說不定一個不小心便掉了性命。
看那個丫頭的樣子,絕對不是那種忠心護主的人,她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我去給你打些水來,你先梳理一下吧。」細細地打量了她片刻,那個丫頭才帶著一絲疑惑離開。
心淩細細地瀏覽著房間內的的裝飾,慢慢地走到梳妝台前。
「啊?」看到鏡子中突然出現的人影,心淩不由的驚呼出聲。
「又怎麼了?」剛剛打水進來的丫頭,一臉不耐地望著她,眸子的猜疑又多了幾分。
「哦,沒什麼。」心淩慢慢坐在梳妝台前,怔怔地望著鏡子中的人影,簡直難以置信。
這就是現在的自己嗎?這張臉很美,美的讓她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語言形容。但是對她而言卻太過陌生,只有那眸中的靈動與倔強曾是她記憶中的熟悉。
「照什麼照,哼,你再美,盟主還不是將你送了人。」將水狠狠地放在心淩面前,她冷冷譏諷道。
心淩微微一愣,想起昨夜那人口中的他定是這丫頭口中的盟主了,在這個社會,拿女人送人,似乎是很正常的事,但是為何她就這麼倒楣地穿到這副身軀中,這副身軀的原主人又到哪兒去了呢。
「還愣著做什麼,快點梳洗好了,去給王爺請安。」那丫頭再次惡狠狠地說道。
「你……。」心淩一時氣急,憑什麼對她大呼小叫的,難道她就那麼好欺負嗎?
「你什麼你,以後你就叫我玉兒,這是盟主交待的,是盟主讓我來監視你。」玉兒快速地打斷了心淩的話。
「盟主讓你來監視我?」心淩小心地問道,想要瞭解一下她現在的身份,處境。
「當……當然。」玉兒急急地回道,眸中卻閃過一絲緊張。
「我看是讓你來服侍我的吧。」心淩自然注意到了她眸中的那絲緊張,瞭然地說道。
心淩的話正好說中了她心中的妒忌,她突然張牙舞爪地吼道:「哼,服侍你,你以為盟主還喜歡你嗎,盟主既然將你送人了,就證明盟主根本就不喜歡你了。」
「是嗎?」心淩自然不會在意那個什麼盟主喜不喜歡她,只是在猜測著那個盟主將她送到這兒的目的。
「當然。」玉兒急急地應了,卻明顯的有些心虛。
心淩淡淡地望了她一眼,然後拿起梳子有一下無一下地地流著柔順的髮絲,慢慢地說道:「不管是盟主讓你來監視我也好,服侍我也罷,我想在這王府之中,我應該是主子,而你應該是丫環吧,你有見過丫環對著主子大呼小叫的嗎?這也是盟主吩咐的嗎?」
她不是惹是生非的主,卻也不能任由著人欺負。
「你……。」玉兒一時氣結,憤怒地瞪著心淩。
看到她氣極的樣子,心淩暗暗好笑,將手中的梳子輕輕晃了下,「還不過來給我梳頭。」
狠狠拿過心淩手上的梳子,剛要落下,心淩再次柔柔地說道:「若是弄痛了我,我可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麼事。」
玉兒的手一頓,眸中再次閃過疑惑,卻隨即裝似隨意地問道:「你今天似乎與平日有些不同。」
心淩一驚,卻隨即笑道:「此一時彼一時,難道今天的你就與平日一樣嗎?」從玉兒剛剛的話中,她可以斷定,玉兒絕對是因為她被那個盟主送了人,才會那麼倡狂。
果然,玉兒不再出聲,熟練地為她梳理起來。
片刻之後,望著鏡中那張真完美的無懈可擊的的臉,心淩再一次呆愣。
「好了,現在要去給王爺請安了。」玉兒的眸了是難以掩飾的嫉妒。
「王爺已經將我貶為奴婢了,所以請安就不必了。」他不來找麻煩,她就應該偷笑,她怎麼會笨到去自找麻煩。
「你忘記了你的使命?你忘記了盟主的命令了嗎?」玉兒突然神色一沉,冷然道。
「不是我忘記了,而是王爺已經將我貶為奴婢了,你要我怎麼辦?」心淩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不是最會勾引男人嗎,怎麼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玉兒忍不住譏諷道。
「那是因為那馬的蹄子早就斷了。」淡淡地掃了玉兒一眼,心淩仍就是一臉的無所謂。她不覺得這個社會中哪個男人會心甘情願地娶一個非清白之身的女子為正室。
只是她很奇怪,那個盟主為何將一個非完璧之身的女子送給那個王爺,難道他事先不知,還是他對她的這張臉太過篤定。
「不管如何,盟主的命令,絕對不能違抗,快走。」玉兒卻不管她的反對,強硬地拉起她的腕。
心淩本能的想要掙開,卻見玉兒只不過在她的腕上輕輕地按,頓時鑽心的疼痛漫過她的全身。
心淩一驚,原來這個玉兒是會武功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掙開,便只好悻悻跟在玉兒身後出了明月閣。
嘯王府後花園。
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悠閒地依在亭欄上,絕美的臉上是燦爛、洋溢的笑,身後盈盈的湖面上折射的光映在他的身上,眩目的讓人睜不開眼。
一身的白色衣衫更顯的他的飄逸與灑脫。
而坐在亭欄之中的黑衣男子卻是一臉的陰沉。
「二王兄,恭喜你呀,娶得了天下第一美女。」白衣男子輕揮著手中的摺扇,一臉曖昧地笑著。
羿淩冽神色一凜,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狠絕,卻又無所謂地說道:「你羨慕,你拿去好了。」仿若說的只是再平常不過的物品。
羿淩軒怔了一怔,收起手中的摺扇,半真半假地笑道:「呃,我可不敢,那是皇兄賜給你的,皇兄說了,只有你才能牽扯住魅月盟的人。」
「知道就不要在這兒幸災樂禍。」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羿淩冽的聲音中隱著幾絲憤怒。
羿淩軒一個回身,坐在羿月冽的身側,一臉嘻笑地打趣道:「二王兄,怎麼說她也是天下第一美女呀,你也沒什麼損失呀,比起你府中的那些女子,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哼,今日夜魅影給本王的羞辱,他日本王定十倍的償還。」冰冷至極的聲音,帶著對獵物的殘忍與被羞辱的憤怒,手中緊握的茶杯瞬間破碎,頃刻間化為灰燼,沿著他的指縫一絲一絲的滲漏在石桌上,還有些許被風輕輕吹起,頃刻間融入塵埃中。
「怎麼?二王兄已經查出夜魅影的陰謀了?」羿淩軒心下一驚,頓時變得嚴肅。
「還沒有,不過不會太久。」冰冷的聲音,帶著無視一切的狂妄,到時候這筆帳,他會一點一點地與夜魅影算清楚。
第2章
「那是當然,我絕對相信二王兄。」笑,重新回到他的臉上,如星光相映般的絢爛,卻偏偏來著一絲戲謔,幾絲曖昧,「只是為何這麼遲了,還沒有看到王嫂呀,不會是昨夜王兄把人家累壞了吧。」
「你最好別在本王面前提那個賤人。」如鷹般的眸子中寒光猛現,羿淩冽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憎惡。
羿淩軒怔了一怔,雖知二王兄的冷酷,但是對他卻是極為疼愛,從不對他發火的,今天是怎麼了,因為了娶了那個女人?可是在娶之前,二王兄好像也沒有這般厭惡呀。
剛想詢問,卻見玉兒與心淩正沿著彎曲地小路走了過來。
「咦,說曹操,曹操就到呀。」含笑的蛑立刻染上幾分興奮,羿月軒雖然已有二十歲,卻是兄弟中最小的一個,太多的溺愛讓他仍就有著貪玩的秉性。
順著他的目光,羿淩冽轉眸側望,卻見心淩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玉兒身後,紅唇時不時的翹起,口中似乎還在嘀咕著什麼。
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文靜,更沒有一般女子該有的矜持,反而帶著幾分毫不做作的純真與可愛。
羿淩冽的眉不由的微微蹙起,為何,他總是感覺今日的她與那日在皇宮中見到的她不太一樣,或者是截然不同。
應該是她偽裝的吧,不知,她又想耍什麼把戲?
「咦,從來不知道丫頭可以走在主子前面的,怎麼王嫂好像還很怕她,王嫂不是魅月盟的大小姐嗎?」羿淩軒的臉上露出難得的嚴肅,眸中更是有著太多的不解。
「那個丫頭絕對有問題。」雙眸微微瞇起,羿淩冽的心中劃過一絲不快,卻不曾深究那絲不快到底是為何。
「聽說那個丫頭是從小服侍在王嫂身邊的,而且是魅月盟除了王嫂外唯一的女子,洪湖早有傳言說夜魅影不近女色,看來是真的,如此國色天香的女子都毫不猶豫地送了人……。」
「啪。」的一聲,再一個茶杯在羿淩冽手中破裂,可能是沒有拿捏好力度,這次沒有化為灰燼,而是成了幾片稜角分明的碎片。
驚得猛然轉身,望著他手中的杯子,羿淩軒奇怪地問道:「王兄,你今天幹嘛跟杯子過不去呀。」卻看到幾縷紅艷從他的指縫間慢慢地滲出,羿淩軒快步向前,一臉的擔憂,「王兄,你的手。」
「何必大驚小怪的,沒事。」隱下眸中的陰戾,手一鬆,掌中的碎片紛紛跌落在地上,羿淩冽隨手拿起桌上的帕子,一絲不苟地輕輕擦拭著手上的血痕。
看到他沒事,羿淩軒便也放了心,再次仰起眸子去找尋心淩與玉兒的身影,「怎麼一會就不見了。」
突然又一臉興奮地壞笑道:「王兄,有好戲看了,小羊羔撞到狼群了。」
奇怪地抬起眸子,看到攔在心淩前面的那一排花枝招展的女子,羿淩冽不由的冷哼道:「她是小羊羔?」
她是魅月盟的人,自然不會是任人欺負的主。
只是他卻沒有去糾正羿淩軒把他的侍妾們說成狼群的事,便等於默認了那是一個事實。
「呵呵,打個比喻而已,畢竟她勢單力薄嘛。」羿淩軒嘻笑著回答羿淩冽的話,雙眸卻一直興奮地望著她們,似乎害怕錯過精彩。
「王兄,你說她們誰會贏。」
「你不是正在看嗎?」羿淩冽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雙眸也不由的望向不遠處的心淩,隨風吹起的垂柳偶然會遮住他的視線,卻也並不會影響到他的觀看。
說真的,他也很想知道,她要如何應付。
心淩望著攔在她面前的一排女子,一個比一個嬌艷,一個比一個嫵媚,心想,這一定是那個王爺的侍妾。竟然有這麼多,還真是……
「王妃還真會擺架子呀,我們姐妹幾個在大廳等著給王妃請安,這日上三竿了,還沒看到王妃的人影,所以我們姐妹正想去明月閣探望王妃呢。」嬌嗲的聲音配上一副妖艷的面孔,千憶眉盛氣淩人地攔在了心淩的面前。
「眉兒妹妹,人家可是王妃,而且還是魅月盟的大小姐,架子自然擺的大了,你我還是小心點的好。」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貌似膽怯的示弱,實則卻是火上加油的煽動。
「柔兒姐姐說的是,誰都知道魅月盟殺人不見血的,殺人不現身的,大家還是小心點吧。」又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哼,魅月盟算的了什麼,我爹爹可是當今宰相,難不成還怕她。」風落裳一臉輕蔑的哼道,她是當今宰相的千金,嬌美聰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獨獨對羿淩冽一見種情,而羿淩冽卻單單只給她一個妾室的名份,她縱有千不甘,萬不願,亦是無可奈何。
「裳兒姐姐,人家可是王妃呀。」一個貌似天真的聲音弱弱地說道,細細聽來卻也不難辯出裡面的幸災樂禍。
「王妃又如何?那只是不過是皇上逼迫的,王爺不喜歡也是枉然。」千憶眉不服氣地對著心淩吼道,聲音中卻隱著明顯的嫉妒。
「是呀,長的一副嫵媚的樣子,一看就是勾人的狐狸精,只可惜王爺最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宛如狐狸精轉世的柳如雲扭著細細的腰肢誇張地譏諷道。
看著面前一個個裝扮妖艷,卻是滿臉的憤怒,滿臉的嫉妒的女子,心淩不由的暗暗好笑。
這些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整天的除了爭風吃醋,只怕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吧,真是無聊的很,很顯然今天她便成了她們共同的敵人。
她可不想為了那個男人與這群瘋女人結仇,她很清楚妒忌的女人有多可怕。
心淩微微垂了眸,絕美的臉上浮上滿滿的委屈,被垂在額前的髮絲微微遮住的雙眸中卻閃過一絲笑意.。
「王爺何止是不喜歡我,簡直是對我恨之入骨呀,今天早上王爺就已經將我貶為奴婢了,所以我現在已經不是王妃了。」心淩一副傷痛欲哭的模樣,心中卻是笑翻了天。
怎麼說,她也是藝術學院的高才生,不可能穿到古代連這幾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羿淩冽與羿冽軒距離她們並不遠,只不過中間有幾棵垂柳遮了,不太容易發現,所以她們的話自然一字不漏的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這是真的嗎?王兄。」羿淩軒顯然一臉驚愕地望向羿淩冽,他不相信王兄會做出這樣的事,畢竟對於魅月盟,連皇兄都忌殫幾分的。
可是看到心淩一臉委屈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
羿淩冽怔了一怔,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將這件事毫不避諱的公開,雖然他當時的確說過這樣的話,卻並不曾在王府公開,她到底是何意?
「王兄,難道這是真的。」羿淩軒望著一臉沉思的羿淩冽心中便也有了幾分肯定。
此話若不是王兄所說,斷不會這般的無動於衷。
還未待羿淩冽回答,一個掩飾不住興奮的聲音突然驚呼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又怎麼會自抵身份。」心淩微微抬起雙眸,眼角之間多了兩滴晶瑩,自然是逼真的讓人無法懷疑,「王爺還說……」雙眸慢慢地環視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心淩故意欲言又止。
「王爺還說什麼?」幾個女子同時急急地問道。
此刻,她們再也沒有了妒忌,有的只是幸災樂禍,或開心,或鄙視。
「王爺還說柔兒溫柔賢惠,比我適合做王妃。」心淩故意望向蕭依柔,的確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但是心淩卻記得她剛剛刻意的點風煽火,這樣的女子可能是最可怕的。
「真的,王爺真的這麼說。」蕭依柔一臉驚喜地喊道,忘記了自己平日裡的矜持與端莊。
「嗯,王爺是這麼說的,難不成你就是王爺說的柔兒,果然是一個楚楚可憐的美人兒,難怪王爺……。」心淩故意問道。
「哼,你神氣什麼,就憑你也配做王妃,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風落裳憤憤地吼道,自然這次的戰火不再是心淩,而是換成了瀟依柔。
第3章
「那是王爺說的。」瀟依柔卻也並不生氣,只是得意地笑著望向風落裳。
「王爺真的這麼說?」風落裳不死心地追問道。
心淩強忍著心中的笑,一臉為難地說道:「是呀,王爺是這麼說了,王爺還說……。」
「王爺還說什麼?」風落裳快速地打斷了她的話,其餘的幾個女子亦是一臉期待地望向心淩。
「王爺還說,裳兒是當今宰相的千金,也比我適合做王妃。」心淩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
「那王爺到底選的是誰?」風落裳與瀟依柔異口同聲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了,王爺好像還說了很多名字,好像還有眉兒呀,雲兒呀,我記不清了,反正就是每個人都比我適合做王妃。哎……」心淩輕聲歎道。
「王爺真的也提到我?」再次兩個聲音同時興奮的響起。
「嗯,應該有吧。」心淩故意思考了片刻才慢慢回道。
「真的。……?」興奮的聲音再次響起,卻立刻換來幾聲譏諷。
「得意什麼,王爺沒有正式聲明之前,誰都別得意。」
「是呀,想當王妃,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戰爭正式開始,自然是一發不可收拾,而此刻,已經沒有人在意心淩的存在了。
「我們回去吧。」初戰告捷。現在可以全身而退了,心淩無奈地望了她們一眼,轉過身時卻是一臉的笑意。
只是她帶笑的雙眸對上那些帶著幾絲驚愕,又隱著幾絲興奮的雙眸時,猛然僵滯。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驚艷,她從來不知道男人竟然可以長的這麼美。
她一雙靈動的眸子此刻卻只是呆呆地望著羿淩軒,忘記了周圍的一切,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坐在亭子裡的羿淩冽。
「王兄,王嫂還真是可愛。」羿淩軒的輕笑著問向羿淩冽,雙眸卻仍就盯著心淩,從她轉身時的那抹笑意,他便猜出她是故意的,看著她身後吵得一團糟的女人們,不由的他不驚愕,只是她如今這般肆無忌憚地望著他,卻更讓他驚愕。可愛是自動浮在他腦海中的想法,便也不由的脫口而出。
卻久久的沒聽到羿淩冽的回答,他不由的側過臉,發現羿淩冽一臉的憤怒與陰戾,遂改口道:「呵呵,王嫂還真是狡猾。」好不容易搜出一個還算貶意的詞來,因為他實在無法將那些惡毒的詞與她聯繫在一起。
羿淩冽自然沒有錯過心淩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自然明白她的刻意挑撥,待到發現她竟然那般不知羞恥地盯著羿淩軒,他的憤怒便不由的升到了極點。
早料到她不簡單,卻未想到她竟然是這般攻於心計,這般水性揚花的女子。
沒有細想,他便快速地起了身,逕自向著心淩走去。
羿淩軒自然緊隨在他身後,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突然站起的羿淩冽遮住了心淩望向羿淩軒的視線,心淩不由的一惱,待到看清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面孔卻不由的暗暗心驚,怎麼會是他?
他怎會突然出現在這兒?還是他一直就在……?想到此處,心淩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若是那樣剛剛自己說的話豈不是全讓他聽到了。
他的殘酷,她昨夜便已經見識到了,絕對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只怕今天自己真的要倒楣了。
羿淩冽的突然出現,讓喧鬧的場面頓時靜了下來。
「臣妾給王爺請安。」一個個嬌美的女子瞬間收起粗魯,跋扈,端莊地行著禮。
心淩也只好照她們的樣子,微微伏下身,低聲說道:「給王爺請安。」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要如何自稱,稱臣妾吧,他已經將她貶為奴婢,那個王妃她自然也不稀罕,稱奴婢嗎?她還沒有那種自覺。
羿淩冽冷冷地注視著她,看到她心不甘,情不願,不規範的行禮,不由的微微蹙起眉。
眼前的這個女人,與他前幾日在宮中見到的,似乎有著太多的不同。
羿淩冽不曾開口,眾人自然不敢起身,心淩也只好依舊半蹲著,這種半蹲不蹲的姿勢卻是累人的很。心淩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雙腿忍不住慢慢彎起。
羿淩冽冷冷的眸中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冷笑,將目光調向心淩身後的眾女子,沉聲道:「你們都起來吧。」
心淩如獲釋重地鬆了一口氣,快速地站立了起來。
羿淩冽冷冷的眸子重新對上心淩,一字一句地說道:「本王有讓你起來嗎?」
心淩一愣,不加思考地脫口反駁道:「王爺剛剛說的可是都起來,都字自然也包括我。」
「嗯?那本王現在就下令,你繼續。」不緊不慢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卻是冷冽的讓人不敢質疑。
心淩卻偏偏沒有感覺到那絲危險,仍就憤怒地吼道:「憑什麼?」
她身後的女子紛紛驚愕,雖知心淩是魅月盟的大小姐,也知道魅月盟是沒人敢惹的,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公然的違抗王爺的命令,還用這種指責的口氣與王爺說話。
羿淩軒亦是一驚,望向心淩的眸中更多了幾分興奮與探究。
「本王憑什麼?你問本王憑什麼?」羿淩冽自然亦是吃驚不小,只是他卻絲毫都不曾表露在臉上,只是眸中燃起的憤怒與足以讓人冰結的寒意讓心淩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腳步微移,進一步的向她逼近,心淩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身軀亦下意識地向後退去,似乎此刻才意識到危險。
「你假傳本王的旨意,本王還未與你計較,你竟然還敢問本王憑什麼?」憤怒的雙眸似乎也將心淩焚燃,心淩每後退一步,他便緊趨一步。
「我……我何時假傳你的旨意了?」雖然害怕,心淩仍說倔強地辯駁道。
「怎麼?做了卻不敢承認?」冷冷的唇邊扯起一絲譏諷,羿淩冽的聲音愈加冷了幾分。
看到他的嘲諷,心淩的心中再次染起憤怒,脫口質問道:「王爺說過將我貶為奴隸,可有假?」
「不錯,本王的確說過。」羿淩冽微微一怔,坦然地接道。
「王爺說過,我不配做王妃,可有假?」心淩繼續問道。
「你的確不配。」雙眸瞬間閃過一絲陰戾,羿淩冽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麼這王府的女子,是不是每一個都比我有資格做王妃?」心淩並不理會他的憤怒,反而一臉輕笑地問道。
「是,至少她們是清……。」羿淩冽一驚,後面的話嘎然而止,看向心淩時,卻見她一臉的無所謂,反而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第4章
「誰適合,誰不適合,那是本王的事,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管本王的事。」憤憤地盯著她,羿淩冽突然有一種想要將她掐死的衝動。
異淩軒望著一臉怒意的王兄,不由的再次錯愕,沒想到一向冷靜的王兄竟然會被一個小丫頭氣的失了平日的穩重。
「我沒有管你的事,我只是按你的意思跟她們說清楚,免的她們誤會……。」那時候遭殃的就是她了,心淩的聲音在羿淩冽冷冷的注視下越來越小。
身軀也不由的再次向後退去,踏過厚厚的草坪,她已經退到了彎曲的小路上。
沒有了枝葉的遮掩,烈烈的陽光毫不吝嗇地射在她的身上。
秋日的太陽雖沒有夏日的那般毒辣,卻仍就炎熱的讓人難受,心淩不由的蹙起眉,她平日裡最怕這種可以將人曬暴的陽光了。
這麼說,她剛剛那麼做只是為了撇清她與他的關係,想到此處,羿淩冽的心中莫名的更添了幾分怒意。
映上刺眼的陽光,他微微瞇起雙眸,卻恰恰看到她緊緊蹙起的眉,遂冷然道:「現在便按本王剛剛的命令,繼續。」
心淩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望向他,待到明白他的意思時,心中的怒火再次升燃,剛欲抗議,卻恰恰對上他冷到滯血的雙眸。
「阮心淩,你最好給本王乖乖的,否則……。」殘酷的聲音冷冷的在心淩耳邊響起,威脅的話不曾說出,卻仍就讓她驚滯,心淩明白,得罪了他,有可能小命都保不住了。
原來她現在占的這副身軀的名字與她的名字一樣,也叫阮心淩,那麼以後聽起來就方便多了。
縱有千般的不甘,萬般的不願,心淩仍就不得不按他的命令,以剛剛請安的姿勢,半蹲不蹲地立在炎炎的烈日下。
已近中午,炎炎的烈日直直地射在心淩的身上,只須片刻,她便感覺到口乾舌燥,頭也暈暈的。
經過昨夜羿淩冽一夜的折騰,而早上又沒有吃早飯,她本來就已經快要虛脫了,如今再以這種姿勢站在這烈日之中,她又如何承受得了。
而羿淩冽卻還命人準備了酒菜,擺在心淩身後的涼亭下的石桌上,慢慢的品了起來。
心淩儘管氣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畢竟還是小命比較重要。
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了,羿淩冽仍就沒有絲毫喊停的意思,心淩已經感覺到滿眼冒金星,有幾次都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暈倒了。
雙眸微斜,看到羿淩冽一臉悠閒的品著酒,心淩在心中暗暗詛咒他喝酒嗆死,吃菜卡死。
心淩的雙腿忍不住開始發抖,身軀也開始不受控制的傾斜。
「王兄,差不多就算了吧。」羿淩軒終於看不下去了,開口為心淩求情,他不明白,王兄今天到底怎麼了,竟然跟一個女子這般較真。
羿淩冽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似乎怪他多事了。
羿淩軒怔了一怔,王兄一向是最疼他的,對他的要求都是有求必應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王爺不要生氣了,為這樣的女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的。」千憶眉看到羿淩冽微微陰沉的面孔,嬌聲安慰道。
「是呀,王爺來,讓臣妾敬你一杯。」風落裳也在一邊附和道。
心淩明白,要等那個喪心病狂的王爺免了她的刑那是不可能的了,心中一動,順著雙腿彎曲的力道,順勢倒在了地上,假裝暈倒了。
同樣在一邊看著熱鬧,幸災樂禍的玉兒微微一愣,蹲在心淩身側,帶著一絲疑惑,更渲染了幾分誇張的擔心大聲喊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手卻不著痕跡的搭在心淩後頸的某一處狠狠地用力地一按,小姐一身的武功,怎麼可能會輕意的暈倒,她料定了心淩是假裝的。
心淩只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侵過全身,沒想到玉兒竟然這麼狠,但是此刻她卻只能強忍著,仍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哼,竟然又跟本王玩這一招,在本王面前裝死。」羿淩冽慢慢地從涼亭上踏了下來,走到心淩身側,一雙冷冽,精明的眸子直直地注視著心淩。
這次她的確是裝的,不過一個又字卻讓心淩有些不解了,不過現在她也沒有心情卻理會那麼多了,她現在只想著怎樣騙過他,放她回去。
「你最後自己起來,否則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看她不為所動,羿淩冽的雙眸又冷了幾分。
「不客氣?他什麼時候對她客氣過,自己起來?她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自己起來讓他虐。」心淩在心中暗暗地想著。
「來人,把她扔進沉星潭。」羿淩冽雙眸微轉,冷冷地命令道,這個女人竟然三反五次的戲弄他,竟然她自己找死,那他就成全了她。
心淩心中一驚,不知道這沉星潭是什麼東西,不過很明顯一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一旁看熱鬧的眾女子也是紛紛一驚,臉上不由的染上一絲恐懼。
「王兄,不可以呀。」羿淩軒驚愕地脫口阻止道。
「不可以?本王做的事有什麼不可以的。」冷到滯血的殘忍夾雜著不可一世的狂妄,他羿淩冽想做的事,的確沒有人可以阻止。
羿淩軒再次怔住,卻仍就忍不住想要為她求情,「王兄,怎麼說她也是魅月盟的人,到時候夜魅影要是……。」只可惜……
「你最好不要在本王面前提起夜魅影。」咬牙切齒的低吼聲讓羿淩軒再次錯愕。
聽著他們的對話,心淩心中一寒,看來是羿淩冽是要置她於死地,那個沉星潭……心淩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怎麼?你還要繼續裝死?」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心淩的上空響起,還未等心淩反應過來,他的腳狠狠地向著她的腰上踢去。
徹骨的疼痛想忍也忍不住了,心淩沉沉的低吟了一聲,眼睛也不得不睜開,便恰恰對上了他那嗜血般的冷眸。
羿淩冽,我們的梁子結大了,只要我阮心淩活著,這個仇,總有一天,我會報。
心淩強忍著疼痛,憤憤地倔強地望著他,沒有絲毫的害怕,也沒有絲毫的退縮。
羿淩冽微微一怔,冷冷的眸中劃過一絲詫異,唇邊卻不由的扯過一絲譏諷:「怎麼?不裝了。」
心淩只是倔強地望著他,並不曾回答。
即便她真的暈了,經他剛剛的那一腳也會痛醒了。
「就這麼讓你死了,的確是太便宜你了,本王既然說了你以後就是這王府中的奴婢,那麼以後你就服侍她們吧。」冰滯般的眸中卻劃過一絲若隱若現的淡笑,目光微轉,輕輕環視過面前的他的眾侍妾。
心淩不由的暗暗心驚,這般的安排豈不等於把她打入了地獄,剛剛她們已經知道她戲弄了她們,如今她們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好過。
羿淩軒的雙眸也望向心淩,有著一絲同情,更有著幾分看好戲的興奮。
結果接下來的一下午,心淩便如同真的陷入了地獄之中,一個下午被她們呼過來,揮過去,一個不如意就要煽耳光。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等到她們都睡著了,心淩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明月閣,卻見玉兒悠閒地坐在房內,一臉譏諷地望著她。
這是什麼世道,主子在外面受苦,丫頭卻悠閒自在地在房內享受。
真以為她阮心淩好欺負呀,她怕羿淩冽,卻還不至於會怕她一個丫頭。
「我累了,去幫我打些洗澡水來。」心淩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現在可是王府內的奴婢,你憑什麼要我幫你打水。」玉兒一臉不服氣地說道。
「憑什麼?你可以不去,不過你最好想清楚後果。」心淩知道對付這種人不能心軟,不能留情,最強硬的辦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玉了怔了一怔,猶豫了片刻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卻打水。
第二天,醒來後心淩卻不急著起來,有幾個侍妾差丫頭來喊她,她只是應著,卻不曾去。
只讓玉兒卻打聽清楚昨夜羿淩冽在哪個侍妾房中過的夜。
第5章
玉兒雖然不解,卻也順從地按心淩的意思卻做了。
大約一刻鐘的時光,玉兒才回來,不耐地說到:「昨夜羿淩冽在千憶眉的房中過的夜。」
「嗯,知道了。」心淩輕聲應首,心中卻暗暗盤算著要怎麼做。
接連又有幾個丫頭來催她,她也只是應著,不曾動身,直到千憶眉的丫頭來喊,心淩才慢慢起了身,順從地跟在丫頭身後去了憶水閣。
心淩一進門,千憶眉就憤憤地吼道:「怎麼這麼慢,這麼半天才來。」
心淩倒也不惱,反而輕聲笑道:「因為聽說王爺昨夜在憶水閣,怕打擾了夫人與王爺恩愛,所以才……。」
「嗯,你倒是有心。」千憶眉的臉上劃過一絲欣喜與得意。
昨夜羿淩冽來到憶水閣的確讓她有些意外,卻更讓她狂喜,畢竟王爺可是新婚,而且娶的還是天下第一美人,這足以讓她得意與驕傲了。
所以如今聽到心淩這麼一說,她心中自然更是得意了。
「像夫人這般嫵媚的女子,哪個男人能不動心呀,王爺自然更是對夫人愛不釋手了。」心淩一臉的輕笑,不卑不吭的語氣卻讓千憶眉受用到了極點。
她可是藝術學院的高才生,演戲可是她和特長。
「沒想到你一張嘴倒是挺甜的。」千憶眉的眉角輕佻,唇角也不由的上揚,懶散地坐在梳妝台前,媚聲道:「過來幫我梳個頭吧。」
「好。」心淩爽快地應了,走到她的身後,熟練地幫她琉著柔柔的髮絲,「夫人的髮絲真是太好了,今天我就給夫人梳一個新潮的髮型,保證王爺會更喜歡。」
化妝挽頭對心淩而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哦,你會梳什麼新潮的髮型。」千憶眉好奇地問道。
「等一會,夫人就知道了。」心淩胸有成竹地笑道。
無需片刻,一個簡單大方,卻又嫵媚,新穎的髮型配上一層淡淡的薄妝,讓千憶眉看起來更顯嫵媚,更又增添了一種清新的動人。
千憶眉望著鏡中的自己也不由的愣住,雖然她一向以自己的容貌與嫵媚自傲,但是這般美麗的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此刻她真的是又驚又喜。
呆愣了片刻,待到回過神時,千憶眉滿意地說道:「嗯,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一雙巧手,你就專門服侍我吧。」
心淩心中一喜,卻故意一臉為難地說道:「我也很想只服侍夫人您呀,可是只怕別的夫人不會同意呀。」
「管她們,只要王爺同意就行,等王爺回來,我就去跟王爺說。」千憶眉霸道地說道,她已經見識到了心淩一雙手的神氣,她可不想讓心淩去為別的女人梳妝,到時候搶了她的風頭。
「王爺那麼寵夫人,您提了王爺一定會答應的,我以後就跟著夫人,也免得受其它各院夫人的欺負了。」心淩趁機附和道。
千憶眉的臉上再次閃過得意。
這時恰恰落雨閣的丫頭走了過來,在外門喊道:「我家小姐讓奴婢來喊阮心淩。」
雖然各個侍妾都有自己的丫頭,但是阮心淩畢竟是王妃,由她來服侍,淩辱了她,解了恨,也炫耀著自己的身份,何況還是那麼多的侍妾爭她一個。
所以她們自然爭先恐後地來搶心淩了。
「這……?」心淩故做猶豫地望向千憶眉。
千憶眉沒有直接的得罪風落裳,只是委婉地說道:「回去回你家小姐,就說我這兒還沒有完呢。」
心淩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個女人倒聰明的很,如此一來,她的計劃豈不是要泡湯了。
「這……。」那個落雨閣的丫頭一臉為難與憤怒,心淩這會明明站在那兒沒什麼事。
恰巧別院的幾個丫頭也聞訊趕了過來,自然都是同樣的目的,來喊心淩的。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就說阮心淩正在憶水閣伺候著呢。」千憶眉的眸中有著明顯的不耐,輕輕揮手道。
畢竟是丫頭,就算再不滿也只能忍了,一個一個神情各異地返了回去。
那些丫頭自然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回去後必然會對她們的主子加油添醋地渲染一番。
看來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心淩暗暗地在心底偷笑。
果然,片刻之後,一個個裝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紛紛闖進了憶水閣。
千憶眉輕擺著腰肢慢慢地走了出去,明知故問地說道:「今兒是什麼日子呀,各位姐妹竟然都到了我這憶水閣中,招待不周的,還請各位姐妹位體諒呀。」
眾人看到慢慢踏出來的千憶眉,不由的紛紛一怔,今日的千憶眉似乎太過亮眼了。
「千憶眉,你少裝蒜,我們為什麼來你會不知道,她是王府內的奴婢,王爺說了要她服侍我們大家,你憑什麼一個人霸佔著她。」風落裳最沉不住氣,首先囂張地吼道。
其實今天心淩若是在別的院中也就罷了,偏偏是在憶水閣,昨夜羿淩冽剛剛寵幸了千憶眉,其它的妾室們本就滿腹的妒忌,對千憶眉懷恨在心,如今抓住這個機會,大家又怎麼能輕意放過。
這也正是心淩選擇憶水閣的原因之一。
柳如雲擺著她的狐狸腰扭到前面憤憤地說道:「是呀,王爺說明瞭是讓她服侍大家的,你憑什麼不讓她到別的院中。」
心淩故意躲在千憶眉的身後,一臉怕怕地,用刻意壓低的卻又足以能讓大家聽到的聲音說道:「奴婢好怕呀,夫人不是說要跟王爺要了奴婢,要奴婢以後只服侍您一個人嗎?您可千萬不要忘記了。」
千憶眉一驚,猛然轉過身望向心淩,卻見她一臉的害怕與委屈,才稍稍釋然。
只是那些正在氣頭上的妾室們聽到心淩的話頓時火冒三丈,紛紛走向前。
「千憶眉,你太過分了。」這算是比較含蓄的。
「千憶眉,你這個狐狸精,你憑什麼?」自然也有比較粗俗的。
「憑什麼?就憑王爺喜歡我,王爺可是在新婚第二夜就到了我這憶水閣。」千憶眉終於不再偽裝了,開口反反擊。
「……」
心淩看著越吵越熱鬧的場面,偷偷一笑,趁著大家沒有注意,悄悄地溜了出來。
穿過彎彎曲曲的小路,心淩繞進花圓,來到這個都不曾好好的欣賞一下,現在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遊玩一番吧。
隨意地瀏覽著周圍的一切,心淩不得不承認,那個變態王爺真的挺會享受的,這個花園真的很美。
走到大約一個時辰,心淩的腿都走酸了,卻仍就沒有轉完整個花園,心淩不由的小聲嘀咕道:「真是浪費,一個花園都建的這麼大。」
悻悻地抬起雙眸,突然發現前面竟然架了一個別緻的鞦韆,心淩心中一喜,快速地飛奔了過去。
羿淩冽下了早朝後,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剛欲乘轎回府,羿淩軒卻快速地攔了他的面前。
「又有什麼事?」羿淩冽略帶無奈的臉上卻隱著濃濃的寵愛。
「呵呵,王兄最瞭解我的了,我自然是想要到你的蕭王府去玩了。」羿淩軒絕美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眩目的微笑,一臉討好地望向羿淩冽,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個女人今天怎麼樣了,會不會被王兄的那群豺狼啃的骨頭都不剩了。
羿淩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都怪他平日裡太寵他了,讓他有些肆無忌憚了,卻終究還是不忍掃了他的興,不置可否的進了轎子。
羿淩軒臉上染上欣喜,他明白王兄的性格,沒有拒絕,便算是答應了,便也進了早已備好的轎子,緊隨著羿淩冽去了蕭王府。
回到王府,卻不見他的那些侍妾們迎出來,平日裡都是爭先恐後的出來迎著他的,今日裡這是怎麼了。羿淩冽不由的暗暗奇怪。
第6章
「咦?王兄,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特別怪異。」羿淩軒是蕭王府的常客,平日裡的情形亦是見慣了的,所以亦是感到奇怪,隨即恍然一笑,誇張地喊道:「不會是你的那些女人把小羊羔惹急了,她把你的女人統統都殺了吧。」
羿淩冽雙眸微瞇,危險地說道:「哼!在我蕭王府,量她還沒有那個膽。」
「呵呵,開個玩笑,不過我覺得此事一定跟她脫不了關係。」羿淩軒一臉看好戲地笑著。
羿淩冽不置可否了掃了羿淩軒一眼,獨自轉身向府內走去。
一路走過幾個閣院,都是出奇的靜寂,直到快近憶水閣時,遠遠的便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羿淩冽微微蹙起眉,平日裡她們雖然也是明爭暗鬥不斷,卻沒有今天這般肆無忌憚。
羿淩冽陰沉的臉上愈加冷了幾分,腳下的步子亦不由的加快。
羿淩軒一臉興奮地跟在後面,「這般激烈,這般兇猛,那隻小羊羔怎麼受得了呀。」
雖然知道阮心淩是魅月盟的人,但是昨天她的表現也太過溫順了點,不過不管是她的偽裝,還是她的忍讓,羿淩軒知道那群女人是絕對不可能輕意放過她的。
羿淩冽的雙眸中亦快速地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讓人不易覺察的異樣,腳下的步子亦更快了。
越靠近憶水閣,紛亂的爭吵聲,粗俗的咒罵聲越是刺耳,羿淩冽的眉頭亦越皺越緊。
走進憶水閣,眼前的情景讓羿淩冽與羿淩軒紛紛錯愕,看來這群女人不止動口,而且還動了手,淩亂的閣院內所有的東西幾乎都被損壞,顯示著剛剛的戰爭有多激烈。
一個個狼狽的身影,散亂的髮絲,哪還有一點平日裡嬌美,文靜的影子。
她們之間平日裡就集了太多的矛盾,今日一旦發洩出來,自然是驚天動地,無休無止的。
羿淩冽眉頭緊緊地鎖起,雙眸亦微微瞇起,冷冷地環視過四周卻沒有發現心淩的影子,難道他猜錯了,這件事與她無關?
「你們在做什麼?」冷冷的聲音突兀地在憶水閣響起,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那些戰紅了眼的女人們驚滯。
爭吵聲頓時停止,或揚或擊的手亦紛紛僵滯在空中,眾人下意識地轉身,看到一臉鐵青的羿淩冽時,臉上紛紛染上驚恐與慌亂。
千憶眉最先反應過來,擺出平日裡自認為最為嫵媚的姿態,扭到羿淩冽的面前,一臉委屈地撒嬌道:「王爺,你要替臣妾做主呀。」
只是她現在這副的狼狽,配上那刻意的嬌弱,以及她剛剛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已經讓人倒足了胃口,何況在羿淩冽的看來,女人本來就是虛偽,愚蠢的動物,只不過是供他平日發洩的……
微微側了身,羿淩冽面無表情的避過了她,千憶眉本來想要貼上他的身軀一時失去了靠力,竟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整個閣院的女子都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甚至包括憶水閣內服侍千憶眉的丫頭。
羿淩軒更是毫不留情的,誇張地大笑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羿淩冽冷冷的雙眸掃過她時,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厭惡。
「王爺,她竟然違抗王爺的命令,將阮心淩獨自霸佔在憶水閣,不讓她到別的閣院服侍。」風落裳一臉憤怒地控訴道。
「王爺,臣妾真的好冤,阮心淩只不過在憶水閣多待了一會,她們就紛紛找上門來,罵臣妾,甚至還動手打臣妾。」千憶眉狼狽地起了身,委屈地說道。
「你冤,你明明說要向王爺要了她,以後就專門在憶水閣服侍你。」柳如雲亦憤憤的吼道。
「你何時聽我說過這樣的話。」千憶眉一口否認,她很清楚羿淩冽的性子,絕對不會容許她們干涉他的事,何況他如今正在氣頭上。
「阮心淩親口說的你還敢否認,你若不說,她怎麼敢說。」
羿淩冽微微一怔,果然又是那個女人在搗鬼。
「她人呢?」羿淩冽瞬間陰沉的眸中閃過一絲陰戾,唇邊亦扯起一絲嗜血的冷冽。
「剛剛還在這兒。」眾人異口同聲的回道,只是環視過整個閣院,哪兒還有她的影子,不過她們說的剛剛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前的事了。
「來人,把她給本王找過來。」冷冷的聲音中卻帶著咬牙切齒的憤怒,此刻的羿淩冽似乎已經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那個可惡的女人,惹下這麼大的亂子,竟然置身事外逃了出去。
「屬下剛剛看到她在後花園的眷月莞。」一個侍衛小聲的說道。
「在眷月莞!」憶水閣內頓時響起羿淩冽難以置信的怒吼聲,敢情那個女人挑提起了這樣的戰爭,自己一個卻悠閒地去逛花園。
「在眷月莞?」羿淩軒的聲音中亦是不可思議的驚訝。
眾人來到眷月莞時,遠遠地卻望見心淩悠然地坐鞦韆上,雙腳有一個,無一下地蕩著,雙臂隨意地彎過繩鏈,手中一束不算嬌艷卻美麗清香的鮮花隨著她來回的飄蕩輕輕搖曳,偶爾有幾片花瓣悄悄地滑落,飄撒在她清雅的衣衫上,留戀地打著旋慢慢地隱落。
此刻的她飄逸的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純真的如同迷落凡塵的精靈,卻偏偏又帶著幾分調皮,可愛。
羿淩冽不由的一怔,雙眸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異樣,亦沒有發現自己的腳步竟然無意識中慢了下來。
羿淩軒卻是完全地驚呆了,呆呆地望著她,一向多話的他,竟然忘記了說話。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眾女子自然是一臉的憤怒與妒忌。
待到走到近前,羿淩冽才發現,她竟然微閉著眸,輕哼著歌,一臉沉醉地依在鞦韆的繩鏈上。
正陷入自我陶醉中的心淩,突然感覺一片陰影遮過,疑惑地睜開雙眸,便恰恰對上羿淩冽那雙深邃的眸子。
臉仍就陰沉,雙眸仍就冰冷,只是心淩卻感覺他的眸子深處似乎隱著一絲莫名的情緒。
見她突然睜開雙眸,羿淩冽一怔,隨口問道:「你倒是悠然自在的很。」
心淩亦是微微一怔,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看到緊隨在他身後的眾女子,心淩心中明白他此刻應該是來找她算帳的,只是他剛剛的語氣似乎太過隨意,他應該用那種他一慣的冷到讓人滯血,寒到讓人驚顫的語氣才對呀。
雖然有些迷惑,心淩仍就自然地回道:「嗯,鞦韆不錯,很舒服。」
羿淩冽一愣,竟然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他明明是氣勢沖沖地來找她算帳的,可是此刻心中的那份惱怒竟然奇跡般的消失了。
聽到她的回答,羿淩軒竟自笑了起來。
羿淩冽微微蹙起眉,冷了面,沉聲問道:「你是自己認錯,還是要本王來定你的罪?」
「有差別嗎?」心淩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今天的他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只是不管她自己認錯還是由他來定她的罪,結局還不都是一樣,一樣的要受罰。
羿淩冽再次愣住,卻沒有發怒,竟然還順著她的話接道:「有。」
「哦,說來聽聽。」心淩卻沒有感覺到任何奇怪,反而覺得這樣的對話舒服多了,心情也輕鬆了。
站在身後的羿淩軒忍不住再次笑出聲來,不過卻也驚訝,今天的王兄竟然這般的有耐性,跟一個女人玩這種略顯幼稚的遊戲。
「自己認錯可以免去懲罰。」未加思考的話順口而出,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身後的羿淩軒與眾侍妾紛紛驚愕,王爺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真的?」心淩一喜,快速地跳下秋架,「那我認錯。」
「嗯?」羿淩冽微微挑起眉,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般爽快。
「我的確錯了,我錯在沒有三頭六臂,我錯在不懂分身之術,我若是可以分身成,一二三……十。」心淩故意數著羿淩冽身後的各位侍妾,「我若是可以分成十個,一個夫人那邊一個,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很誠懇的態度,很真摯的表情,只是說出的話卻完全變了味。
這哪是認錯,分明是在指責羿淩冽。
羿淩冽雙眸一寒,濃濃的憤怒也不斷的升騰,這個女人根本不就不像她外表那般的純真,太過虛偽,太會偽裝,而且巧言令色,詭計多端,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指責他。「這就是你認的錯。」
看著他突然變得陰沉的臉,心淩一驚,卻仍就辯解道:「我說的是事實。」
「好,很好,你膽子倒真是不小。」憤憤的盯著她,羿淩冽衣袖下的手不斷的收緊,猛然側身,對上身後眾侍妾一個個狠不得將心淩撕裂的目光,冷冷一笑,側過身,重新盯向她,沉聲道:「好,既然你知道錯在哪兒,那就自己去改正吧。」
心淩一愣,雙眸中劃過不解,看到他唇邊殘忍的冷笑,對上他身後,那一雙雙狠毒的目光,心淩心中一驚,這個男人還真夠毒的。
她就知道,他絕對沒有那麼好心。
「我可不敢保證想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心淩一臉無所謂地笑道,竟然如此,她就天天把他的王府攪得不得安寧。
「若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本王絕對會讓你後悔。」冷冷的唇邊染上明顯的譏諷,威脅他,她只怕還嫩了點。
第二天
「王爺昨夜在嘯梃樓過的夜,沒有到任何夫人房中。」玉兒不耐地說道。
「嗯?」心淩微微蹙起眉。
第7章
心淩微微蹙起眉,紅潤誘人的唇淡淡地抿起,靜靜凝思的樣子,專注中帶著幾分飄渺,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玉兒的眸子不由的染上一層妒忌,狠狠地說道:「你不要忘記了盟主的命令,你這樣任意妄為,把事情搞砸了,看你如何向盟主交待。」
心淩怔了一怔,淡淡地掃了玉兒一眼,卻並沒有理會她。
到現在為止,心淩對那個所謂的盟主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更別提玉兒所說的什麼命令了。
關他什麼任務,什麼命令,她現在只想好好保住小命,想辦法回去,其餘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應付那個變態王爺的那群侍妾。
猛然靈光一現,心淩的雙眸中閃過調皮的,略帶著一絲狡猾的微笑。
取過一些化妝用品,心淩在臉上刻意地塗抹著,片刻之後,一個面容憔悴,滿臉青紫,可憐惜惜的小女子便赫然映在銅鏡中。
心淩又在自己的手腕處製造出幾處『傷痕』。
玉兒目瞪口呆地望著心淩,直到心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似乎才回了神,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在做什麼?」
心淩透著鏡子斜斜地掃了她一眼,用你很白癡的表情說道:「化妝呀,看不到嗎?」
玉兒再次愣住,有人化妝化成這樣的嗎?
「好了。」心淩看看了鏡中的自己,滿意地站了起來,不理會仍就陷入呆愣中的玉兒,逕自向外走去。
看到正要邁出房間的心淩,玉兒猛然回神,急急地喊道:「你要搞成這樣出去?」
「要不然呢?」心淩停了步,略帶不解地望向她。
「你不會想要誣陷我打你吧?」玉兒眸中狠光一閃,沉聲問道。
「嗯?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有機會倒是可以在盟主面前試試。」心淩微微一笑,故意威脅道。
「你……。」玉兒一時氣結,卻又對心淩無計可施,只能眼看著心淩得意地揚掌而去。
剛剛出了明月閣,便遇到了落雨閣的丫頭。
那個丫頭看到心淩的樣子,不由的一愣,卻仍就喊道:「你快點跟我去落雨閣,我家小姐正等著呢。」
「嗯。」心淩低聲應了,然後垂下頭,一步一趨地跟在她的後面。
丫頭原來憤怒的臉上染上幾分同情。
「你的臉怎麼了?」進了落雨閣,風落裳聽到聲音,猛然轉過身,待看清心淩臉上的傷時,雙眸中原本的憤恨瞬間變成驚愕。
「我……我不小心摔的。」心淩的頭垂的更低,低聲的支唔著。
「哼,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呀,自己摔倒會摔成這樣,還不說實話。」風落裳憤憤地說道。
「是……是……王爺他……。」心淩故意結結巴巴地回道。
「你說什麼?是王爺打的你?」不待心淩說完,風落裳雙眸圓睜,不可思議地喊道。其實這也正是心淩故意誘導的結果。
王爺雖然冷酷無情,但是對她們卻還算溫和,只要她們不做出太過出格的事,一般不會計較的,更別說親手打她們了。
可是王爺竟然親手打了心淩,可見王爺對她定是厭惡到了極點。
風落裳的心中有了幾分釋然,更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除此之外就是女性本身的同情了。
心淩沒有正面回答風落裳的話,只是模稜兩可地回道:「我得罪了夫人您,王爺懲罰我是應該的。」
「什麼,你說王爺是為了我才動手打的你?」風落裳心中一喜,再次驚呼出聲。
心淩仍就只是垂著頭,沒有回答風落裳的話,但是此刻她的沉默在風落裳看來便成了默認。
「好了,我這兒今天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看著她滿臉的傷,風落裳的語氣不由的柔了幾分,除去了那層妒忌與敵意,女人氾濫的同情心讓她亦有些不忍了。
「這……王爺……。」心淩故意為難地說道。
「放心好了,王爺那邊,我會解釋的,你先回去就是了。」風落裳難得好脾氣地解釋。
「謝謝夫人。」心淩一臉感激地退了出來,然後偷偷地比了一個勝利的姿勢。
接下來的幾個閣院,一法炮製,還算順利地過了關。
心淩興奮地哼著歌,沿著彎曲的小路,歡快地走著,有了昨天的教訓,她決定直接回明月閣,免得又被羿淩冽捉到把柄。
繞過亭欄,心淩看到迎面走來的人影,一身白色的長衫,雖是男子裝扮,身形卻略顯嬌小,一張臉更顯柔美,如一個玉雕粉琢的瓷娃娃。
一眼便可以看出她是女扮男裝,這樣的女子一般都是刁蠻任性,肆意妄為的,還是少惹為妙,說不準又是那個變態王爺的愛慕者,那她就更慘了,還是溜為上策。
想到此處,心淩剛想悄悄地退回去,卻不料那個女子已經看到了她,生氣地喊道:「看到本公……本公子不行禮,還想溜,本公子又那麼可怕嗎?」
心淩暗暗呼了一口氣,知道躲不過了,聽她那口氣,便知是個霸道不講理的主。
「奴婢給公子請安。」心淩微微垂下頭,規矩地行著禮,刻意自稱奴婢,希望她能放過她。
只是那個女子卻不肯這般輕意地放過她,「把頭抬起來,讓爺看看。」略帶調戲的語氣,讓心淩暗暗好笑。
心淩只得依言抬起頭。
「啊!。」那女子突然驚呼一聲,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心淩這才記起自己臉上的『傷『。
「這嘯王府的女人越來越放肆,越來越囂張了,告訴本公……本公子是誰這麼大膽打的你,我一定替你報仇,好好的教訓她。」羿淩夢一臉氣憤地吼道。
雖然她貴為公主,但是皇上哥哥愛民如子,嚴禁宮內,衙門動用私刑,這嘯王府的女子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把一個丫頭打成這樣。
心淩一愣,看她的裝扮,應該身份不俗,沒想到她竟然有這種打抱不平的俠義與體貼下人的善良。
心淩從心底開始喜歡她了,只是卻仍想逗逗她。
「這……這……奴婢不敢說。」心淩故意害怕地說道。
「不用怕,你儘管說,我一定會替你好好教訓她。」羿淩夢的聲音中愈加增了幾分憤怒,「是不是風落裳。」風落裳憑藉著宰相府的勢力,平日裡最是囂張了,所以羿淩夢第一個便猜想到她。
「不是。」心淩連連否認,看她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說不定要惹出什麼亂子,心淩可不想再惹麻煩了。
「不是?那是誰?」羿淩夢繼續追問道。
「是我的夫君。」看她的的樣子,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定是不肯善罷甘休了,沒辦法,只好繼續誣賴羿淩冽了,誰讓他那般殘忍地對她。
「什麼?是你的夫君,他為什麼要打你呀?」羿淩冽再次驚呼。
「因為我沒有服侍好他的小妾。」心淩故意裝出一臉的委屈。
「你的夫君讓你去服侍他的小妾?」羿淩夢的臉上染上一絲迷惑,顯然是有些不解。
「是呀,我是他新娶的正室,他看我不順眼,將我貶為奴婢,去服侍他的那些小妾們,可是他那麼多的小妾,我一個人服侍不過來,然後他就……他就……。」心淩繼續說道,這也不算冤枉他。
「然後他就把你打成這樣!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我幫你去教訓他。」羿淩夢還未待心淩說完,便氣勢洶洶地喊道。
心淩一驚,沒想到這個丫頭熱心到這種地步,她既然能夠自由出入王府,定然是與羿淩冽熟識的,想到她剛剛自稱本公子時的停頓,心淩恍然,她肯定是公主,那麼也就是羿淩冽的妹妹。心淩又怎麼敢告訴她真像。
心淩突然靈光一閃,既然她能夠自由出入王府,自己何不讓她幫她離開這兒。遂一臉傷痛地說道:「不行,就算你這次教訓了他,你走了後,他一定又會狠狠地打我的,那時候受苦的還不是我。」
羿淩夢微微怔了怔,惱怒地問道:「那要怎麼辦?」
「不如公子帶我走吧。」心淩猛然抬起雙眸,一臉期盼地望向羿淩夢。
「什麼?」羿淩夢一驚,猛然向後退去,險些跌坐在地上,急急地搖著頭,連連說道:「不行,不行……我……。」
「沒想到公子竟然這般狠心,就當我沒說吧,大不了以後天天被夫君打,這也許就是我的命,我認了。」心淩一臉悲傷地嗚咽著,用力地擠出幾滴眼淚,卻不擦試,刻意地將手放在唇邊,讓那幾滴淚水一滴都不浪費地滴落在自己的手上。
「你……你不要哭了。」羿淩夢急亂地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要從何說起。
「公子何必管我,待我死了,也就乾淨了。」心淩這才故意地擦試早已乾了的眼角,慢慢地轉身,意欲離開。
「你……」看心淩一臉沉痛的意欲離開,羿淩夢一急,脫口說道:「好,我帶你離開。」
心淩心中一喜,卻故做懷疑地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本公……本公子一向說話算話。」羿淩夢拍拍胸口保證道。
第8章
「公子真是好人,我先謝謝公子了。」心淩微微行了禮,感激地說道。
羿淩夢一臉微笑地走向心淩,自然地伸手挽起她,說道:「呵呵,不客氣了,我們走吧。」卻隨即發現不妥,快速地鬆開了她,一個獨自走在前面。
心淩心中暗暗好笑,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
不料,沒走出幾步,羿淩夢突然停了下來,心淩心中一驚,小心地問道:「怎麼了?」
「我們若是從正門出去,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我們還是翻牆出去吧。」羿淩夢猶豫著說道,其實她心中卻是害怕王兄知道了會找她算帳。
「翻牆?」心淩不由的驚呼,這王府的牆貌似很高,怎麼可能翻的過去。
「放心好了,有我呢。」羿淩夢看出心淩的疑惑,一臉驕傲地笑道。
「你真的能行嗎?」心淩仍就不放心地問道。
「怎麼?你敢小看我,我可是武林高手。」羿淩夢雙眸圓睜,憤憤地吼道。
「我相信,我相信。」心淩連連應著,心中卻仍就有些懷疑。
果然,來到牆邊,羿淩夢一個人倒是可以翻過去,但是帶上心淩每次躍上一半就跌了下來。
折騰了半天,心淩已經被摔的渾身疼痛,現在只怕真的渾身是傷了,卻仍就沒有翻過去。
「再來,我就不信翻不過去。」羿淩夢不服氣地說道,彎下腰,示意心淩快點爬到她的背上。
心淩忍著疼痛,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痛苦地說道:「你饒了我吧,我不行了。」每次摔下來,她都被羿淩夢壓在底下,再這樣下去,只怕她還沒逃出去,就一命嗚呼了。
雖然她很想逃出去,但是為此丟了性命就不值了,何況她們折騰了這麼久,只怕羿淩冽也快要回來了。
「不行,相信我,這次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的。」羿淩夢紅唇輕翹,倔強地說道。
「這句話,我已經聽你說了不止三十遍了。」心淩不斷地搖著頭,連連後退。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跟我走,還是回去被你的夫君打。」羿淩夢緊緊地逼近她,故意狠聲威脅道,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別人輕視她的武功。
此刻不再是心淩求她了,而是換成她威脅心淩了。
「我想的很清楚了,我要回去。」心淩連連擺手,再也不敢相信她了,先保住小命要緊,何況回去也沒有人真的打她。
「不行,說話算話,我今天一定要帶你出去。我堂堂男子漢,說話不算話,豈不讓人恥笑。」羿淩夢夢反而急了,快速地向前,猛然抓起心淩。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男人,女人有說話不算話的特權,放心好了,沒人會笑你的。」心淩此刻真的是哭笑不得了,今天遇到了她,真的算是遇上瘟神了,還真不虧是兄妹,一個比一個……異類。
羿淩夢一怔,握住心淩的手猛然收緊,沉聲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跟我一樣是女兒身。」心淩此刻真的顧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她只想快點擺脫她。
「你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羿淩夢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憤怒。
心淩此刻也沒有心思顧及其它了,脫口說道:「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如今逃是逃不掉了,若是被羿淩冽回來發現她要逃走,那後果可能就不堪設想了。
「什麼?怎麼可能!」羿淩夢難以置信地喊道。
「有什麼不可能的,看看你的身材,看看你的臉,只要有眼睛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了。」心淩毫不避忌地說道,也想借才引開她的注意力,她真的不想就這樣被摔死。
「可是……可是他們都說我扮男人很像的。」羿淩夢顯然仍就無法接受心淩的話,仿若一個人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質問心淩。
心淩發現跟她說話根本就不能太過含蓄,所以只好殘忍地說道:「那只有兩種可能,要莫是他們太笨,要莫是你太笨,好了,我現在要回去了。」只希望她能快點放自己回去。
羿淩夢一急,快速地攔在心淩面前,雙眸中不由地燃起怒火,狠狠的說道:「你敢罵本公主。」
心淩心中暗暗好笑,沒想到這次她還算聰明,聽得出是罵她,卻故意一臉不解地驚問道:「我何時罵你了。」
羿淩夢怔了一怔,望著心淩一臉的認真與嚴肅,遂釋然地低聲道:「嗯,也對,應該是他們太笨了。」
心淩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她,不知道是應該說她太過天真,還是應該說她太過自戀。
卻仍就滿臉含笑地附合道:「對,對是他們太笨了,其實你裝扮的還是滿像的,好了,你自己玩吧,我要先回去了,回去了晚了,只怕會……。」心淩想說的是,回去晚了若是[被羿淩冽捉到了,只怕又要故意為難她了。
羿淩夢卻突然恍然般地拍了腦袋,一臉懊惱地說道:「差點把正事忘了,你放心好了,就算我是女兒身,同樣說話算話,一定會將你救出去的,你在這兒耽擱了半天,現在回去還不被你夫君打死呀,看你這副柔弱的樣子,怎麼受得了呀。」
心淩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做自食其果了,她現在真的高呼救命,只可惜連高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來吧,我這才一定會盡全力,保證能夠成功地把你救出去。」羿淩夢已經半蹲了下來,一臉肯定地催促著心淩。
心淩不由的輕輕哎歎了一聲,照這麼說來,她剛剛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全是鬧著玩呀。
心淩知道拗不過她,只好慢慢地移到她身邊,決定再相信她最後一次。
沒想到這次倒真的一下躍了上去,敢情這個丫頭剛剛真的是在耍著她玩呀。
「成功了,成功了,我就說了我一定能行的。」羿淩夢得意而又興奮地高呼著。
「你們在做什麼?」只是還未等到心淩歡呼,一道冷冷的聲音猛然從平地驚起,凍結了心淩,亦驚滯了羿淩夢。
不用回頭,心淩亦知道是誰。
心淩痛苦地閉起雙眸,為何,為何上天要如此殘忍地對她,只差一點點就成功了呀。
且說今天下早朝後,羿淩軒連請示都免了,直接緊隨在羿淩冽的身後來到了嘯王府。
回到府中,眾侍妾帶著各自的丫頭如往常一樣的迎了出來,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也很平靜,只是羿淩冽的心中卻仍就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怪異。
雙眸不由的環視過四周,卻獨獨沒有發現她,按理說,如今她只是這王府中的奴婢,只怕連迎接他的資格都沒有,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不由的添了幾分懊惱。
「呵呵,看來那隻小羊羔還算聽話。」羿淩軒一臉輕笑地說道,雙眸亦下意識地去尋找她,只是雙眸來回流轉了幾次,仍就沒有發現她,不由的奇怪地問道:「咦?怎麼沒有看到她?」
「該不會還在哪個閣院裡受奴役吧。」雖是略帶疑問的口氣,他的心中卻是肯定的,因為他太瞭解那群如虎如狼般的女人了。
此話自然亦問出了羿淩冽心底的疑惑,冷冷的雙眸快速地掃過各個侍妾。
眾侍妾紛紛驚滯,異口同聲地辯駁道:「沒有在臣妾那邊,臣妾那邊今天沒有什麼事,臣妾一早就讓她回去了。」
太過整齊一致的回答讓羿淩冽與羿淩軒紛紛呆愣,而她們說出的話更讓他們有著一種不可思議的恍惚。
這群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其中定有蹊蹺。
「到底是怎麼回事?」羿淩冽微微蹙起眉,冷冷的聲音中仍就帶著幾絲難以置信的飄惚。
「這……。」眾女子同時訝然,這件事她們怎麼敢說出口。
看到她們的猶豫,羿淩冽心中的猜測愈加肯定了幾分,雙眸微微瞇起,對上風落裳直接問道:「你來告訴本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風落裳一驚,小心地望向羿淩冽,看到他慢慢陰沉的臉,小聲地回道:「早上臣妾見她不舒服,正好落雨閣也沒有什麼事,臣妾說讓她回去休息了。」
羿淩冽一怔,她不舒服?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可是就算她不舒服,這群女人也不可能那麼輕意地放過她呀,冷眸不由的對上其它的侍妾,其它的各位侍妾亦紛紛回道:「臣妾也是……。」
羿淩冽唇緊緊地抿起,她不舒服,她們便輕意地放過了她,他怎麼不知道他的女人一個個竟是這般善良的主。
他倒要看看她不舒服到什麼程度?
一個轉身,不再理會滿懷希望迎出來的那群女人,羿淩冽竟自向明月閣走去。
羿淩軒一臉興奮,卻同樣帶著絲絲疑惑地跟在回面,眾女子亦緊緊地跟了上去,自然是想要看看王爺又要如何懲罰阮心淩。
到了明月閣卻沒有發現心淩的影子,只有玉兒一人悠閒地坐在院子裡。
羿淩冽微微蹙眉,沉聲道:「你家主子呢?」主子不舒服,丫頭卻如此悠閒自在地獨自逍遙。
玉兒一驚,快速地站了起來,看到突然闖入了人群,猜測著心淩到底又闖了什麼禍,顫顫地回道:「小……小姐……一早就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出去?」羿淩冽緊抿的薄唇微微輕啟,雙眸中的疑惑愈加增添了幾分。
第9章
「是……是的……是去服侍各位夫人了。」雖不知心淩到底又闖了什麼禍,玉兒仍就如實地回道。
「可是她一早就回了呀。」眾侍妾紛紛說道。
「奴婢一直守在這兒,未見小姐回來。」玉兒一驚,急急地回道。
羿淩冽的眸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擔憂,雙眸微瞇,側過身對著身邊的侍衛冷然道:「馬上去找,找到立刻通知本王。」
話一說完,他亦領先出了明月閣,經過後花園時,便恰恰聽到了羿淩夢誇張,興奮的歡呼聲。
一行人尋聲而來,便看到羿淩夢背著心淩正搖搖晃晃,危危險險地立在高牆之上。
羿淩冽冷冷的眸中頓時染上憤怒,疑惑與難以置信的驚訝,卻沒有發現自己瞬間鬆了一口氣。
正在洋洋得意的羿淩夢猛然聽到喊聲,驚慌地轉身向下望去,待看清來人時,心下愈加慌亂,一不留神,腳下一滑,整個人連同她背上的心淩猛然摔了下來。
心淩痛苦地閉起雙眸,心中不斷的哀歎,為何,為何上天要如此的捉弄她。
羿淩冽看到突然被羿淩夢拋開,直直的摔向地面的心淩,沒有絲毫的思索,雙手已經下意識地伸出,接住了她。
等了半天,卻沒有預料中的疼痛,心淩慢慢地睜開雙眸,這次發現自己竟然正躺在羿淩冽的懷中,他竟然會救她,微微錯愕的眸子對上他那如千年寒冰的眸子中的陰戾,淩再次哀歎,蒼天呀,還不如讓她摔死算了。
心淩再次閉起雙眸,若是現在羿淩冽一掌劈死她,她沒有絲毫的驚訝。
只是等了半天,卻未見他的掌落下,反而感覺到他的手略帶輕柔地拂上她的臉。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驚的快速睜開雙眸,看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心淩恍惚。
「怎麼回事?」仍就冰冷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的臉,只是聲音卻不由的放柔。
心淩微愣,突然想起自己臉上的『傷』,頓時訝然,她總不能告訴他,是她自己化的吧。
見她不語,羿淩冽只以為她是害怕,冷眸微轉,掃過緊隨而來的眾侍妾,狠聲道:「是誰?」
眾侍妾紛紛驚愕,這不是王爺親手打的嗎?為何王爺反而有此有一問呢?
見她們沉默,羿淩冽雙眸再次瞇起,眸子的陰戾讓眾侍妾不由的驚顫,「到底是誰?不說?是不是想讓本王…………」
羿淩夢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紅唇微微翹起,不滿地說道:「二王兄,你這次真的誤會她們了,真的不是她們打的。」二王兄真是太過分了,竟然不管自己的親妹妹而去接一個外人。而三王兄竟然還在一邊看熱鬧。
「不是她們?」羿淩冽劍眉微微皺起,雙眸微轉,疑惑地望向羿淩夢。
「對呀,不是她們,是她的……。」羿淩夢繼續解釋著。
「不要……。」心淩快速地從羿淩冽的身上跳了下來,急時地摀住了羿淩夢的唇,自然也便險險地止住了她意欲脫口而出的話。
「你不用怕,這是二王兄的王府,這兒他最大,你的委屈儘管告訴他,他一定會幫你教訓那個變態的男人的。」羿淩夢以為心淩怕了,卻沒有細想過這王府之中有誰能夠一句話將人貶為奴婢,有誰能夠侍妾成群,自然也就更沒有意識到自己口中的變態男人是誰了。
「我沒有委屈,真的,沒有,一點都沒有。」心淩慌亂地拉住她,拚命地想要阻止她。
「還說沒有,你看你都被他打成什麼樣子了。」羿淩夢恨恨地吼道,有對那人的憤恨,更有著對心淩軟弱的憐恨。
「到底是誰?」羿淩冽終於忍不住了,少得可憐的耐性早已被磨盡了,而羿淩夢口中的所謂的變態的男人更讓他驚愕。
「沒有,是我自己。」心淩快速地介面,一隻手也快速地摀住羿淩夢的嘴。
「你自己?你自己怎麼可能傷成這樣?」羿淩冽微微蹙眉,擺明瞭是不相信,對她的態度亦更加的疑惑。
「真的,真的是我自己,是我……,」深怕他不相信,心淩一臉肯定地點著頭。
沒想到此刻羿淩夢卻突然掙開了她的手,接著她的話說道:「你怕什麼?明明是你那變態的夫君打的,你幹嘛不敢說。」
心淩再次哀歎著閉起雙眸,真想此刻能夠就這樣暈過去。
眾侍妾紛紛倒抽了一口氣,不愧是公主,不僅敢直言不諱地指責羿淩冽,還敢當面罵他變態。
羿淩軒頓時雙眸圓睜,眸子深處閃過難以置信的憤怒,「王兄,即便是她做錯了什麼,你也不能把她打成這樣。」
「三王兄你在亂說什麼?關二王兄什麼事呀,明明是她的夫君打……剛剛就是因為她受不了她夫君的毒打,才求我帶她離開的,可是卻被……。」只是看到羿淩軒不斷暗示她停止的眸子,她頓時僵滯,那人難道是……是二王兄,對呀,為何她剛剛沒有想到,這王府中還有誰能夠將人貶為奴婢,還有誰侍妾成群,看到二王兄越來越陰沉的臉,羿淩夢在心底暗暗叫哭。
羿淩冽沒有理會羿淩軒他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心淩靠近,雙眸中是嗜血般地冰冷與焚燒般的怒焰,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的變態的夫君?」說出變態兩字時,語氣不由的加重,心淩分明聽到牙齒的嘶磨聲。
「不……不……。」心淩亦慢慢地後退,觸到他那駭人的雙眸,不由的驚顫,連話亦說不出了。
壓住心底的怒火,強忍著想將她掐死的衝動,羿淩冽低聲吼道:「你的傷是本王打的?」
「不,不是……。」心淩後退的身軀不得不停住,因為她的後背已經抵到了牆上。
雙眸一寒,嗜血的殘忍連那偶然經過的飛鳥都紛紛的急亂地避了開去,他明知故問:「不是?那你的夫君有幾個?」心底深處卻有著無法清除的惱怒,因著她的第一次非清白之身。
心淩竟然還微微思索了一下,才認真地回道:「目前而言只有一個。」可能是快被羿淩冽嚇傻了。卻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已經被他貶為了奴婢。
目前只有一個,言外之意便是以後還可以有兩個,三個甚至更多,羿淩冽衣衫下的雙手猛然收緊,根根泛白的指節顯示著他達到極限的憤怒,未加思索的話脫口而出,「目前只有一個,你還打算找幾個?」
心淩亦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微微一愣,亦隨口說道:「目前還不知道。」她現在只想如何才能回去,若能回去自然要找一個可以與自己相知,相守的人度過一生,但若是不能回去,在這個社會中,她又能否可以找到一個與自己相守一生的人呢?
只是她忘記了此刻的羿淩冽正處於憤怒之中,而她自己正陷入於危險之中,她的回答無疑將自己推上了更加危險的尖端。
羿淩冽的雙手不斷的收緊,再收緊,指節泛著駭人的白,青筋亦根根暴出,雙眸中的冰冷似乎要將方圓百里之內的生物,不管是能動的,亦或者是不能動的,統統凍結。
眾侍妾紛紛僵滯,連羿淩軒亦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羿淩夢更是驚惶的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心淩心中猛然一驚,望著面前如奪命閻王般的面孔,身軀亦瞬間僵滯,渾身的血液也似乎被瞬間冰結,全身不停地打著寒顫,似乎連那呼吸亦被他凍結了,要命的窒息讓心淩感覺不到任何的生機。
「你……你……你想……做什麼?」雙唇不受控制地輕顫,一句簡單的話卻說的結結巴巴,斷斷續續。
「本王想做什麼,你會不知道嗎?你的傷不是本王打的嗎?」暴唇輕啟,殘忍無情的話冷冷的溢出,羿淩冽分明是用她對他的誣蔑來威脅她。
心淩一驚,他的言下之意是否要真的動手打她,遂急急的辨清道:「不……不是……不關你的事。」
「不管本王的事?」雙眸微瞇,羿淩冽的眸中閃著讓人不寒而涑的危險,「若本王沒有記錯,本王現在應該是你那所謂的目前唯一的夫君吧?」
心淩再次錯愕,一時間無言以對,不管她現在回答是與不是,都陷入他的圈套。
「怎麼不說話了,平日裡的巧言令色到哪兒去了。」她的沉默如今看在他的眼中顯然成了心虛。
羿淩冽冷冽,高大的身軀緊緊的逼近,心淩的後背已經緊緊地貼在了牆壁上,沒有了絲毫活動的餘地,只需他再一個稍稍地靠近,便會將心淩完全地擠壓在牆壁間。
如此的貼近,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輕顫,卻不知她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心虛。
心淩微微側過臉,努力地想要避開他,額頭卻仍就時不時碰觸到他的下巴,過於緊張的氣息略顯急促地呼在他的頸渦處,卻不知能否微微淡化一下那一身的冰冷。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滯,「把頭抬起來,看著本王。」聲音仍就冰冷,雙眸中卻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可惜心淩沒有抬頭,所以沒有看到。
第10章
心淩微微錯愕,讓她抬起頭?如此的貼近,她能想像的到,抬起頭後可能產生的尷尬,而她更不想看著他那雙讓人驚顫的寒眸。
所以,他的話心淩雖然聽的清清楚楚,卻沒有照做。
「阮心淩。」一字一字的低吼,夾雜著他狂妄的憤怒,突然在心淩的耳邊炸開。
心淩一驚,卻仍就下意識地應道:「啊!」臉亦不自覺地對上了他。
隨著她的側轉,他的垂眸,她的唇便好恰不恰地擦過他的臉。
心淩的身軀微微一滯,臉不由的染上一絲紅暈,剛欲側開,卻被羿淩冽一個伸手,嵌住了下巴。
心淩的後腦已經靠在牆壁,退亦無處可退了,而羿淩冽卻沒有絲毫要退的意思,反而刻意地愈加貼近了些許。
他淡淡地氣息帶著微微的暖意直直的呼在她的臉上,心淩怔了一怔,原來他的呼吸如常人一樣,也是暖的,她以為,他連氣息都是冰的呢,只是他此刻這般的貼近,到底意欲何為,她可不會自戀的以為他被她誘惑了,因為此刻她這張滿臉是傷,憔悴的臉根本與美麗扯不上邊,更別說誘惑他了。
那麼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難堪,換個方式刻意地懲罰她,微微用力,想要掙開他,卻不料被他嵌的更緊。
心淩微微蹙眉,「王爺,你……。」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想要當眾戲弄她嗎?
「本王是你的夫君。」不料他卻快速地打斷了她的話。
離的太近,心淩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自然也沒有看到他眸中閃過的異樣,他越來越近的氣息讓她的心亦微微淩亂。
所以她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不再是疑問,而已經變成了肯定。
她只是思索著,他同樣的問題再次轉了過來,她要如何應答,她若回答是,那麼便也等於說她臉上的傷是他打的。
誣蔑他打女人!以他的殘忍會如何對她?心淩不敢想。
猛然想起他已經將她貶為奴婢了,那麼他現在應該不算是她的夫君,遂脫口道:「王爺不是已經將我貶為奴婢了嗎?王爺忘記了嗎?」
略顯慌亂的氣息帶著無法控制的緊張渲染著非同一般的熾熱,只是此刻噴在羿淩冽的臉上卻比那極地的寒氣更冷了幾分,讓他原本就冰冷的身軀瞬間凝成那極地的冰層,一波一波的寒氣漫無邊際的擴散開來,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是你的夫君。」雙眸微瞇,逼人的寒氣近距離的直直地射在她的臉上,嵌在她下頜的手亦猛然收緊。
這樣的問話似乎略顯幼稚,此刻從羿淩冽的口中冷冷的溢出,卻讓人感覺到恐怖。
太過的貼近,她似乎感覺到他身軀的僵滯,而他那冷到滯血的寒氣似乎亦將她冰結,讓她一時間僵滯,忘記了要如何回答他的話,可能連聲音亦被冰結了吧。
「回答本王的話。」嵌著她下頜的手再次收緊,她的沉默愈加染起了他的憤怒。
心淩只感覺一股鑽心的疼痛漫過全身,因著猛然疼痛的刺激,她的雙眸微微濕潤,不是她太脆弱,而是他太用力,太狠。
心下一橫,強忍著疼痛,冷然道:「這是王爺親口公開的,不是嗎?」
「所以呢?」他的身軀不由的站正,便也自然地拉開了他與她的距離,只是嵌在她下頜的手卻愈加的用力了。
「什麼?」錯愕地望著他,心淩懷疑自己已經無法思考了,他的撤離,雖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卻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的放鬆,而下頜的疼痛更是讓她痛徹心肺,似乎連呼吸亦寸寸斷斷。
「在本王面前裝糊塗?你臉上的傷又是那個該死的弄的?」他雙眸狠光猛現,恍然間似乎有絲嗜血的紅痕閃過,她竟敢如此戲弄他,嫁他之前已非清白之身,而嫁他之後竟然還……「夜魅影?」這是他想到的最大的可能。
「夜魅影?」心淩疑惑地蹙起眉,這個名字太陌生了。
「你不會想告訴本王,你不知道夜魅影是誰吧?」看到她的疑惑,他的唇邊扯過冷冷的譏諷,「你不覺的你的演技太假了嗎?」
突然心下恍然,雙眸危險地瞇起,「當真是他。」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刻意掩飾。
只是為何夜魅影會將她傷成這樣?
他的自問自答,心淩並沒有聽懂,只是他的嘲諷卻讓心淩怒氣橫生,遂憤憤地說道:「這似乎與王爺您沒有關係了吧?」
「你敢說這與本王無關!」狠狠的聲音中是難以置信的憤怒。
「當王爺將我貶在奴婢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經與王爺無關了。」她不屈的聲音中帶著故意挑畔的無畏。
「阮心淩,你膽子果真不小,你以為本王真的不敢動你嗎?」狠絕的話語,伴著咬牙切齒的嘶磨聲一字一字的冷冷的從羿淩冽口中蹦出,嵌著她的下頜的手指節高高地突起,泛著駭人的白。
徹骨的疼痛,抽乾了她所有的氣力,似乎連那血液都已僵滯,呼吸亦變得淩亂。
眼眶內慢慢湧集著濕熱,凝結著片片的朦朧,但她卻拚命地忍著,微微閉起眸,掩下了即將匯結的晶瑩。
待她睜開雙眸時,眸中便只有倔強的堅持與憤怒的不甘。
身形,武力的較量上,她是弱者,所以她註定要輸,但是她卻不可能把尊嚴與驕傲輸掉,她有著她的堅持,她有著她的倔強,遂凜然道:「我的膽子不大不小,剛好夠用,而對於你,我從來都未想過你不敢,在新婚第一夜,王爺不是已經動手打了我嗎?」
此話正中了羿淩冽心底深處最大的憤恨,嵌著她的下頜的手猛然扼住她的玉頸,「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了你。」
心淩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微微一笑,慢慢地閉起雙眸,她雖然珍惜生命,但是這般的淩辱,這般的沒有尊嚴,沒有自我的生活,又有什麼意思?說不定她死了後又會重新穿回現代呢。
心淩此刻反而有著一絲期待了。
只是等了半天,卻沒感覺到他繼續用力,心淩疑惑地睜開雙眸,同樣地對上他眸子深處的疑惑不解。
望著她突然睜開的眸子,羿淩冽微微一怔,看到她眸間的疑惑,神情微微恍惚,只是想起她剛剛的話,眸子寒光猛現,狠狠道:「這般輕意地要了你的性命,未免也太便宜你了,本王會讓人嘗嘗何謂生不如死的痛。」扼住她頸的手已經鬆開,卻不曾離開,在她光潔的鎖骨間慢慢地移動。
「你……你想做什麼?」心淩心下一慌,不確定地問道。
「怎麼?怕了?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唇角再次扯起一絲譏諷,他的手卻仍就在她的頸部迴旋,刻意製造著她的恐懼。
雙眸觸到他唇邊的譏諷,心淩心中的怒火再次升燃,憤憤道:「怕你?怕你只會侮辱了我自己。」
「好,很好。」
第11章
「好,很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何時。」觸在她頸上的手猛然離開,身軀亦快速地撤後,還未待大家回神,冷冷地殘忍地說道:「把她帶到刑房,用沾了鹽水的皮鞭用力地抽,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停。」
驚得抬起雙眸,對上他眸中那理所當然的殘忍,心淩這才意識到她遇到的是怎樣的一個惡魔,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在他面前屈服,求饒的話更是不可能說。
「二王兄……。」羿淩夢與羿淩軒同時驚呼出聲,走向前,意欲為心淩求情。
「誰敢求情,一起用刑。」羿淩冽狠狠的,毫不留情的話成功地止住了他們接下來的話。
他們知道二王兄雖然平日對他們寵愛有加,卻也深知他的冷酷無情。一旦決定的事,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就算皇上亦不能。
一行人緊隨著羿淩冽浩浩蕩蕩地來到刑房,相較於羿淩軒,羿淩夢的滿臉擔憂,後面的眾侍妾多的卻是幸災樂禍,真所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看著侍衛將那沾滿鹽水的鞭子提了起來,羿淩夢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那鞭打在她的身上,還不要了她的命呀,與心淩雖然認識還不到一天,而且一開始心淩還戲弄了她,但是不知為何,她卻忍不住從心底喜歡心淩。
「二王兄,你忘記了,皇上哥哥可是親口下令,不能動用私刑的。」羿淩夢只希望可以用皇上來稍微壓制一下他。
「本王行的是家法,與國法無關。」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羿淩冽狠狠的聲音中是無動於衷的殘酷。
羿淩軒亦忍不住向前勸道:「怎麼說她也是魅月盟的人,你這樣做,只怕不妥,何況若是讓夜魅影……。」」此刻他的眸中再沒了那種看熱鬧的興奮與刻意的捉弄,有的只是深深的擔憂與莫名的,連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悸動。
羿淩冽的眸中猛然染上一股狠絕,衣衫下的手不斷的收緊,咬牙切齒地低吼道:「魅月盟?哼,本王從來就不曾放在眼裡,夜魅影?你我的賬的總有一天本王會跟你好好算清楚。」
看到他眸中的狠絕,羿淩軒驚滯,接下來的話便自覺地收了回去,因為他很清楚地意識到這樣的勸阻無疑是火上加油。
連侍衛亦被驚的僵滯,平日裡的王爺雖然冷冽,卻從不曾有過這樣的神情。
心淩頓時恍然,夜魅影應該就是魅月盟的盟主,難怪他剛剛那般憤怒。
「還不給本王用刑。」冷冷地瞪了一眼呆愣的侍衛,惡狠狠地下令。此刻的他早已被無際的憤恨磨去了耐性,侵蝕了理智。
侍衛怔了一怔,猶豫著提起皮鞭,望了羿淩軒一眼,看到他滿臉的擔憂與無力的掙紮,終於將皮鞭無情的揮在了心淩的背上。
只需一下,一陣徹骨的疼痛便侵過了心淩的全身,硬生生的撕裂伴著如萬針齊入般的刺痛,讓心淩差點昏暈。
心淩卻強忍著,貝齒緊緊地咬著紅唇,不讓自己發出絲毫的痛吟,雙眸直直的盯向羿淩冽,沒有絲毫的妥協與求饒。
羿淩冽微怔,這般的凜然的確讓他在些意外,好,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狠聲道:「繼續。」
皮鞭再次提起,一下接一下地不斷揮擊在她的身上,羿淩冽不曾喊停,侍衛自然不敢停。
貝齒緊緊的咬著唇,齒痕深處滲出點點的紅,清雅的白色衣衫隨著皮鞭的揮起揮落,一痕痕地陷入了她光潔細嫩的肌膚中,濺起片片的紅艷,帶著無情的冷酷,渾染著觸目驚心的殘忍。
盯著他的眸子不曾閃動絲毫,咬著唇的貝齒亦不曾鬆懈絲毫,隨著越來越多的揮擊,齒痕深處亦變得觸目驚心的殘烈。
汗滲透了她的衣衫,浸透了她的髮絲,一流一流地沿著她的臉頰滑下,浸透的髮絲緊緊地貼在前額,遮住了她的眸,卻遮不住她眸中的仇恨。
臉上原本的『傷』因著汗水的沖逝漸漸變得模糊。
心淩以她最後的奄奄一息的微弱維護著她的驕傲與倔強,雙眸開始慢慢的模糊,卻仍就不曾輕哼一聲。
「住手,快住手。」羿淩夢終於忍不住,衝上去,握住了侍衛手中的皮鞭。
侍衛猶豫著望向羿淩冽,見他並沒有任何的表態,不知是否還要繼續,但是手中的皮鞭卻還是不由的停了下來,終究還是不忍吧。
羿淩軒亦同時衝了過去,扶住心淩搖搖欲墜的身軀。
「二王兄,你一直是我最崇拜的英雄,我一直以有這樣的王兄而驕傲,可是今天你卻讓我看到一個冷酷到毫無人情的王兄,這還是我認識的王兄嗎?即便她真的做錯了,你就一定要取她的性命嗎?今日你若一定要打死她,那就連我也一起打死吧。」輕輕地扶著她的嬌軀,看著她背上駭人的,醜陋的傷痕,還有那觸目驚心的,慘不忍睹的紅艷,羿淩軒只感覺到一種鑽心的疼痛,仿若千萬根的細針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胸。
他真的後悔,為何他開始的阻止不能再絕裂些,為何看到她陷入這種水深火熱般的酷刑中自己卻沒有早些出手。
他到底在怕什麼?自己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竟然比不上夢兒一個弱女子嗎?
心淩已經微微瞇起的眸子猛然圓睜,難以置信地望向羿淩軒,看到他眸中的認真與傷痛,她不由的驚滯。
她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個貪玩的,無所事事的紈褲子,她以為,他一心只想捉弄她,看她的熱鬧,適時地不忘落井下石。
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不顧羿淩冽的命令救了她,更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到底看錯了什麼?她到底看漏了什麼?為何,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出乎她的意料。
羿淩冽的身軀亦猛然僵住,冷冷的眸中閃過不可思議的詫異,眸子深處卻隱著一絲讓人無、不易察覺,甚至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疼惜,只是卻不只那絲疼惜是因為羿淩軒的話,亦或者是因為……
羿淩夢亦是錯愕地一愣,從未見過三王兄如此認真的樣子,更未想到三王兄竟然會說出這樣大義凜然的話。
意外,驚愕之餘有的便是欣喜與欽佩,亦介面說道:「我也一樣,你若想要打死她,便連我們一起打。」
她雖深居皇宮卻有著天性的善良與赤膽的俠義,何況她一見到心淩便禁不住地喜歡,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打死。
雙眸一掃,憤怒速燃,冷然道:「你們兩個翅膀還沒硬,膽子倒是見長了。」
狂妄如他,怎麼可能允許他們一個一個的忤逆他。
「二王兄,以前你所說的一切我都唯令是從,是因為我覺得二王兄的決策是正確的,而今天我之所以忤逆你,是因為我們不像你一樣有一顆冷硬的心,我們是有感情的,我們的心也是熾熱的。」羿淩軒並沒有絲毫的懼意,一臉的嚴肅,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嘻笑的樣子。
「三王兄,我崇拜你。」羿淩夢竟然忍不住為羿淩軒歡呼。被羿淩冽冷冷的寒光一掃,悻悻地斂了臉上的崇拜,微微垂下雙眸,她終究還是怕羿淩冽的。
這才發現心淩髒羲羲的臉,微微疑惑,即便是流了汗,也不至於髒成這樣呀,雖然疑惑,她卻並沒有問出口,只是順手抽出自己的帕子,輕輕地為心淩擦拭。
汗水拭盡,羿淩夢的帕子越來越髒,而心淩的臉卻恢復了平日的光潔完美,那還有絲毫傷痕的影子,只有被劇痛抽乾了氣力的疲憊。
羿淩夢驚的雙眸圓睜,不可思議地盯著她的臉,「你……你……你……?」
第12章
「怎麼了?」心淩微愣,弱弱地問道。
羿淩軒與羿淩冽亦奇怪地望向她。
「你的臉?」羿淩夢終於說出心中的驚訝,羿淩軒與羿淩冽亦不約而同地望向心淩的臉,同時怔住。
心淩恍然醒悟,定是剛剛的汗水洗去了她臉上的『傷』,遂淡淡地說道:「你是問我臉上的傷為何不見了嗎?」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自然也不用有所顧及。
「嗯,嗯。」心淩連連點頭,羿淩軒亦是滿臉的疑惑不解,而羿淩冽冷冷的眸子微微瞇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那些傷都是假的。」心淩風淡雲輕地說道,只是她不曾想過,她這般的風淡雲輕帶給眾人是怎樣的震撼,更不曾想到會引起怎樣的紛亂。
「假的?傷也可以是假的?怎麼可能?」羿淩夢顯然有些難以相信。
心淩虛弱的臉上扯開一個淡淡的淺笑,低聲道:「那些傷都是我自己化上去的。」
「畫上去的?真的嗎?你竟然可以……真是太厲害了。」羿淩夢一臉的崇拜,驚愕地喊道。
「這有何難的,你以後要是再女扮男裝,便來找我,我保證到時候一般人很難識破你的女兒身。」心淩竟然半真半假的開起了玩笑,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只是微微輕顫的身軀顯露了她到底有多痛。
「真的,真的,太好了。」羿淩夢一時忘形,大聲的歡呼,顯然是忘記了自已此刻的處境。
羿淩軒狠狠地敲向羿淩夢的額頭,略帶責怪地說道,「好了,不要貪玩了,快點先扶她回去休息吧。」突然又想起什麼,臉上亦不由的閃過擔憂與急切,「我還是快點回宮去請禦醫。」
雙眸轉向心淩時,震撼中帶著疼惜,她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情跟夢兒開玩笑。
「好,我這就扶她回去。」羿淩夢依言應著,輕扶起心淩,意欲離開。
此刻他們顯然是把羿淩冽當成了透明人。
羿淩冽一臉的沉思,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但他並沒有加以阻攔,讓羿淩夢頓時鬆了一口氣。
「阮心淩,你竟然三番五次地戲弄我們。」風落裳卻突然攔在了她們面前,雙目圓睜,怒氣沖沖地望向心淩。
其餘的眾侍妾亦是滿臉的憤怒,眸中恨恨的怒火直直的射向心淩,若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心淩現在只怕已經化為灰燼了。
「風落裳,你想做什麼?」羿淩夢雙眸微瞇,憤憤的掃過眾侍妾,平日裡她便看不慣她們,一個個明爭暗鬥,心狠手辣,特別是風落裳,仗著自家的勢力更是囂張跋扈。今日心淩都傷成這樣了,她們竟然都不肯放過她。
「這是阮心淩與我們之間的恩怨,與公主無關,還請公主不要過問。」風落裳此刻只怕已經被憤怒沖暈了頭腦了,連平日的規矩,禮節都忘記了,又或者是她太過囂張了,是故意的。
「風落裳,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用這種語氣跟本公主說話,本公主今天就告訴你,她的事就是本公主的事,你若想要找她的麻煩,那就先過本公主這一關。」一個踏步,緊緊地逼向風落裳,羿淩夢天不怕地不怕地宣誓。
風落裳一怔,羿淩夢這個丫頭不難對付,她自然不會怕她,但是今日羿淩冽亦在場,她便不敢太囂張了,她很清楚,羿淩冽平日裡對她們的『寬容』,並不是因為他的仁慈,而是因為他的無心。
今日羿淩冽對心淩殘忍的懲罰,雖然讓她見識了他的無情,卻更讓她的心底產生了一種真正的危機。
收起眸中的憤恨,風落裳臉上堆起諂媚的笑,「裳兒怎敢冒犯公主,只是她這樣三番五次地故意戲弄我們,公主也應該主持一下公道才是。」
羿淩夢微微一怔,顯然沒有想到風落裳會突然改變了態度,遂介面道:「她怎麼戲弄你們了?」
「昨日她刻意挑拔我們姐妹間的關係,讓我們……今日她竟然自己畫了滿臉的傷,來騙我們是王爺打的……。」風落裳的聲音中帶著刻意的委屈,想要博得羿淩夢的同情,因為她知道羿淩夢向來是同情心氾濫。
只是這次羿淩夢卻不買她的帳,紅唇輕輕一撇,扯出明顯的譏諷,「你們之間的關係還需要別人挑拔嗎?至於她的傷,怎麼能算是故意戲弄呢,要怪,就只能怪你們太笨了。」
要論強詞奪理,只怕還沒有人能比得上她羿淩夢,所以風落裳選擇跟她講理,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你……」風落裳一時氣急,忍不住反譏,「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公主剛剛好像也被她騙了。」理講不通,便故意挑拔,挑撥離間向來是她風落裳的強項。
卻未料到羿淩夢竟然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一臉的微笑,「是呀,公主剛剛也被騙過了,那只能說明她技術太高了,太厲害了,呵呵……。」被人騙了,還一臉的興奮,一臉的崇拜,這天下除了羿淩夢,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本公主都不放在心上了,你還有什麼好計較的,難不成你比本公主還大。」囂張,霸道,仗勢欺人,她可是輕車熟路,只是她欺的都是那些陰險毒辣的小人。
「你……。」風落裳一時氣結,卻終究還是無話反駁,畢竟她再大也大不過公主。
「話不是這麼說,她戲弄我們倒是小事,我們可以不計較,但是她誣蔑王爺,這罪名可是不輕呀。」一個弱弱的,怕怕的,卻又字字清晰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心淩驚得抬起眸子,便對上了瀟依柔純真,無辜而又有些害怕的盈盈雙眸,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一副無知,無害的表情,卻一句針中要害,最狠最毒的借刀殺人。
瀟依柔的雙眸柔柔地轉向羿淩冽,有著款款的深情,更有著淡淡的邀功,只可惜羿淩冽卻根本就不曾看向她,冷冽中卻帶著淡淡迷惑的眸子怔怔地盯著心淩。
瀟依柔提到的問題,他又豈能想不到,只是他知道心淩臉上的傷是假的後,卻沒有太多的憤怒,反而微微鬆了一口氣,那種莫名的情緒連他自己都不解,詫異。
此刻,羿淩軒與羿淩夢亦不敢再多言,只怕一個不小心,更加惹怒了羿淩冽,到時候受苦的又是心淩。
現在只能等待羿淩冽的決策,只是羿淩軒的身軀卻下意識地攔在了心淩的面前。
心淩虛弱地依在羿淩夢的懷中。
透過羿淩軒的肩隙,看到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面孔,羿淩冽微怔,「先送她回去,軒兒去請禦醫吧。」
這樣的話脫口而出,驚愕了所有的人,連他自己亦微微錯愕,但他卻沒有過多的解釋,一個轉身,向外走去。
「謝謝王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羿淩軒突然回神,有著不可思議的驚喜,亦有著出乎意料的感激。
羿淩冽離去的身軀猛然僵住,不曾轉身,卻冷冷的回道:「本王只是不想無端的挑起羿月王朝與魅月盟的戰亂,連累了羿月王朝無辜的百姓。」
這樣的解釋顯然有些欲蓋彌彰的嫌疑,但是聽在眾人的耳中卻因著各自的心態變了味。
對心淩而言,她本就不會感激他的饒恕,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都與她無關。
對羿淩軒而言,一顆心早就因著心淩的變得淩亂,剛剛的懲罰已經讓他心驚膽戰,羿淩冽的話無形中加深了他心中暗暗做出的決定。
而對於他的眾侍妾而言,王爺這般輕易的赦免已經讓她們驚愕,而這番的解釋卻更是讓她們目瞪口呆,王爺何時會為這種事做過解釋,可見這個心淩在王爺的心中不止是厭惡,憎恨那麼簡單。
只有羿淩夢不曾想那麼多,獨自扶著心淩回了明月閣。
心淩她們剛踏進明月閣,正在東張西望略帶急切的玉兒猛然驚住,她雖然不喜歡心淩,但看心淩傷成這樣,多少還是有些不忍。
羿淩夢不耐地掃了一眼呆愣中的玉兒,惡狠狠的喊道:「還愣著幹嘛,你家主子傷成這樣,還不快點過來扶著。」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長眼的丫頭。
玉兒這才如恍然醒悟,快速地走向前將心淩扶了進去。
羿淩冽離開刑房便逕自向書房走去,看著身後緊隨而來的羿淩軒,不由停下腳步,微微皺起眉,「你不是要去請禦醫嗎?」
正在深思的羿淩軒顯然沒有想到羿淩冽會突然停了下來,急急地止了步,卻仍就撞在了他的身上,「禦醫我已經派人去請了,我……。」
「還有什麼事?」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羿淩冽微微挑眉。
「我……。」羿淩軒猶豫了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你真的那麼憎恨她嗎?」
第13章
羿淩冽一滯,猛然轉過身,面對向他,眸中閃過錯愕。
「她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你竟然那麼殘忍的對她,可見你對她定是恨之入骨了。」一鼓作氣地說完,聲音中帶著對她的疼惜,也隱著對羿淩冽的不滿。
無需多想, 羿淩冽亦明白,羿淩軒說的是心淩,恨她嗎?他有足夠的理由恨她不是嗎?
非完璧之身嫁入王府,對他是何等的侮辱。
詭計多端,搞得嘯王府雞犬不寧。
製造假傷來誣蔑他,所有的這些,其中的任何一點便足夠他要了她的性命,可是他卻仍就在最後放過了她。
恨?不恨?他從來沒有細想過,或者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
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本王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還不快點回去。」冷冷的聲音是平日羿淩軒最為懼怕的威嚴。
也是羿淩冽每次被他纏的不勝其煩的時候最管用的一招,話一說完,羿淩冽便轉了身意欲離開。
只是這次這一招顯然失了作用,羿淩軒沒有離開,反而快速地攔了他的面前,「你曾說過,我若喜歡,便將她讓給我,既然你那麼恨她,那麼就讓我把她帶走吧。」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驚的抬起雙眸,死死地盯著他,仿若不認識他般,沉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說我要帶走她。」看到羿淩冽慢慢陰沉的臉,羿淩軒微微一頓,卻仍就繼續說道:「我不管你們與魅月盟之間有什麼恩怨,總之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她,她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我剛剛已經試過了,她一點武功都不會,你為何不能放過她。」
關於這一點,羿淩冽在她從牆上跌落下來時順手接住她的那一刻,便已知道了,只是對於一個魅月盟的人竟然不懂武功,的確讓他太意外。
「你不要忘記了,她現在還是你的王嫂。」冷冷的聲音中是無法掩飾的憤怒,卻不知那層怒意是對她,還是對羿淩軒,亦或者是對他自己。
「你何時曾將她當做你的王妃,一直以來,你只想著如何讓她難堪,如何羞辱她,如何懲罰她,你甚至在新婚第二天便將她貶為奴婢,讓她去服侍你的那些女人,我又何必再將她當做我的王嫂。」羿淩軒無畏地對上他,哪還有平日那個他們眼中永遠長不大的頑皮的孩子的影子。
羿淩冽雙眸一寒,危險地盯著他,「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你最好給本王記住,她一日是你的王嫂,便永遠是你的王嫂,至於本王如何對她,那是本王自己的事,連皇上都無權過問,更何況是你。」
話一說完,略帶僵硬的身軀冷冷的穿過他身側,看也不再看他一眼,直直的離去。
「不管怎樣,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傷害到她。」羿淩軒對著他離去的身影憤憤地吼道。
羿淩冽離去的身影似乎有著微微的停頓,卻快的讓人以為是看花了眼。
羿淩夢一直留在明月閣照顧著心淩,直到天色暗了,才有些不捨地離開,其間禦醫來過,卻道只是皮肉之傷,為她開了一些癒合傷口的藥。
羿淩軒曾經在禦醫進來時一起來過,卻只是怔怔地望著心淩,一向多話的他卻始終不曾說過一句話,連羿淩夢都有些不適應了。
羿淩冽始終不曾出現過,心淩心中反而帶著一絲慶幸,至少不用再面對那張可惡的面孔了。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羿淩夢又趕了過來,還帶了很名貴的藥。
「這是皇上哥哥送給我的,聽說是星鸞國進恭來的,對傷口癒合可管用了,只要抹了它,不出五天,你身上的傷就會全好了,而且保證不留一點傷痕。」羿淩夢一邊幫心淩擦藥,一邊誇張的吹噓著。
心淩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這天下那有那麼神的藥,卻也不曾反駁她。
心淩知道羿淩夢對自己的好是真心誠意的,沒有絲毫的虛假,這份心意她懂,更會好好的珍惜。
見心淩不語,羿淩夢手下的動作故意加重,「怎麼?你不信?」眸中閃過狡猾的笑意,下手的力道自然亦是拿捏到好處,即讓心淩感覺到疼痛,又不會讓傷口裂開。
「哎呀,我信,我信。」心淩忍不住一聲痛呼,連連地應著,「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輕點,想要謀殺呀。」
「哼,昨天打成那樣,都不見你輕哼一聲,今天在我面前裝什麼裝。」羿淩夢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責備,心想,昨天她若是稍稍示弱一點,有可能就不會被王兄打成這樣了。
「昨天不一樣。」似在回答羿淩夢的話,卻更似在喃喃低語,她不可能在傷害她的人面前露出一絲的軟弱。
羿淩夢微微一愣,卻也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不一樣,當然不一樣了,沒見過像你這樣倔的人。」話鋒突然一轉,低低地笑道:「跟我一樣倔,呵呵。」
「那我們兩個算不算臭嗅相投呀,呵呵。」心淩亦輕聲笑著,忘記了身上的痛。
「好像有點難聽呀,」羿淩夢故意思索了片刻,「不過應該也算吧。」
心淩一怔,放聲大笑。「哈哈哈……哎呀。」卻扯動了身上傷口,禁不住再次痛呼出聲。
「哈哈哈……活該。」羿淩夢囂張地大笑起來,心淩卻只能憤憤地側過臉瞪了她一眼,讓她笑的更加得意了。
說笑間,藥已經擦完了,心淩感覺到背上涼涼的,很舒服,傷口似乎也沒有剛剛那麼痛了。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要教我怎樣女扮男裝的。」擦完藥,羿淩夢忍不住提醒著心淩。
心淩轉過雙眸望向她,輕輕一笑,「嗯,知道了,等我傷好了就教你。」
「不過,過段時日便是母后的生辰了,這幾天,我也要開始準備了,可能就沒有時間來了。」羿淩夢燦爛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懊惱。
心淩一怔,故意地說道,「那敢情好,沒有人來煩我了。」心中卻也猜測著,羿淩冽可能也不會有時間來為難她了。
羿淩夢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憤怒,「你說什麼?」卻隨即看到心淩眸中的笑意,恍然明白自己被心淩耍了,「你信不信我現在便可以讓你再一次嘗到那種生不如死的痛。」眸中閃著刻意的兇狠,手亦作勢向心淩的背上抓去。
「好了,好了,我投降。」雖然知道她不會真的抓下去,心淩仍就故意地迎合著她。
接下來的幾天,羿淩夢真的不曾再來過,可能正為太后生辰忙的不可開交吧,羿淩冽自然更沒有時間來找她麻煩了,而他的那些侍妾們竟然也難得的沒有來為難她,心淩終於得到了幾日的安寧。
她背上的傷真的如羿淩夢說的,短短幾日便全好了,而且真的沒有留下疤痕,沒想到真的有這麼神奇的藥。
這一夜,睡意朦朧中的心淩突然感覺一個身軀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猛然一驚,睡意全無,驚恐的眸子對上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還未等心淩開口,一個磁性的聲音帶著絲絲邪魅,帶著絲絲誘惑,伴著若有若無的暖暖的氣息在心淩的耳邊悶悶地響起,「看到我這麼驚訝嗎?這幾日可曾想我?」
心淩的身軀猛然僵滯,因著他如此的貼近,因著他曖昧的語氣,更因著他肆無忌憚的話語。
心淩暗暗猜測著他是誰。
感覺到她的僵滯,思索著她的沉默,他微微錯愕地抬起貼在她耳邊的臉,雙眸邪邪地望著她,「怎麼?幾日不見,便將我忘記了。」
看來此人與這副身軀原來的主人是熟識的,而且很明顯關係曖昧,很有可能是奪走她處子之身的人,那麼此人極有可能是魅月盟的盟主夜魅影,心淩試探著喊道,「夜魅影。」
心淩感覺到她身上的身軀猛然僵滯,望向她的眸中亦閃過明顯的冷意。
心淩一驚,難道她猜錯了?
第14章
卻見他突然微微一笑,邪魅中帶著曖昧的誘惑,手柔柔地扶向她的臉,雙唇輕輕扯動,隱著一絲淡淡的憤怒,漸漸地重新俯在她的耳邊,「心兒是故意的。」暖暖地氣息,刻意地緩緩地吐向她的耳邊,酥酥麻麻的,讓心淩僵滯,不能動,亦不敢動。
他的唇輕輕地吻著她的玉頸,柔柔的,一寸一寸地蹭過,微瞇的眸中帶著似喜非喜的依戀,卻更隱著似怒非怒的懊惱。
心淩不知他話中的故意是指何事,更不知,他如此的對她算做什麼?
她明明已經嫁為人婦,這一點,他應該比她還清楚,但如此天理不容的侵犯,他卻做的理所當然。
只是,她卻不敢問,她明顯的可以感覺到這個男人比羿淩冽更危險。
她能做的只有一動不動的僵滯。
他的唇已經慢慢移向她的鎖骨,手亦開始在她的身上不規矩地遊動,「心兒為何不語。」他的唇一遍一遍的在她的鎖骨間繞過,手亦慢慢伸向她胸前的衣帶。
心淩的手下意識地伸出,攔住了他正欲解開她的衣帶的手。
他的身軀猛然一頓,手下的動作亦僵住,俯在她鎖骨間的臉卻不曾抬起,「心兒是在怨我。」悶悶地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
心淩感覺他所有的重量似乎都刻意地壓在她的身上,胸口悶悶的透不過氣,「你能不能先起來,你壓的我快要透不過氣了。」明知這樣的話在此刻說出是多麼的不明智,但心淩卻不能不說,因為她不難想像出這樣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俯在她胸前的臉終於抬了起來,驚愕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與陰沉,卻並未起身,「心兒,好久沒有聽到你喊我了,喊一聲來聽聽吧。」
心淩暗暗心驚,顯然她剛剛對他稱謂不對,卻不知是完全認錯了人,還是只是與平日的稱謂有些不同。
她又如何敢再喊出口。
她的沉默看在他的眼中,雙眸微瞇,危險的寒光快速地閃過,「怎麼?我的心兒不會是忘記了吧?」手卻不經意地從她的胸前移向她的臉,似無意卻微微用力地在她的臉頰兩側揉搓著。
心淩感覺到麻麻的疼痛,卻不敢出聲阻止他。
片刻之後,他收回在她臉上揉搓的手,似乎微微鬆了一口氣,「我的心兒越來越調皮了。」唇邊再次綻開淡淡的笑意,帶著一絲寵愛,隱著一絲無力。
心淩錯愕,這又是演的那一出,為何她感覺越來越迷惑了。
對上她的錯愕,他掩下眸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再次的將臉俯在她的耳邊,「喊我。」略帶命令的口氣,卻不知是為了重溫那片刻的陶醉,還是為了徹底消除心底的疑惑。
沒有得到心淩的回答,他的雙眸一寒,薄唇微啟,略帶懲罰般地含住了她性感的耳垂,他知道這是她最敏感的部位,「喊我。」含糊的聲音中帶著讓人不敢違抗的霸道。
果然,頓時感覺到她微微的輕顫,他的唇邊扯過淡淡的,略帶傷悲的苦笑。
心淩只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異樣傳過全身,身軀便禁不住的輕顫,「不要鬧了,這兒是嘯王府,萬一讓人發現了……。」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提醒著自己,威脅著他。
他唇下的動作猛然頓住,恰恰移在她腰上的手亦猛然一緊,「我做事,何時讓你憂心了。」聲音中已經明顯的有了冷意,他的唇仍就緊緊地貼在她的耳邊,呼出的氣息仍就不斷地侵在她的頸上,但是心淩卻感覺不到剛才的暖意。
身軀愈加的僵滯,心淩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變成雕塑了,只有微微了轉動的眸子與越來越急促的呼吸洩露著她的生息,「這兒畢竟是嘯王府,而我現在的身份是羿淩冽的王妃,若是他突然來了……。」連聲音亦變得有些僵硬。
「心兒是故意的,還是真不知?」捏在她腰上的手故意的加重了些許力道,貝齒卻懲罰性地咬向她的耳垂。
猛然的疼痛伴著陣陣的酥麻快速地從她的耳朵傳遍全身,讓她一時恍惚,心中的疑惑亦脫口而出,「什麼故意的?」話一問出,心淩便暗暗後悔。
他卻並未生氣,反而鬆開了她的耳垂,低聲笑道:「呵呵,我向來都知道心兒的演技絕對是一流的,卻未想到竟然會用到我身上的這一天。」慢慢地抬起臉,對上她錯愕的眸子,「心兒越來越調皮了。」
心淩頓時訝然,她發現,她與他的交流有著太多的阻礙,他的話,她根本就不能懂。
感覺到她的沉默,探究著她眸中的錯愕與詫異,他的臉微微一沉,「心兒不會真的不知道今夜羿淩冽不在嘯王府吧?」
心淩一怔,她怎麼會知道羿淩冽的行蹤,她避他都來不及呢,卻突然想起玉兒的話,她嫁給羿淩冽應試是奉了夜魅影的命令,為了完成某個任務,她雖然不能百分百地斷定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夜魅影,但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遂急急地應道,「我知道,只是一時間忘記了。」
「是嗎?」他的雙眸危險的瞇起,聲音亦是瞬間變得冷硬,還未待心淩回神,他猛然扯開她的衣衫,快速地抓起她的左臂,冷冷的雙眸觸到她的手臂內側時瞬間變柔,「心兒似乎太過大意了,是見到我太高興了,還是對羿淩冽太不上心了。」聲音很柔,沒有心淩想像中的冷冽與強硬,反而帶著一絲小心的探究。
心淩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赫然看到她的手臂內側竟然有一個蝴蝶形的紅色胎記,這才恍然,原來他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幸好他從她的身軀上不可能找出任何破綻,「羿淩冽太討厭我了。」她為自己的失誤找了一個藉口,沒有說出原由,相信他應該很清楚。
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顯然不能讓他滿意,他的雙眸瞬間暗淡,有著淡淡的傷痕劃過,「這個我知道,在此之前,我就曾經想到,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殘烈。」
沒想到?心淩在心中暗暗憤然,本身的成見加上一副殘花敗柳之身,羿淩冽沒有殺她就算不錯了。
「不過,我知道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得到我的心兒,心兒現在計劃就很不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然後欲擒故縱。」沒有聽到心淩的聲音,他自顧自地接著說道,眸中有著太過刻意的讚賞,似乎是為了掩飾著什麼?
他背對著燭光,所以心淩沒有看到他眸子深處深深的痛。
心淩微微一愣,她何時故意去引起羿淩冽的注意了,她只想盡快地逃離他倒是真的,還欲擒故縱,她現在只想把他生擒活剝了。只是這些話她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絕對不敢說出口。
「但是我的計劃顯然沒有效果呀,而且還差點賠上一條命。」他說是,那她就順著他說是,也正好為自己找個理由,免得以後她完不成任何,被他懲罰。
「心兒怕了。」他的手伸向她的後背,擱著衣衫一寸一寸地揉著,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這樣的他,在心淩看到完全就像是一個深情的情人,她在心中暗暗地猜測著,她若說怕了,他會怎樣?「羿淩冽太厲害,太冷冽,太殘忍,也太無情。」一口氣她說出羿淩冽留給她的所有記憶,亦側面的承認自己是怕了。說完,心淩便緊張地望向他。
第15章
沒有她意料中的憤怒,更沒有她想像中的冷冽,卻見他反而開心的笑了,「呵呵,這是心兒對他的評價?」顯然心淩這樣的回答在一定程度上取悅了他。「我的心兒越來越像一個女人了。」
心淩再次愣住,卻終究無法猜懂他話中的意思,「我本來就是一個女人呀。」他片刻的溫柔讓她忽略了他的危險。
他微微一怔,「我當然知道心兒是女人,只是我沒有想到心兒也有害怕的時候。」眸中的笑意卻有些勉強了,「為何短短幾日不見,我感覺心兒有了太多的不同。」聲音中有著不願肯定的懊惱,眸子深處竟然劃過一絲害怕。
心淩暗暗心驚,「是人都有害怕的時候,何況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女人,難道你都不曾有過害怕的時候嗎?」靈動的眸子中是理所不然的肯定。
他的身軀再次僵滯,眸中有著難以捉摸的猜疑,心兒一向都痛恨自己是女兒身,她恨自己為何不能生為男兒身,那樣她就可以明正言順地去為父母報仇,奪回屬於她的一切,可是今天的她為何一二再地陳述自己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那樣的理所不然,沒有絲毫的懊惱。
而她竟然自己承認自己會害怕更是讓他錯愕,她練武,她殺人,只是為了表明她的強悍,表明她什麼都不怕。今天的她真的與往日有著太多的不同。
若不是他剛剛驗明瞭她的身份,他真的懷疑她是別人假扮的。
而他,在遇到她之前,他真的不知道何為害怕,但是遇到了她之後,每天都有著患得患失的害怕。
「心兒真的變了?」他不敢肯定此刻她表現出是不是真正的自己,或者他心底是清楚的,卻不願承認。
「人總是會變的。」模稜兩可的回答是為了敷衍他,亦是為了掩飾自己。
他的雙眸一沉,眸底深處閃過一直隱藏的緊張與慌亂,「我的心兒也會變嗎?對我?心兒的心?會變嗎?」他真正想問的是,她對他的心也會變嗎?但是這個驕傲的男人即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卻仍就不敢坦誠,或許是害怕聽到讓自己後悔的答案吧,或許他以為她會懂。
但是現在的心淩卻不可能懂,「環境變了,心態自然要變,一切的變化便也理所當然了。」這樣的回答完全是為了她自己開脫。
這樣的回答絲毫都無法解開他心中的疑惑,但他卻不想再深究下去,「心兒真的害怕了?是想放棄嗎?」小心的試探中卻有著過多的緊張。
心淩一怔,不懂他的話是何意,也只有小心的試探道:「若是我放棄了,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兒了。」
這樣的回答聽到他的耳中卻是那麼的不真實,如夢般的虛渺,他扶在她腰上的手狠狠地用力掐了下去,難以置信的問道:「心兒真的要放棄嗎?」緊張的聲音因著太多的不確定而變得輕顫,呼吸也因著渴望的期待而不由的止住,讓心淩一時間感覺不到那淡淡的暖意。
強忍著腰上傳來的鑽心的疼痛,聽著他聲音中的微微輕顫,感覺到他瞬間沒有了暖間的呼吸,心淩驚滯,這個變化莫測的男人虛虛實實讓人看不真實,一會溫柔如水,一會冷硬如冰,她若說真的放棄了,他會不會立刻取了她的性命,遂顫顫地回道。「不……不是……。」
他期待的眸子瞬間變冷,「既然是自己的選擇,便無路可退。」掩下眸中的冷冽,他的唇狠狠地吻住了她。
心淩一驚,雙眸圓睜,直直的近距離地盯著他,卻只感覺到一片昏暈,看不清任何的情緒。
片刻的侵入,他的唇慢慢地下移,「不管怎麼變,心兒永遠只能是我的。」悶悶的聲音中卻是蠻不講理的霸道與不可理喻的狂妄。
心淩心下訝然,僵滯的身軀不能亦不敢移動絲毫。
他的唇一寸,一寸地在她的身上渲染著曖昧,點燃著熾熱,「心兒,喊我,像以前那樣的喊我。」含糊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強硬,他絕對不能容忍她的變化,對他的。
喊他?怎麼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讓她從何喊起呀。
她的沉默再次刺痛了他,「怎麼?心兒真的不願再喊我了嗎?心兒曾說過,我是夜的影子,而夜也是我的影子,我生來就屬於黑夜,而黑夜彷彿亦是為了陪襯我而存在。」刺痛的眸子不曾抬起,埋在她的頸間,卻仍就是難以掩飾那深深的孤獨。
在這孤寂的夜中,在這燭光搖曳的曖昧中,她亦忍不住為他那濃濃的傷感而動容,屬於黑夜的人,都是孤寂的,而他卻是與黑夜相襯相融的人,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莫名的一陣酸痛,心淩不自覺地低聲喊道:「夜。」下意識中她感覺這個稱謂真的很適合他,卻忘記了去衡量對與錯。
他的身軀微微一顫,「心兒,仍就是我的心兒。」聲音中亦帶著微微的輕顫。
心淩便知道自己喊對了。
他的唇一點一點的探向她的胸前,手亦慢慢地遊動到她的胸前,微微用力一扯,薄薄的衣衫隨即裂開,他的唇沒有絲毫的停頓熟悉地侵向她的胸。
心淩一驚,雙手快速地伸出,奮力地抬起他的臉,「你做什麼?」一隻手慌亂地扯回淩亂的衣衫。
他的雙眸一寒,快速地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憤怒,卻隨即淡淡一笑,「怎麼?心兒在我面前還要害羞。」
害羞?她何止是害羞,簡直是憤怒,為這個身軀的原主人憤怒,這個男人到底把女人當做什麼,將她送了人,竟然還想理所當然的纏綿,「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這般無畏的質問,是為這個身軀的原主人不平,亦是為自己權力的維護。
卻不料他猛然抬起頭,邪魅的臉上瞬間陰沉,如夜般深邃的眸中染上一層陰戾,手猛然地伸向她的下頜,狠狠地抬起,「你說我不能這樣對你?那麼誰能這樣對你,羿淩冽嗎?你不要忘記了你先前曾經答應過什麼?你會永遠屬於我,包括你的心,亦包括你的身子。」聲音因著憤怒而嘶啞,嵌著她下巴的手卻始終不曾用力。
心淩驚愕,他的表情應該不是裝出來的,看來他是真的愛著這副身軀的原主人的,只是他既然那麼在意她,為何還要殘忍地讓她嫁給別人,心淩真的越來越迷惑了,讓心淩更不解的就是,為何他那麼篤定她嫁了人,她的一切還只屬於他,難不成他以為羿淩冽是死人,「我現在是羿淩冽的王妃,不是嗎?」
他的眸間猛然升起嗜血般的殘暴,嵌著她下巴的手猛然用力,「你是說羿淩冽曾經碰過你?」冷冽的聲音中卻忍著極力控制的害怕。
心淩再次驚愕,強忍著疼痛,不敢出聲,她現在是羿淩冽明正言順的王妃,羿淩冽碰她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呀,這一點,他應該在先前就想到過才對,可是為何他卻有這麼大的反應,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秘密?
見她不語,他眸間的殘暴愈加的升騰,映著搖曳的燭光,心淩似乎看到他的眸子深處泛出駭人紅艷,心淩瞬間驚滯,心似乎也頃刻間停止了跳動,連呼吸亦微弱的沒有了氣息,待要細細看清時,他卻猛然垂下臉,唇落在她的鎖骨間,貝赤突啟,狠狠地咬了下去。
心淩只感覺到一陣徹骨的疼痛,隨即感覺到一絲絲暖暖的濕潤流出,還未待心淩有所反應,他冷冷的如奪命閻王般的聲音再次的響起,「說,他到底有沒有碰過你。」
心淩驚得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了,「我……我……。」她若說有,他會不會在下一刻便取了她的性命。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玉兒刻意的的喊聲,「玉兒給王爺請安。」
第16章
心淩與夜魅影同時驚滯,下一刻,夜魅影一個快速地躍身,跳出窗口,快速地消失在黑夜中。
心淩亦快速地扯過薄被,遮住自己的身軀,假裝繼續睡覺。
羿淩冽闖進房中,冷冷的眸子對上仍在沉睡的心淩,不由的微微瞇起,眸光流轉,細細地一寸寸地環視過房內的一切,然後慢慢地向著床邊走去。
感覺到他一點一點的靠近,心淩的心一點一點的提起,不必睜眼,她也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對在她身上的冷冷的目光。
感覺他已經走到床邊,不得不停了下來,感覺到他的手猛然伸向她,心淩一驚,快速地裹著薄被翻過身,背對向他。
他微微一怔,伸向她的手亦頓住,眸中卻閃過駭人的暴戾,「王妃到底裝到什麼時候。」
心淩知道此刻再繼續裝睡是不可能了,遂慢慢地轉過身,迷惑地睜開雙眸,模模糊糊地望向羿淩冽,帶著睡夢中的朦朧,停頓了片刻,才喃喃地低語,「王爺怎麼會在這兒?」他不是在宮中嗎?為何會突然回來,而且還這般氣勢洶洶地來到明月閣,這其中定有蹊蹺。
她不曾起身,亦不敢起身,薄暴下的她是多麼的狼狽,她自己很清楚。
「王妃問本王為何會出現在這兒?其中原因,王妃應該最清楚才是。」微微瞇起的眸中射出冷冷的危險的狠光,眸子深處卻還是或多或少地閃過一絲疑惑,因為她此刻的樣子實在是無法讓他去懷疑。
心淩暗暗心驚,難道他知道什麼,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的疑惑,「臣妾愚昧,真的不知。」
他的唇邊扯出淡淡的譏諷,「你不知?」微微側轉的眸子恰恰對上大開的窗子,「王妃睡覺竟然連窗都不關的嗎?不怕有人突然闖入嗎?還是特意等待著某人的到來。」眸子不曾轉向,斜斜的目光卻不動聲色地留意著她的一切表情。
心淩自然感覺的到,自然不敢流露出絲毫的慌亂,「王爺還真會說笑,難道王府的戒備那麼不堪一擊,可以讓人隨便闖入的嗎?」柳眉一揚,「若說要等……。」刻意地微微一頓,看到羿淩冽微微一滯,雙眸亦不由的正對上她,她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也只不過是等那風兒送些涼爽進來罷了。」
「是嗎?」微瞇的眸子冷冷地對著她,為何他總是感覺到哪兒不對。
心淩微微翹起紅唇,雙眸中渲染著淡淡的委屈,「王爺覺得還有另外的可能嗎?還是王爺想聽到什麼特別的答案?若是王爺要聽,臣妾倒是可以符合著王爺來說,只是不知王爺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呢?」怯怯的樣子讓人不忍懷疑。
他怔了一怔,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懊惱,「本王當然要聽真話。」
心淩微微蹙眉,隨即又一副恍然的樣子,「臣妾剛剛說的都是真話。」她說的的確是真話,開窗本來就是為了舒適涼爽一些,她怎麼知道那個夜魅影會突然闖了進來。
他微微一愣,對著她的眸中已沒有了剛剛的狠絕,她的樣子真的讓他無法懷疑,但是為何他總是感覺那麼不對勁呢,雙眸望向她身上的薄被,微微一沉,一絲憤怒快速地燃起。
他來了這麼長時間,她卻仍就躺在床上,他是她的夫君,她竟然這般漠視他,「難道王妃就是這樣迎接本王的嗎?」
心淩一驚,知道自己一起身,一切就都完了,但是若是不起身,卻怎麼都說不過去,只得急亂地扯著勉強的藉口,「我……我已經睡下,只穿了褻衣,不太方便……。」連她自己都知道這樣的藉口有多麼的牽強,又如何能說服羿淩冽。
羿淩冽微愣,卻隨即扯過一絲淡笑,「王妃還真是害羞,本王是你的夫君,在本王面前還需避諱嗎?」她的慌亂看在他的眼中卻成了害羞。早已沒有剛來時的暴戾與冷冽,此刻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是為何而來的。
今夜他原本在皇宮中為籌備母后的生辰而忙碌著,突然一個紙團不偏不移地落在他的面前,帶著一絲疑惑,他小心地展開,頓時無法控制的憤怒猛然侵入他的腦海。
只見上面寫著,『新婚王妃私會情郎,嘯王府內輾轉纏綿。』
想都未想,他猛然起身,在眾人的錯愕中快速地離開皇宮,趕回嘯王府。
他此刻憤怒的恨不得殺了那個女人,卻沒有細想過他的憤怒到底是為何,他的女人太多,偶有耐不住寂寞的,做出出軌的事亦不奇怪,以前的他卻從未生氣過,最多是將那個女人遷出王府,或者從此置之不理。
但是今天,他的反應顯然是有些過激了。
闖進明月閣,看到她沉睡的樣子,他微微滯住,亦微微回復了些許的理智,一向處事冷靜的他竟然就那麼輕意地相信了一張紙條。
但是卻仍就細細地查看著房內的一切,然後慢慢地走近床邊,想要看清她是否真的睡著了。
當她睡意朦朧地望向他時,他心中的疑惑便一點一點的散去。
看到她淡淡的羞澀,他的心中快速地劃過一絲異樣,體內亦升起一絲衝動,「既然本王來了,今夜便留在明月閣了。」卻也不再計較她不曾起身迎接他的事,手再次扯向她身上的薄被。
心淩一驚,手本能地緊緊抓住被角,「我……我今夜身體有些不適,王爺還是去別的妾室房中吧。」
他的雙眸一寒,臉亦再次的陰沉,「你在趕本王?」冷冷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仿若她一說是,他便會將她撕裂。
心淩微微輕顫,此刻已經不是失身的問題,而是喪命的問題,若是讓她看到她薄被下的樣子,她還可能有活命的機會嗎?答案只有一個,絕對沒有,「這嘯王府的女子個個比我溫柔,個個比我嫵媚,王爺不是最厭惡我的嗎,那又何必在這兒浪費時間呢。」此刻她卻忘記了一個要命的忌諱,一個男人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想要得到,何況她這樣的將他向外推亦愈加的激怒了他。
他的眸中燃起濃濃的怒火,「本王的去向何時輪到你來決定。」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要,豈能由得你說不。」手快速地伸出,猛然扯開了她身上薄被。
心淩微微閉起眸,心中忍不住開始殘叫,完了,真的完了。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扯著被角的手亦瞬間僵住,眸中燃起難以置信的憤怒與滯血冰骨的寒意。,
一件本就單薄,裸露的褻衣,如今已經淩亂的不堪入目,被完全扯掉的衣袖,被故意撕裂的前襟,如此情形讓他不亂想都難,「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噴火的憤怒,咬牙切齒的低吼,他心中明明是清楚怎麼一回事的,但是他卻仍就問出了口,
心淩微微錯愕,微瞇的眸子小心地望向他,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身上,一身淩亂的碎衣卻恰恰遮住了夜魅影留在她鎖骨上的傷。
「是我自己弄的。」他問,或許便是想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否則這樣的情形何需多問。
他的雙眸微微瞇起,略略掩下深處的憤怒與寒意,「你自己弄的?」顯然這樣的理由讓人無法相信,可是他卻還是隨著她的思路問了。
「是呀,是呀,撕裂衣衫的聲音其實還是很好聽的。」說了一個謊,自然也用無更多的謊言去圓,當然也要有人想要繼續被騙才行,羿淩冽便恰恰給了她這個機會。
羿淩冽微怔,「本王倒不知王妃竟然還有這般特殊的嗜好。」他眸中的寒意不斷的漫無邊際地散開,這樣的解釋讓他如何信服,她把他當什麼,傻子嗎?
是他的錯,他自己心中明明清楚的,卻何必還要問他,「好,竟然王妃有這樣的嗜好,那麼本王就成全你。」手臂一揮,將薄被狠狠地扯在了地上。
還未等心淩反應過來,他的手猛然抓住她的衣衫,狠狠地一扯,的確是撕裂的聲音,衣衫撕裂的聲音,心淩卻感覺到正在撕裂的似乎是她的身體。
她鎖骨間鮮明的齒痕,還不曾完全乾竭的血痕,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顯露在他的眼前,若說他剛剛還有著一絲僥倖,那麼此刻他便徹底的絕裂。
憤怒,如猛然爆發的火山的岩漿般,瞬間噴射,齊齊的湧入他的腦中,沖盡了他僅存的一點理智。
眸中是可以完全將人焚燒的火焰,手不斷的收緊,收緊。
第17章
眸中是可以完全將人焚燒的火焰,手不斷的收緊,收緊,掌中撕裂下的她的衣衫碎片亦瞬間化為灰燼。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冷硬的話伴著咬牙切齒的嘶磨聲,一字,一字地從他的口中蹦出。
他剛剛是昏了頭,竟然相信了她,他甚至在看到她一身的淩亂時還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多麼的可笑。
他羿淩冽何時竟然變得那麼的優柔寡斷,「賤人,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侮辱本王。」
他明明知道她的陰險狡猾,詭計多端,從成親的第一夜他便知道,可是他卻仍就一次一次地上了她的當,他羿淩冽何時竟然變得如此愚昧,「還真是生性淫蕩,就那麼的想要男人嗎?」
唇邊扯起冷冷嘲諷,眸中卻閃過複雜的陰戾。
心淩的身軀僵滯如雕像,直直的躺在床上,不敢移動絲毫,她的雙眸緊張地盯著羿淩冽的手--離她只有幾寸遠,緊緊握著的,青筋暴出的手,根根泛白的指節間甚至還恐怖地滲露著衣衫粉末。
她知道,只要那手向她一動,不出一秒便可要了她的命。
心淩覺得,她來到這兒後,生命便每時每刻都懸地懸崖邊,隨時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險。
此刻,是最最危險的時刻。
求生的本能讓無法輕意放棄,「剛剛的確有人來過,他……他試圖非禮我,但沒有得逞,至於那人是誰,我並不清楚。」她的聲音中帶著微微輕顫,語氣卻是理直氣壯的坦誠,她知道此刻她不能有一點的心虛,否則她便的真的一命嗚呼了。
何況她說也是實情,雖然她隱約能夠猜出那人是夜魅影,但她對他的確是一無所知,甚至連他說的許多話都無法理解,
羿淩冽微微一怔,舉在她上空的手愈加的收緊,似乎在極力克制著什麼,「到現在你還想騙本王。」就樣的說辭顯然無法讓他信服,但他的雙眸卻仍就下意識地掃過她的全身,發現雖然上衣淩亂不堪,下身的褻褲卻完好不損。
雙眸再次對上她的臉,似乎微微少了一點寒意,「你應該說是本王的到來打憂了你們的好事。」唇邊的嘲諷愈加的明顯,他卻沒有發現自己竟然微微鬆了一口氣。
心淩的雙眸一直緊緊地盯著他的臉,所以自然注意到了他臉上細微的變化,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王爺為何不想一下,我若是自願的,他又何必將我的衣衫撕成這樣。」她繼續為自己找著有利的說辭,此刻她是否應該感激夜魅影剛剛的粗魯。
他的雙眸微微閃過一絲猜忌,手亦不自覺間放鬆了此許,「你敢說那人不是夜魅影。」聲音卻仍就冰冷,他自然不是那麼容易騙的。
心淩自然沒有錯過他雙眸中的那絲猜忌,猜忌便說明他開始猶豫,便不再像剛剛的那般認定她的背叛,那麼她便有了一絲生機,「我只能說,在今夜之前,我不曾見過他。」
不管那人是不是夜魅影,在此之前,她的確不認識他,她的記憶中沒有任何他的影子,所以她不算說謊,所以她說的坦誠。
對上她眸中的坦誠他再一次的動搖,「你敢對本王發誓,絕對不是他。」這次他不會再輕意地上她的當。
他發現這個女人不僅嘴巴會說謊,眼睛也會說謊,甚至連身體都會說謊,讓他防不勝防,枉他聰明無人能及,英勇無人能比,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她騙了。
心淩微怔,發誓?微微的猶豫卻看到羿淩冽慢慢的意欲再次變冷的雙眸,遂舉起右手,定定地說道:「我阮心淩對天發誓,今夜闖入我房中,意欲對我不軌的人,我是真的不認識,在我的記憶中,以前絕對不曾見過他,若我說的話有半點虛假,就讓我天打雷……」
心淩故意在『我』字上面加重了語氣,刻意把自己與這副身軀的原主人劃清界限。
一副真摯。凜然的樣子,絕對沒有半點的虛假,沒有絲毫的猶豫,坦誠的讓人不敢懷疑,似乎若有絲毫的懷疑便是一種褻瀆,一種罪過。
何況這樣的毒誓任何人都不敢隨意地說出口的。
羿淩冽再神勇,再英明亦只不過是一個凡人,所以相信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掙紮,過多的猶豫,「好了,本王相信你。」
不加思索的話脫口而出,打斷了她接下過來的毒誓,話太急,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緊張,太突然,有著不屬於他的衝動。
雙眸中的憤怒已經消去,冷到滯血的冰氣與陰戾亦蕩然無存,只有那平日般的冷冽是他二十五年來慣有的習性,此刻在心淩目不轉睛的,一絲不漏的注視下竟然奇跡般地閃過一絲輕柔。
心淩暗暗鬆了一口氣,好險,好險,好在有驚無險,現在她應該算是闖過此關了吧。
剛剛一直緊張地注視著羿淩冽,眨都不敢眨一下的雙眸,略略有些酸澀,此刻已經沒有了危險,她才微微閉起眸。
雙眸再次睜開時,卻發現羿淩冽深邃的眸子中染上一絲異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心淩大驚,「啊!」禁不住一聲驚呼,雙手快速地去扯著衣衫。可惜……
剛剛太過緊張,竟然沒有注意到,她原本就淩亂不堪的衣衫經羿淩冽剛剛一撕,早已徹底粉碎,穿在她的身上,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此刻她的上身幾乎完全裸露在他的面前。
看著她的慌亂,他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本王的王妃,在本王面前還這般羞澀。」聲音中卻帶著一絲挪喻的笑意。
心淩一隻手護住胸前,一隻手本能地去抓薄被,卻發現薄被早就被他扯在了地上,若想取回,必然要經過他,可是要她這個樣子從他身邊穿過,她真的沒有那個勇氣。
雙眸只能期盼地望著那床薄被,一時間卻無可奈何。
羿淩冽自然看得出,唇角微微上揚,雙眸亦轉向地下的薄被,「王妃是想這個嗎?」聲音不再似平日般的冰冷,卻帶著明知故問的捉弄。
「嗯,嗯。」心淩連連點點頭,明知他沒有那麼好心,心中卻仍就懷著一絲不太現實的奢望。
他的唇角愈加的揚起,雙眸中亦淡出微微的笑意,「需要本王幫忙嗎?」這是他面對心淩時第一次沒有譏諷,沒有冷冽的笑,只可惜此刻的心淩沒有心情欣賞。
說話間,身軀亦微微下彎,手亦伸向地下的薄被。
心淩微怔,雙眸中微微閃過錯愕,卻仍就點頭道「好。」或許他還是有一點點良心的吧,心淩暗暗地想著。
他的手離薄被越來越近,心淩心中的希望亦越來越大,看來他也並非真的那麼冷酷,無情呀,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可取之處的,心淩在心底在為他平反著怨情。
只是在他的手馬上就要觸到薄被時,卻突然停了下來,心淩一愣,不解地望向他。
他亦恰恰轉過雙眸對上她,「可是本王覺得,我們此刻似乎不需要它。」流轉在她身上的眸子刻意點燃著絲絲曖昧。
聰明如心淩,怎麼可能會不懂他的意思,早知道他是一個惡魔,惡魔便是惡魔,怎麼可能會有一絲一毫的人性呢,她剛剛竟然傻的上了他的當。
他站起身,空空如也的手讓心淩明白自己剛剛有多蠢,「你…你做什麼?」聲音因為緊張而輕顫,護在胸前的雙手亦不由的收緊。
第一次是在她毫無防備,搞不清狀況的情況下,迷迷糊糊中便失了身的,而這次,她堅決不能再讓他碰自己,她無法讓一個她不愛的,甚至仇恨的男人碰自己。
羿淩冽微怔,身體亦微微停頓了一下,「你問本王做什麼?新婚之夜本王已經教過你了,怎麼本王的王妃還沒有學會嗎?」聲音中沒有平日的冷意,只有絲絲的曖昧與淡淡的戲謔。
聽他說到新婚之夜,心淩禁不住微微輕顫,那一夜的折磨,對她而言,便如同闖過了一次地獄。
離的如此的近,他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微顫,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懊惱,「新婚之夜,本王太過憤怒。」一句太過簡單的話,算是他的解釋,無視誰對誰錯,誰是誰非。
這樣的解釋,或許不能算做道歉,卻已經是超越了他的極限的極限。
其實心淩若是能夠冷靜的,公正地思索一下,或許在某中意義上可能會覺得他應該算是一個大度的男人,可是此刻她對他早已有了先入為主的仇恨,所以便會自動忽略他的好,甚至會覺得他太虛偽。
那一夜,對她是永遠的痛,經他提起,便只會增添她的恨。
看著她的沉默,看到她的害怕,看到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恨意,他眸中的懊惱愈甚。
冷硬的身軀微微放柔,連那平日裡的冷酷亦刻意地隱下,他的靠近緩慢而純粹,似乎只是為了一份呵護,雙眸中連剛剛的那絲曖昧都不存在了。
一切都在他的下意識中,沒有思索,沒有深究,似乎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驅動,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在他的手臂剛要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猛然大吼,「不要碰我。」直直的對上他的眸中有的不止是憤怒,仇恨,還有幾分讓人無法忽略的厭惡。
他的手猛然僵住,似乎片刻間回復了清醒,雙眸中寒光猛現,「不要本王碰你?你是本王明正言順的王妃,本王碰你是理所不然的事,你竟然不讓本王碰你,那麼誰能碰你?夜魅影?」憤憤的怒吼聲卻掩不住他咬牙切齒的嘶磨聲。
她的怒,他可以忽略,她的恨,他可以無視,但是她的厭惡,他卻忍無可忍。
心淩一驚,看來她再一次的惹怒了他,但是若是為了取悅他,而失身於他,她卻是萬萬做不到的,何況想到第一夜,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冷靜應對。
此刻她便不再多言,保持著沉默,聰明如她,知道此刻任何一個字都可能會愈加的激怒他。所以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
只是她此刻的沉默看在他的眼中卻成了默認,同樣的愈加激怒了他,「你最好給本王記住,你即然嫁給了本王,那麼你以後便只能服侍本王。」
手臂一揮,快速地嵌住她護在胸前的手。
心淩大驚,下意識的拚命掙紮,卻感覺他的身軀猛然僵滯,還未來得及疑惑,她亦不由的雙眸圓睜,瞬間僵滯。
「我的女人,豈是你能隨便碰的。」同樣的狂妄,同樣的霸道,卻是霸道的不講理,狂妄的不可理喻。
第18章
夜魅影的劍直直的抵在羿淩冽的後心,一臉的高深莫測讓心淩驚得輕顫。
她驚,她明明一直都在緊張的,可以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羿淩冽,但是對於夜魅影的出現,她卻一點都不曾發覺,就算他再快,總還有個影子吧,可她根本連他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都沒有看到,彷彿他是憑空變出來的。
她更驚,夜魅影此刻的出現,只怕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此刻若要羿淩冽再相信她,只怕比登天還難,而此刻若要羿淩冽再放過她,她想都不敢想。
羿淩冽僵滯的身軀自然不敢有絲毫的微動,「你的女人?本王的王妃,何時變成了你的女人?」聲音中卻仍就是狂妄的無畏,雙眸卻狠狠地望向心淩,眸中嗜血的暴戾與狠不得立刻將心淩撕裂的憤怒,讓心淩愈加的僵滯。
「她本來就是我的女人,而且永遠都是我的女人,包括她的心,亦包括她的身子。」不緊不慢的聲音,仿若風淡雲輕般的飄然,沒有絲毫的爭執的意味,亦沒有絲毫強佔的霸道,只有其中明顯的譏諷讓人想聽不出都難。
這般的話語,這般的語氣,無疑地在最大程度上激怒了羿淩冽。
羿淩冽雙眸一寒,冷冷的唇角微微扯動,猛然鬆開她的腕,手快速地向她的玉頸襲去,無視背後正對在後心的劍。
沒人知道,此刻他是捨棄生命亦要置心淩於死地的同歸於盡,。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最後搏擊。或許兩者都有吧。
只是夜魅影卻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在他的手意欲觸到心淩的玉頸的那一刻,夜魅影的劍快速地挑向他的腕,夜魅影的劍太快,快的讓人恍惚,快的讓他沒有了任何進攻的機會,仿若那劍是由心淩刺出,而非立在他身後的夜魅影。
可惜那劍卻一直都握在夜魅影的手中,讓他連懷疑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身軀微微一頓,眸中閃過不可思議的恍惚。
他想,沒有人能夠知道夜魅影的速度到底是多快,更別說躲過了。
心淩亦是驚的動亦不敢動,那樣的速度,她的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她不知道應該用什麼來形容了。
卻見夜魅影快速地扯下自己的衣衫,迅速地裹住她,一個伸手,一個回身,在羿淩冽的微微恍惚間,已經快速地帶著心淩離開了明月閣。
等到心淩回神時,也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心淩已經發現自己被他帶到了後花園。
她以為他會帶她離開,心中便微微鬆了一口氣,至少她不必再擔心羿淩冽,而對於他,他既然選擇帶她離開,完不成任務應該不會怪罪她才是。
可是讓心淩意外的是,他卻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聽到整個王府瞬間變得通紅,聽到越來越近的淩亂,聽到有人不斷的驚呼著,「捉刺客……」他卻只是一臉的淡然,還帶著微微的笑意。
儘管心淩不願相信,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故意,他在等羿淩冽,等羿淩冽做什麼?來捉他嗎?還是要將她重新交給羿淩冽?
心淩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秋夜中帶著淡淡涼意的風輕輕地吹來,卻讓心淩禁不住地打著冷顫。
她不得不承認,自從來到這兒後,她的命便隨時都有可能不再屬於她自己了。
「你在等羿淩冽?」隱下深深的恐懼,心淩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近乎平淡,若是無法逃避,她絕對不會捨棄尊嚴而屈服,更不會放棄驕傲而求他。
他微微一怔,本來悠閒的雙眸轉望向她,「不錯,知我者,心兒也。」淡淡的聲音似稱讚,更似譏諷。
心淩卻總感覺他的聲音太過縹緲,似乎感覺不到真實,心中莫名的有種錯覺,似乎緊緊抱著自己的這個人,與剛剛闖入她的房中的夜魅影有些不同。
明明是同一個人,可是為何她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呢。
「你到底想做什麼?」對於接下來的事,她覺得她有權利知道,也好讓她有一個心理準備。
他劍眉輕輕一挑,雙眸中的笑意淡淡地溢開,「演戲,這可是我的心兒最擅長的,待會記得要好好配合我,戲自然是越精彩越好。」只是那笑也僅僅是表現在他的雙眸中,連唇角都不曾有著絲毫扯動。
心淩心中的疑惑不由的又加深了幾分,「演戲?如何演?」演戲的確是她的特長,卻沒想到也是原來的阮心淩的特長。
「這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沒有正面的回答,看到漸漸走向這邊的人群,他眸中的笑意不斷的蔓延。
猛然,他抱著心淩一個起身,沒有了先前的敏捷,更沒有了先前的輕盈,反而製造出較大的聲響。
心淩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將羿淩冽引過來。
「想走?你以為嘯王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冷冷的聲音穿透黑夜直直的刺入心淩耳中,那是心淩最熟悉不過的,也是最想擺脫,卻無法擺脫的,羿淩冽獨有的聲音。
頃刻間,紅艷的火把將整個後花園映的通紅,將夜魅影與心淩圈在了最中間。
夜魅影雙眸一轉,不以為然的輕輕一掃,「嘯王府?區區嘯王府也想困住我,簡直自不量力,可笑之極。」語氣極盡的輕蔑,刻意激怒著羿淩冽,「至於你羿淩冽,在我的心中,更是不堪一擊。」
羿淩冽卻並沒有絲毫的怒意,只是眸中的寒氣愈加的冰冷,「好,今晚就讓本王來見識一下你的能耐。」
「好的很,我最喜歡玩遊戲了,今夜就好好的陪你玩玩。」玩世不恭的態度,淡然人生的隨性,如此的針鋒相對,在他看來卻不過是遊戲一場。
羿淩冽的眸中閃過薄薄的怒意,卻又快速地隱了過去,夜魅影的厲害,他剛剛已經見識到,今夜若想捉住他,的確很難,而他絕對不能輕意地中了夜魅影的激將法,「你想玩,本王絕對奉陪,我們的帳也是時候應該好好算算了。」
冷冷的聲音中是他慣有的狂妄,他羿淩冽從來都不知道何為害怕,更不知道何為退縮。
「呵呵……」淡淡的笑聲輕鬆地溢出,卻不是對著羿淩冽,緊緊地擁著心淩,「我的心兒怕了嗎?」刻意放低的聲音,卻偏偏又恰恰能讓羿淩冽聽到。
聲音中是無際的輕柔,動作是無盡的疼惜,裝似不經意間望向羿淩冽的雙眸中更有著刻意的寵愛。
心淩一怔,怕?她是應該怕的,可是此刻她卻似乎忘記了怕了,也或許是怕過了頭了,反而不怕了吧,只是夜魅影如此親密地問她,很明顯是刻意地做給羿淩冽看的。
她不能確定,夜魅影今夜會將她帶走,還是會繼續將她留在嘯王府,所以他的問題,她不敢輕意的回答。
這個男人太過危險,她怕一個不小心,便入了他的圈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若說怕,他定會回答,『心兒在我的身邊何需害怕。』
她若說不怕,他定會回答,『心兒這麼的信任我,我怎麼可能會讓心兒失望。』
不管哪一個答案,都勢必在一定程度上激怒羿淩冽,所以心淩此刻只能再次的保持沉默。
夜魅影仍就微微輕笑著,「心兒不回答是在怪我嗎?怪我問的太過多餘,是我的錯,我的問題的確是多餘了,心兒在我的身邊怎麼可能會害怕。」
心淩一愣,原來不管她怎麼回答,不管她答與不答,結局都是一樣。
夜魅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果然,心淩看到民羿淩冽的雙眸中一閃而過的憤怒與陰戾。
夜魅影的目的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達到了。
此刻心淩完全的清楚地明白,這個緊擁著她的男人,這個一臉輕笑,裝似溫柔的男人,是想將她推向懸崖的最邊緣,或者更想看著她粉身碎骨,較之先前闖入她房中的那個有著患得患失的輕柔,時暖時冷的彷徨的他,有著天壤之別。
他與他真的是同一個人嗎?為何只不過相隔短短的片刻,竟然有著這麼大的差別。
「我怕,是因為任何人面對死亡時都會怕,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自然不能避免,我不怕,是因為我知道此刻怕起不了任何作用,避免不了我死亡的命運,因為我知道有人刻意的想要置我於死地,所以我怕與不怕都是我個人的事,與他人無關。」雙眸定定地望著夜魅影,她一臉的無畏與凜然,讓夜魅影不由的一怔。
她不曾說是誰想要置她於死地,或者眼前的這兩個男人都想吧。
羿淩冽冷冷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眸子深處卻隱著一絲異樣的微動。
這個女人,帶給他太多的意外,那怕騙他都是那麼的轟轟烈烈,驚心動魄,可她偏偏就可以裝出一副純真的表情,真誠的態度,讓人想要懷疑都不忍。
先前的那些戲弄,時時刻刻顯露的聰慧,那份不屈的凜然,倔強的堅持,無一不讓他意外,讓他錯愕。
而此刻,她精闢凜然的說辭,即便是他無法真正的辨清真假,卻仍就禁不住錯愕。
夜魅影雙眸一寒,「你似乎有些不配合。」這次的聲音卻是只有她一人能夠聽到,擁在她腰間的手猛然用力,是輕微的警告。
心淩卻微微一笑,那樣的疼痛現在對她而言似乎已經算不了疼痛了,「我還有必要怕你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把我逼上死路,你讓我配合你,可能嗎?」
她不懂夜魅影這麼做到底是何目的,以她看來,這樣做根本對他沒有絲毫的好處,若說是夜魅影太過在意『她』------這副身軀的原主人,不忍看『她』被羿淩冽侵犯,而在情急之下出手救下『她』,心淩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心淩卻是真的不懂了。
他微微一怔,「好,有氣魄,我喜歡。」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欣賞,心淩卻似乎在此刻才感覺到這個男人有了一點點的真實。
他與她的輕聲低語,此刻看到羿淩冽的眼中卻成了打情罵俏,「夜魅影,你以為這兒是你的魅月盟嗎?」雙眸中是無際的憤怒與冰冷,聲音亦是冷冽的讓人驚顫。
夜魅影卻仍就微笑著,抬起雙眸望向羿淩冽,一副恍然醒悟的樣子,「哦,嘯王爺不說,本盟主倒真的忘記了,多謝嘯王爺的提醒,那本盟主就告辭了,嘯王爺就不必遠送了。」風淡雲輕的語氣,笑意盈盈的神情,宛然是一副朋友道別的親切。
一副戲笑的樣子,不以為然的表情,他真的擁緊心淩,意欲離開。
羿淩冽雙眸一沉,猛然起身,手中的劍直直地向著夜魅影刺去。
周圍的侍衛亦紛紛湧了上去。
夜魅影緊擁著心淩在眾人之間迴旋,每次當那刺目的利劍快要刺中她,她以為自己就要一命嗚呼的時候,他都能及時地護住她,化險為夷。
所以整個的戰爭中,夜魅影根本就不曾應戰,似乎只是在刻意地保護著心淩。
心淩愈加的迷惑,他到底在做什麼?剛剛明明想要置她與死地,現在卻又時時地護著她。
帶著迷惑的眸子微微流轉,恰恰對上羿淩冽滿是憤怒與暴戾的眸子中那股狠不得將他們撕裂的狠絕,心淩恍然醒悟。
夜魅影所做的一切都是給羿淩冽看的,夜魅影對她越好,越溫柔,便會愈加激起羿淩冽的憤恨,難道……難道夜魅影的目的是想讓她死在羿淩冽的手中。
可是夜魅影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根據以前玉兒說的,以及在羿淩冽來之前闖入她房中的夜魅影的感覺,心淩絕對可以肯定,夜魅影絕對,絕對沒有理由這麼做。
難道……難道……
第19章
心淩暗暗心驚,「你不是……」質問的話還不曾說完,便看到羿淩冽的劍直直地對著她刺來。
一時間驚的連害怕都忘記了,哪還記得說話。
夜魅影手臂一挽,將心淩的身軀一轉,她便被快速地移到了他的右邊,而羿淩冽手中的劍卻直直地刺入了夜魅影的胸口。
血頃刻間濺出,射了心淩一臉,一身,心淩的身軀猛然僵住。
血沿著她的臉頰一點一滴地墜落,濺在他剛剛裹在她身上的白色長衫上,綻出一片片的紅艷,只可惜那般的艷麗卻只能讓人想到現實的殘酷與生命的凋零。
儘管心淩剛剛還在恨他,此刻卻亦忍不住傷悲,生命本來就是那麼的脆弱,而在這個社會中,有些人的生命更是一文不值,沒有任何的保障,連夜魅影這麼強的的人都…..何況是她。
雙眸慢慢地回轉,沉痛地望向他,看到他的眸中終於沒有了笑意,而換成了一種強忍的疼痛,他的身軀微微輕晃,羿淩冽的劍卻仍就直直的刺在他的胸口。
「心兒不要為我傷心。」眸中再次染上那絲輕笑,聲音仍就縹緲的讓人感覺不到真實,似乎有著一種刻意的虛假。
心淩微怔,她剛剛想說的是,他不是夜魅影,此刻即便是他為她受了傷,她仍就直觀地感覺到他不是夜魅影。
只是他卻沒有給她再次開口的機會,猛然一個抽聲,脫離了羿淩冽的劍,緊擁著她,快速地撤了出去。
他的速度並沒有因為受傷有著絲毫的緩慢,眨眼間已經帶著她來到了圍牆下,他的手輕輕地捂著胸口。
心淩看到艷紅的血痕慢慢地不間斷地從他的指間流出。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自然更沒有帶她離開的可能。
「你不是夜魅影。」直直的望著他,她的語氣中是毫無懷疑的肯定,其實即便是她有所懷疑,亦不會表現出來。
卻見他微微一笑,「終於看出來了,你比我想像中遜了太多。」沒有驚訝,沒有錯愕,有的只是明顯的譏諷。
心淩怔了一怔,他這又是什麼意思?故意讓她看出?
若是原來的阮心淩,因著對夜魅影的熟悉,整個事情的把握,以及武林中一些武功的瞭解,自然很快就可以辨出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夜魅影。
但是她卻只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幽魂,對這兒的一切都太陌生,她能辨出他,已經不簡單了。
「那你又是誰?」他不是夜魅影又會是誰呢,心淩感覺整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感覺自己
似乎被帶入了一個迷宮中,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口,到處都醞釀著陰謀,到處都隱藏著陷阱。
他鬆開她,微微後退了一步,眸中閃過一絲陰戾,「我是誰?你不配知道。」聲音中是明顯的譏諷。
心淩一怔,卻也並沒有動怒,亦跟他一樣的微微一笑,「像你這種藏頭藏尾,見不得人的卑鄙無恥的小人,我也不屑知道。」同樣是嘲諷的語氣,只是心淩的話卻比他狠毒多了。
他微微一愣,眸中劃過一絲憤怒,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好,有氣魄。」臉色卻隨即一沉,聲音亦明顯地有了冷意,「只是你真的是魅月盟的人嗎?」
心淩一驚,難道他看出了什麼?卻不動聲色地回道,「我不是,難道你是嗎?」
他冷冷一笑,「魅月盟,我還不稀罕,只是魅月盟的人竟然不會武功,的確是太讓人意外。」
在剛剛的打鬥中,她每次連避都不會避,開始他以為她是裝的,後來他暗暗測過她脈,發現她的體內真的沒有絲毫真氣,也就是說她真的不會武功。
魅月盟的人不會武功,的確是有些不可思議了。
心淩看不管他那副盛氣淩人,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狂妄,刻意不屑地回道,「我若是武功,還輪到你來挾持我嗎?」
他一愣,突然低聲輕笑,「呵呵,小丫頭,乳臭未乾,口氣倒是不小,就算夜魅影都不是我的對手,你以為你能有多大能耐。」低低的笑語,聲音亦發生了變化,不再是那種沉沉的邪魅的如同夜魅影的聲音,而是一種磁性中略帶著一絲嘶啞,卻又伴著一種粗曠的聲音。
「一個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小人,再厲害也是枉然。」心淩淡淡的譏諷道。
「對我用激將法?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他雙眸微瞇,不以為然地笑著。
心淩望著他的胸前仍就不斷的流出艷紅,而他此刻卻只是用手捂著,沒有去特意的止血,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到底還要做什麼?
「你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激怒羿淩冽,讓他殺了我。」語氣中沒有絲毫的疑問,關於這一點心淩已經非常肯定,只是不懂他為何此刻還不離開。
難道他就不怕流血至死,他就不怕因著他失血過多的虛弱時受困於羿淩冽?
「這都被你看出了,倒還是有點聰明呀。」略略讚賞的話語,卻是百分百的譏諷的口氣,原就帶著一層面具的臉,再加上他的刻意隱藏,心淩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你想挑起羿淩冽與夜魅影的戰爭。」這是心淩能夠找到了唯一理由。
他的眉微微上揚,「這句話有點像費話。」望向她的目光便如同她是一個白癡。
心淩微怒,望著他的胸前,他既然要置她與死地,為何還要替他擋那一劍,而且以他的身手,明明可以很輕鬆地避過羿淩冽的劍的,難道……
想起剛剛他『受傷』時,劍一刺入便頃刻間『鮮血』四濺,而劍拔出時卻反而只是此許的血流出,分明不是正常的受傷的樣子。
「你的傷也是假的。」雖然只是有著一絲疑惑,她卻說的百分之百的肯定。
他微微一怔,望向他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錯愕,「哦,倒是有些意思了。」語氣仍就嘻笑般的隨意,卻沒有了那絲譏諷與戲弄。
雖然他的回答沒有直接的承認,但是他的表情卻告訴心淩,她猜對了,他真的沒有受傷。
想起在拍戲中最長用的一種『受傷』的方法,便是將一個裝滿紅色染料的袋子事先放在胸前,剌中時噴出的自然不是血,而是那些染料,雖然場面看起來血腥,恐怖,其實根本就沒什麼。
沒想到他竟然也知道用這種方式,「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胸前已經事先放了一個裝血的袋子。」心淩剛剛分明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所以心淩猜測他的裡面應該裝的是真正的血。
他的身軀猛然一滯,眸子深處劃過一絲震撼,「你怎會知道?」這個辦法是他自己想出的,而且練了幾個月的時間才保證自己不受傷的情況下演的逼真,卻不想竟然被她一眼看穿。
聲音因為猛然的驚愕而變得深沉,表情也因為片刻的震撼而嚴肅。
「那種小兒科也想騙我。」唇角微微扯動,扯起明顯的譏諷,這次換做心淩得意了。
在心淩看來的確是很小兒科,但是她卻沒有想過演戲終究是演戲,不是真打,而剛剛羿淩冽的劍不僅來得快,急,而且狠,要想演的逼真的確是很難,搞不好就會因此而真的受傷。
他卻並沒有動怒,眸子深處反而快速地閃過一絲讚賞,「看來我的確低估了你。」雙眸刻意地上下掃過她的全身,眸中仍就是那種讓人迷惑的淡笑,「當你中了我的『異心魄』,而你與羿淩冽卻都相安無事的那一刻,我就應該明白的。」(關於中毒的事,後面會有更加驚心動魄的故事。)
心淩微怔,眸中再次閃過迷惑,她何時中了他的毒了,即便是她真的中了他的毒,那對羿淩冽有什麼危險呢?
在心淩思索不解時,卻聽到他淡淡的略帶著一絲惋惜的聲音再次響起,「就這樣死了,的確是有些可惜了。」
心淩一驚,這才憶起他的目的便是置她於死地,「像你這種冷血動物,會覺得可惜?才怪,別裝出一副假腥腥的樣子,看著噁心。」
仍就是無畏的聲音,針鋒相對的語氣,即便是真的要死,她也絕對不會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絲怯弱。
「我越來越發現,你真的很合我的性情。」含笑的眸子刻意的在她身上流轉,身軀亦微微向她移近,「說真的,我是真的有些不捨了。」
心淩一愣,「你想做什麼?」雙眸緊張地望著他,身軀亦不由的後退,雙手更是緊緊地裹住胸前的衣衫。
他卻並不回答,只是雙眸直直地望著她,仍就繼續向她靠近。
心淩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抵在了牆上,無路可退了,他在離她幾釐米的距離停下,手伸向她身上的衣衫。
「你想做什麼?」心淩的聲音中微微帶著一絲輕顫,心中更是驚慌,他不會想在這兒對她…….
「怎麼?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你不是死都不怕嗎?」雙眸微微一轉,望著她緊緊護在胸前的手,略帶譏諷地笑道:「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非禮你嗎?可惜我對你不感興趣。」
他的話刻意地停住,看到心淩的雙眸猛然升起的憤怒,繼續風淡雲輕地笑道,「我只不過是想要取回我的長衫而已。」
心淩愈加驚慌,他取回衣衫,那她不就要上身近乎全裸了,若是那些侍衛找到這兒來,那她…..
想到此處,心淩連想都不敢想了,雙眸憤憤地狠狠地瞪著他,「你是不是男人。」一件衣服,他自然不會捨不得,他的目的只是想要看她出醜。
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人。出乎心淩意料的,他卻並沒有惱,反而無辜地問道:「我是不是男人與我取回衣服有什麼關係。」
看他到那種假裝無辜的表情,心淩真的狠不得將那張臉撕爛,「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是人。」
「我只不過是想要取回我衣服,你幹嘛那麼生氣?」他仍就雙眸含笑,似乎真的不懂,手亦慢慢的向她伸去,動作刻意地太慢,太緩,「難不成你就這樣的迷戀我,連件衣服都寶貝成這樣。」
心淩只能憤憤地盯著他,不敢再逞一時口快,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他卻故意思索了片刻,「可是我的衣服很貴的,你穿著並不合身,送給你豈不是浪費了。」
「藉口,統統都是藉口,你這個混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心淩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地吼道,她既然連命都顧不得,何必還去顧及其它,她怕再這樣下去,她還沒死就已經先瘋了。
「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只是想要取回我的衣服,你幹嘛那麼生氣,還吼的那麼大聲,難不成你想在那些侍衛面前顯裸一下你的身材?」無辜的語氣,偏偏卻是戲謔的聲音,讓心淩恨到了極點。
「好,你拿去吧。」心淩突然鬆開雙手,冷冷地望著她,眸中沒有絲毫的害怕,沒有絲毫的羞澀,也沒有任何的避諱。
只不過一副臭皮囊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這副皮囊還不是她的。
第20章
他一怔,伸向她的手亦頓住,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出這樣的話,而她的表情更沒有任何的虛假做作。
他的雙眸中一直的淡笑亦僵住,眸子深處劃過一絲淡淡的卻分明存在的恍惚,「哎,髒成這樣了,不要也罷。」略略可惜的表情,手亦悻悻地縮了回去。
心淩暗暗鬆了一口氣,雙眸卻仍就狠狠地盯著他。
「你的表情真的很豐富,你的嘴巴也真的很厲害,這樣死的真的是太可惜了,不如你跟我回去吧。」雙眸中的笑意再次的淡開,漫不經心的聲音中卻隱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試探。
心淩微微冷笑,「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別說他並非真心,就算他真的要帶她離開這兒,她也不會跟他走了。
他一愣,望向她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錯愕,「你可要知道,留下來,羿淩冽一定會殺了你。」他的語氣是有著百分之百的把握,聲音中卻隱著淡淡的失望。
「我知道。」心淩直直的望著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絲毫的退縮。
他再次愣住,「知道還要留下?」聲音中帶著淡淡的不解,有誰會明知死路一條,卻還要做無謂的堅持,「你以為這次羿淩冽會再一次的相信你嗎?再一次的放過你嗎?我要做的事,從來就不允許有半點的失誤。」
心淩冷冷一笑,臉上卻是一副凜然無畏的表情,「我知道他這一次一定不會再相信我,我也知道他這一次一定會殺了我。」話語微微一頓,唇邊扯開一絲淡淡的譏諷,「但我更知道,留下來,羿淩冽會給我一個痛快的,跟你走,便如同進了十八層地獄,從此便是無窮無勁的折磨,你覺得我會那麼傻的跟你走嗎?」
他先前一心想要置她於死地,而此刻卻突然改變了主意,說要帶她離開,只不過是因為她剛剛一些話挑起了他的興趣。
他雙眸微瞇,眸子深處卻閃動著一絲莫名的讓人看不清的異樣,「你倒是想的開,不過跟我走真的有那麼糟嗎?」仍就磁性中帶著沙啞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卻似乎隱著一絲陰沉。
「糟?何止是糟?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好死不如賴活著』,但是我卻寧願選擇死亡,都不選擇你,你覺得這是一個糟字就能形容的嗎?」心淩冷冷的望著他,說出的話沒有給他留絲毫的情面。
他的雙眸明顯的一沉,卻又隨即染上淡淡的輕笑,「我既然選擇帶你走,自然不會捨得折磨你,而是好好的養著你。」半真半假的語氣,若有若無的探究,沒有人知道此刻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心淩一怔,望向他的眸中染起明顯的嘲諷,「像玩具一樣帶回去玩耍?像寵物一樣帶回去圈養?那樣的生活更不是我想要的。」
他的眉輕輕的上揚,眸中閃過一絲不解「女人不是都想要男人養著的嗎?」在他眼中女人便是貪婪,虛偽的代名詞,對他而言,女人唯一的用處便是發洩……
心淩的眸中燃起濃濃的怒意,這些男人到底把她們女人當什麼,「女人也有女人的尊嚴,女人也需要自由,女人同樣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屬品,女人同樣可以頂起半邊天。」一聲一聲的振振有詞的宣誓,帶著她的憤怒,帶著她的堅強,一字一字的擊打著他。
他猛然一滯,不可思議地望著她,雙眸中再也找不到那絲笑意,有的只是難以置信的震撼。
一個女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氣魄。
只是她嫁給羿淩冽的目的他卻很清楚,所以她的那些話此刻聽在他的耳中便有著或多或少的虛偽,「你嫁給羿淩冽,便是為了你的尊嚴,你的自由,你的幸福?」雙眸中再次閃過淡淡的譏諷。
心淩一怔,「嫁給他,非我所願,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屬於我自己的自由,屬於我自己的幸福。」聲音中有著無畏的堅定,卻也有著淡淡的嚮往,這的確是她最想要的。
「非你所願,你卻還是嫁了,你以為羿淩冽會放過你嗎?會給你那可笑的自由嗎?」他不由的再次譏諷道。
心淩禁不住白了他一眼,「他不給,我自己可以爭取呀。」她當然知道羿淩冽不可能還她自由,但她卻絕對不會放棄。
他再次愣住,「爭取?如何爭取?我倒是有幾分好奇了。」疑惑的眸子深處有著幾絲恍惚。
心淩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比如說想辦法讓他休了我,或者乾脆由我休了他。」
眼前的這個男人很陌生,對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是心淩卻暢開心菲地跟他聊起天來,或者是知道了他想置她於死地的狠絕,便再也不必有什麼好顧及的了,亦或者是來到這兒這麼久,憋的太久了,想要發洩一下吧。
他再次滯住,雙眸毫不掩飾地驚愕地盯著她,「你確定你是女人嗎?」
心淩微微一愣,「當然,身心都是女人,這一點似乎沒有必要懷疑。」除非他眼睛有問題。
他的雙眸重新染上他慣有的輕笑,「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走,不就可以擺脫了他,可以擁有你的自由了嗎?」他說的很誘惑,似乎他便是救她脫離苦海的她命中的白馬王子。
但是心淩卻不會上他的當,「你覺得從一個狼窩跳入一個地獄是種解脫嗎?」不屑的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詆毀與譏諷。
他微微一愣,卻隨即輕聲笑道:「呵呵,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麼恐怖,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現在心情不錯,倒是可以告訴你。」
他從來不會跟人提起他的身份,整個天下,知道他的人不會超過三個,此刻他卻有著一種莫名的衝動,想要告訴她,關於自己的一些事情。
從他記事起,他便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顯裸真正的自己,只有這一次,莫名的,他隨著她的思路漸漸地剖析著自己。
這一次與她的對話,只怕已經超過了他一年內所說的話。
心淩卻絲毫都不領情,冷冷地說道:「對於一個與我毫不相干人,我沒有必要知道。何況知道了你的身份對我沒有半點好處,只會加快我的死亡。」
「女人,你的確很聰明,只是少了一些女人的溫柔與可愛。」微微怔了怔,仍就輕輕的笑著,似乎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女人的溫柔與可愛,我一樣都不少,只是要看對誰,對你,那只是一種浪費。」心淩不以為然地冷笑道。
他的雙眸中似乎閃過一絲傷痛,只是太快,在這黑夜中難以捕捉,雙眸怔怔地望著她,似喃喃自語般地說道:「你說夜魅影是夜的影子,那麼我就是穿梭於這黑夜中的靈魂,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聲音中竟然帶了絲絲傷感,有著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孤獨。
「那不成鬼了?」未加思索的話脫口而出,卻正是心淩心中的第一感覺。
他微愣,「鬼?」他喃喃的聲音中愈顯恍惚。
心淩微怔,不由的低聲嘀咕道,「鬼都比你可愛。」雖仍就是毫不留情的詆毀,她的聲音中卻沒有那種惡意的打擊。
聽的出她話中的微微變化,他的眸中再次染上淡笑,只是這次卻讓人感覺到一種真實,「你不怕鬼嗎?」他還從來沒有聽過有人說鬼可愛的,女人不是都非常怕鬼的嗎?
心淩怔怔地望著他,他此刻的笑真的很眩目,似乎有著一種獨特的誘惑,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我連你都不怕,還會怕鬼嗎?」她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恍惚,卻沒有意識的這樣的他愈加的可怕。
看到她的恍惚,他眸中的笑意更深,「那你就把我當做厲鬼吧。」唇角微微上揚,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滿意。
心淩一驚,這次回過神,不由懊惱地說道:「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明明是他說要告訴她,可是到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他眸中的笑意仍在,卻刻意地渲染著一絲曖昧,「你那麼想知道嗎?有機會一定會讓你親身驗證一下,我保證不會比夜魅影差,也不會比羿淩冽差。」
心淩微愣,隨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時,臉上不由的染上一絲紅暈,憤憤道:「下流。」
卻看見簇擁的火光快速地向這邊移動,心淩知道一定是羿淩冽他們找過來了。
他自然也看到了,「怎麼樣?要不要跟我走。」雖是疑問,他的聲音中卻有著一種篤定,他相信這次她不會再拒絕他了。
只是心淩卻又一次讓他失望了,想都未想,脫口說道:「不。」太過簡單的回答,只有一個字,卻更突出了她的堅定。
他的雙眸猛然一寒,望向她時閃過明顯的陰戾,「好,那你就多多為自己祈禱吧,希望你夠好運,希望羿淩冽會有一絲的仁慈。」滿是譏諷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狠意。
看著人群越來越近,他快速地躍起,「心兒,你自己要多多保重,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刻意關心的話從他消失的方向傳來。
他臨走之前都不忘擺她一道,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呀?
第21章
還來不及思索,羿淩冽已經閃到了她的面前。
刻意放緩的步子直直地向她逼近,「你放走了他。」沉沉的低吼,伴著咬牙切齒的嘶磨聲,雙眸中是嗜血般地憤怒與滯血般的冰凍。
心淩驚滯,想到剛剛他臨走時的那句話,很顯然有著捨棄了她自己而保全了他的意思,那個男人當真是陰險之極。
她明白,此刻她所有的解釋在羿淩冽看來都是虛假的狡辯,空洞的沒有任何說服力,只會愈加激起他的憤怒。
所以她不得不選擇沉默。
但是她的沉默在他看到便相當於默認,同樣的激怒了他,「你還敢告訴本王,他不是夜魅影。」雙眸中是狠不得將她撕裂的暴戾,衣衫下的雙手亦不斷的收緊,收緊。
心淩微怔,「剛剛那人真的不是夜魅影。」不管他信與不信,她必須要為自己澄清。
他的雙眸危險地瞇起,冰滯的寒氣漫無邊際地溢了出來,「到了現在你還想欺騙本王。」他的聲音便如同來自地獄的催命幽符,「你就不怕真的會遭天打雷劈嗎?」
這個女人不僅會說謊,連毒誓都可以隨便地說出口,她以為那也可以是假的嗎?可以隨隨便便就能說的嗎?
「我發的誓是真的,我真的不認識他們,那個闖……」心淩急急地回道,有那個人會發毒誓開玩笑。
他雙眸中的寒光愈甚了,冷冷的唇邊扯起明顯的譏諷,「你不會想告訴本王,你不認識夜魅影吧?」不斷收緊的手似乎在極力地控制著。
心淩一急,「我真的……」我真的不認識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了,她突然意識到這樣的回答,聽在羿淩冽的耳中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未完的話便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怎麼?無話可說了,你不是巧言令色的很嗎?」羿淩冽冷冷的眸子直直的逼視著她。
微微對上他的眸子,心淩倒抽了一口氣,「他真的不是夜魅影,你為何不好好想一下,他若真的是夜魅影,他怎麼可能會在那種情形下出現,那樣豈……」那樣豈不毀了他的所有計劃,夜魅影怎麼可能會那麼傻,這是心淩的想法,卻未想過……
羿淩冽雙眸猛然一凜,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問本王他為何會出現?」緊握在他手中的劍泛著陰陰的光,讓心淩禁不住輕顫。
心淩暗驚,那個男人出現時說的一句話突然閃入她的腦中,『我的女人,豈是你能隨便碰的。』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犯了怎樣的一個錯誤。
她錯在忽略了那個男人刻意的精心的安排,他的每個字,每句話,每個動作都是為了置她於死地而做的準備。
她想,若是真正的夜魅影是斷然不會在那時出現的,因為那樣他所做的一切便功虧一簣了。
「不管是為了什麼,夜魅影既然將我嫁給了你,自然是做了全然放棄我的準備,他又怎麼可能會為了阻止你碰我而貿然出現,那樣豈不毀了他所有的計劃。」心淩此刻還能冷靜的分析,她真的有點佩服自己了。
羿淩冽怔了一怔,望向她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恍惚,卻又隨即被冰冷的寒氣漫過,狠狠地說道:「他若不是夜魅影,他會捨棄自己的性命救你?他若不是夜魅影,你會捨棄了自己的性命而讓他走?」
心淩一愣,那個男人當真是安排好了一切,卻仍就解釋道:「他根本就沒有受傷,他的傷是假的。」
「你當本王的眼睛是瞎的嗎?」雙眸微微瞇起,冰冷之極,危險之極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心淩,「他若沒有受傷,他會將你丟在這兒送死。」冷冷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憤怒與狠絕,。
言下之意,亦很明顯,她留下,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心淩心中一寒,雖然早就想到那種可能,但是經他口中說出,卻仍就禁不住害怕,「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帶走我,他的目的就是激怒你,借你之手殺了我,他若真的想要帶走我,在他受傷之前便可以輕鬆地將我帶走,何需等到……」
在他受傷之前,羿淩冽還未追來的那段時間,他本來就可以很輕鬆地帶走她,可惜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中狠光猛現,一字一句地沉聲說道:「你真的以為嘯王府是紙糊的嗎?」
心淩一滯,她的話無疑在一定程度上長了夜魅影的志氣,滅了嘯王府的威風,她是一時嚇昏了頭了,竟然忽略了一個男人的驕傲與威嚴。
那個男人精心安排的一切,她越是解釋,越是加深羿淩冽心中的懷疑,事情只會越僵,難怪他臨走時說的那麼的篤定。
她還有什麼要說的呢,她還有什麼能說的呢?
不管她說什麼,亦不管她說與不說,今天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她今夜死定了。
「既然我說的一切在你看來都是慌言,都是狡辯,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竟然一切都已註定,她沒有改變的能力,她還能做什麼呢。
羿淩冽微怔,「你在本王面前自始至終可曾說過一句真話。」冷冷的話中是無法忽略的憤恨,他的眸子深處卻快速地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驚覺的似傷非傷,似痛非痛的恍惚。
一句簡單的話,質問的話語,卻是肯定的語氣,原來在他的眼中,她的所有的話都是謊言,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麼她先前的解釋又算是什麼,心淩只感覺一切是那麼的可笑,那麼的諷刺。
「我無話可說了。」無奈的聲音,她第一次感覺到挫敗,感覺到無力。
羿淩冽一滯,望向她的眸中竟然閃過一絲失望,「平日裡的巧言令色都到哪兒去了。」即便他認定她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他卻仍就想要聽到她的辨白。
可是她卻連一句辨白都沒有了,是心虛嗎?也算是默認嗎?雙眸中的憤怒不斷的升騰,緊握在手中的劍也不由的提起。
望著他手中發著陣陣陰光的劍,心淩仍就禁不住打過一個冷顫,「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痛快的。」聲音中明明帶著害怕的輕顫,卻偏偏要裝出一副凜然的樣子。
「你以為本王不敢嗎?」握劍的手不由的伸出,眸中寒光透過淡淡的黑暗直直的射向她。
心淩強忍著心中的害怕,緊張地閉起雙眸。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來到這個女人沒有地位的社會,她又如何能夠抵抗得住幾個男人的陰謀。
羿淩冽的劍快要觸到她的那一刻,她身上濺滿紅艷的『夜魅影』的長衫,刺痛了他的眸,仇恨了他的心,手微微一頓,雙眸中寒光猛現,刺向她的玉頸的劍猛然一轉,『嘩』有的一聲,她身上的長衫從中間直直在分為兩半。
他卻不曾深究他的痛是為何,他的恨又是為何。
心淩只感覺到身上一涼,不由的大驚,雙手下意識地快速地護在胸前。
周圍響起一片唏噓聲,卻又隨即傳來快速地紛紛轉身的聲音。
她的雙眸直直的狠狠地望著他,他要殺她,她無能反抗,便不再反抗,但是他要這般的侮辱她,她卻萬萬不能忍受。
羿淩冽亦是一驚,這才記起她的上衣已經被撕的粉碎,未加思考的,下意識地快速地扯下自己的衣衫,罩在了她的身上。
前後也只不過是幾秒的時間,但是對心淩來說,卻已是莫大的羞辱。
她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你不覺得多此一舉了嗎?」卻不知她說的多此一舉是指他的刻意羞辱,還是為她重新披上他的衣衫。
羿淩冽一滯,懊惱的眸子中顯出絲絲譏諷,「你不覺得丟人,本王還覺得丟人。」顯然他自動的把她說的多此一舉歸為了後者。
她的臉上是滿滿的笑,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真實,「丟人?哈哈哈,,,王爺會覺得丟人?王爺還有必要覺得丟人嗎?自己的王妃半夜在王府中幽會情人;險些被捉,謊言欺瞞;捨棄自己救情人出府。都已經完全被定罪了的事,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必要為了一副臭皮囊而計較嗎?丟人?哈哈哈,真是可笑。」近乎瘋狂的聲音,似乎完全沒有思考,失了理智,沒有人知道,此刻她是求生還是求死。
他的劍冷冷地對著她的咽喉,握劍的手因著憤怒而輕顫,雙眸中是狠不得將她立刻撕裂的狠絕,「你竟然有膽承認。」
心淩直直地立著,沒有絲毫的膽怯,沒有絲毫的退縮,「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雙眸從他的臉略是他手中的劍,她的臉上一直都是無畏的淡笑。
羿淩冽微滯,「好,很好,竟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了你。」聲音中是冷冷的殘酷,手中的劍卻並沒有如他所言的刺出。
心淩只是微微一笑,唇角扯出明顯的譏諷,「你可以殺我,因為在武力是我是弱者,我的反抗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你不能侮辱我,你不配,也沒有那個能力,不管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我的身子永遠是乾淨的,我的靈魂永遠是純潔的,因為我的心是自由的。」
他一滯,雙眸中卻快速地閃過狠絕,唇邊亦同樣地扯起譏諷,「你的身子是乾淨的?一個嫁人之前就非清白之身的女人,竟然還有臉說自己的身子是乾淨的。」
她的無畏刺痛了他的眸,而她唇邊的譏諷更是仇恨了他的心,此刻的他亦完全失了理智,有的只是毀滅性的憤怒與野獸般的反擊。
「不錯,若硬要說我的生命中有過汙點的話,那唯一的汙點就是你那一夜的強奸,卻也是我無法反抗的。」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心淩毫不猶豫地反擊。
「你…的…確…該…死。」他雙眸猛然一寒,手中的劍再也沒有片刻猶豫,直直的刺向她的咽喉。
心淩只是淡淡一笑,隨即微微閉了眸。
「不要……」一聲沉痛的嘶喊聲猛然響起,與此同時的一個身影快速地攔在了心淩的面前。
快速很快,快的讓心淩連驚愕都還來不及,快的讓羿淩冽想收劍亦來不及。
第22章
「不要……」一聲沉痛的嘶喊聲猛然響起,與此同時一個身影快速地攔在了心淩的面前……
快速太快,快的讓心淩連驚愕都還來不及,快的讓羿淩冽想收劍亦來不及。
羿淩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劍刺進了羿淩軒的胸口。
「軒…?」看著羿淩軒胸口不斷流出的鮮血,羿淩冽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輕顫,雙眸中亦是難以置信的沉痛。
「二王兄,我說過,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傷害到她。」羿淩軒絲毫沒有顧及胸前的傷,望向羿淩冽的眸子是不容懷疑的堅定。
在皇宮中,他看到羿淩冽怒氣沖沖地出了宮,心中便開始疑惑,是什麼事,讓王兄扔下宮中這麼重要的事情急匆匆地出了宮?甚至連個交待都沒有。是什麼事,讓一向冷靜的王兄變得如此憤怒?
他一向很少看到二王兄動怒,更別說氣成這樣了,只除了懲罰阮心淩的那次。
想到此處,羿淩軒不由的一驚,難道是與她有關?
未加思索的,毫不遲疑的急急地起身想要追上去,卻偏偏母后在此時恰恰走了進來,攔住了他的去路,耽擱了些許時間。
好險,好險,還好他來的及時,若是他再遲個片刻,那麼她就可能……
心淩似乎此刻才回過神,顫顫地走到他的面前,顫顫的手顫顫地拂向他的胸口,頃刻間染滿的紅艷,讓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為她受傷,「你的傷……」心淩發覺自己連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顫抖。
「為了她,值嗎?」一個這般陰險狠毒,謊言成篇,傷風敗俗的女人,卻讓軒為她受傷,羿淩冽眸中的怒火不由的再次升騰。
羿淩軒給心淩一個安慰的輕笑,但是心淩卻看得出他的笑有些勉強,顯然是忍著巨大的痛。
「值與不值任何人都說了不算,只有我的心是最真誠的。」輕輕的聲音,卻是讓人不敢質疑的堅定,似對羿淩冽說,又似對心淩說,亦或者是對他自己說的
羿淩冽眸中的怒火越來越甚,卻不知是為了羿淩軒的傷,還是為了……,「來人,把軒王爺扶下去,快去請禦醫。」憤怒的眸中有著擔心,卻亦有著一些莫名的……
「你先答應不傷害她,我再去治傷。」羿淩軒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只是定定地望著羿淩冽,任憑胸口的鮮血不斷的流著。
心淩深深地震撼,這個男人不顧自己的安危捨身救了她,現在更是為了換得她的安危,連自己的傷都不顧。
她明明能夠感覺到他極力忍受的痛,他傷在胸口,血又不斷地流著,她真的害怕…..
抑制著心中的慌亂,心淩挽起罩在自己身上的羿淩冽的長衫,對著衣擺,猛然用力,狠狠地撕裂下一片布條,雙手快速地為他包紮起來。
她並沒有勸他離開,為不是因為她自私,亦不是因為她怕死,而是她知道那樣的話他不會聽,亦不想聽,所以她不會說。
看到她撕裂他的衣衫,羿淩冽的雙眸不由的一寒,看到她略顯熟練地為羿淩軒包紮著傷口,他眸中的憤怒愈加的升騰,沒有因為羿淩軒的求情而有絲毫的退讓,反而狠狠地說道:「這個女人,本王今天一定不會放過她。」
羿淩軒一怔,扯下心淩在他胸前忙碌的雙手,快速地將她掩在自己身後,「你想殺她,那麼你的劍就要先穿透我的身軀。」
還未完全繫好的布絲隨即滑落,血重新流了出來,而他的眸中卻是義無反顧的堅定。
羿淩冽的雙眸危險地瞇起,「你在威脅本王?」眸中的暴怒似要將面前的兩人焚燒。
羿淩軒並沒有任何的退縮,「不是威脅,只是說清一個事實。」手卻緊緊地挽住身後的心淩。
冷冷一笑,他暴怒的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傷痛,「好,很好,你翅膀倒是硬了,敢跟本王做對。」
冷冷地眸子卻仍就不由地望向羿淩軒胸前觸目驚心的紅艷,一絲無人察覺的擔心快速閃過。
羿淩軒微怔,「二王兄,我從來都不曾想過要跟你做對,若是讓我選擇,我寧願傷害自己都不會傷害你,所以我不是與你做對,更不是威脅你,我只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傷害,二王兄就成全了我吧。」低沉的聲音帶著少有的凝重,顯露著他的決心。
羿淩冽一驚,「為了她,你連兄弟之情都不顧,為了她,你連性命都不顧?」雙眸微斜,瞄向羿淩軒身後的心淩,眸子深處染上絲絲暴戾。
「我捨了性命亦是為了顧全你我的兄弟之情,因為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更不想違背你,所以我只能選擇這麼做。」羿淩軒的雙眸亦劃過絲絲傷痛。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滯,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詫異,似乎無法相信這樣的話是出自他的眼中那個任意妄為的弟弟。
「我知道,我也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但我不後悔。」略略轉身看了一眼身後心淩,他仍就是一臉的堅定。
心淩一滯,雙眸竟然微微有些發澀,從來不敢想,到了這兒以後會有人為了她這般捨棄一切。
羿淩冽亦隨著羿淩軒的目光轉向心淩,「你何時中了這個女人的毒?,被這個沒有一句真話的女人騙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雙眸怒火蔓延,卻又冰到了極點,兩種極端,卻同時在他的眸中相聚。
「即便真的被騙我也心甘情願,只是我卻還沒有這樣的榮幸。」羿淩軒微微恍惚,他連與她對話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是騙了。
「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這樣的女人,竟然讓你變成這樣?」憤憤的聲音顯示著他的憤怒,卻不知是因為心淩,還是因為羿淩軒。
「在我看來,這所有的一切陰謀中,她是最無辜的。」不大的的聲音卻帶著讓人不能懷疑的真誠與肯定。
心淩一驚,猛然抬起雙眸望向他,心底卻禁不住迷惑,他是真的懂她,還是僅僅為了反駁羿淩冽。
「她無辜?」羿淩冽的唇角扯起明顯的譏諷,卻仍就冰到極點,兩種情感,在他的唇邊相集,卻成了兩種極端。
「在我心中,她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羿淩軒說的堅定。
羿淩冽一怔,雙眸再次危險地瞇起,這次卻不是因為心淩,而是因為羿淩軒的那份肯定,「即便她真的是無辜的,也與你無關,你最好記住你的身份,還有她的身份。」狠狠的話語帶著明顯的警告。
「從小到大,我想要的,你與皇兄都會竭盡所能地滿足我,便也造就了我的肆意妄為,所以不管是什麼事,只有我想的,不管是對與不對,我都要做到,這一次自然也不可能例外,若是二王兄不能答應我,便讓你的劍穿透我的身體吧。」或者他也不懂,為何自己要如此地護著她,明知自己那麼做會帶來什麼後果,他卻仍就義無反顧。
或者看到她的那一眼,便註定了今生的孽緣。
「你以為本王不敢嗎?」羿淩冽手中的劍再次提起,帶著一絲猶豫,帶著一絲他自己都不理解的試探,直直地再次向著羿淩軒的胸口刺去。
「停。」清脆簡單的聲音卻帶著微微的冷意突兀的響起。
第23章
「停。」清脆簡單的聲音卻帶著微微的冷意突兀的響起。聲音不大,卻帶著讓人不敢違抗的魄力。
看到羿淩冽的劍刺向羿淩軒的胸口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懸起,羿淩冽的狠絕,她已經見識過,本以為羿淩軒必竟是他的親弟弟,他不可能下得狠手,但是看來是她想錯了。
她又怎麼能看到羿淩軒白白的為她送死,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少年,有著玩世不恭的心態,有著任意妄為的狂傲,卻為了她寧願捨棄一切,甚至生命。她又怎麼可能忍心看著他送死。
何況她也清楚,羿淩軒死了,她只會死的更慘。
羿淩冽手中的劍立刻止住,卻並不曾收回,眸底深處似乎有著一絲意料中的釋然,定定地望著突然轉到面前的心淩,等待著她的解釋。
心淩卻並沒有看他,只是裝絲隨意地伸出手,撥開了他的劍,雙眸定定地望向羿淩軒,「軒王爺到底是想救我,還是想要害我?」不急不緊的聲音,帶著幾分嚴肅,幾分凝重,找不到任何開玩笑的痕跡。
羿淩軒錯愕地望向她,雙眸中是明顯的不解與迷惑。
羿淩冽亦是微微一怔,望向她的眸中閃過一絲恍惚。
「他的劍穿透你的身軀,對我的生死沒有任何的改變,若說有所不同的話,那就是我只會死的更慘,你覺得這樣是在幫我嗎?」隱下心中的不忍,心淩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無情。
羿淩軒的眸中劃過一絲傷痛,「我只是想要為你做點什麼。」他卻未曾想過結局會是如何,更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想法。
難道他真的做錯了,難道她真的像王兄說的那般無情,不,不可能,他相信自己的感覺,她絕對不會是那樣的女人。
「你為我做的,只會增加我的痛苦,你覺得我應該感激你嗎?」無情的話機械地脫口而出,未經過心的許可,也不敢去思索。
「你怕?」羿淩軒的眸中終於有了一絲怒意,未想自己的捨棄換來的竟是如此的殘酷,只是眸子深處的痛卻是掩都掩不住,他本就是單純,直率的人,似乎還未學會去隱藏自己。
心淩微微怔了一怔,他眸中的痛深深的刺痛了她,但是她卻不得不狠下心說道:「是的,我是怕,我怕死,怕痛,更怕這種等死的惶恐,若是你剛剛沒有出現,我現在應該早就痛快地死了,也就不必忍受著這種折磨了。」
「你…?」一向能言善辯的他竟然一時語塞,因為心底那抹沉重的傷痛,卻更因為自己的無力,她說的沒錯,他即便為她捨棄了性命,也改變不了什麼。
「你這個女人,當真是無情,軒為你傷成這種,你竟然說得出那種話。」憤怒的聲音,惡狠狠的口氣,羿淩冽的心中卻禁不住疑惑,她到底又想做什麼?聰明如她,應該想到那樣做對她自己沒有半點好處,要他的劍故意的刺向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那麼她這麼做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呢?為了他剛剛猛然刺出的那一劍,怕他一怒之下真的傷了軒,雖然羿淩冽的心中極力地否認這個狠毒的女人絕對沒有那麼好心,但他卻再也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心淩略帶冷意的雙眸終於轉向羿淩冽,「沒人讓他那麼做,而且他根本救不了我,不是嗎?」淡淡的聲音,是疑問,卻更是肯定。
隨意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譏諷,刻意渲染著她的無情,她的唯一目的便是讓羿淩軒知難而退。
羿淩軒望著她的眸中滿是受傷的沉痛,儘管受傷,他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正確的。
「好,本王就給你一個機會。」羿淩冽冷冷的眸中竟然扯過一絲淡笑。
羿淩軒的雙眸中立刻染上希翼的欣喜,心淩卻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你與他,一生,一死。」羿淩冽雙眸一一略過心淩與羿淩軒,冷冷的聲音中卻是刻意的試探,未等羿淩軒開口,他直直地望向心淩,說道:「你來選。」
心淩一怔,迷惑地望著他,暗暗猜測著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二王兄,你說的話可當真?」羿淩軒的臉上是凜然的堅定。
「本王說的話,何時失言過。」
「那好,那就讓我……」羿淩軒果斷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本王沒有讓你選。」羿淩冽快速地打斷了他的話,不用想,他都知道他要說什麼。
雖然羿淩軒的話不曾說完,但是心淩卻也很清楚他要說是什麼,他對她的情,她看得懂,卻還不起,且不說她的心意如何,單是他與她的身份,那種違背倫理道德的情,對他只會是一種飛蛾撲火的毀滅,她何不趁此機會徹底讓他死了心。
「既然有的選擇,那我自然是選擇活著。」風淡雲輕的語氣,話說的夠無情,但卻沒有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羿淩冽一愣,「果真是個狠毒的女人,夠無情,夠殘忍。」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沒有那麼好心。
「彼此,彼此。」心淩不以為然地笑道。
羿淩軒微微斂下雙眸,仍就掩不下那深深的痛,卻仍就定定地說道:「好,我死。」
心淩驚的轉過雙眸瞪向他,天下竟然會有這麼傻的男人嗎?為何她那般絕情地對他,他卻仍就如此的義無反顧。
但是此刻已經沒有退路了,退了,換來的不會是他的生,而是他的萬劫不復,她此刻只能賭,賭在她的『無情』選擇後,羿淩冽不會再傷害羿淩軒,「既然如此,我現在的確應該對軒王爺說聲謝謝了,必竟有你的死,才換得了我的生。」
羿淩冽的雙眸中漫過嗜血般的暴戾,手不斷的收緊,收緊,手中的劍亦微微的輕顫,「你以為本王會放過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嗎?」
「二王兄?」羿淩軒禁不住驚呼。
「難道王爺想為了我而做個失信的小人嗎?」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心淩地唇邊扯出明顯的譏諷。
「像你這種女人,有什麼資格跟本王談信譽。」冷冷地望著她,他的眸中是明顯的鄙視。
他的鄙視映在心淩的眸中,卻換來不以為然的輕笑,「失信了便是失信了,王爺何必要找理由來掩飾,何況王爺今天失信的可不止我一人呀。」含笑的聲音卻毫不留情地擊住他的要害。
羿淩冽雙眸一寒,緊握在手中的劍慢慢的在地上劃過一道深深的劃痕,「滾,最好別讓本王看到你,否則……」狠絕的話不曾說出口,手中的劍卻猛然揮向她身後的高牆。
隨即倒塌的轟隆聲讓心淩一驚,卻也清楚地意識到他的憤怒,他的絕裂。
心淩悄悄地瞄向羿淩軒,看到他慘白的失了血色的面孔,心猛然一痛,她知道,只有看著她安全了,他才可能會去治自己的傷,遂輕輕地轉身,向著剛剛倒塌的牆側走去,心中卻也有著淡淡的欣喜,她終於可以離開了,而且還不用通過嘯王府的大門,剛剛羿淩冽的憤怒發洩卻為她行了方便。
「站住。」還未邁出第二步,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心淩略帶欣喜的心情突然跌入低谷。
心淩不得不停下步,卻並未轉身,「難道王爺又想反悔?」同樣冷冽的聲音卻帶著明顯的嘲諷。
「你想去哪?」冷冷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嘶磨聲在這略帶涼意的黑暗中讓心淩不由的打過冷顫。
「自然是出府。」仍就不曾轉身,心淩平淡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感情。
「出府,你把嘯王府當什麼?豈是由著你想離開就離開的,杜言,帶她回明月閣,派人好好看著她。」仍就冰冷的聲音卻隱著極力控制的憤怒,他卻沒有細細想過,留下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心淩不由的懊惱,看來出府又成了奢望了,卻不知他讓人監視她,是為了防止她逃跑,還是…
雖然不情願,心淩卻知道此刻對他不能再有絲毫的違抗了,只能悻悻地轉了身,向著明月閣的方向走去,杜言緊隨在她的身後。
刻意放慢的腳步,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你們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禦醫。」羿淩冽狂怒的聲音中卻帶著明顯的擔憂。
心淩微微鬆了一口氣,腳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我能做的只是在心中暗暗的祈禱羿淩軒平安。
快到明月閣時,身後的杜言突然恭敬地說道,「屬下無能,讓小姐受驚了。」
心淩一驚,腳下的步子也不由的頓住,他不是羿淩冽的心腹嗎?為何竟然會稱她小姐,還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是……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身後的『杜言』出口解釋道:「屬下是疾風,是盟主讓屬下暗中保護小姐的,沒想到竟然連小姐都沒有認出屬下,看來屬下的易容術越來越厲害了。」
果然是夜魅影的人,保護她?只怕沒有那麼簡單吧,心淩不由的暗暗冷笑,只是他易容成羿淩冽身邊最親信的人,就不怕被羿淩冽發現嗎?
心中雖然有些疑惑,她卻沒有問出口,只是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然後便獨自回了明月閣。
待到院中的人全部散去,離心淩她們剛剛離去的地方的不遠處的樹枝突然無風揚起,「的確是一個獨特的女人。」細微的幾乎不可聞的聲息,帶著淡淡的笑意在這靜寂的黑夜中突兀的響起。
空蕩蕩的映著淡淡的月色依稀可辯的樹從中不見一人,在這靜寂的深夜,這突兀的無淵源的聲音毛骨竦然的讓人驚顫。
心淩回到明月閣,一顆驚慌的心總算微微放下,卻又禁不住擔心羿淩軒的傷勢。
看到一身狼狽不堪的心淩,玉兒一驚,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快速地為她準備了洗澡水。
心淩微微一怔,今天的玉兒怎麼這麼乖巧了,應該是與夜魅影今夜的到來有關吧,卻也並未多言。
除去身上的長衫,將自己全部浸在水中,微微瞇起雙眸,緊張了一夜的神經也是應該好好放鬆一下了。
猛然,她感覺一絲微微的氣息從她的上方淡開,驚慌地睜開雙眸,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難道是她的錯覺?
可能是她太緊張了吧,心淩好笑地搖搖頭,慢慢地開始擦試著自己完美光潔的肌膚,只是當她的手一寸一寸地略過自己的肌膚時,總是莫名地感覺到一雙眸子正在不遠處窺視著她。
當心淩在心中暗笑自己真的是神經過敏時,卻突然再次聽到剛剛的那個聲息,而且似乎還略略加重了一些。
雙眸驚恐地掃過整個房間,卻仍就不見一人,但是心淩卻可以肯定這一次絕對不是她的錯覺。
會是誰,她明明感覺到那個氣息離她很近,很近,可是為何卻看不到人。難道……
望了一眼床邊玉兒剛剛為她準備的衣衫,心淩猛然起身,想去取過衣衫。
卻猛然感覺到一陣陰風閃過。
「啊!鬼呀……」心淩終於忍不著驚惶地喊著。
「這就是不怕鬼的人?」一個細微的聲音帶著一絲剛剛清醒的恍惚,從房間的某個角落傳來,只是聲音太小,正處於驚惶中的心淩並沒有聽到。
第24章
「這就是不怕鬼的人?」一個細微的聲音帶著一絲猛然清醒的恍惚,從房間的某個角落傳來,只是聲音太小,正處於驚惶中的心淩並沒有聽到。
當玉兒聽到心淩的喊聲趕來時,便看到心淩正蒙在薄被中瑟瑟地發抖。
「深更半夜的,哪有鬼呀?」玉兒的聲音中有著極力克制的憤怒,亦有著明顯的譏諷,卻未曾想過,魅月盟的大小姐怎麼會輕意被嚇成這樣。
聽到是玉兒的聲音,心淩才慢慢地探出頭,亦微微鬆了口氣,小聲地說道:「鬼不都是深更半夜出來的嗎?」以前她也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鬼,但是現在既然她的靈魂能夠穿到這兒,有鬼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
玉兒一愣,憤憤地說道:「怎麼會有鬼,就算真的有鬼也會被你嚇跑了,你剛剛的聲音連天都快捅破了,何況是鬼呀。」
「可是剛剛我真的聽到鬼呼吸的聲音呀。」心淩仍就有些顫顫地說道,剛剛她真的是被嚇到了。
「鬼會呼吸嗎?你到底在發什麼瘋呀。」玉兒終於忍不住,憤憤地吼道。
「我……」心淩剛想解釋。
「哼。」突然一聲細微的輕哼聲猛然響起。
「啊!鬼還沒有走呀。」心淩再次將頭蒙進薄被中。
玉兒畢竟是會武功的,比起心淩自然是鎮靜一些,大聲地喊道:「是誰?幹嘛要鬼鬼祟祟的,有種就出來。」
「我一直都在你面前,只是你看不到我而已。」冷冷的聲音帶著幾分陰森,帶著幾分恐怖在房間中央響起。
很明顯那個『鬼』就在玉兒的正面前,可是她卻看不到他。
「你到底是誰?」玉兒的聲音中也不由的帶了幾分輕顫,玉兒已經明顯感覺到眼前的危險,就算他不是鬼,那麼也必是一個武功極高的人。
「我,是,鬼。」冷冷地聲音,一字一字陰森的冒出,在這靜寂的深夜中毛骨竦然的讓人驚顫。
心淩躲在薄被下仍然感覺到根根汗毛直直的立了起來。
玉兒的身軀不由的僵滯,「不要……在……這兒裝神弄鬼的,有種就出來。」輕顫的聲音卻已經有些結巴,出賣了她的緊張與害怕。
「都說了就在你面前,怎麼?不相信嗎?」一個磁性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再次在玉兒面前憑空響起,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刻意的恐嚇。
心淩突然感覺這個聲音似乎在哪兒聽到過,好像有些熟悉,她慢慢地小心地探出頭。
卻恰恰看到玉兒頭上的玉簪憑空飛了起來,在空中輕輕地『飄浮』著。
「啊!。」心淩再次的驚呼出聲,快速地再次縮回薄被中。
早就僵滯的玉兒似乎此刻才回過神來,「啊!」後知後覺地驚呼了一聲之後,直直的暈倒在了地上。
聽到撲通的倒地的聲音,心淩猛然一驚,難道玉兒已經被鬼吃了?
完了,完了,那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她了,遮在薄被下的身軀瑟瑟地抖著,如秋日裡的最後一片樹葉,孤獨地搖曳,冷冽的恐懼。
隱隱聽到一絲輕笑的聲音,似乎還有慢慢向她靠近的聲音,心淩愈加的驚慌,雙手緊緊地裹著被角,卻不曾想過若真的是鬼,一床薄被又怎能抵擋的住。
猛然,心淩感覺到薄被被鬼扯動著,「啊!鬼大哥,拜託,不要傷害我,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做過害人的事,平日裡連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所謂的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害的你,你去找誰吧。」早已嚇得失了魂的心淩胡亂地喊著。
「你沒有做過害人的事?」那個陰陰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呀,我活了二十二歲年,真的從來都沒有做過害人的事,所以你一定是找錯人了。」心淩躲在薄被下還拚命地點著頭。
「你說你已經二十二了?」那隻鬼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是呀,是呀,看吧,你連我的年齡都不知道,所以一定是找錯人了。」心淩急急地解釋。
她在二十一世紀已經是二十二歲了,只是不知道這個阮心淩到底有多大?
「我沒有找錯,我找的正是你,一個殺人無數的人竟然敢說自己從來沒有害過人,哼,還真是可笑。」
心淩身上的薄被再次被扯動著。
心淩一愣,難道他是被這副身軀的原主人殺死的,是來索命的,可是她不是『她』呀,「鬼大哥,你聽我說,你真的找錯人了,我不是真正的阮心淩,我是假的。」
扯動被角的動作猛然止住,片刻之後,才聽到那個陰森的聲音再次說道:「你不是阮心淩?」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帶著幾分詫異,亦隱著幾分思索。
「對,對,我不是阮心淩,我真的不是阮心淩。」本來心淩想說自己不是這個社會的阮心淩,而上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阮心淩,但是若是那樣說的話,只怕連自己都會被繞暈,何況是身邊的這個人,不,應該是身邊的這個鬼。
「那你是誰?」停頓了片刻之後,聲音再次憑空響起,只是沒有那種刻意的陰森,多了幾絲沉重。
「我是……」心淩思索著要怎麼說,才能讓他相信她,突然想到他既然也是鬼魂,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對他而言應該不算荒唐,就事話實說道:「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是一個遊魂而已,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遊魂,我比你幸運的是,我附在了她的身上,這應該就是借屍還魂吧。」
沉默了很久,卻仍就沒有聲音,心淩小心地探出頭,看到空空的房間內,只有玉兒仍就暈倒在地上,不知道那隻鬼走了沒有?
正在思索間,「你不是不怕鬼嗎?」磁性的略帶笑意的聲音突然從她的正上方傳來。
心淩微怔,「誰說我不怕鬼呀?」再一次隱隱地感覺到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微微搖搖頭,她暗暗好笑,她怎麼可能會熟悉一個鬼的聲音呢。
「呵呵……記住了,我是厲鬼。」含笑的聲音,明明是恐嚇的話語,卻似乎隱著一種刻意的提醒。
心淩一愣,卻也沒有細細分辨他話中的意思,只是小心地問道:「厲鬼也不會傷害無辜的人吧。」
「不會,至少不會傷害你。」仍就含笑的聲音,似安慰,卻更似一種承諾。
聽到他的話,心淩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卻仍就臥在床上,不敢下來,猶豫了很久,再沒有聽到聲音,心想他一定是走了吧,她這才慢慢地下了床。
慢慢地走到玉兒身邊,輕輕地搖著她,卻見玉兒沒有絲毫的反應,「玉兒…玉兒……」心淩擔憂地喊著。
「像這種欺主的丫頭,你何必理她。」那個聲音再次突然響起。
心淩一驚,「你還沒有走?」心中的驚疑不由的脫口而出卻也分明地帶著一絲煩躁。
「怎麼?那麼想趕我走。」淡淡的聲音聽起來似乎略略帶了一絲失望。
心淩對著聲音的方向不由的翻了個白眼,「大哥,你是鬼呀,你沒聽說過人鬼殊途嗎?既然你已經清楚我不是真正害你的人了,你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留下來,喝杯茶,可以吧。」隨著他的聲音,心淩看到剛剛玉兒為她準備的桌上的茶杯憑空飄了起來。
心淩也見怪不怪了,知道了他不會傷害自己,也不會那麼害怕了,「你隨意吧。」只是沒想到原來鬼也要喝茶的。
心淩不再理他,其實想理也無法理,只得再次輕輕地推著玉兒。
剛剛被心淩搖醒的玉兒,看到飄在半空中的茶杯,再次直直地暈了過去。
「你喝夠了沒有,喝夠了就快點離開,不要在這兒嚇人了。」心淩有些氣惱地對著飄浮在空中的茶杯喊道。
「呵呵……怎麼?終於生氣了,有沒有人告訴你,其實你生氣的樣子很美。」聲音中帶著幾絲玩笑,卻也隱著一絲認真。
心淩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人倒沒有,不過鬼倒有一隻。」
「呵呵……那你是不是應該對這隻鬼說聲謝謝呀。」他竟然半真半假地開起了玩笑。
「謝你個頭呀,你還不走,馬上天就要亮了。」心淩望著微微泛白的天色,心中不由的暗暗疑惑,鬼不是應該害怕白天的嗎?他怎麼還不走。
「好,不逗你了,我走了,後會有期。」含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卻亦隱著一絲不捨。
茶杯已經重新回到了桌子上,這次他應該真的離開了吧。
「最好是後會無期。」心淩小聲地嘀咕道。
「呵呵……你我之間註定要糾纏不清,所以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見面的機會。」淡淡的輕笑聲在心淩的面前響起,心淩似乎還微微感覺到他淡淡的氣息。
心淩一怔,鬼怎麼可能有氣息呀,一定是她的錯覺,「我是我,而你是……」
猛然,她的唇被突然襲來的柔軟吻住,心淩瞬間僵滯,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全部凝滯,頃刻間連呼吸亦屏住。
所以,她忽略了貼在她的唇上的那層溫度,自然更沒有感覺到他吻中的溫柔與疼惜。
當他的唇終於離開她時,心淩禁不住發瘋般地喊道:「啊!我……我……我竟然被鬼親了……」
「哈哈哈……」隨著漸漸遠離的得意的笑聲,心淩已經近乎崩潰。
第25章
「哈哈哈……」隨著漸漸遠離的得意的笑聲,心淩已經近乎崩潰。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玉兒挪上床,天已經微微亮了,折騰了一夜,心淩早已精疲力竭了,便和衣上床,趁著天還未完全亮先睡一會。
當早上的第一縷陽光毫無遮掩地撒在草地上時,躺在草地上的人微微蹙起眉,緊閉的眸子也慢慢地睜開,映入眸中的一切讓他猛然一驚,一個躍身,快速地跳了起來。
他怎麼會在這兒?夜魅影的雙眸微微瞇起,昨夜羿淩冽來後,他並沒有馬上出府,而是一直在不遠處注視著明月閣,卻突然感覺到有人靠近,夜魅影一驚,如鷹般的眸子細細地一寸一寸地回視過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夜魅影暗暗心驚,當今武林中,誰會有這般功力,他明明感覺到那人離他很近,卻不知那人身在何處,他夜魅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高手。若是那人想要殺他,可能也不是什麼難事,還好他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意,看來那人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思索間,卻猛然感覺一陣疾風突然向她襲來,還未來得及出手,便已經被人點了睡穴,他夜魅影竟然會被人偷襲,而且直到他暈倒的那一刻,都沒有看到偷襲他的人。
想起心兒,他不由的開始擔心,不知道他暈倒後發生了什麼事。卻也知道此刻他不方便進入嘯王府,還好他早已派了疾風保護她,應試不會有事吧。
接下來的幾天,不知是羿淩冽真的很忙,還是……總之從那一夜後,心淩便再也沒有見到羿淩冽,心淩自然也樂得逍遙,只是有些擔心羿淩軒的傷,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這天,心淩正無聊地坐在房內發呆,羿淩夢卻一臉懊惱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你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呀。」心淩開玩笑地打趣道,卻也是為了逗她開心。
「王嫂,你知道嗎,三王兄受傷了,而且傷的不輕。」如瓷娃娃般精緻的臉上,卻有著一種讓人心疼的悲傷。
心淩一驚,不由的脫口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現在已經沒事了,要不然我也沒有時間來你這兒了。」本是一句輕鬆的話語,臉上卻沒有任何放鬆的表情。
心淩不由的暗暗擔心,不會是羿淩軒出了什麼事吧,遂試探著問道:「他竟然沒事了,你幹嘛還苦著一張臉。」淡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刻意的嬌嗔,卻更隱著絲絲緊張。
「那是因為再過三天就是母后的生辰了,我這幾天都在三王兄那邊,連母后的禮物都沒有準備好。哎」輕輕的一聲歎息,羿淩夢純真的臉上,卻有著一絲不應該出現在她臉上的煩惱。
「其實禮物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你的心意。」心淩輕聲安慰道。
「我也知道呀,可是我每年送給母后的東西都沒見她戴過,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歡。」挫敗地微微翹起唇,她的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失落。
心淩微微一怔,「不會的,你送的東西,太后怎麼會不喜歡,她只是捨不得戴。」心淩只得如此安慰著。
「是嗎?可是皇上哥哥的妃子們送母后的東西也沒有見母后戴過呀,我覺得還是我送的禮物太普通了,母后根本就不喜歡,也難怪,那麼多的東西,擺都擺不下了,只怕母后隨手一擱,就忘記了。」
「可是你送的不一樣呀,你可是她唯一的寶貝女兒呀。」心淩輕輕地笑道。
「是嗎?」羿淩夢不確定地望向心淩。
「嗯。」心淩鄭重地點點頭。
「可是,我想要給母后一份特別的禮物,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王嫂,你最厲害了,不如你幫我想想要送什麼吧。」羿淩夢一臉期盼地望著心淩,讓心淩實在不忍心拒絕。
心淩微微一愣,「那太后最喜歡什麼?」若想要太后驚喜,就只能投其所好。
羿淩夢微微怔了一怔,思索了片刻,喃喃地說道:「母后喜歡什麼?母后什麼都不缺,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怎麼會,總有什麼是她特別喜歡的,你再仔細想想。」心淩微微白了她一眼,難怪她送的禮物都得不到太后重視,她連太后喜歡什麼都不清楚,怎麼可能送對路呀。
「嗯,我再想一想。」羿淩夢真的開始深深地思索起來,心淩不由的暗暗好笑。
羿淩夢突然雙手一拍,興奮地說道:「對了,我想到了,母后每次過生日,皇上哥哥都會為他請那些專門演戲的班子,母后每次看到那些感人的愛情故事都會特別專注,應該是很喜歡的吧。」卻又隨即悻悻地歎了口氣道:「哎,可是那些每年都是由皇上哥哥安排的,根本就與我無關。」
「這個好辦。」心淩一臉輕鬆地笑道。
「好辦?什麼好辦呀?皇上哥哥早就已經安排好了,而且請得絕對是全國最好的,我……」羿淩夢一臉的疑惑。
「呵呵,我又沒有讓你去請。」心淩好笑地打斷她的話。
「不請?不請難道要我自己去演呀。」羿淩夢微微地白了心淩一眼,「到現在了你還拿我開玩笑。」
「對了,就是要你自己去演。」心淩仍就是一臉的笑意,笑的胸有成竹。
「真的讓我去演,你開什麼玩笑呀,你讓我去耍耍花劍還差不多,演那些情呀,愛的戲,你還不讓殺了,我根本懂都不懂呀。」羿淩夢不由的驚呼道。
「有我呀,我會幫你呀,而且我陪你一起演,絕對會給你的母后一個大大的驚喜。」心淩信心十足的說道。
「你陪我演?真的可以嗎?」羿淩夢疑惑的聲音中有些膽怯,卻亦帶著絲絲期待,隨即嬌嗔道:「什麼我的母后,難道不是你的母后呀。」
心淩一愣,是呀,太后的生日,按理說她也應該出席才對,她也應該準備禮物才是,可是羿淩冽卻沒有通知她,是想故意讓她難堪吧。
看到心淩呆愣著沒有回答,羿淩夢繼續說道:「對了,我都沒有問你,給母后準備了什麼禮物。」
心淩微微回神,有些尷尬地笑道:「我還沒有……」
「哦,原來你也沒有準備呀。」羿淩夢恍然大悟地喊道,「難不成你早就想好了這個主意。」
「呵呵……」心淩未置可否地輕笑,「好了,離太后的生辰只有三天了,這三天我們要辛苦些,抓緊時間排練。」
「是,王嫂,一切都聽你的。」羿淩夢一臉興奮地說道,早已沒有剛剛的猶豫與質疑。
心淩總是感覺到那聲王嫂有些彆扭,遂低聲道:「以後不要喊我王嫂,就喊心兒吧。」
「好呀。心兒,我喜歡。」羿淩夢並未多想,竟爽快地應了。
終於到了太后生辰的這一天,風落裳早早地就來到書房外等著,因為每次皇宮內有什麼重大的宴會羿淩冽都只帶風落裳一人,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她是當今宰相之女。
羿淩冽踏出書房,看到風落裳時,不由的一愣,腦中卻快速地閃過那張倔強的讓他憤恨的嬌容。
這幾天,他一直忙著照料羿淩軒的傷勢,又要請禦醫,還要瞞過皇上與太后,同樣還要準備太后的生辰,包括軒的那份都必須由他來做,都無暇去顧及她。
不過卻聽侍衛說,她似乎過的很是逍遙自在,明月閣還時不時地會傳出一些歡聲笑語。
這個女人當他嘯王府是什麼地方,她忙成這樣,還不是她造成的,而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
他冷冷的眸中不由的升起絲絲憤怒,「去請王妃。」今天是太后的生辰,她必須要出席,所以他才命人去喊她,不過,他不會讓她那般的悠閒自在,他會讓她……
「是。」一個侍衛恭敬地應著,然後快速地趕向明月閣。
片刻之後,那個侍衛急急地趕了回來,顫顫地說道:「回王爺,王妃不在明月閣。」
「你說什麼?」憤憤的聲音中卻隱著連他自己都不曾覺察的緊張。
「回王爺,據守在明月閣的侍衛回報,說王妃一早就出府了。」
雙眸一寒,快速地閃過一絲狠絕,「沒用的東西,本王留他們何用,都給本王拉出去斬了。」
侍衛一驚,卻仍就顫顫地說道:「王妃是與公主一起出府的,說是王爺吩咐的。」微微一頓,看到羿淩冽眸中冷到滯血的寒氣,侍衛不由地打過一個冷顫,「而且還是奉了太后的旨意。」
「本王的吩咐?本王何時吩咐的?太后的旨意?竟然敢拿太后的來壓本王,這個該死的女人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好,很好。」含笑的眸子,冷到滯血的冰凍,燃著焚燒的怒火,三種情感,三種極端,在他的眸中匯成一種致命的殘酷。
遠在皇宮的心淩不由的打過一個冷顫。
羿淩冽帶著風落裳來到皇宮時,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齊,連太后與皇上都已經坐在了那兒,似乎只在等他們了。
他的雙眸下意識地回過四周,卻沒有發現她的影子,不由的微微蹙起眉。
「冽兒,你又遲了。」太后略帶責備的語氣,卻是一臉的慈愛,只是雙眸看到羿淩冽身側的風落裳時,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更隱著一絲不快,卻並沒有多言,畢竟風落裳的父親---當今宰相也在場,仍就一臉慈愛地說道:「快點坐吧。」
「二弟,你的架子似乎比朕還要大了呀。」聽似責難的話,皇上卻是一臉的輕笑,玩笑的口氣,並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
「怎麼不見你的新婚王妃呀。」雙眸刻意地掃過風落裳,皇上倒是直接的很。
微微一怔,羿淩冽疑惑地望向太后,不是說奉了太后的旨意入宮的嗎?怎麼太后好像完全不知情。
太后自然亦是一臉的迷惑,皇上亦是一愣,本以為是羿淩冽刻意的安排,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一向多話的羿淩軒卻一直保持著沉默,只是雙眸憤憤地望著羿淩冽。
「怎麼還不見夢兒呀。」太后適時地幫羿淩冽岔了過去,卻亦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可能是在為母后準備禮物,想給母后一個驚喜吧。」皇后柔柔的說道。
「這個丫頭,真不讓人省心,她會給哀家帶來什麼驚喜,驚倒是時時有,喜就不見得。」太后略帶輕嗔地說道:「算了,不等她了。」
而此時心淩與羿淩夢卻在夢戀宮忙的不可開交,忙著化裝,忙著換衣服。
小宮女還不時地催促著:「公主,快點吧,已經開始了,再磨蹭下去,只怕宴會都要結束了。」
「催什麼催,看不到本公主正忙著嗎?」羿淩夢倒也不在意,只是不耐地吼道。
好不容易準備好了,到了清正宮心淩才發現剛剛匆忙間將一件頭飾掉在夢戀宮了。
「青兒,快去幫我取來。」羿淩夢吩咐著身邊的小宮女。
「算了,還是我去吧,她可能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心淩拉住剛欲離開的宮女。
急急地回到夢戀宮,取回頭飾,返回清正宮時卻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的柳樹邊站著一個人影,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手中長長的劍雖然不曾出殼,卻仍就讓心淩感覺到一種毛骨竦然的冷意。
看他的裝扮應該是刺客吧,卻不知是要來殺誰的,心淩暗暗猜測著,腳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停住。
不管怎樣,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否則他一定會殺人滅口的,現在也只能等他離開後,她再過去,心淩悄悄地躺在了路旁的垂柳下。
可是等了大約一刻鐘,卻仍就不見他離開,心淩不由的暗暗心急,卻在此時突然看到他轉過身,望向她。
完了,完了,他不會發現她了吧,不會要殺她滅口了吧。
千萬不要呀,心淩在心底暗暗地祈禱,卻見他慢慢地向她走近。
雙眸的心猛然懸起,不由的打過一個冷顫,他不會真的發現她了吧,不會真的要殺死她了吧,為什麼?為什麼倒楣的總是她。
現在跑肯定是來不及了,心淩閉起雙眸,心中不斷地念著,「看不到我,看不到我。」顯然是有些掩耳盜鈴的可笑。
可是現實對心淩而言,總是最殘酷的,她最怕什麼,便來什麼。
「你在做什麼?」略略含笑的聲音猛然在她耳邊響起。
心淩猛然睜開雙眸,頓時一怔,眼前的人,在這無際的黑夜中,映著朦朧的月色,仍就眩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一雙深邃的眸子如深空中最眩目的星辰,閃耀著絢爛,蘊涵著深沉。
淡淡帶笑的俊朗的臉,宛如拯救人類的太陽神,卻偏偏又讓人無端地聯想到那毀滅萬世的惡魔。
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第26章
既然已經被他發現了,心淩便也不再躲了,裝似輕鬆地立起身,暗暗猜測著他到底是什麼身份,若是刺客,不可能會這麼光明正大地悠閒地來跟她打招呼。
他會不會是皇宮中那種特別的侍衛呀,專門負責暗中保護皇上的,想到此處,心淩暗暗鬆了口氣,「你是侍衛?」若他是侍衛,她也就不用擔心了。
「不是。」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絲毫的停頓,他的回答乾脆直接。
心淩一愣,雙眸不由再次望向他,細細地打量著他,這身裝扮,其實應該只有一種可能。
他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猜測,低低地笑道:「不錯,正如你所料。」
驚得睜大雙眸望著他,難道他能看穿她的想法,仔細想想,其實每個人看到他,都會第一直覺地知道他是刺客,所以他能猜出她所想,也不奇怪,只是不管他是誰都與她無關,她可不想多事,到時候無端送了性命。
見她不出聲,他因為她沒有聽懂他的話,再次重複道:「正如你所料,我是一個刺客。」
「哦。」心淩隨意地應了一聲,心中卻暗暗奇怪,現在的刺客都是這麼的光明正大的,還到處的炫耀,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是他對自己太自信,還是他另有目的?
「這皇宮大的很,閣下慢慢轉吧。」隱下心中的緊張,心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轉身離開。
一個裝似隨意的動作,卻也表明了她的態度,不管他是誰,都與她無關。
「你好像不害怕呀。」微微含笑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戲謔在心淩身後響起。
在這無際的夜裡,與他如此近距離的獨處,心淩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的氣息,她想,他應該不會傷害她的。
離去的步子頓住,心淩轉過身,一臉的輕笑,雖然沒有感覺到危險,心淩仍就選擇低調,她可不想無端地激怒了他,「我當然害怕,但我知道我並非你找的人,像你這樣的大俠又怎麼會讓我汙了你的劍呢。」雖然有些諂媚的話語,可是從她的口中說過,卻並沒有讓人感覺到虛偽。
「你怎麼知道我找的不是你。」刻意放冷的聲音,醞釀著絲絲的殺氣慢慢地在這黑夜中淡開。
心淩一驚,卻仍就淡淡地說道:「你若要殺的人是我,何必跟我那麼多的費話。」微微一頓,雙眸細細地打量過他,「你不應該是多話的人。」
直覺的,心淩認為他絕對不應該是那種多話的人,相反的應該是那種惜字如金的人。
他微微一愣,一個一年中都說不了幾句話的人,的確不能算是一個多話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何,他每次見到她,都想要逗她,明明是很多餘的話卻很自然地脫口而出,有些甚至有些幼稚,有些可笑。
「就算我要殺的人不是你,你又能保證我不會殺人滅口。」刻意地隱下眸中的笑意,他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冽而殘酷,其實這本就是他平日說話的語氣,可是此刻在她面前,他卻感覺有些彆扭。
「你要殺誰與我無關,我也不會去通風報信,所以你根本就沒有必要殺我滅口。」心淩說的真誠,讓人感覺不到任命虛假的敷衍,其實她本來就沒有打算去報信,進宮行刺,對像多半是皇上,她與那個皇上又不認識,又怎麼會去報信,何況皇宮內戒備森嚴,又何需她去擔心。
「你就那麼確定我不會殺人滅口。」他猛然向前,幾乎與心淩貼在了一起。
心淩本能地後退,卻被他攔腰止住,他淡淡的帶著絲絲暖意的氣息慢慢地在心淩的額頭淡開。
「我想,像你這樣的大俠,應該不會傷及無辜吧。」心淩的聲音微微帶著一絲輕顫,卻不知是因為害怕緊張,還是來自他的壓力,或者兩者都有吧。
「不會,至少不會傷害你。」有些熟悉的承諾,伴著他磁性的聲音,帶著他獨有的那絲粗曠在心淩的耳邊暖暖地溢開。
心淩一怔,這句話,有些熟悉,昨夜似乎那隻鬼也說過同樣的話,而且聲音似乎也有些相似。
只是一個是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帶著溫度的人,一隻是看不到,摸不著的鬼,心淩怎麼都無法把兩者聯繫在一起,或者只是巧合吧。
可是,真的只是巧合嗎?
「既然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我還有事要忙,你也有你的事要做。」心淩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小心地提醒著他。
「這麼急著離開。」他的手卻箍得愈加緊了,聲音中亦帶了絲絲微怒。
心淩用力的想要掙開他,卻發現只是徒勞,便只好討好地笑道:「我也是為你著想呀,像你這種特殊的任務,怎麼可以錯過時機呢,。」
「那我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含笑的聲音,帶著幾分愉悅,聽起來他似乎心情不錯。
「不用了,你放開了我就行了。」心淩悻悻地附和著。
「你不想知道我要殺的人是誰嗎?」他並沒有放開她,含笑的聲音談到一個人的生死,卻仍就雲淡風輕。
「與我無關。」心淩想都不想地脫口說道,她可不想捲入那無端的血腥中。
「其實是與你有關的人。」淡淡的聲音,雖然說是與她有關的人,卻似乎遙遠的讓人捉不到那絲真實。
心淩一驚,難道是夢兒,不可能,夢兒那麼善良,難道是羿淩軒?
「是羿淩冽。」看到她一臉的緊張,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刻意的試探。
「哦。」心淩淡淡地應了,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你這是什麼反應?」他一愣,心中的疑惑不由的脫口而出。
「很正常的反應呀。」心淩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可是你的……夫君。」他的話語中有著微微的停頓,迷惑中卻帶著絲絲的欣喜,莫名地,讓他也不解的欣喜。
「現在還是。」心淩微微翹起唇,聲音中似乎有些無奈。
「現在還是,是什麼意思?」他微微蹙起眉,疑惑的聲音中有著詫異,卻也有著一絲期待。
「我說,你怎麼那麼多費話。「心淩有些不耐地說道,剛剛還說他不是那種多話的人,現在看來是她猜錯了,「你要殺,就去殺,能不能殺死他,要看你的本事,會不會被你殺死,要看他的能耐,與我有什麼關係。」
「還真是個無情的女人。」若有若無的歎息中,隱著不知是喜還是怒的恍惚。
「心兒……心兒……」心淩剛想說什麼,卻突然聽到遠遠傳來羿淩夢的聲音。
感覺緊擁在她的腰上的手猛然鬆開,她快速地抬起雙眸時,便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還真是快,心淩不由的暗暗咋舌。
「心兒,你去哪兒了,這麼久,快點,就等你了。」迎面跑來的羿淩夢一看到她,便略帶責怪地急急地喊著。
「呵呵。」心淩只是淡淡地笑笑,並沒有解釋,其實羿淩夢也根本就沒有給她解釋的時間。
一身男裝的羿淩夢,少了平日的那份晶瑩剔透,反而多了幾分刻意渲染的陽剛,這自然都是心淩的功勞,若是別人不說,只怕真的沒有人可以認出她是女兒身了。
上了特意準備的高臺時,羿淩夢似乎有些緊張,略帶猶豫地跟在心淩身後,心淩對她微微一笑,是激賞,也是鼓勵。
心淩選的是白蛇傳的故事,只是她做了略略的改動,把白素貞演成一個花仙子的報恩。而非一隻蛇妖,在這個社會中,妖類只怕很難讓人認同。
她們一出場,台下立刻靜了下來,畢竟這樣的戲他們還是第一看到,都有些好奇。
「咦?那個男官好像有些面善,似乎在哪兒見過。」太后的雙眸細細地打量著臺上的羿淩夢,疑惑地說道。
「母后是不是覺得有些像夢兒呀。」又是皇后柔柔的聲音。
「怎麼會是夢兒,夢兒扮男裝,只要有眼睛的,一眼這可以看穿,這臺上的分明是個男子。」一個略帶譏諷的聲音隨即響起,卻不知是譏諷羿淩夢,還是譏諷皇后,不過,不管她譏諷的是誰,都在一定程度是顯露了她的愚蠢。
太后微微蹙起眉,卻並沒有說什麼,皇后仍就是一臉的輕柔,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
而羿淩冽與羿淩軒的雙眸卻直直的盯著臺上的心淩,同樣的目不轉睛,同樣的不曾留意到其它,包括心淩身邊的羿淩夢。
不同的是,一個是憤恨的怒意,而一個是無奈的沉痛。
當看到羿淩夢將心淩緊緊地抱在懷裡時,羿淩冽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酒杯,手未曾動,杯未曾移,酒卻無端地濺了出來,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當眾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
驚的身旁的風落裳不由打過一冷顫。
羿淩軒的雙眸中有著微微的恍惚,亦有著無力的痛,卻更有著詫異的讚賞,沒想到她竟然有這種天份,就連剛剛那些專業的戲子,都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皇上似乎亦被她的演技吸引,雙眸一直隨著她的移動而流轉,只是眸子深處卻有著一絲複雜的深思。
太后已經完全被迷住了,隨著故事的發展,時而笑,時而哭,坐在側邊的皇后不斷地為她遞著絲帕。
直到演完了,太后的眼角還掛著淡淡的淚痕。
羿淩夢挽著心淩走到太后面前,邀功地笑道:「母后,夢兒演的怎麼樣?」
太后一怔,這才回過神來,輕嗔道:「真的是你這個丫頭。」雙眸卻不由的瞄向羿淩夢身側的心淩。
一襲白色的淡裝,有著仙子的純潔與飄逸,卻更有著一種自然的親切,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可愛,還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的魄力。
「果真是如仙女般的人兒。」太后輕笑著,毫不吝嗇的,真心誠意地讚道。
隨即親切地挽起心淩的手,「可曾許了人家?」
心淩一怔,怎麼說她現在也是羿淩冽的王妃,怎麼太后竟然不認識她?。
卻不知這其中是有淵源的,太后當年本是洪湖上的一個俠女,在一次無意間救了出巡的皇上,皇上將她帶回了宮,封她為皇后,並且再也沒有納別的妃子,一心一意地對她。
只可惜,後來皇上在星月國突然遇害,(羿月國與星月國本是同盟之交,卻也因此反目,這個後面會有更多的淵源,也會與心淩有關。)當時的太子羿淩睿繼位,她便從此一心向佛,不理俗事。
因著先皇對她一心一意的愛,讓她這麼多年來忍受了太多的相思之痛,卻也有著無盡的安慰。
看著羿淩睿的妃子多了一個又一個,看著羿淩冽的女人亦是增了一個又一個,她只能無奈的歎息,於是聲明,只有他們真心愛著的,認定要相守一生的女人才能帶到她面前,其餘的她一律不過問,也都不准來煩她。所以太后沒認識心淩便也算正常。
讓她遺憾的是,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皇兒帶著一個女子來到她的面前鄭重地告訴她,『這個是我要守護一生的女人。』
羿淩睿不曾,羿淩冽也不曾,而羿淩軒卻是到現在一個女人都沒有,讓她不由的有些擔心。
「當然許了呀。」羿淩夢不等心淩開口,便急急地喊道。只見太后的眸中劃過一絲失望。
「母后剛剛難道沒有看到,她可是我的賢內助呀。」羿淩夢誇張地笑著。
「你這丫頭,越來越皮了。」太后假意地輕嗔道,臉上卻是一臉的慈愛。
「本來就是呀。」羿淩夢微微翹起紅唇,不服氣地說道。
卻隨即雙眸一轉,狡猾地笑道:「母后你想做什麼?」
太后輕輕掃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望瞭望羿淩軒,這才對著心淩輕笑道:「哀家覺得她與軒兒倒是十分相配。」因為出身江湖,所以她有著一般女子所沒有的直爽,更不會去在意什麼門當戶對。
一句話,如平地驚雷,震驚了在坐的所有人,也包括那隱在大廳中,卻永遠不可能被人看到的隱形人。
第27章
驚的羿淩夢當場僵住,看到母后一本正經的臉孔,她知道這次玩笑開大了。
羿淩冽仍就握在手中的杯子已經變形,卻不曾破裂,面無表情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有微微泛白的指節出賣了他極力控制的情緒。
他並不曾出聲,雙眸亦怔怔地望著手中的酒杯,似在隱藏著什麼,又似在等待著什麼。
在場的眾大臣亦紛紛錯愕,雖然太后向來不理朝事,但卻並非魯莽行事之人,這次竟然如此草率地定了軒王爺的終身大事,甚至都不曾問過軒王爺的意見。
更讓他們驚愕的是,一向不近女色的軒王爺竟然一臉的狂喜,鄭重地跪在太后面前,定定地說道:「只要母后肯為孩兒做主,孩兒馬上娶她。」
羿淩冽手中的酒杯終於破裂,酒早已濺盡,沒有太多濕度的空杯在他的手中劃為乾澀澀的粉末,聲音不大,在這瞬間靜寂的大廳竟然沒有引起幾個人的注意。
皇上略有所思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竟然事不關已地看起了熱鬧。
此刻最最為難的還是心淩,羿淩軒不合理的請求,羿淩冽的沉默不語,都讓她進退兩難。
拒絕自然是要拒絕,但卻找不到合適的說辭,看到沉默不語,似乎事不關已的羿淩冽,心淩真想一口應了,但她也知道那樣做的後果,最終也只能忍了。
羿淩夢自然知道心淩的為難,雙手攀上太后的肩膀,撒嬌般地輕輕搖著,「母后真是偏心,三王兄也故意出來搗亂。」
太后一臉的驚喜,沒想到羿淩軒竟然這般爽快地應了,聽到羿淩夢的話微微一怔,輕嗔道:「母后何時偏心了,母后看搗亂的人是你才對。」
羿淩夢的雙眸斜斜地望了一眼面無表情,沉默不語的羿淩冽,有些氣惱地說道:「只要二王兄沒意見,我倒也樂見其成。」其實私心下,她的確也覺得心淩跟三王兄在一起更相配。
太后微微蹙眉,不解地問道:「又關冽兒什麼事?」
「心兒,你就答應了,有母后為你做主,不用理他。「憤憤地瞪了羿淩冽一眼,羿淩夢的語氣已經有著明顯的不太理智的憤怒。
太后眉愈加的蹙緊,雙眸中亦是愈加的疑惑,「夢兒到底在說什麼?母后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卻不待羿淩夢迴答,親切地挽著心淩的手,一臉慈愛地笑道:「你叫心兒,嗯,不錯的名字,也的確是一個惠質蘭心的可人兒,你覺得哀家的提議如何。」
一臉的親切,一臉的輕笑,一臉的慈愛,讓心淩不由的想起已去世多年的媽媽,那種久違的母愛讓人微微恍惚,雙眸怔怔望著那張和藹可親的面孔,突然有種想要落淚的酸楚,讓她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去回答太后的話。
「怎麼了?你若是不願意,就不要勉強,哀家雖然喜歡你,卻也明白這種事是不能強求的,是不是哀家的話讓你為難了?」太后微微將心淩拉近,雙手輕輕地拂著她的柔髮,柔柔的聲音中有著毫不掩飾的疼惜。
心淩只感覺鼻尖一酸,淚便不受控制地落下,一直以為自己夠堅強,夠灑脫,沒想到心底卻是如此思戀著那份早早就離她遠處的疼愛。
在這陌生的環境中,這份讓她意外,卻更讓她感動的疼愛,讓她一時間竟然剝去了那層一直以來堅強的偽裝,毫不在意地顯露著自己的無措與柔弱。
太后一怔,拿起手中的絲帕,親手為心淩輕試著眼角的淚痕,心疼地說道:「怎麼了,怎麼就哭了,難不成哀家的兒子就這般恐怖,竟然就把你嚇哭了,罷了,罷了,就當哀家沒有說過。」竟然不惜拿羿淩軒打趣,只為逗她開心,那份獨特的感情,不僅讓眾人詫異,只怕連太后自己都不明白。
因著那份感動,心淩竟然微微翹起唇,略帶撒嬌地說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起了我的母親。」
一句話,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了,一句本是心淩心底的毫無保留的真心話,聽到太后的耳中卻多了另一層意思。
太后的臉上劃過明顯的欣喜,「既然如此,那就讓哀家做你的母后,哀家就說嗎?哀家的皇兒這麼優秀,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就這麼定了,等選個好日子,哀家就為你們完婚。」太后向來便是這種說風是就是雨的性格。
「多謝母后成全。」一臉的驚喜,因著太后的決定,卻更因為心淩的不曾拒絕。
羿淩軒本就是隨心所欲,做事不計後果的人,何況太后曾經說過,不經過她認可的媳婦不能算是他們皇家的媳婦,所以心淩最多也只能算是羿淩冽的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被貶為奴婢的女人。
所以他可以理所當然的來爭取,不計一切的來疼她,愛她。
心淩一怔,怎麼她一恍惚間似乎就把自己給『賣』了。
看來感情真的會影響人的智商,不僅僅是愛情可以讓一個高智商的人變傻,原來親情也可以讓人恍惚,特別是心底那種渴望已久的親情。
心淩不懂,為何羿淩軒明知她是羿淩冽的王妃,卻在太后的面前這般坦然地說要娶她,雖知他對她有情,但是當著太后的面,當著眾大臣的面,一旦扯開了真想,要如何收場。
羿淩軒卻不曾想過那麼多,他只知道王兄恨她入骨,甚至三番五次地想要置她與死地,他這麼做,便可以徹底地救了她,從此也不必再整日地為她提心掉膽了。
只要二王兄不站出來反對,只要她不當場拒絕,只要有太后給他做後盾,他就可以娶她,那麼她以後就是他明正言順的妻子,而且是被太后認定的到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皇家媳婦。
「心兒,以後不管有多大的危險,我都幫你擋。」一句簡單的話,沒有過多的甜言蜜語,卻是他一生的承諾,他說的真誠,心淩亦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心淩的雙眸裝似隨意地微轉,恰恰對上身側的羿淩冽,只見他隨意地端著酒杯,微垂的雙眸隨著手中的酒杯有著些許的微動,有著不動如山的泰然,亦有著事事在握的篤定。
卻沒有人發現他微垂的眸子中一閃而過的複雜。
心淩不由的暗暗冷笑,他是算準了她不會答應吧,也對,若是以前的阮心淩,為了夜魅影的交待的任務,自然不可能答應羿淩軒。
只可惜,她不是以前的阮心淩,她根本沒有必要去理會什麼夜魅影,更沒有必要去理會他們之間的陰謀,她要做的是如何好好的保護自己,如何能快點找到回去的方式。
但是她心中也很清楚,羿淩冽絕對不會那麼輕意地放手,若他想要放手,早在那一夜,她便可以離開了,不管羿淩冽是出於什麼原因,心淩都清楚地明白,她即便不是以前的阮心淩,還是不能答應,但是她卻不想那般輕意地如了羿淩冽的意。
盈盈一笑,「軒王爺。」柔柔的聲音中帶著羿淩冽不曾聽過的溫柔。
果然心淩看到羿淩冽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雙眸亦下意識地抬起,恰恰對上心淩那一臉刻意的陶醉,眸中深處極力抑制的憤怒瞬間的蔓延。
心淩卻仍就一臉的柔笑,雙眸不以為然的輕輕從他身上掃過,隨即溫柔地望向羿淩軒,紅唇輕啟,「我……」刻意停頓的緩慢,瞬間靜寂的大廳似乎只為等待她的答案。
只怕『啪』的一聲,羿淩冽手中的杯子再一次破碎,眾人還來及驚愕,便見他猛然立起,一個跨步,已經貼近心淩身邊。
第28章
手很自然地摟向她的腰,一個順勢,便將她擁在懷中,平日裡冷冽的駭人的臉此刻竟是一臉溫柔的笑,「心兒真是越來越調皮了,連句解釋都沒有,就由著母后與軒兒誤會。」聲音中沒有了平日的冷硬,反而帶著幾分刻意的寵愛。
愕然,抬眸,望向面前這個笑的燦爛的男人,心淩暗暗的惋惜,這個男人,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若是在二十一世紀,憑著他這副無人可媲美的皮囊,憑著他這高超地演技,定能紅遍全球。
不過要說演戲,她可不會比他差,片刻的錯愕之後,心淩亦蕩起淡淡的笑,一雙盈盈的眸子滿是不解地望著他,「王爺讓我解釋什麼?」連那聲音中都是渾然不知的迷茫,那層迷茫似乎有著極強的感染力,在場的眾人除了寥寥幾個知情的都紛紛不解地望向羿淩冽,等待著他的回答。
羿淩冽臉色一沉,擁在她腰上的手猛然用力,帶著他的憤怒,亦是他的警告,「你,會不知道怎麼解釋嗎?」聲音中亦浮出平日的幾分冷冽,帶著幾分警告的恐嚇。
猛然的疼痛讓心淩一滯,臉上的淡笑亦微微一僵,卻隨即換做一臉的委屈,無辜的眼神醞釀著盈盈水光,「我真的不知道王爺想要我解釋什麼。」
那一臉的委屈,那盈盈的柔弱任誰看了都不忍。
「冽兒,你在做什麼?」太后的聲音中難得的帶著幾分嚴厲,羿淩冽的出現,讓她疑惑,讓她詫異,本想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看到心淩的委屈,卻仍就忍不住出聲輕嗔。
心淩更是一臉的不解,無辜的眼神,巧妙地配合著太后。
羿淩冽一時氣結,明知她是假裝的,卻偏偏此刻對她無可奈何,只是摟在她腰上的手再次微微用力,是他最明顯的警告。
唇微微下移,貼近她的耳邊,用低的只有她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你最後別在本王面前耍花招,也不要試圖考驗本王的耐性。」
低低的聲音中卻仍就是他一貫的霸道與冷冽,亦帶著憤怒的危險的警告。
微微側過臉,卻恰恰擦過他還來不及避過的唇,心淩微微一怔,卻感覺到他的身軀亦微微一滯。
微微的恍惚,她隱下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王爺對我的威脅已經到了極限,所以現在已經沒有作用了。」極力壓低的聲音應該只有羿淩冽才能聽到,卻又隨即垂下雙眸,微微盈動的眸中是滿滿的委屈,「我真的不知做錯了什麼?王你要懲罰我,總要有個理由吧。」這次的聲音雖然仍就刻意壓低,卻偏偏足以讓他們身側的幾人聽到,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太后。
「好,你狠。」憤怒到極點的聲音帶著他咬牙切齒的嘶磨聲在她的耳邊低低的,略略模糊地響起。
他此刻狠不得立刻將她撕裂,卻也清楚母后的性子,母后對心淩的喜歡只要有眼睛的都能
看出,若此刻他真的傷害了心淩,只怕母后絕對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所以他只能忍著,只是嵌在她腰上的手不斷的用力,發洩著他心中的憤怒。
他很清楚,他加在她腰上的痛到底有多重,但她偏偏極力地忍著,不曾出聲,甚至不曾流露半分的痛意,更不會向他低頭。
他的手不由的微微鬆了幾分。
「王爺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王爺是說要如何懲罰我嗎?」心淩卻微微側過頭,一臉小心的,怯怯地問道。
心淩很清楚他想做什麼,他想讓她自己在太后面前說明自己的身份,心淩沒有去細想他為何要這麼做,但是她偏偏就不想如了他的意。
而對羿淩冽而言,雖是同一個答案,由他說出跟由心淩說出,性質卻完全不同,由心淩自己說明,那只能說明心淩是他的一個女人,也僅僅是一個女人而已,而由他說出,便也相當於在太后面前承諾,她是他的妻子,而且必須是唯一的妻子。
這是太后的不成文的規定,太后曾說過,『一旦你們帶到母后面前,你們認定的女人,就必須是你們相愛相守一生的女人,而且是你們以後唯一的女人。』
太后那麼做,一是因為先帝的那份癡,那份情,二也是因為她不想當他們找到真愛時,卻因為一些不應該有的誤會毀了他們的一生。
所以在一開始,太后提議,甚至羿淩軒的懇求時,他都不曾出聲,他以為她會解釋,只是看到她一臉輕柔,一臉陶醉地望著羿淩軒的那一刻,他竟然未加思索地猛然起了身。
「別忘了你嫁給本王的目的。」望向她的雙眸一寒,深處是明顯的威脅,他知道那句話一旦由他說出的後果,所以他只能以此來威脅她。
他羿淩冽不怕任何人,甚至在皇上面前都可以隨心所欲,卻獨獨地太后面前,不敢有任何的放肆,那不是怕,是敬,亦是愛。
可是羿淩冽的希望註定要落空,心淩仍就是一臉的無辜,一臉的委屈,「王爺的話我真的聽不清楚,王爺想要怎麼懲罰我就明說吧,反正像我們這樣的小百姓也無力反抗。哎。」微微的歎息,有著一種讓人心酸的無奈。
「冽兒,你到底在做什麼,心兒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懲罰她。」太后終於忍不住,再一次的出聲呵斥羿淩冽。
羿淩冽一怔,很少見到太后這般嚴厲地樣子,遂輕聲地解釋道:「母后,孩兒沒有,孩兒只是想讓她解釋一下自己的身份。」
「身份?什麼身份?難不成你覺得她的身份配上軒兒,母后可不是那種迂腐的人,她是母后一眼就認定的媳婦,母后覺得她與軒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太后的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的微怒,她本就出身江湖,當初被先帝帶進宮,封為皇后時,便有許多的大臣以她的出身問題而反對,所以她對於那種迂腐的門第之見可謂是深惡痛絕。
看到羿淩冽緊緊嵌在心淩腰間的手,太后的眉微微蹙起,「你不會是對她有著非分之想吧,哀家告訴你,你跟你的那些女人的事,哀家可以不管,但是心兒既然是哀家認定的媳婦,就絕對不能由著你來染指,你給哀家放開她。」聲音中已經有著明顯的怒意,連自己的稱謂也在無意間改了。
出身江湖的太后,有著江湖兒女的直爽,豪邁,卻更有著一種維護女權的主見與保護弱小的俠義。
羿淩冽卻偏偏觸怒了她所有的禁忌,也難怪她會那般的生氣。
羿淩冽微微垂下眸,不敢有絲毫的反駁與頂撞,只能靜靜地聽著,嵌在心淩腰上的手亦不情願的垂下。
心淩微怔,沒想到他也會有這般溫順的時候。
「今天只要軒兒願意,只要心兒同意,哀家便做主,為他們定了這門親事。」太后此刻的聲音中有著少有的強勢。
「我願意。」太后話一落,羿淩軒便急急地喊道。
「心兒不會同意。」微垂的眸子恰恰對上心淩,眸子深處是冷冷的,狠狠的,威脅十足的霸道。
心淩一愣,她微微感覺到羿淩冽似乎很怕親口說出她的身份,卻又極力的想要她說出,她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她王妃的身份不太真實,似乎只是為了某種陰謀的掩飾,或者只是做給夜魅影看的。
那麼若是今天她王妃的身份,羿淩冽不說,她也不說,她是否便能通過太后來擺脫這個身份,雖然有些事心淩並不完全清楚,但她卻莫名有著這樣的感覺。
帶著心底的那絲期待,她柔柔地開口,「我同……」意字在窒息的疼痛中倒抽了回去。
微微側眸,便對上他那狠不得將她撕裂的憤怒,以及刻意在她的身上營造著疼痛的那只帶著警告的手。只是那手太狠,太用力,讓她痛到僵滯。
強忍著徹骨的疼痛,心淩倔強地望著他,一臉的無畏,唇再次輕啟,「我……」
嵌在她背上的手愈加的用力,讓心淩再次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臉色亦因著疼痛變得慘白,額角竟然有著微微的汗珠凝聚。
「心兒怎麼了?」太后擔心地望著她,聲音中有著疑惑,亦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關心,卻沒有發現隱在心淩身後的那隻手,那只殘忍的手。
一臉的緊張,一臉的期待的羿淩軒亦擔憂地望向她,心中過分的期待,亦讓他忽略了那只隱在心淩身後,讓心淩痛到僵滯的手。
心淩冷冷地望了羿淩冽一眼,眸中仍就是倔強的不屈,強忍著那讓人窒息的疼痛,用著最後的一絲力氣,她再次執著地開口「我同……」
羿淩冽明白此刻除非殺了她,否則便無法阻止她說出那種他不想聽到的話,沒見過這麼倔強的女人,她就那麼的想要擺脫他,他偏偏就不遂她的心,如他意。
「好了,心兒,不要再鬧了。」猛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嵌在她後背的手亦輕柔的移向她的腰,臉上亦浮起先前的溫柔的輕笑,「母后,心兒是我的王妃。」
一句簡單的話,他卻深深的明白代表著什麼,他告訴自己那麼做只是為了不想如她的意,卻忽略了自己心底了那複雜的情緒與剛剛她脫口而出時,他心底的那分莫名的緊張。
太后一愣,「心兒,是真的嗎?」望著心淩的眸中有著疑惑,有著詫異。
羿淩軒當場僵滯,他萬萬沒有想到二王兄會當著母后的面承認了心淩。
羿淩夢更是驚的半天合不攏嘴,就連在一邊看戲的皇上亦微微一怔。
心淩無語,狠狠地瞪了羿淩冽一眼,無奈地點點頭,她明白,他承認了,她便沒有逃避的餘地了。
「都是心兒太貪玩,沒有早些跟母后與三弟解釋清楚,才會讓母后有這樣的誤會。」她狠狠的瞪視反而讓他笑的愈加的燦爛。
「這需要我跟母后與三弟解釋嗎?」怒眸圓睜,憤憤地望著他,心淩此刻真的是鬱悶到了極點。
羿淩冽一時啞然,看到她生氣的樣子,羿淩冽反而心情大好,淡淡地笑道:「是本王的疏忽了。」
心淩一怔,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個男人又在玩什麼?
思索間,卻聽到羿淩軒憤憤的吼道:「她是你的王妃?,新婚第二天便將她貶為奴婢,還要三番五次地想要置她與死地,你何時將她當成你的王妃了?」
這些話是對羿淩冽的質問,亦是說給太后聽的。
果然看到太后臉色微沉,「心兒,軒兒說的可是真的?」她再次的問向心淩,而略過心淩身邊的羿淩冽。
心淩一愣,知道太后既然問她,必然是有向著她之心,但是羿淩冽已經當眾承認了她的身份,那麼她現在就是明正言順的嘯王妃,即便羿淩冽有錯,她亦不能當眾說,畢竟太后是羿淩冽的母親,而不是她的。
羿淩冽摟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僵,眸中亦劃過一絲緊張,讓她來回答,還不如直接定了他的罪。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感覺到放在她腰上的手愈加的僵滯,心淩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然後略帶自責地說道:「是心兒的錯,心兒身為王妃,非但不能為王爺分憂,還將整個王府擾的一片混亂,給王爺增亂,王爺對心兒略加懲治,也是應該的。」她分的清熟輕熟重,亦很清楚怎麼樣的回答對自己最有利。
「略加懲治,你…….」羿淩軒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心淩。
「果真是一個玲瓏剔透,善解人意的可人兒。」太后一臉滿意地輕笑道,亦同時打斷了羿淩軒沒有說完的話。
雙眸不滿地掃了羿淩冽一眼,親切地拉過心淩的手,「真是委屈了你了。」
「從今天起,心兒便留在祥寧宮陪母后,你處理好了你的事再來接她,在此之前,不准踏入後宮半步。」太后難道嚴肅地說道。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瞭解,她剛剛早已看出了羿淩冽對心淩的那分在意,那分緊張,若不是有心,他斷不會在自己面前承認心淩是她的王妃,所以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他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會厚此薄彼,一切只能隨緣。
心淩一怔,不知太后要羿淩冽去處理什麼事,更不懂太后為何要將她留在祥寧宮。
「母后。」羿淩冽亦是一驚,萬萬沒想到母后竟然會這麼做。
「怎麼?不記得母后說過的話了嗎?」太后臉色一沉,果斷的聲音中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記得。」羿淩冽只能悻悻地應了,他知道母后一旦決定的事,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
心淩只能迷惑地望著他,暗暗猜測著他們說的是何事。
「嗯,記得就好。」太后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拉過心淩,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你就坐在母后這邊,母后一見到你就特別喜歡,這幾天你便留在宮裡陪陪母后吧。」
心淩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回絕的餘地,只能點頭應了,卻也慶幸,總算可以躲過那個惡魔了。
「好了,大家繼續。」太后淡淡的聲音中卻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魄力,一句簡單的話,結束了所有的紛亂。
錯愕的眾人亦回了神,繼續若無其事地品著酒,聊著天。
只有羿淩冽一臉的懊惱與無奈,而羿淩軒卻是一臉的傷痛。
猛然,一個黑色的身影竟然在大廳中央憑空出現,手中晃得刺目的劍直直地向著羿淩冽刺去。
他出現的太突然,突然的讓人難以置信,他的劍太快,快的不可思議。
第29章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抵抗是萬萬來不及,只怕躲避亦是來不及的。
望著這突然發現的一切,眾人紛紛僵滯,似乎連呼吸都停住。
心淩亦僵住,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刺客竟然會這麼厲害,此刻她略略有些後悔,或許她應該早些跟羿淩冽提個醒的。但是此刻後悔也已經太遲了。
太后握著心淩的手僵滯中卻帶著輕顫,手心似乎還有絲絲濕浸。
但是此刻任何人都救不了羿淩冽,只能靠他自己,可是他真的能躲過嗎?
電閃雷鳴般,也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只見羿淩冽手中的酒杯猛然揚起,餘留的點滴直直地向著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卻只是冷冷一笑,沒有絲毫的躲閃,手中的劍亦沒有絲毫的停頓,仍就直直的快速地向著羿淩冽刺去。
那劍太快,快的讓他躲避的時間都沒有,情急之中,腳快速地伸出,將面前的桌子猛然踢向,終於略略稍減了一點黑衣人的速度,趁著那一瞬間的減緩,羿淩冽猛然向後仰去,連人帶椅摔在了地上。
雖然狼狽,卻總算危危險險地躲過了那一劍,眾人便紛紛鬆了一口氣。
「啊!」風落裳在此時才很配合的驚呼。
一劍的錯失,便失了先機,頃刻間侍衛便紛紛圍了上來。
心淩被太后緊緊握著的手已經一片濕露,卻不知是太后的汗水,亦或者是她的,剛剛的確是太緊張了。
大廳內一片混亂,淩亂的逃竄聲,刺耳的驚叫聲,讓這原本的驚險愈加的驚惶。
黑衣人的武功似乎已經到了出神入畫的地步,十幾個頂尖的侍衛的圍攻,他竟然能夠輕鬆應對。
太后緊緊將心淩與羿淩夢護在身後,緊張地觀看著一切,她雖也有一身的武功,這個場合,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她是不能輕意出手的。
羿淩冽亦加入了圍攻,但卻傷不了那人分毫。
立在太後身側的羿淩軒暗暗心急,猛然用力抽劍,卻忘記了身上的傷,「嗯。」一聲悶哼必是扯裂了身上的傷。
「軒兒?怎麼了?」太后緊張地問道。
「三王兄身上有傷。」羿淩夢在一旁小聲地解釋。
太后只是微微蹙眉,卻並沒有問是如何受的傷。
心淩的眸中染上幾分內疚,若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受傷了,便走到他身邊,輕輕的扶著他。
「你是關心我嗎?」羿淩軒強忍著疼痛,聲音有著些許的虛弱,卻隱著淡淡的欣喜,臉上亦盪開燦爛的笑。
愕然,對著他天使般的面孔,她竟然不知要說什麼,畢竟,在心底深處,她還是關心著他的,這樣的陽光般的男孩,就算什麼都不做,都讓人難以抗拒,何況他還為她付出了那麼多。
即便她不能接受,卻亦不忍拒絕。
猶豫間,不經意的抬頭,卻望見黑衣人唯一裸0露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別有深意的冷笑。
心淩一驚,看到他的手猛然一轉,那一刻,似乎有著空前的預感,想都未想,在他的劍刺過來之前,她猛然擋在了羿淩軒的面前。
他的劍如她意料之中的向著她刺來,只是那原本應該對準羿淩軒的鋒利,此刻卻直直的向著她的咽喉刺來。
一切都太突然,絕對不亞於剛剛刺向羿淩冽那一刻的驚險,有誰會想到,在十幾位頂尖高手的同時圍攻下,他竟然還能如此輕鬆地刺出一劍。
更讓人驚愕是,心淩的快速,還有那危急時刻的挺身而出。
那劍在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一頓,他冷冷的眸中燃起莫名的憤怒,微微的停頓,是他的猶豫,一眨間的瞬間,他已經選擇了後退,他說過,他不會傷害她。
只是那微乎其微的停頓,在這驚險的片刻,卻成了驚愕般的恍惚,短暫而不真實。
眾人的眼中似乎已經看到了接下來的血腥,又有誰會想到他的撤退。
也正是那微微一頓,羿淩冽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快速地移到了心淩的面前,手臂一揮,手中的劍猛然挑向黑衣人手中的劍。
只見那黑衣人冷冷一笑,「很好,既然還有人要送死,我不成全了你,似乎也太可惜了。」
冷笑間,他手中的劍竟然錯過羿淩冽手中的劍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恍惚間,順勢一推,他手中的劍竟然直直的穿透了羿淩冽的身體,帶血的劍尖劃破她立在頸部的衣領,心淩只感覺頸部一涼,還來不及害怕,那劍已經快速的抽離。
心淩知道他的劍只要再挺進一寸,她便一命嗚呼了,而且她也知道他絕對有那個能力,但他卻在最後的那一刻停住。
劍如同刺入時的一般,沒有任何的猶豫,不帶絲毫的停頓,快速地殘忍地抽離了羿淩冽的身軀。
血瞬間噴射,鋪天蓋地的紅艷與血腥如夢魘般的將心淩淹沒,再也透不過氣的窒息讓她似乎瀕臨死亡,手揮亂著伸出,卻不知抓向何處。
瞬間靜寂的大廳,似乎頃刻間沒有了聲息,只有那血腥的蔓延與紅艷的鋪蓋。
黑衣人輕輕一閃,竟然沒有了身影,快的讓人恍惚,快的讓人難以置信,快的連那些侍衛還來及反應,但所有人都知道,即便他們反應過來,亦根本不可能阻攔的住他。
忍著死亡般的疼痛,用著最後一絲微弱的氣息,羿淩冽慢慢地轉身面對向心淩,握住了心淩在空中亂舞的,找不到方向的手。
看到她衣領間的破裂,他微微一愣,卻也隨即鬆了一口氣。
感覺到那種剛硬下的溫暖,心淩似乎終於從夢中回醒般,拚命地睜開雙眸,當那片紅艷淡開,從那片模糊中透過一絲光亮時,入眸的卻是他胸前湧湧流出的觸目驚心的腥紅。
她的手下意識地摀住那讓她驚顫的傷口,看到那源源不斷的驚心的紅艷從她的指間流出,感覺到那穿透而過的餘熱,灼傷般地刺痛著她的手。
那一刻,她的心第一次慌亂到不知所措,看到羿淩軒為她擋下一劍的時候,她都沒有這般慌亂過,或許是因為那時羿淩軒的傷沒有這般重吧。
若說,她的挺身而出,是為了還羿淩軒的那一劍之恩,那麼他的這一劍又算什麼?
他不是一直都恨她入骨的嗎?他不是時時刻刻都想置她與死地的嗎?又為何要……
若說,她剛剛的挺身而出,還了羿淩軒的情,那麼她此刻欠下的又是什麼?她又要拿什麼來還。
他明知那人的劍有多快,剛剛還算遠的距離,他都是那麼危險的,那麼狼狽的躲過。
此時,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危險的情形,他又怎會不知有什麼的後果。
可是為何,為何,他卻……
她不懂,也找不到答案,她只有將自己的手緊緊地捂在他的胸前,卻又不敢太用力。
明知那麼做,對他的傷毫無幫助,似乎那麼做,只是為了感覺到那血液的熾熱,從而感知到他的溫度。
「為什麼?……」喃喃的不知所措的聲音,顯露了她心底的所有慌亂,她不知是在問他,還是在自語,或者她是想要一個答案,或者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答案,她的問是想確認什麼,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確認什麼。
第30章
淡淡的虛弱的一笑,「你是本王的王妃。」花言巧語,他終究不習慣,一句太過簡單的話,似乎只是陳述著一個事實,卻只有他心中明白做出的是怎樣的承諾。
心淩微微錯愕,她不是一直都是他的王妃嗎?
「快,快去請禦醫,將他送到楚冽宮。」太后的聲音中亦滿是慌張,卻仍就清晰地安排著。
楚冽宮是羿淩冽未封王之前居住的地方,亦是離這邊最近的宮院。
馬上幾個侍衛向前攙扶起他,簇擁著向楚冽宮移去,而他的手一直緊緊地握著心淩,心淩便只能緊緊地隨著。
到了楚冽宮,他才不得不鬆開她的手,看著他被抬進房間,心淩的心猛然地揪起,他傷的那麼重,若是……不……不可能,他一定會沒事的。
心淩滿手,滿身的血,觸目驚心的似乎她也身受重傷。
「都是你害的,若不是因為你,王爺怎麼會傷成這樣,若是王爺有什麼閃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惡狠狠的聲音帶著無需抑制的憤怒,無法掩飾的妒忌,風落裳瘋狂地吼道。
心淩不曾出聲,雙眸只是怔怔地望著面前緊閉的門,此刻心中的緊張與擔心,已經讓她無力去計較什麼,回答什麼。
太后也似乎沒有聽到風落裳的話,雙眸亦是眨都不敢眨地盯著房門,只有微微緊蹙的眉顯露了她的不耐。
羿淩夢冷冷地掃了風落裳一眼,亦沒有出聲。
只有羿淩軒的眸中是深深的矛盾與傷痛,她本是為了救他,所以他才是罪魁禍首。
「怎麼?心虛了,你本來嫁給王爺就是別有用心的,說不定今夜的刺客根本就是與你一夥的。」風落裳見眾人都不語,再次憤憤地吼著,聲音中亦多了幾分得意。
心淩的身軀猛然僵滯,的確是她的錯,若她早些提醒羿淩冽,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風落裳,你若再吵,就滾回嘯王府。」羿淩夢終於忍不住,冷冷地說道,這個女人不長眼睛,還是沒長腦子,難怪這麼多年都捉不住王兄的心。
感覺到心淩的僵滯,立在她身側的太后輕輕地攬過她,不在意她滿身的腥紅,「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是應該的。」淡淡的聲音,隱住了她本有的傷悲,沒有絲毫的責備,也沒有絲毫虛偽的安慰。一句平實的話,卻讓心淩感動的幾乎落淚。
沒有提到羿淩軒,不是刻意忽略她的挺身而出,而是恰恰為了避開她的尷尬,他的不安。
這一刻,她深深地為太后折服,有著感動,亦有著敬佩。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房門終於打開,心淩的心猛然揪緊,慌亂地望著走出來略顯疲憊的禦醫。
「托皇上,太后的福,王爺並沒傷及要害,臣等已經為王爺包紮好傷口,只是短時間內不能移動。」禦醫恭敬地回道。
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淩緊懸的心也終於放下,那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突然感覺全身似乎被抽乾了力氣,只能軟軟地依在太后的懷中。
風落裳已經首先跑了進去,俯在床前,微微地哭泣著,「王爺,你沒事就好了,剛剛真的嚇死臣妾了。」一臉的傷心,一仍的擔憂,手亦順勢抱住羿淩冽的手臂。
「哭什麼哭,我王兄還沒死呢。」隨後進來的羿淩夢不耐地說道,她最是看不慣風落裳的腥腥作態。
「人家只是太擔心,太害怕了。」風落裳小聲地,故做委屈地低聲說道。
「最好是不要碰到王爺,否則一旦扯動了傷口……」太醫欲言又止,大家卻也都瞭解。
「聽到沒有,走開,你想害死我王兄呀。」羿淩夢突然扯開床前的風落裳。
「你……」風落裳的眸底劃過一絲恨意,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喃喃道:「我只是想好好照顧王爺。」
羿淩冽看都不曾看風落裳一眼,只是雙眸略含委屈地望向太后,「母后,孩兒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會還要孩兒離開吧。」
心淩愕然,他在做什麼?撒嬌,他,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也會撒嬌。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心兒,麻煩你幫母后照顧他吧。」輕輕挽過心淩的手,親切地說道。
「母后,還是讓臣妾來照顧王爺吧,臣妾對王爺的一些習慣比較熟悉。」風落裳自然明白要想留在這宮中,自然要經過太后的允許。
心淩看看身側的風落裳,微微地猶豫,紅唇輕啟,剛要回絕。
「好了,母后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夢兒,睿兒,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太后卻沒有給心淩任何挽絕的機會。
話一說完,還未待心淩有所反應,便與羿淩夢,皇上相繼離開。
待眾人都已離開,風落裳重新走到床邊,「王爺你的傷還痛不痛?」柔柔的聲音,有著過分渲染的關心,亦有著楚楚可憐的柔媚。
心淩暗暗地翻了個白眼,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大腦呀,竟然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羿淩冽並沒有理會風落裳,雙眸望向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不曾移動絲毫的心淩,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溫怒,這個女人一定要這麼冷酷嗎?「若是剛剛本王沒有聽錯,母后是讓你留下來照顧本王的吧。?」可是她卻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兒。
「嗯。」微微的點頭,輕輕地瞥了一眼風落裳,「不過我覺得有人比我更勝任這個任務。」
有風落裳在這兒,根本就不需要她呀,她留下只會增加風落裳的仇恨,她可不想無端地惹怒那個嫉妒中的女人,那樣不止她不得安寧,只怕羿淩冽也不能好好休息。
「阮心淩……」他忍不住吼道,聲音中是明顯的憤怒。
「王爺,千萬不要生氣,臣妾會留下來好好照顧你的。」風落裳狠狠地瞪了心淩一眼,然後柔聲安慰著羿淩冽。
「幹嘛,看到我會讓你生氣?那我還是離開吧。」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心淩真的轉身離開,她可不想在這兒做電燈泡,她離開,對他,對自己都有好處。
羿淩冽一怔,雙眸中的怒火愈加升騰,卻知道對她用強的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會事得其反,忍下心中的憤怒,他裝似輕鬆地說道:「你別忘了,本王可是為你受的傷。」
雖然他也知道這樣的威脅有些過分,現在卻也只有用這個理由來讓她心軟了。
果然,心淩離開的身子猛然頓住,是的,他的確是為她才受的傷,她的確是欠他的,但是這卻是她最不想要,她寧願那人的劍穿透自己的身軀,都不願他救她,「沒有人逼你那麼做。」
他與她本就無情,似乎已經習慣了先前的對立,突然的改變,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適應,如此大的愧欠,她受不起,更怕還不起,她最不想欠的人就是他。
「阮心淩。」再次的怒吼,沒有了絲毫的顧忌,似乎連身上的傷都忘記了,「嗯,」輕輕的悶哼,顯露了他所有的痛。
心淩一驚,心也微微一沉,本能地想要轉身,卻聽到風落裳憤憤的低吼聲,「阮心淩,你安的什麼心呀,你是不是想要害死王爺。」
「既然有力氣生氣,就證明沒事。」隱下心中的擔憂,心淩的聲音聽起來的確是有些不近人情。
羿淩冽雙眸一寒,「來人,將她送回嘯王府。」
心淩微微一怔,不由的微微一笑,何必這麼急著送她回去,他不趕她,她還是會走。
風落裳的眸中染上一絲得意,轉身望向羿淩冽,柔柔的喊道:「王爺……」卻發現羿淩冽冷如極地冰層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心淩的背影,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第31章
立在門外的『杜言』依言走了進來,恭敬地停在心淩面前,很顯然是在等心淩離開。
心淩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抬起步子。
「本王有讓你離開嗎?」冷冷的聲音中有著極力壓抑的憤怒。
心淩邁開的步子微微一頓,心中有些疑惑,卻不曾轉身。
『杜言』亦疑惑地望向羿淩冽,「王爺?」
「將她帶回嘯王府。」雙眸冷冷地快速地掃了風落裳,快速地一眼,只是為了向『杜言』傳達一個正確的指示,但那般快速劃過的一眼中,仍然閃過一絲不耐,只是望向心淩時,再次燃起憤怒,這個女人,就不能像其它女人一樣,多多少少溫柔一點嗎?
『杜言』擔心地望了心淩一眼,然後冷冷的眸子望向風落裳時亦快速地閃過一絲不耐,「夫人,請吧。」
快速地出乎意料的轉變讓風落裳一愣,「王爺。」柔柔的聲音帶著平日的嬌柔,帶著誘人的嫵媚,委屈地在羿淩冽身邊響起,那般的姿態的確很難讓人抗拒。
可是羿淩冽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微微蹙起眉,「杜言。」冷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讓人不敢抗拒的嚴厲。
「王爺……」風落裳仍就不死心地開口,觸到羿淩冽冷冷掃來的一記寒光,還算識相地住了口。
狠狠地瞪了心淩一眼,然後才不得不隨著『杜言』離開。
「過來。」仍就冷冽的聲音中卻隱著一絲期待,這次,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用什麼理由拒絕。
心淩無奈地轉過身,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他的床前,「王爺有何吩咐?」
「照顧本王就讓你那麼不情願。」恨恨地盯著她的,他的聲音是亦是難以控制的憤怒,為何只要是跟這個女人沾了邊的事,他就失了平日的冷靜。
「有情願的,可惜被王爺趕走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心淩說的雲淡風輕,卻把羿淩冽氣得半死,不,應該說是差點氣死,他現在就已經差不多半死不活的了。
「阮心淩。」憤憤的吼聲帶著咬牙切齒的嘶磨聲猛然響起。
刻意地揉揉耳朵,「王爺不必那麼大聲,我不是聾子。」他這個樣子,那像受了重傷的人,若不是親眼看到那劍穿透過他的身軀,心淩真的會懷疑他是裝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羿淩冽告訴自己不能生氣,跟她生氣,氣死的那個絕對會是他,跟她拌嘴,他也絕對不會佔到半點好處。
雙眸微微流轉,他的唇邊綻開層層地淡笑,「即便再不情願,你還是逃不開。」
心淩怔了一怔,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似乎從來沒有見他這般笑過,雖然帶著狐狸般的狡猾,卻讓人感覺到絲絲真實。
微微的恍惚,看到他直直的望向她的雙眸,心淩禁不住暗暗懊惱,剛剛自己竟然失了神,「逃不開?那我現在就去請示太后,讓太后換別的人來,我知道有很多人是非常,非常樂意來照顧王爺的。」話一說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然後做勢要離開。
來不及思考,手已伸出,挽住了她意欲離開的手腕,明知跟她拌嘴佔不到半點好處,為何還要逞一時口快。
手伸的太快,扯動了胸前的傷口,他的身軀因著猛烈的疼痛微微一滯。
心淩自然也感覺到了他的僵滯,亦明白定是因為剛剛突然用力扯動了胸口,便轉過身,細細地檢察著他的傷口,發現並沒有血流出,這才鬆了口氣,
掙了一下被他緊緊握著手,竟然沒有掙開,心淩也不敢太用力,只是微微蹙起眉,雙眸不由地望向被他緊握的手,這才發現手中的血漬已經乾竭,緊緊的貼在皮膚上,難受的很,「王爺鬆開,我去把身上的血漬清洗一下。」
羿淩冽微愣,卻不得不鬆開,恰恰在此時房門突然被打開,幾個宮女陸續走了進來,將手中抬著的差不多有一人高的木桶放下,隨即身後的幾個宮女將提著的熱水倒了進去。
「王妃,太后吩咐奴婢來服侍王妃沐浴。」一個帶頭的宮女恭敬地對著心淩說道。
心淩微微一怔,這也太誇張了吧,要別人服侍她沐浴,她可沒那個習慣,「好了,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來。」
宮女微微一愣,猶豫了片刻,才恭敬地應道:「是。」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心淩突然出聲喊道。
宮女立刻停下步子,轉過身,恭敬地說道:「王妃還有何吩咐?」
「你們幫我把這個水桶抬到裡面的房間去。」心淩吩咐道,她可不想她洗澡的時候,有個色狼在一邊窺視,雖然現在那只色狼並沒有動,對她沒有什麼危險。
微微的一愣,幾個宮女齊聲應道「是。」然後走向前試圖移動那個沉重的木桶。
「不必抬了,就放那兒吧。」羿淩冽突然開口,聲音中竟然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亦隱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
他有怎麼會不知心淩心中在想什麼。
「這……」宮女為難地望向心淩,畢竟兩個人都是主子,都不是她們得罪的起的。
「抬進去。」心淩的聲音中亦添了幾分威嚴。
「難道本王的命令你們都敢違抗不成。」冷冷的聲音帶著平日的狂妄,讓幾個宮微微輕顫,幾個宮女相互對望了一眼,然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心淩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狠狠地望向羿淩冽,「你是故意的。」
「是。」羿淩冽竟然坦然的承認,還笑的一臉燦爛。
不氣,不氣,心淩壓下心中的怒火,「我警告你,不准偷看。」
「你放心,本王絕對不會偷看。」笑仍就在蔓延,看著她臉上難得的憤怒,他心情大好,終於扳回一局。
心淩微怔,竟然這麼聽話,答應的這麼爽快,讓她不由感覺到詭異,等了半天,卻見他仍就直直地望著她,並沒有絲毫要迴避的意思。
「你說了不會偷看,還不將臉轉過去,難不成想出爾反爾。」心淩的聲音中帶著幾絲刻意的譏諷,早知道他不是什麼君子。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何需偷看,本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一臉理所當然的輕笑,深深地刺激著心淩的神經。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卑鄙小人。」唇角扯過明顯的嘲諷,雙眸亦冷冷地對上他,她現在只想激怒他,從而……
但是羿淩冽卻似乎毫不在意,仍就是一臉的輕笑,「夫君看娘子洗澡,怎麼能算卑鄙小人呢,若不是本王有傷在身,本王會親自為王妃沐……」
心淩的手慢慢收緊,收緊,這個無恥的男人竟然會賴皮到這種地步,他真的是她認識的羿淩冽嗎?
這個皇宮中的羿淩洌與嘯王府的羿淩冽真的是同一個嗎?
這樣的他,真的讓她無可奈何,但是看看自己滿身乾竭的血漬,她總不能就這樣堅持著吧。
抬頭,看到鉤起的床幔,心淩憤憤的扯了下來,雖然不能完全的遮住,總還是起點作用的。
「沒想到本王的王妃這麼的浪漫,懂得製造這種朦朧的感覺,嗯,那種若隱若現的朦朧的美的確更具誘惑。」隔著那絲薄薄的絲幔,羿淩冽愈加誇張地笑著。
心淩的手不斷的收緊,鬆開,收緊,鬆開,終於還是忍不住,發飆道:「羿淩冽,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偷看,我就挖掉你的雙眼。」
「本王已經說過了不會偷看呀,本王就光明正大的看,王妃有沒有什麼獎賞呀。」絲毫都不在意她的威脅,羿淩冽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也可以這般無賴,而且無賴的這麼開心。
獎賞?哼,她現在的確是想狠狠地賞他幾拳,反正他也不能反抗。
不能反抗?心淩腦中微微一閃,是呀,他現在根本動都動不了。
收起臉上的微笑,換上讓人迷魂失魄的柔笑,「王爺想要什麼獎賞呢?」聲音中亦是風情萬種的嫵媚。
羿淩冽一愣,狐疑地望著她,不知道她又想耍什麼花樣,「本王想要什麼,你都會給嗎?」
柔柔地輕笑著,微微俯下身,紅唇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當然了,王爺想要什麼,臣妾都會滿足王爺。」嬌嗲的聲音刻意醞釀著絲絲曖昧,連對自己的稱謂都刻意地做了改變。
羿淩冽身軀一滯,並沒有出聲,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王爺……」唇愈加貼近了幾分,嬌嗲的聲音連心淩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想做什麼?」他的聲音中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呼出的氣息亦微微有些粗重。
「臣妾想吻王爺。」她的唇輕輕地似有似無的蹭過他的耳邊,然後擦過他的臉,在離他的唇只有幾釐米的距離停了下來,誘惑地低語:「可以嗎?」
還好,剛剛在外面時太后已經讓人將她臉上的血擦乾淨了,否則此刻羿淩冽對著她滿臉腥紅的恐怖,不知道會不會被嚇死。
但是此刻,她的身上,她的衣服上仍就是滿滿的血痕,如此的血腥,如此的狼狽,羿淩冽竟然能夠忍受,而且心淩還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有了反應,不由的在心中罵道:「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羿淩冽怔怔望著她,心中暗暗猜測著這個女人突然對他這般熱情到底有何陰謀。
「王爺。」心淩紅唇輕啟,柔柔的氣息慢慢地呼在他的臉上,唇狀似不經意間又貼近了少許。
呼喚著她淡淡的氣息,他的氣息明顯的有些急促,明知她另有目的,卻仍就應道:「好。」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想玩什麼?
柔柔一笑,她的唇慢慢的貼近,本就不遠的距離,加上她的刻意主動,羿淩冽微微錯愕,難道她真的要……心中莫名地添了幾分期待。
第32章
柔柔一笑,她的唇慢慢的貼近,本就不遠的距離,加上她的刻意主動,羿淩冽微微錯愕,難道她真的要……心中莫名地添了幾分期待。
只是心淩的唇在即將碰觸到他的唇的那一刻突然停住,他的雙眸快速的劃過一絲失落,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沒有那麼熱情,不會那麼主動。
好吧,就讓他看看她到底想玩什麼。
抬起臉,心淩盈盈的眸子中含著淡淡的笑,「我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麼問題,」隱下心中的那絲失望,他略帶懊惱地問道。
「王爺現在不能動?」她明知故問道。
微微一怔,羿淩冽不明所以地沉聲應道:「嗯。」
「那王爺豈不是乾著急。」笑慢慢地在她的唇邊蔓延開來。
「嗯?」羿淩冽微微蹙眉,雙眸中劃過一絲疑惑不解。
「我在想,王爺若是一直的亢奮,卻又一直的不能發洩,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她故做迷茫的可愛,假裝不知的無辜,卻讓羿淩冽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狠毒的女人。」恨恨地瞪著她,他真的有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只可惜他現在不能動,他遇到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呀。
「王爺沒有聽說過最毒婦人心嗎?而我就是那個最最最毒的,哈哈哈。」手指輕輕繞過他的唇,心淩猛然起身,大聲地笑著,笑的放肆又得意。
看著到她狂妄的大笑,他恨恨地說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收起剛剛的狂妄,她的臉上瞬間換上柔笑,「我當然是貨真價實的女人,王爺要不要現在試試。」身子做勢向他傾下。
愕然,從來不知一個人的表情可以變換的這麼快,看著再次向他靠近的身軀,羿淩冽身軀一滯,感覺到額頭似乎亦微微滲出汗珠,「不用了。」聲音中竟然帶了幾分急切。
「那還要不要看我洗澡呢?」心淩停住繼續前傾的身子,卻沒有立起,仍就柔柔地望著他。
「你現在求本王看,本王都不會看。」狠狠地望著她,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竟然可以這麼恐怖,「本王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想因為慾求不滿而死。」惡狠狠的聲音是他從來不曾有的憤恨,卻也隱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嗯,這才乖嘛。」輕輕拍拍他的臉,在他憤恨到極點的瞪視中慢慢地直起身,心淩笑的甜蜜而無辜。
轉過身,直直地向著水桶走去,根本不用再去擔心羿淩冽會偷看了,只是到了水桶邊,她還是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穿著衣服直接漫入水中。
羿淩冽微微一愣,唇邊不由的扯開淡淡的笑,她這個洗法,他能看到什麼?
在水中除去身上的衣衫,心淩快速地洗去身上的血痕,然後下意識地轉過身,看到羿淩冽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不由的一愣,這個男人,竟然出爾反爾。
將身子隱在心中,只露出腦袋,心淩柔柔地喊道:「王爺……」
羿淩冽微微一怔,回過神來疑惑地望著她,不知她又想做什麼?
「王爺似乎很喜歡偷看呀,既然王爺那麼想看,臣妾就讓王爺看個夠,臣妾本就是王爺的妻子嘛,所以臣妾的身子本來就是給王爺看的呀,過去臣妾總是激怒王爺,今夜就好好盡一下做妻子的義務,保證會好好的服侍王爺,讓王爺……」說話間,微微起身,作勢要站起來。
不等心淩說完,羿淩冽便快速地轉過臉,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絕對惹不輕的,所以他只能自動地避開了,沒想到,他羿淩冽竟然也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心淩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才快速地換上太后為她準備的新衣服,「好了,你可以轉過臉了。」
羿淩冽倒是很聽話地轉過了臉,看到她得意的笑,不由一愣,雙眸中劃過一絲懊惱,「你以為本王稀罕,本王什麼樣的女人不曾見過。」
心淩微微瞥嘴,不屑地掃了他一眼,讓他原本的懊惱變得愈加鬱悶。
守在外面的宮女將木桶收了出去,過了片刻,一個宮女將熬好的藥端了進來。
「王妃,這是王爺的藥。」
「嗯,給我吧。」心淩小心地接過,畢竟她是來照顧他的,餵藥自然是她份內的事。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是病人,而且還是為她受的傷,她也因為拿出點愛心來照顧他才是。
拿起藥匙,慢慢地舀起一匙藥,然後輕輕地將它吹涼,小心地送到他的唇邊,「來,喝藥。」聲音亦帶著小心的溫柔。
將藥送入他的口中後,拿起手中的帕子輕輕地為他拭去遺留在唇邊的藥痕,動作輕柔而熟練。
「倒是很熟練嗎?以前照顧過人嗎?」他的雙眸微微一愣,不由的脫口問道,她是魅月盟的大小姐,按理說這樣的事,應該不可能做的這般熟練的。
心淩去並沒有想太多,隨口應道:「嗯。」以前媽媽生病時,都是她照顧的,媽媽身體一直不好,都是她一直在照顧,所以她的動作這麼熟練也沒什麼奇怪的。
雙眸一沉,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憤怒,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妒忌,「誰?」這般幼稚的問題竟然就這樣的脫口而出,似乎根本就不曾經過大腦,只是機械的本能,讓人懷疑他到底傷到的是胸還是大腦。
微微錯愕,抬眸,看到他眼中的憤怒,有些不解,卻隨即恍然,明白了他的問話,雙眸微微黯然,「是我最親,最愛的人。只是現在再也不能……」聲音中亦帶著永遠抹不去的傷悲。
媽媽在她十四歲那年,便去逝了,她連照顧媽媽的機會也沒有了。
他的雙眸猛然一寒,原本略帶柔和的唇角亦瞬間變得冷硬,「怎麼,捨不得,還真是情深意重呀。」冷冷的唇角微微扯動,扯出幾分譏諷,卻亦隱著濃濃的憤怒。
媽媽是她最親的人,她當然捨不得,十四歲之前,她便一直是與媽媽相依為命,至到媽媽去逝前讓她去找她所謂的父親,可是她卻從來都不曾喊過那個男人一聲爸爸。
想起往事,心不由的隱隱作痛,臉上亦漫上傷悲,「捨得?那份情,那份愛,豈能是一個捨得就能忘卻的。」
再次舀起一匙藥,抬眸時,卻對上他眸中似乎要將她焚燃的怒火。
第33章
微微錯愕,剛剛還風和日麗的,怎麼瞬間就變得烏雲密佈了,已經習慣了他的變幻莫測,也沒有太過在意,仍就將藥送到他的嘴邊,他冷冷的唇卻不曾張開,反而微微一側,匙中的藥便全部撒在了他的臉上,沿著他的臉頰流在了他的頸間。
心淩一怔,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快速地拿起帕子,幫他擦拭乾淨。
「既然這麼不情願,何必勉強?」冷冷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略帶譏諷的話語指責著她的過失。
心淩微怔,明明是他避開的,他卻反過來指責她,柳眉不由的微微蹙起,「你現在是病人,我不想跟你計較。」媽媽以前生病的時候也會偶爾發脾氣,她又怎麼能與一個病人計較呢。
「哼,不跟本王計較?服侍別人就心甘情願,照顧本王就這麼心不甘,情不願。」雙眸中的怒火愈加的升騰,聲音中亦是不再隱忍的憤怒。若是他現在可以動的話,心淩只怕又會有危險了。
心淩恍然,原來他是在計較這個,心中便莫名地升起一絲惱怒,在她心中媽媽永遠是她最親,最愛的人,他以為他是誰,有什麼資格與媽媽相提並論,「那是我最親,最愛的人。」
「他是你最親,最愛的人,你不要忘記了,本王才是你的夫君。」雙眸中寒光猛現,咬牙切齒的嘶磨聲卻掩不下他那噴火般的憤怒,放在身側的不能太過的用力的手,此刻卻不斷的收緊,收緊,。
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在他面前承認夜魅影是她最愛的人,如此恥辱讓他忘卻了剛剛的溫柔,甚至忘記了剛剛在太后面前的承諾。
微微一怔,卻也隨即明白了她說的,與他想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看看他那副要吃人的樣子,他想的那人應試是夜魅影吧。
心淩卻沒有解釋,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我知道,現在你是我的夫君,我也知道,你同時還是很多人的夫君。」微微扯動的唇角扯出的卻是淡淡的譏諷還有她對自己的命運不能把握的無奈。
微怔,雙眸中暴戾猛現,「你不在意。」並非疑問的語氣,而是他的斷定。
她根本就不在意,而他竟然還答應母后要……冷冷一笑,只自嘲,卻更是對她的憤怒。
心淩一愣,「我需要在意嗎?」一個自大的男人,他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應該死心踏地地愛著他,為著他所謂的寵幸而爭風吃醋嗎?
一個她根本就不愛的人,她又何必在意他有多少女人。
「你沒有那個資格。」冷冷的話語,一字一字地從他的口中蹦出,顯露著他那無處發洩的憤怒。
「嗯,那你又何必多問。」無所謂的聳聳肩,心淩不以為然的輕笑。
怒極,冷笑,「你現在既然是本王的女人,那麼今生你就休想逃開,除非是死,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本王的手中。」
臉微微一沉,如他般的冷冷一笑,「哦,那麼我們就走著瞧。」威脅她,她阮心淩偏偏就不吃那一套,總有一天她會逃出去。
微愣,因著她瞬間的冷冽,這個女人,太過多變,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很好,本王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魅月盟的人,本王倒還真是有點期待。」第一次,他竟然接受了一個女人的挑戰。
此刻的他才是她認識的羿淩冽,冷酷無情,對她恨之入骨,她真的想不通,剛剛他為何為她擋下那一劍,真的是為了救她嗎,還是……
微微一笑,「那王爺最好小心了,不要到時候後悔呀。」她阮心淩向來都是越挫越勇,越戰越強,是那種打不死的小強。
「就憑你,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冷冷的唇角扯過一絲太過明顯的譏諷,相比她的釋然,他的眸中反而多了一些懊惱。
「是不是高估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只不過是給王爺提個醒,免的到時候輸的太慘,哭都找不到地方呀。」放下手中的藥,她隨意地拍拍手,臉上是氣死人不償命的笑。
不怒,反笑,「輸,可笑,征戰沙場數載,本王從來都不知道還有一個輸字。」
「哎,可憐的人呀,只知道陶醉在過去的勝利中,卻看不到身後的艱險呀。」心淩微微搖著頭,臉上是刻意誇張的惋惜。
「你以為本王會怕一個小小的魅月盟?」眸中寒光猛閃,憤怒掩在他沉沉的聲音中。
「既然不怕,為何又要忍到現在呢?」他娶她,定是因為與魅月盟的恩怨,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是因為喜歡她而娶她。
怒,無法抑制的怒如猛然噴射的岩漿般地射出,夾雜著滯血般的冰魄,直直的射向心淩,「阮心淩,你信不信本王現在馬上可以要了你的命。」
輕輕地掃了他一眼,「不信。」
愕然,雙眸危險地瞇起,手亦慢慢的收緊,「女人,你不要太放肆。」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在他面前如此狂妄。
「呵呵……不如你先動一動看看。」雙眸微微瞇起,心淩笑的一臉無邪,「你現在動都動不得,想要我的命……」刻意的停頓,假意地凝神思索了片刻,這才輕啟紅唇,誇張地說道:「好像不可能耶。」
「阮心淩,你最後是祈禱本王永遠不能動,否則……」恨恨的聲音中他快要失去理智的低吼。
「哦,王爺的話倒是提醒了我,要讓王爺永遠不能動……」望著他,雙眸中洋溢著邪惡的笑,纖細的手指緊緊握成拳,在他的胸前不斷的徘徊。
心中一驚,早知這個女的人狠毒,卻未想到她竟然陰險到這種地步,「你敢。」冷冷的聲音帶著他的狂妄,帶著他的冷冽,並沒有太多的緊張,有的只是冷酷的狠絕。
「不敢?王爺覺得我不敢做什麼?」故意在他的眼前搖動著自己的粉拳,雙眸中是肆意的淡笑。
「阮心淩,你以為殺了本王,你可以活著離開這兒嗎?」狠狠的聲音中是他憤怒的威脅,但他也清楚,此刻若她真的要殺他,是易如反掌的事。
「哦,我有說過要殺死王爺嗎?我只是怕王爺血液循環不暢,每天幫王爺在傷口上揉幾下,那樣是不會要了王爺的命,不過卻會讓王爺痛不欲生。」那樣他的傷想要癒合,只怕很難。
「蛇蠍女人。」冷冷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地從他的嘴中擠了出來,此刻他終於明白何謂『貌若天仙,心如蛇蠍。』
「賓果,我早就說過,我是那個最最最毒的女人了,呵呵……」心淩無所謂地輕笑,他不是她在意的人,所以他對他的看法根本就無所謂,她倒是希望他能越來越厭惡她,然後將她趕走,那樣就順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了。
微怔,看著這個把自己說成蛇蠍,卻毫不在意的女人,不由的恍惚。
突然的靜寂,讓她不解,抬眸,捕捉到微微的恍惚,微微一愣。
雙眸微轉,看到桌上有些涼了的藥,她不由的微微蹙眉,她雖然說的狠毒,卻並沒有真的想要害他的意思,他與她本就沒有什麼仇恨,最多也只能算做誤會,何況他怎麼說也算救過她。
「我去找個人來幫你餵藥。」他與她似乎生來就犯沖,她在這兒,只會引起無端的爭吵。
「本王有說過要換人嗎?」冷冷的聲音止住了她的步,無奈,只好轉身,重新拿起藥。
接下來,那個可惡的男人竟然故意的讓她去做一些根本就不沾邊的事,還故意的挑她的毛病。
只到看著他睡了,她才伏在桌子稍微休息一下。
剛剛瞇了一小會,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她還還不及起身,房門已經被急急地推開。
「阮心淩,要你照顧王爺,你竟然偷偷地睡覺。」一個惡狠狠的聲音,伴著一雙雙欲要將她撕裂的目光,讓心淩隱隱感覺到頭痛。
輕柔著太陽穴,抬眸,「既然各位夫人都來了,那王爺就交給你們了,王爺昨晚就嫌我照顧的不好,說沒有各位夫人溫柔,體貼。」
一大清早的,她不想跟她們吵,也沒有那個氣力,但是她也不想得罪了她們,按羿淩夢的話說,她們就是一群被妒忌熏紅了眼的豺狼,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
她可不想成為那個被她們妒忌的對象,否則只怕到時候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眾女子微怔,臉上的神情亦各異,不過那層嫉妒的憤怒卻都不同程度地收斂。
心淩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愛妃,本王何時嫌你了,本王疼你還來不及,昨晚讓愛妃受累了。」一個慵懶的聲音從床幔間慢慢地傳開,帶著刻意的溫柔,還帶著一絲讓人無法忽略的關心。
只是,這樣的一句話,對心淩而言,卻如同是一道來自地獄的催命符,回眸,對上那一雙雙如豺狼般狠毒的眸子,心淩不由的驚出了一身汗。
羿淩冽分明是故意的,把她推上一個如此危險的境地,是為了報復她?
他冷冷的眸子刻意地環視過眾女子,「裳兒,柔兒,媚兒,留下來照顧本王和王妃,其餘的都回去。」隨即雙眸轉身心淩,卻換成溫柔的輕笑,「這樣愛妃就不會太辛苦了。」
愕然,這個男人留下三個最最厲害的女人,是來照顧她,還是……
轉眸,卻看到他那溫柔的輕笑下一閃而過的冷意與邪惡。
第34章
心淩不由的打過一冷顫,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麼她怎麼可能會猜不出,還愛妃,虧他叫得出口,他不嫌肉麻,她還獻噁心呢。
「怎麼?二弟不會是想把你的嘯王府搬到朕的宮中來吧。」略帶戲謔的聲音隱著淡淡的笑意,伴著那一身尊貴的金黃同時出現。
那雙帶笑的眸子隨意地掃過,然後定格在心淩身上,帶著一絲探究,帶著一絲玩味。
站在他身側的皇后雙眸慢慢變得黯然。
眾人紛紛行禮,心淩也不得不轉過身,跟著大家行禮。
「嗯,都平身吧。」隨著他略顯慵散的聲音,心淩起身,抬眸,便對上他那雙如狐狸般精明的雙眸。
微微一怔,他與羿淩冽的外表應該有著七份的相似,只是一個冷冽,一個笑裡藏刀。
在心淩看來,他就是一隻帶笑的狐狸,有著目空一切的精明,亦有著不擇手段的算計。
這個男人太過危險,她能做的只有避而遠之。
望著對視的兩人,羿淩冽臉上那刻意的淡笑微微僵滯,「皇兄這麼早就來看臣弟,真是臣弟的榮幸。」
聽出羿淩冽話中的微微不快,皇上淡淡一笑,「二弟跟朕還需客氣嗎?呵呵……朕倒不知二弟何時竟然學會了憐香惜玉了。」雙眸再次在心淩身上掃過,意有所指地笑著。
在場的女子紛紛變了色,包括羿淩冽的女人,亦包括皇后。
雙眸輕輕掃過心淩,羿淩冽亦微微笑道:「皇兄何必來取笑臣弟,他既然是臣弟的女人,臣弟對她疼愛亦是應該的。」話中之意卻也只有兩人心知肚明。
皇上剛想再說什麼,卻突然聽到太監喊道:「太后駕到。」
太后踏進房間,看到羿淩冽含笑的眸子,這才放下心,只是看到房內站滿的女人卻不由微微蹙起眉,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走近心淩身邊,親切地笑道:「昨晚累了吧。」
心淩微微一怔,亦柔聲道:「謝謝太后關心,不累。」
「怎麼會不累,照顧病人是最累了,何況冽兒的性子我最清楚……」微微一頓,別有深意地望了羿淩冽一眼,再略略掃過他的那些女人,「這樣吧,你隨母后到祥守宮休息一會吧。」
看到眼前的情形,太后是何等聰明之人,怎麼會猜不到發生了什麼事。
心淩心中一喜,剛欲應了,卻聽到羿淩冽可惡的聲音突然響起,「心兒累了,便在這兒休息吧,這兒床夠大,不要去麻煩母后了,何況兒臣也希望心兒能留在兒臣身邊,母后不知,心兒照顧人可是熟練的很呀。」
他含笑的眸子『溫柔』地望向心淩,說到熟練時刻意地加重了語氣。
微微一笑,太后仍就問向身側的心淩,「那心兒的意思……」
垂下眸,隱下心中的怒火,心淩無奈地回道:「心兒聽從太后的安排。」
她心中明白,太后問她雖是尊重她的意思,但是結局卻都是一樣。
「謝謝母后成全兒臣。」太后還未回答,羿淩冽已經急急地喊道,亦解了太后的猶豫。
「好吧,等會太醫會過來幫冽兒換藥,然後哀家會吩咐宮女將熬好的藥送來,那就只好讓心兒受累了。」太后望著心淩細細地吩咐著,看都不曾看那些滿臉妒忌的女人一眼。
「心淩記住了。」心淩只好輕輕地應了。
「嗯,那冽兒就好好休息吧,哀家先回去了,睿兒,你也與哀家一起走吧。」
等到太后與皇上離開,羿淩冽的臉上再次泛上溫柔的笑,「心兒累了,過來,休息一會。」手輕輕的拍拍床內側的空位,半真半假說道。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淩不想理會他,逕自走到桌旁,坐了下來。
那種無聊的遊戲,她沒有心情陪他玩。
只是留下來的風落裳,蕭依柔,千憶眉,皆是一臉的憤恨與驚愕,她們何曾見過這樣的王爺,平日裡,王爺的笑都不曾見到過,何況是這般溫柔的笑,還有這般體貼的關心。
蕭依柔隱在衣袖下手不斷的收緊,收緊,慢慢隱去臉上的憤恨,然後輕輕地走到床前,柔柔的笑道:「王爺的傷,好些了嗎?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柔兒來幫王爺……」
「不必了,你看王妃有什麼需要,去服侍她吧。」雙眸中的笑快速地散去,他望向心淩的眸中已換成了平日的冷冽,這個女人想要落得悠閒,他偏偏不讓她安寧。
蕭依手隱在衣袖下的手再次不斷的收緊,長長的指甲竟然狠狠的嵌入了她肌膚中,她都不曾感覺到。
隱下雙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狠絕,仍就柔聲地應道:「是。」
忍著心中那狠不得將心淩撕裂的仇恨,她盈盈地走到心淩面前,笑的一臉的輕柔,「王妃有什麼需要柔兒去做的嗎?」
「嗯,你們去門外候著,若是有事,我自然會喊你們的。」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心淩不由的暗暗冷笑,這個女人的確夠厲害,明明對她恨之入骨,卻還能笑臉相對,真是讓她佩服呀。
心淩知道此刻她們一個個都狠不得將她撕裂,她再做什麼都沒有用,所以乾脆就來點絕的,把她們趕出去,免得看了心煩。
蕭依柔一怔,眸中狠光猛閃,卻還是硬生生地忍了,沒有表現出來。
「阮心淩,你不要太過分,你以為你是誰?」風落裳首先忍不住吼道。
「咦,我是誰你不知道嗎?」斜斜地掃了她一眼,心淩的唇角扯過一絲冷諷,這個女人跟蕭依柔比起來可是差太遠了,「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才是嘯王府的王妃,我是正室,你是小妾,你有見過小妾對正室這麼放肆的嗎?」
既然避不開,她便只能接受挑戰,她阮心淩可不會任著別人欺負。
「哼,王妃,你只不過是一個洪湖賤民,你也配。」狠狠地瞪著心淩,風落裳不屑地說道。
「到底配還是不配,那要問過王爺才行,不如你去問一下王爺,若是王爺說你配做他的王妃,我倒也落得清閒了。」淡淡的一笑,心淩說的風淡雲輕,一個無知的女人,既然想要仗著自己的家勢侮辱別人,那麼到時候自食其辱,可不要怪她。
「王爺,你看……」風落裳竟然真的一臉委屈地望向羿淩冽意欲哭訴。
心淩不由的暗暗歎口氣,這個女人,真的是沒有大腦……
第35章
果然,羿淩冽雙眸一寒,「怎麼?你懷疑本王的眼光?」冷冷地打斷她的話,「都按王妃的吩咐去做。」
心淩冷冷一笑,他這次倒還算配合,既然他要玩,她便奉陪,她阮心淩從來就不會因為害怕而退縮。
看到羿淩冽那冷到滯血的眸子,誰還敢違抗,她們也只好退了出去,風落裳仍就不忘狠狠地瞪了心淩一眼。
看到她們都出去,羿淩冽慢慢斂起臉上的冷冽,略帶疲憊地說道:「本王累了,過來陪本王休息。」
微微一愣,不解的抬起眸子,望向他,看到他的臉上真的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疲憊,卻仍就略帶譏諷地說道:「人都走光了,王爺也不必再演戲了,」
雙眸微微瞇起,染上一絲淡淡的溫怒,卻也隱著一絲複雜的懊惱,「阮心淩,你以為本王現在真的奈何不了你嗎?」
「怎麼會,王爺不是派了三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照顧我嗎?」冷冷一笑,心淩在說到照顧兩個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他的目的,她又豈會不知。
看到他微微一怔,心淩瞬間收起臉上的冷意,笑的一臉的燦爛,「只可惜我不是男兒身,否則左擁右抱,豈不逍遙快活。」雙眸還略帶曖昧地瞟向他。
微微一愣,雙眸隨即閃過難以置信的憤怒,「阮心淩。」他無法想像這樣的話竟然這般隨意地出自一個女子的口中。
「怎麼?是不是怕我虐待了你的幾位美人呀?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虐待她們的。」不以為然的輕笑,心淩看到他臉上的憤怒心情突然大好,哼,想整她,那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安寧。
觸到他狠狠地瞪視,她笑的愈加的燦爛,「要不我去找幾個美男來……」
雙眸一寒,眸中閃過一絲憤怒的暴戾,「阮心淩,你把本王當死人。」咬牙切齒地低吼聲冷冷地響起,打斷了心淩未完的話。
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王爺現在不是不方便嗎?」看到他怒極的樣子,她笑的一臉的放肆,沒有絲毫含蓄的掩飾。
「所以呢……」雙眸微微瞇起,嗜血般的眸子危險地盯著她,這個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面說要去找男人,真的當他死了嗎?
「所以我就想,王爺讓那幾位美人來服侍我豈不是太浪費了,不如我就做做好事,去找幾個美男來服侍你的那幾位美人呀。」雙眸含笑,盈盈地望著他,等待著他憤怒到極點的爆發,最好是一下子氣死算了,心淩有些壞心地想著。
卻見他微微一怔,「隨你。」沒有她意料中的憤怒,反而似乎微微鬆了口氣。
愕然,這個男人?他到底把女人當什麼?
一時間,心淩徹底無語,不再理會他,轉過臉,靜靜地望向窗外,在這個社會中,女人到底算什麼?女人到底又有什麼地位?
突然沒有了聲音,羿淩冽疑惑地望向她,卻見她靜靜地望著窗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微微一怔,他望向她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不解,還真是一個變幻莫測的女人,有時候他覺得自己都無法看懂她。
太醫進來幫他檢查了傷口,重新換了藥,突然對著站在身邊的心淩說道:「王妃不必擔心,王爺身體強健,不會有什麼大礙,只要注意不要扯動了傷口就行了。」
「嗯。」心淩輕輕地應著,她早知他死不了,看他那個樣子,哪像受傷的樣子。
宮女隨後將藥送了過來,心淩雖然有些不情不願,還是小心地餵他喝了。
直到宮女送來午膳,心淩看到仍就站在外面的風落裳,蕭依人,千憶眉三人,不由的微微蹙起眉,這三人還真是厲害,竟然等到現在還沒有離開。
「你們若是不想挨餓的話就自己想辦法吧,這兒好像沒有多出來的飯菜。」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心淩慢慢地說道。
其實飯菜應該足夠五個人用的,心淩分明是故意的。
她知道現在她們一個個都對她恨之入骨,狠不得立刻除去她,所以心淩知道她們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對付她。
與其等著她們慢慢地計謀著來對對付她,還不如將她們徹底激怒了。
憤怒之下的報復,雖然猛烈,卻強過經過細細謀劃後的背後殘害。
「阮心淩,你不要太過分。」風落裳憤憤地吼道。
「裳兒姐姐,不要吵到王爺休息。」蕭依柔輕輕地拉住風落裳,刻意壓低的聲音卻足以讓羿淩冽聽到。
只是等了片刻,卻不見王爺開口,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們的聲音。
「我們還是先去用膳吧。」隱下雙眸中一閃而過憤恨,蕭依柔略顯無力地說道,她們平日裡都是被人服侍著,衣不張口,飯不伸手的,如今竟然讓她們在這兒服侍心淩,還在門外站了一上午,氣不死,也快累死了。
看著她們離去的身影,心淩微微呆愣,看來那個蕭依柔的確是一個厲害人物。
本以為她們不會再來了,沒想到,心淩用完午膳沒多久,她們竟然又來了。
心淩很清楚,她們來的目的自然不是想要自食其辱,而是想讓羿淩冽注意到她們,或者還想找機會來中傷她。
直到天色黑了,還不見她們離開,心淩是真的有些佩服她們了。
走到門前,隨意地掃了她們一眼,「嗯,看來今天晚上又多了三個守門,杜言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呀。」雲淡風輕的語氣卻是絕對的氣死人不償命。
終於看到蕭依柔的臉變得陰沉,看到她眸中還來不及掩飾的狠絕,心淩微微一笑,在她們憤恨到極點的瞪視下,慢慢地關上了門。
心淩相信這一次是絕對的激怒她們了,她就不信蕭依柔還能忍下去。
「裳兒姐姐,難道就真的由著那個賤人這般囂張。」在回嘯王府的路上,千書眉亦狠狠地說道。
「哼,我不會讓那個賤人得意太久的,等著瞧。」風落裳更是一臉的狠絕,「柔兒,你倒是說句話呀。」
「我狠不得讓那個賤人立刻消失。」雙眸漫過狠毒的,暴戾的憤恨,終於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了。
風落裳與千憶眉皆不由的一驚,可能沒有想到平日裡溫柔如水的她會有這樣的一面。
***
羿淩冽怔怔地望著心淩,雙眸中有著一絲疑惑,「你這樣對她們,就不怕她們報復你。」嘯王府中的那些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雖然平日裡不在意,卻還是很清楚的,聰明如她,不應該不知道呀,她也應該很清楚得罪了她們的後果才是。
「這不正是王爺想要的嗎?」斜斜地掃了他一眼,心淩的唇角扯過淡淡的譏諷,他不正是想要利用她們來對付她嗎?
「她們可不像看上去那麼柔弱。」微微一怔,他不由的提醒道。
「我知道,不過與其讓她們處心積慮的來對付我,我寧願選擇接受她們憤怒到失去理智的報復。」略略地深思,心淩需要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裂。
愕然,雙眸卻劃過一絲超乎意料的驚愕,「你……」剛想開口,雙眸掃過窗口時,猛然閃過一絲陰戾,卻又隨即微微一笑,「過來。」聲音中帶著一絲刻意的輕柔。
抬眸,不解地望了他一眼,心淩不由微微蹙眉。
「怎麼?害怕?本王現在這個樣子,你有必要害怕嗎?」雙眸中是淡淡的淺笑,語氣中亦是無害到極點的誘惑。
細細想想也對,心淩便慢慢地走了過去。
「……」看到他的唇微微啟動,心淩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你在說什麼?」微微一愣,心淩疑惑地問道。
「……」還是只看到他唇在動,聽不任何聲音。
心淩不由的一驚,不會是他有什麼不舒服吧,遂急急地俯下身,想要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
臉俯下,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他的手猛然扶向她的後腦,一個用力,她的唇被劫。
愕然地睜大眸子,看到他唇邊別有深意的冷笑。
窗外的一雙冷冷的眸子瞬間漫過陰桀,暴戾,手亦不斷的收緊,一隻手慢慢地伸向腰上的劍。
第36章
「什麼人?」一聲冷呵止住了那人正欲拔出的劍,那人冷冷的眸子深深地望了房間內的人一眼,然後突然起身向著宮外飛去,『杜言』自然緊追其後。
兩人在這皇宮的黑夜中並沒有驚動太多的人,幾個起伏,已經出了皇宮。
「屬下見過盟主。」待到那個站定,緊隨而來的『杜言』恭敬地喊道。
「疾風,忘記我交待的任務了嗎?」夜魅影並未轉身,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冷冷的聲音中有著無法抑制的憤怒。
疾風一驚,小心地回道:「屬下不曾忘記,只是剛剛小姐並不會……」話未說完,其中的意思夜魅影卻已懂。
他派疾風混在羿淩冽的身邊一是為了保護心兒的安全,還有就是不能讓心兒受了羿淩冽的侵犯。
剛剛羿淩冽的確不能把心兒怎麼樣,若是疾風出面可能會暴露了身份,只是讓他看到那樣的情景,又怎麼可能不憤怒,不心痛。
「羿淩冽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夜魅影這才轉過身,隱下眸中的憤怒,問道。
「是被一個黑衣刺客所傷。」疾風恭敬地回道。
「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竟然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內刺傷了羿淩冽。」夜魅影微微蹙眉,似在問疾風,又似在思考。
就算他,避開那些侍衛,潛入皇宮已經有些困難,想要刺傷羿淩冽那樣的高手似乎根本不可能。
「屬下也很驚訝,那人速度太快,似乎是憑空出現,傷了羿淩冽後,更是一眨眼的時間就消失不見了。」
夜魅影一驚,雙眸微微一瞇,「難道是隱身術的傳人。」憑空出現,能在那麼多頂尖高手的重重包圍下瞬間消失,似乎只有這個可能,想到那夜他在嘯王府中被人偷襲的事,他的心中愈加有了幾分肯定。
「盟主是說江湖上謠傳的隱身術。」疾風禁不住驚呼道。
「如此看來,應該不是謠傳了。」雙眸一寒,眉亦皺的更緊。
「可是他們為何要刺殺羿淩冽?」疾風雙眸中亦劃過一絲疑惑。
「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他一出劍就刺中了羿淩冽?」夜魅影暗暗猜測著那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疾風微微一怔,小心地說道,「第一劍,羿淩冽倒是躲過了,後來,他是為了替小姐擋劍而受傷的。」
夜魅影一滯,「他為心兒擋劍。」聲音中竟然帶著一絲輕顫,那雙冷冷的眸子在那漆黑的夜幕中便如同猛獸的眼睛,散發著恐怖的光。
擔心地望瞭望夜魅影,疾風沒敢出聲。
過了片刻,夜魅影才似乎微微回復了正常,「這麼說,那人的目標不止是羿淩冽,還有心兒。「
疾風的臉上有些為難,不知要不要告訴盟主,思索了片刻,這才小心地說道:「那個的劍本是對向羿淩軒的,是小姐攔在了羿淩軒的前面。」
「你說什麼?心兒為羿淩軒擋劍。」夜魅影完全地僵滯,眸中是難以置信的冷冽,為何只不過短短幾日,一切都變了,變得讓他都不敢相信了,心兒怎麼可能會為別人擋劍。
「屬下覺得,小姐是為了還羿淩軒當日為她擋的那一劍。」疾風有些慌亂地解釋著,盟主對小姐這麼多年的感情他是最清楚了。
「還羿淩軒為她擋的一劍?」錯愕地抬眸,夜魅影的眸中不由的染上疑惑,為何他感覺自己似乎錯過很多事,到底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是,就是盟主在嘯王府受傷的那一夜。」疾風繼續說道,雙眸不由的望向然而魅影那夜受傷的地方。
「我受傷?」夜魅影一驚,心中亦是愈加的迷惑。
疾風亦是一驚,「難道……難道真的像小姐說的,那夜的人根本不是盟主。」
「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清楚。」夜魅影雙眸微微瞇起,沉聲道。
疾風將那夜的事大略地說一遍,夜魅影越聽越驚,再次想到那夜被偷襲的事,看來一切都是那個人預謀好的。
「看來,他是想要挑起羿月國與魅月盟的戰爭。」還不待疾風說完,夜魅影既冷冷地說道。
疾風一怔,卻也隨即明白了盟主的意思,「那我們要怎麼辦?」
「怎麼辦?我們在明,他在暗,而且還是那種永遠不可能被發現的暗處,如今也只能見機行事了。」夜魅影一臉的凝重,似乎陷入了深思。
「你好好保護小姐,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而且更不能讓她受到羿淩冽的……」話語頓住,但疾風亦明白了他的意思。
盟主讓他潛入嘯王府,最首要的任務便是想法設法的阻止羿淩冽碰小姐,只是小姐新婚當年,他去被人偷襲,點了睡穴,不知道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羿淩冽有沒有碰小姐,所以至今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向盟主交待。
「盟主既然那麼擔心小姐,為何不乾脆帶小姐離開。」疾風再次小心地開口,若是有那個神秘人在背後故意破壞,他們的計劃就很難成功,到時候小姐會更危險。
夜魅影一怔,雙眸略帶警告地望向疾風,「你先回去,注意自己的身份。」
「是。」疾風垂下眸子,恭敬地應了,然後拔出自己的劍狠狠地對著自己的手臂劃去,頓時鮮血漫過衣衫滲透了出來。他忍著疼痛,快速地向著皇宮飛去。
看著疾風遠離的身影,夜魅影的雙眸中泛出不再掩飾的傷痛,喃喃道:「帶她離開,我又何嘗不想帶她離開,」可這是心兒決定的事,他又如何阻止得了,心兒為了報仇什麼都可以犧牲,何況是他的……
第37章
疾風回到皇宮,手緊緊地捂著手臂上的傷,「屬下無能,求王爺降罪。」
羿淩冽冷冷的眸子帶著淡淡的思索在疾風的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他仍在滴血的手臂上,一絲異樣快速地在他眸中閃過,「若夜魅影那麼容易就能被你捉住,他就不是夜魅影了。」
沒有怒氣,也沒有特別的指責,聲音竟然出奇的平淡,「你先下去養傷吧。」
看著疾風離去的身影,心淩亦不由的陷入沉思,既然那人是夜魅影,疾風的傷應該是為了蒙騙羿淩冽的,但是羿淩冽真的會那麼容易上當嗎?
「怎麼?還在為他擔心。」羿淩冽雙眸微瞇,直直的盯著心淩,唇邊扯出冷冷的譏諷,卻亦隱著一絲極力抑制的憤怒。
微微一怔,心淩回眸望向他,淡淡地說道:「沒有。」她並非說謊,自然說的真誠,她根本就沒有必要為夜魅影擔心。
羿淩冽一愣,似乎在思考著她的話,看她那一臉的真誠,還是選擇再次相信了她,或者他心裡更願意接受這樣的答案。
突然他不想再去計較,甚至連夜魅影為何會夜探皇宮,他都不想計較了。
「本王累了,過來陪本王休息。」這句話再次從他的口中說出,並沒有絲毫的曖昧,只有那無法掩飾的疲憊,或者還隱著一絲淡淡的體貼。
愕然,心淩盯向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看到他那一臉的疲憊,微微一愣,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怔怔地望著他。
「怎麼?害怕?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唇角輕揚,綻開淡淡的淺笑,羿淩冽別有深意地望向她,「但是,你現在有必要害怕嗎?」
心淩一怔,她現在的確沒有必要怕他,自己也的確是累了,「我有什麼好害怕的,應該害怕的是你才對。」雙眸亦是別有深意地掃過他的全身。
羿淩冽怔了一怔,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雙眸微瞇,染上一絲略帶無奈的憤怒,「本王真是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一個女人怎麼會輕意地說出那樣的話,而且還說的那麼的理直氣壯。
「怎麼?想知道。」雙眉輕佻,心淩一臉的輕笑,卻並不待他回答,逕自脫了鞋子,上了床,跨過他,到了床的內側。
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她的確累了,現在羿淩冽有傷在身,根本不能對她怎麼樣,她有什麼好害怕的。
羿淩冽不由的愣住,看著她和衣臥在內側,唇角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手略略伸出,恰恰挽起她的手。
心淩一驚,剛欲掙紮,卻聽到他略帶倦意的說道:「不要動。」
莫名的心淩竟然依了,沒有再動,或者是真的累了,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到了吃藥的時間,卻不見宮女送藥來,心淩不由的暗暗奇怪,看到一早便趕來,一直站在門外的三個女人,想要讓她們幫忙去取,卻又怕她們暗中動了手腳,所以還是自己親自去問一下吧。
出了楚冽宮沒走多遠,便看到羿淩軒一身憔悴地站在路旁,似乎在刻意在等她,可是他又怎麼知道她會出來呢。
沒有躲避,心淩反而一臉親切地迎了過去,「三弟倒是悠閒呀,竟然在這兒曬太陽。」刻意的稱呼加深了彼此的親切,卻又深深地隔開了一些什麼……
羿淩軒的身軀微微一滯,因著她的稱呼,雙眸怔怔地望著她,「為何要那麼做?」無需解釋心淩亦明白他說的是那夜她為他擋那一劍的事。
微微一笑,「你為我擋過一劍,我自然應該還你一劍。」心淩說的理所當然。
「僅僅是為了這個嗎?」羿淩軒的雙眸染上一絲傷痛,仍就不死心地問道。
「嗯。」不想多做解釋,因為心淩知道話說的越來,只會讓他想的越多,到時候事情只會越來越複雜。
「我不相信,你應該明白,你那麼做會有什麼後果。」羿淩軒顯然是難以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接受那樣的現實,「你至少還是關心我的。」這一點,他從她的雙眸中可以看得出。
「你是冽的弟弟,我關心你也是應該的。」沒有絲毫的停頓,也沒有絲毫的思索,心淩特別改變的稱謂顯露與羿淩冽的恩愛,卻也足夠斷了羿淩軒的念頭。
羿淩軒的身軀再次僵滯,「你愛上了二王兄。」這樣的可能,他不是沒有想到過,但是事實擺在面前,卻仍就讓他心痛。
「他是我的夫君。」心淩未置可否的輕笑,「好了,我要去給王爺拿藥了,王爺還等著呢。」說完不再理會僵滯的羿淩軒,逕自離開。
不該有的情,不能還的情,她不想有太多的糾纏,只是心中卻仍就有著一絲疼痛,畢竟那麼陽光的一個男孩,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思索間,不曾抬頭,腳下的步子亦不曾停頓,直到毫無預兆地撞在了一面『牆』上。
快速地抬起眸子,心淩一驚,今天還真是出門不利呀,接而連三的碰到她最想迴避的人。
「心淩不是有意的,請皇上恕罪。」撞到了皇上,罪名可是可大可小,那要完全取決於皇上的心情。
「什麼事竟然讓你趕的這麼急,連朕都沒有看到。」淡淡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讓人聽不到任何的情緒。
「心淩正急著去給王爺拿藥。」不曾抬頭,心淩小心地回道,暗暗猜測著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麼?
「哦,你倒是很關心他的嗎?」輕輕一笑,帶著一絲淡淡的譏諷。
那絲譏諷雖然不太明顯,心淩卻還是聽出來了,直起身,雙眸亦是直直的對向他,「他是我的夫君。」同樣的話,她在這短短的幾分種內已經說了兩遍,只是目的卻是截然不同,「我正急著去給王爺拿藥,王爺正等著呢。」
同樣的不去理會他,逕自繞過他,離去。
皇上微怔,狐狸般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卻也隱著一次讓人看不懂的微笑。
遠遠的一個嬌美的容顏慢慢的陰沉,一雙眸子亦慢慢變得暗淡。
到了藥房,恰恰一個宮女端著藥出來,看到心淩猛然一驚,眸中快速地劃過一絲閃忽,「奴婢剛剛耽擱了,請王妃恕罪,奴婢這就將藥送過去。」
她沒有解釋是因何事耽擱了,心淩亦沒有多問,只是望著她快速離去的背影微微蹙起眉。
接下來的幾天,羿淩冽倒是恢復的很快,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太醫亦說沒有什麼大礙了,只要不做劇烈的運動,就不會有事。
今夜,心淩仍就如平日一樣躺在羿淩冽的內側,這幾日,羿淩冽並沒有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最多也只不過是握著她的手。
微微地掃了他一眼,心淩慢慢閉上了眼睛。
突然感覺他的手摟上她的腰,心淩微微一滯,感覺到他的手慢慢地開始向上移動,心淩猛然一驚,剛欲起身,他卻突然一個俯身,緊緊地劫住了她的唇,手亦有些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游動。
心淩睜開眸子,愕然地望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眸中劃過一絲憤怒,僵滯的身軀亦因為緊張而微微輕顫。
但是心淩亦知道,自己的反抗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可能愈加激起他的慾望,遂輕輕地閉起雙眸,手亦順勢搭上他的後背。
羿淩冽微微一滯,微微離開她的唇,略帶疑惑地望向她,看到她略帶迷茫的眸子,微微一笑,「心兒的唇真的很甜,很銷魂。」
隨即再一次的劫住她的唇,手亦愈加肆無忌憚地扯向她的衣衫。
心淩的手裝似不經意地移向他的傷口,猛然用力。
「嗯。」他的身軀猛然一僵,緊接著一聲悶哼,他不得不鬆開了她的唇。
「王爺?」心淩略帶情慾的眸子迷惑地望向他。
「阮心淩,你是故意的。」他卻沒有被她茫然的樣子所迷惑,惡狠狠地說道。
「臣妾不懂王爺在說什麼,剛剛臣妾只是一時太過沉醉,忘記了王爺有傷在身。」心淩故做羞澀地說道。
「是嗎?好,本王就讓你繼續沉醉。」話一說完,不待她有所反應,重新覆向她的唇,侵入,吸吮,卻沒有了剛剛的那絲溫柔。
心淩一驚,難道是她用力太小,根本沒有扯動的他的傷口,可是如今卻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她不敢了,羿淩冽也絕對不會再給她機會。
難道今天她要……慌亂間,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杜言』的聲音,「王爺,剛剛屬下聽到王爺的痛吟聲,已經讓人去傳太醫了,王爺沒事吧?」『杜言』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讓人無法忽略的緊張,卻不知是真的因為羿淩冽的傷,還是因為……
「滾。」他的吼聲帶著幾分殘暴的冷冽,帶著幾分無須控制的憤怒在這空蕩的夜中猛然迴響。
「王爺……」『杜言』的聲音再次響起。
「若不想本王現在就解決了你,就馬上給本王滾開。」憤怒的聲音中卻隱著一絲複雜的狠絕,羿淩冽的聲音讓立在門外的『杜言』亦微微輕顫。
更何況是被他壓在身下的心淩。
「王爺……」剛想說什麼,卻突然感覺到頭猛然痛了起來,拒絕的話還不曾說出,心淩便失去了知覺。
第38章
羿淩冽微微一怔,唇角扯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淡諷,卻隱著一股略帶挫敗的憤怒,「怎麼?又跟本王玩這一招。」這是她第三次在他面前玩這樣的把戲。
只是心淩卻仍就雙眸緊閉,一動不動的躺著。
「本王知道你的確很會裝,不過本王不可能上你的當,你不覺得同樣的把戲反覆地用,有些愚蠢嗎?」看她無動於衷的樣子,羿淩冽的雙眸微微瞇起,顯然有一絲憤怒在流動,只是拂在她肩上的手,卻不曾用力。
看她仍就一動不動,羿淩冽眸中的憤怒猛然升騰,「阮心淩,不要試圖考驗本王的耐性。」
只是心淩卻真的聽不到,自然不可能回應他。
他拂在她肩上的手慢慢移向她的下巴,卻仍就不曾用力,「阮心淩,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看著她仍就緊閉的眸子,他微微一笑,「好,竟然你不願自己醒來,本王就想辦法讓你醒來。」略帶一絲曖昧的唇緊緊抿起,手突然扯過她的衣衫,猛一用力,她的衣衫直接的被撕碎。
他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唇便毫不猶豫地襲上她的胸。
只是心淩卻仍就一動不動,身體竟然連一絲細微的變化都沒有,羿淩冽一怔,抬起帶著一絲迷亂,卻又帶著一絲疑惑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她的臉。
他的手下意識地伸向她的唇邊,猛然驚滯,雙眸中亦快速地劃過慌亂,她的氣息竟然微弱的像要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來人,快傳太醫。」那一刻,沒有人知道他的心中是怎樣的慌亂,只是他聲音中的那份急切讓立在門外的『杜言』亦驚滯。
還好,『杜言』剛剛真的已經讓人去傳了太醫,片刻之後,太醫已經急急地趕了進來。
「王爺,是不是傷口裂開了?讓微臣幫您……」太醫顫顫地問道。
「不是本王,是王妃。」不待太醫說完,羿淩冽便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
太醫怔了一怔,看到緊緊地裹著薄被,躺在床上的心淩,不由的暗暗疑惑,卻也急忙向前,細細地為心淩把著脈。
看到太醫的時而疑惑,時而皺眉,臉色卻越來越沉,羿淩冽的心緊緊的揪起,「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醫這才鬆開心淩的腕,一臉的沉重,「王妃是中毒。」
心猛然一沉,「中毒?中的什麼毒。」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慌亂,「你還不去配解藥。」
「王妃中的是一種慢性毒藥,這種毒無色,無味,很難被發現,而且這種毒最厲害的一點便是,當毒達到一定的量度,人在死亡時不會有任何的異樣,此毒是隨血液滲入,人一旦死亡,血液停止流動,便很難查出是中毒身亡的。」太醫越說眉頭便皺的越緊。
雙眸一寒,眸子深處卻有著難以掩飾的惶恐,「什麼意思?你是說王妃她……」聲音中竟然帶著一絲輕顫。
「不,王爺先不要緊張,王妃現在身上的毒量甚微,根本不可能遭成任何傷害。「太醫一怔,似乎從來來不曾見過如此的羿淩冽。
略略地鬆了一口氣,「那她為何會昏迷?」懸著的心卻不曾落下。
「這也正是讓微臣疑惑的地方,王妃現在的脈博甚是淩亂,有些原本正常的脈,微臣卻把不到,微臣懷疑,王妃的體內還有另外一種毒。」
「那還不快去找解藥。」憤怒的聲音卻仍就掩不下他心底的緊張。
微微一顫,太醫小心地回道,「微臣驗出的這種毒根本就不用解,因為它的量遭不成任何傷害,而另一種毒也只是微臣的懷疑,到底是不是,或者是中了什麼毒都不清楚,微臣又如何用藥。」
雙眸一寒,冷冷地盯向他,「你說什麼?醫不好她,便拿你的人頭來祭。」此刻他便如一隻發狂的猛獸,有的便只是殘暴與狂怒。
太醫不由的輕顫,「王爺恕罪,微臣實在是無能為力。」這個太醫是羿月國最厲害的,皇上,太后,以及王爺的病都是由他來看的,這樣的場面自然是經歷過不少了,所以面對如此盛怒的羿淩冽,還沒有被嚇暈。
「去招集所有的太醫。」羿淩冽微微一怔,似乎回復了些許的理智。
「是。」太醫暗暗鬆了口氣,急急地趕了出去。
所有的太醫都集在楚冽宮,經過細細地檢查,得出的結論卻還是一樣。
太后,羿淩夢,羿淩軒,甚至皇上與皇后都聞訊趕了過來,卻也只能是擔心地望著。
「真的沒有辦法嗎?」太后一臉心疼地望向身邊的太醫。
「微臣無能,請太后恕罪,不過王妃現在氣息雖然微弱,卻還不會……若是能找到神醫—南宮逸,或許還有救。」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羿淩冽,南宮逸雖然隱居山林,不理俗事,與他卻是有著很深的交情,他怎麼會一急把南宮逸忘記了,「來人,拿本王的權杖,速去請南宮逸。」
看著仍就昏睡的心淩,他的心猛然揪緊,慢慢地俯在床前,「阮心淩,聽著,你不能死,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不能死。」話語雖然帶著刻意的兇狠,聲音中卻隱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傷痛。
「王爺有傷在身,要注意,千萬不要扯動了傷口。」太醫忍不住小心地提醒道。
微微一愣,這才感覺到傷口竟然痛的厲害,他卻並沒有在意,反而冷冷地說道:「本王還死不了。」雙眸微瞇,一絲狠絕猛然閃過,「把風落裳,千憶眉,蕭依柔送到刑部,好好的給本王查清出,到底是誰下的毒。」
無需多想,她們三人的嫌疑最大,卻沒有人注意到,房內某個人的臉上快速地閃過一絲慌亂。
南宮逸第二天便趕進宮來,本要兩天兩夜的路程,他卻只用了一天一夜還不到。
羿淩冽看到他亦微微一愣,似乎也沒有想到他會那麼快,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
細細為心淩把著脈,南宮逸的臉色亦慢慢的變得陰沉,羿淩冽一直懸著的心愈加的揪起,若是連南宮逸都沒有辦法,那麼……
那一刻,他只是緊張地望著南宮逸,心中的疑惑卻不曾問出口,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
南宮逸終於鬆開了心淩的腕,立起身,一臉沉重地望著羿淩冽,「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王爺應該是上月二十二日大婚吧。」
羿淩冽微微一怔,「不錯。」心中卻不由的疑惑,心淩的毒與他何事大婚有什麼關係?
「那夜,你與她沒有同房。」雖是疑問的話語,卻是肯定的語氣。
羿淩冽愈加的疑惑,卻仍就回道「有。」雖然這種事如此灘開來講似乎有些不妥,但是竟然南宮逸問到,必然有他的道理。
南宮逸一驚,手快速地把向羿淩冽的脈,片刻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眸中卻不由的閃過一絲冷冽,「如此看來,新婚之夜與她同房的不止你一人。」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0 05:20 PM
第39章
南宮逸一驚,手快速地把向羿淩冽的脈,片刻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眸中卻不由的閃過一絲冷冽,「如此看來,新婚之夜與她同房的不止你一人。」
雖然南宮逸知道這樣的話對羿淩冽來說,是一種侮辱,甚至還可能是一種打擊。
他與羿淩冽相識多年,卻很少見到羿淩冽如此緊張的樣子,可見這個女子在羿淩冽心中的地位,但是越是如此,他便越要讓羿淩冽瞭解真像。
雙眸一寒。「南宮。」略帶警告的聲音,雖然極力壓制著憤怒,卻仍就可以輕意地聽出他話中的惱怒。
南宮逸一怔,雖然想過這樣的答案,對羿淩冽來說是有些殘酷,卻未想到羿淩冽竟然反應會這麼大。
「她中的是異心魄。」不管這個女人用什麼辦法迷住了羿淩冽,他都要讓羿淩冽認清事實,他不會讓自己唯一的朋友受到傷害。
「異心魄?」羿淩冽微微蹙眉,這種毒似乎聽過。
「不錯,正是異心魄,江湖上謠傳的,已經失傳了四百多年的一種絕對陰險的毒。」南宮逸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冷冽,卻也隱著一絲疑惑,這種毒,他也只是從書中看到過,當時他還感覺有些玄乎,沒想到真的有這種毒,而且今天竟然還讓他遇到了。
「那又如何?」羿淩冽亦不由的疑惑,就算那毒再毒,跟他的新婚之夜有何關係,又如何斷定她曾經……但是想到她那夜並不是清白之身,他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傷痛,心中亦有些不舒服。
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南宮逸的聲音中有著一絲沉重,「異心毒,無色,無味,中此毒開始不會有任何感覺,到第五天會突然發作,此時若是有人與其交歡,那毒便會傳到與之交歡的人身上,但是不管毒在誰的身上,最後只有一個結局,便是死亡,而且死後,毒會隨著氣息散盡,到時候就算華佗再世,也查不出原因。」
微微一頓,望著羿淩冽的眸中有些不忍,卻仍就繼續說道:「也就是說那夜本來不是她死就是你亡,只不過有人做了你的替死鬼。」
羿淩冽大驚,雙眸也快速地漫過暴戾,「你是說有人事先給她下了毒?」不知為何,他腦中只冒出這樣的想法,其餘的似乎一切都不重要。
南宮逸微怔,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大婚的前五天,她應該在魅月盟,你以為有誰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魅月盟去下毒,而且給她下毒,似乎並不是容易的事。」言下之意,已經相當明確。
羿淩冽雙眸微微瞇起,「什麼意思?」南宮逸的話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卻無法接受,他雖然一直都知道她嫁給他是另有目的,但是卻萬萬不相信,她會在新婚之夜就想要他置他與死地。
南宮逸再次愣住,「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嗎?」何時他的好友竟然變得這麼遲鈍。
「不可能,若是……若是沒人與她……那她豈不要白白送了性命。」羿淩冽雖然仍就極力地為心淩否認,聲音卻已經帶著幾分輕顫。
「她沒有害到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南宮逸此刻真的想要狠狠地把羿淩冽敲醒,「那夜定是你去的遲了,她的毒發作了,所以才會……」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那夜他的確是去的很遲,記得他去的時候,她的喜帕已經除去,嫁衣也很淩亂,神情似乎有些慌亂,呼吸似乎也有些急切,看到他時,便緊緊地貼了過來,當時他只以為她是故意引誘他,並沒有在意太多。
如此看來,她應該是在極力掩飾著什麼,只是為何她後來要裝死呢,那一刻,他甚至懷疑她真的死了,因為他的手嵌上她的下巴時感覺到她的氣息太過微弱,只可惜她後來卻無事般的醒了過來,還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
原來所有的這一切,只是為了掩飾她的醜行,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的確是太好了,竟然就這樣輕意地把他騙了。
心中的憤怒像猛然爆發的火山的岩漿般,毫無徵兆地噴射了出來,雖然早已知她不是清白之身,但是在他的新婚之夜與人……而且她嫁給他的目的竟然是想要置他與死地。
被憤怒完全侵蝕的心卻仍就會莫名地痛著。
「南宮,救活她。」不管如何,他不會讓她這般輕意地死去,那樣,也太便宜了這個狠毒的女人了。而且他也想知道她真正的目的。她想玩,他便陪她。
「我盡量吧,這種毒我也只是從書上看到過,而且有一點也讓我很奇怪,按理說她與人交歡時,她身的毒應該會全部移到那個人的身上才是,為何她的身上會有餘留呢,」南宮逸略帶不解地說道。
「你是說有可能……」羿淩冽的眸中突然閃過一絲希望。
「沒有那種可能。」南宮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狠心地打斷了他那自欺欺人的奢望,「那種毒消失的可能只有兩種。」
「兩種?」羿淩冽再次急急地問道。
「是,兩種。」無奈的望了羿淩冽一眼,南宮逸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輕歎,「一種是通過合歡將毒傳到別人身上……」
「那另一種呢?」羿淩冽不待南宮逸說完,再次出聲,完全沒有了他平日的冷靜。
「另一種便是死亡,人死了,毒便會隨著氣息散盡。」深深地望了羿淩冽一眼,南宮逸有些不忍地下了結論,「而她還活著,這是事實。」
只是不管是那一種,她的身上都不應該有餘留呀。
第40章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住,似乎最後的一絲奢望也變成了泡沫,這樣的事實他不願相信,但卻不能不信,若是換了別人,他也許會有所懷疑,可偏偏是南宮逸,讓他連懷疑的藉口都沒有。
「救醒她。」聲音已完全回復了平日的冷冽,深邃的眸子深處卻似乎有著一絲空洞,私憤恨,卻又似傷痛。
他告訴自己,救醒她,只是要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但是他卻沒有想過,以他的性子,何時曾給過別人這種機會。
深深地望著羿淩冽,南宮逸微微一歎,「哎,好吧。」他知道若是就這樣讓這個女人死了,一切的事情都成了自己的一面之詞,既便羿淩冽口上不說,心中肯定會怪他的,他完全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在羿淩冽心中的地位。
他雖然不想理世間俗事,但是事關好友的安危,他卻不能袖手旁觀。
要想讓羿淩冽徹底清醒,只有將證據擺在面前,讓她不得不承認,還好,他已經讓仙鶴童子去徹底查清這個女人的底細與接近冽的目的,到時候一切事情自然清楚了。
「她身上以前中的異心魄要完全解除可能有些困難,不過她現在剛中的逝血散量度極其輕微,若不是因為與她身上原來的毒發生衝突,根本就查不出……」南宮逸猛然頓住,手快速地把上羿淩冽的腕。
羿淩冽微微蹙眉,「怎麼?」看到南宮逸的臉色慢慢地變得陰沉。
「不會是我身上也有毒吧?」相對於南宮逸的一臉沉重,羿淩冽卻是反而變得輕鬆了些許,或許是因為他對南宮逸的醫術太過篤定,亦或者是……
「嗯。」南宮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如此說來,你的推斷有誤?」略略有些急切的聲音,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連他都不曾發覺的希翼。
南宮逸的臉色愈加的陰沉,羿淩冽的反應,盡攬他的眼底,他自然明白羿淩冽心中想的什麼,卻不得不殘忍地粉碎了他最後的一絲希望,「你中的不是『異心魄』而是『逝血散。』」
羿淩冽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解,「你說本王也中了『逝血散』?」
「不錯,量太輕,剛剛連我都差點忽略了。」南宮逸雙眉微微皺起,臉上是少有的凝重。
「如此說來,那個下毒的人的目標不止是她,還有本王。」羿淩冽的臉色亦瞬間變得冷冽,他一開始是懷疑風落裳,千憶眉與蕭依柔之中的一人,但是他知道,她們平日裡雖然霸道,兇狠,卻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那麼會是誰那麼大膽,竟然敢在這皇宮中給他下毒。
「或者說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南宮逸的雙眸不由的掃向仍就昏迷的心淩,眸中閃過一絲與他的容貌極不相稱的狠絕。
「只有一個?」第一次,羿淩冽竟然失去了平日精明的判斷,只是雙眸略帶疑惑地望著南宮逸,或者不是他沒想到,而是他不願承認。
微微一怔,南宮逸略帶錯愕地轉過身,「你認為這皇宮中誰會給你下毒,或者說誰敢給你下毒。」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懊惱,似乎沒想到一向精明果斷的羿淩冽竟然變得如此遲鈍。
羿淩冽微怔,的確,這皇宮之中不可能有人給他下毒,那麼……
順著南宮逸的目光,羿淩冽望向心淩那張略略有些蒼白的臉,「你說是她?」雙眸猛然圓睜,眸子深處卻隱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傷痛。
「你覺得誰最有可能,誰最有機會?」看到他的驚愕,南宮逸不答反問道。
「不可能,她一直在本王的身邊,她的一舉一動都不會逃過本王的眼睛,她根本就沒有機會。」未等南宮逸說完,羿淩冽便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這幾日,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細心地關注著,她若是下毒,他不可能無所察覺。
「你別忘了她的身份。」南宮逸沉聲提醒道。
微微一愣,羿淩冽的雙眸微微黯然,卻仍就說道:「她也中了毒,她沒有必要為了殺本王,陪上自己的命。」
「這種毒達不到一定的劑量並不會有生命危險,她可以適當的調低自己的用量,也許這正是她的高明之處,若是中間被人識破,那時她與你同樣中毒,別人自然不會懷疑到她。」南宮逸仔細地分析著。
轉眸,對上南宮逸那雙深邃的眸子,微微錯愕,「那只是你的推測而已。」第一次,他竟然質疑南宮逸的話。
其實他心中很清楚,南宮逸的推測有著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他也知道以她的狡猾,以她的身份,絕對有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但是卻仍就不由的為她爭辯。
愕然,緊緊地盯著羿淩冽,南宮逸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惱怒,「你竟然懷疑我?」
微微一愣,從來不曾見到南宮逸生氣過,更別說像此刻這般的惱怒了,遂解釋道,「不是懷疑,那終究只是你的推測,不是嗎?」他與南宮逸之間有著別人不能懂的淵源,所以他才會對南宮逸解釋。
「好,待我救醒了她,你自己親自問她,我想魅月盟的人還不至於敢做不敢當。」南宮逸知道多說無用,遂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箱,取出一包銀針,找準穴位,一根一根地慢慢插入心淩的腕上。
羿淩冽深邃的眸子慢慢變得陰沉,希望她能快點醒來,心中卻有著莫名的害怕,若真如南宮說的----她一次一次的欺騙他,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置他與死地,想到此處,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寒,若真是如此,他會讓她為此付出絕對慘痛的代價。
昏迷中的心淩,朦朦朧朧間似乎感覺到腕上傳來細微的疼痛,努力的想要睜開雙眸,可是她的身體似乎失去了控制般,無論她怎麼努力,雙眸仍就不能睜開,仿若困入了夢魘中,逃都逃不開的感覺。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痛苦的低吟聲,好像是從她的身體上發出的,心淩暗暗心驚,她並沒有痛吟呀。
疑惑間卻看到一個淡淡的人影浮現在自己的面前,那個人影微微蜷縮著,抱在胸前的雙手緊緊地握著,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微微抬起的臉似乎也因著痛苦而略略扭曲。
待到看清她的容顏,心淩猛然驚滯,那張臉……那是現在被她佔了的身軀的真正主人----古代的阮心淩。
那應該是她的靈魂吧,心淩微微恍然,並沒有太多的驚慌,心淩脫口問道:「你還在?」原來她與自己是同時存在的。
「是,我還在,我不能離開,我還沒有報仇,我還沒有取回原本就應該屬於我的一切,我不能離開,所以我拚命撐著最後的一絲氣息,挽住了一絲餘留的毒,暫時可以讓我的靈魂不會脫離身體。只是沒想到你會突然附在了我的身體時,其實我應該感謝你。」幽幽的聲音,有著原本的縹緲,卻帶著不該有的憤恨。
「毒?什麼毒?」心淩驚問道。
「那不管你的事,不會傷害到你的,放心好了。」
「那你現在…?」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淩不由的暗暗疑惑,「你現在為何脫離了這副身軀呢?」
「不是我要,還是有人在逼我,你快點醒來阻止他,否則我離開了,你也別想回去了。」她突然抬起臉,雙眸中閃過狠狠的威脅,聲音中亦帶著明顯的恨意。
「可是,我現在好像醒不過來。」心淩亦微微有些著急,不能離開,對她而言,還不若讓她死了算了。
「你一定能的,記住,若我離開了,你就再也別想回去了。」幽幽的聲音,卻有著濃濃的威脅。
心淩一驚,拚命的用力,猛然映入眼中的光亮讓她微微鬆了口氣,剛剛應該是夢吧?
雙眸微轉,映入眸中的人讓她微微僵滯,一襲的白衣,長髮披肩,完美的找不到任何遺憾的絕美容貌,飄逸的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難道她並沒有醒來,而是已經死了,到了天堂,「我到了天堂嗎?」喃喃的聲音是她無盡的疑惑。
只是卻見那美的讓人窒息的仙人唇微微一扯,扯到淡淡的譏諷,「像你這樣的女人還想上天堂,我看十八層地獄都太便宜了你。」
呃……如此看來,他應該不是神仙,神仙怎麼可能說出這麼歹毒的話。那她應該是醒過來了。
微微感覺到腕上傳來一陣疼痛,心淩側眸,猛然驚滯,「你在做什麼?」她腕上插竟然插滿了銀針,而面前的人還正要打算將手中的針刺向她的腕。
斜斜的掃了她一眼,南宮逸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給你除掉身上不該存在的東西。」
心淩猛然一驚,她身上不該有的東西?看看面前仙骨非凡的人,難道他正在驅除這副身軀中的另一個靈魂?
原來剛剛她不是做夢,是真的,想到『她』說的話,心淩不由的慌亂,來不及思考,手已經拔向插在腕上的針,「我身上怎麼會有不該存在的東西。」若真的像『她』說的,『她』的靈魂一旦離開,自己便永遠回不去了,那麼自己就不得不阻止了。
只是她的慌亂,看在某人的眼中,卻完全變了味,亦有著欲蓋彌彰的嫌疑。
羿淩冽雙眸中因著她的醒來染上的一絲欣喜瞬間僵滯,心中的那絲自欺欺人的懷疑也因著她的慌亂而凝固。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17 AM
第41章
「怎麼?害怕了?」不待羿淩冽發言,南宮逸略帶嘲弄地說道。
心淩一怔,「害怕?我有什麼好害怕的?」就算這個身軀中同時存在著兩個靈魂,自己也才是那個真正應該離開的,她害怕什麼?
「既然不害怕,又何必如此慌亂?」微微一聲冷笑,南宮逸不著痕跡地問道。
心淩微愣,雙眸微轉,望了一眼一直冷冷地盯著她,卻不曾開口的羿淩冽,略略感覺到一絲怪異,略加思索後才回道:「眼睛一睜開,便看到全身被插滿了針,不緊張才怪。」
「你不會想要告訴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吧?」南宮逸冷冷輕哼,這個女人的確是太會裝了,難怪冽會被她騙了。
「你在做什麼,我怎麼知道?」心淩一臉無辜地反問道。
「你……」南宮逸微微氣結,「哼,你這個女人的確夠狡猾,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你萬萬沒有想到你身上的『異心魄』沒有完全清除,與你再次中的『逝血散』相沖,這才真是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他越說,心淩越疑惑,他的話說完,心淩卻只能一臉迷茫地望著他,「你在說什麼?」
什麼『異心魄』,什麼『逝血散』,還有什麼她害人不成反害已,她真不懂,不過『異心魄』她好像在哪聽到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微微一怔,南宮逸的唇邊再次扯過譏諷,「別說你聽不懂我的話。」
心淩微微蹙眉,略略思索了片刻,才回道:「嗯,一個字,一個字的分開,我能聽懂,但是連起來的意思,我真的是沒有懂。」心淩說的是真話,所以雙眸中除了應有的疑惑外,就只有坦然了。
南宮逸微微一愣,萬萬沒有想到她會說出如此胡攪蠻纏的話,「怎麼?你以為這樣就能夠矇混過去嗎?盟月魅的人竟然敢做不敢當。」唇邊是再明顯不過的譏諷。
心淩的雙眸再次掃向羿淩冽,冷硬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她總是感覺到羿淩冽好像有話要說,卻又猶豫著不說,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答案。
等待著答案?似乎從她一醒來,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就在意圖引誘著她承認什麼?只是他到底要她承認什麼呢?
如今房內只有他們三人,羿淩冽一直保持沉默,任由著這個白衣男了對她盤問,可見這個白衣男子的身份絕不簡單,與羿淩冽應該也關係非淺。
以現在的情形看來,在她昏睡時,羿淩冽與那白衣男人應該達成某種共識,如今只等她承認。
可是到底是什麼事呢?
猛然記起剛剛白衣男了說的『異心魄』,對了,那一夜,在嘯王府中,她曾經聽那個假扮夜魅影的人提起說,記得他當時說過『中了我的異心魄,你與羿淩冽竟然都沒事,的確是讓我有些意外。』
當時聽來,只是感覺奇怪,不曾多想,如今想來,她中了那個『異心魄』似乎對她,對羿淩冽都會遭成傷害,那麼如今這個白衣男人要的承認的應該是她要害羿淩冽的事。
心淩心中暗暗一驚,她知道羿淩冽一直都在懷疑她,如今又有一個如此多事的人,而且似乎對她中的毒非常瞭解,若是她承認了,或者是她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那麼羿淩冽絕對不可能放過她。
所以她一定要小心應答,一定不能承認,最多就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何況,這所有的一切,本來就不關她的事,她本來就不知道。
微微一笑,心淩一臉的無辜,一臉的坦然,「我做的事,我自然會承認,只是不知道這位大哥要我承認什麼事呢?」說完,故意裝出一臉的迷惑,還微微思索著。
「好,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以為你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只可惜,你身上的『異心魄』並沒有完全除去。」南宮逸的聲音中已經有了微微的怒意,讓身旁的羿淩冽亦微微錯愕,南宮逸可是絕少會有生氣的時候。
「哦……」心淩故意長噓一聲,看到南宮逸眸中閃過的那絲譏諷,微微一笑,輕聲接道:「還是不懂,『異心魄』是什麼?在我身上沒有完全除去又代表著什麼?」心淩是真的不懂,雖然問的倒算真誠。
微微一愣,南宮逸的雙眸中竟然快速地閃過一絲惱怒,這是他第一次在一個陌生的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緒,卻隨即微微一笑,只是笑的卻不似心淩的那般真誠,唇角仍就帶著明顯的譏諷,「你裝的倒是很像,好,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由我來說吧,『異心魄』中此毒者五天後毒發,毒發時若與人交歡,毒便會盡數傳到對方的身上。但是不管毒在誰的身上,最後只有一個結局,便是死亡,而且死後,毒會隨著氣息散盡,到時候就算華佗再世,也查不出原因。」南宮逸看到心淩慢慢變得驚愕的眸子,冷冷一笑,「我說的對吧?」
心淩的確是驚呆了,沒想到天下竟然會有這樣的毒,這才明白了那夜那人的話,想必她的毒應該是在她與羿淩冽的新婚之夜毒發的吧,只是為何,她會與羿淩冽都沒事呢?那夜,她明明與羿淩冽……
「那為何,我與王爺都沒事呢?」心中的疑惑不由的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心淩便後悔了。
果然看到南宮逸唇角明顯的冷笑,「那要問你才是。」
羿淩冽的雙眸瞬間冰凍,隱在衣衫下的手亦不斷的收緊,收緊,根根指節泛著駭人的白,突兀著他的憤怒。
第42章
雖知自己說錯了話,心淩卻不曾露出絲毫的慌亂,反而仍就甜甜地笑著,「問我?閣下的意思是……?」故意裝出一臉的迷惑。
「你這個女人。」南宮逸的聲音中似乎有著刻意壓抑的憤怒,「你身上的毒是在你與冽的新婚之夜發作,而你與冽卻都沒事,這還需要我多說嗎。」
心淩故做認真地聽著,聽完後,更是一副誇張的表情,「哦,那閣下的意思是……我在與王爺的新婚之夜偷人了?」說出這樣的話,心淩卻是一臉的坦然,只有幾分刻意的誇張渲染著她不該有的驚訝。
南宮逸一愣,雙眸中快速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錯愕,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唇角扯出淡淡的鄙視,「你自己做出的醜事,自己最清楚。」
羿淩冽原本陰沉的臉瞬間綠了,『偷人』虧她說得出口,竟然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嗯,新婚之夜偷人,還要清理現場,消滅證據,而且說不定那人已經成了死人,處理一個死人呀,仔細想想好像還挺忙的呢。」心淩故做思索般,還微微點點頭。
南宮逸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就算他聰明絕頂,世間沒有他看不透的事,但是此刻他卻不明白心淩到底想要做什麼。
羿淩冽的眸子深處同樣地染上一絲疑惑。
看看面前沉默的兩人,心淩猛然收起臉上的笑,一臉認真的問道:「這樣都沒有被發現,難道這嘯王府裡都是死人嗎?」
的確,與人偷歡,再處理掉一個死人,可不是一會半會的事,除非嘯王府的人全睡著了,何況新婚那夜,以情形來推測,羿淩冽應該戒備愈加森嚴才是。
「我想,那夜,嘯王府的戒備比平日更加森嚴才是。」心淩雙眸微轉,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羿淩冽。
「不錯。」羿淩冽微微一怔,卻毫不避諱地承認了。
心淩的雙眸再次調向南宮逸,「那麼,我請問閣下,在戒備森嚴的嘯王府,我若真的那麼做了,有可能不被人發現嗎?」
南宮逸一愣,微微思索了片刻,「有夜魅影在,就有可能。」夜魅影的能力,他還是很清楚的。
輕輕一笑,心淩反問道,「夜魅影又如何知道我被人下了毒,又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去幫我找來一個替死鬼。」
「問的好,夜魅影怎麼會知道,你應該最清楚?」南宮逸雙眸微瞇,聲音中亦帶著一絲嚴厲。
心淩微微一怔,「我?我倒是還想要好好請教閣下呢。」
冷冷地笑,「妖女,不必再裝了,毒本來就是你自己下的,夜魅影又怎麼可能不知。」南宮逸的唇角仍就帶著淡淡的譏諷,聲音中卻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肯定。
微微一愣,「我?我自己給自己下毒?哈,這怎麼可能?這也太誇張了吧?」心淩誇張地喊道。
「若是一切按你的計劃,殺了冽,而你卻不會有任何傷害,本就是十全十美的計劃,只是沒想到冽偏偏在洞房之夜來遲了。」南宮逸冷冷地白了她一眼,卻仍就很有耐心的解釋著。
「你說是我自己下的毒,有什麼證據,你親眼看到了嗎?」心淩不由的惱怒,她不懂這個人為何一定要如此針對她,本來看他飄逸非凡的樣子,不願把他想的太壞,此刻心淩卻不由的對他產生了一種厭惡,這種人,太過自以為是了。
南宮逸再次怔住,卻仍就說道:「有誰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魅月盟內給你下毒?」
心淩臉色一沉,雙眸亦染上幾分冷意,「如此說來,一切都只是閣下的推測,沒有證據,更沒有親眼所見了。」
微愣,「我的推測從來不會錯。」南宮逸仍就自信地說道。
心淩並沒有與他爭辯,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是嗎?那麼請問閣下,皇宮之內戒備夠森嚴吧,若說有人在這皇宮中,在侍衛的重重攻擊下,一劍刺中了王爺,而且還在眨眼間消失,你覺得有沒有可能。」
「不可能。」南宮逸沒有絲毫的猶豫,亦沒有絲毫的思索,很肯定地回道。
心淩雙眸微轉,掃向羿淩冽,「可是王爺偏偏就這樣被刺傷了。」
南宮逸一驚,雙眸中快速地劃過一絲擔憂,快速地轉向羿淩冽,「你受了傷?」聲音中有著一絲不可思議的詫異,更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擔心。
「嗯。」羿淩冽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不過已無大礙。」
南宮逸身軀猛然僵滯,不知是因為擔心羿淩冽的傷,還是……總之他臉上的驚愕心淩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萬事都有意外,你就能保證你的推測不會有意外。」心淩卻沒有給他太多驚愕的時間,繼續說道。
南宮逸微微回神,「那麼,你如何解釋你身上的毒?」聲音中卻似乎仍就有著微微的恍惚。
心淩無奈地輕笑,「看來,閣下還是懷疑我那夜做了對不起王爺的事,若是夜魅影,能在那樣戒備森嚴的王府內帶著一個人出入明月閣,卻沒有被發現,那麼以夜魅影這樣的能力進入嘯王府殺人應該不算難事吧,就算武力的比拚會有些困難,若是神不知,鬼不覺地下閣下說的那種無色,無味的毒,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吧。」心淩細細地分析著。
南宮逸微微一愣,雖然不明白她說這些的用意,卻也無話反駁。
其實心淩也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微微的停頓後,繼續說道:「閣下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為了證明我想要殺王爺,可是既然夜魅影可以輕而易舉地就能殺死王爺,又何必用那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方法,你不覺得那樣太愚蠢了嗎?」
「而且那麼做,就算到時候查不出原因,王爺死在我房中,我又如何脫得了關係,魅月盟又如何脫得了關係,到時候的結局,不用我說,有腦子的人都想的到,勢必會激起魅月盟與羿月國的戰爭,這種結局是誰最想看到的?羿月國?魅月盟?都不是,只怕是恰恰中了別人的陰謀。」想想那夜那人的話,的確正是這個目的,的確夠毒。
南宮逸完全愣住,亦徹底的無語了,雙眉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片刻之後,才略略猶豫著說道:「那麼你身上的毒……」似乎連他自己都疑惑著,雙眸直直地望著心淩,看到她一臉的坦然,看到她雙眸中除了幾分倔強與堅持外,便是讓人不能懷疑的純潔。
他南宮逸自認不管什麼樣的人,只要經他輕輕一掃,都能一眼看穿,可是此刻對著心淩,他卻真的迷惑了。或許真的是他先入為主地定了她的罪,所以那樣的推測,自己認為無懈可擊的推測,在她的解析下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若按閣下說的,我身上的毒應該盡數去掉了,可是如今我身上卻仍就有餘留,這又如何解釋呢?」心淩亦不再與他爭辯,卻一針見血地說出了更讓南宮逸困惑的事。
其實心淩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其實那夜根本沒有其它男人,若真的有那麼一個男人,『阮心淩』就不會死了,她恐怕也不可能穿越了,那夜定上『阮心淩』(影加『』的阮心淩或她都是指古代的阮心淩,希望親們能看明白)身上的毒發作,毒應該慢慢隨著『她』的氣息散去,可能是因著『她』的堅持,而自己又恰恰在此時穿到了這副身軀上,所以毒才沒有完全散盡,只是這個答案她卻不可能告訴南宮逸。
南宮逸似乎亦相信了她的話,卻仍就有些不放心地問道:「你敢說,你嫁給冽沒有目的。」
立在南宮逸身後的羿淩冽身軀微微一滯,緊握著的雙手略略洩露了他的緊張,雙眸亦不由的緊緊盯向心淩。
沒有絲毫的停頓,心淩直接答道:「有。」微微一頓,看到南宮微瞇起的雙眸,看到羿淩冽的雙眸中瞬間漫上的冷意,繼續說道:「女人嫁給男人,目的似乎也只有那麼簡單。」心淩臉上帶著淡淡的輕笑,心中卻有著絲絲的苦澀,在這個社會中,女人嫁給男人不過就是要找一個依靠吧了,嫁的好,嫁不好,也只有隨命,感情,太過奢侈,
這是這個社會中一個女人的悲哀。
「你會是那麼簡單嗎?」南宮逸微微一怔,卻仍就追問道。
「嗯,我的確不像別人嫁的那般簡單,因為我的背後還有一個魅月盟,我嫁給王爺,王爺不僅僅是我這一生的依靠,也是我魅月盟的依靠。」雖然心淩心中並非那麼想的,而且對那樣的想法還有著略略的反感,但此刻卻不得不這麼說,畢竟在這種情形下,沒有她的言論自由。
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的染上一絲淡淡的欣慰,聽到她那麼說,他竟然沒有絲毫的排斥,反而有著一種莫名的滿足,被她依靠一生,想想似乎不錯。
微微向前,「女人,你很會爭辯。」羿淩冽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那層冰凍似乎微微淡了。
心淩一怔,她說了那麼多,他還是不相信,那麼她剛剛豈不是在白白浪費感情,想到此處,突然有一種無力感,雙眸微垂,她有些挫敗地低下頭。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19 AM
第43章
「不過,本王相信你。」他的唇角突然綻開淡淡的輕笑,雙眸中的冷意亦完全消失,聲音中亦有著不加掩飾的笑意。
愕然,抬眸,心淩驚愕地望向他,看到他一臉的笑意,似乎不像在開玩笑,更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你說什麼?」喃喃的聲音中有些難以置信。
這樣的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而這樣的羿淩冽,更讓她感覺到不可思議。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羿淩冽笑得愈加燦爛,這一刻,他沒有任何的掩飾,毫無保留的展示在她面前。
南宮逸微微驚滯,就連他都不曾見過這樣的羿淩冽,卻亦隨即微微一笑,看來冽這次是真的動了心了,只要她不會傷害到冽,自己似乎也沒有阻止的理由了,是緣,是孽,就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
反倒是自己,枉做了一次小人了。
「看來我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南宮逸淡淡地笑著,那般的笑就宛如初生的太陽,燦爛,無害,卻又耀眼。
心淩微微一怔,他真的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嗎?她真的有些好奇了。
看到怔怔地望著南宮逸發呆的心淩,羿淩冽的雙眸快速地染上怒意,「阮心淩。」憤憤的聲音中有著他不容懷疑的怒意,卻也隱著一絲淡淡的擔憂,畢竟南宮逸對女人而言實在是太完美了。
因著他突然的憤怒,心淩猛然轉頭,奇怪地望著他,速度很快,快的讓羿淩冽的臉上再次露出淡淡的輕笑。
看來,南宮逸的魅力在她面前似乎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看來,我真的應該走了。」南宮逸突然郎聲大笑,在羿淩冽還沒有發怒之前,快速地撤離。
羿淩冽瞭解他的個性,所以並沒有挽留。
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看到南宮逸離去的身影,心淩微微感覺到一種怪異,雙眸中也不由的染上一絲疑惑。
「怎麼,還沒回神。」羿淩冽立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微微呆愣的目光,聲音中也隱著淡淡的懊惱。
抬眸,對上他的臉,看到他雙眸中快速閃過的情緒,雖然很快,心淩卻似乎發現了一絲淡淡的醋意,她微微錯愕,卻又隨即暗暗好笑,一定是她看錯了。
看到她一會錯愕,一會偷笑的樣子,真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羿淩冽懷疑她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挫敗的輕輕地一歎,「本王不介意讓你依靠。」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微微一滯,這般的承諾他卻如此輕意地說出了口,但是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悔意,反而有著淡淡的欣喜。
早知她嫁他是另有目的,但若是僅僅為了依靠,他不介意,而且還有一種莫名的滿足。
只是觸到心淩那雙猛然圓睜,滿是迷惑,滿是詫異的眸子時,微微有些懊惱,「既然本王是你一生的依靠,本王不介意讓你依靠。」他再次耐心地解釋著,如此不算是甜言蜜語的承諾,就這樣的脫口而出,他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對。
心淩的雙眸愈加的睜大,眸子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愕,快速地伸出手,探上他的額頭,然後喃喃地低語道:「沒有發燒呀,怎麼會說胡話。」
惱怒地抓下她的手,羿淩冽忍下心中的懊惱,定定地說道:「本王沒有發燒,本王也沒有開玩笑,過幾天本王把事情處理好了,會從母后那兒接你回嘯王府。」如果以前他在母后面前的承諾是迫不得已,此刻便完全是心甘情願。
全羿月國的人都知道太后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個皇子一旦找到自己心愛的人,一旦經過了母后的認同,那他這一生,就只能一生一意地對自己心愛的人,不能再有其它的女人。
羿月國的人都知道,只可惜心淩不知道,所以,她不懂,羿淩冽此刻做出的是怎樣的承諾。
「接我回嘯王府?」心淩微怔,重新回嘯王府?難道她終究還是逃不開。
「對,接你回嘯王府,做你一輩子的依靠。」羿淩冽定定地望著她,認真地說道。
心淩一驚,這樣的羿淩冽真的正常嗎?「你被鬼附身了?」要不然怎麼可能前後變化這麼大,簡直是斷若兩人。
羿淩冽一怔,雙眸隨即漫過憤怒,「阮心淩。」第一次的溫柔,第一次的甜言蜜語,竟然被這個女人說成鬼上身。他又怎麼能不生氣。
只是對於他的低吼,心淩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輕聲笑道:「呵呵……這樣子才正常呀。」
「你……」羿淩冽氣結,這個女人竟然把他的溫柔說成不正常,可是她自己為何就不能正常一點呢。
細細想想,也是他平日裡太過冷冽,怪不得她,遂重新換上一臉的笑意,讓驚愕的心淩愈加的不可思議,這人,今天真的有些不正常。
卻恰恰在此時,太后與羿淩夢走了進來。
「哀家就知道,只要南宮來,心兒很快就會醒了,所以哀家特意讓人熬了參湯,此刻剛剛好。」太后一臉親切地笑道。
「是呀,本來我快要擔心死了,可是二王兄說讓人去請南宮,我就放心了。」羿淩夢快速地繞到床前,開心地笑道。
心淩微微錯愕,南宮?應該就是剛剛離開的那個白衣男子吧?只是他來了,她就一定能醒嗎?難不成,他真的是仙?
宮女已經將參湯端了過來,「讓本王來吧。」羿淩冽竟然伸手接過了宮女手中的參湯。羿淩夢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心淩再次的驚呆,亦愈加肯定今天的羿淩冽絕對不正常。
太后會心的一笑,「好了,哀家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夢兒,走吧。」
「可是,我都還沒有……」看到太后略帶深意的目的,羿淩夢雖然不太瞭解,卻也只好住了口,不情,不願的起了身,跟著太后離開。
看著大家都離開,心淩望著羿淩冽手中的參湯,突然感覺到一陣噁心,「我可不可以不要喝。」其實她自己的情況,她比誰都清楚,根本就不用喝那種東西。
「不行。」想也不想,羿淩冽一口回絕。
他竟然學著她照顧他的樣子,輕輕地搖起一匙,然後慢慢地吹著,只可惜用力太過,全部吹了出來,幸好有碗接著,要不然肯定會撒的一床都是。
心淩忍住笑,看到他竟然對著整碗吹了起來,不由微微蹙眉,「你這樣,口水都吹進去了,我怎麼喝呀。」
羿淩冽猛然停住,抬起雙眸憤憤地盯著她,「你竟然敢嫌本王髒。」
「本來就是呀。」心淩不怕死地接道,現在的她似乎已經適應了羿淩冽的冷酷,對於他突然的溫柔,體貼,反而感覺到彆拗。
「你還敢說。」他憤怒的低吼,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的容易被激怒,彷彿只要與她沾上邊的事,一切都失了控一樣。
心淩識趣的住了口,只是微翹的紅唇顯示著她的不滿。
羿淩冽微怔,突然將參湯含入口中,還未等心淩反應過來,他猛然覆住了她的唇。
「嗚……」含糊不清的抗議,卻因著他強壓在她後腦的手消失,他的舌慢慢地啟開她的貝齒,然後將參湯一點一點地送進心淩的口中。
無法掙脫的心淩,只能一點一點地吞了下去。
略帶不捨地離開她的唇,他的唇邊綻開得意的笑。
「呃……」突入其來的噁心,心淩急忙捂著唇探向床邊。
「阮心淩,你敢吐出來試試。」略帶威脅的憤怒猛然在心淩耳邊響起,只是一切都太遲了。
心淩好不留情面地全部吐了出來。
「你……。」剛欲爆發的憤怒,看到她痛苦的樣子,猛然頓住,「怎麼了?來人,快去傳太醫。」急切地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擔心。
心淩略略舒了口氣,感覺不再那麼難受了,只是卻不由的有些疑惑,自己身體一向很好的,為什麼會無端的噁心呢,突然想到她來到這兒,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還沒有來過一次月事,心淩猛然一驚,不會是……
她急忙地阻止道:「不必了,我沒事。」
第44章
羿淩冽卻不放心,執意喊來了太醫,太醫細細地檢查著,一會微微皺眉,一會面帶疑惑,心淩的心猛然懸起,不會真的如她猜的那樣吧。
片刻之後,太醫終於鬆開心淩的腕,「王妃身體一切正常,並無異樣。」
「真的沒有任何異樣?」心淩微微鬆了一口氣,卻仍就有些疑惑地問道。
太醫一怔,神色中微微有些慌張,卻仍就說道:「真的沒有。」只是太醫沒敢說的是,他仍就感覺心淩的脈像有些奇怪,有些本該正常的脈卻把不出,而有些……只是剛剛南宮逸都沒有說什麼,他又敢說什麼呢。
「沒事?那王妃怎麼會無端端的吐。」羿淩冽嚴厲的聲音中卻仍就隱不住他的擔心。
「這個……可能是王妃剛剛醒來,腸胃還有些不適應,以微臣之見,還是先給王妃弄些清淡的東西。」
「嗯,你下去吧。」羿淩冽這才鬆了口氣,略帶不耐地對著太醫揮揮手。
看著太醫離去的身影,心淩暗暗舒了口氣,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接下來的幾天,羿淩冽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小心的,體貼的照顧著,心淩除了錯愕之外,亦有著太多的不解與彆拗,她不懂,他到底又想做什麼,現在風落裳她們都不在這兒了,他對她這麼好,是做給誰看的?
自她醒來,便沒有看到過風落裳她們,心淩自然能夠猜到是怎麼回事,但她卻並沒有多問,若真是她們下的毒,那是她們應該受到的懲罰。
只是對於羿淩冽那不正常的表現,心淩真的快要被他逼瘋了。
他若對她仍就冷面相對,冷言相譏,她倒可以反擊,可是此刻,他這般的溫柔呵護,笑臉相對,她雖然不適應,卻又無可奈何。
在心淩快要崩潰的時候,他卻突然將她送到了祥寧宮,心淩正暗暗歡呼終於解放的時候,他卻拉住她,定定地說道:「在這兒等本王,本王將事情處理好了,會馬上來接你。」
「哦。」心淩雖然不情願,卻不得不應著,標準的敢怒不敢言,她只怕自己不小心激怒了他,會立刻被他拖回嘯王府。
「怎麼?捨不得本王?」看到她臉上的不情願,羿淩冽竟然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呃……」心淩故做噁心地做個鬼臉,在羿淩冽發怒之前快速地閃進了祥寧宮。
羿淩冽譴走了嘯王府內所有的侍妾,包括被他打入大牢的風落裳,千憶眉,蕭依柔,他知道,她們三人是絕對不可能對他下毒的,如今譴走了她們,以後就也用擔心她們傷害到心兒了,所以以前的事,他也不想計較了。
***
清侖山上,雲霧繚繞,一隻仙鶴在半空不斷的徘徊,一個白衣男子,立在山頂,微微蹙起眉,「龍兒,不要調皮了。」
遠遠望去,那仙鶴之上,赫然坐著一個小人兒。
聽到白衣男子的話,仙鶴不再徘徊,直直地落在了白衣男了面前。
一個大約十三歲左右的男孩跳了下來。
「師兄,這是你讓龍兒查的。」說著,將手上收集來的紙片遞到白衣男子手中。
「嗯。」南宮逸輕聲應了,隨手接過,這正是他讓龍兒去查的關於阮心淩的事情,因為龍兒有著異與常人的能力,只要他想查的東西,沒有查不到的。
仔細的翻閱著,南宮逸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那個女人竟然連他都騙過了,而且還……
「龍兒,乖乖地留在這兒,師兄有點急事要處理。」匆忙地交代了一下,不待龍兒答應,南宮逸便急急地下了山。
南宮逸走的太急,沒有看到隨即出現的鶴髮童顏的老者。
「師傅,師兄他有急事……」龍兒對著突然出現的老者恭敬地解釋。
「好了,為師知道了,這個傻孩子,明明對世間的俗事厭惡透頂,可是一旦遇上羿淩冽的事,他卻比那些俗人更熱衷,可是,這次只怕……」老者一臉的凝重,雙眸中亦是掩飾不下的擔心。
「師傅,難道師兄這次會有危險?」龍兒一驚,急急地問道。
「哎,這是他今生的劫,是劫,終究是躲不過的,只希望他不要陷的太深。」老者微微地歎道。
「師傅,不如我下山去幫師兄。」龍兒的聲音中有著擔心,卻更隱著一絲貪玩的期待。
老者略略地掃了他一眼,略帶輕嗔地說道:「你呀,管好你自己,不要到底闖禍,為師就很欣慰了。」
龍兒不再出聲,倒算乖巧地立在老者身邊,只是微微垂下的眸中卻閃過一絲調皮的狡猾。
***中間的插述,很關鍵***
五天了,這幾天心淩在祥寧宮過的倒是十分自在,她能感覺到太后是真心喜歡她,而她也喜歡太后那種直爽,開朗的性格,還有在太后的身上,她似乎找到了那種久違的疼愛。
羿淩冽在那天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心淩從開始的惶恐慢慢地變得平靜,想他回到嘯王府,那麼多的美人相伴,怎麼可能還會記得來接她,終於沒有人敢激怒他了,只怕他高興還來及呢。
男人的那種承諾可以相信,母豬都可以上樹了,她竟然會傻的相信了,這幾天還在擔心著要怎麼去拒絕,怎麼去應付。
雖然那種承諾並不是她想要的,但心淩卻仍就禁不住有些生氣,可是為什麼會生氣呢,他不來不正合了她的意嗎?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小氣了。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這幾天都沒有到夢兒那兒了,今天天氣不錯,就到夢兒那邊去玩一會吧。
剛剛出了祥寧宮,卻遠遠地看到羿淩冽直直的向著祥寧宮趕來。
心淩一驚,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不會是……現在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心淩下意識地轉身,向著祥寧宮跑去。
「阮心淩,你,給本王站住。」只可惜羿淩冽已經看到了他,憤怒的吼聲,隔了那麼遠的距離,仍就震的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羿淩冽幾個快步,轉眼已經來到她的面前,雙眸中蔓延著挫敗的憤怒,直直地盯著她,
恨恨地說道:「本王有那麼可怕嗎?」
這幾天,他為了譴走嘯王府中的那些女人,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畢竟那些女人也跟了他多年,他平日裡雖然對她們無情,但是總要為她們安排一下以後的生活。
他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早點接她回去,但是她看到他竟然……
他不奢望她能像其它的女人那樣看到他以後便開心的迎上來,但至少她不用躲著他吧。
「心淩給王爺請安。」知道躲不過,心淩只好乖巧地行禮。
微微一怔,臉上的怒氣也削減了幾分,卻仍就憤憤地問道:「你看到本王跑什麼?」
心淩抬起眸子,一臉無辜地說道:「沒有呀,我突然記起太后吩咐我去拿件東西。」心淩睜著眼說瞎話的本領可算是練到家了。
「是嗎?剛好本王也要去祥寧宮,走吧。」羿淩冽微微一笑,與她相處久了,他已經多多少少能夠猜出她的心思了。
心淩微微一愣,卻又快速地說道:「我突然想起,好像是要我到夢兒那邊去拿,王爺你自己先進去吧,我要馬上去一趟夢幻宮才行。」話一說完,還不待羿淩冽回應,便向著夢幻宮走去。
羿淩冽一個伸手,抓住她的腕,一個用力,輕鬆在將她帶入懷中,「不要在本王面前玩花樣,現在,立刻,馬上跟本王去祥寧宮。」
說完,根本就不給心淩反駁的機會,攬著她向祥寧宮走去。
心淩知道,他若真的是來接她回嘯王府的,她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何況也許他來並不是為了那件事呢,也許只是剛剛看到她的故意躲避而想刁難她呢。
心中雖有疑惑,但心淩卻不敢問出口,她怕他萬一不是為了那件事而來,她一問反而提醒了他。
太后看到攬著心淩進來的羿淩冽,微微一怔,臉上卻隨即露出會心的微笑。
一踏進房間,羿淩冽就直直的說道:「母后,孩兒來接心兒回嘯王府。」竟然連平日裡的行禮都沒有了。
心淩猛然一滯,他真的是來帶她回嘯王府的,想到再次回到嘯王府,每天又要面對他,還要面對他的那些侍妾們,她突然有些害怕。
到底為什麼害怕?她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為什麼會害怕呢?,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害怕,心中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牴觸,那種牴觸似乎比以前更甚。
「嗯,所有的事都處理好了嗎?」太后明知故問道。
「是,孩兒都已經處理好了。」羿淩冽攬著心兒走向前,含笑地望著心淩,回道。
心淩微微有些疑惑,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事。
而太后與羿淩冽亦沒有多做解釋,有誰會想到全羿月國都知道的事,而心淩這個當事人竟然不知道。
「好,心兒過來。」太后一臉輕笑地拉過心兒,另一隻手拉起羿淩冽。
心淩一驚,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卻不明白以前太后不是反對羿淩冽將她帶回嘯王府的嗎?可是現在怎麼會這麼快就變了。
來不及多想,心淩猛然抽出了自己的手。
「心兒?怎麼了?」太后一臉的疑惑。
羿淩冽亦是微微一愣,疑惑地望向心淩。
心淩一驚,來不及多想,有些慌亂地跪在太后面前,說道:「心兒願意一輩留在太後身邊,服侍太后。」若是讓她選擇,她寧願選擇陪在太後身邊。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眸中的欣喜亦瞬間凍結,他辛辛苦苦這麼多天,為了她甚至不惜得罪了宰相。
可是她卻根本就不領情,原來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她根本就無意,只怕以前說的依靠都是假的。
太后亦猛然愣住,卻隨即輕笑道:「傻丫頭,你想陪母后隨時都可以來皇宮陪母后呀。」
微微一怔,心淩定定地解釋道:「心淩想要時時刻刻陪在太後身邊,而且只想陪在太後身邊,其餘的一切,心淩都不想。」話已經說的很明確,每個人都可以聽得懂,何況太后是何等聰明的人,又怎麼會不懂。
而羿淩冽又如何能不懂,此刻只怕是連自欺欺人的藉口都沒有了。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20 AM
第45章
羿淩冽冷冷一笑,原來他竟然就這樣讓這個女人耍了,他羿淩冽何時竟然變得如此愚蠢,竟然一而再地載在一個女人的手中,枉他做了那麼多,可是如今換得了什麼,只怕那個女人還在偷偷地笑他呢。
「好,隨你。」冰凍般的眸子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一個轉身,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心淩的心猛然刺痛起來,仿若有幾百根針同時的刺入,隨她,這個詞讓她想起了多年前的沉痛。
那年,媽媽死後,她第一次見到了那個在她還沒出生就將她們拋棄了的父親。
待到媽媽的葬禮結束,那人走到她面前,施捨般地說道:「跟我走。」
那一刻,她突然感覺到好笑,沒有恨,心卻深深的痛,是的,她不恨他,對於這個給了她生命,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養育她的男人,她一點都不恨,或者她可以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
只是那一刻,她卻莫名的心痛,為著媽媽,亦為著自己,那一刻,她倔強地拒絕了他。
「好,隨你。」那個男人冷漠地望了她一眼,然後丟下一句比他的表情更冷的話。
那一刻,她的心徹底冷了。
一句隨你,聽似給她了無尚的權利,實則卻是無情的拋棄。
那一年,她只有十四歲,她發誓,她絕對不會去求那個男人,她要靠自己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
從那以後,那個男人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只有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會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今天,這句話,將她冰封了八年的傷痛再一次地挖掘了出來,甚至她覺得這一刻,比當年更加的疼痛。
為何,過了這麼多年,她的心仍就會那麼痛,真的是為了當年那個男人的拋棄嗎?還是為了再一次的殘忍?
再一次的殘忍?心淩猛然一驚,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這麼做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他又有什麼殘忍呢?
應該只是那句同樣的話鉤起了心底多年的傷,讓她有些無措,有些失控了吧?。
不,她阮心淩永遠是最堅強的,沒有人可以傷害到她,她會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不為任何人,只為自己。
「傻丫頭……。」太后輕輕歎口氣,卻並沒有多說什麼,甚至連半點的責怪之意都沒有。
隱下心中的痛,心淩微微一笑,她明白太后對她的關心,所以她不想讓太后為她擔心,她的心只會為那些真心關心她的人而敞開,她的愛也只會為那些會真心珍惜她的人而綻放。
「你呀,何必在母后面前強顏歡笑,心中有苦就說出來,母后看得出你明明是在意的呀。」太后疼愛地拂過她的發,柔聲道。
微微一愣,在意?在意他嗎?她會在意嗎?她的心痛是因為她的在意嗎?不,怎麼可能,她的痛只是因為那多年冰封的傷,根本於他無關,就算有關,也只是巧合,只因他的話挑起了她的傷。
但她卻並沒有反駁太后的話,不知是因為不想反駁,還是無話反駁。
「好了,你不願意,母后也不會勉強你,母后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認清自己的心。」太后望著微微呆愣的心淩,聲音中亦有著幾分無奈。
「我……」心淩剛欲反駁,羿淩夢卻恰恰在此刻跑了進來。
「心兒,心兒……」歡快的聲音,蹦跳著靠近,是羿淩夢獨有的旋律。
走到近前,一向粗枝大葉的她竟然也發現了心淩的神色在些不對,遂奇怪地問道:「心兒,你怎麼了?」
「這個瘋丫頭,看看你那一身裝扮,像什麼樣子。」太后望著一身男裝的羿淩夢微微皺眉。
羿淩夢紅唇微翹,不滿地嘀咕道:「母后好偏心,就知道說我,偏向心兒。」只是聲音中並沒有絲毫的埋怨之意。
「心兒什麼時候跟你那樣了。」太后忍不住輕嗔。
「母后沒看到我現在扮男裝越來越像了嗎?這可都是心兒教的,所以我的錯,也有心兒的一半。」羿淩夢嘻笑道。
「好了,好了,母后的頭都被你吵暈了,心兒陪這個丫頭出去瘋吧,母后要休息了。」太后微微柔著眉心,彷彿真的有些疲憊了。
可是心淩卻明白,太后是不想讓她因為剛才的事而難過。
「好呀,好呀,心兒,我們走。」羿淩夢連連應著,立刻拉起心淩。
「心兒,你剛剛怎麼了?」快走到房門時,羿淩夢記起剛來時心淩神色的不對,再次問道。
心淩微微一怔,這丫頭對她還真不是一般的關心,心中微微一動,隨即輕鬆地笑道:「想你呀,看到你來了,不就沒事了嗎?」
「真的,呵呵呵……」羿淩夢開心而又滿足地笑著。
太后望著心淩離去的身影,雙眸中劃過一絲疼愛,這麼一個蕙質蘭心的丫頭,上天不應該對她太殘忍,只希望她能快點找到自己的幸福。
經過禦花園,看到幾個宮女坐在石桌旁不知在聊著什麼。
「心兒,不如我們在這兒玩捉迷藏。」羿淩夢望瞭望那幾個宮女,突然來了興致。
「為什麼不回夢幻宮呢?」心淩微微蹙眉,在這兒,感覺總是不太好。
「夢幻宮的那幾個宮女,我不用猜都知道誰是誰了,何況,夢幻宮哪那有這兒寬闊。」羿淩夢一臉的嘻笑。
雖然感覺有些不妥,心淩卻知道拗不過她,只好無奈地搖搖頭。
「你們幾個過來,陪本公主玩捉迷藏。」羿淩夢對著那幾個宮女喊道。
幾個宮女轉過身,這才發現羿淩夢與心淩,紛紛一驚,其中一個略為年長的宮女小聲地說道:「可是奴婢還要去做事。」
「怎麼?本公主吩咐的事,你們竟然敢不聽,剛剛還看到你們在那兒閒聊,這會竟然敢跟本公主說有事。」羿淩夢怒道。
「可是,皇后吩咐奴婢們……」另一個宮女亦有些不服地開口,卻被剛剛那個略為年長的宮女狠狠地瞪了一眼,惶恐地住了口。
心淩微微一愣,感覺那個宮女似乎有著幾分面熟,正疑惑間,卻恰恰對上那個宮女略帶慌亂的望向她的目光,心淩一驚,猛然記起那次去幫羿淩冽取藥時遇到過她,那時她似乎這是也樣的目光。
錯愕中,聽到羿淩夢憤憤地吼道:「竟然拿皇后來壓本公主,惹惱了本公主,我讓皇兄一個一個的砍了你們的腦袋。」
幾個宮女猛然驚滯,那還敢說半個不字,只得順從地走了過來。
羿淩夢輕聲哼道,「哼,這還差不多。」然後讓人拿來帕子。
「心兒,你先來。」羿淩夢拿過帕子,遞給心淩。
心淩一怔,有些奇怪,平日裡每次都是她搶著先來的,這次怎麼反而讓給別人了。
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接了過來。
蒙上眼睛,靜等了片刻,「好了。」聽到羿淩夢的聲音從不太遠處傳來,心淩微微一笑,順著聲音的方向摸了過去。
蒙著帕子,眼前一片烏黑,又因為對腳下的環境不太熟悉,心淩有幾次差點拌倒。
摸索著轉了幾圈,就辨不清東南西北了。
正略略有些焦急,伸出的手突然觸到一縷飄動的衣衫。
心淩一喜,猛然伸手,恰恰抓住了『她』的衣袖,很明顯可以感覺到是男裝,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怎麼樣?終於抓到你了吧?」心淩有些誇張地笑道。
只是卻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幾個宮女看到心淩緊緊抓著的人,一張張的臉早已經嚇的慘白,連身軀亦忍不住輕顫。
而一旁的羿淩夢卻暗示她們不要出聲,一臉期待,一臉好笑地看著心淩。
沒有聽到回音,心淩暗暗一笑,這個丫頭又想耍賴,平日裡都是這樣習慣了,心淩便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心淩的唇邊綻開一絲淡淡的調皮的淺笑,「帥哥,來,讓奴家親一個吧。」心淩嘻笑著扶向『她』的肩,踮起腳,向著『她』的臉上猛然親去。
心淩微微一愣,為何剛剛她要踮起腳,羿淩夢沒有她高,她明明不用踮腳,就能很輕易親到她的。
而羿淩夢的反應也很讓她意外,竟然會這麼安靜,似乎不對,此刻心淩才猛然發覺周圍靜的可怕,而剛剛她親下去時,那個氣息似乎也不對。
『她』不會根本就不是羿淩夢吧,心淩的心猛然一寒,輕顫著慢慢解下眼上的帕子,待到看清眼前的人時,猛然僵滯。
她……她……她竟然親了皇上。
而側過皇上,她猛然對上跟在皇上身後的羿淩冽那狠不得將她撕裂的眸子。
第46章
甚至連羿淩夢也完全的驚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心淩會有如此駭人的一舉,竟然會親了皇兄,本來只是覺得好玩沒有提醒心兒,卻沒想到轉眼間竟然到了這種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且看到二王兄那狠不得殺人的目光,羿淩夢第一次知道了後悔的滋味,可是,一切都太遲了,為何世上就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呢?
而皇上並沒有眾人想像中的怒氣,更沒有怪罪心淩,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那一刻,他也完全僵滯了。
其實他本來可以很輕鬆地躲開的,但是他卻沒有,是因為想要看她出醜?或者是因為心底那絲莫名的期待。
這幾天來,他一直有些疑惑,為何現在的她與他第一次見到的她有那麼大的差別。
第一次,她與夜魅影同來,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驚住,因為她那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容顏。
只是她眸中的那絲深沉與那種故做高傲的冰冷卻讓他不由的厭惡,他要的只是一個女人,不是一個時刻需要防備,冷顏如霜的冰人。
他更不想從此後宮中不得安寧,何況他也很清楚,夜魅影將她送進宮定然是有目的,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讓自己的江山陷入危險中。
所以他當時便將她賜給了羿淩冽,因為他知道,只有羿淩冽可以牽制住魅月盟。
一個他不感興趣的女人,事過這麼久,似乎已經沒有記憶了。
直到母后的生辰的那一夜再一次的見到她,他發現似乎一切都變了,她那聰慧,靈動的眸中,既使是有著刻意的算計,都讓人感覺到一種純淨。
原本他以為那只是她偽裝,只是這幾天下來,他發覺自己已經完全迷惑了,所以剛剛,他是故意沒有避開她的吻。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她的唇觸到他的臉的那一刻,他完全的僵滯,完全的震憾,他從來不吻女人,也從來不允許女人吻他,所以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那種像觸電般,帶著點點陶醉,帶著點點酥麻感覺,似乎還有一種心靈深處的撞擊。
似乎這一刻,他才懂得了,什麼是女人,什麼是男人,什麼是女人與男人的碰撞。
所以此刻他還沒有從剛剛的震憾中甦醒過來。
而羿淩冽此刻並沒有發現皇上的異樣,只因那雙可以瞬間將萬物焚燒的眸子,只定在一個地方,根本就不曾移動絲毫,他此刻何止是想殺人,他此刻狠不得完全的將她撕裂,完全的將她焚燃。
那雙眸子直直地盯著心淩,那滯血般的冰,那焚燃般的火,在他的眸子蔓延,聚集,兩種極端的情感,在他的眸中狂掠,卻只有毀滅般的恐怖。
隱在衣衫下的雙手,不斷的收緊,不斷的收緊,根根泛白的指節突兀地暴出,根根青筋暴顯著他絕裂的憤怒,根根突出的那駭人的青紫,似乎再微微用力,便會暴出血艷的殘裂。
不長的指尖深深刺入了掌中,一絲絲的血艷慢慢的滲出,一絲一絲的彙集,一點一滴的隱落,卻隱不去他絲毫的憤怒。
此刻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淩,亦微微輕顫,以前的他雖然冷冽,雖然也有過憤怒的時候,卻遠遠不及此刻的恐怖。
此刻她真的害怕了,可是怕什麼,她沒有細想,此刻也根本就容不得她細想,或許是怕他會真的殺了她吧?
只是此刻,他那眼神,真的只是殺了她那麼簡單嗎?
雖然此刻他僵滯在那兒,並未向她移動絲毫,但心淩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輕鬆,因為她知道,羿淩冽絕對不可能一輩子站在那兒不動。
而一旦動了,自然是衝著她而來。她在等,等他的反應,雖然話說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死亡,但是此刻,她卻很清楚地明白此刻的沉默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接下來的狂暴,她是否承受的住?要如何承受?一切都無法預料。
而此刻羿淩冽並非不想動,而是那突入其來的憤怒已經讓他完全僵滯了。
看到心淩的眸中那絲害怕,他微微一怔,這個女人竟然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只是此刻她的害怕,在他看來,卻成了心虛。
憤怒早已經焚盡他那少得可憐的耐性,就算那平日的冷靜與理智亦所剩無幾了。
終於,他邁出了僵滯的步子,自然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倒楣的心淩。
心淩看到他終於向她走來,整顆心猛然懸起,想逃,卻邁不開步,似乎全身已經沒有了絲毫力氣。
而她雖然害怕,此刻卻還有一些理智,她知道,她逃,對她是垂死掙紮,不會有任何的用處。
而對他,只會愈加的激怒他,到時,結果只會比現在恐怖百倍,雖然現在已經夠恐怖了。
而此刻除了皇上,所有的人都驚滯地望著羿淩冽,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似乎連那呼吸都刻意地止住了,只因此刻的羿淩冽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們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惹火上身。
所以此刻周圍靜的讓人感覺到可怕,只怕此刻一顆細微的灰塵落在地上,都能聽得到。
羿淩冽走的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慢,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他雖然走的慢,那麼短的距離,終究還是只需短短的幾秒鐘。
所以,羿淩冽終究還是走到了心淩的面前。
他的手猛然伸出,在場的眾人紛紛驚滯,因為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得到出,羿淩冽的手是直直地伸向心淩的玉頸,所有的人也都能想像的出接下來的殘裂。
而心淩根本避無可避,逃無可逃,難道今天她真的要…….
只是他的手在觸到她的頸的那一刻,突然轉了方向,帶著他的憤怒,帶著他的冷冽,還有那絲對她或對自己的懊惱,緊緊地嵌住了她的腕。
他猛然用力,心淩一個踉蹌直直的向著地上撲去,就在快要觸到地面的那一刻,卻被他一個用力,狠狠地拽了起來。
根本無法控制的身子就這樣直直的撲在了他的身上,小巧的鼻子亦恰恰撞在了他冷硬的胸膛上。
猛然的酸痛,讓她的眸中慢慢變得朦朧,她卻極力的忍著,沒有讓它們醞釀成眼淚,那怕只是因為單純的疼痛,她都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示弱。
還未待她站穩,羿淩冽猛然拉起她離去,心淩並沒有出聲,反倒是緊緊地隨著他的步子,只是他走的太快,又太用力,那怕是心淩有心配合,卻仍就跟不上他的步子,有幾次都險些摔倒。
待到心淩終於可以完全的站立,這才發現自己被他帶到了假山後面,只是還未待她有所反應,他已經將她狠狠地壓在了假山上。
「阮心淩,你信不信本王撕了你。」咬牙切齒的怒吼,如受傷般的野獸般,讓人感覺到恐怖,似乎他真的隨時都會將人撕裂。
他用了一個撕字,而非殺字,可見他的憤怒,他的暴戾,已經到了極限。
只是心淩的心卻微微一動,她知道以他的性子,他根本不應該問她,而是直接撕了她,或是殺了她。
不管他的問代表著什麼,心淩都知道此刻絕對不能再激他了,遂定定地說道:「信。」
一個字的回答,簡單的有些吝嗇,卻又直接而果斷。
微微一怔,「信?信你還敢……」看著這個一臉誠懇地說著信的女人,他真的很懷疑,她若是真信,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一想起剛剛那個她吻向皇兄的畫面,他就感覺到快要崩潰。
心淩微微一愣,怎麼叫她還敢呀?她若知道那人是皇上,打死她,她都不會去親。
看到她的微愣,猛然記起她早上的拒絕,羿淩冽的眸中快速地漫過暴戾,「怎麼?拒絕了本王,原來是為了去勾引皇上。」緊嵌著她的腕用力地定在假山上,腕間的青紫是他太過用力後的殘忍,手背上的血痕是假山磨礪的疼痛。
心淩剛剛微動的心猛然一沉,仿若一隻扇動的貝殼剛剛吐出了舌心,卻受到了猛然的攻擊,條件反射般的縮回,來不及收回的,便是被擠裂的疼痛。
原來在他的心中,她竟是這麼的不堪,或者說一直都是這麼的不堪。她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為何此刻會苦澀,會心傷。
這一刻,她選擇了沉默,既然是如此的不堪,她又何必去解釋。
「怎麼?無話可說了?」看到她的沉默,他眸中的怒火愈加的升騰,「你不覺得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勾引皇上,太過幼稚了嗎?」狠毒的話,是他的憤怒,羞辱了她,卻也傷了他。
冷冷一笑,她的唇微微動了一下,卻並沒有吐出一個字,她突然感覺此刻所有的話都是那般的可笑。
「回答本王。」她的沉默,她的淡然深深地刺痛了他,嵌著她的腕的手亦愈加的用力。
強忍著那鑽心的疼痛,她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只是冷冷地說道:「放手。」此刻她不再害怕,有的只是冷冷的絕然。
「放手?你讓本王放手?」焚燃的怒火已經燃盡了他最後一絲理智,「怎麼?本王不能滿足你嗎?讓你時時刻刻地想著去勾引別的男人?」
他說過,他願意被她依靠,難道在她的心中,他還不夠份量嗎?這個可惡的女人,為何還要去招惹皇兄,只不過一個皇位而已,她想要的他同樣可以滿足她,為何她偏偏……
雙眸微垂,對上她那晶瑩誘人的的唇,心中猛然升起的妒忌讓他一時間失去了思考,一個低頭,他狠狠地噙住了她的唇,粗魯地侵入,霸道地輾轉。
心淩一動不動地任著他侵入,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圓睜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那張突兀的放大的臉,幾乎每一個毛空都能看清,只是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宛如一個冰雕的塑像。
感覺到她的異樣,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快速地鬆開她的唇,雙眸中亦快速地閃過一絲懊惱,雙唇微啟,似乎想要說什麼。
只是心淩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讓我離開。」她不會給他任何傷害她的機會,離開皇宮,離開這兒,是她唯一的選擇,而她離開了這兒,自然也沒有了依靠誰,勾引誰之說。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20 AM
第47章
羿淩冽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問道:「離開?」
「對,離開,離開了這兒,自然也不用勾引誰了,不是嗎?」心淩此刻竟然還能冷靜地對他解釋,他既然一直都以為她是另有目的,甚至還不惜去勾引皇上,那她離開,一切也就不攻自破了。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滯,「你想離開?別忘了,你還是本王的王妃。」聲音中有著微微的停滯,卻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
淡淡一笑,「我不介意你給我一張休書。」風淡雲輕般的聲音顯示著她的無所謂。
雙眸猛然一沉,「休書?怎麼被本王識破了你的把戲,裝不下去了?」嵌著她的腕的手愈加的收緊,「還是急著要去與夜魅影廝混?」咬牙切齒的聲音中他極力隱忍的憤怒。
心淩雙眸微微黯然,卻又隨即一笑,配合著他的詆毀,她笑的嫵媚而妖艷,「那就不勞嘯王爺費心了。」媚笑中無半點的虛假,只因他已經傷不到她,無論他說什麼,對她都無所謂,因為她的心已經完全的收起,而且已經完全的密封。
「阮心淩,你以為本王真的不敢殺你?」一字一頓的話語伴著他殺人般的嘶磨聲,那死亡般的恐怖,讓人驚顫。
只是心淩卻仍就是一臉的無所謂,「這句話,我已經聽到麻木了。」這句話,她的確聽的夠多了,他要殺她,只怕早就動手了,何必還要等到現在,何況若是這般的受他侮辱,她倒情願他殺了她,倒還爽快些。
「阮心淩。」如野獸般的低吼猛然響起,驚飛了枝上戲耍的鳥兒,驚沉了水中游動的魚兒,甚至連那含苞待放的花朵都猛然縮了回去。
待到那聲音終於散去,待到嗡嗡的耳朵終於恢復了些許的聽覺,心淩這才輕輕揉著耳朵,「王爺不必那麼大聲,我不是聾子。」聲音中帶著刻意的埋怨,她此刻便是想故意激怒他,讓他對她放手。
若此刻她去怕他,那只有兩種結果,一是被他認做真正的心虛,給他繼續侮辱她的機會,一是換得他的憐惜或同情,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羿淩冽雙眸微瞇,緊緊地盯著她,許久都不曾出聲。
心淩被他盯的有些心慌,他不會是……
「招惹了本王,還想離開,休想。」微微鬆開她的手,他的唇角扯出一絲冷笑,眸中的憤怒亦因著一絲莫名的異樣而微淡。
心淩一驚,難不成真的被他看破了,遂冷冷一笑,「好,既然王爺想讓我在您的眼皮底下勾引男人,那我也……」
猛然一滯,他狠狠地吼道:「你敢?」嵌著她腕的手再次的收緊,眸中閃過嗜血般的暴戾。
「敢與不敢,我們不防走著瞧。」強忍著疼痛,心淩仍就是一臉的淡笑,「你最好是現在就讓我離開,否則到時候我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讓王爺丟臉,我……」
冷冷一笑,「你以為本王會給你機會嗎?」陰沉冷冽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愕然,抬眸,對上他那不怒反笑的眸子,心淩暗暗一驚,卻仍就笑道:「王爺終於想通了,要讓我走了?」
「讓你走?」雙眸微瞇,卻盈出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卻讓心淩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對上他,微微俯身,他的唇在離她幾釐米的距離停住,「本王會立刻帶你回嘯王府,本王倒想要看看你如何在嘯王府勾引男人。」他的氣息強迫性地噴在她的臉上,帶著此許的溫度,隱著他極力壓抑的憤怒。
心淩猛然僵滯,將她帶回嘯王府,她倒是忽略了這個問題,若真被他帶了回去,那她以後豈不……
「那要經過太后允許才行。」畢竟她留在皇宮中是因為太后的命令,太后也說過絕對不會勉強她的,只是心底卻仍就有些擔心,發生了這樣的事,太后真的還會幫她嗎?
「不要用太后來壓本王。」他的唇角扯出淡淡的譏諷,抬著她下巴的手亦微微用力,讓她的唇幾乎貼向他的唇,「你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母后還會幫你?」微暖的氣息,盡數地噴在她的臉上,是他勢在必得的狂妄。
心淩微愣,他的話恰恰擊中了她心底的擔憂,太后對她再好,總還是隔著一層。
看到她的呆愣,羿淩冽眸中的笑意愈加明顯,「怎麼?你不是很得意嗎?」
「你又知道太后不會幫我?」雖然心中有了答案,嘴上卻仍就不服輸。
「好,本王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淡淡一笑,似乎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怒意,「你就等著乖乖跟本王回去吧。」帶她回府,自然就不用再擔心她去招惹皇兄,剛剛的那一幕,就當做是個意外,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帶她離開這兒。
此刻羿淩冽已經恢復了平日的理智,狠狠地瞪著心淩,這個女人,不僅僅做出那般不知羞恥的事,還想故意激怒他,想讓他放走她,哼,只可惜,他羿淩冽還沒有那麼傻,放她走,她真的以為她現在還能走的了嗎?招惹了他,以後她的人,包括她的心就只能屬於他。
或許他真的應該將她強行抓回去,讓她變乖一點。
想到此處,他對著心淩微微一笑。
望著他那別有深意的笑,心淩一滯,心中不由的升出一種恐怖,只是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他已經強行地拉著她向祥寧宮走去。
心淩暗暗心驚,卻也明白反抗只是白白的浪費力氣,只能被他拖著進了祥寧宮。
一進祥寧宮,便看到太后那略帶凝重的臉,還有立在一旁,有些害怕與擔心的羿淩夢。
心淩的心愈加的懸起,看來太后已經全知道了。
太后看到進來的羿淩冽與心淩,微微一怔,雙眸微轉,目光落在心淩那被羿淩冽緊緊嵌住的腕上。
雙眸一沉,憤憤地吼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心淩的心猛然一沉,是呀,這樣的醜事,她又怎麼還敢奢望太后會護著她。
羿淩冽望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羿淩夢,明白定是她已經將所有的事都告訴母后了,「母后,那只是個誤會,心兒當時並不知道……」沒有人會想到羿淩冽竟然會為心淩解釋,只怕連羿淩冽自己都沒想到會那麼做,只是在他的心底,莫名的他不想讓任何人誤會她,指責她,那怕是母后也不行。
就算要指責她,也只有他一個人可以。
愕然,心淩猛然轉過臉望向他,不明白他到底要想做什麼?
太后微微一怔,「你也知道是誤會?既然知道是誤會,還把心兒傷成這樣?」眸中的憤怒卻並沒有絲毫的減弱,看著心淩那腕上的青紫與手背上的血痕,眸中染上心疼。
從羿淩冽的手中拉過心兒,毫不留情地對著羿淩冽吼道:「你可以走了。」
第48章
愕然,不止是心淩,還有羿淩冽,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太讓人意外,太后的態度怎麼會突然扭轉了360度,還是她剛剛的怒氣本來就是對著羿淩冽的。
羿淩夢這時才走了過來,輕笑道:「呵呵……其實,我剛剛已經把所有的事都跟母后講清楚了,心兒不用害怕,母后會替你做主的。」
「好了,別在這兒貧嘴了,快去你那兒把治傷的靈藥拿來。」看著心淩手上的傷,太后擔心地說道。
心淩心中一暖,雙眸也微微有些濕潤,就算是親生的母親也不過如此吧。
羿淩夢微微一愣,小聲地說道:「我的藥已經用完了。」誰讓她一天到晚的受傷,藥自然就用的快些了。
「母后的那一份,你不是也拿去了嗎?」太后一愣,不由的輕嗔道。
「是呀,上次我拿的母后的都是給心兒用了呀。」羿淩夢小聲地解釋道,突然靈光一閃,隨即喊道:「皇后那兒也有,我去皇后那邊去拿。」
說完,不待別人有所反應,已經跑了出去。
太后望了一眼仍就有些呆愣的羿淩冽,有些惱怒地說道:「你還在這兒做什麼?」
羿淩冽微微一怔,自然聽得出太后聲音中的不滿,卻又不得不開口說道:「兒臣想帶心兒回嘯王府。」
「帶心兒回嘯王府?哀家只怕要不了幾天,心兒連骨頭都不剩了。」太后望著心淩手上的傷意有所指地說道。
羿淩冽一滯,「兒臣自有心寸。」望著心淩手上的傷,雙眸中亦閃過一絲懊惱,但是要他認錯,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何況,錯也不在他。
「你有分寸?你又分寸就不會把人傷成這樣,你不知道女人都是水做的,那經得起你這般的粗魯。」太后的聲音中有著微微的惱怒,無奈的搖搖頭,放低了聲音說道:「你不知道傷在身,會痛在心嗎?」他這個一向聰明的兒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現在還想帶心兒回去,依心兒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原諒他,這個傻瓜,她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幫他,他怎麼就不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呢。
羿淩冽一怔,從來沒有見過母后對他發過這麼大的火,雖然他也知道今天自己是真的有些粗魯,不該傷了心兒,但是當時……
而且一想到心淩繼續留在皇宮中,將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本來有一個軒就夠他擔心了,現在又攪進來一個皇兄,將她留在皇宮中,對他而言就像在他的心中安了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何況那個女人還故意的到處招蜂引蝶。
所以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將她帶回去。
「母后,若是兒臣早些將心兒帶回王府,就不會有這樣的誤會。」羿淩冽聲音中有著略略的埋怨。
太后微怔,「怎麼?你現在是在怪哀家?」太后自稱哀家,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想要將心兒帶回王府,免的再發生這樣的事。」羿淩冽一愣,連連解釋。
「你也說了只是誤會,既然是誤會解釋清楚就行了,怎麼還可能再發生這樣的事。」
「母后覺得是誤會,看到別人的眼中只怕就成了另一層意思。」羿淩冽一臉凝重地說道,這也正是他最擔心的,這後宮中雖然看曾寧靜,實際上卻是陰險重重。
太后一滯,她的確沒有想那麼多,太后本就是江湖中人,性子本就直爽,何況先帝只娶了她一個,先帝死後,她更是很少去管後宮的事,所以對於那些深宮中的陰險之事還不曾經歷過。
並非太后將事情想的太過簡單,而是她相信人心總是善良的。
太后微微蹙眉,「留在母后這兒,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她又怎麼可能不明白羿淩冽的意思,只是在這祥寧宮中,只怕還沒有人敢亂來。
其實太后何嘗不想看到他們兩人和和睦睦的,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他回去,以心兒的倔強,以冽兒的狂暴,兩個人只怕會搞到遍體鱗傷,而傷的最深的只會是冽兒。
「可是他終究是兒臣的王妃。」一句簡單陳述的話,正擊重心,卻也表明了他的決心。
太后微微猶豫著,的確如冽兒說的,她總不能一輩子將心兒留在皇宮中,若是萬一真的如冽兒說的那樣,有個什麼意外,她對心兒的愛,反而變成了對她的傷害。
心淩亦不由的開始緊張。
「真是氣死我了,皇后竟然說她的藥也用完了,她老老實實地待在皇宮中,又不會有受傷的機會,怎麼會也用完了呢。」恰恰在此時,羿淩夢氣鼓鼓地走了進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雖說太后不曾經歷這皇宮中的陰險,但是看人看事卻是極準的,皇后雖然看似溫柔,實際上……
微微轉眸,對上心淩,挽起她的手,看著那些傷,心疼地說道:「心兒,不如你就先跟……」這樣的一個可人兒,她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受到任何傷害,上次她中毒的事,至今還沒有查出誰是幕後之人,若再有個……
不管如何,跟著冽兒回去,至少她會是安全的,她相信,冽兒既便是在怒極的情況下,也不會傷害心兒的,剛剛就是個很好的證明,她手上的傷應該也是他在憤怒之下的無心過失。
心淩一驚,自然明白了太后的心意,遂急急地說道:「心兒只想陪在太後身邊。」急切的她甚至打斷了太后的話。
太后一愣,「你總不能一輩子陪著太后呀。」輕輕地拍拍她的手,是心疼,也有欣慰,卻更有著無奈。
心淩猛然跪在地上,定定地說道:「太后若真的疼愛心兒,那就將心兒收做女兒吧,那樣,心兒便可以一輩子陪在太後身邊了。」她的心中也非常期盼著這份親情,何況若是太后真的收了她做女兒,那麼她就可以完全地擺脫羿淩冽,自然也不怕與皇上有什麼誤會,也不用怕被別人妒忌,被別人陷害了。
太后一驚,萬萬沒有想到心淩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卻也隨即明白了心淩的心思,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哎,不管怎麼說,你總是冽兒的王妃呀。」
「我不介意王爺給我一張休書。」雖知在這古代被休應該是很丟人的事,但是她不在意,不管他給她安一個什麼樣的罪名,為了她的自由,她願意做一個『罪人』。
太后猛然滯住,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心淩,「母后一直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怎麼會……」
羿淩冽更是完全的僵滯,這句話再次從她的口中說出,此刻對他而言,有的便不僅僅是一種憤怒,還有一種無力的傷悲。
她心心唸唸的就是一張休書,那麼在她的心中,他算什麼?
若是剛剛他還可以當做是她的一時氣話,那麼現在,他要用什麼樣的藉口來自欺欺人。
當著母后的面,當著夢兒的面,甚至當著這麼多宮女的面,她說出這樣的話,他還能有什麼奢望。
冷冷一笑,等待著她接下來的答案,雖然知道答案不會是他想要的,但是他卻仍就在等,為何要等,只怕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一切只因我無心,若太后不能答應我,就讓我出家,終身與佛祖相伴吧。」狠下心,心淩冷然道。
她知道,若想真正的解脫,她必須要做到完全的絕裂,只是這樣的做,自己的心會傷嗎?她不能想,也不敢想。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21 AM
第49章
羿淩冽的心完全的冰結,這個女人為了擺脫他,竟然不惜出家。
沒想到第一次的認真,卻是如此的結局,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冷冷一笑,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好,本王成全你。」
話一說完,轉身,憤憤的離去,只是離去的身影卻有著些微的僵硬。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淩知道她應該算是贏了,但是為何她的心中卻沒有意料中的欣喜。
太后微微搖搖頭,仍就挽著心淩的手,喃喃地說道:「傻孩子。」卻不知說的是心淩,亦或者是羿淩冽。
夜晚,坤寧宮內。
「你說什麼?她親了皇上?」一張絕美的臉上滿是沉痛,聲音中亦帶著微微的輕顫。
「是,而且皇上似乎沒有絲毫的怒意。」宮女小心地說道。
嬌柔的射影猛然一滯,「你說什麼?」皇上竟然沒有生氣,平日,她若想要吻皇上,皇上都會毫不留情的擋開,可是今天皇上竟然……
輕顫的身影洩露了她所有的緊張與害怕。
「皇后娘娘,你沒事吧?」宮女輕顫著問道,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失態的皇后。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輕顫的聲音中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背對宮女的臉上,沒有人可以看到她的表情。
「是。」宮女低聲應了,連連退了下去。
「皇上駕到。」宮女剛走,皇上竟然闖了進來,只所以說是闖,是因為皇上今天的動作的確是有些急。
「皇上。」皇后轉過身,一臉欣喜地望向皇上。
皇上並沒有出聲,只是怔怔地望著那張絕美的臉,皇后在這羿淩國可以算是第一美女,與心淩相比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同樣是完美的無懈可擊的臉,應該……
突然,皇上一個伸手,攬過皇后,還不待皇后有所反應,便覆向她那誘人的唇。
只是,輕輕的一觸後,他隨即鬆開了她,雙眸中染上一絲不解與失望。
「皇上怎麼了?」皇后本來就是極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想不到皇上為何會突然吻她,而他剛剛那一觸之後,便如防毒蛇猛獸般的離開,更是讓她冷透了心。
「朕突然想起還有事要處理,皇后先休息吧。」懊惱地望了她一眼,他如來時一般急匆地離開。
望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身影,那雙美麗的眸中漫上深深的傷痛。
第二天,心淩竟然睡過了頭,起來遲了,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睡不夠。
「心兒,過來用早膳,母后剛想讓人去喊你呢,你就來了。」太后看到剛剛出來的心淩,微笑著喊道。
心淩微微一怔,心中不由的劃過暖間,對於昨天的事,太后絕口不提,更沒有絲毫責怪她的意思,而且,就連她起的這麼遲,都沒有任何的不滿。
心淩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看到桌上的飯菜,突然感覺到一陣噁心。
「心兒,怎麼了?」太后有些擔心地望著她,眸中卻隱著一絲意外的驚喜,「來人,去請太醫來。」或許……
「不用了,我沒事,或許是昨晚沒有睡好吧,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太后,我就不吃了,想出去走一下。」心淩連連拒絕,她可沒有那麼虛弱,何況前幾日太醫剛剛為她檢查過了,生病也沒有這麼快。
「等一下,身體不舒服,自然請太醫來看看,先看一下,再說好不好。」隱下心中那絲期盼的喜悅,太后竟然柔聲跟心淩商量著。
「前幾日,太醫剛剛為我檢查過了,生病也不會這麼快呀。」心淩又怎麼會不瞭解太后的心思,刻意意有所指地回道。
「這……,」太后微微猶豫了片刻,雙眸中亦不由的劃過一絲失望,微微點點頭,「好吧,你去吧。」
早上的太陽,沒有那種毒辣的炎熱,暖暖的,特別舒服,心淩來到院中的吊床邊,被這暖暖的陽光一熏,竟然又有了些許的睏意。
***
下了早朝,羿淩冽突然記起有件事忘記向皇上稟報,今天的他做事是有些心神不寧吧。
去了禦書房,侍衛卻說皇上去了祥寧宮。
微微一怔,心中有由的劃過一絲疑惑,皇上這麼早去祥寧宮做什麼。
心微微一沉,皇上去祥寧宮,不會是……來不及多想,羿淩冽亦快速地向著祥寧宮趕去。突然傳來的小聲的議論聲讓他不得不止住了腳步。
「你聽說了嗎?嘯王爺遣走了所有的侍妾想要接王妃回府,竟然被王妃拒絕了。」
「是呀,聽說王妃喜歡的是皇上,昨天還故意去勾引皇上呢?」
「那個女人,本來就想要嫁給皇上,只是皇上不喜歡她,將她送給了嘯王爺,沒想到竟然還不死心,想出那種辦法來勾引皇上。真不要臉。」一個似乎有些知情的宮女說道。
「你們幾個膽子真是夠大了,竟然說起主子的閒話。」隨著冷冷的聲音,羿淩冽突兀地立在幾個宮女面前。
幾個宮女猛然一驚,待看清面前的人時,渾身瑟瑟的軟在了地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饒你們,饒了你們繼續搬弄是非?來人,將這幾個奴婢拖出去砍了。」冷冷的聲音,帶著嗜血般的殘忍,駭得幾個宮女魂飛魄散,不斷的磕頭求饒,他卻絲毫都沒有理會,冷冷地轉身離開。
他平日裡雖然冷冽,無情,卻不會如此的殘忍,可是今天的他……
***
躺在吊床上的心淩猛然感覺到一陣陰影漫過,猛然睜開雙眸,待看清在她面前突然放大的面孔時,猛然一驚,快速地起身。
只是皇上卻微微俯身,攬住了她因為驚慌幾乎滑落的身影,而俯下的唇,恰恰貼向她的唇。
一切,或許是意外,或許是因為慌亂,只是這一幕映入剛剛轉進祥寧宮的羿淩冽的眼中,卻……
因為從他的這個角度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心淩的投懷送抱。
第50章
羿淩冽邁出的步子就那樣硬生生地僵住,那個女人,那個威脅他要出家的女人,此刻竟然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像她那種水性揚花的女人怎麼會捨得出家,而他當時竟然會信了她,只不過轉身間的時間,她竟然就在這兒勾引男人。
若說昨天的那一吻是誤會,那麼此刻呢,他還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是誤會嗎?
記起剛剛那幾個宮女的話,他的眸中閃過嗜血般的暴戾。
那個女人,他明知她的狡猾,明知她的虛偽,他卻仍就相信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相信,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此刻他有的不止是那可以焚燒萬物的憤怒,那足以冰結生靈的寒氣,最深的是隱在心底那沒有人可以看到的傷痛。
扶在庭欄處的手無意識地用力,所到之處,皆化為一片灰燼。
若是此刻他手中嵌的是心淩的脖子,只怕她早就……或許此刻羿淩冽狠不得他的手中嵌得正是心淩的脖子。
手猛然收緊,一縷一縷的灰燼沿著他的指縫擠了出來,邁出的腳步似乎終於恢復了控制,冷的讓人滯血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那對相擁的人影,他如來自地獄的奪命閻王,直直的向著心淩的方向邁進。
「王爺。」身後突兀的響起的聲音硬生生地止住了他再次邁開的步子。
羿淩冽轉身,望著突然出現的風落裳,微微錯愕,「你怎麼會在這兒。」他的身軀恰恰擋住了她的所有視線。
若是平時,他根本不可能理她,只是此刻,他卻條件反射般地停下了動作,並且下意識地遮住了她的視線。
剛剛被憤怒焚盡了的理智的亦慢慢的回醒了幾分,他剛剛若真的衝了過去,會是怎樣地結局,真的殺了她,然後呢?
這個女人如此的欺騙他,殺了她似乎太便宜了她了。
望著眼前的風落裳,羿淩冽的眸子微微瞇起。
風落裳看到羿淩冽的表情,不由的微微一顫,這樣的王爺讓她無端的害怕,擔心地望望他,小聲地說道:「臣妾……」猛然想起她已經不再是羿淩冽的侍妾,遂改口道:「裳兒剛剛來看望姐姐,剛好看到王爺,所以就……」看到羿淩冽那冷的足以將人冰結的眸子,不由的禁不聲。
其實,她是特意一早起來進宮,目的並非去看她現在貴為皇上妃子的姐姐,而是為了等羿淩冽,她不相信羿淩冽會這般的捨棄她,她相信,只要能有機會經常見到他,總有一天,他會讓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她有這個自信。
羿淩冽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風落裳的那點小心思,只是,他卻奇跡般的沒有發怒,反而望著她,微微思索了片刻,說道:「跟本王回去。」
「呃……」風落裳錯愕地望向他,雙眸中閃動著不太確定的驚喜,「王爺是想讓裳兒回嘯王府嗎?」
冷冷地掃了一眼明知故問的風落裳,羿淩冽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耐,「怎麼?不願意,那就當本王沒說過。」微微側身,意欲離開。
「裳兒願意,裳兒當然願意。」風落裳急急地攔在羿淩冽面前,毫無矜持地喊道。
這是她一直期盼的,她怎麼可能會不願意,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所以,她一定要捉住這個機會,那怕讓她放棄驕傲,放棄自尊,她也要。
微微轉眸,看到心淩與皇上似乎在議論著什麼,羿淩冽隱下雙眸中的憤怒,急急的轉身,離去。
風落裳自然是一點都不敢遲疑地跟了上去。
***
在兩唇相碰的那一刻,心淩猛然一滯,望著那張突然放大在眼前的面孔,駭然,身軀也快速地下意識地後退,退的太急,又被吊床一攔,再次險險地向後跌去。
皇上的手微一用力,再次將她攬回,而唇再次故意地覆向她的唇。
心淩驚滯,若剛剛還可以解釋為是她的無意,他的無心,那麼此刻呢,他分明是故意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憤怒,手也快速地揚起。
只是皇上卻更快一步地扼住了她的腕,鬆開她的唇,帶著一絲迷惑,帶著一絲意有未盡的意料之中的驚喜,輕聲低語道:「的確很甜,也很銷魂,只是脾氣……」話語一頓,意有所指地望著心淩剛剛揚起的手。
心淩一滯,雙眸中的憤怒快速地蔓延,「只可惜皇上的技術太差了。」唇邊是她明顯的譏諷,雙眸中是她極力壓抑的憤怒。這只可惡的狐狸,輕薄了她,竟然還敢說出這般過分的話。
皇上一怔,雙眸中快速劃過一絲惱怒,卻又隨即染上一絲輕笑,「朕的技術差?朕不介意再與你練習一下。」他的確不曾吻過女人,只是昨天她那輕輕地一觸,對他而言就像觸了電,亦被完全的震撼,為此,他昨夜還特意跑去坤寧宮吻了皇后,只是那輕輕地一觸後,有的只是索然無味的厭惡。
而今天,他再次有了那種感覺,甚至比昨天更強烈,只是他不懂,為何,獨獨吻了她,才會有那種感覺。
隱下心中的憤怒,心淩微微一笑,「技術好的,多的是,我沒有興趣陪皇上浪費時間。」
皇上雙眸一寒,「你是說冽呢?還是說夜魅影?」
輕輕一笑,心淩的唇角再次扯出淡淡的譏諷,「皇上以什麼資格來質問我?」若是羿淩冽倒還有資格來質問她,而他……想想還真是可笑。
皇上微微一怔,「怎麼?你在怪朕?」
心淩微微掃了他一眼,「難不成,我還要感謝皇上?」無端的被他輕薄,還要感激他不成。
微微瞇起的眸中閃過狐狸般的輕笑,「朕的確不應該當初將你送給了冽,你怪朕也是應該了。」淡淡的笑顯露了他的愉悅。
心淩一愣,難不成他與她說的竟然不是同一件事,這個男人還真是自大,自戀,遂輕哼道,「若說是那件事,我的確是應該感謝皇上,畢竟若真的要我選擇,我還是情願選擇王爺。」心淩說的倒是真話,雖然她極力地想要擺脫羿淩冽,但是,想比於面前這個狡猾的男人,她寧願那人是羿淩冽。
「你……」臉色猛然陰沉,是被挑畔了龍顏的盛怒,「哼,何必說的那麼清高,昨天還不是在故意勾引朕嗎?」
心淩再次一愣,明白他說的是昨天她親了他的事,卻沒有發怒,仍就淡淡地笑道:「皇上說昨天?昨天的我是蒙了眼睛的瞎子,無意中吻到了一隻豬。」
在心淩看來,他就是一隻自大,自戀的豬,心淩最痛恨的也是這種隨意踐踏女人的男人。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22 AM
第51章
皇上大怒,「你竟然敢如此辱罵朕?」雙眸中猛然燃起的怒火似乎要將心淩焚燒。
「怎麼了?我這個人呢,向來很健忘,對於昨天勾引皇上的事呢,我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對於誤親了一隻豬的事,我倒是記得很清楚,哎,怪就怪那隻豬故意站在哪兒不動,可是皇上為什麼要生氣呢?還說我罵皇上?我什麼時候罵皇上了?我又怎麼敢罵皇上呢?」心淩忽閃著一對無辜的大眼睛,故做不解地望著皇上。
「你……」皇上一時氣結。狠狠地盯著她,卻又無話反駁,雙眸中射出的狠光足以將心淩穿透。
心淩不以為然的一笑,隨即沉下臉,低聲說道:「若皇上沒有什麼事,心淩先退下了。」手猛然用力,掙開了他的擁握。
腳步還未邁出,卻被他再次攔住,「阮心淩,不要對朕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
微微一怔,斜斜地掃了他一眼,「我沒有時間陪皇上玩那種無聊的遊戲。」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自戀。
「哼,何必在朕面前故裝清高,你昨天拒絕了冽,你敢說你不是另有目的?」雙眸微微瞇起,略帶譏諷地望著她。
心淩一滯,沒想到這件事他這麼快就知道了,「拒絕他,只是因為我不會依賴男人。」有些微急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幾不可見的傷感。
「哈哈哈……」皇上突然放聲大笑,「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竟然敢說不要男人,還真是可笑。」
心淩臉色猛沉,雙眸中快速地漫閃過一股憤恨,這個可惡的男人,就這樣隨意踐踏女人的尊嚴,哼,只可惜,他今天遇到了她阮心淩,她可不會那麼乖乖地由著他來糟蹋。
遂微微轉過身,面對向他,微微一笑,「對,我是需要男人,不過床上用品應該選用品質好的優等貨,包括男人。而你還不夠格。」手指輕輕地在他眼前搖動,看到他瞬間變黑的臉,心淩不由的暗暗好笑。
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一隻深藏不露的狐狸,不會做出像羿淩冽那種失去理智般衝動的事,(其實心淩想錯了一點,那就是羿淩冽也只有在她面前才會做出衝動的事。)所以,心淩知道,他不會傷害她,礙著太后,礙著羿淩冽,他絕對不會出手。
果然,她看到皇上的手,不斷的收緊,收緊,雙眸亦如發狂的野獸般,射出那種想要將獵物撕裂的狠光,只是獵物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卻終究還是沒有出手。
暗暗冷笑,看來這個男人還真是能忍,不過心淩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那種能成大事的人,也絕對有那個能力治理好一個國家,「皇上現在應該沒什麼事了吧?」淡笑著望了他一眼,心淩轉身離開,她只怕再繼續下去,會把這個男人氣死。
而這次,皇上也沒有再出手攔她,只是看到她離去的身影,雙眸中的情緒變了又變,卻沒有人能夠看得懂他在想什麼。
雖然剛剛將皇上氣得半死,但心淩的心中卻仍就有些沉重,對於昨天的事,皇上會那樣認為,其他的人只怕也會有這種想法,而她先前又恰恰拒絕了羿淩冽,那樣對羿淩冽恐怕會有很大的影響。
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她突然不想回到祥寧宮,雖然知道太后不會怪她,但是心中卻仍就有著幾分愧意。
出了祥寧宮,心淩漫無目的地走著,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接下來,她要怎麼做,她又能怎麼做,在這個社會中,她又能改變什麼?
「聽說,嘯王爺又將風落裳接回王府了。」
突然傳來的小聲的議論聲讓心淩止住了腳步,又將風落裳接進王府是什麼意思?風落裳不是一直都在王府嗎?
「是呀,原來嘯王爺譴走了所有的侍妾,就是為了正式迎娶風落裳呀。」另一個聲音接道。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心中快速地無預兆地劃過一絲莫名的酸痛,他譴走了王府內的所有侍妾?只是為了迎娶風落裳。未想到他竟然也會這般癡情。
那他來接她回王府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的要讓她給他為奴為婢?虧她剛剛還為了了拒絕他而有些愧疚,現在……
心淩不由的暗暗好笑,原來一切竟然這般的好笑。
「一個是當今宰相之女,一個是重握兵權的王爺,的確是很配,而那個魅月盟的妖女,又算的了什麼?難怪要勾引皇上,原來是……」
後面的話心淩已經聽不進去了,微微恍惚地向前走去,卻突然感覺迷失了方向。
第二天,羿淩冽竟然擁著風落裳來到祥寧宮,心淩微微一怔,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為太后泡著茶。
羿淩冽看到她那無所謂的神情,雙眸中猛然閃過一絲寒光。
太后微微蹙眉,明知故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兒臣要娶裳兒做王妃。」話雖是對太后說的,但他的雙眸卻緊緊地盯著心淩,想要看到她的反應。
可惜,心淩卻仍就如我地做著自己的事,輕輕地倒了一杯茶,然後盈盈含笑地走到太后面前,低聲說道:「太后,請用茶。」該驚的,她昨天也已經驚過了,該傷的,昨天,也已經結束了,所以,現在的她,那怕連絲微的異樣都沒有。
太后微微一怔,只能無奈地接了。
羿淩冽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暴戾,衣袖下的雙手亦不斷的收緊。
立在身邊的風落裳自然看得出羿淩冽的異樣,雙眸亦狠狠地瞪著心淩。
太后望了風落裳一眼,然後望向羿淩冽,臉色一沉,憤然道:「你當哀家這兒是春樓呀,今兒一個,明兒一個的,等你決定好了再來找哀家。」
羿淩冽的心思,太后又豈能不知,而這句話,很明顯是針對風落裳的。
風落裳的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熬是精彩,卻又不敢發做。
心淩心中劃過暖暖的感動,沒想到太后竟然會護她到這種地步,只是她也明白太后的心思,但要她再與羿淩冽走到一起,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終於將目光從心淩身上調開,羿淩冽的雙眸中閃動著濃濃的憤恨,「兒臣已經決定了,兒臣要立裳兒為王妃。」
「好,竟然如此,你們可以走了。」太后微怒,未置可否地說道,卻也已經表明了態度,若羿淩冽要娶風落裳她不會阻止,但也不會認同她。
羿淩冽微怔,卻仍就說道:「兒臣還要將阮心淩帶回王府。」聲音中有著讓人驚顫的冷冽,也有著勢在必得的狂妄。
太后一愣,「你說什麼?帶心兒回府?然後呢?」聲音中已經有了明顯的怒意。
「裳兒為王妃,母后不想認可,那麼一個女人,只是嘯王府中的女人,自然也不用母后認可了。」羿淩冽第一次在太后面前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心淩的心猛然一寒,原來自始至終,她的充其量就只是他身邊供他發洩的一個女人。
太后一驚,雙眸中的憤怒亦不斷的蔓延,「你這是什麼語氣?別的女人,母后不會管,但是心兒,母后不能不管。」聲音亦因為極力隱忍的憤怒而輕顫。
「他本就是兒臣的一個女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永遠是。」羿淩冽定定地說道,雖然知道這樣會激怒母后,卻仍就繼續說道。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個女人躲在母后的護翼下為所欲為。
太后大怒,出身洪湖的她,本身就是極力維護女權的,她又怎麼可能讓羿淩冽那般的糟蹋女人,何況那人還是心兒。
「好,今天哀家就將心兒收做女兒。」這樣,便也就徹底斷了羿淩冽的念頭了。
「不行。」三個聲音同時猛然響起。
第52章
一個自然是羿淩冽,而其餘的兩個是隨即走進來的羿淩軒與皇上。
太后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羿淩冽的阻止,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其餘的這兩個人來添什麼亂。
「你們一個一個的都反了,好,哀家就聽聽你們有什麼理由。」
羿淩冽的雙眸再次狠狠地盯向心淩,「她是我的女人。」仍然還是那個理由,卻也是他絕對不屈服的堅持,那怕是太后,他今天也不能讓步。
太后輕輕冷哼,「心兒是你的女人,那她呢?」雙眸望向羿淩冽身邊的風落裳。
羿淩冽一怔,卻隨即回道:「她是嘯王府的王妃。」雙眸卻一直緊緊地盯著心淩。
一個是表面風光無比的王妃,一個卻只是一個聽似地位卑微的女人,但是其中分別,明理人卻聽得清楚。
太后亦微微一愣,卻仍就說道:「這個理由無法阻止哀家的決定。」隨即雙眸轉向皇上與羿淩軒,「你們兩個呢?」
「皇室的血統豈能由著外人來玷污。」皇上的理由總是那麼的冠冕堂皇,但真正的心思,卻沒有人會知道。
羿淩軒定定地望向心淩,「我知道心兒並不喜歡皇宮,或者王府中的生活,若二王兄不懂得珍惜,我願意帶著心兒去浪跡天崖。」略帶傷感的聲音中是他不容懷疑的堅定。
心淩猛然僵滯,原來最懂她的人竟然是羿淩軒,這個陽光般的大男孩,跟他一起浪跡天崖,的確是一件讓人嚮往的事。
太后亦猛然滯住,沒想到羿淩軒竟然說出這番話,只是她卻看得出心淩對羿淩軒並沒有那種男女之愛,這本就混亂的場面,如今已經讓她亦沒有辦法了,遂無奈地說道:「竟然如此,那這件事就過幾天等哀家回來再說。」其實太后也只是一時氣話,並非真的要收心淩做女兒。
剛好這幾天,她要帶夢兒去靈緣寺,靈緣寺是皇家專屬的寺院,外人是不能進去的。
若不是外人不進入,她一定也會把心淩帶去。
羿淩冽也明白太后決定了的事,一般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如今太后也已做出讓步,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急於一時,只能等太后回來再說。
「你們都散了吧,哀家被你們吵得頭都暈了,要休息了。」太后輕輕揉著眉心,不耐地揮揮手。
羿淩冽略帶狠狠地望了心淩最後一眼,然後帶著風落裳離開。
羿淩軒卻是滿臉的擔心,沉痛地望瞭望心淩這才轉身離去。
待到眾人都離開了,太后這才拉過心淩,說道:「心兒,不用擔心,母后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這幾天母后要去趟靈緣寺,一切事情等母后回來後再說。」
心淩一怔,太后這幾天要出宮,那祥寧宮中不就只有她一人了,心中猛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擔心。
太后走了兩天後,並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心淩,就連羿淩冽都不曾來過,心淩微微鬆了口氣,只是心中的那絲擔憂卻仍就莫名在困擾著她。
***
坤寧宮內,
一個蒙面女子,直直地立在窗前,雙眸中是讓人驚顫的狠絕。
「你又想做什麼?」皇后環望了一下四周,小心地問道。
「皇后娘娘,不是我想做什麼?難道你不想?別忘了上次的毒可是你下的。」女子陰陰的聲音在這無際的黑暗中讓人感覺到毛骨聳然的恐怖。
「你……」皇后一時氣結,「那毒可是你給本宮的。」皇后的聲音中有著微微輕顫,顯然是有些害怕。
女子冷冷一笑,「所以,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若船沉了,誰也別想逃掉,上次讓那個賤人僥倖逃過了,這次,我會讓她永遠翻不了身。」雙眸中那嗜血般的狠毒在這黑夜中映出恐怖的陰光。
「你又想做什麼?」皇后顫聲問道。
「我想做什麼?自然是想幫皇后除去那個心腹大患。」女子陰笑著。
「幫我?你以為本宮是傻子,你倒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做?」皇后自然不可能相信她的話。
「怎麼,難道,我不是在幫皇后嗎?那個賤人不除,你這皇后的位子只怕也不保了。」蒙面女子繼續冷笑道。
皇后一怔,那個女子說的也的確是她擔心的,她是一個女人,自然感覺的出皇上的變化,明白那個女子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皇后傷痛的眸子中閃過矛盾與掙紮,最後卻仍就被那層恨意所漫蓋。
「那你這次想怎麼做?」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人奪了她的皇后之位。
「好,只要皇后肯配合,事情就簡單多了。」那蒙面女子俯在皇后耳邊輕聲低語了一番。
「什麼?這樣做豈不是連軒王爺都害了?」皇后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害了軒王爺?說不定我們這麼做是幫了軒王爺呢。」女子的雙眸中是狠毒的算計,還隱著一絲興奮的得意。
「這樣做,只怕不妥。」皇后仍就猶豫道。
「不妥,那你就等著你的皇后之位拱手讓人吧。」女子冷冷一笑,做勢要離開。
皇后猛然一滯,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好,我照你的話去做。」
「好,記得那時,那藥也給軒王爺喝一份,以防萬一。」蒙面女子將一包藥遞給皇后。
皇后猶豫了片刻,然後顫顫地接了過來。
***
心淩剛要準備休息,一個宮女走了進來,「王妃,我家軒王爺請王妃去一趟軒雨宮,說有要事。」
心淩微怔,羿淩軒怎麼可能這麼晚了請她去軒雨宮?雖然羿淩軒對她的心意眾所皆知,但是他卻從來不會做任何對她不利的事,這麼晚了,若真的有急時,也是他來祥寧宮,定然不會讓一個宮女來請她去軒雨宮。
心淩微微一笑,「你們家王爺請我?」雙眸定定地望著那個宮女,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神色。
「是。」那個宮女臉上並沒有任何的異樣,平靜地點頭應道。
心淩的眸了不由的染上疑惑,卻仍就小心地說道:「今夜已經很晚了,我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在這皇宮之中,心淩不得不提防。
只是心淩剛剛轉身,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隨即感覺到微微的頭暈。
心淩猛然一驚,急急地轉身,便看到房內的幾個宮女相斷暈倒在地上。
「你想做什麼?」憑著最後的一絲堅持,心淩強忍著,不曾暈倒。
「做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宮女冷聲一笑,緊接著將一包藥強行灌入心淩口中,「放心,我不會讓你也暈倒的,後面還有更精彩的。」
心淩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她點了穴道,強行抗起,向著軒雨宮奔去。
那個宮女的速度真的很快,幾個起伏已經到了軒雨宮,避過院中的侍衛直接進了羿淩軒的房間。
那個宮女將心淩放在床上,然後放下床幔,心淩被她點了穴,不能出聲,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任她擺佈。
「放心好了,你身上的穴道一會就會自動解開了,到時候……呵呵……」宮女陰陰地冷笑道。只是話未說完,讓心淩不由的有些疑惑。
透過床幔,心淩看到那個宮女將一包與給她強行灌下的相同的藥倒進了桌上的茶杯。茶應該是剛剛泡好的,還微微透著熱氣,看來這個宮女對羿淩軒的習性很是熟悉,或許真的是軒雨宮的人。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心淩心中更加的疑惑,她到底想做什麼?到底給她喝的什麼藥?
慢慢的,心淩感覺到身上突然熱了起來,似乎還有著一種強烈的衝動。
心淩猛然驚滯,剛剛那個宮女竟然給她下了春藥,而桌上的茶杯中,應該也是下的春藥,她這麼做,是想要……
一想到那種可能,心淩猛然驚出了一身冷汗,可惜她現在不能動,也不能出聲,只能乾著急,而體內亦是越來越難愛。
她現在只想羿淩軒不要進來,可是偏偏怕什麼就來什麼,恰恰在這個時候羿淩軒走了進來,似乎習慣般的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那杯茶,一飲而盡。
心淩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絕望地閉上眼睛,只是體內的那股難以忍受的燥熱讓她忍不住的輕聲低吟出聲。
心淩一驚,她竟然能出聲了,看來那個宮女一切都算準了。
羿淩軒亦是一驚,「誰?」腳步亦慢慢地小心地向著床邊邁進。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23 AM
第53章
羿淩軒亦是一驚,「誰?」腳步亦慢慢地小心地向著床邊邁進。
看著慢慢走近的羿淩冽,心淩再次驚滯,她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體內的燥熱如此的折磨著她,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而羿淩軒也被下了藥……想到那種可能,心淩只感覺到一陣後怕,那個想要害她的人,真的是想要置她於萬劫不復的境地。
是誰?是誰要這樣害她,還要連累了羿淩軒。難道是風落裳?可是風落裳似乎沒有那深的城腹,不可能會想出這麼周密的計劃。
那個要害她的人,不僅僅對皇宮很是熟悉,甚至對異淩軒的習慣亦是非常熟悉,應該是皇宮裡的人。
皇宮裡的人?心淩一驚,難道會是皇后?想到那個溫柔如水,美麗絕倫的女子,心淩真的不願意相信是她,或許是皇上的其它妃子?以為她真的去勾引了皇上,而想法設法的害她,可是皇宮中竟然有如此陰毒的人,實在是不能不讓人害怕。
看著羿淩軒已經快走到了床邊,心淩急急地喊道:「不要過來。」此刻她只能用最後的一點理智阻止羿淩軒不要靠近她,她想,那種要命的難熬的折磨,只要羿淩軒不在身邊,她憑著自己的意志力,一個人或許會熬過去的。
羿淩軒猛然滯住,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疑惑,卻隱著一絲不太明顯的驚喜,「心兒?」心淩的聲音雖然極力壓抑著痛苦,但他還是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不要過來。」心淩再次喊道,只是體內的那股燥熱已經讓她的理智所剩無幾了。
「心兒,真的是你。」真是心淩的再次出聲卻讓羿淩軒心中的那絲疑惑得到了確認,驚喜地喊著,手也快速地掀起床幔。卻沒有細想,心淩怎麼會這麼晚了出現在這兒,而且還在他的床上。
他本就是那種陽光般的人兒,對那些宮中的陰險並沒有那種提防之心,偏偏又是我行我素的性子,對一些事俗之事亦沒有太多的顧忌,所以他才會明知心淩是羿淩冽的王妃,仍就說出要娶她的承諾,明知羿淩冽不可能會輕意放手,仍就說出要帶她浪跡天崖的憧憬。
掀開床幔的那一刻,羿淩軒徹底驚滯,只見躺在床上的心淩一臉的紅潤,雖然極力地抑制著什麼,但那種撩人的誘惑卻讓羿淩軒的身體猛然起了發應。
「不要過來。」心淩口中喊著不要,但手卻不受控制地向著羿淩軒伸去,這次發現自己的身體也能動了,那個宮女還真是厲害,算的也太準了,當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竟然該死的能動了,她現在多少希望自己仍就被她點了穴,仍就不能動。
但是看到自己那不受控制的伸向羿淩軒的手,心淩只感覺到無盡的羞愧,可是體內的那股燥熱卻如同要了她的命般折磨著她。
羿淩軒一愣,猛然感覺到體內升起一股燥熱,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羞愧,還隱著一絲對自己的憤怒,他怎麼可以對她有非分之想。
但是,她為何出現在他的床上,他應該沒有進錯房間才對呀,而她現在的樣子似乎很痛苦,只是他此刻才想到這一點,似乎已經遲了。
羿淩軒俯下身,挽住了心淩伸出的手,猛然一滯,為何她的手竟然這麼燙?
「心兒,你怎麼了?」忍著體內的那股不適,羿淩軒擔心地問道。
「我……我……」心淩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因為……
心中明明想著要避開他,但身體卻偏偏不受控制的向他貼近。
羿淩軒疑惑地拂向她的額頭,手猛然僵住,「心兒,你到底怎麼了,怎麼頭這麼燙。」
「我……我好難受。」心淩顫顫的,斷斷續續地說道,最後的一絲理智也已慢慢散去。身體愈加地向著羿淩軒貼近。
雖然疑惑,羿淩軒卻仍就伸出手,攬住了她,感受到她那滾燙的柔軟,體內的那股燥熱愈加的狂熱。
只是羿淩軒還有著一絲理智,為何心兒今天會這般反常?為何他一貼近她,體內就有一種難以控制的衝動?
難道……羿淩軒猛然一驚,難道他們被人下了春藥?會是誰?是誰要如此的害她?
強忍著體內的那難受的燥熱,羿淩軒試圖拉開心淩,「心兒,心兒,清醒一下。」
只是心淩現在根本已經聽不進去了,雙臂完全的纏上他的脖子,身體更是緊緊地貼向他的身體。
羿淩軒的身軀猛然一僵,體內的那股燥熱排山倒海地湧了過來,讓他的心中,讓他的身軀,渴望著懷中的嬌軀。
雙臂不由的收緊,聽到心淩似難受又似歡快的低吟聲,羿淩軒再次的僵滯,慢慢的低頭,雙眸對上她那欲迎含羞的誘人的唇,體內的衝動讓他瞬間失了理智,慢慢俯身,向她的唇貼近,感覺到心淩愈加的向他的懷中靠近,他似乎得到了鼓勵般,唇猛然貼向她的唇。
觸到她的唇的那一刻,感覺到她那讓人無法抵抗的柔軟,感覺到她那非同尋常的熾熱,羿淩軒徹底崩潰,第一次的親吻,生澀中卻帶著狂熱,第一次的接觸女人,而且還是自己心心相念的女人,就算沒有中春藥,此刻只怕他也無法抗拒了。
何況心淩的雙臂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將他壓在自己的唇上。
因著他探索般的深入,因著他生澀的纏繞,心淩的口中發出悶悶的卻又似滿足的低吟,愈加地鼓勵了羿淩軒,亦愈加的激起他的體內的衝動。
他離開她的唇,沿著她頸慢慢地向下移去,細細地一點點地吻過,手亦順勢解開了她衣袖,微微的裸露讓他猛然一緊,剛欲俯身而下,心淩卻恰恰在此刻亦扯去了他的衣衫。
深秋,半夜的風帶著微微的寒意,從窗口毫無預兆的吹入。
羿淩軒猛然一驚,終於回復了些許的理智,他在做什麼?他這麼做不正好中了那人的奸計嗎?何況現在的心兒根本就失去了理智,他怎麼可以在她迷糊的時候要了她,即使是他心中愛著她,珍惜著她,他也沒有理由打著愛她的名義做出傷害她的事。
若是那樣,他根本就不配愛她,想到此處,羿淩軒拚命地壓抑著體內的那種可以折磨死人的難受,試圖起身,但是心淩的雙臂卻仍就緊緊地摟著他。
他心疼地望了她一眼,知道此刻的她必然是非常難受,自己一個大男人都承受不住了,何況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他快速的扯好她的衣衫,將心淩纏在他脖子的手試圖拉下來,輕聲喊道:「心兒,心兒……」
心兒卻緊緊地箍住,不鬆手,力氣大的有些讓人驚愕,羿淩軒又不也太用力,怕傷到了她,只好輕聲地哄道:「心兒乖,先放手,來……」
「不……不要……熱……」心淩的含糊的聲音中卻帶著誘人的嫵媚與妖嬈,讓羿淩軒愈加的難耐,只是此刻他卻斷然不能允許自己再一次的失了理智。
「心兒,放手。」壓抑的聲音中帶著難得的嚴厲,他真的害怕,再這樣下去,他會不顧一切的要了她,但是他深知,那樣對她會是怎樣的傷害。
不僅僅是中了別人的陰謀,更重要是會傷了她的心,在這種迷糊的情形下,一切都非她所願,一量她清醒了,以她的倔強,她的驕傲,他不難想像的出會是怎麼樣的結局。
只是心兒現在卻拚命地摟著他不鬆手,他知道這樣的貼近,會讓她有些許的舒適,會讓她那難熬的燥熱得到一點點的釋放,可是自己卻……
不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他突然記起夏日裡用的冰枕,或許會除去她身體內的一些燥熱,或許會讓她舒服一點。
「心兒,放手,我去幫你找個東西來消減一下你身上的燥熱。」羿淩軒試圖將心淩放在床上,去找冰枕。
因為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冰枕早已收起來了。
可是心淩卻自始至終都緊緊地摟著他,沒有絲毫的放鬆,身軀還無意識地在他身上蹭著。
羿淩軒那極力壓抑的燥熱,再次的蠢蠢欲動,而那僅存的一絲理智亦差點崩潰。
但是,他最後的那絲堅持的意志卻提醒著他,絕對不能做出傷害她的事,絕對不能讓她傷心,讓自己後悔。
雙眸微轉,看到枕下地他用來防身的匕首,他毫不猶豫地拿出匕首,用力地向著自己的手臂上刺去。
「嗯。」鑽心的疼痛讓他禁不住發出一聲悶哼,但是理智也因著那劇烈的疼痛而回醒。因為他平日裡便喜歡一個人獨處,所以軒雨宮中並沒有幾個宮女,只有一個是專門服侍他的,但也只是在他出去的時候幫他收拾一下房間,在他睡覺之前,幫他準備一杯茶,這是他多年的習慣,所以現在整個軒雨宮內,根本沒有人敢輕意地走進他的房間,而此刻,他也絕對不能允許別人看到這樣的情形。
實在沒有辦法,羿淩軒只好抱起心淩,翻箱倒櫃地去找冰枕。
而早已失去理智的心淩,緊緊的摟著他,臉亦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
看到她無意識地動作,他微微一笑,若現在她是清醒的該是多好呀,這麼的信賴他,這麼的親近他。
可是那也只不過是他的奢望,若她真的是清醒的,只怕早就遠遠的躲開了。
抱著她,壓抑著體內的那股衝動,還不時地受著她無意識的刺激與騷擾,而手臂上的傷此刻亦是劇烈地痛著,羿淩軒此刻正受著非人的折磨。
還不得不努力地找著玉枕,本來那些東西就不是他收的,要找起來自然不是那麼簡單,幾乎翻遍了所有的箱櫃,終於還是讓他找到了。
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羿淩軒將玉枕取出來,小心地放進心淩的懷中。
突入的涼意,頓時消減了心淩身上的些許燥熱,心淩立刻鬆開羿淩軒,緊緊地將玉枕抱在懷裡,臉也從羿淩軒的懷中移開,緊緊地貼在玉枕上,貪婪地吸吮著那舒服的涼意。
羿淩軒的唇邊扯出苦澀的無奈的笑,剛剛還將他抱得那麼緊,而此刻……
若此刻他鬆手,她一定會毫無意外地摔在地上,看來他的作用還不如一個玉枕。
只是此刻他體內的燥熱卻無處釋放,看著她那嫵媚誘人的睡姿,他只怕手臂上那鑽心的疼痛亦壓抑住他體內的衝動,所以他此刻必須要找一個地方釋放出自己的體內的燥熱。
將心淩放回床上,心淩這次倒是乖巧的好,只是低低地輕哼一聲,然後便緊緊地抱著冰枕蜷縮在床上。
無暇再顧忌太多,羿淩軒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快速地轉身離開。
一口氣跑進了後花園,來到蓮池邊,體內湧竄的燥熱讓他一時顧不得太多,想都未想,猛然一躍,跳進了水池中。
深秋,半夜的水雖不至於冰到刺骨,卻仍就寒的讓羿淩軒不由的打過一個冷顫,頓時也消去了體內大部分的燥熱。
他跳得太急,難免會發出聲響,而夜太靜,自然很容易驚動附近的侍衛。
幾個侍衛聽到聲音,快速地趕了過來。
「是誰?快點出來。」一個帶頭的侍衛沉聲喊道。
羿淩軒此刻已經完全恢復了理智,亦明白自己剛剛太過急燥了,沒想到竟然驚動了侍衛,遂嚴厲地喊道:「怎麼?連本王都不認識了嗎?」
那個侍衛一驚,有些難以置信地走向前,想要一探究竟,待看清真的是羿淩軒時,連連恭敬地說道:「屬下不知是王爺,冒犯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嗯,沒事了,你們都下去吧。」羿淩軒不耐地揮手道。
「是,」幾個人恭敬地應了,向後退去,那個帶頭的侍衛,卻突然停下步子,帶著一絲疑惑,帶著幾分擔心,問道:「王爺這麼遲了,在這水池中做什麼?這深秋,水池中的水太冷,王爺小心得風寒。」
羿淩軒在這皇宮中向來隨性慣了,所以那個侍衛並不是很懼怕他。
「本王太熱了,洗個冷水澡。」羿淩軒略顯煩躁地沉聲吼道。
那個侍衛一愣,這深秋的半夜會熱嗎?有必要洗冷水澡嗎?「王爺,可是這水池中的水是不是太冷了點。」那個侍衛也是出於關心。
「怎麼?本王的事何時輪到你們這些奴才管了。」羿淩軒難道嚴厲地吼道。
侍衛再次一愣,為何今夜的軒王爺會這麼的奇怪,卻也不敢再多問,緊隨著其餘的侍衛退了回去。
羿淩軒在水池中站了大約兩個時辰,折騰了差不多一夜了,感覺體內的燥熱已經完全散去,這才起身上岸,濕透的衣衫,不斷的滴著水,經那秋風一吹,他不斷地打著冷顫,似乎這才感覺到那侵入的寒氣。
不也再有所遲緩,要不然只怕真的如剛剛那個侍衛說的會得風寒,他要緊快回宮換件衣衫才行。
「王爺……您沒事吧?」突兀的喊聲讓羿淩軒不得不停下了步子,微微抬眸,看到仍就是剛剛的那個侍衛,看來這個侍衛一直在留意著他這邊發生的事。
「本王沒事,做好你的事就行了。」羿淩軒略帶不耐地說道,說完不理會一臉驚愕的侍衛,急急地趕回了軒雨宮。
回到軒雨宮,看到仍就蜷縮在床上,似科已經熟睡的心淩,羿淩軒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一切都算平安地過去了。
看看天也快要亮了,還是趁著天未亮,將她送回祥寧宮去,免得中了那些小人的奸計。
走到床邊,抽出心淩仍就緊緊抱著的玉枕,他的手觸到她的身軀的那一刻突然頓住。
為何他不乾脆將計就計,他知道心兒根本就不喜歡皇宮或是王府的生活,她更嚮往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且二王兄亦不懂的珍惜她,還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他何不就讓這誤會成了『事實』,到時候他就可以帶她離開了。
他本來就是隨心所欲之人,對於那些事俗禮規本就厭惡之極,更不可能因著那些事俗禮規有所顧忌,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對他而言,也是很正常的。
心中有了決定,唇角也露出欣喜的微笑,他終於可以與她在一起了。
換了衣衫,他輕輕地上了床,將熟睡的她擁進懷中,臉上漾出滿足的微笑。
***
第二天,天還未亮,待到皇上上了早朝,一個宮女悄悄地跑進坤寧宮。
「怎麼樣?」皇后急急地問道,這個宮女是她派去祥寧宮監視心淩有沒有回去的。
「皇后娘娘放心,那個女人還沒有回去,奴婢讓翠兒繼續看著,先過來稟報一聲皇后。」宮女小青諂媚的說道。
「嗯,好,先不要輕舉妄動,要等祥寧宮裡的人自己發現,等他們發現了,你便故意將他們引到本宮這兒來,本宮再……」皇后低聲吩咐著,雙眸中卻不由的劃過一絲憂心,這所有的一切計劃,她都是按著那個蒙面人的吩咐做的,但是一切真的能像她們計劃的那麼順利嗎?到時候會不會害了軒王爺?
但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早已經沒有退路了,也就由不得她再去顧忌其它了。
祥寧宮內。
玉兒揉著自己的眉心,感覺到頭暈暈沉沉的,慢慢的睜開眼睛,猛然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地上,奇怪地環視四周,玉兒猛然驚滯,所有的宮女都亂七八糟地躺在地上。
猛然記起昨天晚上的事,昨天晚上好像有個宮女來找王妃,好像說是要王妃去軒雨宮,後來……後來發生的什麼事?,後來她好像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後就暈倒了。
快速地爬起身,玉兒首先跑進心淩平日裡休息的房間,看到空空的床上仍就疊得整齊的被子,再次驚滯,難道王妃真的出事了?這,,,這要她如何向太后交代,若王妃真的出事了,只怕她的命也保不住了。
快速地返回大廳,玉兒急急地搖醒了其它的幾個宮女,「快,快去看看王妃在不在祥寧宮,快去找。」玉兒已經跟隨太后多年,宮中的一些事情甚至比太后更清楚,所以此刻倒還有著幾分冷靜。
幾個宮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一仍急切的玉兒,亦想起昨晚的事,紛紛驚住,不敢有絲毫的猶豫,紛紛快速地起了身,四下裡去尋找。
但是找遍了整個祥寧宮,連心淩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幾個宮女頓時慌了,她們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玉兒姐姐,現在怎麼辦。」一個年齡比較小的宮女輕顫著問道。
「這……」玉兒一時也沒有了主意,雖然她一直跟在太後身邊,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如今太后不在宮中,要去找誰呢?
皇上?萬萬不行,這種事怎麼能驚動皇上,嘯王爺?可是現在嘯王爺只怕還在上早朝,又如何敢去驚動?
軒王爺?對了,就去找軒王爺,軒王爺是最隨合,而且每個人都能看得出了軒王爺非常關心王妃,何況昨夜好像也是軒王爺派了宮女來找王妃的。
想到此處,玉兒不敢再有絲毫的猶豫,急急地出了祥寧宮,打算去軒雨宮。
只是剛出了祥寧宮,便恰恰遇到了迎面而來的青兒。
「玉兒姐姐這麼急,這是要去哪兒呀。」青兒故做不解地問道。
玉兒停下步子,奇怪地望了她一眼,「青兒這麼早來祥寧宮有什麼事嗎?」這天也的確是太早了些,何況太后又不在宮中,她來做什麼?難道是關於王妃的事。
「哦,我是要幫皇后去拿東西,剛好路過,玉兒姐姐這麼急,要去哪兒?」青兒輕笑道。
「我……」玉兒能跟在太後身邊,自然也是直爽之人,只是這次,卻多了一個心眼,「我是去幫王妃到軒雨宮去向軒王爺拿件東西。」
青兒是皇后的人,平日裡太后嘴上不說,但是玉兒卻看得出太后並不喜歡皇后,所以玉兒覺得還是提防一些的好,雙眸亦細細地觀察著青兒的表情,想要弄清楚王妃昨夜的失蹤會不會跟皇后有關。
青兒一怔,雙眸中劃過一絲狠光,可是明知道玉兒在說謊,卻又不能揭穿她,恨的牙癢癢的,卻無計可使。
看著玉兒要離開,她腦中一閃,幫意誇張地說道:「哦,對了,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聽人說在水池邊看到一雙繡花鞋,我因為好奇,也過去看了一下,當時就覺得那繡花鞋有些面熟,這會突然想起來了,好像與王妃的鞋子有幾會相似。」
玉兒一驚,腳下的步子亦猛然滯住,快速地轉身,驚呼道:「你說什麼?」玉兒畢竟是跟在太後身邊,沒有青兒那麼深的心計。
「玉兒姐姐幹嘛那麼緊張,我也只是覺得有幾分相似而已。」青兒故意笑道。
「快,快,快帶我去看。」玉兒心中本來就擔心心淩會出事,如今聽青兒這麼一說,早就慌了。
「好好,我這就帶玉兒姐姐去,可是玉兒姐姐為什麼這麼慌張呀,難道王妃出了什麼事?」青兒明知故問道,心中卻暗暗慶幸,還好那個蒙面人早有安排,卻也不得不佩服那個蒙面人真的是算的很準,而且是萬事俱到。
玉兒來到池塘邊,果然看到心淩平日裡穿的鞋子,心中便愈加慌亂了,「這……這該怎麼辦。」說話間眼淚也不由的流了出來,不僅僅是因為害怕,也是真的為心淩難過,心淩平日裡對她們都很好,從來就沒有把她們當奴婢看,如今……
「玉兒姐姐,你這是怎麼了?」青兒在一邊故意問道。
「我是擔心王妃她,她,出事了?」玉兒嗚咽道。
「怎麼會?玉兒姐姐剛剛不是說王妃在祥寧宮嗎?」青兒一仍驚愕的喊道。
「沒有,我們早上醒來時,就發現王妃不見了。」玉兒此刻早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什麼?王妃不見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還敢瞞著,如今太后不在宮中,你應該快點去找皇后呀。」青兒房間引導著她。
玉兒一怔,想想也對,這後宮中的事,本來就一直都是皇后在處理,何況如今太后又不在宮中,發生這麼大的事,的確應該去稟報皇后。
「走吧,我帶你去找皇后。」青兒看著微微思索的玉兒,有些急切地拉起了她。
玉兒由青兒半拉半拖地來到坤寧宮。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皇后故做不知地問道。
不待玉兒開口,青兒急急地說道:「王妃昨晚失蹤了。」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如今太后不在宮中,本宮也沒有主意,以本宮之意,還是快去稟報皇上吧,你們隨本宮去見皇上,跟皇上講清楚是怎麼回事。」皇后似乎正等著這句話,青兒一說完,她便急急地接道。
玉兒不由的有些奇怪,皇后問都不問她是怎麼回事,就說要去稟報皇上,可是皇上現在不是應該還在早朝呀,怎麼可以這個時候去驚動皇上,遂猶豫著說道:「可是皇上現在還在早朝呀。」
皇后一愣,沒想到這個宮女還不簡單,不是那麼好騙的,在這個時候還能冷靜地思考,遂有些惱怒地說道:「你這個奴才,有沒有把主子的命當回事呀,難道不知道現在耽擱一刻,王妃就會多一分危險。」
玉兒一驚,皇后說的也對,若真的耽擱下去,只怕王妃會更危險,便只好隨著皇后去了大殿。
「皇后娘娘,請留步,這在殿之上,皇上正在早朝,皇后不能進去。」大殿內的侍衛看到突然出現的皇后不由的一驚,卻仍就恭敬地說道。
皇后並沒有生氣,這種情況是在她的預料之中的,倒也不急,只是故意提高了聲音喊道:「本宮是有急事,不得已才來找皇上的。」
侍衛一怔,「皇后娘娘請不要讓屬下為難,再急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會,若是此刻心動了皇上,只怕到時候不上屬下性命不保,皇后娘娘也會……」侍衛的話語一頓,意有所指地望著皇后。
「本宮也知道此刻萬萬不能驚動皇上,但是現在是人命關天的事,嘯王妃昨夜突然失蹤,到現在音訊全無,本宮也是著急,要不就向嘯王爺通報一聲……」皇后故意驚聲喊道,那樣的聲音根本就不需要侍衛去傳,羿淩冽已經聽到了。
所以還未等那個侍衛有所反應,羿淩冽已經衝了出來,望著皇后,狠聲說道:「你剛剛說什麼?」聲音中竟然是毫不掩飾的冷冽,更不用說那些俗事禮規了。
皇后一驚,沒想到羿淩冽竟然這麼快就衝出來了,不由的有些慌亂,卻仍就隱下心中的慌亂,故做擔心地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本宮也不清楚,是這個宮女剛剛來坤寧宮向本宮稟報說王妃昨夜不見了,本宮剛剛一時心急,一時也沒有了主意,只有冒險來告訴王爺了。」
這時皇上也已經走了出來,聽到皇后的話,蛑中亦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後面緊隨著走出來的眾位大臣也不由的紛紛驚愕。
「到底是怎麼回事?」羿淩冽一個快步衝到那個玉兒面前,手臂一伸,緊緊地扼住她的衣領,狠狠地聲音卻仍就隱不下他的擔心。
「奴婢……奴婢……咳……」玉兒本就驚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如今又被羿淩緊緊地扼住衣領,連呼吸都困難了,何況是說話。
「冽,放開她,讓她說清楚。」皇上不由的急急地開口說道。
皇后一怔,望向皇上的雙眸不由的瞬間暗淡,看來皇上是真的在意這個女人,她跟了皇上這麼多年,還沒有見到皇上這麼緊張過。
羿淩冽一愣,快速地鬆開了玉兒,「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兒急急地呼入一口氣,「奴婢今天早上醒來,就發現王妃不見了,而剛剛奴婢遇到青兒,說是在池塘邊看到王妃的鞋子……」玉兒話未說完,便已經不見了羿淩冽的人影。
皇上也緊隨著向池塘趕去,眾大臣猶豫著,這皇上還沒有宣佈退朝呢,現在是留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眾位大臣,今天皇宮中發生了如此大事,只怕今天的早朝已經不能繼續了,不過既然是王妃失蹤,眾位大臣不防留下來,或許還能幫上一些忙。」皇后環視了一下眾人,沉聲說道。
她就是要讓朝庭上下的人全知道,就是要羿增值國所有的人都知道,到時候看那個女人還有何顏面留在宮中,而到時太后只怕也不會再幫著她了。
眾大臣一愣,雖然感覺那樣有些不妥,但是皇后開了口,自然不能違抗,便紛紛隨著皇后進了後宮。
來到池塘邊,看到那只遺落在水池邊的鞋子,羿淩冽猛然僵滯,不顧那聚集了一夜的寒冷的水,猛然跳入了池中。
幾個侍衛也紛紛跳入水中,開始尋找,只是整個池塘也只有那麼大,無須多久,他們已經搜遍了整個池底,卻沒有發現心淩的影子。
羿淩冽不由的暗暗鬆了一口氣,沒有找到,至少還可以安慰自己,她沒事,那怕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至少心中還有一絲希望。
一個躍身,跳向岸,看著緊隨其後緊緊趕來的玉兒,冷聲道:「是什麼時候發現王妃不見的?」
玉兒一顫,小心地回答道:「是今天早上,今天早上奴婢醒來後,就不見了王妃,不過昨天晚上,有個軒雨宮的宮女來祥寧宮說是軒王爺請王妃去一趟,說有有急事,只是後來奴婢就被人迷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奴婢真的不知道……」
羿淩冽一驚,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道寒光,「為何不早說,可到軒雨宮找過?」
玉兒不由的打過一冷顫,顫顫地說道:「還沒有……」
又是不待玉兒說完,羿淩冽已經快速地向著軒雨宮急馳而去,只是這次卻留下了一句讓人心驚膽顫的話,「若是王妃有什麼事,你們統統陪葬。」
剛趕到的皇上,亦是驚的不由的打了一冷顫,這樣子的羿淩冽,真的讓人不能不害怕。到時候若是讓他知道是自己在害心淩,只怕……
可是,現在害怕也已經太遲了。
眾人趕到軒雨宮時,看到一個宮女正有些著急地等在房門外。
「王爺呢?」羿淩冽一怔,不由的脫口問道。
那個宮女一驚,看到突然湧入的眾人,更是莫名的慌亂,顫顫地回道:「王爺……王爺還沒起。」
羿淩冽不由的微微蹙眉,軒雖然平日裡有些貪玩,經常的不上早朝,但是,卻不至於現在還不起床呀。
因著外面的淩亂,心淩慢慢地眸開雙眸,突然映入眸中的面孔讓她猛然一驚,記起昨夜她與他都被人下了春藥,她有些絕望地閉上雙眸。
「怎麼了?」羿淩軒這才睜開雙眸,裝做是剛剛清醒的樣子,有些迷惑地問道。
心淩一怔,他竟然問她怎麼了?可是這件事並不是他的錯,他也是受害者,而且還是被自己連累的,心中有些不忍,遂輕聲道:「沒什麼?」
現在要趕快離開這兒才行,要不然到時候自己與羿淩軒都會有危險,一想到羿淩冽可能的表現,心淩就不由的驚出一聲冷汗。
慌亂地扯過薄被,看到身上的衣衫還算完整,心淩微微一怔,卻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羿淩軒看著她的動作,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黯然,卻也慶幸自己昨天晚上做出的決定。
心淩看到床邊的冰枕,還有羿淩軒手臂上的傷,頓時明白了,心中不由的劃過感動,「謝謝。」如今她能說的也只有這兩個字了。
聽到門外猛然傳入的羿淩冽的聲音,心淩整個人僵滯,就算昨天晚上她與羿淩軒並沒有發生什麼,但是此刻就算他們跳進黃河也說不清楚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有誰會相信他們是清白的。
那個想要害她的人的確高明,準確地設計好了一切,而且所有的事情似乎都順著她的陰謀發展,只除了她昨夜沒有與羿淩軒發生關係。
猛然一怔,既然她昨夜沒有與羿淩軒發生關係,那麼羿淩軒應該是清醒的,可是為何,他沒有將她送回祥寧宮,而是任著事情沿著那人的陰謀發展。
疑惑地抬起眸子,望向他,看到他略略躲閃的眸子,心淩明白了,他是故意的,而他的心思,她也懂了。
那天在祥寧宮,他就說過要帶她離開這兒,去浪跡天崖,當時,她雖然感動,雖然嚮往,但是卻也明白,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他只所以這麼做,定是以為,這樣一來,他就有理由明正言順地帶她離開了。
可是,他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他的名譽也就徹底的毀了,或許他早已經想到,卻仍就故意要這麼做,他的這份心意又讓她怎麼能不在意,怎麼能不感動。
只是,羿淩冽真的會放過她嗎?只怕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命都保不住了,更不要想離開了。
唱段是心中的這層擔憂,她卻沒有告訴他,對著他微微一笑,「我順從你的安排,而且若是可能,我也願意跟你去浪跡天崖。」她的手不由的拂向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手中的汗濕,不知他是因為緊張,擔心,還是因為害怕,但是此刻她絕對不能讓這個陽光般的男孩失望,也絕對不能把所有的事情讓他一個人承擔。
羿淩軒一滯,愕然地抬想剛剛還在躲閃的眸子,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她,「你不怪我?」
心淩只是對他微微一笑,是鼓勵,也是肯定,「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怎麼可能會怪你。」如今,她也只有孤注一擲的拼一次了。
門猛然被推開,首先闖入的自然是羿淩冽,看到床上的心淩與羿淩軒,猛然僵滯,宛若一個雕塑般地立在門口,卻也恰恰擋住了一些視線。
只是皇后卻故意帶著幾個宮女擠到了前面,「啊!嘯王妃怎麼會在軒王爺的房中。而且還……」皇后刻意的驚呼,在場的每個人都聽的清楚,而那刻意的停頓,大家也都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心淩與羿淩軒亦猛然驚滯,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的人。
第54章
眾人紛紛好奇地伸長了脖子探望,卻都不敢靠近。
只因羿淩冽此刻僵滯在門中央的身軀,宛如一塊冰封在極地冰層最深處的那塊最硬,最冷的寒冰。
源源不斷地散發著瞬間可以將人冰結的寒氣。
就連皇上也在離他幾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剛剛告向前的皇后,此刻不斷的打著冷顫,身軀也不由的向後退去。
羿淩軒亦不由的僵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二王兄,雖然他有想過二王兄可能會有的表情,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的恐怖。
隨手扯過床角的長衫穿上,也順勢遮住了他手臂上的傷,擔心地望了心淩一眼,然後有些緊張地下了床,隨手扯下床幔,隱住了身後的心淩,他下意識的動作只是想要盡可能地保護到心淩,但是他的動作卻讓羿淩冽那本就冰如堅石的面孔愈加的恐怖。
羿淩冽的雙眸中閃過嗜血般的暴戾,冷冷地望了一眼隱在床幔下整理著衣衫的心淩,身軀僵硬的微轉,對上略略有些緊張的羿淩軒。
「你還知道本王是你的王兄?」一字一頓的話語,咬牙切齒的聲音,隱在他那快要爆發的憤怒中,透著讓人驚顫的殘酷。
羿淩軒微微一怔,雙眸亦微微的躲閃,似乎在害怕著什麼,或許是害怕羿淩冽會看穿他刻意製造的假相。
看到他的沉默,羿淩冽的雙眸中的冰凍愈加的冷硬,「怎麼?敢做不敢當?」
而那難以置信的憤怒此刻便宛如那猛然爆發的火山中,猛烈噴射的岩漿,世間萬物只要微微碰觸就會瞬間化為溶液,何況是凡人肉體。
「我……」唇微微輕啟,似乎要解釋著什麼,有一刻,他想把真相說出,不是因為此刻羿淩冽的恐怖,而是他看到羿淩冽眸子深處那無法掩飾的沉痛。
但是話到了嘴邊,卻終究沒有說出,就算二王兄是在意心兒的,但是以二王兄的性子,以心兒的倔強,兩個人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適,到頭來,心兒終究還是會被他傷到遍體鱗傷。
所以此刻,他只能堅持到底。
「二王兄,你所有的怒氣都對著我來吧,不要傷害心兒。」一臉凜然的無畏,聲音亦變得堅定,他無論如何不能讓心兒受到傷害。
只是這樣的話卻愈加激起羿淩冽的憤怒,雙眸直直的盯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此刻羿淩軒只怕早就化為灰燼了。
心淩仍舊待在床上,薄薄的床幔多多少少還是遮掩了一些不應該被看到的尷尬,她知道此刻,她不能下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知道一旦她下去,一旦她就那樣呈現在羿淩冽的面前,只會愈加激怒他,那時候,只怕羿淩冽就成了發狂的野獸般,沒有了理智,可能還沒有了人性。
羿淩冽雙眸不由的再次掃過隱在床幔下的心淩,雙眸微微瞇想,微瞇的眸子卻掩不下那讓人不敢忽略的傷痛。
「你不應該給本王一個解釋嗎?」冷冷的聲音帶著讓人發顫的殘酷,卻不知,他是在問心淩,還是問羿淩軒。更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解釋,此情此景,還需要什麼解釋。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一個什麼樣的解釋,或許在他的心底,還存在著一個奢望,那就是一切都非他們的本意,而是被人陷害。
否則,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傷害,一個是他最親愛的弟弟,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想要守護一生的女人。
心淩驚滯,她明白,他的話是在問她,但是她此刻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本來她可以說是別人的陷害,但是想羿淩軒那一臉的期待,還有自己心底的那一絲深深的嚮往。
想起羿淩冽對她的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便退縮了,她不知道那樣的生活還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或許只要她留在羿淩冽的身邊一天,那樣的生活就永遠不可能結束,而她的折磨便也無休無止。
她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以前她或許可以與他針鋒相對後,還能泰然處之,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灑脫,她發現,他似乎可以傷害到她,不止身體上的傷害。
所以她必須要離開,因為她不會給任何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請原諒她吧,原諒她的這一次的自私。
所以她仍就隱在床幔,不曾出聲,也不曾移動,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二王兄,是我的錯,請二王兄不要為難心兒。」異淩軒的坦誠與關心,讓他們無法保持沉默。
邁動著略帶僵滯的步子,羿淩冽一步一步地走向羿淩軒,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的步子有多麼的沉重。
來到羿淩軒面前,還不待羿淩軒有所反應,他隱在衣衫下的緊握的手,猛然揮出,直直地擊向羿淩軒的臉上。
眾人一陣驚呼,心淩亦猛然僵滯,那如風,如電般快速的揮擊,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用了多大的力道,這一拳打在羿淩軒的臉上,只怕……
只是羿淩軒卻沒有絲毫的避讓,或許知道自己避不開,亦或許是為了心底那份愧意。
所以,羿淩冽的拳就這樣直直的擊在了羿淩軒的臉上,
一時間,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的羿淩軒竟然這那樣直直地被他打倒在地上,頓時,唇角的鮮血亦毫無徵兆地逸出。
心淩一驚,再也顧不得放多,快速地下了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急急地年到羿淩軒的面前,手亦下意識地去擦拭著他唇角的鮮血。
只是心淩這樣的急切,這樣的動作,看在羿淩冽的眼中,卻成了一種諷刺,直直的刺痛了他的眸,深深的擊痛了他的心。
「怎麼?心疼了?」手臂一伸,一個用力,狠狠的將她扯了起來,心淩一時不備,就那樣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羿淩軒伸出的想要拉住心淩的手直直地僵在半空中。
整張臉被撞的生疼,鼻尖更是酸痛的禁不住想要掉眼淚,竟是忍都忍不住,眼眶不受控制地變得濕潤,心淩刻意的將臉垂在他的胸前,不曾抬頭。
他的手猛然嵌上她的下巴,用力抬起了她的臉,她眸中的濕潤快速地凝成點滴,迅速地摔在刻意的某個角落裡,隱落的是她那不算是流淚的晶瑩,還有她心底那無人探知的心痛。
似乎感覺到那絲快速閃過的晶瑩,羿淩冽微微一怔,只是看到她那雙倔強的眸子,他的雙眸中的憤怒快速的蔓延,「你竟然連軒都不放過。」
心一滯,原來不管如何,所有的錯都是她,呵!這一點,她不是早就清楚嗎?此刻還需要驚訝嗎?此刻不需要心酸嗎?
「不要,王兄,這一切……」剛剛被侍衛扶起的羿淩軒急急地為她解釋。
「竟然王爺都已經看到了,又何必多問?」心淩快速地打斷了他的話,一切都無所謂吧,他既然一切都認定了,她就隨了他的意吧,這不也正是她想要的結局嗎?
雙眸微微地在她身上掃過,看到她略顯淩亂的衣衫,看到她赤露的雙腳,他眸中閃動著嗜血般的恐怖,嵌著她下巴的手亦猛然用力,「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給本王一個解釋。」如此憤怒的他,卻仍就想要一個她的解釋。
或者他的心中還有著一絲希望,他不相信,她會做出那樣的事,他也不相信,軒會做出那樣的事,在這皇宮之中,什麼樣的陰險,什麼樣的毒辣都有,所以他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心淩一滯,沒想到在這樣的情形下,他還給她解釋的機會,以他的性子,此刻應該直接撕裂了她才是,雙眸微側,卻恰恰對上皇后那略顯慌亂的眸子,原來真的是皇后。
心淩略略地思索著,此刻她若說是有人刻意陷害,只怕皇后能打出一百個理由說她是為了替自己脫罪,而故意誣陷別人。
一邊是一向溫柔,嫻熟的皇后,一邊是勾引皇上,到處招蜂引蝶的她?眾人會相信誰?答案已經很明顯。
而羿淩冽會相信她,還是會相信皇后?在他的眼中,她一直都是水性揚花的女人,那她能奢望他會相信她嗎?
但是,她卻因著他那最後的那個機會有些心動,竟然他給她機會,是否代表著……
她微微側眸,轉身羿淩軒,看到他唇角仍就不斷逸出的鮮血,微微蹙眉,這個男人,他根本就不會想到,若他與她承認昨夜發生了曖昧,羿淩冽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取了他與她的命,他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或者他把羿淩冽想的太過和善了。
雙眸直直地望向他,帶著她認為他可以看得懂的決定,羿淩軒一怔,雙眸瞬間黯然,微微垂下眸。
心淩知道,他已經懂了她的意思,也明白現在再讓他改變心中的決定,對他而言,是一種多麼艱難的割捨,但是,她太瞭解羿淩冽,太瞭解他的殘忍,有幾次,她都隊些死在他的手中,此刻,她又怎麼能讓自己與羿淩軒的性命去博得她所謂的自由呢,而且讓那些害她的人逍遙法外,以她的性子,也不能容忍。
所以此刻,她不得違背自己剛剛對羿淩軒的承諾,但是,她希望他能理解,能同意,能支援她。
羿淩軒並沒有讓她多等,更沒有讓她失望,片刻之後,抬起雙眸時,眸中便重新換上了他那特有的陽光般的微笑。
其實羿淩軒的本意就是為了保護心淩,想要帶心淩離開,一是為了怕二王兄那盛怒之下的傷害,二也是怕那隱在暗處的小人的暗算,但是他卻絕對尊重心淩的決定。
而且剛剛他也看到了二王兄的表情,他也明白若真的按他剛剛地意思去做,只怕根本連帶她出宮的機會都沒有,只怕下一刻就會……
所以他還能說什麼呢?怪也只能怪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
如今心兒竟然已經有了決定,他能做的便只有支持她。
而且看到剛剛的神情,她似乎心中已經清楚是誰要害她了,相信以她的聰明,應該可以將事情順利解決。
看到羿淩軒臉上的微笑,心淩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著她與羿淩軒之間的互動,羿淩冽更是火冒三丈,嵌著她的下額的手猛然用力,將她的臉轉向他,「阮心淩,你真把本王當死人嗎?」這個女人不僅僅背著他做出那樣的事,還當著他的面明目張膽在傳情,而他竟然還懷疑她是被人陷害的,想要聽她的解釋。
雙眸憤憤地盯著她,嵌著她下額的手也不斷用力。
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心淩卻也暗自慶幸沒有沿著羿淩軒的方法去做,若真的承認她與羿淩軒發生了關係,消除了他最後的一絲疑惑,她與羿淩軒可能都會當場化為灰燼。
心淩微微蹙眉,對於那徹骨的疼痛,心淩不再倔強地忍著,反而刻意發出細細的痛吟。
有時候,適當的示弱,是必需的,可以為她爭取更多的機會,或許還能探知到她平日裡看不到的結果。羿淩冽猛然一滯,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放下了那讓他痛恨的倔強,痛吟出聲,是示弱?是求饒?不管是因為什麼,都不能不讓他驚愕,嵌著她下額的手亦猛然鬆開。
心淩一怔,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這樣輕易地鬆開了她,轉向羿淩冽,帶著一絲希望,帶著一絲猶豫,沉聲問道:「王爺想要怎樣的答案?」聲音中有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輕柔,或許是因為,他給了她一個解釋的機會,或許是因為他剛剛的鬆手。
她想探知,他心底的真正想法。
羿淩冽一怔,因為她那不同與平日裡的輕柔,每次她與他都是針鋒相對,她似乎從來都不曾用過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他也不由的在心底暗暗問自己,他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此情此景,事實擺在面前,他到底還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為何,他的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他現在親眼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相。
皇后的身軀微微一怔,她身邊的青兒亦不由的輕顫,遂不加思考地脫口說道:「難不成王爺想要什麼答案,你有什麼樣的答案不成,事實就是事實,再多的強辯都沒用。」只是她卻忘記了,這兒不是坤寧宮,在場的不止皇后一個大人物,還有眾大臣,還有王爺,甚至還有皇上,何時輪到一個小小的宮女說話。
皇后亦一驚,「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一個奴才,竟然敢管起主子的事了。自己掌嘴。」皇后如此懲罰她,亦是為了救她,青兒自然也明白,皇后話一說完,她便揚起自己的手掌狠狠地向著臉上摑去。
「等一下。」心淩卻在此時突然出聲,止住了青兒的動作,在羿淩冽詫異的眸子中,慢慢走向青兒,「皇后先別急著懲罰她,聽她的意思,好像更清楚這件事的真相呀。」
青兒一驚,身軀也禁不住開始輕顫,「王妃恕罪,奴婢一時口快說錯了話,請王妃處罰。」
「都是本宮平日裡對她太多放縱了,讓她們無法無天了,妹妹想要怎麼懲罰她,都由本宮來替你出氣。」皇后一臉陪笑地說道。
心淩一個轉身,面對皇后,一臉不解地問道:「皇后為什麼要懲罰她?」
皇后一滯,不解地望向心淩,在場的眾人亦紛紛疑惑地望向心淩。
「她說錯了話,惹怒了妹妹,當然要受到懲罰,本宮也知道妹妹性子隨和,只是這種奴才是不能姑息的。」皇后隨即解釋著。
「她說的沒錯呀,我倒是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不是嗎?本來,事實就是事實呀,不能任著我來隨意狡辯呀?」心淩反倒是一臉真誠地說道,那一臉的真誠,讓人看不出絲毫的虛假,更無法看懂她心底的想法。
皇后再次愣住,看到心淩望向自己時那別有深意的笑,不由的僵滯,難道她知道了?不可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蒙面人精心安排的,好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識破了。
穩穩了心神,皇后重新換上一臉的平靜,「本宮相信妹妹的為人,相信妹妹是清白的。」此刻,皇后也不得不順著心淩的意思,她知道此刻若是執意要去誣陷心淩,只怕反而會暴露了自己。
心淩一怔,皇后倒還算聰明,知道以退為進,遂輕輕笑道,「謝謝皇后娘娘的信任,只是聽剛剛那個宮女的意思似乎與皇后娘娘的意思並不一致呀,我倒很想知道,那個宮女所謂的事實,到底是什麼?」
皇后再次驚滯,雙眸中快速閃過一絲慌亂,「她說的自然跟本宮一個意思,自然亦是相信妹妹的清白,無需爭辯。」
「是,是……奴才正是這個意思。」青兒亦是個極聰明的人,自然會意皇后的意思,連連地點頭稱是。
「是嗎?」心淩別有深意的掃了她一眼,「沒想到在這樣的情形下,皇后娘娘竟然還如此相信我的清白,就連皇后娘娘竟然還如此相信我的清白,就連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都這麼為我證明,我真的是萬分感激呀。」
「是妹妹為人正直,又隨和,所以才會……」皇后的話微微頓住,顯然是自己都感覺到有些諂媚的過頭了。
誰都知道那日,心淩在後花園親了皇上,她勾引皇上的罪名可是傳的紛紛揚揚,如今皇后的話,顯得是太過蹩腳了。
「哦……」心淩恍然大悟地喊道,刻意的誇張讓皇后的臉上不由的漫上淡淡的紅暈,雙眸中亦閃過隱忍的憤怒。
而更讓皇后難堪的是,心淩突然話鋒一轉,故意略略思索地問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讓皇后娘娘,還有皇后娘娘身邊的人這麼相信我呀?」
皇后頓時無語,臉上閃過一陣白,一陣紅,隨即惱怒地說道:「妹妹這是何意?本宮只不過是想為妹妹說句話,不想妹妹被王爺在盛怒下誤傷了,妹妹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如此的咄咄逼人,難不成還懷疑本宮另有目的?」
心淩淡淡一笑,「我怎麼敢懷疑皇后娘娘另有目的,只是剛剛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皇后身邊的那個宮女先說的話吧。」
皇后一愣,「那也是本宮的意思。」只是話一出口,她就暗暗後悔了。
果然,看到心淩雙眸中那絲可恨的笑意,心淩直直的望著她,「那皇后娘娘剛剛為什麼還要懲罰這個宮女呢?」話又重新繞了回來,此刻大家心中雖然仍有著疑惑,卻也不由的不猜測那個宮女說的那種話的深意了。
皇后更是慌亂,心中也不免有些心急,但是她也明白此刻自己絕對不能洩露出半點緊張,遂輕笑道:「本宮是以為妹妹生氣了,才想要幫妹妹出出氣,卻忘記了妹妹有一顆菩薩心腸,不忍看著別人受苦,哪怕是下人,竟然這樣,本宮繞了她就是。」雙眸轉身青兒,臉上頓時換成用力嚴厲,陰沉,「還不快謝謝王妃。」
「謝謝王妃。」青兒連連跪在地上,不斷地給心淩磕著頭,雙眸中卻劃過深深的恨意。
「哦,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好呀。」心淩略帶誇張地笑道。
菩薩心腸?哼,對待那些害她的人,她有的可不會是一顆菩薩心腸,而是會還給他們一顆魔鬼心腸。
心淩並沒有繼續追問皇后,她明白有時候狗急了會咬人的,這個時候,她無憑無據,根本就不能把皇后怎麼樣,過之不及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大家相信自己的清白,那剛剛的那一段插曲,只是引導著大家去思索她被人陷害的可能,也是想堵住皇后的嘴,讓她不敢再亂說話,至於查清真相,找到真正的幕後之人,還需慢慢來,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
以她的觀察,皇后應該沒有那麼深的心計,可以將所有的事情安排的那樣周密,幕後定然還另有他人……
心淩轉身,對上羿淩冽那略帶迷惑的眸子,那裡面的寒氣與憤怒似乎已經略略消減了一些,其實所有的事情,一旦冷靜下來,還是有一些漏洞的,但這些漏洞必須要他相信她,相信羿淩軒,才可能存在。
所以此刻羿淩冽那略帶迷惑,卻稍稍有些回醒的眸子,讓心淩感到一絲欣慰。
慢慢地走到羿淩冽面前,定定地望著,「王爺覺得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必須要知道他對她的信任有多少,其實心中也有著一絲期待吧,想知道,在他的心中,是如何給她定位的。
羿淩冽一怔,莫名其妙的望著她,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在這種情形下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想想平日裡自己說過的那些狠毒的話,也只是在自己盛怒之下說的,此刻他還是清醒的,經過剛剛她與皇后的那一番對話,他也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其實他的心中應該有了答案。
但是要他說出稱讚她的話,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遂有些刻意地回道:「一個女人。」
愕然,睜大的眸子直直地盯著他,看到他那一臉的冷冽,知道他沒有開玩笑,心淩的心中不由的有些鬱悶,這個男人,一本正經的說出這樣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真的讓她徹底無語了。
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心淩繼續問道:「還有呢?」
看著她有些惱怒的表情,羿淩冽再次一愣,今天的她表現在他面前的更像一個正常的女人,細細想來,的確覺得事情有太多的可疑之處。
她雖然平日裡會說出一些出格的話,但是他卻下意識地覺得她不會做出那麼出格的事。更何況羿淩軒,雖然平日裡有些貪玩,卻也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
而且就算他們會做出那樣的事,也不可能會傻傻地等著這麼多人來捉他們。
所以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只是此刻,她卻還想聽她親口說出,也許那樣,他的心中才會徹底的沒有絲毫隱晦。
只是此刻這個女人問的問題其實是太過無聊,同樣有些惱怒地瞪了她一眼,「是本王的女人。」這樣的回答,她若不懂,他會……
心淩微怔,不由的蹙起眉,脫口說道:「還有呢?」這樣的回答,跟剛剛有什麼差別?這個男人,何時變得這麼……突然對上他那狠狠地目光,心淩一驚,卻也隨即恍然,不自覺地輕輕翹起唇,「那我說的話,王爺會相信嗎?」
看著她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小動作,羿淩冽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這樣的她的確可愛多了,卻故意說道:「那要看你說的話能否讓本王信服。」
心淩不由的微怒,這樣的話,說了等於沒說,遂有些氣惱地說道:「若我與軒王爺是清白的,王爺會相信嗎?」
羿淩軒的雙眸中快速地劃過一絲黯然,卻又隨即被一絲淡笑隱過。
看著她的惱怒,羿淩冽突然感覺到有些好笑,定定地望著她,唇微微輕啟,「相信。」他早就看清的事實,只不過是想聽到她的一個肯定而已,他怎麼可能會不相信。
「呃……」心淩愕然地盯著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相信了,「就這樣……?」
微微挑眉,「要不然你還想怎樣?」聲音中竟然有著淡淡的愉悅。
「可是,我還有好多話都沒有說呀。」第一次,心淩感覺自己的思緒似乎慢了半拍,竟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她剛剛還在想,要如何來說服他,想了一籮筐的推理,此刻竟然一點都用不上了。
「你還可以繼續說。」他的眸中早就沒有剛剛的冰冷與怒意,反而隱著一絲淡淡的笑,讓那些圍在門外的眾大臣們紛紛驚愕,這是他們的王爺,那個冷冽的如冰人,沒有太多表情的王爺。可是此刻表情變化的也太快了吧。
心淩微怔,「你都應該相信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她要說的話只不過是想要讓他相信她,如今他都已經相信了,她何必還要說那些費話。
「不說給本王聽,可以說給那些另有目的的人聽。」羿淩冽收起眸中那絲淡淡的笑,雙眸瞬間又變得冷冽,慢慢地環視過四周,雙眸在皇后的身上停頓了片刻,看到皇后微微躲閃的雙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他裝似隨意地攬過心淩,心淩的身軀一僵,感覺到他胸膛間似乎要漫出的憤怒,微微一愣,只好順從在依在他的懷中。
他攬著心淩走到皇上面前,「我想皇兄應該也很想知道真相,心兒,你不防將你剛剛沒有機會跟本王說的話細細地跟皇兄解說一下。」
心淩微微一愣,疑惑地望向羿淩冽,看到他眸中那別有深意的冷冽,頓時會意,難道他那麼輕易地就相信了她,原來他也懷疑是皇后設計暗算了她。
皇上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明白,雙眸略略地掃過皇后,看到皇后瞬間僵滯的身軀,亦明白了一切,「好,你說吧,朕聽著,而且朕也會為你做主。」微斜的眸子看到皇后那輕顫的身軀,雙眸中閃過一絲讓人看不懂的異樣。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25 AM
第55章
心淩微微猶豫著,此刻她只不過是懷疑,根本就無憑無據,她說什麼,皇后都可以不承認,萬一到時候反過來說她是誣蔑……
而自己昨晚中了春藥的事,她也不能說,要不然只會愈加地增添誤會,說不定會再次激怒羿淩冽。
有誰能相信,她們兩個都中了春藥,而沒有發生什麼,就算相信他們真的沒有發生什麼,那麼既然沒有發生什麼,必然也是清醒的,自然應該明白被人陷害了,怎麼可能還傻傻地留在這兒等人來捉?
所以心淩有著一些顧慮,思索了片刻後,才說道:「昨夜有個宮女到祥寧宮,說是軒王爺找我有急事,當然我因為太晚了,拒絕了她,但是後來我就被人迷暈了,早上也是被大家吵醒的,醒來就發現在這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太清楚。」其實心淩說的都是實情,只是隱瞞了被下藥的事。
皇上微微蹙眉,「宮女?可還記得是哪個宮女?」
心淩微怔,「若再讓我看到,我自然認得,只是我想,那個宮女可能不會那麼容易再出現了?」依那個宮女的身手來看絕對不簡單,應該並不是皇宮中的人。
「嗯。」皇上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那個宮女竟然能將魅月盟的人迷暈,的確是不簡單。」淡淡的,並沒有太多起伏的聲音中讓人聽不出絲毫情緒,亦分不清他話中的意思是在貶心淩,還是在懷疑心淩的話。
「心兒並不懂武功,這一點本王可以證明。」羿淩冽適時地開口。
「不懂武功?一個魅月盟的人竟然會不懂武功?」皇上的雙眸直直的盯著心淩,眸中雖然沒有太多的情緒,但是話中的意思卻已經很明確,顯然是不太相信。
魅月盟天下最大的殺手組織,她身為魅月盟的大小姐,竟然不懂武功,的確是有點說不過去。
「我也可以證明心兒不懂武功。」羿淩軒也忍不住插嘴說道,只是因為剛剛羿淩冽那狠狠地一拳,現在半張臉都腫了起來,說話也有些含糊。
心淩的雙眸略上他的臉,雙眸中閃過一絲心疼,都是為了她,他才會被傷成這樣,本來他的生活是多麼的快樂,無憂無慮,集千萬疼愛於一身,可是現在為了她……
又讓她怎麼能不心疼。
羿淩冽攬在她腰上的手猛然一緊,帶著明顯的警告的眸子狠狠地瞪向她。
心淩微愣,卻也隨即明白了他的怒意從何而來,下意識地轉回雙眸,唇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這個男人,總是這麼的霸道。
「那麼軒呢,難道也是被人迷暈了?」皇上略帶疑惑的眸子直直的望向羿淩軒,只是若仔細去看,會發現他那略帶疑惑的眸子深處有著一絲懷疑,是對心淩的懷疑?對羿淩軒的懷疑?或者是對整個事情的懷疑?
羿淩軒一愣,雙眸不自覺地望向心淩,心淩感覺到他投向她的目光,卻並不曾轉身,因為她明白,若是她一轉身,只怕到時會被這個狡猾皇上認為是串通好的,此刻她也只能希望羿淩軒能小心回答,不要節外生枝。
看到心淩的樣子,羿淩軒的雙眸中劃過一絲失望,卻也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遂定定地說道:「昨夜我跟往常一樣,沐浴過後就回到了房間,好像是喝了桌上的茶就暈倒了……」
羿淩軒話未說完,只聽撲通一聲,眾人順聲望去,只見剛剛等在門外的那個小宮女直直的跪在了地上,邊磕頭,邊輕顫著說道:「王爺饒命,茶是奴婢準備的,但是奴婢真的沒有下毒呀。」
羿淩軒自然知道不可能是她,她已經跟在他身邊差不多五年了,他的飲食起居都是她照顧,她斷然不可能會做出傷害他的事,「好了,本王知道不關你的事,你先起來吧。」
「王爺……奴婢真的沒有……」那個宮女似乎仍舊怕羿淩軒不相信般,仍舊不斷地重複著那句話。
「本王已經說過了,不關你的事了。」羿淩軒略略含糊的聲音中終於有了一絲不耐,那個宮女這才停了聲,起了身,輕顫著立在一邊。
羿淩冽微微蹙眉,「如此看來,那人對軒的習慣似乎很熟悉,或者是有人告訴了她軒的這些習慣。」他思索的眉頭越皺越緊。
「嗯。」皇上也微微點頭,「只是這皇宮中除了服侍軒的宮女,還有誰會這麼熟悉軒的習慣?」
那個宮女再一次跪在地上,「真的不是奴婢,請王爺明查……」
「那了,你先出去吧。」羿淩軒不耐地揮著道,那個宮女猶豫著望著羿淩軒,看到他雙眸中的不耐,遂急急地起身,退了出去。
「等一下。」羿淩冽看著那個宮女離去的背影猛然開口喊道,那個宮女一滯,腳步亦僵住。
「最近可有人問過關於軒王爺的事情?」羿淩冽冷冷的聲音有著一種讓人驚滯的恐怖。
「沒……沒……沒有……」那個宮女瞬間僵滯,聲音亦因著害怕而輕顫。
「你想清楚了,到底是有?還是沒有?」皇上亦冷聲說道。
那個宮女渾身瑟瑟地抖著,雙眸下意識地望向皇后,看到皇后那冷冷的目光,心中一寒。
當初皇后裝似關心地問起軒王爺的習慣,當時她沒有多想,以為皇后真的是出於關心,沒想到會出了這種事。
遂小聲地說道:「皇后娘娘曾問過軒王爺的一些習慣。」
皇后的身軀猛然一僵,卻又隨即憤憤地說道:「你這奴才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想誣陷本宮,本宮就算問起軒王爺的一些事,那也是因為關心,難道本宮還害軒王爺不成。」
看著態度明顯有些過激的皇后,羿淩冽微微一愣,「她也沒有說皇后不是因為關心呀?皇后緊張什麼?」
皇后一怔,「這……本宮沒有緊張,本宮只是生氣,那些個奴才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連本宮都想誣陷。」
皇上輕輕地掃了她一眼,「皇后似乎沒有必要生氣呀,她只說皇后問過一些關於軒王爺的事,那跟誣陷扯得上關係嗎?皇后何必急著爭辯的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皇后是心虛呢。」風淡雲輕般的話,卻直直地擊中了皇后的要害。
「這……」皇后一時氣結,片刻之後似乎才順過一口氣,臉上也恢復了平靜,「這個奴才的話單純的聽起來,的確沒有誣陷本宮的意思,但是連起上面的事情,她是什麼意思,相信大家都能聽的明白,竟然事情扯到了本宮的頭上,本宮今天定要將事情查個明白,為自己討回一個清白。」
心淩微怔,皇后的話讓她突然感覺到害怕。
看到心淩微微的害怕,皇后的唇角扯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既然王爺是喝了茶暈倒的,為何不讓太醫來查一下,茶杯中下的是什麼毒,這應該會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雙眸別有深意地望向心淩,看到心淩猛然僵滯的身軀,她唇角的笑意慢慢地淡開。
心淩剛剛沒有繼續逼問皇后,也只是害怕這件事,卻不料還是被皇后抖了出來,若是太醫查出那是春藥,她與軒只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而且她剛剛與軒的話也都會成了謊言。
羿淩軒顯然也有些慌亂了,他也明白事態的嚴重性。只是此刻,他與她都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
看著太醫進來,心淩絕望地閉上眼睛,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敢奢望羿淩冽會相信她嗎?
不,不可能了,若剛剛他的信任是因為他早就想到她是被人陷害的,那麼現在所有的一切可能都變成了她的謊言,她的陰謀。
心猛然揪起,窒息般的疼痛讓她明白了一件事,她害怕羿淩冽的誤會,換句話說,她在意羿淩冽對她的看法,那代表著什麼,她心中很清楚,可是現在一切都不是她所能挽回的了。
太醫細細地檢查過後,猶豫著說道:「回皇上,茶杯中是春藥。」
「你說什麼?」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寒,冷冷地盯著太醫,攬在她的腰的手猛然收緊,他以為,她與軒只是被人迷暈了放在了一起,沒想到竟然是被人下了春藥,那麼她與軒,想到此處,心裡竟然猛然劃過一絲沉痛。
「怎麼了?」心淩心中一沉,他所說的相信到底是指什麼?只不過剛剛聽到軒被人下了春藥,他竟然就有如此猛烈的反應。
「你與軒都中了春藥?」雙眸一寒,聲音中亦有著微微的輕顫,既然軒被人下了春藥,那麼她……
「是。」明白他心中在想什麼,心淩卻仍舊點頭應道,此刻已經無法再隱瞞了。
「然後呢?」嵌在她腰上的手猛然收緊,聲音中也隱著一絲難以控制的憤怒,不長的指尖已經狠狠地嵌進了她的肉中。
隱著鑽心的疼痛,她定定地開口,「我與軒王爺是清白的。」
她第一次不敢再去倔強,因為她不想再被他誤會,她明白麵對這樣的情形,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她想要解釋。
「清白?到現在你還敢告訴本王,你與他是清白的?」狠狠地盯著她,雙眸中閃過嗜血般的陰戾,看到她那一臉的堅定,他的確很想相信她,可是面對這樣的情形,要他如何相信她。
「你與軒根本就沒有昏迷?」想到她剛剛的話,他心中的憤怒愈加的升騰,話雖然是在問她,但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剛開始……」心淩有些急切地說道。
只是羿淩冽卻更快速地打斷了她的話,「如此說來,你剛剛的話都是假的。」疑問的話語,卻是肯定的語氣。
心淩一驚,「不是……」心淩急急地否認,只是此刻卻沒有了說服力,她本來以為先把事情簡單地掩過去,待到事後再慢慢的查清楚,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有出了那麼一個宮女,當場指證皇后,逼得皇后狗急跳牆。
「不是?你還敢對本王說不是?昏倒?中了春藥會暈倒?還是你所謂的暈倒是……」狠狠的話語猛然頓住,羿淩冽的雙眸閃過一絲深深的傷痛,一想到她與軒在一起的情形,他就憤怒到抓狂。
「王爺到底想說什麼?說我與軒王爺因為別人陷害而做出越軌的事?」心淩直直的盯著他,眸子深處亦劃過一絲傷痛,「若我昨夜真的與軒王爺有過……那麼錯也不在我們。」她想知道,若所有的事真的如那個人設計的那樣,他會怎麼處理。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住,「這麼說來,是真的?」
「若是真的,是否在王爺看來,我與軒王爺就是齷齪,就是可恥的?」忍著心中的傷,心淩的聲音中亦隱著微微的輕顫。
羿淩冽再冷色僵滯,這個問題他沒有想過,或者他也不敢去想,只是事實擺在了面前,卻讓他不得不去面對。
看到羿淩冽的僵滯,皇后的雙眸中劃過一絲緊張,遂故做迷糊地說道:「本宮很奇怪,這皇宮之中怎麼可能會有春藥,而宮中的宮女怎麼可能會有那麼高的武功,能將妹妹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祥寧宮抱去軒雨宮?」
皇后的話,讓心淩一驚,羿淩冽也猛然一驚,望著心淩的眸子中也多了幾分不同的情緒。
「太醫,到底是什麼春藥?」皇上的雙眸中更多了幾分疑惑,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懷疑心淩。
「是……是江湖上一種十分獨特的藥——銷魂散。」太醫猶豫著答道,似乎有著些許的顧慮。
「銷魂散,若是朕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魅月盟的毒娘子殺人專用的法寶吧。」皇上似笑非笑地望向心淩。
心淩猛然僵滯,怎麼到了最後,竟然會成了魅月盟的東西,那麼她……
羿淩冽攬在她腰上的手猛然甩開,雙眸冷冷地盯著心淩,「被人陷害?還是你自演自導的勾引手段?」
「你不相信嗎?」心淩的眸子亦直直的望著他。
「相信你?本王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了你,但是你卻一次又一次地騙了本王。」狠狠地盯著她,他的手再一次地嵌住她的下額,「怎麼?你就那麼離不開男人,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勾引軒。」
心淩的心猛然一寒,頓時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二王兄,這件事真的不關心兒的事,而且昨晚我與心兒也真的沒有做過什麼。」羿淩軒忍著臉上的傷痛,急急地解釋。
「你們把本王當三歲小孩?」羿淩冽微微一滯,雙眸中卻隨即燃起更多的憤怒,此刻在他看來,羿淩軒完全是故意袒護心淩。
羿淩軒一怔,知道二王兄不可能那麼輕意地相信他,遂挽起衣衫,露出臂上的傷,「昨夜我與心兒的確中了春藥,而且當時我似乎失了理智般差點……不過心兒當時用我放在枕邊的匕首還是刺傷了我,也刺醒了我,昨夜我並不在房中,而是在後花園的水池中,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回房間,而心兒,我只能把夏日裡用的冰枕解她解去身上的燥熱,若王兄不信,可以去問昨晚當值的侍衛,他可以為我做證。」
心淩微怔,昨夜他的傷會是她刺的嗎?她分明記得自己迷糊中不受控制地向他貼近,怎麼可能會刺傷他,猛然恍惚,他這麼說,只是為了更進一步的向羿淩冽證明她的清白。
皇上緊緊地盯著羿淩軒,細細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待羿淩軒說完,他緊接道:「既然如此,為何你回來時不將她送回祥寧宮,明知是圈套,還會傻傻地跳下去嗎?」
顯然在皇上看來,羿淩軒說的一切都是在為心淩掩飾,他很明白軒對她的感情,所以為了保護她而說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羿淩軒一愣,「這……」雙眸猶豫著望向心淩。
羿淩軒的猶豫,看到皇上的眼中卻愈加有了幾分肯定,「你臂上的傷根本就不是她刺的?」
羿淩軒一驚,雙眸錯愕地望向皇上,卻也讓皇上明白,事情真的如他所猜測的那樣。
「軒?你竟然與她一起來騙本王?」羿淩冽的雙眸中漫過狠狠的暴戾,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羿淩軒,那個他一直以來最疼愛的弟弟,竟然會騙他。
「我沒有,二王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與心兒……而且心兒也真的是被人陷害的。」羿淩軒急急地解釋著。
「朕相信你說的話,不過至於那個女人?哼,朕就很懷疑,身為魅月盟的人竟然會不懂武功?就算真的不懂武功,也不可能就那麼輕意地中了別人的道吧?以朕看來,只怕真的如冽所說的,一切都是她自編自演的,而軒只不過是被她利用了,或許軒那麼做並不是幫了她,而是壞了她的計劃。」皇上不緊不慢地說道,卻是字字讓心淩心寒。
羿淩冽望向她的眸中亦多了幾分狠絕,「你還有什麼解釋的?」皇上的分析其實也恰恰驗證了他心中的害怕,但是他還是想要聽她的解釋。
心淩微微一愣,「我若說我沒有那麼做,你會相信嗎?」同樣是一句話,剛剛她說的很堅定,但是現在再要她說卻說的很無奈。
「你一次一次地欺騙本王,要本王如何相信你?」雙眸微微黯然,聲音中亦有著一絲無力的傷痛。
心淩的心猛然一沉,卻仍舊解釋道:「你為何不仔細想一想,我為什麼要那麼做?我那麼做對我根本就沒有一點好處,而且我若真的要那麼做,還會等著你們來捉嗎?」
羿淩冽微愣,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皇上的唇角扯過一絲冷冷的譏諷,「魅月盟的人做事,有時候根本就不按理出牌,就像夜魅影竟然會將一個不懂武功的女人送進宮中。」他可不相信,夜魅影只是單純地送個女人給他那麼簡單。
「王爺,這是南宮先生讓人送來的急函,說必須要王爺親啟,還說是萬分火急。」一個嘯王府的侍衛恰好在此時有些急切地走了進來,將手中的信函遞到羿淩冽的手中。
羿淩冽微微蹙眉,雙眸中也不由的染起幾分疑惑,南宮會有什麼急事?
思索中打開信函,羿淩冽只草草看過一行,臉色瞬間陰沉。
「南宮有何事?」看到羿淩冽突然變黑的臉色,皇上不解地問道。
羿淩冽身軀微微一滯,快速地收起了信函,故做隨意地說道:「沒事。」只是那聲音中的沉重卻讓人無法忽略。
「怎麼?有什麼事竟然連朕都不能知道?」皇上的臉上亦漫上一層不悅。
羿淩冽一驚,卻仍舊回道:「這事臣弟處理,皇上不必太過操心。」話雖說的恭敬,卻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皇上一愣,雙眸中快速劃過一絲不快,卻也清楚他的個性,便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別有深意地望了心淩一眼,淡淡地說道:「那這個女人你想如何處理?」
羿淩冽一滯,雙眸中快速地漫上陰陰的狠絕,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她既然是臣弟的女人,還請皇上將她交給臣弟處理。」
皇上微微一笑,「好吧,就這麼辦吧。」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羿淩冽冷冷地掃了心淩一眼,然後轉身對著身邊的杜言,「將她帶回嘯王府。」
「二王兄,母后說過,一切要等母后回來再說,你現在將心兒帶回嘯王府,如何向母后交待。」羿淩軒突然攔在了杜言的面前,定定地說道,如今母后不在宮中,他絕對不能讓二王兄將心淩帶回嘯王府,以二王兄現在的樣子看來,心淩被他帶回去,只怕會有危險。
「怎麼?你也敢阻攔本王?」羿淩冽雙眸中那隱忍的冷冽猛然射向羿淩軒,連皇上都不敢阻攔,他現在還敢出面阻攔。
羿淩軒一驚,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二王兄,似乎他再說一字半句,他就可以馬上撕裂了般,但是為了心兒的安全,他卻不能不說,「並非我要阻攔你,而是母后……」
「別拿母后來壓本王。」羿淩冽狠狠的打斷了他的話,隱在衣衫下的手不斷的收緊,似乎在極力地壓抑著。
「我……」羿淩軒還想說什麼,卻在他那恐怖的瞪視下不得不住了口。
羿淩冽冷冷的眸子這才對上一直立在邊上不曾出聲的心淩,「你呢?怎麼說?」
心淩一愣,雙眸中閃動著不解,剛剛羿淩冽的勸說似乎完全激起了他的兇狠,此刻他竟然還來問她的意見。
心淩感覺到似乎他在看了那封信函後突然變了,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不曾發作,但是心淩卻感覺到那封信中的事似乎與她有關。
帶著一絲猶豫,帶著一絲害怕,她低聲說道:「既然太后……」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寒,手臂突然伸出,在大家的驚呼中,他的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二王兄……」羿淩軒驚異地扳上羿淩冽的手臂,卻無法移動絲毫。
猛然的窒息讓心淩一驚,心中不免有些害怕,畢竟生命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最重要,也只有一次,而她也算是已經死過一次了,對於重新的生命她也想要好好的珍惜。
但是此刻,她知道,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她終於還是要死在他人手中。
不想去掙紮,因為她知道掙紮也只是浪費氣力,慢慢地閉上雙眸,隱著眸子深處的無奈,還有傷痛,對自己的,亦有對他的。
本來他與她的相遇就是一個錯誤,而在這個錯誤中她竟然有些迷失了自己,便是錯上加錯,所以現在的結局,她不怨,也沒有資格怨。讓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吧。
羿淩冽一驚,望向她的眸中微微一閃,扼著她的勁的手猛然鬆開,狠狠地一揮,「想死?本王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冷冷的眸中是他理所當然的無情。
經他猛然的一摔,心淩一時站立不穩,直直的摔在地上,腹部猛然傳來的疼痛讓她暗暗心驚。
而羿淩軒本就扳著羿淩冽的手臂,被羿淩冽一摔,也險些摔倒,根本來不及去扶心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淩直直地摔在地上,急急地蹲下身,想要扶起她,心淩卻微微搖搖手,示意他不要動她,眉頭卻因著腹部的疼痛微微皺起。
羿淩冽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唇角扯過明顯的譏諷,「還想在本王面前裝?本王輕輕的一推會傷得到你?」
輕輕的一推?這也算是輕輕的一推?愕然,心淩抬起眸子,看到他眸中那讓她陌生的狠絕,不由的滯住,以前,雖見過無情的樣子,卻也只有他的憤怒,他的冷冽,但是如此這般的狠絕,還是第一次在他的眸中看到。
她現在愈加肯定那封信函絕對與她有關,而且裡面的內容絕對對她很不利,但是他為何不當眾公佈,甚至還隱瞞著皇上?
在那封信之前,他雖然因為她與軒的些許謊言而憤怒,但她也能夠感覺到他的幾分疑惑,他的疑惑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對她的信任。
但是看了那封信後,似乎一切都變了,他甚至不再去追究她與軒的事,她知道那絕對不是因為他相信了她與軒說的話,絕對是因為那封信中說的事,比現在的這件事更嚴重。
思索中卻聽到羿淩冽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把她給本王帶回嘯王府。」
心淩一驚,這種情形下被他帶回嘯王府,那後果……她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剛剛才從生死邊緣上轉了一圈回來,難道還要立刻被他帶進地獄?只是此刻,她也明白,她根本就不能拒絕,也不可能拒絕得了,太后不在,沒有人可以幫得了她。
羿淩軒也只不過有心無力。
「我不會讓你帶她回去。」羿淩軒直直的攔在心淩面前,攔住了剛欲向前的侍衛。
侍衛猶豫著望向羿淩冽,只見羿淩冽雙眸一寒,冷硬地說道:「帶她走。」
「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到心兒。」羿淩軒卻仍舊定定地攔在面前。
心淩的心中劃過一絲暖意,卻也明白羿淩軒根本就阻止不了羿淩冽,而他那麼做也只是無端的激怒羿淩冽。
剛想起身,卻再次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抽痛,似乎瞬間抽光了她全身的力氣,心淩一滯,身軀也不由的再次跌落回去。
為何她只不過是摔一下,腹部卻突然痛的這麼厲害,就算是羿淩冽太過用力,傷的也不應該是腹部,猛然記起這幾天的反常,常常的嗜睡,吃飯會噁心,難道她真的懷孕了?那麼剛剛會不會傷到……
心中一寒,額頭也不由的滲出細汗,卻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疼痛。
羿淩冽發現了她的異樣,微微蹙眉,只是雙眸仍舊冷冽,而那絲狠絕也仍舊存在,所以他只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唇角仍舊是明顯的譏諷,「收起你那一套,不要在本王面前演戲。」
羿淩軒也聽到了她跌落的聲音,猛然轉身,蹲在她面前,擔心地說道:「心兒,你怎麼樣?」
忍著疼痛,心淩拚命的扯出一絲淡笑,卻因著那猛烈的疼痛倒抽了一口氣。
因著羿淩軒的動作,因著她那比哭好不了多少的假笑,羿淩冽的眸中再次閃過嗜血般的冰魄,「杜言,本王的話你聽不懂嗎?」
杜言一愣,卻不得不走到心淩面前,雙眸中閃過一絲擔心,亦隱著一絲疑惑,小姐不可能被羿淩冽摔就受傷呀,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沉聲說道:「王妃請。」
「二王兄,你沒有看到心兒痛成這樣,你還要帶她回去,難道你真的想再害死她。」羿淩軒看到心淩額頭越來越多的細汗,擔心地喊道,「太醫,快點來看一下,她到底怎麼了?」
羿淩冽一怔,雙眸中的寒氣卻愈加的蔓延,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演戲,還想要騙他,只可惜她的那些小把戲以後也只能騙騙軒了,再也騙不了他了,因為他再也不可能相信她了。
「她受傷?本王倒是希望她真的受傷。」殘忍的話,毫不掩飾地顯露著他的無情,卻無人知道他隱下的是怎樣的傷痛,他此刻的確希望她是真的受了傷,真的被他那一摔就傷到了,那樣至少可以證明她是真的不懂武功的,可是南宮查的事情,卻絕對不可能有錯的。
他現在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演技與偽裝,只是她是用什麼方式掩下了她體內的真氣,為何,他與軒都沒有發現。
心淩的心猛然一寒,似乎徹底凍成了冰。
「二王兄,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羿淩軒驚愕地望著羿淩冽,似乎不敢相信他的二王兄竟然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哼,本王殘忍?好,就當本王殘忍,杜言,帶她回去,誰若敢再阻止,就……」
「就怎麼樣?」太后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哀家今天就要阻止了,你想把哀家怎麼樣?」
太后就是因為擔心著心淩,怕她出事,這才處理完了事情,急急地趕了回來,卻未想到一進宮,就聽到宮女在議論心兒與軒的事,來不及回祥寧宮,她便急急地趕到了軒雨宮。
剛走進軒雨宮就聽到羿淩冽的話,便有些氣惱的介面喊道。
這件事,以她對心兒的瞭解,不用想看就知道心兒是被人陷害的,可是這個傻兒子竟然又上了別人的當了,但太后卻不知道羿淩冽這次的憤怒並非因為上了別人的當,而是因為南宮的信。
羿淩冽一驚,沒想到母后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只得恭敬地行禮,「母后。」
皇上,皇后與眾大臣也紛紛行禮。
羿淩軒的雙眸中卻快速地閃過驚喜,欣喜地喊道:「母后。」卻因為擔心著心淩的傷痛不曾起身行禮,仍舊蹲在心淩身邊,手亦下意識地去為心淩擦拭著額頭的細汗。
太后暗暗歎了口氣,軒的心意,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清楚,也正是因為他那毫不掩飾,毫不顧忌的感情,才招來了今天的麻煩。
「心兒,你怎麼了?」剛剛闖進來的羿淩夢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心淩,急急地跑了過去。
「我沒事。」心淩感覺到此刻腹部好像沒有剛剛那麼痛了。
羿淩冽的唇角的譏諷卻愈加的明顯,哼,母后來了,她便以為她有靠山了嗎?今天,不管是誰都救不了她,母后也不行。
「母后,竟然你已經回來了,今天兒臣就將她帶回嘯王府。」所有的事,回到嘯王府,他會一筆一筆的與她算清楚。
「帶心兒回去?你現在把心兒傷成這樣,還想帶心兒回去?」羿淩軒憤憤地說道,因為現在有母后在場,聲音也有了底氣。
「心兒怎麼了?」太后也發現了心淩的異樣,本來她以為心淩只是被冽兒摔了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是看到心兒的臉色似乎太過慘白,好像傷的不輕。
雙眸微轉,看到心淩捂在腹部的手,猛然一驚,難道……前幾天,她便發現了心兒的異樣,貪睡,而且經常會噁心,那時她便懷疑心兒可能有孕,只是心兒卻堅持說沒有,她才沒有讓太醫檢查,今天會不會動了胎氣。
太后一驚,也顧不得其它了,快速地走到心淩面前,亦隨即蹲了下來,「太醫,快來,給她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心淩那慘白的沒有多少血色的臉,太后愈加的心驚。
眾人紛紛驚滯,雖然知道太后疼愛心淩,卻也沒有想到會疼愛到這種地步,竟然親自蹲在心淩面前。
羿淩冽的眸中卻閃過憤憤的恨意,這個女人也太會裝了,竟然連母后都騙過了。
「不必了,本王帶她回去,若真的有事,本王會給她請大夫的。」無情的話冷冷地從他的口中吐出,驚滯了太醫的腳步,卻冰凍了心淩的心。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太后轉身望向他,眸中是難以置信的憤怒。
「兒臣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件事請母后不要插手。」羿淩冽忽略掉太后眸中的憤怒,恭敬卻態度堅決地說道。
「你把心兒傷成這樣,還想帶她回府?」太后的聲音中也有了幾分冷意,卻也隱著幾分急切與擔心,若真如她猜的那樣,她怕再耽擱下去,心兒會有危險。
唇角扯出冷冷的譏諷,「她受傷?」在他看來,一切都只是她的偽裝,但是,他卻不曾揭露她,似乎在顧慮著什麼,甚至對太后,都沒有多做解釋。
「難不成,你想看著她死掉?」太后的眸中漫上明顯的擔憂。
「哼,她會那麼容易死?」羿淩冽狠狠地望了心淩一眼,冷冷地譏諷道。
「你……哀家倒是可以不管,只不過到時候傷了大的,害死小的,只怕你後悔都來不及了。」太后憤憤地吼道,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兒子竟然這麼絕情。
第56章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雙眸中亦是難以置信的驚愕,她有了身孕?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想到自己將要為人父,心中竟然不由的升起一絲暖暖的感動,心中亦有著一絲期盼,若她真的有了身孕,是不是一切都可以改變了。
只是一想起南宮信上所說的,他的雙眸漫過一層黯然。
若按南宮信上所言的,她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懷孕?或許這是一個意外?還是她的陰謀?
「太醫,還不快點。」太后看到呆愣中的羿淩冽,不再理會他,著急地向著太醫喊道。
太醫這才連連走向前,細細地為心淩把起脈,臉上的凝重與疑惑與太后愈加的擔心。
「太醫,怎麼樣?」太后擔心地問道。
羿淩軒與羿淩夢也一臉急切,一臉擔憂地望向太醫。
太醫的臉色愈加的凝重,還帶著一點緊張,其實前幾天他給心淩檢查時,就感覺到心淩的脈像很亂,如今更是亂了。
聽太后剛剛的意思,好像是說王妃已經有了身孕,但是他剛剛仔細地為她把過脈,好像又不完全是,但似乎又有那麼一點像,現在連他也不敢確定了。
但是太后又說的那麼有肯定,猶豫了片刻,太醫小心的問道:「王妃最後一次月事是何時?」雖然這種問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出是有些唐突,但是此刻也只有用這個辦法確認了。
心淩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剛欲開口,卻突然看到風落裳走了進來。
剛欲脫口而出的話就那樣硬生生地止住。
風落裳走到羿淩冽面前,柔柔地喊道:「王爺。」然後雙眸狠狠地望向心淩,眸子深處卻隱著一絲幸災樂禍。
太后略略掃了風落裳一眼,微微蹙眉,這個女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看來真是好事多磨呀。
「王妃?」太醫看到欲言又止的心淩,以為她可能是不好意思,「王妃若是有什麼顧慮……」
「沒有。」心淩猛然回神,快速地打斷了太醫的話,「我的月事前幾天剛來過。」
「哦。」太醫微微點頭,眉頭卻不由的皺起,有些不解地望向太后,既然如此太后剛剛為何要那麼說呢?
太后無奈地搖搖頭,這段時間,心淩一直住在祥寧宮,她對心淩的飲食起居都是非常留意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心淩在說謊,但是太醫也問的有些奇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怎麼還要問那麼多餘的問題。
「太醫,到底怎麼樣?」太后忍不住問道,若是懷有身孕,應該很容易檢查得出的,何況他還是宮中的老太醫。
太醫微微一怔,猶豫著回道:「回太后,王妃可能是剛剛不小心撞到了腹部引起的疼痛,並非懷有身孕。」
太后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失望,雖然就她的觀察,本來的確是很肯定心兒懷有身孕的,但是既然太醫都說沒有了,那她也就不得不相信了。
羿淩冽的雙眸瞬間黯然,隨即漫上一絲暴戾,果真又是這個女人的陰謀。
風落裳亦鬆了一口氣,望向心淩時,眸中閃過一絲譏諷與得意。
「帶她回嘯王府。」眸子狠狠地盯向心淩,聲音冷硬的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太后一驚,看到羿淩冽那冷到滯血的眸子不由的為心淩擔心,若心淩真的跟他回去了,只怕真的會……
太后有些不敢想下去了,緊張地說道:「心兒身體有些不舒服,就讓她在祥寧宮修養幾日再說吧。」
先前,她曾說過一切都等她回來再說,卻沒想到,只不過短短幾日,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再看看羿淩冽的表情,她也清楚只要他決定的事,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只怕是皇上也阻止不了。
若她此刻強行阻止,只怕會惹起不必要的矛盾,讓外人看了笑話。
冷冷地盯著坐在地上的心淩,他的唇角扯過冷冷的譏諷,咬牙切齒地說道:「她不舒服,回到嘯王府,本王會讓人好好照顧她。」
他那恐怖得讓人驚顫的狠絕,任何人看了,都可以想像得出心淩回去後的下場。
太后變微微一滯,「母后也有幾日沒有見到心兒了,就讓心兒再陪母后幾天吧。」太后委婉地迴旋道,至少要等冽兒的怒氣消了再說。
「母后是想再惹出什麼事來,才甘心嗎?」雙眸仍舊冷冷地盯著她,連對太的說話聲音都是十分的冷硬,這個女人嫁他的目的,南宮在信上已經說得很清楚,將她留在皇宮?難道要任著她毀了他們的羿月國。
太后猛然一驚,萬萬沒有想到羿淩冽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但是羿淩冽現在的樣子,卻讓她明白此刻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說多了只會愈加激起他的憤怒,說不定到時候事情更難收場。
遂轉過臉,望向心淩,擔心地說道:「心兒,你要小心些,有些時候不要太倔強,免得吃眼前虧。」她能說的也只能那麼多了,她瞭解心兒的倔強,現在也只能希望心兒能夠少少收斂一下自己的性子,事情或許會有轉機。
心淩自然明白太后的心意,也明白太后為了她已經盡力,遂輕輕點點頭,「心兒知道了。」唇角也略帶艱難地扯出一絲笑,但是那絲笑,卻帶著濃濃的苦澀。
「母后,不可以,不可以讓二王兄把心兒帶回去,心兒會……」羿淩軒急急地喊道,沒有想到母后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好了,你就不要在這兒添亂了。」太后嚴厲地打斷了他的話,他的心意,太后自然很清楚,但是太后卻很清楚,他的感情,不可能得到心兒的回報,只不過是單相思,他這樣夾在心兒與冽兒之間,只會讓三個人痛苦,讓心兒跟著冽兒回去也好。
至少沒有軒兒再搗亂,也不用再顧及皇宮中的那些陰險,如今的嘯王府只有風落裳,她相信冽兒絕不會讓風落裳傷害到心兒的。
羿淩冽一怔,沒有想到太后竟然就這樣輕意地答應了,「走吧。」再次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然後轉身率先離開,風落裳自然緊緊地隨在後面。
杜言走到心淩身邊,恭敬地說道:「王妃,請。」羿淩夢已經將心淩扶了起來,只是因為剛剛腹部劇烈的疼痛,似乎已經完全抽乾了她的力氣,連雙腿都有些發軟了,而剛剛的起身,似乎再一次地扯動了腹部,腹部再一次的痛了起來,雖然沒有剛剛痛的那麼劇烈,但是對於現在的心淩而言,卻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此刻竟是連邁開步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杜言微微猶豫地看著她,似乎在思索著要不要去扶她,看到已經走遠的羿淩冽的身影,杜言終於伸出手臂,挽起了心淩。
只是剛剛出了軒雨宮,卻看到那羿淩冽竟然停下來了腳步,正冷冷地立在那兒,看到被杜言攙扶著出來的心淩,臉上猛然一寒。
「少在本王面前裝可憐。」隨著他冷冷的殘酷的話語,一個伸出,狠狠的將心淩拽了過去。
猛然的拉扯,讓心淩痛的倒抽了一口氣,想起太后剛剛的話,她不由的脫口喊道:「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個字,是她的示弱,卻也是真的疼痛,這一刻,聽從了太后的話,她不再倔強。
太后瞭解羿淩冽的性子,她也瞭解,所以她與太后都知道怎麼樣才不會讓事情越來越僵。
此刻她的妥協,是為了保護自己,卻更是為了保護腹中的胎兒,她很清楚剛剛太醫是因為她的謊言而斷定她沒有懷孕,但是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她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懷孕了。
所以,就算她的身體還能承受太多的疼痛,腹內的胎兒卻不能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感覺到羿淩冽因著她剛剛一個痛字而身軀僵滯的身軀,心淩知道自己的示弱已經有了效果。
羿淩冽剛剛的確是因著驚愕而微微僵滯,這一次,這個女人竟然會在他的面前喊痛,但是一想到可能又是她的偽裝,他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懊惱,遂狠狠地說道,「收起你那一套,不要在本王面前裝出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
但是拽在她腕上的手卻不由的不再像剛剛那般用力,一個蹙眉,斜斜地掃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臉痛苦的樣子。
扼著她腕的手鬆開,快速卻還算輕柔地攬向她的腰,在風落裳狠狠的目光中快速地離去。
心淩的唇邊不由的扯出一絲淡笑,有時這個男人霸道的有些可笑,只是她的臉此刻正貼在他的懷中,他不可能看到。
回到嘯王府,看到她的臉色似乎好了很多,羿淩冽鬆開她,冷冷唇角仍舊是那絲淡淡的譏諷,「怎麼,現在不裝了?」卻沒有發現自己剛剛鬆了一口氣。
自動忽略掉他那一臉的冰凍,心淩低聲說道:「嗯,現在好多了。」如此的回答,分明是把羿淩冽剛剛的話當成了一種關心。
羿淩冽微微一怔,冷冽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懊惱,「杜言,將她送到明月閣,派出十個……派二十個侍衛守在明月閣,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進出。」一個進出,自然也包括了心淩。
心淩一愣,派二十個侍衛,他也太看得起她了吧,一個侍衛她都對付不了,何況還是二十個,這真的是太浪費了。
只是她卻沒有多說什麼,還算溫順地去了明月閣。
羿淩冽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雙眸中情緒變了又變,卻是越來越複雜。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去了書房,這才重新打開南宮的信,細細地看了起來。
一字一字的覽過,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雙眸也越來越冷冽,剛剛在皇宮中,他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現在細細地看來,才清楚地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阮心淩,九歲被夜魅影帶進魅月盟,五年前出道,出道以來,共執行過三百五十六次任務,有五百八十四人死在她的手中,成為魅月盟最狠,最絕的殺手。
而更讓羿淩冽害怕而又疼痛的是接下來的內容。
去年,她以自己絕美的容顏,以及那誘人心魂的妖媚,迷惑住了星月國的太子,從而進了星月國的皇宮,但是她進宮以後不到一個月,星月國太子離奇死亡,後來星月國的二王子,三王子亦相繼離奇死去,以我之見,她當時用的應該正是異心魄,很顯然後面一句是南宮的解析。
最後星月國的當今皇上司馬烈識破了她的陰謀,下命將她火焚,卻在刑場被夜魅影救走。
後面的事,不用我再說,我相信你已經很清楚了,她在星月國之後便進了羿月國,目的已經很明顯,顯然是夜魅影想要借她來奪得天下,或者那也正是她的目的。
看完南宮的信,羿淩冽完全僵滯。
他剛剛在皇宮中已經看過了信,已經粗略地知道了內容,但是當時,他卻瞞下了,對皇上,甚至對太后都不曾洩露半個字。
他很清楚,一旦將這封信給皇兄看了,那她只怕有十條命都不夠殺的。
他當時想都未想地就將這個內容隱下,並非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而是當時自己的心底卻不著一絲莫名的酸痛,或者是不忍,或者是想要……
總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他是羿月國的王爺,國家的安危,他豈能不顧。
或者他是想為了好好的折磨她,讓那個女人知道如此欺騙他的下場吧。
一想到她嫁給他的目的,竟然是為了害他,為了毀他的羿月國,他的雙眸中不由的漫上嗜血般的暴戾。
猛然起身,他直直地向著明月閣走去。
而心淩回到明月閣後,玉兒看到猛然一愣,看到她一身狼狽的樣子,冷冷笑道:「怎麼?你不是很得太后的寵嗎?怎麼竟然搞得這麼狼狽,應該是被王爺捉回來的吧。」
心淩一怔,沒想到幾日不見,這個丫頭愈加囂張了,剛欲反駁,立在門外的杜言卻突然闖了進來,手臂一揮,狠狠地打在了玉兒的臉上,頓時玉兒的半張臉快速地腫了起來。
玉兒一驚,自己竟然被嘯王府的侍衛打了,若不是盟主吩咐她必須留在嘯王府照顧心淩,她才不會把嘯王府的幾個侍衛放在眼中,遂狠狠地說道:「你也只不過是嘯王府小小的侍衛,憑什麼打我。」說話間探向懷中的手猛然揮出。
「你試試看?」杜言冷冷的話猛然止住了玉兒的動作,當然止住玉兒動作的不是杜言的冷冽,而是杜言突然變換了的聲音。
「你一個奴才竟然如此對主子說話,你應該很清楚魅月盟的盟規吧。」杜言冷冷地盯著玉兒,聲音中亦是冷的讓人害怕的威脅。
玉兒猛然一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左護法饒命,左護法饒命。」
心淩一驚,原來『杜言』竟然是魅月盟的護法。
『杜言』不屑地掃了玉兒一眼,「你的命暫且留著,等回到魅月盟再回盟主發落,你最好好好照顧好小姐,否則……」話未說完,其中的意思玉兒卻很清楚,魅月盟中從來就沒有仁慈。
杜言雙眸轉向心淩,臉上也換上一臉的恭敬,「小姐若有事,儘管吩咐屬下。」
「好了,我這兒沒事了,你先退下吧。」心淩輕輕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玉兒,「你也起來吧。」
「是。」『杜言』狠狠地掃了玉兒一眼,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而玉兒也順從地站了起來,再也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不等心淩吩咐,已經快速地去幫心淩端來了洗刷的水。
心淩看到她溫順的樣子,不由的暗暗好笑,卻也並沒有說什麼,反而安心地享受著她的服侍。
剛剛洗刷過,換了衣衫,不經意間轉身,卻看到立在門品處冷硬的如雕塑的羿淩冽。
心淩微微蹙眉,以她的預料,他不可能會這麼快來明月閣的。
心中雖有疑惑,心淩卻不曾問出口,只是怔怔地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反應。
羿淩冽看到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冷冷的眸子愈加增了幾層冰凍,這個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還在他面前偽裝。
腳步猛然邁出,一個跨步,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心淩一驚,雙眸不解地望向突然閃到她面前的男人。
看到她那無辜般的迷惑,羿淩冽愈加的惱怒,手猛然伸出,嵌住她的下額,用力抬起她的臉,「你還想在本王面前裝到什麼時候。」
愕然,不解,心淩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再不要說回答了。
而她此刻眸中的疑惑讓羿淩冽的雙眸愈加的冰冷,這個女人,在這種情形下還給他裝無辜。
剛剛他真的應該將那封信給皇兄看了,那她只怕早就化為灰燼了,看她還如何裝。
「所有的事,本王已經都知道了,你覺得你還需要再繼續裝下去嗎?」冷冷地望著她,唇角仍舊是冷冷的譏諷。
心淩更是不解,他到底說的是什麼事,若說是剛剛在皇宮中她與軒的事,他當時問都不曾問了,又如何清楚了,還是他的心中已經認定是她故意設的局?
想到此處,心淩的心中不由的有些惱怒,「既然王爺不相信我,又何必將我帶回嘯王府。」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折磨她嗎?
羿淩冽一愣,雙眸中的冰寒漫無邊際的溢出,「你以為本王會讓你繼續待在皇宮中興風作浪,最後毀了我羿月國嗎?」冷冽無情的聲音,帶著他咬牙切齒的嘶磨聲,讓心淩不由的驚顫。
毀了羿月國?他也說的太誇張了吧,遂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王爺似乎太抬舉我了。」
羿淩冽冷冷一哼,「抬舉你?本王倒不是抬舉了你,而是小看了你,或者說是被那完美的演技騙了。」
心淩愈加的迷惑,她何時騙他了?難不成他指的是她親吻皇上那件事,還是她與軒昨晚的事,但不管是哪件事,都說明他仍舊不相信她,遂無力地說道:「王爺根本就不曾相信過我。」淡淡的聲音中卻有著一絲埋怨。既然他從來都不曾相信過她,還說什麼欺騙。
「你還敢要本王相信你,你時時刻刻都在設計著殺本王,毀我羿月國,你竟然還敢要求本王相信你。」冷冷的眸子,難以置信地望著她,有著可以將她冰滯的冰寒,也有著可以將她焚燒的憤怒,更隱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傷痛。
心淩微微蹙眉,「我何時想要殺你了?」這似乎也扯得太遠了,她何時想過要殺他,就算真的有心,也沒有那個能力呀。
「你還想否認?異心魄,殺本王於無形,毒,果真夠毒。」手殘忍地嵌著她柔小的下額,猛然用力,眸中亦是嗜血般的殘暴。
心淩的心猛然一寒,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怎麼會再一次的被他提起,而且還被他說的這麼肯定,難道在他看來,她竟是那麼的不堪,水性揚花?陰險狠毒?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她的臉上回復了倔強的冷冽。
竟然他的心中已經定了她的罪,那麼她的示弱只會是自取其辱。
「你不懂?魅月盟殺人於無形的冷面殺手,媚亂朝野,害星月國幾乎毀滅的神秘妖女,你會不懂?怎麼?現在想要來害本王,毀我羿月國?哼,只怕你還沒那個能耐。」嵌在她下額的手猛然用力,似乎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徹骨的疼痛讓她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
「怎麼?痛嗎?招惹了本王,本王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痛不欲生,什麼是生不如死,你就慢慢享受吧。」憤怒,冷笑,兩種情感,兩種極端,在他的雙眸中交集著瘋狂般的毀滅。
刻意忽略掉她臉上那極力隱忍的痛苦,他狠狠地摔開她,「從今天起,你休想踏出明月閣半步。」
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他絕情的轉身離去,卻沒有細細地想過,他的囚禁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怕她會毀了羿月國?若是那樣,直接殺了她,豈不是更乾脆。
真的是為了折磨她?他真下得去手嗎?剛剛只是因著她的一聲輕輕的抽氣,他就鬆了手,他能做的只不過是說出那些狠毒的,絕情的話,可是他卻知道說出那樣的話,傷的是他,而不是她,或者對她而言根本就是無痛無癢。
或許他的心中很清楚自己囚禁她的目的,但是他卻不願承認,不能承認,也不敢承認。
為何要讓他遇到這樣絕情而狠毒的女人,讓他恨到徹骨,卻又無可奈何。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淩緊緊摀住再次猛然疼痛的腹部,看到慢慢流出的點滴腥紅而驚滯。
此刻,她便愈加的肯定她真的懷孕了,但是,難道在她剛剛確認了他的存在後,他就要馬上離她而去嗎?
那畢竟是一條小生命,一個應該在她的身體中慢慢長大的小生命,可是此刻知道因為她的過失而讓他失去嗎?
心淩的心中猛然劃過疼痛,不要,上天不能對她那麼殘忍。但是,若是此刻要是讓羿淩冽去找大夫,只怕他會以為她又在裝可憐,而且,剛剛太醫都檢查不出她懷孕的事,一般的大夫只怕更是束手無策了。
現在,她能做的也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了。
心淩沒有立刻起身,她所自己亂動會愈加傷到胎兒,靜坐了一會,感覺到腹部沒有那麼疼痛了,而且也沒有再感覺到有血液流出了,這才慢慢的起身,慢慢地走向床邊,想要休息一下。
剛剛去為心淩準備飯菜的玉兒看到慢慢向床邊移動的心淩,微微一怔,雖然有些不願,卻不得不將飯菜放在桌上,向前攙扶心淩,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了?」
心淩坐在了床上,這才輕聲說道,「沒什麼,你幫我把飯菜端到這邊來吧。」她現在應該多吃些飯菜,補充一些能量才行。
玉兒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解,卻也不敢再違抗她,只好依言將飯菜端到心淩面前。
沒吃了幾口,風落裳帶著幾個丫頭闖了進來。
看到坐在床上吃飯的心淩,風落裳微微一愣,隨即譏諷地笑道,「妹妹還真是嬌貴。」
心淩只是稍稍掃了她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吃著自己的飯。
「你……」風落裳的雙眸中閃過狠狠的憤怒,「怎麼?還想在我面前擺架子,你不要忘記了,現在我才是正牌的王妃。」
心淩吃飯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抬起雙眸,一臉含笑地說道:「不用您特意提醒,我知道您才是嘯王府的王妃。」心淩故意在嘯王府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直直的擊中了風落裳心中的痛處。
「你……」風落裳一時氣結,你了半天,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王妃有什麼話,慢慢說,急什麼呀,這兒沒人跟你搶呢,怎麼說您也是這嘯王府的王妃,誰敢得罪你呀。」心淩一臉輕笑地繼續說道,把剛剛緩過氣來的風落裳差點氣死。
「哼,你也知道我才是王妃,你只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女人而已,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環兒,給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賤人。」風落裳一臉狠毒地吼道。
「是。」立在風落裳身後的一個丫頭一臉得意地向心淩走去。
玉兒這次倒算乖順,沒等心淩吩咐,一個跨步,直直地攔在了她的面前。
那個丫頭微微一怔,「你這個下賤的丫頭竟然敢攔我,我可是奉了我家小姐的命令。」從話中可以聽到,這個丫頭應該是跟隨風落裳到嘯王府的。
玉兒身軀微微一滯,雙眸卻劃過一絲陰狠,她最痛恨別人說她是丫頭,而她竟然還罵她是下賤的丫頭。
手不由的緊緊地握起,陰狠的眸子直直的望著那個丫頭。
「瞪什麼瞪,難道我怕你不成,你的手握得那麼緊,想做什麼?還想動手打我呀?主子下賤,帶出來的奴才也下賤,今天我就連你一塊教訓。」說著手狠狠地向著玉兒的臉上揚起。
只見玉兒的手輕輕地閃,便快而狠地扼住了她的手腕,但是玉兒卻知道在這嘯王府中,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只是用著些許的力道。
但是對玉兒而言,些許的力道,對那個丫頭而言,卻差點要了她的命,頓時痛的大叫起來。
心淩微微蹙眉,看到極力隱忍著的玉兒,微微一笑,「玉兒,給我好好的教訓這個不知大小的丫頭,讓她明白什麼是主子,什麼是奴才。」既然風落裳找上門了,她自然不可能任人欺負,而為了避免以後這樣的麻煩接而不斷的發生,她想直接來個狠的,只需這一次,讓風落裳再不敢到明月閣來囂張。
玉兒聽到心淩的吩咐微微一愣,卻隨即露出會心的輕笑,手快速地向著那個丫頭的臉上揮去。
「你敢……」風落裳狠狠的威脅道。
只是她的那個敢字卻隱在玉兒那兩聲啪啪的擊打聲中,頓時那個丫頭的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風落裳一驚,「你竟然敢……」只是聲音中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囂張,反而帶著一絲害怕。
「我敢?我有什麼不敢的?別忘了,我可是魅月盟的人,你覺得我有什麼不敢的呢?」心淩風淡雲輕地笑著,卻看到風落裳的身軀瞬間僵滯。
看來魅月盟似乎不是一般的可怕呀。
「以後呢,您這嘯王府的王妃最好是記住自己房間的路,要是再走錯了,串到了我這明月閣,我要是不小心做出什麼事,可就不能怪我了。」心淩繼續輕笑道。
看到風落裳那僵滯禁不住地輕顫,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她想,以後風落裳絕對不敢再輕意地闖進這明月閣了。
雙眸冷冷地掃了一眼風落裳仍舊僵滯的身軀,心淩故意說道:「王妃還有什麼事嗎?」
風落裳似乎這才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心淩一眼,憤憤地吼道:「阮心淩,你不要得意,我們走著瞧。」
心淩輕笑出聲,「呵呵……我倒是不介意走著瞧,不過王妃可要走小心,不要一個不小心,把命都走丟了。」本來也只是為了怕風落裳再來找麻煩隨意說的一句威脅的話,卻不想卻落了別人的話柄,惹上了更大的麻煩。
待到風落裳氣沖沖地離去,玉兒轉向雙眸,略帶猶豫地說道:「謝謝你了。」
心淩一怔,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剛剛她也是為了借玉兒嚇嚇風落裳,並非全是為了替玉兒出氣。
玉兒亦微微一怔,看到心淩含笑的眸子,亦不由的微微一笑,眸中也沒有了那層怨恨。
送走了羿淩冽,又送走了風落裳,終於靜下來了。
她沒有想到羿淩冽將她帶回嘯王府就這樣將她囚禁在明月閣,本來看他那般冷冽,那般憤怒的樣子,她以為他至少會狠狠地對她發洩一番,卻沒想到他只是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聽似狠毒的話,就那樣離開了。這一切似乎太過簡單了,簡單的出乎她的意料。
第二天,天剛剛亮,心淩便被一陣雜亂的驚呼聲吵醒。
心淩暗暗奇怪,「玉兒,去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在這王府中,這麼一大早,這般的吵鬧,一定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
「是。」玉兒順從地應了,然後快速地離開了,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玉兒臉色凝重地返了回來。
「怎麼了?」心淩的心猛然一沉,不會是他出了什麼事吧?
玉兒抬起雙眸,擔心的望向心淩,沉聲說道:「風落裳昨夜被人殺了。」
心淩一驚,「你說什麼?」
玉兒一怔,再次重複道:「風落裳昨夜被人殺了,而且她的丫頭說……說是……」
玉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心淩也應該明白那個丫頭會說出什麼話。
昨天上午風落裳來明月閣鬧事,昨天晚上就被人殺死,別人自然會聯想到她,何況風落裳是羿淩冽已經聲明,卻還未來得及迎娶的王妃,而她是被羿淩冽廢了王妃的頭銜卻仍舊強留在身邊的女人。
無疑,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而且她昨天說的那些話,更是讓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小姐,現在怎麼辦?」玉兒有些擔憂的問道。
心淩微微一愣,這是玉兒第一次喊她小姐,她眸中的擔憂不管是因為擔心魅月盟交待的任務會失敗,還是真的擔心她,都讓心淩有著些許的欣慰。
遂輕輕一笑,「清者自清,你怕什麼?」
「可是風落裳是當今宰相之女,只怕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地就能解決,除非能找到真正的兇手,否則我們一定會當了替死鬼。」玉兒倒還算機靈,此刻還能冷靜的將事情分析的這般清楚。
其實心淩說不擔心是假的,剛剛玉兒說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沒想到,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所有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現在也只能希望快點找到兇手。
而在找到兇手之前,她是安,是危,都要看羿淩冽的決定。
風落裳被人殺害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宰相府,宰相夫人當場哭倒在地上,邊哭邊喊,「我的裳兒呀,怎麼就這般命苦。」
看到剛剛要去上早朝,聽到風落裳被殺的消息瞬間僵滯的宰相,宰相夫人拉住他的衣擺,傷痛地哭道:「老爺,你一定要為我們裳兒報仇呀。」
宰相似乎這才回過神來,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憤恨,「老夫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兇手,來人,擺轎去嘯王府。」
羿淩冽冷冷地站在裳月閣,聽著那個丫頭的哭訴聲,眉頭不由地越皺越緊。
「昨天,她還威嚇我家小姐,說讓我家小姐小心點,不要一個不小心,把命給丟了,王爺一定要替我家小姐做主呀。」那個丫頭繼續哭喊道。
「好了,你先下去。」羿淩冽的雙眸微微瞇起,沒想到那個女人剛剛回府就惹出這種事。
只是以她的風格,不應該會說出那樣的話呀,她若真的想要殺風落裳,便絕對不可能說出那種話。
只是幾個丫頭都那麼說,應該不會有假,那個女人,為什麼就不能讓他消停一會,不管走到哪,都給他惹麻煩。
本來以為將她囚禁在明月閣,至少不會讓她再有機會去危害羿月國,不用想也知道他的那種做法有多愚蠢,但是他卻不得不那麼做。
殺了她?他下不了手,放她走,更是不可能,所以他只能任著自己自欺欺人地去做著這種愚蠢的事,卻萬萬沒有想到她回王府還不到一天,就惹上命案。
「王爺,宰相與宰相夫人來了。」一個侍衛走向前稟報道。
羿淩冽微微蹙眉,「嗯,知道了。」似乎猛然想起了什麼,轉身杜言吩咐道:「傳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入明月閣,也好好地看著那個女人,不要讓她離開明月閣,違令者斬。」
杜言一愣,隨即明白了羿淩冽的意思,亦微微鬆了口氣,本來他還擔心宰相會去找小姐的麻煩,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了。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33 AM
第57章
說話間宰相與宰相夫人已經來到了落裳閣,羿淩冽明白這個事他自然是躲避不了的,必須要他親自出面,畢竟宰相在羿月國的勢力也是不能小視的。
「宰相大人。」羿淩冽向前迎了過去,他明白在這個時候有些禮節是絕對不能少的。
宰相冷硬的面孔微微一怔,「到底是怎麼回事?」臉上的憤怒也略略隱了些許,畢竟這朝庭上下何時見過一向冷冽如冰的王爺對朝中大臣如此客氣過。
「這件事,本王一定會查清楚,找出兇手,為裳兒報仇。」羿淩冽臉色一沉,微瞇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寒光,竟然敢在他嘯王府殺人,他定然不會放過他。
「我的裳兒……」聽到此處,宰相夫人已經控制不住了,哭喊著衝進了房間。
「老夫人……」剛剛還在向羿淩冽哭訴的丫頭,一看到宰相夫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夫人,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請老夫人處罰奴婢吧,小姐不在了,奴婢也不想活了。」聲淚俱下,聽的讓人心傷,卻不知那心傷有著幾分真,幾分假。
「環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宰相夫人微微止住哭聲,狠狠地望向環兒。
「這……」環兒略略猶豫著望向門外的羿淩冽,她剛剛已經對王爺說的很清楚了,但是王爺似乎根本沒有絲毫要懲治阮心淩的意思,難不成王爺想要成心包庇阮心淩?
剛剛走進來的宰相臉色一凜,「老夫人問你話,你就照實說,東張西望地做什麼?」宰相可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從環兒剛剛的猶豫中,他明白其中定有隱情。
環兒望向羿淩冽那冰冷的帶著明顯警告的目光,微微一顫,哪還敢說出半個字。
宰相的雙眸微微掃過羿淩冽,然後狠狠地瞪向環兒,「怎麼?躲躲閃閃的,難不成你這丫頭心中有鬼。」雙眸雖然望著環兒,話卻是說給羿淩冽聽的。
環兒一驚,哪還顧得了其它,不斷地在地上磕著頭,驚顫地說道:「宰相大人饒命,奴婢從小跟隨小姐,對小姐忠收耿耿,怎麼會做對不起小姐的事。」
宰相雙眸微微瞇起,「那樣最好,還不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一說來。」
「是。」環兒不敢再猶豫,畢竟她是風落裳府的丫頭,如今宰相大人在這兒,王爺也不能對她怎麼樣。
「昨天王爺將那個女……」環兒話語一頓,可能是在思考著要如何稱呼心淩,雙眸微抬,對上羿淩冽那冷到滯血的眸子,猛然驚滯,遂改口道,「昨天王爺將王妃帶回了王府。」畢竟王爺還沒有明確地表態要廢了阮心淩,稱呼王妃也是最恰當的。
「然後呢?」宰相夫人急急地問道,心中也明白了裳兒的死定是與那個女人有關,心中對羿淩冽的怨恨愈加深了,本來,她也只有這一個女兒,而且還是晚年得子,寶貝得不得了,可是裳兒偏偏喜歡上了冷冽無情的王爺,甚至還心甘情願地跟著他,哪怕是無名無份。她與老爺雖然不滿,卻也不敢說什麼,何況也是裳兒自己的選擇,他們也阻止不了她,可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這件事斷然不能就這樣輕意算了。
「然後,小姐說要去看望一下王妃。」環兒邊說,邊小心地瞄向羿淩冽,看到他越來越黑的面孔,再一次的禁了聲,只是她說倒是好聽,看望?明明是去找麻煩的。
「然後呢?話都不一次說完,你到底在怕什麼,有老爺在這兒,你有什麼好怕的。」宰相夫人惡狠狠地望著環兒,意有所指地吼道,只是她剛剛的話似乎有些太過火了,這些話聽起來,倒是連羿淩冽都不放在眼裡了。
宰相一愣,卻並沒有多說什麼,顯然是有些默認了宰相夫人的話,冷言道:「還不快說。」
「後來……後來……王妃讓她的丫頭打了奴婢,還警告小姐,說要小姐小心點,不要一不小心把命給丟了,還說她魅月盟的人,沒有什麼做不到的。」環兒終於狠下心,一口氣說完,卻刻意隱瞞了,是風落裳先要她動手打人的。
宰相大人的手狠狠地握緊,陰陰地望向羿淩冽,「王爺,可有此事?」
羿淩冽冷冷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沉聲說道:「昨天本王已經下令,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出入明月閣。」
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宰相的問話,羿淩冽卻暗示了自己並不知情,而且還側面地指責了風落裳違抗了他的命令。
昨天他已經吩咐杜言派二十個侍衛守在明月閣,風落裳定是在侍衛還沒有去之前,去的明月閣。
宰相的雙眸中頓時燃起憤憤的怒火,「聽王爺的意思是在怪我家裳兒。」
羿淩冽一愣,「本王只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王爺實話實說的意思難不成是說裳兒的死是咎由自取?」宰相頓時火冒三丈,雙眸亦無所顧忌地狠狠地瞪向羿淩冽。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過本王一定會為裳兒找出真正的兇手。」羿淩冽的話語中並沒有絲毫的讓步,剛剛的那絲歉意,也因為宰相的咄咄逼人而消減。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哼,以前裳兒心甘情願地跟著你,甚至不計較名份,老夫無話可說,但是現在裳兒是王爺欲要正式娶進王府的王妃,怎麼?竟然在這王府中連自由走動的權力都沒有嗎?」宰相愈加咄咄逼人地吼道。
「那個女人在哪兒,我要去殺了那個女人,為裳兒報仇。」宰相夫人突然扯住羿淩冽,兇狠地哭喊道。
「老夫人,那個女人很可怕的,您去了會……」環兒向前意欲阻止她。
「怕?哈哈哈……裳兒都已經死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宰相夫人傷痛欲絕地哭喊著,鬆開了羿淩冽,猛然抓住環兒,「你帶我去找那個女人,我要將那個女人碎屍萬段。」
「可是王爺已經下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入明月閣。」環兒小心地說道。
「王爺?哼,現在就是天皇老兒都阻止不了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裳兒死了,我活著也沒有意思了。」宰相夫人此刻反而停止了哭喊,一臉狠絕地說道。
「這事在嘯王府發生,本王定然會給你們一個公道。」羿淩冽沉聲說道,只是他們想要去找心淩,那是不可能的,以宰相夫人現在的這個樣子看,一看到心淩定然會撲上去,到時候……
「既然如此,那王爺帶老夫去見那個女人。」宰相亦狠聲說道。
「本王已經下令,任何人不能進入明月閣,包括本王,宰相去了,也沒用。」沉沉的略帶不耐的聲音,卻是毫不留情面地拒絕了宰相。
「好,好……」宰相憤憤地說道,「看來王爺是已經知道是那個女人害死的裳兒,卻仍舊任她逍遙,難不成王爺想要成心包庇她?!」
羿淩冽雙眸一寒,「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誰都不敢斷言。」話雖然那麼說,但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心淩,是人都能看得出心淩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他的包庇之意也很明顯。
「事情沒有查清?現在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好查的,若王爺想要包庇那個女人,老夫就要到皇上那兒討個公道。」宰相狠狠地說道,大有撕破臉的意思。
「宰相請隨便。」羿淩冽冷冷一笑,無所謂地說道。
「你……你……你當真以為這天下是你們家的,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今天老夫不討回一個公道,就不姓風。」狠狠地掃了羿淩冽一眼,然後轉向身後的家丁,「把小姐的屍體抬回去。」
羿淩冽只是冷冷地看著,並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現在一切都不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真正的兇手。她知道心淩絕對不可能會殺風落裳,她根本沒有理由那麼做,那些旁人眼中的證據確鑿的理由,在她那兒根本講不通。
何況昨天夜裡,有二十個杜言精心挑選的,武功最高的侍衛守在明月閣,她就算再厲害,要避過那二十個侍衛也是不可能的事。
他知道宰相一定馬上會去皇兄那兒告禦狀,皇兄也一定很快就會讓人來通傳他,他現在就好好地在府中等著吧。
不自覺間竟然慢慢走到了明月閣,遠遠地看到心淩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曬太陽。
羿淩冽微微一怔,卻不知道自己是該氣,該怒,還是該笑。
整個王府,為了她的事,鬧的沸沸揚揚,他為她更是……
而她竟然還悠閒地在這兒曬太陽,剛剛幸好沒有讓宰相與宰相夫人到這兒,否則後果真的不是他能想得到的。
怔怔地望了一會,羿淩冽才轉身回到書房。片刻之後,宮中的小太監便來傳話,說皇上有急事傳見。
冷冷一笑,該來的總是要來,遂跟著那個太監進了宮。
進了禦書房,羿淩冽掃了一眼立在一邊一臉憤怒的宰相,然後向前行禮道:「臣弟見過皇兄。」
「嗯,你來了,宰相大人剛剛向朕告你的狀呢?」皇上狐狸般的雙眸微微一瞇,「說阮心淩害死了風落裳,而你卻反而護著阮心淩,可有此事?」
一切都在羿淩冽意料之中,「回皇兄,風落裳的死還未查清,此刻說是心兒所為,只怕言之過早。」
「還沒有查清?應該是王爺成心包庇才對吧。」宰相忍不住譏諷道,甚至不再顧及皇上。
「心兒昨夜並不曾離開明月閣。」羿淩冽臉色一沉,堅定地說道。
宰相微微一愣,「王爺如何知道她不曾離開過明月閣,難不成王爺想告訴皇上,明月閣有二十個侍衛守著,她無法離開,但是王爺可別忘了她可是魅月盟的人,幾個侍衛真的看得住她嗎?」宰相步步緊逼。
羿淩冽一驚,他的確是想那麼對皇上說,不過現在顯然是不行了,雙眸一寒,只是眸子深處卻隱著一絲無人注意的緊張。
腦中微微一閃,羿淩冽淡淡地說道:「因為昨天本王在明月閣,難不成,宰相還懷疑本王都看不住她。」為了那個女人,他羿淩冽竟然連謊話都說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近墨者黑嗎?跟那個女人相觸久了,連她說謊的本事都學到了。
皇上微微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轉向宰相說道:「愛卿現在應該不會再懷疑了吧?」
「這……」宰相一時無語,若真如羿淩冽所言,他根本就不能懷疑,也不敢再懷疑,只是他的心底卻不相信羿淩冽所說的話,遂沉聲道:「不管如何,裳兒是在嘯王府被殺,只怕王爺還是有一定的責任吧。」
皇上微微一笑,「這是當然,人是在嘯王府被殺的,冽此刻應該比愛卿更想快點抓到兇手,這件事就交給冽來處理,朕給你五天的時間找到兇手,證明風落裳不是被阮心淩所殺。」顯然皇上也不相信羿淩冽的話。
「好,老夫就等著王爺的好消息,若五天後還沒有消息,老夫倒要看看到時候王爺還要如何護著那個女人。」
羿淩冽一愣,五天的時間,這未免太倉促了,兇手既然能在嘯王府來去自如,一定不是一般的簡單人物,想要在五天的時間內捉出他,只怕很難。
但他也明白,這是皇兄給他的最大極限,至少要在一定程度上先安撫好宰相才行。
現在,他也只能盡力去查了。
只是卻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一次,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救不了她了。
回到王府,羿淩冽首先去了風落閣,想要找出一絲蛛絲馬跡,只是找了半天,卻是一無所獲,風落裳並非死在床上,說明當時她應該是醒著的,可是卻沒有留下絲毫掙紮的痕跡,是兇手武功太高,還是……
羿淩冽吩咐杜言派人細細地去追查。
可是三天過去了,卻沒有絲毫的發現。
羿淩冽難免有些急燥,想到他若找不到真正的兇手,難不成真的要將她交給皇上……
***
明月閣內,心淩怔怔地望著窗外,沒有月色的夜晚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什麼,所以心淩只是在發呆。
風落裳已經死了三天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明月閣打擾過她甚至包括羿淩冽都不曾來過。
按理說,羿淩冽應該會懷疑她才對呀,難道他早已知道是誰殺了風落裳?
恰恰在此時,玉兒走了進來,看到正在發呆的心淩,微微一愣,隨即走向前,小心地說道:「小姐還在擔心風落裳的事?」
「嗯。」心淩微微點頭,「你不覺得奇怪嗎?風落裳死了,最大的嫌疑人應該就是我,可是為何三天過去,都不見有人來明月閣……」
「難不成小姐還希望別人上門找麻煩呀。」玉兒微微掃了她一眼,不滿地打斷她的話。
「呵呵,我倒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事情太過奇怪,那天上午,你打了她的丫頭,我還說了那些話,而她當天晚上就死了,別人不用想都會懷疑我呀,可是……」心淩微微疑惑地說道。
玉兒一愣,「小姐當天若不是為了替玉兒出氣,也就不會那麼衝動了。」聲音中有著明顯的感激,她一直服侍在小姐身邊,小姐的冷情她是很清楚的,雖然自從來到嘯王府後,小姐變了很多,但那也可能是為了討得羿淩冽的歡心而刻意裝的。
所以那到,小姐竟然讓她打了那個丫頭,為她出氣,她心中的確是感激的,至少現在的小姐是尊重她的,而且現在的小姐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只把她當下人看了。
心淩一愣,「我那麼做,也不全是為了你。」心淩毫不掩飾地說道。
可是她那毫不掩飾的說辭卻讓玉兒愈加感激,「小姐不用擔心,這件事左護法已經稟報盟主了,盟主也已經在查這件事了。」
心淩一驚,原來夜魅影也已經插手了這件事,可是都已經三天了,仍舊沒有任何線索,可見那個兇手真的非同小可。
「羿淩冽怎麼說。」心淩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最關心的事。
「這……」玉兒欲言又止,她的確是想告訴小姐,羿淩冽並沒有懷疑她,而且守在明月閣的這二十名侍衛正是為了保護她,但是盟主有交待,不准她把這件事告訴小姐,她又怎麼敢違抗盟主的命令,遂改口道:「這件事,玉兒也不太清楚。」
心淩一愣,若有所思地望著玉兒,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哦。」
玉兒微微垂下雙眸,隱下眸中的那絲閃忽。
心淩自然看到了她的異樣,知道她定是有什麼事瞞著她,遂試探地問道:「王爺這幾天都在做什麼?」
玉兒一驚,雙眸不由地抬起,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愕然,「王爺在……」
「心兒問這麼多,是關心這件事會連累到心兒嗎?」突然闖入的聲音,猛然打斷了玉兒的話。
玉兒看到那突然出現的身影身軀微微一顫,「玉兒見過盟主。」
「你先下去。」夜魅影略帶警告地掃了她一眼,冷聲說道。
玉兒哪敢有絲毫的緩慢,連連地應了一聲,然後急急地退了出去。
心淩望著突然出現的夜魅影也不由的一怔,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這兒,若是讓羿淩冽知道了……
「你來這兒做什麼?」心淩沉聲問道,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中有著幾分擔心與緊張,擔心什麼?緊張什麼?她不曾去深究,但是聽在夜魅影的耳中卻……
夜魅影原來帶笑的臉色微微一沉,「怎麼?心兒竟是這般不想見到我嗎?」
心淩一驚,也明白自己剛剛的話太過直接,「我的意思是,你現在來這兒,萬一被羿淩冽發現了……」
「心兒似乎對我越來越沒有信心了。」夜魅影的雙眸中隱過一絲黯然,別有深意地說道。
「我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在這個非常時刻……」心淩話語一頓,突然記起門外的侍衛,「門外那麼多的侍衛,你是怎麼進來的?」
夜魅影的雙眸一沉,「幾個侍衛能難得住我嗎?難不成幾天不見,在心兒心中,我就成了廢人了?」
心淩一驚,並沒有去計較他後面的話,而是急急地問道:「你把他們怎麼樣了?」他們是嘯王府的人,若是夜魅影傷了他們,只怕羿淩冽會……
卻沒有發覺自己的思想在很多時候都會扯到羿淩冽。
夜魅影的眸子猛然一寒,「心兒真的把我當廢人了,還是在擔心什麼?」前兩天,他已經知道了風落裳的事,他現在也在追查那個兇手,只是讓他意外的是,羿淩冽竟然絲毫都沒有懷疑到心兒身上,而且還為了保護心兒不惜得罪了宰相。
羿淩冽的表現讓他不由的害怕,按理說,羿淩冽知道心兒是魅月盟的人,應該首先懷疑她才是,可是如今卻這般反常地護著心兒。
羿淩冽這麼做,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是真的喜歡上了心兒,所以他下令,不准杜言和玉兒跟心兒提起這件事。
雖然知道心兒不會喜歡上羿淩冽,但他卻不得不防,可是今天,看到心兒的表現,他愈加的害怕,難道心兒已經喜歡上了羿淩冽?
不,不可以,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心兒,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們的計劃也不可能成功了,不如你就放棄了吧,現在就跟我離開。」夜魅影猛然拉起心淩,有些急切地說道。
心淩一怔,跟他離開,這不是她一直都期盼的嗎?可是為何現在聽到夜魅影說要帶她離開,她心中竟然有些不捨。
「可是我現在走了,只怕羿淩冽愈加會懷疑我了。」拒絕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待到心淩發現時已經完了。
她看到夜魅影的雙眸中瞬間漫過的冰寒,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不知為何,當羿淩冽用那樣的目光望著她時,甚至那時羿淩冽的目光比夜魅影恐怖十倍,她卻都沒有這樣的害怕,似乎下意識中她能感覺到羿淩冽不會傷害到她。
「心兒何時竟然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夜魅影冷冷地盯著她,一字一字地說道。
心淩的身軀不由的後退,但是卻被他緊緊地扼住手腕,無法掙開。
「心兒在害怕我?」夜魅影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讓人無法忽略的傷痛,只是那不斷燃燒的怒火也讓心淩不由的輕顫。
「我……我沒有……」心淩努力的想要保持冷靜,卻不知為何,此刻在夜魅影的面前,總是會禁不住的害怕。
「沒有?心兒的手為什麼會發抖,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是因為激動吧?」夜魅影扼住她的腕,自然能夠感覺到她身體的輕顫。
心淩微微一怔,「你先放開我!」她用力的想要掙開。
不料夜魅影卻抓得越緊,雙眸中亦快速地閃過一絲陰戾,忍著心中的那絲沉痛,冷冷地說道:「你竟然要我放開你?你與我什麼親密的動作沒有過,現在難道連你的手我都摸不得嗎?」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心中不由的燃起幾分怒意,這個男人還好意思說與她親密過,既然為了他那所謂的陰謀將『她』送了人,何必還要裝出一副捨不得的樣子。
心淩臉色一沉,「你別忘了這可是嘯王府!」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也快速地染上兇狠,「嘯王府?嘯王府又如何?地獄閻王我都不怕,難不成我還怕一個小小的嘯王府?」雙眸一閃,眸子深處更是閃過嗜血般的狠絕,「難不成,你是在怕羿淩冽看到?」
心淩一愣,她是怕被羿淩冽看到嗎?微微思索,一時間卻打不到答案。
看到她的猶豫,夜魅影眸中的冷意愈加增了幾分,「怎麼不說話?回答我。」
心淩的身軀因著他的憤怒的吼聲,猛然一滯,遂開口說道:「我怕他看到也很正常呀,你可不要忘記了,你讓我嫁給他的目的。」雖然不知道夜魅影有什麼目的,但是心淩知道此刻只能先搬出這樣的理由來說服他了。
卻不料他的怒氣不但沒有絲毫的消減,反而愈加的升騰,雙眸冷冷的望著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之後,沉痛地說道:「心兒,你在說什麼?」
愕然,心淩不解地望向他,她說的話有那麼難懂嗎?「我是說若是被羿淩冽發現了,你的計劃豈不泡湯了。」
他的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驚愕,一字一字地沉聲說道:「我的計劃?」隨即竟然不顧一切的瘋狂大笑,「哈哈哈……我的計劃,心兒你真的好殘忍,事到如今,你竟然怪起我來了。」
心淩愈加的不解,卻不敢再說什麼,看到夜魅影現在這般瘋狂的樣子,她真怕自己再不小心說錯一句話,就被他……
「怎麼?不說話了?沒想到,我的心兒對我也會這般的殘忍。」瘋狂的笑聲卻隱不住他那深深的沉痛,「從我救起你的那一天起,我便心甘情願地為你付出著一切,為了幫你報仇,我將魅月盟改成了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為了達到你的目的,我忍痛看著你進了星月國的皇宮,與別的男子……」話語微微一頓,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卻終究沒有掩下他那一臉的沉痛。
「那些計劃失敗,我又依你之言,將你送進了羿月國的皇宮中,卻不想羿淩睿竟然會將你送給了羿淩冽。如今,心兒竟然來怪我。」夜魅影的雙眸中那難以置信的傷痛,任誰看了都會不忍。
心淩一驚,難道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樣,難道一切都是『阮心淩』自己設計的?突然記起那次在夢中似乎聽到『阮心淩』提到過報仇的事,看來事情似乎真的不像自己想的那樣。
卻見夜魅影一雙傷痛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從他的眸中她看不出半點虛假,這刻,她敢肯定這個男人的感情是真的,只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他所愛的那個她了。
「心兒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心兒的心絕對不會變,現在我只想問心兒,你的心仍舊是那顆心嗎?」喃喃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傷痛讓心淩無法忽略。
「我……」她不是他所愛的那個阮心淩,所以對於他的感情,她無言以對。
看到她的猶豫不決,夜魅影的眸子瞬間黯然,似乎完全失去了生機,卻仍舊不死心地問道:「心兒愛上羿淩冽了嗎?」
心淩一滯,錯愕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他,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去想過,是不願想,或者是不敢想,一直以來,她都在逃避。
可是如今被夜魅影問出,她已經無法逃避了,她真的愛上了羿淩冽嗎?
「怎麼?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看到她的表情,他的心猛然揪起,「有,還是沒有。」
這樣的答案,或許不必心淩說出口,他已經有了答案,此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
心淩愕然地望著他,亦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是他加注在她腕上的疼痛卻讓她知道自己無法逃避這個問題,正在她左右為難時,門外突然傳來杜言的聲音,「屬下見過王爺。」
刻意放大的聲音顯然是在提醒著夜魅影,夜魅影微微一滯,雙眸再次沉痛地望了心淩一眼,然後快速地消失在黑夜中。
門外的羿淩冽望向杜言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只是在這黑暗之中,沒有人能夠注意到。
杜言隱在背後的手微微一揮,手中撒出一種淡淡的在這黑夜之中根本就看不到的粉末,門外的二十個侍衛似乎猛然清醒般,紛紛向前行禮。
羿淩冽只是微微掃了他們一眼,並沒有說什麼,直直地走進了房間。
看到心淩的臉上微微有些慌亂的表情,羿淩冽微微一愣,「怎麼?看到本王有必要害怕嗎?」
心淩亦微微一愣,心中猜測著他為何今夜會突然來這兒,不會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知道夜魅影來了這兒吧,可是看他的樣子,似乎又不像,遂小心的回道:「只是沒想到王爺會突然來明月閣,有些意外。」
「意外?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來這兒,你有必要意外嗎?」直直地盯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可是,我回府也已經有四天了,王爺還不是第一次來。」話一出口,心淩猛然滯住,她說的是什麼話,好像是怪他沒有來似的,心中暗暗懊惱,但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撥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了。
羿淩冽亦是一滯,望向她的眸中猛然一閃,似乎閃過一絲意外,也似乎隱著一絲欣喜,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是在怪本王沒有來,冷落了你?」
心淩一愣,「我哪敢怪王爺。」明顯的帶著埋怨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心淩愈加的懊惱,今天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總是說錯話。
羿淩冽的雙眸中漫出明顯的欣喜,「不敢?那麼說心兒還是在怪本王了?」聲音中亦帶著明顯的愉悅,此刻,他覺得將這個女人留在王府中應該算是比較正確的決定,至少現在這個樣子的她,讓他不會因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
心淩一急,卻一時不知應該如何應對,她發現今天的自己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難怪別人會說戀愛中的人會變笨。
心淩猛然一滯,為著自己腦中一閃而過的想法,如此以來,她的心中也就承認了,她是喜歡羿淩冽的。
從何時起,她的心就這樣迷失了。
只是她真的可以去愛他嗎?這樣的男人,這樣的社會中,她真的可以去愛嗎?
看著微微呆愣的心淩,羿淩冽微微蹙眉,「怎麼了?真的在怪本王?那今夜本王就留在明月閣。」
心淩一驚,這才回過神了,剛欲開口,他的唇快速地吻住了她。
柔柔的,細細的吻,不同於平日的粗暴,帶著一絲憐惜,帶著一絲疼愛,慢慢地試探著侵入,等待著她的回應。
心淩的身軀猛然僵滯,若他如平日裡那般粗暴,她倒可以拒絕他,可是這般溫柔的他,卻讓她有些不忍,而她的心……
那一刻,她突然想放縱自己一次,讓自己隨著自己的心放縱一次,隨著他柔柔的卻又霸道的深入,心淩的呼吸慢慢地變得急促,雙臂也不由的繞向他的肩膀。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唇邊露出滿意的微笑。
手臂一彎,將她抱了起來,直直地走向床邊,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
隨即俯身壓在她的身上,手隔著衣衫在她的身上游動。
心淩一驚,猛然記起自己懷孕的事,手快速地抓住他那只在她身上肆意遊走的手,急急地喊道:「不要……」
羿淩冽身軀微微一僵,雙眸亦猛然一沉,「你在拒絕本王?」
「我……」心淩思索著要如何說服他,突然記起風落裳的事,「風落裳剛剛去世,王爺這麼做心中不會有愧疚嗎?」她還記得,他曾經為了風落裳遣走了王府內所有的侍妾,如今風落裳剛死了沒幾天,他就……心淩的心中不由的劃過一絲懊惱。
「愧疚?」羿淩冽一愣,愕然的抬起眸子望向心淩,「難不成你心中有鬼?」雖然他不曾懷疑過她,但是這個女人做出太多讓他意外的事,心中難免會有幾分猜忌。
「當然沒有。」心淩急急地回答,卻沒有想到自己這般的急切會不會反而引起羿淩冽的懷疑。
羿淩冽微微一笑,「竟然如此,本王有什麼好愧疚的?」明知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但是她說出的話,他卻總是不受控制地去相信,哪怕是一次一次地被騙。
心淩一愣,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意的相信了她,或者說他剛剛的那一問根本就算不上懷疑,「你相信我?」
「本王要是不相信你,你以為你還能夠安穩地待在這兒?」有些惱怒地瞪了她一眼,他的唇再次覆向她,沿著她的頸慢慢地滑下。
「呃……」心淩愕然,如此說來,他根本就不曾懷疑過她,難怪這幾天都沒有人來找過她的麻煩,原來是他……
心淩的心中劃過微微的暖意,卻再次想到風落裳,就算風落裳的死與她無關,他也不能這樣,「可是她是王爺的女人呀?王爺卻在她剛死後……」這個男人竟然如此薄情?雖然自己心中也不是真的希望他為了風落裳去做什麼,但是看到他這般的無情,心中難免會有些不舒服。
「難不成本王還要為她守身不成。」抬起眸子,錯愕地望了她一眼,他懊惱地打斷她的話。
「就算不守身,王爺也應該有所節制吧?」心淩的聲音中已經有了明顯的怒意。
羿淩冽的雙眸中微微泛出惱怒,「就算要節制,本王已經守了三天,還不夠嗎?」
心淩驚愕的望著他,這個男人當真這般薄情,臉色一沉,「三天?要不要我為王爺立個貞節牌坊呀,前幾天王爺才為了娶她遣走了王府內的所有侍妾,今天就……」
羿淩冽一愣,「是誰告訴你本王是為了她而遣走王府中的其它女人的?」這個誤會好像有些大了,這個女人一向聰明的很,不會到了關鍵時刻就變得這麼笨了吧。
心淩一怔,「還用誰告訴我?事實不是擺在面前嗎?」後來整個王府中的女人就只剩下風落裳,而她當時是在祥寧宮中,要不然說不定也早就被他趕走了。
羿淩冽怔怔地望著她,對上心淩那理所當然的樣子,無力的歎了口氣,然手狠狠地吻向了她。
「唔……」心淩的掙紮在他霸道的吻中沒有了聲息,直到心淩快要窒息時,他才放開了她,唇卻不曾離開,沿著她的臉頰慢慢地移向她的耳邊,輕輕地咬著她的耳垂,含糊地說道:「本王一直以為你很聰明。」
隱著微微的輕顫,心淩不滿的抗議,「我是很聰明呀,可是這與我聰不聰明有什麼關係?」
羿淩冽咬著她耳垂的貝齒微微用力,聽到心淩懊惱的痛呼聲,再次低低地說道:「我在母后面前承認的王妃只有一個。」
心淩猛然滯住,不由脫口問道:「是我?」的確,他真正太后面前承認的似乎只有她。
他帶風落裳進宮時曾經清楚地說過,風落裳不需要得到太后的認可。
羿淩冽這才鬆開她,抬起眸子,有些無奈,卻有些寵愛地說道:「要不然你以為還有誰?」
心淩再次僵滯,他是為了她才遣走了所有的侍妾,那代表著什麼,可是為何風落裳還留在王府呢,遂再次脫口問道:「那為何風落裳還在王府?」這種話,顯然有著明顯的醋意。
羿淩冽一怔,「那要問你才是。」聲音中卻沒有半點的責怪之意。
他發現,所有的事情,只要與她沾上關係,一切就都變了。
「問我?」心淩不由地疑惑地望向他,這又與她有什麼關係。
無奈地歎口氣,羿淩冽有些彆扭的解釋道:「若不是當初你的拒絕,還有後來你與皇上祥寧宮中……」話未說完,他有些惱怒地望著心淩。
雖然感覺到有些彆扭,但是他卻還是說了出來,因為他不想她與他之間再有太多的誤會。若是平時,他斷然不會說出剛剛的這種話,但是如今面對著她,他卻感覺說出這樣的話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祥寧宮……?」心淩一驚,難道那一天也被他看到了,難怪,後來他那般氣惱地衝進祥寧宮要帶她回去,還帶了風落裳來,原來是為了……
如此說來,這個男人對她似乎是真心的,她能不能完全的相信她呢。只是羿淩冽卻沒有給心淩太多思索的時間,雙眸中隱著一絲淡淡的傷痛,唇再次地吻向她的唇,卻沒有停留太久,依戀地鬆開她的唇,然後沿著她的玉頸慢慢地,慢慢地向下移動,手亦順勢解向她的衣衫。
「不要……」心淩再次抓住他的手,急急地喊道。
心淩猛然抬起臉,雙眸中快速地漫上一層怒意,「阮心淩,你最好說出一個能讓本王停止的動作,否則……」雙眸恨恨地望著她,這個女人為何每次都非要氣的他冒火才甘心。
心淩一怔,微微思索著,或者她現在應該告訴他她已經懷孕的事,不管對他的愛,她能不能完全的相信,至少他是孩子的父親,而最重要的是,這個理由絕對可以讓他停下來,遂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因為,我已經……」
「王爺……」杜言的聲音恰恰在此時從門外傳來,打斷了心淩的話。
心淩一愣,明白杜言定是為了救她,故意出聲的。
「什麼事?」羿淩冽惱怒地吼道。
門外的杜言似乎有著微微的猶豫,然後沉聲說道:「回王爺,風落裳的案子已經有了線索。」
「這件事,你去處理,本王平日裡白養你們了,這點小事都來麻煩本王,滾。」羿淩冽憤怒地吼著。
「可是王爺,這件事似乎與魅月盟有關。」杜言沒有離開,繼續說道,只是聲音中似乎隱著幾分心虛。
羿淩冽一滯,疑惑地望向心淩。
「我不知道。」心淩看到他望向她的眸中的疑惑,急急地否認道。
羿淩冽微微一笑,這樣的她可愛多了,「好,本王去去就來,乖乖地等本王回來。」
心淩微愣,乖乖地等他回來?他想的倒是很美。
只是直到看著他的身影遠去,她都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羿淩冽走後,心淩剛欲上床休息,卻突然感覺到一陣陰風吹過,然後她便感覺到一陣頭暈,似乎失去了知覺。
但是迷迷糊糊中卻似乎又能感覺到陣陣的冷風從身邊吹過,心淩能夠感覺出她現在正被人抱著在這個夜空中急馳。
只是是誰?為何要將她迷暈,要帶她去哪?腦中閃過無數的問號,卻想不出絲毫的答案。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心淩感覺到那人停了下來,似乎猶豫的片刻,這才輕輕地推開一扇門,自己被他略帶輕柔地放在了地上。
地面上的冷意讓心淩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她感覺到那個剛欲離開的身影微微一頓,然後不知從什麼地方扯過一件什麼東西墊在了她的身下。
心淩愈加的疑惑,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想害她,可是又對她這般溫柔。
只是此刻雖然有感覺,但是眼睛卻睜不開,身體也失去了控制,只能任那人擺佈。
聽到門再次開啟的聲音,心淩感覺到那人似乎已經走了。
她拚命地想要睜開眼睛,只是用盡了力氣,還是睜不開,迷迷糊糊中竟然睡著了。
門外猛然傳來的雜亂的聲音吃醋了心淩,她微微一驚,猛然睜開眸子,看到眼前陌生的環境,猛然驚滯,她這是在哪兒?
聽到門外淩亂的聲音越來越近,心淩一顆心猛然懸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猛然記起先前的事,心淩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能夠睜開,身體也可以自由地動了,於是快速地起了身,看到自己身上的幾個鋪墊,微微一愣。
恰恰在此時,房門猛然被推開,心淩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外的人猛然僵滯。
皇上,皇后怎麼會在這兒,難道先前那人將她帶到了皇宮中,可是為何要將她帶到這兒呢?
第58章
皇上看到心淩亦微微一怔,似乎也有些意外,只是雙眸望過祠堂高處的鍍金塑像時雙眸猛然一寒,那狐狸般的眸子中閃過明顯的陰狠,透著一種讓人驚顫的恐怖。
心淩雖然不知道他想找什麼,又發現了什麼,但是看到他的那種目光不用猜也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卻不知是什麼事竟然會讓這個一直以狐狸般的笑面示人的皇上露出這種恐怖的表情。
皇上雙眸猛然轉向心淩,眸中的那股毒辣直直地射在心淩的身上,似乎要將她穿透,「阮心淩?」一字一字的聲音伴著狠狠的嘶磨聲似乎要將心淩撕裂。
心淩一驚,身軀也不由的一顫,到底是什麼事,竟然會讓他變成這樣,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出現在這兒,她不由的環視過四周,看房間的擺設應該是祠堂,難道是因為她闖進了祠堂才會……
可是她又沒有做什麼,就算闖入了祠堂,也沒有冒犯他的祖先的行為呀?他也不至於氣成那樣呀。
心淩猛然一驚,因著自己腦中剛剛一閃而過的想法,冒犯祖先?那人不可能會無端的將她放在這兒,一定是有什麼陰謀,將她放在這兒,一定是犯了什麼禁忌。
但是到底是什麼禁忌會把皇上氣成這個樣子?
看到心淩東張西望的樣子,皇上的眸中愈加增了幾分陰狠,「阮心淩,你好大的膽子。」
心淩一顫,「我不懂皇上的意思。」不管如何,她總要為自己爭辯一下,信不信是他的事,說不說卻是她的事。
皇上慢慢地走向心淩,雙眸中的暴戾直直的射向心淩,心淩驚的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身後放著一張桌子,根本無路可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如惡魔般的男人慢慢的向她走近。
皇上在離她不到一米的距離停下,「你不懂朕的意思?」聲音刻意的壓低,卻沒有絲毫的輕柔,仍舊陰森的恐怖,而他的眸中那完全可以將人焚燒的怒火毫無掩飾地噴向心淩。
心淩的身軀猛然僵滯,卻不知是因為他的陰森,還是因為他的憤怒,或者兩者都有吧,「我……我真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聲音中亦不由的帶著輕顫,此情此景,面對這樣的一個惡魔般的男人,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阮心淩,收起你那一套,你那一套只有冽會傻傻的相信,對朕起不了任何作用。」狠狠的眸子中有的是要將她碎屍萬段的兇狠,緊握的手,抬了幾次,最終還是隱了下去。
心淩能夠感覺到此刻他已經對她起了殺意,心中不由的愈加升起恐懼,「皇上不如直接把話說明瞭,難道就因為我出現在祠堂中,皇上就要殺我嗎?」他的那股毫無掩飾的殺意,只怕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但是心淩不明白他最後為什麼又忍了下去。
「僅僅是出現在祠堂?哼,阮心淩你真的是很會睜眼說瞎話。」雙眸一寒,緊握的拳猛然擊向心淩身後的桌子,頓時整張桌子變為碎片,「殺你?殺你一萬次都不能消解朕的恨。」
心淩再次僵滯,看來那人不僅僅是將她放在祠堂這麼簡單,定是還毀了什麼東西,或者是取了什麼東西,賴在了她的頭上,從皇上的表情可以看出那件東西絕對非同尋常。
「我是昨天晚上被人迷暈了,昏迷中被人帶到這兒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根本不知道。」心淩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但是卻明白自己此刻首先要為自己澄清澄清,不管他們信還是不信,她都必須要做最後的努力,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皇上的眸中狠光再次閃過,「阮心淩,你以為朕是羿淩冽嗎?」憤怒的聲音中有著無需掩飾的恐怖。
心淩微怔,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相信她?可是那與羿淩冽有什麼關係呢?心猛然一動,他的意思是,羿淩冽會相信她,不管她說什麼,羿淩冽都會相信她。
細細想來,羿淩冽的確每次都相信了她,不管她說什麼,他似乎都毫不考慮地相信。
此刻若是羿淩冽在此,或許會相信她,或許會救她,但是看到皇上的樣子,她能猜出事情的嚴重性,又怕羿淩冽來了亦幫不了她,反而會讓他為難,讓她痛苦。
此刻她是矛盾的,想他來,卻又怕他來。
看到心淩不斷變換的表情,皇上自然能夠猜出她在想什麼,冷冷一笑道:「朕可以告訴你,這次,就算冽也不會再相信你,再救你,這次,他也救不了你了。」
心淩一驚,皇上的話恰恰擊中了她心底的害怕。
「快說,你把玉龍珠藏在哪兒了?」皇上終於扯到了正題,卻讓心淩愈加的迷惑。
「玉龍珠?什麼是玉龍珠?」心淩不解地問道,心中卻在暗暗思索著,那玉龍珠肯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
心淩只想到它可能很重要,但是卻萬萬想不到,玉龍珠是關係到羿月國興敗的鎮國之寶。
謠傳,一千多年前,一個被人逼到走投無路的年青人,萬念俱灰,來到玉龍江,想要投河自盡,卻看到一條受傷的小龍躺在沙灘上,奄奄一息。
本是一心求死的人,看到它受傷的樣子,仍舊起了憐憫之心,俯下身,看著那只受傷的龍,關心的問道,「我可以幫你嗎?」
小龍艱難地睜開眸子,望了他一眼,然後猶豫著搖搖頭。
那人一怔,自己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剛想起身,卻看到那條龍絕望地閉上眼睛,終究還是不忍,遂再次彎下身,「不如,我把你放進水裡去吧。」說著便伸手想要去拿那條小龍。
小龍似乎猛然一驚,快速地睜開了眼睛,「不要動我,一動我就會馬上死掉了,要想救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你的血,但是那樣你就會死掉。」
那人一愣,想到自己反正是要死的,若他的死能換回這條小龍的命也算做了一件好事,遂毫不猶豫地說道,「好。」說話間,已經取出身上的匕首,狠狠地對著自己的手腕割下。
那條小龍自然得救了,那個年青人卻躺在了血泊中。
小龍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沉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就讓你這麼死的。」
後來為了報答那個人的救命之恩,他取來了龍宮中的玉龍子母珠。
子珠放在他的身上,讓他死而復生。
母珠為他爭得一方天下,成了鎮國之寶,世代相傳,直到今天。
子珠世世代代都被皇上所持有,母珠便一直藏在祠堂的鍍金佛像之中。
子珠不能與母珠分離太遠,若分離太遠,子珠的光芒便會慢慢消失,所以當皇上發現子珠突然失了光芒,便想到母珠可能出事了,所以便急急地趕到了祠堂,卻沒想到會在祠堂中看到了心淩。
所以也難怪皇上會那麼的憤恨,那麼的恐怖了,只怕此刻他的心中比心淩更害怕。
「你還想在朕面前裝無辜。」皇上狠狠地望著她,咬牙切齒地吼道。
心淩一滯,「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人在這兒,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讓人搜我的身呀。」心淩理所當然地說道。
皇上的雙眸一凜,熊熊的怒火直直地射向心淩,「你還想戲弄朕,玉龍珠根本就不在你身上,朕需要浪費時間嗎?」子珠沒有光亮,自然證明母珠不可能在附近。
心淩一怔,雙眸中劃過不解,「既然皇上知道東西不在我身上,那你有什麼理由懷疑我?」
「哼,阮心淩,你最好乖乖地說出玉龍珠的下落,否則朕會讓你生不如死。」狠狠的聲音,帶著他那嗜血般的恐怖,讓在場的人紛紛驚滯。
「有刺客,抓刺客。」院中突然傳來侍衛的驚呼聲,緊接著便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與打鬥聲。
皇上並沒離開,仍舊冷冷地望著心淩,門外的侍衛亦紛紛地圍在門外,不知是在保護皇上,還是在防備她。
片刻之後,侍衛來報,「屬下無能,讓刺客跑了,請皇上恕罪。」
皇上冷冷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似乎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沉聲問道:「是何人?」
那侍衛一愣,似乎有些不解,卻仍舊恭敬地回道:「回皇上,是夜魅影。」
皇上冷冷的眸子再次對上心淩,「阮心淩,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心淩一驚,夜魅影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難道自己是被夜魅影帶來皇宮來的,但是她剛剛似乎昏迷了一段時間,若真的是他將她帶進宮的,此刻他也應該早就離開了才對呀,還是夜魅影的到來只是一個巧合?
但是不管怎麼樣,現在的事情是對她越來越不利,不知道那個皇上會如何處置她。
「既然玉龍珠已經被夜魅影拿走,朕只好委屈下你了,朕最近才得知,夜魅影對你似乎癡情的很,呵呵……朕倒要看看,夜魅影是選擇玉龍珠,還是會選擇你,不過你最好是祈禱夜魅影會拿玉龍珠來換你,否則朕會讓你死得很難堪。」
心淩一驚,難道真的是夜魅影偷走了玉龍珠?可是夜魅影為什麼要那麼做呢?因為她先前的話,他想要報復她?若真是那樣,他可能會拿玉龍珠來換她的命嗎?
不知道那個玉龍珠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會讓皇上如此大動干戈。
思索間聽到皇上狠狠的聲音再次喊起,「來人,將她關進天牢,嚴加看管。」
「是。」幾個侍衛試探著向前,似乎是怕心淩會反抗。
卻見心淩仍舊靜靜地站在那兒,似乎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或者說沒有絲毫要反抗的意識。
在幾個侍衛快要觸到心淩時,她突然出聲,「不用了,你們帶咱,我自己會走。」
幾個侍衛紛紛愣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猶豫著望向皇上。
皇上亦是一愣,雙眸中似乎閃過一絲不解,卻快速地漫上陰狠,「帶她下去。」
「等一下。」皇后卻在此刻突然喊道。
幾個侍衛紛紛停住,心淩也不得不停下步子,心中暗暗猜測著那個女人想要如何對付她。
皇上亦是不胞姐地望向皇后,「皇后還有何事?」
皇后微微行禮,柔聲說道:「皇上,她是魅月盟的妖女,皇上想想看,她既然能避過嘯王府的二十個頂尖侍衛,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王府,而且還能避過皇宮中的重重守衛進得祠堂,一個天牢只怕未必能關得住她,她現在竟然絲毫都沒有反抗的意思,肯定是想好了逃身之計。」皇后柔柔的聲音中卻隱著想要置心淩於死地的狠絕。
心淩暗暗好笑,這個女人想對付她就直說,何必那麼多廢話,難不成,她不反抗都成了一種罪過。
皇上一愣,「那以皇后之意……」他也不得不承認皇后說的的確很對。
皇后冷冷一笑,輕輕地掃了心淩一眼,然後再次轉向皇上,「太后不是有一條緊身鎖鏈嗎?聽說,只要被那條鎖鏈捆住,除非有太后本人解開,否則就絕對不可能逃脫,而且武功越高的人,越是掙紮,只會捆的越緊。」
「好,就按皇后說的。」皇上微微點頭,然後轉向身後的侍衛,「來人,傳朕的口諭,即刻到祥寧宮去把緊身鎖鏈取來。」看看天色已經有些亮了,母后應該已經起身了。
突然記起快到上早朝的時候了,遂吩咐身邊的貼身侍衛道,「傳命下去,今天不早朝。」
侍衛一愣,皇上當政以來,還是第一次不上早朝,不過發生這麼大的事,只怕皇上也沒有那個心思上早朝,遂領命去傳達聖意,自然又引起一陣風波。
皇后看到離去的侍衛,雙眸微微一閃,再次柔聲說道,「臣妾覺得,那個侍衛未必能從太后那兒拿回緊身鎖鏈。」
皇上一怔,想到那緊身鎖鏈是太后的貼身之物,從來都不曾拿出來示人的,如今他讓一個侍衛去取,的確是不太可能。
看到微微思索的皇上,皇后微微一笑,「臣妾覺得,若是將阮心淩帶到太后面前,跟太后講清事情的經過,只怕不必皇上動口,太后便會親自將她捆了。」
心淩一驚,沒想到一向看似溫柔的皇后竟是這般的狠毒,是自己看走了眼,還是皇后偽裝的太好了。
「嗯。」皇上輕輕應了一聲,然後轉身望向心淩,狠聲道:「將她帶到祥寧宮。」
心淩的心中莫名的有些害怕,不是怕會被皇上折磨,也不是怕死,而是怕太后不相信她,那種感覺讓她的心也狠狠地揪起,生生的痛了起來,這個皇后當真是夠毒。
來到祥寧宮,看到那個侍衛顫顫地立在一邊,太后一臉怒意地說道:「哀家的東西豈能拿出來讓你們去捆一個刺客,你們這些侍衛是做什麼的,難道竟然連一個刺客都看不住嗎?……」
突然看到走進來的皇上,皇后,還有心淩,頓時愕然地止了聲,疑惑地望向心淩,「心兒怎麼這麼早就進宮了?怎麼沒有看到冽兒?」
心淩一愣,卻不知要如何回答,她害怕,害怕一旦她將事情說出來,太后若是不相信她,她該怎麼辦?
「心兒,怎麼了?」太后親切地說道。
心淩只感覺鼻尖微微酸痛,雙眸亦微微濕潤,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想要得到母親的安慰,她此刻真的好想撲到太后的懷中,好好的哭一場。但是她卻不敢,她怕自己不顧一切釋放的感情,到最後會換來傷害。
太后微微一怔,雙眸中的疑惑愈加增了幾分,快速地走到心淩面前,挽起她的手,關心地說道:「心兒,告訴母后,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冽兒欺負你了?」
心淩身軀微微一滯,雙眸亦慢慢變得模糊,剛欲開口,卻恰恰在此時,皇后略帶譏諷的聲音猛然響起,「怎麼?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想在太后面前裝可憐,想要博得太后同情。」
心淩的身軀猛然僵滯,該來的總是躲不過。
太后亦是一愣,雙眸中卻快速地閃過一絲不悅,「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母后都會替你做主,有什麼事,儘管對母后說。」聲音中亦帶著一絲怒意,但所有人都明白那絲怒意是針對皇后的。
皇后臉色一沉,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恨意,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一臉淡笑地望向太后,「母后先不要生氣,這件事可是關係到羿月國興敗的大事,只怕到時候,第一個要懲治她的人就是母后。」
太后不由的一滯,雙眸錯愕地望向皇上,「皇上今日為何沒上早朝?」似乎到現在太后才想起這個時候應該是皇上上早朝的時候。
皇上微微一滯,卻不得不說道:「玉龍珠昨天晚上失蹤了。」
太后大驚,身軀亦猛然一顫,「你說什麼?」
心淩的手被太后握著,自己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太后的異樣,再看到太后一臉驚慌的表情,心中猛然一沉,看來那個玉龍珠真的很重要,想起剛剛皇后說的事關羿月國的興敗,心淩的心愈加懸起。
「今天早上,皇上突然發現子珠失了光芒,想到母珠可能出了什麼事,立刻去了祠堂,結果發現阮心淩正要從祠堂出來,而玉龍珠也不見了。」皇后介面道。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心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后的聲音中亦帶著微微的輕顫。
心淩似乎這才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遂有些急切地解釋道:「我昨天晚上在嘯王府中突然被人迷暈,後來迷糊中似乎感覺到被人帶出了嘯王府,卻沒想到醒來時竟然會在皇宮的祠堂中。」
「有沒有看清是什麼人。」太后急急地問道,顯然對心淩的話並沒有半點的懷疑。
心淩的心中劃過暖暖的感動,沒想到太后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會那樣毫不猶豫地相信她,但是她昨晚根本就沒有看到是什麼人將她迷暈的,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看到人,有些無奈地說道:「沒有。」
「哼,她當然沒有看清是誰將她迷暈的,因為她根本就在說謊,這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玉龍珠分明是被她偷走的。」皇后一臉譏諷地說道。
太后臉色一沉,「皇后無憑無據,可不要含血噴人呀。」聲音中有著明顯的冷意。
皇后一驚,「母后,臣妾並非含血噴人,剛剛侍衛還發現了夜魅影,只可惜讓他逃走了,她分明是與夜魅影串通好了的,由她來偷玉龍珠,然後由夜魅影帶走,卻沒想到被皇上發現了,母后若有懷疑,可以問皇上。這事皇上也很清楚。」皇后的聲音分明有些急切。
心淩不由的暗暗奇怪,按理說發生這樣的事,皇上自然不可能會輕意放過她,皇后何必一而再地火上加油。
太后微微一愣,「可是知道玉龍珠藏在祠堂的並沒有幾人呀。」喃喃的聲音似乎在問皇后,又似在自言自語。
皇后的身軀卻微微一滯,雙眸中閃過一絲慌張,「阮心淩在皇宮中待了幾天,或許早就已經查到了。」
太后雙眸一沉,「查到?短短幾日就能查到玉龍珠的隱藏之處?若她有那個本事,又怎麼會可能待在祠堂中讓你們發現。」太后冷靜地分析著,卻是每一句都是為心淩開脫。
「或許她還來不及逃走,而臣妾與皇上去祠堂的時候,她是剛想要逃走的。」皇后急急地說著。
「哦,可是你剛剛也說,夜魅影是在侍衛的手中逃走的,夜魅影能逃走,她就不能逃走嗎?何況若她是與夜魅影串通好的,夜魅影可能會將她一個人留下來嗎?」太后冷冷地掃了皇后一上,繼續慢慢地說道。
心淩的心中溢滿了深深的感動,她萬萬沒有想到,太后不僅僅相信了她,竟然還字字句句都是為她開脫,其實剛剛太后說的那些,心淩都想到了,但是她卻明白在那樣的情形下,她即便說破了嘴,皇上都不可能會相信,何況還有一個火上加油的皇后。如今由太后說出,或許皇上會細細地考慮一下。
皇上微微蹙眉,這件事的確是有些奇怪,母后說的很對,若阮心淩真的有那個本事,怎麼可能任著他們捉住,只怕他們連發現的機會都不可能。
「玉龍珠的隱藏之處,應該只有朕,太后還有皇后知道。」皇上微微思索著說道,這件事就連冽兒與夢兒都不知道,皇后也是因為他的一次大意,而被她發現了。
「皇上,難道你懷疑臣妾?」「什麼,皇后也知道?」皇后急急的聲音與太后驚愕的聲音同時響起。
「朕沒有說過懷疑皇后。」「沒有人說過懷疑皇后呀。」皇上與太后的聲音亦同時響起。
皇后一滯,雙眸中亦閃過幾分緊張,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隱下心中的慌亂,故做冷靜地說道:「若她沒有那個本事,臣妾又怎麼可能有那個本事,何況昨天晚上,臣妾是與皇上在一起的,再說臣妾也根本沒有理由那麼做。」
「你沒有理由,難道心兒就有理由。」太后冷冷地望向皇后,「你這麼做,似乎有誣陷心兒的嫌疑呀。」
皇后一驚,急急地爭辯道:「她是魅月盟的人,嫁到羿月國本來就是有目的,何況剛剛夜魅影也出現在現場,不是臣妾故意誣陷,只怕所有的人包括皇上都是那麼認為的,而至於她為何沒有離開,而是被我們捉住,也許是另人目的呢。」
「另有目的?是什麼目的會讓一個人明知到會白白的送死,還要留下來。」太后一愣,不由的譏諷道,顯然對皇后還有著幾分猜疑。
太后出身江湖,看人是十分準的,只需一眼,她就可以將一個人看穿,從見心淩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心淩是一個善良,純真的女孩,所以第一眼她就認定了心淩。
對於皇后,雖然一直以來都很溫柔,很賢惠,但是她卻不喜歡,也知道那只不過是她的表面。
所以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她還是會相信心淩。
皇后微微僵滯,低聲道:「這個臣妾就不知道了。」
太后冷冷一笑,「你當然不可能知道,因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皇后大驚,剛想再說什麼,這時一個侍衛急急地跑了進來,恭敬地說道:「皇上,南宮逸求見。」
皇上微微蹙眉,「南宮?南宮怎麼會突然來皇宮?為何不去嘯王府?」南宮就算找也應該去找冽才是,怎麼會來找他。
「屬下不知,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什麼急事。」侍衛小心的回道。
皇上一怔,能讓南宮著急的事,定然不是小事,也一定是與冽有關的事,遂沉聲道:「請他進來。」
心淩暗暗一驚,南宮逸?就是上次為她解毒的人,而且她還記得那次在軒雨宮,羿淩冽似乎也是收到了南宮的信後突然改變了態度,她突然感覺到,似乎每次南宮逸出來,她都沒有什麼好事。
只是心淩卻沒有想到這次南宮逸的到來,將她徹底推向了地獄。
思索間,便看到仍舊一身白衣,仍舊飄逸出塵的南宮逸隨著侍衛走了進來。
「見過皇上。」南宮向前微微行禮。
「平身吧,南宮急著找朕,有何事?為何不去找冽,反而來找朕呀?」皇上微微含笑地問道,只有冽的事才可能請的動南宮逸,這在羿月國的皇宮中,幾乎是人人皆知的事。
南宮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皇上會說出這樣的話,卻仍舊客氣地回道:「剛剛草民已經去過嘯王府,可侍衛說冽已經進宮了,所以草民才急急地趕到皇宮來,難道冽還沒有到嗎?」雙眸微微環視,並沒有發現羿淩冽。
只是雙眸對上心淩時,那本來溫柔如水的眸子中竟然劃過一絲兇狠,讓心淩不由的一驚,那種不應該在他的眸中出現的表情,愈加的讓人害怕。
「嗯,如此說來,冽應該也快要到了,不知南宮有何急事,這麼急的趕來。」皇上輕輕地應了,隨意地問道。
南宮逸臉色一沉,眸子再次掃向心淩,「草民這次來,仍舊是為了這個妖女的事。」
皇上一驚,「南宮何出此言?」能讓南宮喊做妖女的人定是十惡不赦之人,卻不知阮心淩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會讓南宮恨成這樣。
太后與心淩亦紛紛驚滯,只有皇后的眸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怎麼?皇上難道不知,還是冽並沒有收到我的信。」南宮逸微微蹙眉,疑惑地說道。
皇上一驚,「信?什麼信?」猛然記起那次在軒雨宮中,冽的確收到南宮的一封信,而當時冽似乎很是驚訝,亦很是憤怒,卻不知為何要隱瞞他,如今想來,定是與阮心淩有關,冽是為了護住那個女人,才會故意隱瞞他。
雙眸不由的一寒,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淡笑道:「不曾聽冽說過,可能是還不曾收到吧,到底是何事,讓南宮都急成這樣。」
南宮微微一愣,想到此事是關係到整個羿月國的事,遂取出當日由龍兒收集來的一些零碎紙片交給皇上。
當日,他看到龍兒給他的零碎紙片時便馬不停蹄地向羿月國趕來,卻在下山時,遇到了府中來送信的家丁,說是家父突然身患急病,讓他速速回府。
他從小便被父親送到山上學藝,父親曾交待,沒有他的命令,不能回府,如今父親突然招他回去,定是病的不輕,還好他這麼多年,在山上不僅僅練得一身武功,更是學了一些醫術,此刻快些趕回去,說不定還能救得了父親。
至於羿淩冽的事,只好先讓家丁替他去送封信,讓他有所提防,應該不會那麼快出事,自己等醫好了父親的病再去羿月國也不遲。
只是沒想到待他醫好了父親的病,急急地趕到嘯王府,從侍衛的口中得知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他不敢再有絲毫的遲緩,急急地趕進皇宮,卻未想到竟然會比冽快了一步。
也是世事捉弄人呀,正是這一步之差,判了心淩的死刑。
皇上疑惑地接過紙片,不解地翻開,只需一眼,皇上的臉瞬間陰沉,甚至變黑。
太后看到臉色猛變的皇上,也不由的暗暗心驚,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略帶疑惑,卻又略帶輕顫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皇上的雙眸中漫上嗜血般的狂暴,狠狠地瞪著心淩,然後把手中的紙片遞給了太后,「母后自己看吧,看這個妖女到底做了什麼?!」
太后鬆開心淩,雙手微微輕顫地接過皇上手中的紙片,看過之後,臉色亦瞬間變黑,「這……這怎麼可能。」
皇上狠絕的目光仍舊直直地射向心淩,「母后現在還要為她爭辯嗎?」
「不,不可能……哀家不相信……心兒,你告訴哀家這是不是真的。」太后僵滯的身軀微微轉向心淩,雙眸輕顫著,將手中的碎片遞到心淩面前。
只是口中的稱呼已經從原來的母后變成了哀家,讓心淩不得不驚顫,也很好奇南宮逸的信上到底寫了什麼,竟然連太后都變成這樣。
遂猶豫著伸出雙手去接那些碎片,皇上卻猛然將那些碎片捉了過去,「這個妖女根本就沒有一句真話,母后問她,只是浪費口舌。」
「南宮,這些消息是從何得來的?」太后心中仍舊有些不敢相信,她不相信心兒會做出那樣的事。
「是我讓龍兒特意查的。」一句看似很簡單的話,卻徹底打消了太后心中的那絲不信,亦擊碎了太后心中的最後一絲奢望。
龍兒有著過人的能力,只要他想查的東西沒有查不到,這一點太后是清楚的,既然是龍兒查出的事情,她還如何去懷疑。
太后的雙眸一沉,眸子深處卻劃過一絲傷痛,「哀家那麼疼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欺騙哀家。」她是從心底裡喜歡心兒的,所以雖然只是短短幾天,但是她對心淩的感情卻是極深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對她而言,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太后,心兒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心淩雖然很想知道南宮逸的信上到底寫了什麼,但是信已經被皇上奪去,她根本就看不到,所以心中仍舊一片疑惑。
太后一滯,雙眸的傷痛愈加增了幾分,卻也同時漫上幾分憤怒,「你到這個時候還想要騙哀家,南宮帶來的消息,是由龍兒親自查出的,你難道還想抵賴?!」
心淩一驚,「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事?」心淩迷惑地望向太后。
太后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哀家一生閱人無數,自認為從來沒有過失誤,沒想到今天竟然會載到你一個小丫頭的手上。」雖然是狂笑,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笑意,反而讓人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恐怖,隨即雙眸一寒,狠狠地望著心淩,「你的確很人偽裝,難怪冽兒然被你迷住,軒兒也被你迷住,自從你來到宮中,就接連不斷地發生一些事情,哀家還處處護著你,甚至為了你不惜指責我的冽兒,可是到頭來,原來一切都是哀家錯了,是哀家看錯了人,竟然錯信你。」
心淩身軀猛然一滯,心中猛然沉,卻仍舊急急地說道:「太后,我從來就沒有騙過你,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會讓你有那麼深的誤會,但是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從來就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羿月國的事,甚至可以說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太后雙眸一沉,「你還想在哀家面前狡辯,難不成是南宮冤枉你?還是說龍兒查的事情有假?」雙眸微微一閉,隱下眸子深處的傷痛,卻隱不下聲音中的那份沉痛。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我對您就像對自己的母親一樣,有著真心的敬愛,有著本能的依戀,我怎麼可能會騙您,我怎麼可能會做出對不起您的事。」心淩的雙眸中亦是無法掩飾的沉痛,對太后,她也是真心的敬愛,所以她不想太后對她有任何的誤會,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地想要解釋。
太后看到一臉傷痛的心淩,微微一怔,心淩的樣子的確讓人看不出半點虛假,但是既然是龍兒查到的事情,比不可能是假的,遂沉聲道,「你竟然還敢說不知道!還想在哀家面前裝?皇上,把那些紙片拿給她看,哀家倒要看看她還要如何狡辯。」
皇上微微猶豫了一下,「那,朕就讓你死個明白。」說話間走到心淩面前,將手中的紙片遞出。
「嘯王爺駕到。」門外太監的高喊聲突然響起,皇上下意識地收回了手中的紙片。
只是羿淩冽此刻來,已經太遲了,現在即便是他有心,也無力挽回一切,不可能救得了心兒了。
羿淩冽一走進祥寧宮,看到心淩似乎猛然鬆了一口氣,但是突然看到立在一邊的南宮,身軀猛然僵滯。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35 AM
第59章
昨夜被杜言喊走,本來以為真的有重大發現,以為風落裳的死真的與魅月盟有關,只要是扯到心淩的事,羿淩冽發現自己就不能不緊張,卻不料只是一場誤會,到最後竟然告訴他只是侍衛搞錯了。
他草草處理完一切,回到明月閣時,卻發現心淩不見了,頓時心猛然一沉。心底也因為緊張與擔心猛然揪了起來,這麼晚了,她到底會去哪兒。
問過守在明月閣外的侍衛,竟然都說不曾看到她離開。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會憑空不見的,這二十個侍衛幾乎團團把她的房間圍住,她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這二十個侍衛的高度監視下離開呀。
房間內並沒有任何的異樣,以她的武功,若是有人突然闖入,她應該會有所發覺,至少會有所爭鬥,(現在,羿淩冽已經不得不相信她會武功了。)何況門外的侍衛也不可能一點都沒有發覺。
如此說來,她應該是自己離開的,羿淩冽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至少是她自己離開的,那就證明她不會有危險。
但是她去了哪兒?去做什麼?羿淩冽的心再一次懸起,吩咐侍衛立刻去找,只是找了一夜,卻毫無音訊,羿淩冽萬萬沒有想到心淩會在皇宮中。
看著天色亮了,應該是上早朝的時間了,他不得不去上早朝,但是進得皇宮,卻聽侍衛說,今日皇上不早朝,羿淩冽猛然驚滯,皇兄當政以來,從來就沒有不上早朝的情況,即使是皇兄生病的時候,都堅持上早朝,可是今天為何皇兄突然宣旨不上早朝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會讓皇兄不上早朝?猛然想起心淩的失蹤,羿淩冽心中猛然一驚,不敢再想下去了,也不也再有絲毫的遲疑,快速地向著禦書房趕去,只是到了禦書房,卻聽侍衛說皇上去了祥寧宮,這才急急地趕到了祥寧宮。
所以走到祥寧宮的那一刻,看到安然無恙的她,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卻不免有些害怕,再看到立在一邊的南宮逸,一顆沉重的心立刻跌入穀底。
只是此刻皇上不曾說什麼,太后不曾說什麼,他自然不會去問,也不敢去問。
羿淩冽收起臉上的沉重,淺淺一笑,走到心淩面前,「心兒這麼早就跑來皇宮來看母后?怎麼?只不過幾天沒見就想母后了?」隱下心中的害怕與沉重,他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地發柔,手亦很自然地攬上她的腰。
心淩愕然地抬起眸子,怔怔地望著他,似乎在猜測著他的話是不是在故意譏諷她,但是看到他略略沉重與害怕的表情,心淩猛然一滯,他應該早就發現她不在嘯王府了吧?可是他卻什麼都沒問,現在的這種情形,怎麼看都不是她來看太后這麼簡單呀。
他這是做什麼?演戲嗎?她只能說,他並不是一個好演員,因為此時此刻,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穿他。
但是心淩卻明白他的一番苦心,這個男人,只怕早就知道了信上的內容,從剛剛太后與皇上的表情來看,她完全可以看到,那封信上的內容定是對她非常的不利,而且應該也是對羿月國有著極大的威脅。
但是他卻還是相信了她,現在她完全明白,他將她帶回嘯王府,並不是單純地為了囚禁她,而是為了保護她。
心中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這個男人,雖然表面冷冽,看似無情,卻默默地為她做了那麼多,這份情,不管在哪個年代,哪個社會,都是十分難得的。
她現在還需要懷疑他對她的感情嗎?
她現在好想撲到他的懷中,告訴他,她是愛他的,她願意為了他,留在這兒,不再回去,為了他,她願意留在這個陌生的,處處有著危險的地方,而不再回到那個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熟悉的地方。
太后雙眸一冷,「她可不是來看哀家的。」看到羿淩冽對心淩的樣子,她又有些不忍,為何,她真心喜歡的一直以為善良可愛的女孩,竟然會是這樣的人,為何,他的兒子,第一次動情,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的動情,卻毀在這個女人的手中,她現在甚至有些希望南宮沒有出現,但是那樣的想法是多麼的自私,那麼的可笑。
羿淩冽一怔,自然能夠聽的出太后的言外之意,太后一向都喜歡心兒的,為何今天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心兒真的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但他卻仍舊不敢問。
仍舊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兒臣就帶心兒回去了。」攬著她,很自然地向門外走去,腳步卻沉重的有些邁不開。
太后並沒有出言阻止,只是有些矛盾,有些掙紮地望著他們。
羿淩冽微微鬆了一口氣,暗暗猜測著,或許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或許南宮也沒有說什麼?
只是羿淩冽攬著她走到皇上身側時,皇上冷冷一笑,「你就想這樣回去嗎?」
羿淩冽的身軀一滯,腳步也不由的滯住,僵滯的臉孔,再也裝不出絲毫的笑意,皇兄何時曾經用過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又何時曾經攔過他,不管他做什麼事,皇兄都是支持他,可是現在……他現在還能自欺欺人的騙自己嗎?
「皇兄不是宣旨說今天不早朝嗎?」羿淩冽仍舊裝做不知地問道,「既然如此,臣弟就先回府了。」雙眸掃過南宮,「南宮也隨我回去吧。」
皇上臉色猛然一沉,雙眸中亦快速地漫上憤怒,「你還想騙朕到什麼時候?」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雙眸下意識地望向南宮逸,南宮逸微微點頭,羿淩冽知道一切都無法再隱瞞了。
可是真的要將她交給皇兄處置嗎?若是真的將她交給皇兄,那她……
一想到那種可能,他的心猛然揪起,不,不可以,他不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到皇兄的折磨。
「皇兄,就算南宮說的是真的,心兒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羿月國的事呀。」羿淩冽有些急切地說道,這是他最後的籌碼,也是他將心淩囚禁在明月閣的一個原因,但是他卻忘記了心淩昨夜根本不在明月閣,卻沒有想過心淩昨夜去了哪兒,做了什麼,或者不是沒有想到,只是他不敢想。
皇上一愣,雙眸中的怒火猛然升騰,「你到現在還在護著這個女人,她沒有做過對不起羿月國的事?你自己問她,她昨天晚上做了什麼?」說話間雙眸一直狠狠地瞪著心淩。
羿淩冽完全的僵滯,艱難的扭過頭,望向心淩,「心兒,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他心中最害怕的,他怕萬一心兒真的做出危害羿月國的事,那他不止不能原諒她,甚至不能原諒他自己,畢竟是因為他的決定,才給羿月國帶來了危害。
看到他那種矛盾的,痛苦的眼神,心淩驚滯,卻仍舊不得不解釋道:「我……我什麼都沒有做。」她不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他還能不能相信她,但是從他那痛苦的眸子,她能看出,他在害怕。
皇后略帶譏諷地冷冷一笑,「沒做什麼,你還敢說沒做什麼,你偷走了玉龍珠,就等於斷了羿月國的龍脈,這難道還不算什麼嗎?那你還打算做什麼?難不成還想把我們這些人一個一個的解決了。」皇后的一字一句地傳入羿淩冽的耳中,讓他僵滯的身軀完全冰結,似乎瞬間成了一冰人,從裡到外的冰,從心到血液的冰。
她竟然偷了玉龍珠,偷了玉龍珠,就等於毀了羿月國,他再怎麼樣,都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為何,她永遠那麼無情,為何,她要對他那麼的殘忍。
深邃的眸子隱著難以掩飾的傷痛,他怔怔地望著心淩,「心兒,是不是真的?」即便是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他還是想親口聽到她的解釋。
心淩心中一動,為著他的那一句是不是真的,他既然問她,就代表著他還是相信她的,遂急急地解釋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昨晚在明月閣突然被人迷暈,然後就被帶入了皇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心中從未有過的急切與緊張讓她害怕,她這一刻才發現,在她的心中羿淩冽竟然是這麼的重要,早已經滲入了她的心中。
羿淩冽一怔,似乎陷入了深思,只是雙眸仍舊怔怔地望著她。
立在一旁的南宮,看到羿淩冽一臉痛苦的樣子,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憤怒,「你會那麼容易被人迷暈,魅月盟中,除了夜魅影,只怕沒有人是你的對手,而這天下只怕也沒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被人迷暈,你敢說,我還不敢聽。」一向溫柔如水的南宮,第一次說出這般刻薄的話。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別人的話,他可以懷疑,但是南宮的話卻讓他無法懷疑,而且剛剛南宮說的,他心中也曾經想過,只是不曾說出,不敢面對而已。
心淩懊惱地望了南宮一眼,為何他總是處處與她做對,這麼一個飄逸出塵的男子,很難把他與陰險,奸詐聯繫在一起,可是他為何一而再地想要置她於死地呢?她跟他有仇嗎?
雙眸再次對上羿淩冽,看到他雙眸中的猶豫,她的心猛然一沉,遂急急地說道:「我根本就不會武功。」只是這樣的話,在這種情形下說出,不僅沒有人相信她,反而愈加的讓人懷疑。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滯,望向她的眸子閃過一絲明顯的傷害,但是手卻不由的再次把向她的腰,臉上的陰沉也微微消減,轉向對著南宮逸說道:「南宮,這次會不會是你弄錯了,她似乎真的不懂武功。」雖然他知道南宮不可能出錯,但是心中仍舊有著一絲奢望。
南宮微微一怔,「要想隱匿自己的武功有很多方法,她是魅月盟的人,這一點自然很清楚。」說話間已經走到心淩面前,手快速地伸出,在心淩還來不及反應時,已經扼住了心淩的腕。
南宮逸把著她的脈,臉色猛然一沉,她竟然懷有身孕,雖然脈像很弱,很亂,但他還是把出來了,可是這個孩子會是誰的?以他的推測來看,這個孩子絕對不是冽的,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傷害冽,不行,他絕對不能告訴冽,而她體內的直撥隱藏的很深,而且還有些亂,這個女人,的確夠厲害。
看到南宮逸略帶凝重的臉,羿淩冽竟然不敢問出心中的疑惑。
南宮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自然明白他心中在想什麼,遂有些惱怒地說道:「你到底是在懷疑我,還是在懷疑你自己?」這個男人到底到什麼時候才能醒。
羿淩冽微微一顫,「什麼意思?」就連聲音中亦隱著微微的輕顫,心中的害怕,此刻只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南宮逸憤怒地望著他,「她的真氣隱的很深,所以你沒有發現,也很正常。」一句話,便定了心淩的死刑。現在心淩說的每一句話,都成了謊言。
皇后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得意,還有著幾分幸災樂禍,「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太後身軀亦猛然僵滯,手微微輕顫地指向心淩,「你竟然如此欺騙哀家,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你的謊言,一切都是你的陰謀。」雙眸中濃濃的憤怒卻仍舊隱不下她那深深的傷痛。或許直到此刻,太后才徹底的死了心,或者說整顆心都冷了。
皇上的雙眸中漫上嗜血的陰戾,「來人,將她給朕捆了,關入天牢。」話語微微一頓,轉向太后,「母后,現在你應該答應把你的緊身鎖鏈拿出來了吧。」
太后微微猶豫著,雙眸不由的再一次掃向心淩,似乎猛然狠下心,對身邊的宮女說道:「去拿來吧。」
羿淩冽一驚,他自然知道緊身鎖鏈的厲害,而看到皇兄與母后的樣子,看來是想將心兒置於死地。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交出玉龍珠,那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雙手急急地嵌住她的雙肩,「心兒,把玉龍珠交出來。」只有她交出玉龍珠,他才能救她,否則羿月國若真的有什麼事,到時候,他不僅不能救她,還會恨自己。
心淩一驚,驚愕地望向他,「連你也不相信我?」心猛然一痛,可是她現在卻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所有的證據都證明她在說謊,面對這麼多的事實,她還能說什麼呢?
羿淩冽一愣,雙眸中劃過一絲傷痕,「我真的很想相信你,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騙了我,你要我如何再去相信你。」此刻他應該是憤怒的,但是想到她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殘忍,他竟然無法讓自己對她憤怒以對。
但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卻讓他不能不心痛。此刻他連自稱都改了,不是本王,而是我,可見此刻他的心中是如何的傷痛。
心淩冷冷一笑,「你說我一次又一次的騙了你,也就是說你根本一次都沒有相信過我。」
既然他認定了,她所說的話,她所做的事,對他都是欺騙,還說什麼信任呢。
羿淩冽一滯,似乎在思索著她的話,卻見那個宮女已經將緊身鎖鏈取了出來,交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微微搖搖頭,再一次沉痛地望了心淩一眼,然後微微閉眸,「拿去給皇上吧。」現在她還能做什麼呢,難道真的要看著這個女人毀了他們的羿月國?
羿淩冽一驚,雙手緊緊地嵌著心淩的肩,「心兒,將玉龍珠交出來。」
心淩抬起雙眸,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我根本就沒有拿,你讓我交什麼。」淡淡的聲音中卻仍隱著讓人心酸的無奈。
「冽,你還跟她囉嗦什麼?她的口說的根本就沒有一句真話,你還奢望她對你說出什麼?來人,將她給朕捆了。」皇上一臉冷冽地說道。
「等一下。」羿淩冽略帶急切,卻仍舊冷冽地喊道。
皇上雙眸一寒,「怎麼?難道你為了這個女人,真的棄羿月國不顧。」聲音中的憤怒與暴戾讓羿淩冽猛然驚滯。
但是他卻只是歉意地望向皇上,沉聲道,「皇兄,對不起,是臣弟的錯,是臣弟對不起羿月國。」然後雙眸再次轉向心淩,「心兒,把玉龍珠交出來,我帶你離開。」聲音中有著沉重,有著不捨,卻更有著堅定。
心淩一驚,他說什麼?他說要帶她離開,他應該很明白帶她離開,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他將會失去一切,失去他現在的地位,他現在的勢力,甚至還可能會被羿月國的子民罵。
但是他卻說要帶她離開,在這樣的情形下,說出這樣的話,她又如何不感動,只是要她交出玉龍珠,她到哪兒去找個玉龍珠交給他呀。
在場的眾人亦紛紛僵滯,紛紛驚愕地望向羿淩冽,似乎在思索著羿淩冽的話中有著幾分真,幾分假,到底是真的要為心淩放棄一切,還是只是為了迂迴,但是羿淩冽的性子,他們都是清楚的,只要是羿淩冽說出的話,都會做到。
***
心淩現在真的希望上天能變個玉龍珠給她,然後讓他帶著她離開,但是那只能是幻想,只能是白日做夢,擺在她面前的現實仍舊那般的殘酷,遂無力又沉痛地說道:「可是我真的沒有拿玉龍珠呀。」
羿淩冽的身軀瞬間僵硬,他本來以為,她多多少少對他是有些感情的,他本來以為她至少會為了他多多少少有點犧牲的,但是她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哪怕他寧願為了她放棄一切,她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他現在還能有什麼奢望呢?
難道夜魅影對她就那麼的重要,為了夜魅影,她不惜犧牲一切,她的清白,她的尊嚴,甚至她的生命,而他,只不過是她的一個棋子。
雙眸中終於漫上憤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本王?」卻仍舊隱不住那深深的傷痛。
心淩的心亦瞬間冰冷,如此看來,他也已經定了她的罪了,微微一笑,無力的說道:「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相信過我,所以,不管我做過什麼,都沒有意義。」對她是殘忍的傷害,對他就是被定罪的欺騙。
「你要本王相信你?你敢說你沒有騙過本王?」羿淩冽的雙眸中亦不由的浮上一層冷意。
心淩突然收起臉上的笑,定定地望向他,字字堅定地說道,「沒有,從來就沒有。」只是信與不信卻是他的事了。
羿淩冽猛然驚滯,看著她雙眸中的堅定,他再一次開始猶豫,「你敢說你不懂武功。」
但是記起南宮話,她隱匿了自己的武功,難道不算是欺騙。
心淩一怔,剛剛南宮已經說過她隱藏了真氣,那就證明,這副身軀內可能存在著真氣,可能是原來的阮心淩的真氣仍舊留在她的體內,但是此刻她若說她不會武功,那就是明顯的欺騙,而說她會武功,就證明她以前的話都是謊言。
此刻的她,回答是,也是欺騙,回答不是,亦是欺騙,真正的左右為難。
羿淩冽看到她的猶豫,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暴戾,這個女人,一次一次的欺騙他,此刻終於不能自圓其說了,「怎麼?終於無話可說了?」唇角不由的扯出一絲譏諷,卻不知是譏諷她,還是在嘲笑他自己。
心淩一驚,「我也不知道我的身體為何會有真氣。」這一刻,她突然想要說出一切,可是轉念一想,此刻所有的人,包括羿淩冽都不相信她了,她若再說出那般荒謬的話,怎麼可能還會有人相信她。
「你不知道?哈哈哈……」羿淩冽突然放聲大笑,只是那笑卻似乎只是一種刻意渲染的瘋狂,根本就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笑意,只讓人感覺到一種恐怖,還有一種以傷,「你竟然告訴本王說你不知道自己的體內有真氣,那麼昨晚你是如何避過明月閣的二十個侍衛潛出嘯王府的。」
心淩一怔,「我說過昨晚,我是被人迷暈了……」再一次的澄清道。
「被人迷暈?」羿淩冽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那二十個侍衛團團將明月閣圍住,根本就不曾發現有人進入,有誰能那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而且房間內根本就沒有絲毫掙紮的痕跡,若是真的有人闖入,你會無所察覺?」
心淩知道此刻他已經給她定了罪,心雖然冷了,卻仍舊存著一絲希望,冷靜地說道:「既然侍衛沒有發現有人進入,難道侍衛有發現我出來了嗎?可是我現在卻在皇宮中,王爺不覺得奇怪嗎?」
羿淩冽一怔,這一點他也的確想到過,突然想起昨晚他到明月閣時,杜言的異樣,而且當時那二十個侍衛似乎也僵滯了一樣,心猛然一沉,冷冷地說道:「傳說江湖上有一種攝魂散,可以短時間內讓人迷了心智,本王相信你應該聽說過吧。」
心淩一愣,直直的脫口說道:「沒聽過。」話一說出,便暗暗後悔,她現在的身份可是江湖中人,而且還是魅月盟的人,怎麼可能會連江湖中的一些東西都不知道呢,但是話已說出,便無法再收回了。
果然看到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寒,「不知道?本王是應該哀歎你的健忘呢,還是應該稱讚你的演技呢?」唇角冷冷的譏諷慢慢的逸開,「不會連自己昨天晚上剛剛用過的東西都忘記了吧。」
心淩的心猛然一寒,看來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微微閉眸,「王爺已經定了我的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羿淩冽再一次愣住了,看到她一臉傷痛的樣子,心底再次劃過一絲不忍,「難道本王冤屈了你嗎?」
心淩冷冷一笑,「王爺的心中不是已經給我定我罪了嗎?現在我只怕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了。」
「喊冤,你還敢喊冤,你這個陰毒的女人,皇上,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還想看著她來騙嘯王爺嗎?」皇后又開始在一邊火上加油。
羿淩冽一滯,突然想到昨夜他在明月閣時,杜言說風落裳的案子有了線索,還說與魅月盟有關,結果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發現,很顯然杜言是故意要支開他。
這些日子,他早就發現杜言有些可疑,早就想到杜言可能會是夜魅影的人,沒有揭穿杜言,他只是想在適當的時候,將計就計,沒想到……
皇上並沒有立刻下令,似乎是在刻意地等著羿淩冽,可能是想要讓羿淩冽徹底地認清心淩的真面目,「冽,你自己想清楚了,朕給你時間。」
羿淩冽微微一怔,雙眸略帶感激地望了皇上一眼,然後再次轉向心淩,「杜言是魅月盟的人。」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心淩一滯,聽到他那般肯定的證據,她知道他已經識破了杜言的身份,或者他早就知道了吧,只能微微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羿淩冽的雙眸中再次漫過暴戾,「所以昨天晚上是杜言故意支開本王的?」冷冷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心淩再次驚滯,她知道杜言是故意支開羿淩冽的,但是只怕杜言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此刻羿淩冽顯然已經知道了,她若再去否認,只怕愈加的激起他的怒意,遂只好再次無力地點點頭。
「支開本王,便是為了來皇宮中偷玉龍珠?」嵌著她的肩的手猛然用力,狠狠地抓著她。
心淩忍著鑽心的疼痛,艱難地開口,「不……不是。」
羿淩冽的雙眸中那似乎可以將人焚燒的怒火猛然升騰,「不是,你到現在還敢對本王說不是,在你心中,你到底把本王當什麼,是一個被你利用的棋子?」憤怒的聲音中仍舊有著一絲讓人無法忽略的傷痛。
心淩一驚,所有的事,她可以由著他誤會,但是她的心意,卻不能由著他來污蔑,「當然不是,我對你是真心喜歡。」她認定的事,從來都不會輕意放棄,除非受到傷害,所以此刻,她才會把自己心中的愛意說出口,甚至不再顧及有那麼多人在場。
只是為了讓他明白,也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望向她的眸子中也泛出驚愕,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似乎又有些驚喜,畢竟他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她說過喜歡他,甚至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她對他說過一句溫柔的話,如今她的一句喜歡,的確讓他震撼了。
皇上的雙眸微微瞇起,卻仍舊掩不下他眸子深處的狠絕,「你真的喜歡冽?你若是真的喜歡冽,你就不會騙他,你若是真的喜歡冽,你就不會做出危害羿月國的事,你若是真的喜歡冽,你就不可能在冽提出要你交出玉龍珠時,拒絕了他。」皇上一字一句地,慢慢地說道,卻是句句讓心淩心驚。
羿淩冽的雙眸中亦閃過一絲恍惚,「若你是真心喜歡我,那麼你把玉龍珠交出來,我帶你離開。」一句捨棄所有的承諾,讓人震撼,讓人感動,亦更讓心淩心痛,但是,心淩卻給不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句話再次的由他的口說出,現在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他的誠心了。
「我真的沒有拿玉龍珠。」猶豫了再猶豫,她能給出的也只有這種答案。
羿淩冽身軀猛然一頓,似乎瞬間僵化了一般,他甚至感覺到似乎連全身的血液都瞬間僵滯,連呼吸都斷斷續續,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心卻猛然地痛了起來,似乎有上千上萬根的細針同時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臟,爆發出的是如猛然爆發的火山噴射出的岩漿那般猛烈的疼痛。
若是再讓他選擇一次,他會選擇……沒有人給他答案,他自己也不敢再去想那種答案。
「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沉沉的聲音空洞地響起,卻讓人聽不出是怒,是恨,還是痛,或者都有吧。
心淩一僵,看到他的痛,她的心也猛烈痛了起來,可是此刻她能說的仍舊是這一句話,「我真的沒有拿玉龍珠。」
空洞的眸子怔怔地望著她,「你說本王還能相信你嗎?你剛剛所說的喜歡只怕也是想要通過本王挽回一線生機吧?」低低的聲音,卻隱著深入骨髓的痛。
心淩的心瞬間冰結,「你是這麼認為的嗎?」聲音亦飄渺的似乎找不到真實。
她的真心告白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傷害,失望嗎?是的,她很失望。傷痛嗎?是的,她心中很痛。
後悔嗎?不,她並不後悔。其實就算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她還是會說,原來真正的愛,並不會因為怕傷害而退縮,而是傷到不能再傷時,不得不退縮。
有誰說過,愛情就如同含笑飲毒酒,明知劇毒無比,會噬心,噬骨,卻仍舊義無反顧。
心中的痛一點一點的蔓延,因著他對她的誤解,因為他給她的傷害。
她知道他對她的愛是真的,她也為他竟然會為了她放棄一切而感動,但是他最終卻還是沒有相信她,無形地傷害著她。
身上的痛她永遠不會喊痛,但心中的痛,卻讓她徹底崩潰。
羿淩冽一怔,「你還想要本王怎麼認為,再一次的相信你,再一次的自欺欺人地偽裝下去,我是羿月國的子孫,難道我要眼睜睜地看著羿月國毀因我而毀滅。」此刻他寧願她要傷害的是他,而不是整個羿月國,那樣,或許他還能……
心淩瞬間一僵,全身亦頓時沒有了絲毫的力氣,知道現在她說什麼都沒用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了,「好吧,一切都隨你吧。」
一句一切都隨你,足以說明瞭心淩此刻心中的絕望,那是一句她最怕的話,曾經那個應該是她最敬愛的,卻對她最無情的人對她說過,曾經,羿淩冽也對她說過,每次都讓她的心深深地痛著,但是此刻,她卻將這句話還給了他,是為了傷害他嗎?還是在懲罰自己?只是現在她才明白,原來不僅僅是聽到這句話會痛,說出這句話更痛。
她在想,當初那個男人對她說這句話是會痛的嗎?這個答案她不知道,只怕也永遠不可能知道了。
但是她卻知道當日羿淩冽對她說出那句話時,心中一定是痛著的,只怕比她還要痛。
羿淩冽頓時一僵,雙眸再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眸子深處的傷痛愈加的明顯,但是他卻再也沒有對她說一句話,反而轉向皇上,「一切由皇兄處置吧。」做出這樣的決定,沒有人知道他的心中有多痛,但是此刻為了羿月國,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心中明白,皇兄不可能馬上殺了心淩,皇兄一定會用心淩來引出夜魅影,逼夜魅影交出玉龍珠。
現在的一切都不是他能掌控的了,這個女人,他給過她機會,但是她卻不知道珍惜。
愕然,心淩的眸子直直地望向羿淩冽,沒想到,他就這樣把她交給了皇上,他明知皇上會如何對付她,但他卻仍舊將她交給了皇上。
皇上微微一怔,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來人,將她捆了。」
羿淩冽的身軀再次僵滯,唇微微輕啟,卻終究都沒有說出阻止的話,心淩望向他的眸子亦瞬間黯然,漫過無際的傷痛。
沒有絲毫的掙紮,心淩任憑侍衛將她緊緊地捆了起來,其實她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鎖鏈捆的夠緊,或許是怕她逃走吧,心淩暗暗冷笑,她真的有那麼可怕嗎?竟然一個一個都被她嚇成那樣,宛如驚弓之鳥。
鎖鏈,緊緊地勒在她的身上,拉得嗜膚,緊的刺骨,但她卻沒有讓自己痛哼半聲,硬生生地忍著。
羿淩冽的雙眸中劃過不忍,卻不知此刻還能說什麼,微微側過眸,不再望向她。
「不用捆那麼緊。」太后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雙眸望向心淩時,卻是無奈與傷痛。
幾個侍衛這才停了手,立在一邊,等待著皇上的吩咐。
皇上的雙眸中狠光猛然閃過,「發出公告,五天之內,若是夜魅影交不出玉龍珠,便將她斬首示眾。」
羿淩冽的身軀再次僵滯,愕然地轉身望向皇上,唇輕輕動了幾次,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他知道皇兄這麼做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皇兄這麼做,也只是為了拿回玉龍珠,只要夜魅影交出玉龍珠,她仍舊有機會,到時候他再為她求情,皇兄一定會放過她的。想到此處,他才沒有開口為她求情,只怕一個不小心反而會激怒了皇兄,那也反而會對她更不利。
那麼時候,他羿淩冽做事竟然會這般的小心,這般的畏手畏腳。
心淩看到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羿淩冽,心中冷冷地一笑,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原來他與她的相遇真的只是一個錯誤。
現在只有她知道,這一次,她根本就沒有生還的機會了,因為玉龍珠根本就不是她偷的,她交不出,而應該也不會是夜魅影偷的,夜魅影也交不到,就算真的是夜魅影拿的,夜魅影也未必會拿玉龍珠來換她。
她很清楚什麼叫君無戲言,所以五天後,她一定會被斬首。
第60章
皇上自然看得出羿淩冽的痛苦,心中亦有些不忍,無奈地望了羿淩冽一眼,然後沉聲說道,「帶下去吧。」
幾個侍衛向前押起心淩,心淩並沒有絲毫的反抗,卻冷冷地說道:「鬆手,我自己會走。」一句簡單而冷清的話,卻讓人感覺到一種不敢違抗的魄力,幾個侍衛地滯,猶豫著望向皇上。
皇上微微點頭,反正她現在已經被禁身鎖鏈困了,也不怕她逃跑。
心淩的雙眸一直望著羿淩冽,看到他一直的沉默,心冰冷的如極地最深處的冰層,冷而硬,卻又似虛幻的水晶玻璃那般脆弱,似乎只需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心淩慢慢地向著門外走去,腳步卻沉重的似乎根本就不受控制,雙眸仍就望向羿淩冽,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期盼著什麼,似乎又在害怕著什麼?
一步一步的慢慢走過,看到羿淩冽像似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眸中的那絲希望慢慢散去,最後換成了絕望。
經過南宮逸的身邊時,她冷冷一笑,略帶眷戀的望了最後一眼,然後絕然地轉身,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那還不曾撞擊的愛,就如同那曇花一現般,美裡眩目,卻太短暫。
心淩隨著侍衛幾折幾轉,然後一個侍衛擋在了面前,「將她交給我吧。」那個聲音沉沉地聲音,卻是命令的語氣。
「是,」幾個侍衛恭敬地應了,然後紛紛離開,獨獨將心淩留在那兒。看來這個人在皇宮中地位應該不低,可能是皇上身邊的人。
「跟我走。」那個侍衛看了心淩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
心淩知道自己此刻根本就沒有拒絕的能力,所以只好依言跟在他身後,心中卻暗暗猜測,只不過是將她關入天牢,有必要這麼麻煩嗎?心中猛然一驚,那個狐狸皇上,應該不會是想秘密解決了她吧?應該不會呀,他還想要用她來找到玉龍珠呢。
可是現在,心淩卻明白,這個侍衛絕對不是帶她去天牢。
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敢多問。
最後心淩被帶入了一個看似破舊,應該很久沒有人居住的小屋中。
心淩暗暗驚愕,她在皇宮中住了那麼久,跟著羿淩夢,可以說什麼地方都去過了,怎麼沒有看到過這個小屋。
疑惑間,又聽到那個侍衛冷冷地說道:「進去吧。」
心淩這次卻沒有那麼溫順,臉色一沉,冷然道:「為何要帶我到這兒,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這兒就是天牢吧。」冷冷的唇角扯過明顯的譏諷,那個狐狸皇上果真夠狡猾。
那個侍衛亦冷冷一笑,「哼,把你關入天牢,難道在等著夜魅影來救你嗎?」
心淩一怔,原來皇上是怕夜魅影,但是若真的只是怕夜魅影,剛剛為何連羿淩冽都隱瞞,心中一驚,難道……。
冷冷一笑,「只怕不止是為了防夜魅影吧?」那個狐狸皇上也太陰險了。
那個侍衛一怔,卻並沒有反駁,只是冷冷地說道:「皇上的命令,我只管服從,是你自己進去,還是要我來動手。」
心淩雙眸中快速地漫上憤怒,狠聲道:「我要見皇上。」她說是要見皇上,其實是想見羿淩冽,她知道此刻羿淩冽肯定還在宮中。
那個侍衛面色一冷,「你想見皇上?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不要再耍花樣,現在誰都救不了你,包括嘯王爺,你現在最好是祈禱夜魅影能在這五天內交出玉龍珠,否則性命都保不住了。」
心淩忍下心中的惱怒,微微一笑,「原來皇上就只有這點能耐呀,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即便知道這個侍衛不可能會因為她的話改變什麼,但是心淩卻仍就冷冷地譏諷道,她知道這個侍衛一定會將她的話傳到皇上的耳中。
侍衛猛然一怒,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差異與害怕,「你…你竟然敢如此辱罵皇上。」
心淩仍就淡淡地笑道,「辱罵皇上?我有辱罵皇上嗎?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哦,原來實話實說就是辱罵皇上呀,那還真是不知道了。」
「你……」侍衛一時氣結,知道自己鬥不過心淩,氣惱地吼道:「廢話少說,快點進去。」
心淩一驚,若是自己真的被關在這兒,會不會等不到上刑場就餓死在這兒了,趁著那個侍衛一時不備,猛然大喊,「來人呀,救…。」
嘴猛然被那個侍衛摀住,侍衛冷冷地望著她,「你還是省省吧,這兒很偏僻,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會聽到。」
心淩狠狠地瞪著他,既然沒有人聽到,他在害怕什麼,但是嘴被他狠狠的摀住,根本就說不出半個字,只能身不由己地被他拉進了房間。
這麼一個普通,破舊的房間,就算再隱蔽,也很有可能被人發現,對那個狐狸皇上而言,這個真的比天牢更安全?
疑惑間卻看到那個侍衛翻開牆上的一張畫,輕輕按了一下牆上的一個很難讓人發現的按鈕,然後心淩看到房間的正中央慢慢地裂開一道門,探眸望去,毅然發現將有一條長長的階梯伸進了那黑黑的地下。
心淩恍然,原來是一個地下室,把她關在這麼隱蔽的地下室裡,的確很難讓人有人能找到她。
「下去。」侍衛狠狠地推了心淩一把,心淩一個站立不穩,直直地向下跌去,身上又被緊身鎖鏈困了,連一點自救的能力都沒有,看一眼那深不見底的黑洞,心淩絕望地閉上眼睛。
那個侍衛一驚,似乎沒有想到心淩竟然那麼不經推,手臂快速地伸出,急急地挽住了心淩的腰。
心淩站定後,後怕都拍著胸口,卻看到那個侍衛臉上閃過的淡淡的紅暈。
那個侍衛這次點起一根火把,然後率先邁上階梯,冷冷地望了心淩一眼,仍就冷冷地說道:「跟我下來。」只是這次聲音中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冷硬。
心淩只好一步一步艱難地隨著他邁了下去,走在前面的那個侍衛似乎刻意放慢了步子,火把也盡量地照在她的面前。
終於走到了盡頭,心淩發現這個地方還算寬闊,但是裡面神惡魔東西都沒有,甚至連個椅子都沒有,只有一個煤油燈高高地懸掛著。
侍衛將那盞頭點燃,「這幾天,你就在這兒。」說話時他並沒有回頭看她,聲音中也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心淩一驚,「皇上不會想這五天都將我關在這兒吧?這兒什麼都沒有,只怕不用五天,我就餓死了。」她雙眸環視過四周,心中不由的開始害怕。
那個侍衛這次轉身望向她,雙眸中微微閃過一絲驚愕,猶豫了片刻後,低聲說道:「我會盡量給你送些吃的,喝的來。」
心淩微微一愣,看到他有些為難的表情,心中便也明白,那個狐狸,不應該說是惡魔皇上,看來真的是想把她關在這兒五天五夜,甚至不給她一滴水,一粒米,她早就看到他不是好人,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狠毒到這種地步。
她也明白,他不讓人來給她送水,送飯定是怕被人發現了,但是就這樣不管她死活地把她關在這兒,難道就不怕她熬不過五天嗎?
心淩心中猛然一驚,他不會根本就是想要置她於死地吧,不管找不找的到玉龍珠,他都會殺了她?
心淩雖然心中有著千萬的疑惑,卻不敢問出口,她也明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便死的越快,遂故做什麼都不知地微微一笑,「謝謝你了。」
侍衛並沒有回答,只是再次奇怪地望了她一眼,然後離開。
禦書房內。
羿淩冽一臉陰沉地立在那兒,雙眸中仍就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傷痛,「皇兄,臣弟只希望你不要太為難她。」
皇上微微一愣,雙眸中閃過一絲恍惚,隨即淡淡一笑。「放心好了,只要能找回玉龍珠,朕不會為難她的。」
「臣弟這幾天希望能隨時能到天牢中看看她,還希望皇兄恩准。」羿淩冽知道只要關入天牢的人,是不准任何探監的,所以才再次向皇上懇求。
「不行。」皇上雙眸一寒,急急地說道,只是語氣太過急切,反而不符他的風格,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在她交出玉龍珠之前,你還是不要去見她,免得她以為有機可趁,再一次的上、想要利用你。」皇上連連解釋道。
羿淩冽略帶疑惑地眸子望向皇上,總是感覺到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怪在哪裡,遂再次懇求道:「臣弟可以只是遠遠地看著她。」
「那也不行。」皇上再次急急地拒絕,看到羿淩冽愈加疑惑的眸子,解釋道:「你身為弈月國的王爺,應該很清楚弈月國的法規。」
「可是……」羿淩冽再次開口。
「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朕絕對不會答應,朕會特意下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天牢探視她,違令者,絕不留情。」
羿淩冽一怔,沒有想到皇兄竟然會這般絕情,但是看到皇兄的樣子,也明白此刻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只好悻悻地退了下去。
深夜,一個黑色的身影悄悄地潛入了天牢,一間一間地房間尋過,卻似乎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便只好快速地退了出來。
「疾風,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在天牢中找不到心兒。」黑色的身影出了天牢,一臉凝重地問向等在外面的疾風。
如今疾風的身份已經暴露,所以便只能回到了夜魅影的身邊。
疾風一驚,雙眸中亦閃過疑惑,明明聽宮中的人說,小姐被關進天牢的,而且聽說羿淩冽懇求皇上要到天老中去看小姐都被拒絕了,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呢。
「盟主都找過了嗎?」要不要屬下再進去仔細地找一下。疾風恭敬地說道。
「怎麼,本盟主做事,還不如你嗎?」夜魅影的臉色愈加的陰沉,微微思索後,說道:「去吧。」
疾風接到命令,亦快速地隱進了天老中,有攝魂散,就算有再多的侍衛都如同死人,所以疾風可以自由地在天牢中尋找。
只是找遍了天牢中的任何一個角落,還是沒有發現心淩的影子,疾風只好退了出來,「屬下無能,請盟主恕罪。」
夜魅影並沒有責罰他,只是深遂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狠絕,「看來,羿淩睿將心兒關在了別的地方。」
疾風一怔,擔心地問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冷冷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色中如受傷的野獸般,閃過幽光,「進宮,若沒有猜錯,心兒現在應該在宮中。」
話末說完,一個疾身,已經飛出了很遠,疾風不敢有任何的遲疑,快速地跟了上去。
進了皇宮,一間一間地搜過了所有的房間,仍就沒有看到心淩,夜魅影不由的有些著急。一個轉身,向著正乾宮走去。
疾風明白了他的意思,猛然一驚。「盟主。」夜魅影卻沒有理會的,直直的闖進了正乾宮。
進了正乾宮卻看到皇上正靠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茶。夜魅影微微一怔,雙眸中的陰戾猛然閃過。
皇上看到他似乎沒有點意外,也並沒有起身,只是淡淡地望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喝著杯中的茶。
夜魅影倒也不急,看皇上的樣子,應該是猜到他會來,而正在等著他呢,既然如此,他太過急切便很容易中了他的計。
要比耐性,他夜魅影可不會輸給任何人,但是他卻忘記了一句話,關心則亂,事關心兒的安危,他又怎能不急。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兩個人都不曾出聲,都在等,等待著一方先開口。
大約一刻鐘後,夜魅影終於忍不住了,他雖然知道皇上不會立刻殺了心兒,但是卻不保證皇上不會折磨心兒。
「弈淩睿,把最好把心兒叫出來。」夜魅影狠狠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威脅,他現在要取皇上的命是易如反掌,但是他也明白殺了皇上,心淩只怕……
皇上這次抬起眸子,臉上亦泛起他那一慣的狐狸般的笑容,「呵呵…夜魅影,你比朕預料的更急,更沉不住氣,朕現在相信最近的謠傳了,沒想到你夜魅影也是一個癡情的人,只是朕也就不通,你夜魅影既然這般癡情,為何又要將她送入宮中呢,在你心中,是美人重要?還是江山更重要?」淡淡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試探。
夜魅影雙眸一寒,「江山?你弈月國的江山,我還沒有放在眼裡。」從十年前救起心兒的那一刻,他便完全沉淪,在他心中,只有心兒的事才是最重要,所以他為了替她報仇,可以做任何事。
皇上一怔,突然朗聲大笑,「哈哈……果真夠癡情,既然如此,交出玉龍珠,朕便將她還給你。」
夜魅影臉色瞬間陰沉,他並沒有拿玉龍珠,要他怎麼交出,只是他明白弈淩睿之所以還留著心兒的命就是為了逼他交出玉龍珠,他若此刻告訴他玉龍珠不在自己手中,心淩難免會有危險,遂冷冷一笑,「一個玉龍珠而已,何必急成那個樣子,我也只不過是拿來玩兩天,沒想到會把皇上急成這個樣子,既然如此,我便將它還給你就是了,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看到心兒安然無恙。」
皇上微微一怔,隨即冷冷一笑,「哼,夜魅影,不要把自己標榜的那麼聰明,現在讓你看到心淩,朕可能會拿到玉龍珠嗎?先將玉龍珠拿出來。」臉上雖然冷冽如冰,心中卻不免有些著急,原來真的是夜魅影拿走了玉龍珠。
要想拿回,可能要費一些周折,不過還好心淩在他的手中,機會也就大了很多。
夜魅影亦冷冷一笑,「你覺得沒有看到心兒,我會交出玉龍珠嗎?」
皇上雙眸一寒,快速起了身,「既然如此,你就等著給哪個女人收屍吧。」
夜魅影猛然僵滯,冷冷的眸子亦閃過擔憂,卻仍就冷冷一笑,裝似雲淡風輕地說道:「好,既然那樣,我就等著慢慢來看弈月國是如何滅亡的吧,我倒很好奇,不知道我若毀了玉龍珠,會有什麼後果。」
皇上的眸中亦閃過擔憂,「你敢。」聲音中亦隱著緊張。
夜魅影淡淡一笑,「敢不敢,你可以等著看呀。」話一說完,微微轉身,做勢要離開。
皇上一急,要比狠,他自然狠不過夜魅影,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用心淩來威脅夜魅影,「你若怕那個女人死的很難看,你不防試試。」
夜魅影的身軀再次一滯,快速而細微,在這昏暗的燈光下,根本不容易發現,並未轉身,他只是半真半假地說道:「若是有全弈月國的人這心兒陪葬,心兒的死,倒也值了,而且我到時候也可以去陪她,若不能陪她生,便陪她死。」
皇上一驚,萬萬沒有想到夜魅影會說出那樣的話,一個不怕死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呢?「好,我們就在五日後,刑場見。」他已經讓人去請幼年曾經與他一起練武的楚天祐,他的武功應該與夜魅影不相上下,到時候還有南宮在場,夜魅影想要劫走心淩,只怕沒那麼容易。
夜魅影冷冷一笑,「好,到時候若心淩傷到一根頭髮,我決不會放過你。」
快速的身影快速地一閃,便沒有了影子,只有冷冷的聲音在黑夜中迴盪。
出了皇宮,疾風擔心地問道,「盟主,現在要怎麼辦。」疾風自然也知道玉龍珠根本就不是盟主偷的,到時候要用什麼去救小姐?
「你去嘯王府。」夜魅影雙眸一閃,突然說道。
疾風一怔,雙眸是快速地閃過不解,「去嘯王府?」他已經被羿淩冽識破了身份,這個時候去嘯王府,難道要他去送死嗎?
夜魅影掃了疾風一眼,解釋道:「我們現在便利用羿淩冽找到心兒的下落。」他現在已經很清楚羿淩冽是真的喜歡上了心兒,所以皇上將心淩另關在別處的事情,羿淩冽應該還不知道,所以現在只能想辦法讓羿淩冽去找皇上,希望能在這五天內找到心兒。
疾風一愣,「屬下現在應該怎麼做。」
夜魅影微微冷笑,「不用你做太多,只要寫個紙條想辦法傳到羿淩冽的手中,就寫心兒不在天牢,他一定會想辦法去找心兒。」唇角雖帶著淡淡的笑,但是那絲笑中卻隱著太多的無奈,還有害怕。
若是可能,他真不希望羿淩冽再插手心兒的事。
疾風依言,將紙條傳到羿淩冽的手中,果然羿淩冽沒有片刻的遲疑,急急地趕到了天牢,甚至不顧皇上的命令,強行闖了進去,果然在天牢中沒有發現心淩。
羿淩冽的心猛然一沉,想起今天在禦書房時皇兄的異樣,猛然明白,原來皇兄早就有所安排。
沒有絲毫的猶豫,羿淩冽連連趕進了皇宮。
「嘯王爺,皇上已經就寢了,若有什麼事,嘯王爺還是明日再來吧。」正乾宮內,一個太監輕顫地攔住羿淩冽。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羿淩冽手臂一揮,將那個太監摔在了地上,太監爬了幾次都沒站起來。
剛欲推門,門卻從裡面被打開,皇上一臉寒氣地立在門前,「這麼晚了,你找朕何事。」
羿淩冽一怔,卻仍就憤憤地說道:「你將心兒關在哪兒了?」
皇上臉色愈加的陰沉,雙眸中亦閃過寒氣,「你去了天牢?」
「是,我去了天牢。」羿淩冽毫無猶豫,毫無懼怕地說道,「可是皇兄根本就沒有將心兒關入天牢。」
看到羿淩冽的樣子,皇上微微一愣,隱下雙眸中的寒氣,聲音放柔了些許,「朕當然沒有將她關進天牢,朕若是將她關進天牢,現在只怕早就被夜魅影救走了,剛剛夜魅影可是才從朕這兒離開,若是朕沒有猜錯的話,心兒不在天牢的事應該也是他告訴你的吧。」
羿淩冽一怔,這才想起剛剛突然收到那張紙條的確有太多可疑,但是當時他根本想不未想,就急急地衝出了天牢,甚至都沒有找正在嘯王府的南宮商量一下。
看來,只要是扯上她的事情,他連最起碼的冷靜都沒有了。
「那皇兄也不應該將這件事瞞著臣弟。」羿淩冽亦明白自己剛剛的魯莽,還算恭敬地對皇上說道,只是聲音中的埋怨卻很是明顯。
皇上微微一笑,「朕不想讓你知道,就是怕因為你洩露了,到時候夜魅影又怎麼可能會將玉龍珠叫出來。」
羿淩冽一怔,心中雖然有些不滿,卻仍就不得不承認皇兄說的很對,若照剛剛的情形看,只需夜魅影稍稍用計,便能從這兒騙出關心兒的地方,略略冷靜後,他略帶疑惑地問道:「玉龍珠真的是被夜魅影偷走的?」
「不錯,他已經親口承認了,還答應五天之後,刑場上會拿玉龍珠來換心淩。」皇上介面道。
羿淩冽身軀微微一滯,雙眸中劃過一絲擔心,若夜魅影真的交出玉龍珠,他是不是真的要將心兒交給夜魅影?
只是此刻的情形根本就不容他去考慮那麼多,就算真的將她交給夜魅影,總比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好吧。
「讓我看看她。」羿淩冽淡淡的聲音隱著太多的傷痛與不捨。
「不行。」皇上卻無情的一口回絕了他。
羿淩冽愕然抬起雙眸,傷痛地望向皇上,「我只是想看看她上否安全。」
皇上微微一怔,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恍惚,「朕可以給你保證,這五天內,她絕對會安然無恙,但是朕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去看她,朕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心。」
羿淩冽望著皇上的眸中閃過幾絲冷意,「皇上竟然對我如此絕情,還是皇上不相信我。」
「朕並不是絕情,朕是不敢拿弈月國來開玩笑,真相信你也不希望弈月國有任何閃失吧。」皇上雙眸掃過羿淩冽,話雖然有些婉轉了,但卻仍就無情地拒絕了他。
羿淩冽身軀猛然一滯,他自然能夠聽的出皇兄的話外之意,畢竟是因為他的可以隱瞞才發生了這樣事,「我只求皇兄不要為難她。」現在他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心淩待在地下室中,餓到前胸貼後腹了,才盼到地下室的門終於被打開,還是那個侍衛提著一個籃子走了下來。
侍衛將飯菜放在心淩面前,這次想到心淩現在被困的緊緊的,根本就無法吃飯,猶豫了片刻,才端起碗筷,遞到了心淩面前。
心淩一冷,明白了他的意思,倒還算溫順地張開口,由著他一口一口一口餵她。
「你最好多吃點,我只怕要隔一天才能再來。」那個侍衛猶豫了片刻,似乎做了一個很難的決定。
「一天吃一頓飯?」心淩抬起眸子,錯愕地望向他,一天給她一頓飯,那個皇上這不是誠心虐待她嗎?但是心淩不知道的是,皇上吩咐侍衛這五天中只能給她送一次水,只要留著她一口氣就行了,也免得她到時候有力氣逃跑。
那個侍衛一愣,有些不忍地望了她一眼,「我已經盡力了。」
心淩恍然明白,定是哪個惡魔皇帝吩咐的,卻也明白,那個皇上只怕對她還要殘忍吧。
看來這個侍衛是在背著皇上暗中保護她,她又怎麼能讓他為難呢,遂輕輕一笑,「謝謝你。」
那個侍衛一滯,臉上也不由的泛上一層紅暈。
五天很快就過去了,還是哪個侍衛將她帶了出來,心淩終於見到光明了。深深地貪婪地吸了一口氣。
她身邊的侍衛微微一怔,那面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淡笑。
心淩也微笑地望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猶豫,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似乎又有些矛盾。
心淩猛然記起他給她送飯的事,本來說一天一次,可是後來,他一天最少會給她送兩次,而她也在一次無意間說到皇上命令只能中間給她一些水喝。
心淩對他淡淡一笑,會意地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侍衛一愣,沒有說什麼,卻也鬆了一口氣,然後帶著心淩去了禦書房。
進來禦書房,才發現禦書房內不止有皇上一人,羿淩冽在,南宮逸在,還有一個她不曾見到過的人。
看到羿淩冽,心淩猛然一滯,雙眸只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便微微垂下。
羿淩冽亦是猛然一滯,但看到心淩一副虛弱的樣子更是心驚,心痛,「心兒,你怎麼樣?」
心淩這才抬起眸子,唇角也扯出淡淡的疾風,「怎麼?你若是被餓上五天五夜,看看會怎麼樣?」雖然心淩並沒有真的被餓了五天五夜,但是皇上是那樣下令的,她的這句話是說給羿淩冽聽的,卻更是說給皇上聽的。
羿淩冽一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憤怒,愕然地望向皇上,「皇兄?……」
「好了,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帶她去刑場,天祐,你負責看守她,不要讓夜魅影將她救走。」皇上打斷了羿淩冽的話,隨即對著旁邊的男子吩咐道。
他只雖然沒有請南宮逸來負責看守心淩,只因為知道南宮逸只聽羿淩冽的話,怕羿淩冽會因為心軟而誤事。
刑場之下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畢竟是事關玉龍珠的事,亦是事關整個弈月國的事,而且還是皇上,王爺親自監斬,大家自然要來看熱鬧了。
心淩被捆的緊緊的,押在刑場中心,一個身形強大的男子拿著一把刀,立在心淩的身側,而哪個被皇上喊做天祐的人亦定定地立在心淩的身後。
場下紛紛揚揚,場上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聲息。
皇上的雙眸時不時環視過四周,自然是在等待著夜魅影。
羿淩冽的眸子一直緊緊地望著心淩,眸子中亦隱著擔心,緊張與傷痛。
心淩卻故意地側過臉,刻意地不去看他。
大約過了一刻鐘,眼看離行刑的時刻越來越近了,卻仍就不見夜魅影的影子,皇上冷冷一笑,大聲說道:「夜魅影,你儘管躲著,時辰一到,你可不要怪朕沒有給你機會。」
「哈哈哈……」隨著一聲大笑,夜魅影猛然躍入了場上,在離心淩不遠的地方站定,雙眸擔心地望了心淩一眼,然後冷冷地望向皇上,「你急什麼,不過你若急著去見閻王,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其實夜魅影早就來了,在心淩還沒有到來之前,他就帶人隱在了四周,只是看到一直緊隨在心淩身上的那個個人,夜魅影微微驚愕,他自然能夠看得出,那人武功極高,只怕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有他守在心淩的身邊,要想救出心淩,只怕很難,何況還有南宮逸,羿淩冽,還有那麼多的侍衛。
這五天內,他命令所有的人是找玉龍珠下落,但是卻毫無音訊,他懷疑,玉龍珠是不是真的被偷。
但是不管怎樣?今天已經是最後的期限,沒有找到玉龍珠,他便只有孤注一擲地來劫刑場了。他早就料到哪個狐狸皇上會有準備,卻沒有想到他會請來了這麼一位高手。
如今要救出心兒,只怕更難了,但是他卻不敢露出絲毫的緊張,仍就一臉平靜。
皇上臉色一沉,雙眸中亦閃過憤怒,冷冷道:「廢話少說,交出玉龍珠。」
「你先讓人把心兒鬆開,我自然會交出玉龍珠。」夜魅影慢慢地裝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心中卻緊張到了極點,說出那樣的話也只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他也知道弈淩睿絕對不可以讓人鬆開心兒。
皇上卻沒有表態,只上未置可否地冷冷一笑,「你先把玉龍珠拿出來。」
子珠沒有亮,那就證明母珠根本不在夜魅影身上,但是外人卻不知這一點。
夜魅影亦冷冷一笑,隨口應道:「好。」說話間,手伸向懷中,取出一顆用黑布緊緊包裹的珠子。
其實裡面是一顆很珍貴的夜明珠,是夜魅影早就準備好了的,希望以此可以騙過皇上。
皇上冷冷一笑,唇角扯過明顯的譏諷,「夜魅影,你是想要戲弄朕呢?還是想要拿她的性命開玩笑?」子珠根本沒亮,皇上不用想都知道夜魅影手中拿的是假的。
夜魅影一怔,雙眸中劃過一絲疑惑,卻隨即隱了下去,「你若是不相信我,我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雙眸直直地望向皇上,想要看到一絲異樣,看皇上是否故意詐他。
只見皇上雙眸中的寒氣愈加冰冷了幾分,唇角的譏諷愈加明顯,「朕百分之百地可以肯定你手中拿的絕對不是玉龍珠,你若不想看到她死,最好是快點讓人將玉龍珠送來。」
夜魅影一驚,看到皇上的表情,不想在詐他似乎非常肯定他手中的不是玉龍珠,而且似乎知道玉龍珠並不在這兒。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但是此刻他卻顧不了那麼多了,「弈淩睿,你若是想要用弈月國來陪葬,我夜魅影不會介意送你一程。」冷冷的聲音高高的揚起,努力隱下心中的緊張,只是雙眸微轉,看到身側的心淩時,心猛然揪起。
皇上一滯,雙眸中劃過一絲狠絕,「好,只要你讓人送來玉龍珠,朕就立刻讓人放了她,這也是我們事先說好的,朕想,你今天既然來了,就不會後悔吧。」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取回玉龍珠,其餘的,事後再說。
而現在夜魅影竟然根本就不曾將玉龍珠帶來,讓他不能不擔心。
夜魅影此刻亦是擔心到了極點,他身上根本就沒有玉龍珠,本來想要先用個假地珠子騙過皇上,卻不料被他一眼看穿了,夜魅影知道,他不交出玉龍珠,那個狐狸皇上根本就不可能會放了心兒,如今以這樣的情形來看,越脫下去,情形只怕越對他不利,心兒只怕也越危險,現在已經顧不了太多,他只能孤注一擲地做最後一搏了。
夜魅影微微一笑,輕聲道:「好。」手中的珠子猛然揚起,手中珍貴的夜明珠瞬間化為灰燼,揚向場中立在心淩身後的楚天祐。
楚天祐卻連絲毫的躲閃都沒有,仍就定定地立在那兒,臉上亦沒有絲毫的表情,若非他那時而轉動的眸子,真會讓人誤以為是一座雕塑。
夜魅影微微一怔,卻仍就在灰燼散盡之前猛然出手,手中的劍直直向著楚天祐刺去。
楚天祐微微一閃,便躲過了,身形快的讓人恍惚,若不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會懷疑他根本就不曾動過。
但是他卻躲過夜魅影那快而狠的一劍,一個伸手,手中亦多了一把劍,映著夜魅影手中的劍刺了過去。
夜魅影暗暗心驚,看來這個的武功真的不在他之下,不過兩人若想分出勝負。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楚天祐倒是不急,但是夜魅影卻不能不急,心淩還被綁在那兒,而且行刑的時辰也已經快要到了。
「時辰到。」監斬官的聲音突然響起,羿淩冽一驚,猛然起身,卻被皇上狠狠地按了下去,然後有兩個侍衛亦一前一後,攔住了羿淩冽的面前。
羿淩冽略帶憤怒地望皇上。
皇上微微避開他的眸光,沉聲道:「放心,朕不下令,沒有人敢斬的。」羿淩冽求救般地望向南宮逸,南宮逸亦微微避開了他的眸光。
場中央的心淩突然感覺到一陣淡淡的風漫過她的耳邊,很淡,很輕,她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不是那種自然的風,而是好像是什麼東西突然閃過。
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卻聽到場上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斬。」那個聲音是她熟悉的,此刻卻陌生的讓她恐怖,她萬萬沒有想到下令斬她的,竟然會是他,那個她以為是真心愛她,也對他交了心,付出感情的男人。
猛然抬起雙眸,愕然地望向他,卻恰恰被一個立在他面前的侍衛擋住了視線。
心淩冷冷一笑,心卻猛然痛了起來,不過,這應該是她最後的一次疼痛了。
隨著他那聲冷冷的,無情的斬字,那把大刀狠狠地砍了下來,刀起刀落,剛剛還跪在刑場上的人兒已經一分為二。
在場的人紛紛僵滯。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那把刀落得太快,快的讓夜魅影都沒來得及阻止。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36 AM
第61章
「啊……」四周猛然而其的驚呼聲,隱住了一聲嘎然而止的驚呼,那一聲分明是心兒的聲音,卻不曾喊出便戈然而止,是被斬之前的最後的恐怖的驚呼?不過那似乎略略在些遲了。
羿淩冽整個人猛然僵滯,透過面前的侍衛望向心淩的眸子亦僵住,一動不動的,如死人一般的盯著地上屍首分離的人,雙眸中甚至沒有了絲毫的情緒,有的指事還來不及反應的死寂。
仍舊是那張面孔,仍舊是那身衣衫,仍舊被緊身鎖鏈捆真,讓他連懷疑的藉口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雙眸中終於有了情緒,卻讓人看不懂到底是恨,是痛,是怨,是怒。
想過起身,微微抬起,卻猛然又跌落了回去,這才發現整個身體竟然如同被抽乾了一樣,沒有了絲毫的力氣,或者是說完全僵滯了,不再受他的意識的控制了。
「王爺。」站在他身前的侍衛想要去扶他。卻被他那冷冷的如死人一般的眸子驚得失了心魄。
「冽。」皇上微微一愣,亦伸出手相要扶他。
羿淩冽晶瑩地轉動著脖子對上他,「你是我皇兄。」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人摸不著頭緒,卻讓皇上瞬間僵滯。
他很明白冽這句話的意思,冽是怨他的,但是她真的沒有下令殺她也,玉龍珠都還沒有取回,他怎麼可能會殺她。
他雖然有過要殺她的心,但那也是為了冽著想,他不能看著冽在收到那個女人的傷害。
但是卻萬萬沒有像到會出現這種情形。
如今這種情形,他又豈能不害怕,玉龍珠沒有找回,而夜魅影也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
「我沒有下令殺她。」皇上沉聲解釋道,聲音略略地提高,不僅羿淩冽能聽到,夜魅影同樣也聽的到。
羿淩冽突然放聲大笑,「不是你……是我,是我害死了心兒。」發狂般的笑聲震盪著全場,場下的百姓紛紛掩住耳朵,他那臉上那有半點的笑意,只有讓人感覺到恐怖的瘋狂,還有讓人心驚的沉痛。
笑聲未止,他仰天長吼,「啊……」眼角竟然點點晶瑩隱落。
一個男人的眼淚,一個男人心痛到不能再痛的眼淚,此刻他毫不顧及在仍著它滑落。
雙手扶向面前的桌子,他略帶僵硬地向了身,連南宮逸欲妖向前,亦被他那絕望地沒有絲毫升級的眸子驚回。
羿淩冽艱難地邁著沉重的步子向著地上的屍體走去。島內工作遲緩而僵硬。
短短的瞬間,他的身體變得蒼老而無力。
只是塊要走到近前是,一把劍快速地冷冷地攔在他的面前,不用看,羿淩冽也知道那是夜魅影的劍。
其實,夜魅影也比羿淩冽好不了多少,望著地上的屍體道現在都還難以置信,知道羿淩冽邁到了近前,他才如大夢初醒般地攔住了他。
若不是因為他,心兒也不會死,如今就算心兒死了,他也絕對不允許別人靠近。
羿淩冽卻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眼前的劍一般,仍舊直直地向前邁進,夜魅影的劍自然不可能有絲毫的退讓,那鋒利的劍刺透了他的衣衫,刺破他的手臂,眼紅的血隨著他繼續向著傾進的身軀墜落,隱入地上那一灘的紅艷中,相融。
夜魅影一滯,仍舊不曾有絲毫的退讓,「羿淩冽,你竟然下令殺了心兒。」其實此刻既然是他的劍正對向羿淩冽的咽喉,他都不會有絲毫的退讓,他剛剛清洗地聽到那個『斬』是分明是羿淩冽的聲音,只是他不懂,他一直以為羿淩冽是真的喜歡心兒的,怎麼可能會下令殺心兒,而現在看到羿淩冽的這個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只是如今心兒已經死了,而且還死的這麼慘,他絕對不會放過羿淩冽,亦絕對不會放過羿月國,現在一劍解決了羿淩冽,豈不太便宜了他,他要讓羿淩冽看著自己的最親,最愛的人一個一個地在他面前死去,他也要讓羿淩冽明白失去最愛的人的痛苦。
只是此刻羿淩冽的痛根本就不比他少絲毫,甚至羿淩冽的心,只怕比他還要痛上幾分。
羿淩冽雙眸這才慢慢抬起,似不解,卻又似沒有聽懂地望向夜魅影,只是此刻他卻沒有絲毫的解釋,因為此刻他心中似乎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眸,進不了他的心,就連思緒也已經停止,或者他根本就沒有聽到夜魅影在說什麼,只是挺到一個心兒,讓他下意識地抬起雙眸。
「羿淩冽,你少在我面前裝,我夜魅影今天在此發誓,魅月盟從今天起,正是想羿月國宣戰,魅月盟那怕只餘下最後一人,也要將羿月國剷平。」雙眸狠狠地掃過在唱的所在人,那種如猛獸般勢在必得的恐怖,讓人紛紛驚滯。
夜魅影收起攔在羿淩冽面前的劍,「今天我就先留你一命,讓你看著你的子民,你的親人一個一個地在你面前死去,也讓你嘗試一下這種痛。」一個轉身,彎下身,手亦伸向地下的屍體。
羿淩冽一驚,似乎這才回復了些許理智,「不需動她。」只是他卻定定地立在哪兒,並沒有向前,他在害怕,害怕去碰到她,或者在沒有碰到之前,他還可以自欺欺人地對自己說,那不是她。
夜魅影的手猛然頓住,其實夜魅影亦在害怕,那屍首分離的人真的是她嗎?
與其說他是因為羿淩冽的喊聲停住,還不如說是他自己因不心中的害怕而停住。
「疾風。」夜魅影雙眸一掃,沉聲喊道。
疾風這才一個閃身,快速地飛了上來,看到地上的屍體,雙眸中亦染上傷痛。
「帶……帶她離開。」那聲心兒,他終究喊不出口,或許是心中仍舊不願承認那是心靈。
「你,不可以帶走她。」羿淩冽快速地閃到了疾風的面前。
疾風微怔,不得不停了下來,猶豫地望向夜魅影。
夜魅影冷冷一笑,「不可以?你有什麼資格說不可以?」雙眸中的陰冷與憤怒亦直直地射向羿淩冽。
羿淩冽的身軀再次滯住,是呀,他要用什麼資格說不,她是他的女人?這樣的理由現在他卻萬萬說不出口,他連她的性命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說她是他的女人。
微微恍惚間,疾風已經抱起了地下的屍體,由夜魅影掩護著離開。
「羿淩冽,我絕對不可能把心兒留給你,那怕是她的屍體,我會讓你留贖罪的機會都沒有。」夜魅影待到疾風離開後,冷冷地笑道。
「夜魅影,把玉龍珠交出來。」皇上突然喊道,他心心唸唸的仍舊是玉龍珠,因為玉龍珠關係著羿月國的興敗,他卻忽略了剛剛夜魅影的毒誓。
夜魅影微微一頓,雙眸微抬,冷冷地對上皇上,「玉龍珠?你們羿月國拿它當寶,但是在我夜魅影的眼中卻是一文不值,我也沒有那麼多無聊的時候,卻做那麼無聊的事。」
皇上一驚,「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沒有拿玉龍珠,哼,你以為朕會相信你嗎?前幾日你可是親口承認你拿了玉龍珠的。」聲音亦著緊張與擔心有著幾分急切,江山對他而言,太過重要。
夜魅影的唇角扯出淡淡的疾風,「哼,我夜魅影還不至於敢做不敢當,不過沒有玉龍珠,我照樣可以毀了玉龍珠。」他那陰狠的話讓皇上不由得一滯,皇上很清楚,夜魅影想要殺的人,只怕沒有殺不了的。
羿淩冽這才從疾風剛剛離去的方向調回目光,望向夜魅影,「你真的沒有拿玉龍珠?」若夜魅影沒有拿玉龍珠,是不是就代表著玉龍珠的失蹤與心兒沒有關係。
此刻他之所以由著疾風將心兒帶走,是想,或許魅月盟才是心兒真正的家,或許魅月盟也是心兒最希望的。
夜魅影的眸子再次冷冷地對向羿淩冽,「不錯,我沒有拿玉龍珠,玉龍珠的失蹤根本就與心兒沒有任何關係,而且心兒根本就沒有做過絲毫危害到羿月國的事,羿淩冽,你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而我也不會給你任何恕罪的機會。」
話未說完,他的身影一閃,快速地離開。
羿淩冽再一次的猛然僵滯,這麼說來,他真的誤會了心兒,他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親手將她送上了斷頭台。
***
再說心淩。
當時心淩感覺到耳邊微微有陣勁風閃過,疑惑間,卻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環視四周,卻沒有看到抱她的人影,心中一驚,似乎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鎖鏈已經被解開。
還未待他反應過來,便看到地下一分為二的屍體,禁不住的驚呼出聲,卻只喊出半聲,再望向地上那一分為二的屍體,那身衣衫,那副面孔,分明就是自己呀。難道她......
看來,她又死了一次了。
感覺到自己此刻似乎被抱著正要離開刑場,心淩心中一急,她想要停下來,看一下,那怕是一下,他想要看到羿淩冽,看到羿淩冽再看到她死後會是怎樣的反應,剛剛他親口下令斬她,此刻呢,看到她那屍首分離的樣子,他會是什麼樣子。
可是身子卻不受控制般地向著場外漂去,遠遠地,她看到羿淩冽仍舊一動不動地做在那兒。
這樣的一個男人,既然下令斬了她,她還要期待他有什麼反應呢,如此無動於衷地做在那兒,自己還在奢望什麼?
心冷了,也已經死了,或者說她現在已經死了,應該已經沒有心了,可是為何,她卻分明地還能感覺到心痛。
那就是她付出了感情的一個男人,回到她原來的身體上?回到二十一世紀?還是再次飄蕩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再一次地附在另一個陌生的身體上?
似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一切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只是越飄越遠,心淩似乎仍舊感覺到自己是被人抱起的,而且還能感覺到微微的暖意,自己的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胸口,亦發現與平日一樣,有著溫度,有著心跳。
「鬼也有溫度,也有心跳的嗎?」喃喃地低語,是她心底的疑惑,卻突然聽到『噗』的一聲笑聲。
「是誰?」心淩一驚,雙眸不由得環視過四周,是誰在笑,她沒有看到有人呀,難道是她變成了鬼就看不到人了,可是為何又能聽到人的笑聲呢?
「是我?」慵懶的聲音,帶著沉沉的磁性,清晰地在心淩耳邊響起,心淩甚至還微微感覺到一絲淡淡的熱氣呼在她的耳邊。
疑惑中,她竟然感覺到那聲音有些熟悉。
心淩心中一驚,「你到底是誰?是人還是鬼?」此刻既然是自己已經『死』了,心中卻仍舊忍不住害怕。
「呵呵……」沉沉的笑聲低低地逸開,「你為何不先問問你自己是人、還是鬼?」
心淩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現在當然是鬼呀,遂有些懊惱地說道:「我現在當然是鬼,可是我為何看不到你。」
「呵呵……」又是那種沉沉的笑聲,「我是厲鬼。」
心淩一愣,「原來是你?」想起那夜在明月閣的事,懸著的心這才落回原處。
「很榮幸,你還記得我。」他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愉悅。
「當然,你那麼特別,你怎麼可能忘記呀?」心淩也不由得取笑道,突然響起什麼,疑惑地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去投胎呀?」鬼步是都要投胎的嗎?
心淩突然感覺抱著自己的身軀微微一滯,這才明白自己是被他抱著的。
思考間卻感覺到一絲暖暖的氣息不斷地呼在她的耳邊,「因為我要等你呀。」沉沉的聲音,讓人聽不出真假。
心淩的身軀亦微微一滯,卻不知識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那絲暖氣,「難道這也可以自己控制嗎?」那她可不可以選擇再回到二十一世紀呢。
「因為我是厲鬼呀,閻王都拿我沒辦法呀。」又是沉沉的聲音,半真半假的語氣。
心淩心中一動,「那你能不能幫我回到我原來的地方呀。」聲音因著心中的那絲希望而急切,但心底似乎卻又有著一絲不捨。
那個身軀再次僵滯,「回去?與我在這人做一對鬼夫妻,不好嗎?」試探的聲音中卻似乎隱著一絲緊張。
心淩一驚,鬼夫妻?以前在電視中似乎看到過,卻不想這種事今天竟然會記她遇到了,「那個,我還是比較想回去。」聲音中帶著一絲小心,擔心會不會因此激怒了那隻鬼。
心中卻不由得暗暗懊惱,原來做鬼也要這麼小心呀。
久久的並沒有聽到聲音,心淩下意識地再次環視四周,仍舊沒有發現半個人影,哦應該說連半個鬼影都沒有看到。
「好了,不要再東張西望了。」略帶懊惱的聲音猛然想起,緊接著,心淩的頭被他輕輕地敲了一下。
「原來你還在呀。」心淩不滿地說道。
「我當然在,要不是我現在抱著你,你早就跌在地上了。」仍舊是略帶懊惱的聲音,卻微微有了一絲笑意。
心淩疑惑地扭向聲音發出的方向,「鬼步都是用飄得嗎?你能看到我嗎?我為什麼看不到你?」一連串的問題,再一次引起那沉沉地笑聲。
「呵呵呵……你呀,功夫還不到家。」模稜兩可的回答,對心淩而言,跟不回答沒有任何的差別。
心淩心中不由得劃過懊惱,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便也不再繼續問他,那人也不再出聲,心淩就只感覺到自己飄呀飄得,不知道要飄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要飄到什麼地方。
突然肚子裡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
心淩一怔,確定那聲音中從自己的肚子中發出來的,隨即感覺到好像真的餓了,可是鬼也會餓的嗎?那麼鬼妖吃什麼呢。
「鬼餓了要吃什麼?」疑惑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她這也是不恥下問。
「呵呵……」仍舊是那沉沉的聲音,只是這次卻有些誇張。
心淩惱怒地向著那笑聲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笑什麼笑,難道你不會餓嗎?難道你不要吃東西嗎?」
那笑聲這才止住,卻似乎拚命地壓抑著,「我當然會餓,我現在也餓了,這就帶你去吃東西。」
「哦,那要吃什麼呢?」心淩小心地問道,「不會是吃那些蛇鼠蟲蟻吧。」
「嗯,差不多。」聽似一本正經的聲音,卻不難聽出正在壓抑著什麼。
心淩一驚,真的是吃那種東西,她想像就感覺到噁心,感覺到恐怖,遂深深地吞了一口口水,小心地說道:「我又感覺到不是很餓,我想,我還能忍一會。」
「可是我餓了呀。」那個該死的沉沉的聲音伴著再也無法壓抑地小聲,再次響起。
心淩不由得懊惱,恨恨地說道:「想笑就笑,憋死了,我可不負責。」突然想起他與她已經是鬼了,遂補充道:「再死一次,鬼都做不了了。」
「哈哈哈……」笑聲肆無忌憚地想起,「放心,不管做什麼,我都會拉著你的。」
心淩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神經。」猛然抬起雙眸,卻發現前面竟然是一家酒樓,「你要呆我去酒樓吃東西?」心淩的心中不由得有些興奮,想想現在麼有人可以看到她,那麼她就可以進去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呵呵呵……
「你在傻笑什麼?」又是那個該死的伴著笑意地聲音。
「我在想,我們進去可以儘管吃呀,反正又沒有人可以看到我們……」身軀猛然一滯,聲音亦猛然頓住,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她剛剛好像看到有人,雙眸一掃,果真看到滿街的人來人往,繁華的很。
咦!原來她現在可以看到人了,不過那也沒關係,反正別人又看不到她,遂輕笑道,「不要緊,不要緊,反正別人有看不到我,我還是可以偷偷地吃。」
卻看到四周的人都紛紛奇怪地望向她。
「哎,沒想到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竟然會是個傻子。」一個同情的哀歎聲。
「是呀,還想要去酒樓偷吃,只怕等會會被打死呀。」又一個同情的聲音,當然也配著同情的目光。
「姑娘,不要進去了,這家酒樓的老闆很凶的,你會被打死的。」一個好笑的老太太說道。
心淩微微一愣,「你能看到我?」她現在不是鬼嗎?為什麼每個人都能看到她。
「呃……」那個老大娘身軀搖搖頭,「哎,竟然傻成這樣……」
心淩僵滯,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微微轉身,對向那個剛剛一直都在取笑她的聲音。
心淩愈加的僵滯,不是因為她現在能夠看到她,而是因為他……他……他……他不就是那夜在皇宮中刺殺羿淩冽的那個人。
為什麼會是他呢,那他應該不是鬼呀,可是剛剛的那個厲鬼呢?猛然記起那夜在皇宮中,她先前就遇到過他,他似乎說過一句話,讓她很熟悉,那句話恰恰是有明月閣是那個厲鬼對她說過的話。
這麼說來,他們是同一個人,照現在的樣子看,他應該不是鬼,可是為何她第一次的時候看不到他,而剛剛她也看不到他。
心淩心中猛然一驚,她剛剛似乎連自己都看不到呀,她不是在刑場被斬了,為何別要都能看到她,而且她都現在身上還有熱氣,還能清晰地感覺到心跳,她真的死了嗎?
突然記起以前聽人說過,鬼是沒有影子的,心淩急急地向著地下望去,看到自己的影子映著陽光清晰地映在地下,她不確定地微微走動,影子也跟著她移動。
如此看來,她應該還沒有死。
這一切,一定與他有關,心淩臉色一沉,冷冷地望向他,此刻看到他那一臉的笑意,她突然感覺到特別的礙眼,「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那滿臉的笑意微微一滯,「我剛剛救了你,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淡淡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但心淩知道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那麼說,我真的沒有死?」心淩不由得脫口說道。
周圍的人再一次地紛紛望向心淩,有些膽子小,更是急急地避開她。
「有我在,怎麼會讓你死。」那張臉上再次染上笑意,似真似假地說道。
「是嗎?真的只是那麼簡單?」救她?或許這些他是救了她,要不然,她可能就真的死在羿淩冽的那一聲令下了,但是她也明白眼前的這個人絕對是有陰謀的。
那個微微一怔,「要不然呢?我說過,我絕對不會傷害你,自然也絕對不會讓人傷害你。」
心淩一愣,他的確說過那樣的話,只是為何他總是感覺到他冬季不純呢,為何他總是感覺到他的背後會有很大的陰謀呢?
「那為何,你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看不到,而且剛剛我也看不到你。」這才是她心中最奇怪的。
那人一愣,望向心淩的眸中有著一絲猶豫,「走吧,進去吃飯,你不是餓了嗎?」說話間,手很自然地去拉心淩。
心淩猛然一摔,「你不解釋清楚,我不會跟你進去的。」說完猛然轉身,向著酒樓背對的方向走去。
那個一急,快速地閃身,攔在了心淩面前,「你現在要去哪兒,你沈五分文,又不懂武功,在這個地方,你能去哪兒。」
心淩抬起眸子,冷冷地望向他,「這就無須你擔心了,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天無絕人之路。」她嫵心淩,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那人雙眸一閃,似乎閃過一絲詫異,似乎還有另外一些特別的東西,「好了,跟我進去,我慢慢地跟你解釋。」
心淩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容易妥協,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心中卻暗暗地思索,她現在在這兒的確是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何況她現在也餓了,亦更好奇,先前自己為何看不到她,甚至連她自己都看不到。
「好吧。」心淩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逕自走向酒樓。
那人微微一笑,也隨著她走進酒樓,「掌管的,給我們準備一個單間。」
「來了,來了。」掌管的一臉堆笑地迎了出來,一看到他的裝扮便知道他的身份非貴即富。
「客官,您裡邊請。」親自將他們帶到了樓上,一臉慇勤地問道:「兩位客官要點什麼?」
「把你們這兒最好的才統統端上來。」那人冷冷地吩咐道。
「是……是……」掌管的一臉堆笑地,恭敬地退了下去。
心淩並沒有管他點了什麼,點了多少,看著掌管的已經離開,冷冷地問道:「性命?」
那人一愣,似乎有些不解地望向心淩。
「怎麼?不懂呀,看你長得還不錯,怎麼會這麼遲鈍,我問你叫什麼名字,你不會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吧。」心淩連譏帶諷地說道,不知為何,她對著他總是有著莫名的憤怒,誰讓他一開始就在騙她。
那人一愣,卻隨即笑道:「狂隱。」
心淩一怔,「狂飲?」這是什麼名字?
「是隱藏的『隱』。」那個解釋道。
「哦。」心淩淡淡地應了,「說出你的目的?」這次扯到了正題,她可不認為那夜在明月閣只是偶然,那次在皇宮中值是意外,還這次救她只是巧合。
狂隱微微一滯,雙眸中快速地上過一絲恍惚,「對你,我沒有任何目的。」只是那淡淡的聲音中卻仍舊隱藏著什麼。
心淩冷冷一笑,「沒有目的?你不會想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意外吧?那夜在明月閣是意外,進皇宮去刺殺羿淩冽遇到我也是意外?而這一次救我也是意外?」
狂隱再次滯住,這次雙眸卻是定定地望向她,「遇到你的確是一個意外。」只是卻不知,他的意外到底包含了多少。
心淩一怔,知道這麼問下去,根本就問不出什麼。「那麼為什麼那次在明月閣,我會看不到你,還有這一次,我甚至連我自己都看不到。」
狂隱微微一笑,「因為我用了隱身術。」這次他倒是沒有隱瞞,本來這隱身術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就算聽說過的也只當是謠言,但是此刻他卻毫不猶豫地告訴了她。
「隱身術。」心淩喃喃地低語,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會有這麼神奇的武功,要是她也能練成那樣的武功,就什麼都不用怕了,想到此處,心淩不由得開始興奮,卻不曾流露出來,故作平靜地說道:「那你為什麼要一次有一次的騙我。」
先來個興師問罪,先讓他有點愧疚。
狂隱雙眸含笑地盯著她,附和著解釋道:「的確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騙你。」
「呃……」心淩愕然地望向他,這個男人有這麼溫順?
「不如這樣,我就將我的隱身術傳給你,將功補過,如何?」狂隱仍舊微微一笑道。
「呃……」原來這個男人已經看透了她的想法,心淩也不再隱瞞,爽快地應道:「好吧,我就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時,店小二已經將菜端了上來,「快點吃吧,吃了我們回去,我就來教你。」狂隱仍舊是一臉的笑意,笑意中卻隱著淡淡的寵愛。
心淩一愣,「你不會有什麼目的吧?」為何她總是感覺到怪怪的,按理說這個男人不應該這麼溫順呀。
狂隱仍舊含笑地望著她,「對你,我能有什麼目的?從你身上,我能得到什麼,劫財?你沒有,劫色?」雙眸直直地盯著她,略略地思索著,「倒還有幾分姿色。」只是含笑的眸子伸出卻隱著一絲憐惜。
「你……」心淩憤憤地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是不要在我身上打什麼鬼主意,否則我絕對會讓你後悔。」狠狠的聲音,只是為了發洩自己的憤怒,刻意的威脅要目前而言還沒有絲毫的資本。
但是狂隱卻猛然一滯,雙眸中亦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微微垂下眸,「快吃吧,菜豆已經涼了。」再次抬眸時,雙眸中仍舊換上他那淡淡的笑,「你放心,我說過絕對不會傷害你,便絕對不會讓你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心淩一怔,這句話,她似乎應該相信他,看著滿桌有人的飯菜,早就忍不住了,拿出碗筷,快速地吃了起了。
狂隱一怔,隨即微微一笑,雙眸中仍舊是那淡淡的疼愛。
吃過飯後,心淩由狂隱帶著回到了一座山莊,山莊似乎坐落在一個山上,四周再也沒有了別的人家,似乎很隱蔽。
放下心淩,狂隱的手很隨意地挽起心淩的腕,臉色猛然一沉,「你身上怎麼還有異心魄的毒?」
心淩一愣,「你怎麼會知道我身上有異心魄的毒?」他怎麼會知道她身上的毒,而且那個還字是什麼意思。
狂隱微微一怔,順勢挽起她的手,「我剛剛發現的。」只是含笑的眸子中卻微微有些躲閃。
心淩奇怪地望著他,「你也懂醫術?」當初太醫都不能檢查出她身上的毒,後來是南宮逸來了,才查了出來,而且她還差點因此丟了性命。
狂隱再次一怔,「懂一點?」
心淩的臉色猛然一沉:「懂一點?異心魄的毒,當日太醫都查不出,你僅僅是懂一點醫術,就能這麼輕易地差得出?」
狂隱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緊張,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快的根本讓人很難發現,隨即雙眸中再次淡開輕輕地笑,「謙虛不是罪吧。」
心淩一怔,也是,她好像太過多以了,怎麼說,也是他救了她的命,她應該好好感激別人者,怎麼可以這麼低懷疑他呢,遂低聲道,「好吧。」他既然說能除掉她身上的毒,那就讓他試試吧,卻忘記了,她現在的體內還有一個靈魂的事。
心淩看他取出一包銀針,不由得隨口問道,「又是銀針?」
狂隱微微蹙眉,「什麼叫又是銀針?」
「上次,南宮瑤幫我解毒時,也是用的銀針。」心淩回道,卻突然想起那次體內的阮心淩的靈魂的事,不由得有些猶豫,隨即一想,或許這麼久了,她已經離開了呢。
狂隱一怔,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南宮曾經給她解過毒,那就證明羿淩冽一驚發現了她身上的毒,可是為何羿淩冽沒有懷疑她,卻並沒有多問,只是關心地問道:「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
「嗯。」心淩輕聲應著,然後微微比起雙眸,躺在了床上。
朦朧中似乎睡著了,迷糊間再閃看到了那個影子。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你佔了我的身體,現在還要將我趕走,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平,將所有的災難都降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她狠狠地望著心淩,指控道。
心淩一驚,原來『她』還在這兒,看到『她』的樣子,有些不忍,遂急急地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在。」
『她』的眸子中突然閃過憤怒,「我當然在這兒,我還沒有報仇,我怎麼可以離開。」只是雙眸卻又瞬間黯淡,「只是我現在連報仇的能力都沒有了。」
心淩看到她的樣子,也不由得心酸,「你到底有什麼仇呀,我能不能幫你呀。」看她的樣子,應該有什麼很大的仇恨吧,自己佔了『她』的身體,若是能幫到她,也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吧。
『她』猛然抬起雙眸,眸中亦山東這希望「你真的願意幫我?」
心淩一怔,「你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你,不過我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了,未必能幫得到你。」
「不會,你一定可以幫我,或許上天對我還不至於那麼殘忍,將你送來,就是要為替我報仇的。」『她』急急地喊道,似乎一切真的像『她』說的,只是心淩知道自己現在那有能力幫她呀。
「只是我現在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呀?」心淩望著她,雖然有些不忍心,卻不得不告訴『她』實情。替『她』報仇,她只怕還沒有那個能力。
「不會的,我身上有我以前公里,只有你讓那個人幫略略教導一下,就可以運用自如了,你再學會了他的隱身術,到時候你就能幫我報仇了。」『她』望瞭望正在幫心淩解毒的狂隱說道。
心淩一驚,原來『她』隱在這副身軀上,能夠聽到她與別人對話,不過想想自己可以擁有一身的武功,那樣也不錯,到時候若是可以,就順便幫她把仇報了。
「那你有什麼仇呀。」心淩不由得脫口問道。
「國恨家仇,奪國之恨,殺父殺母之仇。」『她』狠狠地說道。
心淩一驚,這仇似乎也太大了吧?
第62章
國恨家仇,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一個小女子,說家仇還有可能,但國恨,一個國家似乎也跟她扯不上關係呀,除非……。
心淩一驚,難道『她』是個公主?難道是弈淩睿他們奪了『她』家的江山,所以『她』嫁給羿淩冽是為了報仇,難怪弈淩睿想要置她於死地。
「難道現有的弈月國,以前是你們家的?」心淩能想到的也只有這種可能。
『她』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解,「弈月國祖祖代代已經相傳了一千多年了,怎麼可能是我的?」
心淩一愣,「那你為何要害弈月國呢?」害的她也被誤會,還差點丟了性命,一想到羿淩冽最後的那一聲斬字,她就痛到快要窒息,也難怪他要殺她,國家總比她要重要。
『她』亦一愣,雙眸中劃過一絲傷悲,「那只是一個誤會,我並非要害弈月國,而是想要借弈月國之力幫我奪回應該屬於我的國家?」
「你的國家?」心淩愕然地望向她。
「是,我的國家,我本是星月國的公主,十一年前,司馬烈叛亂,殺了我父王,母后,還將我跟太子哥哥逼下了萬丈山崖,幸好我當時掛在了一個樹枝上,後來被夜魅影救了,而太子哥哥,我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如今仍就生死不明。我那年只有九歲,為了報仇,我可以犧牲一切,卻沒有想到最終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收場,看到司馬烈那個老賊如今仍就肖瑤自在,我就好恨,好恨,恨自己的無力,恨老天的不公,我這樣子,又有何臉面去見我的父王,母后。」『她』似乎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中,臉上滿滿的傷痛。
心淩亦不由的為『她』心痛,一個只有九歲的女孩,卻承受了那麼多,自己雖然十四歲就沒有了媽媽,爸爸也無情的拋棄了她,但她至少沒有那麼多的仇恨,至少她是活的輕鬆,看心的。
心淩心中一動,竟然上天安排她來到我這副身軀上,總是有它的道理的,那麼竟然她佔了『她』的身軀,似乎就應該為『她』做些什麼,「好,你的仇我為你報。」此刻心淩並沒有想過自己是否有那個能力,只是因著心中的不忍,還有心中那份莫名的難以控制的傷痛,她便毫無猶豫地做了決定。
『她』猛然抬起眸子,驚喜地望向心淩,「你真的願意幫我?」
心淩淡淡一笑,「誰讓我佔了你的身體呢,我當然有這個責任幫你呀,何況我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壞人逍遙法外呀。」微微思索,「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對於這兒的一切,心淩本來就很陌生,而對於『她』的事情,心淩更是一無所知,要從何入手呢。
『她』微微一怔,隨即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很聰明,什麼事都難不倒你的,你可以去找夜魅影,他一定會無條件的幫助你的,我想,他一定很快就能發現帶回去的屍體是假的,一定會到處找我。」雙眸身軀黯然,「不過先不要告訴他,我們現在的事情,我怕他會傷心。」
心淩一怔,看來『她』對夜魅影是有感情的,遂低聲應道:「好。」
『她』的唇角扯出勉強的一絲笑意,「還有,我胸前的那塊玉珮,跟太子哥哥身上的是一對,若我太子哥哥沒死,將來有一天這個玉珮就是唯一的線索了。」
心淩記得胸前的確有一個很漂亮的玉珮,微微點點頭。
『她』淡淡的一笑,「這樣我就放心了,現在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記得你答應我的,不可以食言的。」
心淩一驚,自己真的要將這麼重的擔子攬在身上嗎,但是看到『她』的傷悲,心中總是有些不忍,也只能答應了。
心淩看到『她』的臉上漫過欣慰的笑,只是『她』的身影卻越來越淡,最後慢慢的消失。
心淩一驚,猛然睜開眸子,狂隱雙眸含笑地望著她,「好了,你身上的毒我已經完全幫你解除了。」
手順勢把上她的腕,微微點頭道:「現在你身上的真氣也已經彙集了,只要你略加練習一下,你身上的功力就可以動用自如了。」
心淩的心中猛然一動,原來』她』的離開是為了成全她,只有『她』離開,她身上的真氣才能被她所用。
接下來的幾天,狂隱真的毫無保留地教心淩隱身術,還有教她如何動用體內的功力。
雖然很辛苦,但心淩卻學得很認真,因為自己已經答應了『她』要替『她』報仇,現在『她』已經離開了,自己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魅月盟內。
夜魅影望著已經被裝入棺木中的『心淩』,已經有兩天了,他一直都這樣望著她,不曾吃過任何東西,甚至不曾喝過一滴水,就這樣一動一動地俯在棺木之上,已經兩天了,他仍不能相信她就這樣離開了,不相信她會那麼的殘忍,就這樣捨他而去,她的仇都還沒有報,她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
「盟主。先吃點東西吧。」疾風將飯菜端了進來,擔心地說道。
夜魅影頭都不曾抬一下,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
「盟主,你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一點東西了,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小姐也不想看到你這樣虐待自己。」疾風有些心急地勸道。
只是夜魅影卻仍就無動於衷。
疾風不由的暗暗心急,卻也明白盟主現在的心情,盟主對小姐的感情,他是最清楚的,如今小姐竟然就這樣死了,盟主怎麼可能不傷心。
但是人死不能復生,總不眼睜睜地看著盟主這樣的折磨自己吧。
突然記起盟主那天在刑場上的毒勢,疾風心中一動,「盟主不是發過勢要替小姐報仇嗎?盟主這個樣子要如何為小姐報仇。」
夜魅影的身軀微微一怔,這才有了一點反應,是呀,他還要為她報仇,不僅僅對弈月國,還有她的國恨家仇,他怎麼可以這樣的任著自己消沉。
雙眸仍就緊緊地盯著她的臉,似乎這會才恢復了一些理智,剛想要起身,突然感覺有些異樣,那張臉,似乎有些奇怪,為何兩天了,那張臉的顏色沒有任何的改變。
夜魅影猛然一驚,手快速地向著那張臉上伸去,掩著頸部扯起了一層薄薄的人造面皮。
夜魅影猛然僵滯,雙模中卻快速地漫了狂喜,『她』不是心兒,那麼是不是證明心兒還活著。
疾風亦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張突然改變了面容的臉,不由的暗暗驚愕,他可以算是易容的高手,卻沒有想到竟然還這樣輕易地被騙了,可見那人的有多麼的厲害。
「盟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疾心連連地問道。
「不管是怎麼回事,只好可以證明心兒並沒有死,這或許是弈淩睿的陰謀。」夜魅影淡淡地說道,只要想到心兒還沒有死,那麼所有的一切都無所謂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心兒。
「這真的是弈淩睿的陰謀嗎?可是以屬下看來,當時弈淩睿的表情似乎不是裝出來的,還有羿淩冽,他的那個樣子,根本就不是裝就能裝得出的,那種傷痛,連屬下都看得很清楚。」疾風疑惑地說道。
夜魅影微微一怔,似乎陷入了深思。
「盟主可還記得那夜在嘯王府的事,還有羿淩冽被刺的事,盟主那時不是懷疑有個想要故意提起魅月盟與羿淩國的戰事,現在會不會與那個有關?」疾風繼續分析道。
夜魅影沒有說話,微微蹙眉,他記得那日在刑場似乎聽到心兒的驚呼聲,但是那一聲似乎有些遲了,似乎是在人鬥落地的那一刻,難道是有人在那時劫走了心兒,可能又是那個懂得隱身術的人。
要不然,那個刀不可能會落得那麼快,當他發現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這麼說來,心兒沒死的事,羿淩冽應該不知道,雙眸一沉,冷冷地說道:「這件事暫時保密,千萬不要讓羿淩冽知道心兒還沒有死。」
「是。」疾風自然明白夜魅影的心思,「那麼我們魅月盟還要不要對付弈月國?」
夜魅影一愣,「還要繼續,心兒現在還下落不明,都是拜弈淩睿所賜,我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放過他,而且也只有這樣,才不會讓羿淩冽有所懷疑,也可以想法引出那個背後的人。」不知那人為何要故意挑起弈月國與魅月盟的戰爭,為何要帶走心兒?
皇宮禦書房。
羿淩冽冷冷地站著,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現在根本沒有資格去怪誰。
怪也只能怪他當初沒有相信心兒,夜魅影的最後一句話,讓他驚滯,夜魅影說過心兒從來就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到弈月國的事,其實若沒有南宮的信,若沒有玉龍珠的失蹤,心兒的確根本就不曾做過什麼。
而心兒一直都否認玉龍珠是她偷的,後來就連夜魅影亦說玉龍珠的事根本與心兒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當時他卻沒有相信她。
皇上擔心地望了他一眼,「冽,你不要太相信夜魅影的話,他也許是故意那麼說的。」
阮心淩一死,要找到玉龍珠只怕更難了。
羿淩冽雙眸微抬,冷冷的望了皇上一眼,「夜魅影必要故意那麼做嗎?我很懷疑玉龍珠到底是不是真的失蹤了。」聲音中此刻才帶了明顯的怒意。
玉龍珠,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過,到底是什麼樣子,他也不知道,他現在真的很懷疑,玉龍珠是不是真的失蹤了,還是皇上為了要殺死心兒找的藉口。
要不然,為何皇兄把心兒關壓在別處,甚至都不讓他知道。
在刑場之上,若沒有皇上的命令,何人敢殺心兒?當時他雖然沒有聽到皇上親自下令,但是他也想到,可能是哪個斬殺心兒的人早就得了密令,否則絕對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雖然事後,皇上處斬了他,但是羿淩冽總是感覺到有些怪異。
皇上雙眸一寒,「你在說什麼?」雙眸是難以置信的憤怒。
羿淩冽的雙眸中亦閃過冷冷的寒光,「若沒有得到你的密令,哪個儈子手怎麼敢將自己手中的刀落下。」雖知自己沒有怨恨的資格,但他卻必須要弄清楚。
皇上的雙眸上頓時漫上焚燒般的怒火,「你既然說出這樣的話,朕一而再的忍讓你,難不成你還想要造反。」
羿淩冽一滯,雙眸亦瞬間黯然,「我不會造反,從今天起,弈月國再也沒了羿淩冽。」沉沉地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皇上一驚,「你給朕站住,難道弈月國的安危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女人?」如今玉龍珠被偷,而夜魅影又放了狠話,夜魅影的厲害,他雖然未曾親眼見識過,但是卻也知道那是江湖上人人懼怕的人物。
羿淩冽在這個時候離開,那麼弈月國豈不要……
弈月國的兵符一直都在羿淩冽的手,因為所有的外正內亂,都是由羿淩冽來解決的,皇上之所以那麼放心地將兵符交給羿淩冽,是因為,他知道羿淩冽沒有絲毫的反叛之心。
其實此刻皇上是矛盾的,因著剛剛羿淩冽那一句職責的話暗暗心驚,這是羿淩冽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態度對他說話,以前他萬事順著他,是因為知道他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但是現在,他卻不敢再那麼肯定了。
雖然現在皇上不能再完全地相信羿淩冽,卻也明白,弈月國絕對不能沒有羿淩冽。
羿淩冽的離去的身影微微一頓,不曾回頭,只是冷冷地說道:「弈月國還有你,而心兒只有一個。」而且已經失去了,永遠也不可能再回來了,他知道她生前最想要的就是隨心所欲地浪跡天涯,現在他便代她去完成這個心願。
一直立在一邊的南宮逸看到羿淩冽的樣子,雙眸中不由的漫是傷痛,「冽,雖然這樣的結局不是大家想看到的,但是你不要忘記了,她嫁給你的目的……」
「南宮,我一直把你當做我最好的朋友,不要連我們最後的一點情誼都扼殺。」羿淩冽仍就沒有回頭,是有冷冷的聲音中有著他的絕裂與怨恨。
他在想,若是南宮沒有出現,會是什麼樣的情形,他還記得當日心兒曾經說過,她是真心喜歡他的,但是他卻沒有好好的珍惜。
現在一切都太遲了,沒有如果了,他甚至想就讓那一次,她因為中毒而死,不去請南宮,或許那樣,她就不會冤死,而他也不會這麼心痛。
南宮的身軀猛然僵滯,多年的情誼,因著這一句話生硬,他能明白羿淩冽的心情,但是他那麼做也是為了他好,他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而他更沒有想到羿淩冽對阮心淩的感情會有那麼深。
難道他真的錯了?
「冽,你到底要去哪,現在弈月國正處在危難之際,你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弈月國被毀嗎?」皇上看到羿淩冽意要離去的身影再次開口。
羿淩冽身影僵滯,唇角卻扯過冷冷的笑,「我心已經死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與我無關,而且你才是弈月國的皇上。」這麼多年,他為他做的應該夠多了。
外正內亂,他都一一幫他解決,他只是做著他安穩的皇上,若是沒有心兒的出現,或許他會一直那樣做下去,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入不了他的眸,更進不了他的心了,以後的生活他要為自己而活。
在皇上的錯愕與憤怒中,在南宮的傷痛與無奈中,羿淩冽毅然打開了禦書房的門,卻發現太后定定站在門外,身後還有羿淩夢與羿淩軒。
太后一臉的憔悴,雙眸中還隱著傷痛,羿淩冽知道太后是真的喜歡心兒,那日心兒被斬的消息一傳入宮中,太后當時差點暈倒。
可是如今母后亦來阻攔他。
「二王兄,心兒真的死了嗎?」羿淩夢到現在仍就難以相信,何況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心兒的屍體。
她卻不知道,那樣的問題,聽到羿淩冽的耳中,會有怎樣的傷痛,羿淩冽微微閉了眸,他好像告訴夢兒,說心兒還沒有死,心兒還活著,但是當時那麼多人眼睜睜看到的事實,他又如何能自欺欺人地去騙她呢。
看到羿淩冽的沉默,羿淩夢紅紅的眼眶再次濕潤。
羿淩軒更是一臉的傷痛,雙眸卻憤憤地望向羿淩冽,「當時你若是讓我將心兒帶走,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他也後悔自己當時為何不能再勇敢一些,就偷偷的將心兒帶走,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唇輕輕動了幾下,卻沒有吐出一個字,軒說的對,若當初他讓軒帶她離開,她便不會死了。
黯然卻又滿是傷痛微微輕抬,望向太后,「母后也要攔著我嗎?」雖然他已經決定要離開,但是若母后執意要攔他,的確會讓他很為難。
太后微微一滯,她的確捨不得讓他離開,但她最能明白此刻他的心情,當年先皇離世後的那種痛,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忘記,如今她又如何能狠下心來為難冽。
深深呼了一口氣,太后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般,「好,你若想離開,母后不會攔你……」
「母后,你怎麼可以讓冽在這個時候離開。」皇上走出來,微帶責怪地說道。
「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那要在什麼時候離開,」太后微微蹙眉,她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上一怔,「現在弈月國正是危難之既,冽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他明白若是連母后都不能攔下冽,那麼……
「冽兒的確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但是母后太瞭解冽兒的心情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畢竟你才是弈月國的一國之君。」淡淡的話語,卻也表明了她的心意,最後的一句話亦是說給皇上聽的。
皇上一怔,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雙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羿淩冽略帶感激地望向太后,「謝謝母后。」這是他這兩天來,第一句帶有感情的話。
太后的臉上亦染上一絲淡淡的欣慰,「要記得回來看母后。」她十一哥母親,她疼愛自己的兒子,所以她寧願選擇讓弈月國處於危險中,也不能為難了自己的兒子。
「對不起,若不因為我,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南宮滿臉傷痛地說道。
若不是他多管閒事,阮心淩就不會死,也許弈月國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羿淩冽更不可能會捨棄弈月國與不顧。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自作主張,難怪師傅要他不要去管冽的事,難道師傅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微微掃過南宮逸,卻並沒有說什麼。
太后輕輕一歎,「這件事不能怪你,你也是好意,只是沒有想到心兒她……」太后欲言又止,雙眸中染上弄弄的傷悲。
南宮逸微微垂下雙眸,眸子深處的愧疚愈加深了。
羿淩冽的雙眸掃過太后,羿淩夢,羿淩軒,然後深深地望了一眼皇上,最後才望向南宮逸,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猛然的轉身,他無所留戀的離開。
她的心中總是有著一個奇怪的想法,他總是感覺有一天,他能夠在遇到心兒,雖然知道那種想法有多麼的荒唐,但是那種奇怪的想法總是隱在他的心中,也正是因為這種想法給了他繼續活下去的勇氣,讓他想要去浪跡天涯。
看著羿淩冽離去的身影,太后的雙眸中終於無所顧及地漫上了傷痛,為了他,亦是為了心兒,現在她也知道自己是誤會了心兒,她後悔,自己當初若再堅持一點,再多相信心兒一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了。
羿淩夢紅紅的眼眶終於變得模糊,任著那一點一點的晶瑩慢慢滑落。
羿淩軒傷痛的眸子掃過皇上時閃過一絲恨意,若不是皇上那幾天一直讓人軟禁了他,他絕對不會就這樣讓心兒死去,心兒的死,皇上要付很大的責任,他也好想跟二王兄一樣去浪跡天涯,但是現在的弈月國的確不允許他那麼做,還有母后也承受不了太多的打擊了。
恨恨地望了皇上一眼,羿淩軒亦轉身離去。
太后無奈地望了羿淩軒一眼,微微搖頭,他還是放不開。
「都散了吧,該做什麼的都去做什麼吧。」太后淡淡地說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應該結束了,以後的生活還是要過,只是不知道接下來,等等著弈月國的會是什麼樣的殘酷。
說完亦與羿淩夢離開。
看到眾人都已離去,皇上望掃仍就怔怔地發呆的南宮逸,「南宮,你留下來幫朕吧。」
南宮微微一怔,似乎有些錯愕地望向皇上,「事間的這些俗事,我不想再管了。」除了冽的事,他本來就不曾理會過世間的一些俗事,就算他是皇上,亦不可能改變他。
皇上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怒意,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就算是為了冽,現在弈月國正是危難之既,冽也只是一時想不開,難道你希望當冽清醒時,看到的是一個被人毀滅的弈月國嗎?」皇上知道只有冽的事才有科恩那個打動南宮,所以此刻他只有用冽來說服他了。
南宮的身軀微微一滯,雙眸中卻仍就是深深的傷痛,「或許是我錯了,我本來就不應該管實踐的事,包括冽的事。」只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挽回了。
皇上的雙眸中閃過明顯的怒意,怎麼說,他也是一國之君,他這樣放下身段求他,他竟然拒絕他,遂冷冷地說道:「你別忘記了,弈月國會有今日,也是拜你所賜。」一句話,擊中了南宮的要害。
南宮逸的身軀猛然僵滯,這的確是他現在最後悔的事,「我做錯的事,我會自己懲罰我自己。」聲音中亦帶著明顯的僵硬,然後不顧一旁憤怒的皇上,毅然的離開。
南宮逸回到清侖山,卻在山腳下遇到了正在玩耍的龍兒。
龍兒看到他,興奮地奔向前,「師兄你終於回來了。」
南宮逸微怔,無奈地望了他一眼,「怎麼?你又惹了什麼禍,等著我回來給你求情。」
龍兒微微翹起唇,不滿地說道:「才不是呢,我只是忘記了告訴你一件事。」龍兒雖然有特殊的能力,但他畢竟是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孩,自然有著小孩子貪玩的秉性。
南宮逸微微蹙眉,「什麼事?」他會有什麼事告訴他,多半不是什麼好事。南宮逸這次倒是猜對了,的確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上次你讓我查的那件事呀。」龍兒無辜地接道。
南宮逸一怔,「什麼事?」心中卻不由的暗暗心驚,他上次讓龍兒查的事,不就是阮心淩的事,難道還有什麼隱情嗎?
龍兒無辜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師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健忘了,就是你讓我查的關於一個叫做阮心淩的事呀。」
南宮逸的身軀猛然一滯,心中亦愈加的害怕,「你忘記了什麼?」
龍兒紅唇微翹,「忘記告訴你,她本來是星月國的公主,那年司馬烈殺了她的父王,母后,然後將她推下了懸崖,後來是被夜魅影所救,然後就是我給你的那些事了。」
南宮的身軀瞬間的冷硬,雙眸難以置信地望向龍兒,「你說什麼?」
龍兒奇怪地望著他,「師兄,今天不見,你不僅變的健忘了,怎麼連耳朵也背了。」龍兒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
南宮逸猛然抓住龍兒,雙眸中閃動著害怕,「我若讓你再說一遍你剛剛說過的話。」
龍兒一驚,驚愕地望著南宮逸,從來沒有看到師兄這個樣子,心中有免有些害怕,只好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南宮逸的雙眸中閃過死灰般的絕望,他本來以為,阮心淩的死就算跟他有關,但他那麼做也是為了救冽,而阮心淩想要害弈月國,也是事實,可是如今原來是他錯了,一切都是他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阮心淩竟然是星月國的公主,當年司馬烈叛亂,他記得很清楚,那年他只有十四歲,父親那時還是弈月國的大將軍,親眼看著先王被殺,父親知道救不了先王,只好帶了他,還有當時的太子與公主衝出包圍,卻不料被逼到了一個懸崖高處。
當時,為了救太子,父親讓他與太子換了衣衫,然後太子悄悄地躲在了一個石洞中。
他還清晰地記得當時人情形,當時他也是害怕的,他也怕死,他很清楚父親那樣做代表著什麼,但是他卻無法選擇,她知道身為一個臣子的心酸,他也明白太子與他的命相比誰輕,誰重,所以他當時沒有太多的猶豫,其實當時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猶豫的時間。
他記得當時公主嚇得全身發抖,只是哭喊著要找母后,似乎根本連他與太子換衣服的事都不曾看到。
當司馬烈的追兵趕到時,他與父親,小公主被逼到了懸崖的最邊緣,他知道那是父親故意,那一刻他也明白了父親要做什麼。
他知道一旦讓司馬烈看清他不是太子,那麼司馬烈一定會想法設法地找到太子,到那時,父親的一片苦心就毀於一旦。
想要真正的救太子,只有他死,而且小公主也必須死。
他伸出顫顫的手,握上那只抖得如秋日的樹葉般柔軟地小事,明明自己也怕的要死,卻低聲地安慰她,「不怕。」
她那爽純潔,卻有滿是害怕地眸子,怔怔地望向他,「我們會死嗎?」嫩嫩的聲音,有著她的害怕,也有著她的無助。那一刻,他為這個失去了一切的女孩心痛。
但是他卻無能為力,他能做的只有輕聲的安慰她,「不會,我父親會救我們的,你忘記了他可是大將軍呀。」可是心中卻知道那樣的理由在此刻是多麼的無力,就算父親是大將軍,但是此刻也已經全身是傷,已經沒有能力保護他們了。
但是哪個小小的女孩卻相信了,露出淺淺的笑,「嗯,我知道了,父王以前就說過南宮大將軍是最厲害了。」
看到他純純的笑,南宮逸突然有些不忍,但是此刻他還能做什麼呢,只能愈加地握緊她的手。
她再次甜甜地對她一笑,「有大哥哥在,月兒就不怕了。」那種信任的目光讓他的心中一暖,那一刻他似乎也忘記了害怕。
只聽到司馬烈狠狠地說道:「南宮天,你將出太子,我便饒你一命,否則你就讓他們一起跌入懸崖,摔個粉身碎骨吧。」
南宮天微微猶豫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抬起雙眸,略帶懷疑地說道:「我若交出太子,你真的會放過我。」
司馬烈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南宮天會這般輕易的屈服,剛剛那般頑固,此刻卻輕易的投降,不能不讓他懷疑,卻仍就說道:「當然,只要你交出太子,我不但不殺你,而且這大將軍一職,仍就是你的。」
南宮天再一次陷入了深思中,司馬烈看到深思中的他,雙眸中的那絲懷疑也不由的淡了幾分,畢竟人在生死關頭,為了生存,什麼事都可能做的。
南宮天是聰明人,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死去的先王做那麼大的犧牲。
片刻之後,南宮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抬起雙眸,一臉絕裂地說道:「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今天我南宮天只能對不起先王了。」然後望向身後與太子換了衣衫的南宮逸,雙眸中劃過深深的沉痛。
「我可不可以在最後有一個請求,留下公主,她只是一個女兒身,對你不會造成什麼威脅的。」南宮天到了此刻仍就希望能保住公主。
司馬烈的雙眸中閃過一道狠光,「不行,她雖是女兒身,但留下她,終究是個禍根,斬草要除根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南宮天一滯,雙眸中閃過憤怒,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
「南宮天,你倒是快點,我可沒有那麼多的耐性。」司馬烈說話間慢慢地向著懸崖邊靠近。
南宮天一驚,知道這樣脫下去,可能暴露了太子,遂狠下心道,「好,不過請讓我為先王再做最後一件事,讓我親自將太子與公主推下懸崖吧。」他怕別人一靠近,發現南宮逸不是太子,那麼到時候,他就救不了太子了。
司馬烈一怔,疑惑地望向他,看到南宮天的雙眸中可以渲染的狠絕,冷冷一笑,「好,我就成全了你,沒想到你南宮天比我還狠,哈哈哈……」
南宮天雙手猛然收緊,幾次想要伸出,卻終究下不了手。
司馬烈雙眸一寒,「你還在猶豫什麼,不會是想反悔吧,還是你在等救兵,我可以告訴你,你等的救兵不會來了,弈月國的皇上,早就被我在半路上殺了。」
南宮天一驚,「你說什麼?你殺了弈月國的皇上,你知不知道那樣會挑起星月國與弈月國的戰爭,星月國與弈月國是聯盟之國,你這麼做不是將百姓推入水深火熱中嗎?」
「哈哈哈……」司馬烈放聲大笑,「我當然沒有那麼笨,我自然不會把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不是還有一個替罪鬼嗎?到時候我便就是星月國的皇上殺了弈月國的皇上,而我是為了給星月國報仇,才殺了皇上,到時候,弈月國不但不會來對付星月國,還會感激我呢。」司馬烈狂妄,無恥地大笑道。
南宮天大怒,「司馬烈,你太卑鄙了。」
「哈哈哈……」司馬烈再次放聲大笑,「卑鄙,我只知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怪,只能怪他沒用。」
「你……」南宮天一時氣結,憤憤地望著他,天下竟然又這麼無恥的人。
「我怎麼了?南宮天,你剛剛不是也說要親自把太子推下懸崖嗎?怎麼?現在後悔了,還是你本來就是想要拖延時間,來人,過去把他們捉過來。」司馬烈突然話語一轉,狠狠地說道。
南宮天一驚,若是真的讓他靠近,那他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而現在他也還不能死,他要留著這條老命,救出太子。
現在也是他應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微微閉眸,隱下那深深的傷痛,心下一橫,「不必了,我會親手將他們推下懸崖。」轉身時,雙眸猛然閉上,伸出南宮逸的手僵硬卻快速,他怕自己再一次的心軟。
南宮逸看著父親伸自己的手,絕望地閉起眸子,他知道這一刻終於還是要來了的,但是他不能選擇,他的父親也沒有選擇。
他感覺到自己地墜落的那一刻,父親推的手猛然一挽,扯住了他的衣衫,卻最終還是無奈地鬆開。
後來,他便失去了只覺,再後來,被師傅救了回來,他再次回去時,卻聽到星月國人人唾罵自己的父親,他的父親雖然現在仍就是星月國的大將軍,卻成了人人唾罵的罪人。
他知道父親做這麼多都是為了太子,他暗中招兵買馬,就是為了將來有一天能幫太子奪回星月國。
所以他回去後,父親再一次將她送回了山,說讓他好好學藝,將來幫助太子,也讓他想辦法找到小公主,他當日沒事,說不定小公主也沒事。
可是今天,他卻害死了她,他星月國的公主,哪個他最應該保護的人。
他到底做了什麼?他不僅對不起冽,對不起公主,而且他才成了星月國真正的罪人。
第63章
難過不再上山,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師兄,等等我了。」龍兒看到意欲離去的南宮逸急急地喊道。
他每次下山,師傅都不讓,這次他一定要跟著師兄回去,跟著師兄,師傅也就不會怪他了。
南宮的步子微微頓下,疑惑地望向龍兒:「還有什麼事嗎?」
龍兒一臉笑意地走向前,「師兄帶我一起下山吧。」
南宮逸微微一怔,帶他下山,不知道他又會惹出什麼禍,遂沉下臉說道「師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乖乖地待在山上等師兄回來。」他可不敢帶著這麼一個惹禍精。
「師兄,你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呀。」龍兒急急地說道。
南宮一怔,雙眸中微微染上一絲怒意,「你還敢說,要不是你,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龍兒微微垂下頭,也知道自己的確做錯了事,卻仍舊不死心,再次抬起雙眸時眸中有著讓人不忍的悔意,「師兄,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貪玩,不過,龍兒向你保證,這絕對是個意外,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師兄就帶我下山,有很多事,我可以幫師兄查呀。」反正不管如何,他今天一定要磨到師兄帶他下山。
南宮逸微微思索,想到這次下山,必定有很多事要處理,十一年前的很多事,也一定要想辦法查清楚,帶上龍兒,的確會對他有很大的幫助。
但是龍兒生性好玩,有怕他會誤事,不放心地說道:「你跟我去可以,但是不可以惹事,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證不惹事。」龍兒自然是連連應著。
南宮這才帶著他回了星月國,他要向父親贖罪,他要向全星月國的人贖罪。
再說心兒,跟著枉隱已經練習了差不多半個月了,隱身術她也已經掌握了個大概,也算是會用了,不過有時候還會有一點小小的失誤。
而她體內的功力,現在也完全可以運用自如了,就連狂隱的易容術她都學了二成,一枉隱的能力來算,他的二成在江湖上已經算是很厲害的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離開山莊,然後想辦法為『她』報仇。
她在想,要如何對狂隱說,畢竟是他救了她,帶她回山莊,管她吃,管她住,還教她武功,自己都不曾有絲毫的回報,就這樣離開,總是有些過意不去。
這天,狂隱如平日一樣教她,其實,他不僅僅教她如何運用體內的功力,他也把自己地一些武功教給了她,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練武的天賦,只不過短短的十幾天,她便掌握了他差不多三成的本事。
這可是他用了二十多年練成的,若是換了一般人,只怕一輩子都無法達到這樣的境界。
「師傅,你覺得我學得怎麼樣了?」心淩看到微微有些發愣的狂隱試探地問道。從狂隱開始教她的那一天,心淩便堅持喊他師傅,雖然狂隱幾次的強調,他不會收她為徒,但是心淩仍舊堅持,因為她覺的那樣會拉近一些關係,也會扯斷一些不應該有的關係。
狂隱一怔,微微回神,「不錯,很好,」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一個好徒弟。
心淩心中一喜,「那我可不可以闖蕩江湖了。」說話間,她仍就小心地望著他。
狂隱的臉色一沉,「你想離開。」話雖是疑問的話語,卻是肯定的語氣。
心淩微怔,「當然了,既然師傅說我已經學成了,徒兒自然就可以離開了呀,因為徒兒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呀。」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隨即淡淡一笑,「我有說過你已經學成了嗎?要想學成我的本事,只怕你要用一輩子的時間。」話外之言,便是她一輩子都不能離開。
心淩一驚,「可是徒兒覺得學到這些已經足夠受用一生了,再多的對我而言就有些浪費了。」浪費她現在的時間,她可不想花一輩子的時間都在學這樣的東西,枯燥無味,要不是為『她』報仇,當然也是為了方便自己以後可以自由自在的闖蕩江湖,她自怕連著半個月的時間都不會浪費。
狂隱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仍說就淡淡地笑道:「但是我可不想教出一個失敗的徒弟,竟然你要認我做師傅,那就必須要聽我。」開始她喊他師傅,他從心底裡牴觸,但是此刻他卻覺得不錯,至少現在他可以用這個來命令她。
心淩微愣,沒想到他竟然用這個來壓制她,雙眸一閃,亦輕笑著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出去不會說你是我的師傅的,那要你就不怕我給你丟臉了。」
狂隱的雙眸中微微閃過一絲憤怒,她就這麼想著離開,卻不曾表露出來,「可是我也不想我的徒兒出去後天天被人欺負呀。」其實他的話也只是為了嚇嚇心淩,現在的心淩,江湖上能比的過她的,只怕找不出幾個,何況她還懂得隱身術,那怕是千軍萬馬只怕也是捉不住她,更不要說被人欺負了。
再說,這天下,除了師傅,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根本就會怕心淩會丟他的臉。
心淩一愣,難道她學了這麼多天都白學了,出去以後竟然還要天天受人欺負,沒有可能呀,『她』本身就是魅月盟的人,聽別人的口氣,應該本來就很厲害呀,而自己瑞在有學了隱身術,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會讓人欺負呀,何況她阮心淩是誰呀,就算不懂武功,她都不可能由著別人欺負的。
看到狂隱仍就輕笑的面孔,心淩雙眸微微一閃,「徒兒跟著師傅學了那麼久了,竟然還是只有受人欺負的份,徒兒很懷疑,你這個師傅到底夠不夠格。」
狂隱微怔,仍就笑道:「不是師傅不夠格,而是收了一個好高騖遠的徒弟。」說話間還裝似無奈地搖搖頭。
心淩明白,他是打定可主意不放她走了,跟他說那麼多,也是白費口舌,不如等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
她好不容易出了嘯王府,好不容易有了自由,她不可不想就這樣白白地浪費在這個山莊裡。
「好了,好了,我以後認真跟著師傅學習就是了。」心淩故作一臉無奈的說道。
狂隱仍就淡淡地笑道,雙眸中卻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他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心淩的心思,他之所以沒有揭穿她,是因為知道她決定的事,不會因為任何人的阻止而改變,既然她想離開,他便由著她離開,要她好好出去散散心,不過他會暗中跟著她,保護著她,雖然他也明白,此刻的她或許根本就不用他來保護。
深夜,心淩估計狂隱可能已經睡著了,這才悄悄地起了身,大略地收拾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推開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走到門外,突然想起自己不是剛剛學會了隱身術嗎,為何不用呀,哎,還真是笨呀,按著狂隱教她的方法,心淩暗暗運功,果然看到自己的身體慢慢地消失了。
心淩在心中暗暗大笑,哈哈哈……她終於成功了。這樣以後她就什麼也不用怕了。
悄悄地望了一眼狂隱的房間,雖然她現在已經隱身,但是心中卻仍就擔心狂隱會看到她,可能是第一次還不能適應吧。
看到他的房間靜靜的,沒有任何反應,她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快速地出了山莊。
卻沒有看到狂隱微微一笑,緊隨著她出了山莊。
出了山莊,心淩並沒有按當時『她』吩咐的去找夜魅影,她怕找到了夜魅影,到時候可能也會被羿淩冽知道,何況她也想憑自己的能力去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
她要證明一個女人的能力,不管在什麼時候,女人都不能被藐視。
既然『她』說還有一個太子,她應該想辦法找到那個太子,那樣也算師出有名了。
若是真的找不到,到時候也可以自己揭竿而起,推翻那個可惡的司馬烈,不過,她要事先查看一下民情,話說,從百姓的生活,便可以看出一國之君是否合格,便也可以確定司馬烈是否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壞。
心靈一路打探,兩天後終於到了星月國,看到京城倒還算繁華,街上的生意似乎還不錯。
心淩暗暗想到,這司馬烈管理的星月國似乎還算可以呀。
已經正值中午,心淩也已經餓了,便走進了一個小飯館,飯館有些破舊,裡面的裝飾也很陳舊了,不過打掃的還算乾淨。
心淩走進去,才發現裡面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只有兩三個桌子上坐了幾個人,其餘的都是空的,心淩不由的暗暗奇怪,現在正值中午,應該有很多人吃飯才是呀,怎麼只有這麼幾個人。
「這位姑娘要吃點什麼?」正在心淩微微思索間,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怯怯地響起。
心淩微微一怔,快速地回神,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不由的更是奇怪。
難道這兒的民風這麼開放,竟然僱傭女服務員。
心中雖然疑惑,卻並不曾問出口,畢竟他剛剛到這兒,有很多事都還不清楚。
「給我來兩盤小菜,一碗米飯。」心淩隨口說道,這樣的飯館中應該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何況她也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她的手中並沒太多的銀兩,當日離開時,因為不想虧欠狂隱太多,所以她只拿了少許的碎銀子。
如今她已經出來兩天了,身上的銀子也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只怕今天晚上的住宿都成問題。
「好,你稍等一下,馬上就來。」女孩怯怯地臉上中國玉淡開微笑,心淩看得出,她應該做這種事沒有多長時間,一切都很生疏。
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份量也很足,心淩對那個女孩微微一笑,然後低下頭,快速地吃起來。
剛吃到一半,門外突然闖進幾個身形高大,而且兇狠的人,心淩微微側目,看這幾個人樣子,應該不是來吃飯的,
果然看到剛剛那兩個桌上還在吃飯的人,慌亂地站了起來,快速地跟掌櫃的結了帳,然後顫顫的逃般地跑了出去。
心淩仍就慢慢地吃著飯,並沒有理會他們。
這時一個穿著華麗,但是長相卻不敢恭維的大約二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進來。
「少爺,您請。」前面幾個大漢恭敬地為了讓出一條路。
那個少年斜斜地掃了一下四周,看到仍就在吃飯的心淩,微微一怔,卻沒有理會,逕自走到掌櫃的面前,「死老頭,你想死呀,還敢跟本少爺說沒生意,這是什麼?」手指向正在吃飯的心淩。
顯然是不講理,正值中午,已經是吃飯的高峰,可是現在整個店中只有心淩一個人,這也算有生意。
掌櫃的一臉的驚慌,「李公子,我這生意,連官府的稅都掙不出來,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那還有多餘的錢給你呀。」
心淩暗暗冷笑,原來是地頭蛇,應該是要收保護費之類的吧,但是看看這家的生意,的確不怎麼樣,這些人也太狠了,總要給人留一條生路吧。
「哼,沒錢,沒錢就不要再這兒做生意。」小小的眼睛微微一掃,恰恰看到剛剛出來的那個女孩,小小的眼睛微微瞇起,眸中閃過猥瑣的目光,本來就小的眼睛,此刻就只剩下一條線了,「沒錢,就拿你的女兒來抵。」說話間手已經不規矩地向著那個女孩伸去。
女孩一驚,快速地躲過了過去,老漢亦頓時慌了,急急地應求道:「公子高抬貴手,她還只有十六歲呀。」
「十六歲還小呀?本公子覺得剛剛好,帶回去剛好給本公子暖床。」那個男子,一臉淫笑地說道。
那老漢一驚,急急地說道:「公子,萬萬使不得,我家閨女已經許了人家了。」
心淩暗暗好笑,跟這種人講道理根本就是浪費口舌。
果然,只聽到那男子愈加無恥地說道:「許人家怎麼了,本公子又沒有說要娶她,跟著本公子回府,待過幾天本公子玩膩了,自然會放她回來。」
說話間,手再次向著那個女孩伸去。
心淩的手不經意地輕輕一挑。
「啊!」頓時聽到那位男子殺豬般地高喊聲,「是誰,是誰敢暗算本公子。」
如黃豆般地眸子,快速地掃過四周,看到整個房間只有心淩一個人,遂狠狠地對著心淩說道:「是你,暗算本公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暗算本公子,哼,本公子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本公子的厲害。」手下意識地抹向臉上的米飯,卻沒有抹掉,再次的用力,仍就沒有抹掉,那粒米飯就像是長在了他的臉上一樣,怎麼抹都抹不掉。
本來就長得不怎麼樣的一張臉,此刻更是……
他身邊的幾個家丁,看到他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拚命地憋著。
心淩仍就慢慢地吃著飯,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
那位男子大怒,「本公子問你話呢,你是聾子嗎?」說話間已經衝到了心淩的桌前,狠狠地擊向心淩的桌子,桌子上的飯菜顛了幾下,不過並沒有撒出來。
心淩這才抬起頭,並沒有絲毫的奴役,反而帶著淡淡的笑,「公子是在問我嗎?」
那位男子瞬間僵滯,失了魂般地望著心淩,他身後的幾個家丁也是目不轉睛地望著心淩,有幾個口水都留出來了。
心淩的雙眸掃過他臉上的米飯,臉上的笑意愈加深了幾分,故意說道:「公子臉上的痣還真特別呀。」
那個男子這才回了神,快速地用手摀住臉上的米飯,「呵呵……我叫李世寶,我爹是星月國的將軍,請問姑娘芳名。」
心淩再次微微一笑,再一次迷得李世寶失了三魂六魄,「哦,原來公子的爹是將軍呀。」其實心淩也想瞭解一下星月國現在的情況,不過身為一個大將軍,卻任由著自己的兒子在外面胡作非為,可見那個將軍也不是什麼好鳥。
「是呀,是呀。」李世寶炫耀地說道。
「那應該很威風吧。」心淩故意奉承著,微微一頓,卻轉了話語,「可是跟我有什麼總關係呢?」
李世寶微微一怔,隨即雙眸再一次地笑成了一條線,「很簡單呀,只要你跟本公子回去,那不就跟你有關了。」
心淩心中一怒,竟然敢打她的主意,看來他是活的不耐煩了,但是卻仍就一臉輕笑地說道:「跟你回去?可是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呢。」
李世寶臉上頓時笑的鼻子,眼睛都堆到了一起,「本公子看上了你,娶你回去做我的六房夫人,那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我回去了。」說完小的可憐的眸子還刻意地向著心淩一挑,讓心淩渾身起了一身的冷疙瘩。
要不是怕會給這個飯館的掌管和那個女孩帶來麻煩,要不是不想那麼輕易地解決了他,想要好好地整治一下他,心淩真的不想對著這種噁心的面孔說那麼多的廢話。
她真的很想一下解決了他,可是那樣似乎太便宜了他了。
「原來公子有那麼多的夫人呀。」心淩故意微微地歎道,心中卻暗暗地罵道,這個男子也只不過才二十歲的樣子,竟然就娶了那麼多的老婆。
李世寶微微一愣,「怎麼?你還沒有過門就吃醋了,若是美人嫁了過去,本公子邊將那些女人都趕出府去。」他一臉得意地笑道,「那些女人怎麼能跟美人你比呢。」
心淩的雙眸中閃過濃濃的憤怒,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這個男人到底把女人當什麼,她阮心淩不好好教訓他,難解心頭之恨。
今天碰到她算是他的『運氣』,她會讓他知道玩弄女人的下場。
遂微微猶豫般地說道:「公子真的願意為我趕走其他所有的女人嗎?」心中卻恨不得一劍殺了他,手亦不由得收緊,極力的壓抑著,才沒有讓自己的手伸出。
「當然,當然,能得到你這樣的美人,就算讓我捨棄所有,我都願意。」李世寶一臉陶醉地說道。
「可是剛剛公子還說要把那個小女孩帶回去呀。」心淩的雙眸刻意地掃向剛剛為她端菜的小女孩,她本來也只是想救那個小女孩,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將軍的兒子,心淩想,也許可以通過他瞭解一些事情。
「她?」他的雙眸斜斜地掃了那個女孩,唇角扯出明顯的譏諷,「那樣的貨色,本公子還不看不在眼裡。」
心淩的雙眸中再次閃過怒意,不過卻看到那個女孩與掌櫃紛紛鬆了一口氣,只是那個掌櫃的望向心淩時,雙眸中有著擔心。
「好,那我跟公子回去。」心淩微微轉生,故意裝做藥隨他回去。
他的雙眸中閃過意外的驚喜,沒想到今天會遇到這樣的一個大美人,而且還這麼容易上鉤。
只是剛走出兩步,心淩突然停了下來,一臉為難地說道:「我現在還不能跟你回去,我爹剛剛還要我去買東西,我差點忘記了。對不起,我要先走了。」說話間故意的閃身要走。
李世寶亦停下腳步,看到心淩要離開的身影,快速地伸手,心淩微微一閃,避了過去,但是也停住了腳步。
李世寶一臉堆笑地說道:「這簡單,你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我讓人去告訴你爹,隨便把你爹請到將軍府,畢竟他以後就是我的岳父。
心淩微微點點頭,卻仍就一臉為難地說道,「不行呀,我爹爹是個老頑固,而且我也已經許了人家的,若是讓我爹爹知道了,我只怕會被爹爹打死呀。」
李世寶一怔,憤憤地說道:「有我在,你怕什麼?」
心淩暗暗冷笑,卻故做不解地說道:「難道公子有什麼辦法?公子不會是想為難我爹吧?」
李世寶一愣,急忙對上一臉的笑意,「怎麼會呢,你放心好了,只要對你爹說出我的身份,還怕你爹不答應嗎?」
「不行呀,我爹的性子,我很清楚,不如這樣吧,公子先回府,我晚上再去找公子。」心淩故做羞澀地笑道。
心中卻是憤怒到了極點,要不是礙於在大街之上,又怕給這兒的百姓惹麻煩,她真想一下解決了他。
「為什麼是晚上?」李世寶再次一愣,疑惑地問道。
「因為晚上有些事做起來會方便些呀。」心淩仍就是淡淡地笑著,晚上有些事的確是方便些,這種豬狗不如的男人,她不好好的教訓一下,就對不起這天下的女人,何況她現在手上銀兩也不多了,這個男子平日裡一定搜刮了老百姓不少錢財,她就順便去取點來用。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逃走?」李世寶望向心淩的眸中有著幾分懷疑,不過顯然因為心淩剛剛的話有些猶豫。
「怎麼會呢?公子可是將軍之子,我巴結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逃呀,公子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會去。」心淩輕聲笑道。
李世寶微微愣住,隨即一臉猥瑣地奸笑道:「好,很好,沒想到小美人喜歡來這一套呀,本公子也很期待這種感覺,本公子今天晚上就自愛將軍府等你,到時候我會吩咐下手,小美人儘管放心,絕對沒有人敢為難你的。」他以為心淩晚上是要去與他偷情,所以笑的讓人噁心的想吐。
「好,公子放心,我一定會去的。」心淩仍就一臉的笑意,心中卻暗暗想道,今晚會讓你好看的,就算整不死你,也讓你以後無法危害百姓。
看到他們離開,掌管的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走到心淩面前,擔心地說道:「謝謝姑娘剛剛救了小女,只是你是哪家的閨女,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呀。」他在這兒做生意已經幾十年了,這兒的人他幾乎都認識,怎麼從來沒有見到這個女子。
心淩微微一笑,「我並不是這兒的人,我是今天才到星月國的。」
「哦,那麼剛剛姑娘是他騙他的,那麼姑娘就快點離開吧,他可不是我們一般百姓惹得起的,。」掌櫃小心地向外瞄了一眼,低聲說道。
心淩一愣,「他都做了些什麼事呀,讓你怕成這樣,他若真的做了一些為非作歹的事,難道官府不管嗎?」心淩試探地問道。
掌櫃的再次小心地向外瞄了一眼,「官府?官府只會與他們狼狽為奸,怎麼可能會管呀,而且他爹還是將軍,哪有人敢惹他呀,現在的皇上根本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不像以前的皇上,愛民如子。」老人微微搖頭道。
「我這點子那時生意好的不得了,但是自從換了現在的皇上以後,稅也加了好多,百姓的生活也越來越苦,自然來吃飯的就越來越少了,現在的生意連自己一張嘴都顧不過來,前幾日沒法,只好把店中的小兒辭了,讓小女來幫忙,卻不想……」
心淩微微蹙眉,「當今的皇上真的這麼過分?」身為一個皇上,竟然不管百姓的死活。
掌櫃的一愣,「是呀,以前,太子還有兩個皇子也是經常出宮危害百姓,不過,去年三個人前後沒隔了多久便相繼去世,聽說是有妖女為害宮中,不過卻為百姓減少了不少災難呀。」繼續小心地說道。
心淩一愣,三個皇子相繼去世,這裡面肯定有蹊蹺。
卻聽到那個掌櫃的繼續說道:「自從三個皇子死後,皇上愈加的殘暴,動不動就殺人,百姓的苛稅也越來越重了,再這樣下去,百姓那還有活路呀,而且還有那麼多的朝廷官員的公子呀,少年呀,亦是到處的橫行霸道,危害百姓,就像剛剛的那個李公子,前幾天強搶了張大爺的女兒,張大爺去要人,被打了出來,沒過了幾天,將那女兒送了回來了,卻早已經死了,像這種事情多的很呀,哎,現在的日子,只能過一天是一天呀。」掌管的唉聲歎道。
心淩的雙眸中不由得滿上憤怒,這個司馬烈真是太可惡了,搶了別人江山,還這樣的危害百姓,為了『她』,為了星月國的百姓,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看到心淩沉默不語,掌櫃的以為她在害怕,遂關心地說道:「你快點再天黑之前離開吧,否則……」
心淩只是淡淡一笑,隨口應道:「好。」她知道掌櫃的也是擔心她,掌櫃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心淩付了帳,出了門,卻感覺有人跟蹤,冷冷一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個李世寶的人,不過跟蹤她?只怕他們還沒有那個能力。
身軀微微一閃,便沒有了身影,那幾個跟蹤的人迷惑地眨眨眼睛,難以置信地四處張望,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瞬間就不見了,現在要他們如何去向公子交待?
荒野小路上,稀稀疏疏的並沒有幾個人,所以遠遠走來的兩個穿著華麗的男子分外的引人注意。
走到前面的男子一身的冷冽,稜角分明的臉上亦是冷冷的沒有其餘的表情,跟在他身後的男子亦是一臉的冷硬,看他那緊隨在身後一臉恭敬地樣子,可以看到定是一個護衛之類的。
路上偶爾路過的幾個人紛紛不由的轉身望向他們,在這種地方,很難看到這種尊貴的,而且長得這般俊逸的男子。
只是看到他們那一臉的冰冷,又不由得紛紛收回了目光。
「王爺,前面就是星月國了,王爺可要去看看。」跟子啊身後的侍衛一臉恭敬地問道。
前面的男子微微一愣,星月國?當年父王接到星月國的求救,搬兵前來相救,過不料沒過幾天,竟然傳來了父王被殺的消息。
當時,聽說是星月國的皇上殺了父王,而司馬烈為父王報了仇,從而登上了星月國的皇位。
當時他還小,有很多事情還不懂,一切事情都是皇兄處理的,那時他只有十二歲,而皇兄那時已經成年,已經十八歲了。
他只記得,當時皇兄將父王的屍體帶回時,母后哭暈了幾次,他與夢兒,軒兒也只記得在一邊哭,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是由皇兄一人處理的。
現在想想,卻感覺到事情有著太多的疑點,當年,星月國也羿月國的關係非常好,父王與星月國皇上亦是以兄弟相稱。
所以父王在接到星月國皇上的求救信後,來不及召回在遠在邊疆的大將軍,親自帶兵前去營救。
又怎麼可能會被星月國的皇上害死?
而當時父王帶的都是皇宮中武功高強的侍衛,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被人殺死,他一直懷疑是否是有人洩露了秘密,否則父王不可能會在半路上受到埋伏,而……
當時他記得也問過皇兄這個問題,可是當時卻被皇兄狠狠地罵了一頓,說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要他不要添亂。
想想當時父王突然去世,的確有很多的事一下子壓到皇兄的肩上,的確是有些應付不過來,他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但是心中卻一直都存著一個疑惑。
但是現在事情過去那麼多年,要想查清,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既然今天他走到了這兒,不妨去看一下,或許會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定。
「我們就去星月國。」羿淩冽冷冷的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聲音亦冷硬的讓人害怕,但是那種堅定卻讓人不敢不服從。
「是。」杜言恭敬地應道,這次是真正的杜言,當日疾風離開後,便將杜言放了回來。
當羿淩冽離開嘯王府時,杜言便執著要跟著他,以便好好的保護他。
羿淩冽拗不過他,便只好答應了。
兩人邊走邊蕩,如今出來也已經半個多月了。
羿淩冽每經過一個地方都要細細地逛上幾天,看似隨意,但卻看得非常認真。
杜言明白,王爺是想要找王妃,可是王妃當日已經被斬,早就不在人世了,為什麼王爺到現在還不能看透呢?
跟隨了王爺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知道王爺竟然也會有犯傻的時候。
「走吧,我們在天黑之前趕進城去。」羿淩冽看看天色已經晚了,不過星月國的京城裡這兒也不遠了,應該可以在天黑之前進城。
「是。」杜言依言共進地應道,只是猜測著王爺會自在星月國停留幾天。
到了星月國的京城時,天才微微有些黑,卻看到一些百姓急急地向著城裡跑去,似乎後面有著猛獸在追趕一樣。
「大爺,你幹嘛跑的這麼急呀。」杜言扶起一個被人擠倒的老人,奇怪地問道。
那位大爺站起來後剛想繼續向前跑,卻想到剛剛是別人好想幫了他,遂急急地說道:「馬上就要關城門了,再不快點,就進不了城了。」說完不待杜言回答,便急急地向著城門趕去。
羿淩冽微微一愣,這麼早就關城門,莫非發生了什麼事?
「杜言,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羿淩冽微微蹙眉。
「是。」杜言想要去問行走的路人,可是每一個人都急著趕路,根本就沒有人回答他。終於抓到了一個大約三十歲的男人,奇怪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這麼早就關城門?」
那個男子微微一愣,臉上有些急切,卻仍就停了下來,回道:「你是外地來的吧,你不知道,自從去年三個皇子死後,皇上就下令,天一黑就關城門,有時候甚至更早,害的我們這些百姓不到逼不得已不敢出城,你們也快點進城吧,再不快點,就要被關在城外了。」
羿淩冽微微皺起眉,怎麼可以有這樣的規定,一個皇上,竟然不為百姓著想,又如何能得民心,又如何治理好一個國家。
看來這個司馬烈不能算是一個稱職的皇上,羿淩冽對於當年父王的死愈加的懷疑,冷冷說道:「進城。」他一定要查清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迎賓客棧。
看著天已經黑了,總要先找一個住的地方再說,可是自己身上沒有多少錢,不過今天晚上,可以去將軍府好好的撈一筆,那樣明天再跟老闆結賬應該也可以吧。
想到此處,心淩邁進了這件裝飾還算不錯的客棧。
「客官,裡面請,請問客官是要住店,還是要吃飯。」掌櫃的一看心淩的裝扮,滿臉堆笑地迎了出去。
心淩微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要住店,不過我現在沒錢,等我明天再一起結賬,可以嗎?」
掌櫃的臉色猛然一沉,「什麼?沒錢,沒錢你來這兒做什麼?沒錢還想住店?哼,你最好快點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心淩心中一怒,不由的憤憤說道,「你開門做生意怎麼可以這樣,我又不是說不給錢,我只是說明天一起結賬呀。」
掌櫃的冷冷一笑,「明天就有錢了?難不成你誰一夜,錢就自己飛進你的口袋,又不是春花樓的姑娘。」雙眸微瞇,「不過你的姿色倒是不輸於那些春花樓的姑娘,要想弄錢,就出了門,向左轉,沒多遠就是春花樓。」
心淩的雙眸中閃過憤怒,「你嘴巴放乾淨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沒見過這麼做生意的。
「怎麼?你沒錢,倒還敢來我這兒撒野,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什麼人?還敢威脅嗎?沒錢就快點給我滾,否則小心我把你賣到春花樓去。」掌櫃的惡狠狠地說道。
心淩剛想發怒,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她的錢,我來出。」
第64章
心綾不由的轉身望去,雙眸瞬間圓睜,難以置信地望向那個男子,「大哥。」口中的稱呼也不由的脫口而出。
看著那個慢慢走向她的男人,那深邃的眸子,那飛揚的眉,那堅挺的鼻子,毅然就是在二十一世紀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那時,只有哥哥會時不時地去看她,給她買一些東西,給她一些錢,開始她很牴觸,每次都想方設法的拒絕,但是後來,她卻感覺到那份親切的真誠,所以在那時,哥哥是她心目中唯一的親人。
今天在此見到,不能不讓她驚訝。
難道大哥也來了這兒?還是只是同像的人?
那人已經走到她的面前,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還有一絲不肯定的異樣子,看到心淩那副驚愕的樣子,微微一笑,「姑娘,你認錯人了。」
話雖是那麼說,但心中卻對她那一聲大哥一點都不反感,從他走進客棧的,看到她的背影的第一眼,他便覺得莫名的熟悉,似乎還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若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不能暴露,他或許會細細地問一下,但是現在的他,卻不能輕舉妄動,也不能不時刻都提高警戒。
所以在沒有確定她的身份之前,他還是防備一些的好。
心淩微怔,尷尬地一笑,「對不起,因為你長的太像我的大哥了。」心中卻微微失望,
也有些傷悲,大哥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呢。
那個男子一愣,看到她的傷悲突然有些不忍,「姑娘應該是剛到星月國吧?不知道姑娘是哪兒人?」
心淩微微一愣,收起眸中的傷悲,淡淡一笑,「我是羿月國的人。」現在也只能這麼說,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吧。
「羿月國?」他微微思索,「羿月國到這兒還是比較遠的,姑娘獨自一人來的嗎?姑娘是來尋親,還是來……」莫名的,他就是想要關心她,想要知道她的事情。
「我只是來玩的。」心淩不由地打斷了他,畢竟對他,她沒有絲毫的瞭解,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司馬烈的人。
他微微一愣,「那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能效勞的,一定會盡力。」一個女孩子自己出來玩?的確有些怪異,但是他卻不知為何,總是莫名的想要接近她,想要幫助她,甚至忘記了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好了,好了,你不要姑娘,姑娘地叫了,你叫我心淩好了。」心淩紅唇微微翹起,這個男人似乎有些囉嗦,不過這一點跟她那個大哥倒是有點像,看在他長得那麼像大哥的份上,她打算交他這個朋友,「你呢,叫什麼名字?」
他微微一愣,雙眸中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一個女子竟然這般的主動,卻仍就回道:「我是南宮逸。」這是他現在的身份。
心淩一驚,猛然抬起雙眸,愕然地望向他,南宮逸?怎麼?南宮逸這個名字那麼好聽嗎?這麼多人叫這個名字,想起那個南宮逸,心淩心中就不由的不怒,要不是那個南宮逸多管閒事,她也不會被太后誤會,被羿淩冽誤會,最後還差點死在羿淩冽的手中。
不知道這個南宮逸跟那個南宮逸有沒有關係?還是只是巧合。
「原來是南宮少爺,剛剛多有得罪,還請見諒。」掌櫃的立刻滿臉堆笑的走向前,心中卻暗暗猜測,自從十一年前,先皇被害,南宮天雖然仍就是大將軍,卻並沒有多少實權,而且還被星月國的人罵做賣主求榮。
而這南宮逸亦是很少出現,今天倒算是希奇了。
男子的臉瞬間陰沉,從身上取出一綻銀子,扔在了台櫃上,冷冷地說道:「這是這位姑娘的定金。」整整一綻銀子,夠心淩在這兒住上一個月了。
「是,是……」掌櫃的眉開眼笑地收起銀子。
雙眸望向心淩時,淡出微微的笑意,「若是不夠,可以再找我。」
「謝了。」心淩並不清楚那綻銀子有多少,不過看到掌櫃的表情也猜到肯定不少,想著眼前的南宮逸,跟那個每次只要一出現,她肯定倒楣的南宮逸會不會有什麼關係,便沒有了剛剛的熱情,淡淡地說道:「明天我會把銀子還給你。」
『南宮逸』一愣,她既然是來玩的,又不是來投親的,那有那麼快就能弄到那麼多的銀子,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曾多問,只是輕聲笑道:「不必了,能幫上心淩姑娘的忙,也是在下的榮幸,在下有事,先走一步,後會有期。」他很少出現在這種公共場合,今天是看到她的背影有著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覺,不自覺間跟到這兒來的,如今已經耽擱了這麼長時間,是應該離開了。
「喂,留個地址,明天把錢還你。」心淩急急地攔住他。
他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隨即閃過一絲陰沉,聲音比起剛才也冷了幾分,「不必了。」心中卻有著幾分懷疑,難道她的出現會是某些有心人的安排?要不然一個女子,一夜間去哪兒弄那麼多的銀子。
「那怎麼行呀,我可不想無緣無故欠人人情。」心淩固執地說道。
他的雙眸微微瞇起,聲音愈加冷了幾分,「姑娘若是不想領情,那麼在下就不多管閒事了。」說完,轉身望向掌櫃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若她真是某些人的刻意安排,那麼他絕對不會給她接受他的機會。
掌櫃的一愣,有些猶豫地望向心淩。
心淩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有些氣惱地說道:「把錢還給他,我保證明天會給你錢。」竟然會有這麼小氣的男人,誰稀罕他的錢呀。
『南宮逸』雙眸微微一閃,難道他猜錯了?
掌櫃的微微一愣,譏諷道:「你一個姑娘家說什麼大話,一個晚上你就能弄到錢嗎?笑話,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心淩微怒,快速地抽出身上狂隱送給她的一把很別緻的劍,「用這把劍做抵押,一個晚上應該夠吧,若是我明天沒有拿錢來,就用這把劍抵帳。」
因為狂隱特意為那把劍做了隱形,所以那劍掛在她身上時並沒有看到。如今猛然抽了出來,大家都紛紛驚滯。
暗處的角落中似乎突然有一股怒火閃過,讓人莫名其妙的遲滯。
那自然是狂隱,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將自己送她的東西就這樣抵押了,而且還只是一個晚上的房錢,她知不知道這把劍是江湖上人人想要得到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特意為它做了隱形,還告訴她不得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拿出來,她倒好。她就這麼不把他送的東西當回事。
『南宮逸』亦驚愕地望向那把劍,不僅僅因為它的猛然出現,更是因為它的厲害。
心淩只是在狂隱送給她時,便隨意地將那把劍收了,卻不知道,它是江湖上失傳了盡三百年的一把名劍。
『南宮逸』再一次地望向心淩,心中暗暗衡量著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掌櫃的雖然不懂劍,但是卻也能一眼就看得出那把劍定是價值不菲,遂連連點頭道:「好,好。」亦同時將手中的銀子還給了『南宮逸』。
『南宮逸』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過去,在沒有弄清這個女人的身份之前,他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雙眸再一次深深地望了心淩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看到他離開的身影,心淩不由的微微撇撇嘴,這個男人雖然有著大哥一樣的容貌,卻沒有大哥的風度。
「掌櫃的,幫我弄幾個小菜,然後替我準備一間客房。」心淩轉身向著掌櫃的吩咐道。
掌櫃的一愣,奸笑道:「姑娘的劍,只抵房錢,不抵飯菜錢的。」
心淩一愣,雙眸中不由地染過一層憤怒,這把劍怎麼說都不止一夜的房錢,這個掌櫃的還真是黑心呀,有機會一定會好好的教訓一下他,不過現在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只好忍了,「那就快點幫我準備一間客房。」
等明天有了錢,拿錢砸死你。
「小三,為這位姑娘準備一間客房。」掌櫃的吩咐一邊的小二,雙眸不屑地掃過心淩,沒錢還逞能,活該。
心淩忍下心中的氣惱跟著店小二上了二樓,晚飯都沒有吃,只好先上床休息了,養足了精神,也方便晚上行動。
羿淩冽與杜言剛進了城,城門便猛然關上,而門外還有很多的百姓沒有進來。
羿淩冽微微蹙眉,這些官兵也太過分了,就算規定了要早關城門,但也不會眼睜睜地把這麼多的百姓關在城外。
杜言看到微微蹙眉的羿淩冽,自然明白了他的心思,王爺雖然平日裡看似無情,但是對百姓卻是十分的愛護。雖然今天被關在城外的不是羿月國的百姓,但是他卻明白,看到這樣的情形,王爺絕對不可能無動於衷。
「外面還有很多百姓沒有進來,你就這樣將他們關在門外,今天晚上要他們怎麼辦?」杜言向著一個看似頭頭的士兵說道。
那個士兵雙眸一橫,「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管本大爺的事,這是皇上下的命令,難不成你還想違抗皇位不成。」
「皇位也要兼顧人情,身為一國之君就應該為百姓著想,怎麼可以這麼對待百姓。」杜言也不由的怒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講皇上的壞話,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來人,把他給我捉起來。」那個頭頭一臉囂張地說道。
杜言臉色一沉,雙眸不由地望向羿淩冽,等著他的吩咐。
羿淩冽的雙眸中亦劃過一絲寒意,「打開城門。」他知道跟這些人講道理根本就講不通,聽他的口氣,皇上似乎也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
杜言聽到羿淩冽的命令,雙眸一寒,在幾個士兵靠近他時,身軀猛然一閃,快速地飛到城門前,強行打開了城門,直到城外的百姓都進了城,才關了城門。
那個士兵頭頭一臉憤怒地吼道:「反了你了,快來人,把他捉起來,交給皇上,就說捉到了亂黨。」
杜言手中的劍一閃,快速地橫到了那個士兵的脖子上,那個士兵頓時禁聲,也瞬間沒有了剛剛的氣焰,「現在還要不要捉我?」
「不…不…不敢了……大俠饒命。」那個士兵顫顫地喊道。
「以後給我記住了,要等百姓全部進了城,才能關城門,否則,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將百姓關在城外,小心你的頸上人頭。」杜言狠狠地威脅道。
「是……是……」那個士兵哪還敢說半個不是,連連應著。
杜言這次放開他,回到羿淩冽身邊。
羿淩冽的眉頭愈加的皺起,他這麼做根本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一切還是要看星月國的皇上。
但是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羿淩冽冷冷地走在街上,轉遍了差不多半條街,整個京城似乎連幾家像樣的客棧都沒有。
「王爺,前面有一家客棧。」杜言突然說道。
「嗯。」羿淩冽冷冷地應了,走到近前,不由地抬起雙眸望向那間客棧,迎賓客棧,名字還算不錯。
踏步走了進去,看到店中生意還算不錯,整個店內差不多都坐滿了。
「客官,裡面請,裡面請。」掌櫃的一看到羿淩冽與杜言的裝扮,雙眸猛然一亮,快速地迎了過來。
羿淩冽微微蹙眉,似乎有著一絲反感,卻還是隨著他走了進去。
「客官是要吃飯,還是住店。」掌櫃的一臉堆笑地問道。
「先準備些飯菜,再幫我們準備兩間客房。」杜言開口說道。
「是,是,小的馬上去準備。」掌櫃的一臉的熱情,與剛剛對心淩時完全判若兩人。
心淩睡了一覺,看到天已經完全黑了,這才起身,換了衣服,悄悄地溜了出去。
將軍府?白天忘記問一下將軍府在哪兒了,現在只能慢慢地找了。
找了半天,張開看到座看上去似乎有些破舊的府地,心淩疑惑地盯著上面的將軍府三個字,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為何將軍府這麼破舊,可是今天看到那個少年的樣子,完全一個紈褲子弟,有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那樣的兒了,老子也一定不怎麼樣,可是看到這樣的將軍府的確是太讓她意外了。
不管了,先進去看看再說,心淩微微一閃,便沒有了身影。翻過高牆,隱入了將軍府中。
裡面的情形更是讓心淩驚滯,到處都是破破舊舊的,沒有一點將軍府應該有的氣勢。
整個將軍府,似乎沒有幾個人,甚至連侍衛都沒有,只有幾個偶爾路過的幾個丫頭,還有幾個家丁。
這就是將軍府,若不是她剛剛看得清清楚楚,門外寫著將軍府,她真的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心淩繞過了幾個房間,也沒有看到今天那個李世寶的影子,難道她真的走錯了地方。
心淩剛想要退出去,卻看到前面一排還算不錯的房間,心淩不由的悄悄靠近。
貼到近處,聽到房內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你今天太冒失了,你要記住你的身份,最後不要在公眾場合出現。」略略責怪的聲音卻有著讓人感到奇怪的恭敬。
心淩微微貼近,沿著門縫望去,猛然驚滯,怎麼會是他?今天在客棧遇到了那個也叫南宮逸的人。
而他的面前立著一位大約四五十歲的老者,剛剛那個蒼老的聲音應該就是從他的口中發出的。
「我今天的確是有些冒失了,又讓南宮將軍費心了。」『南宮逸』的眸子閃過一絲愧疚。
聽這個南宮逸剛剛的稱呼,他們應該不是父子,可是南宮逸又稱那老者為南宮將軍,同樣是姓南宮,卻不是父子,心淩不由暗暗疑惑,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老者微微一歎,「算了,以後小心點就是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南宮逸』順從地退了出來。
心淩便緊緊地隨著他,看到他轉進了一個房間,也緊跟著轉了進去。
『南宮逸』突然立住,雙眸中猛然一沉,「朋友,竟然來了,就出來吧。」
心淩一驚,難道他已經發現了她,都怪自己剛剛太過好奇,也覺得反正沒有人可以看到她,便有些得意了。
現在被他發現了,想起剛剛他與那老者的談話,那老者似乎怪他今天冒失了,還要他不要在公眾場合出現,是不是怪他今天幫她的事,還刻意提醒他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卻不知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不過其中肯定有什麼秘密。
自己若是此刻出去,肯定會被他懷疑,他長的太像大哥,對他,心淩會有著一種意外的親切感,所以不想讓他對她有所誤會,只好悄悄地退了出去。
離開將軍府,心淩心底仍就有些疑惑,為何將軍府會是這個樣子呢,現在要她怎麼辦,銀子沒弄到,明天的劍要怎麼取回。
恰恰在此時,看到一個打更的老人路過,心淩快速地向前問道:「大爺,為何將國府會這麼破呀。」心淩倒還真是心直口快。
老人微微一愣,隨即憤憤地說道:「哼,還破,像他那樣的人就應該拉去餵狗。」
心淩一驚,有這麼誇張嗎?她剛剛看到那個南宮將軍雖然有些嚴厲,卻應該是一個正派的人,這個老人為何這樣一副憤怒的樣子。
老人看到了呆愣的心淩一眼,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你是外地來的吧,你不知道,這個南宮天,當年親自將太子推下了懸崖,換得了自己一條命,像這種賣主求榮的,你說是不是應該拉去餵狗。」
心淩微怔,南宮天,南宮逸,這樣的名字應該是父子才對,可是剛剛南宮逸為何要那樣稱呼南宮天呢。
「南宮天有兒子嗎?」心淩不由的脫口問道,心底卻有了一個新的疑惑。
「有呀,有一個兒子叫南宮逸,南宮天雖然保中了一條命,但是卻沒有得到當今皇上的重任,只不過是給他留了一個將軍的虛名而已,所以這十多年來,南宮天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他兒子身上,請了各種師傅來教南宮逸。不過很少有人見到過南宮逸。」老人介面道。
心淩微微蹙眉,如此說來,南宮逸真的是南宮天的兒子,但是按剛剛的情形來看,怎麼都不像,猛然記起在羿月國記得的南宮逸,他們之間真的沒有關係?
還是……
想到剛剛見到的南宮天,怎麼看都不像是賣主求榮的人,這裡面一定另有原因。
心淩心中猛然一動,會不會,現在將軍府中的並不是真正的南宮逸,那是當年的太子?
以剛剛南宮天的態度來看,的確是有些像,南宮天剛剛雖然是在指責南宮逸,態度卻是非常的恭敬。
不過那也只是她的懷疑,是不是真的,還要待進一步的確認。
「姑娘,你怎麼了?」老人看到呆愣中的心淩,奇怪地問道。
心淩一驚,快速地回神,「沒什麼,那這京城應該還有一個將軍府吧?」看來她今夜真的找錯地方了,不過卻有了意外的收穫。
老人微微一愣,「是還有一個,姑娘想做什麼?」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擔心,「那個李將軍可是十分兇狠,還有他那個兒子更是壞事做盡,我勸姑娘還是不要惹他們。」
心淩微微一愣,看來那對父子的確是做了太多的危害百姓的事,把百姓都嚇成這樣,身為一個將軍不是保家衛國,保護百姓,反而來危害百姓,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她今天晚上一定要為百姓好好出一口氣。
按著老人說的方向,心淩很快便找出了這個她真正要找的將軍府,看著眼前華麗的裝飾,心淩不由的暗暗砸舌,這也太誇張了吧。
一個閃身,心淩隱了進去,看著裡面的裝飾,愈加的愕然,這兒,只怕比羿月國的皇宮中還要華麗,看來這對父子的確是搜刮了不少百姓的錢財,今天,她就讓他們全部吐出來,還給這京城的百姓。
還沒走出幾步,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憤憤的怒吼聲,「你們這些飯桶,本少爺白養了你們了,讓你們盯個人都盯不住。」
心淩暗暗一笑,看來這次絕對不會錯了,身形一閃,向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移去。
走到近前,看到李世寶正拿著皮鞭抽著幾個家丁。
幾個家丁忍著痛,胡亂地躲著,心淩暗暗好笑,微微閃身,從暗處走了出來。
「李公子幹嘛發那麼大的火呀。」心淩淡笑著走向前。
李世寶一怔,手中揮動的動作也滯住,雙眸猛然抬起,愕然地望著突然出現的心淩,驚顫地問道:「你…你怎麼在這兒?」
心淩嫵媚地一笑,「不是公子要我來的嗎?難道公子忘記了嗎?」雙眸掃過幾個狼狽的家丁,臉上愈加多了幾分笑意。
李世寶一愣,「你是怎麼進來的?」的確是他讓她來的,可是她這樣的出現不是太奇怪了嗎。
「從大門進來的呀,我說是來找公子你的,他們就讓我進來了,你有什麼問題嗎?」心淩無辜地問道,話語微微一轉,「難道公子不歡迎我?那我還是回去好了。」
李世寶一急,快速地攔到心淩面前,「我怎麼會不歡迎你,我可是等了你一個晚上了。」一臉的笑意,帶著他那猥瑣的目光,轉向幾個家丁,狠聲道:「你們都給本公子下去。」
「是……是……」幾個家丁如獲重釋地逃了出去。
待到幾個家丁全部退下,李世寶一臉堆笑地望著心淩,手也不由的向著心淩的臉上伸去,「美人,可想死我了。」
心淩微微一閃,不著痕跡的避了過去,「公子真的這麼想我嗎?」
「當然,當然。」李世寶連連點頭,手再次向心淩伸出。
心淩再次閃過,卻獨自向著房間走去。
李世寶一喜,緊緊地跟著心淩走進了房間。
「那麼公子想用什麼招呼我呢?」心淩雙眸環視過四周,看到房內華麗的盡乎誇張的裝飾,心中不由的愈加增了幾分憤怒。
今天晚上,不把他們將軍府的錢財搾光,她就不是阮心淩。
李世寶一愣,倒還算聰明,得意地笑道:「你想要什麼,金銀珠寶?只要你想要的,本公子一定給你弄來。」
心淩心中暗暗一笑,看來這個人倒是不笨,挺配合她的。
再次對著他嫵媚的一笑,「我對珠寶倒是特別的情有獨衷。」心淩不經意間般地說道。
因著心淩剛剛的那一笑,他猛然滯住,早就被迷得失了魂魄,連連說道:「好,好,只要美人想要的,我一定滿足你。」然後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巧的應該是鑰匙的東西,走向床邊,從床底下拉出一個櫃子,然後用那個鑰匙,打了開來。
心淩只感覺到眼前一晃,定眼看去,不由的一怔,竟然有一滿櫃的金銀珠寶,這些肯定都是從百姓手中搜刮而來的。
不過心淩也知道,整個將軍府絕對不止這些,應該還會有更多,古代的人不是都有一個密室,專門用來藏金銀珠寶的嗎?這將軍府肯定也會有,這天,她就一次來挖個乾淨。
心淩隨意的撿過那些珠寶,裝似遺憾地說道:「這些珠寶,好是很好,但是沒有我喜歡的,我要的不多,只是喜歡就好,這些東西,我都不喜歡,我看還是算了。」
李世寶一怔,「這些都不喜歡?」這麼多的珠寶她竟然都不喜歡,這要是讓他的其它幾個小妾看到,早就搶光了。
心淩微微一歎,「是呀,沒有我喜歡的,我看還是算了吧,我想這將軍府應該沒有我喜歡的東西,我還是先回去了。」說話間,心淩轉身,做勢要離開。
李世寶一急,雖然進了這將軍府,就不怕她跑了,但是對待這麼美的一個人,他還是有些不忍心用強的,剛好今天爹不在府中,他可以帶她去自家的寶庫去找,他就不信,那兒會找不到她喜歡的,反正她要的也不多。
「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能找到你喜歡的。」李世寶炫耀地說道。
心淩暗暗好笑,這麼容易就上鉤了,卻故做為難地說道:「我很挑剔的,很少會找到我中意的東西的。」
「放心吧,保證會有你喜歡的。」李世寶得意地保證道。
「那好吧。」心淩勉為其難地應了。
心淩跟著他幾折,幾轉,走進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房間,進去後,發現裡面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心淩知道這兒一定會有密室,卻故意不滿地說道:「公子是在戲弄我嗎?把我帶到這兒來,什麼都沒有呀。」
「小美人,不要急。」李世寶的雙眸中亦閃動著興奮,走到牆邊,手對著牆上一個微微凸出的地方用力一按,牆的另一面便閃開一道門。
「這是什麼?」心淩故意驚訝地問道。
「來,你進去就知道了。」他一臉得意地笑道。
心淩緊隨著他進去,猛然驚滯,滿滿的一屋的金銀珠寶,而且這個房間也大的出奇,只怕一個國家的國庫都未必會有這麼多的金銀珠寶。
心淩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的確很多,這些應該都是你們父子從老百姓那兒搜刮來的吧。」
李世寶聽到她突然變冷的聲音,不由的一怔,快速地轉身望向她,看到她陰沉的面孔,這才驚覺,「你,你想做什麼?」
心淩冷冷一笑,「我想做什麼?我只不過是將這些東西都還老百姓罷了。」
李世寶猛然一愣,卻不由的笑道:「就憑你?」
「就憑我?怎麼,我不夠格嗎?現在我不妨告訴你,我可不是人呀。」冷冷地面孔,配上心淩刻意陰森的聲音,在這黑夜之中恐怖的讓人驚顫。
李世寶的身軀也不由的一顫,卻隨即笑道:「不是人,那你是什麼?難不成還是鬼…哼,想來嚇本公子,你還……」雙眸一掃,環視過四周,卻沒有看到心淩的人影。
他的身軀再一次的輕顫,「你不要裝神弄鬼的嚇人,我才不怕呢。」但是聲音中卻是禁不住的輕顫。
「呵呵……」心淩陰陰地笑著,「不怕,不怕就幹嘛發抖呀。」只是整個密室裡只有聲音卻看不到人影,愈加的讓人恐怖。
「你……你……在哪兒,快點出來。」李世寶嚇的話都說不完整了。
「我就在你的面前呀。」心淩仍就陰陰地說道,隨手拿起幾串珠寶,在手中揚著。
只是此刻看在李世寶的眼中,卻只有幾串珠寶在空中飄蕩,而根本就看不到心淩的人影。
此刻便由不得李世寶不害怕了。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他顫顫的聲音伴著不斷發抖的牙齒碰觸聲,讓心淩不由的好笑。
「我……我當然是鬼了。」心淩的聲音愈加的恐怖,「而且還是被你們害死的冤鬼。」
「啊!」李世寶猛然大叫,快速地轉身向外跑去,只是沒跑出兩步,卻突然被絆倒。
心淩奇怪地望著平平的地下,沒有什麼東西呀,這樣也會跌倒,真是厲害。
心淩此刻哪有心思理會他,現在最重要是想辦法將這些東西搬出去。
哎,在這兒,她根本就沒有認識的人,只能自己辛苦點了。
還好,她現在是有武功的,力氣自然要比別人大了很多,整箱,整箱地搬應該沒問題,不過要將這些銀兩搬去哪兒呢,去分給百姓,現在這兒有這麼多的銀兩,就算要分也分不完呀。
又不能帶回客棧,突然記起剛剛去南宮天的將軍府時,看到好多房間都沒有人居住,不如就搬到那兒去吧,反正這些都是意外之財,相信李將軍就算明天發現了,也不敢聲張,而且她會把一部分分給老百姓,這樣,那只惡將軍就算要查也查不出來。至於剩下就留做將來招兵買馬,對付司馬烈。
心淩在南宮將軍府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看上去應該很久沒有人住過的房間。
心淩用了大半夜的時間,終於將全部的金銀珠寶搬了過去,還好,南宮天的將軍府與這個將軍府離的不是太遠,否則她非累死不可。
心淩突然想到,古代的俠客都會有個特別的標記,她不防要留下一個記號,這樣也以防那個惡將軍到時候遷怒他人。
可是要留個什麼標記呢,一支花,好像太俗了點,最好是能夠特別一點,有能讓人害怕的。
心淩心中微微一動,就畫一條蛇吧,夠特別,也夠冷。
心淩看到牆上還掛著幾把劍,便隨手取下了一把,在牆上畫了一條蛇,看著自己的傑作,心淩滿意地一笑,不錯,今天,她也成了一名俠客,趁著天還沒亮,就將那些銀兩分到各個百姓家中吧。
剛欲離開,看到牆上幾把劍,能讓一個將軍藏在這兒,定然是寶劍,不如隨手帶走吧。
心淩重新折了回去,取下那幾把劍,這才微微一笑,快速地消失在黑夜中。
***
忙了一夜,心淩一臉疲憊地回到了客棧,想到明天,百姓睡醒,突然發現門前竟然會有一塊金子,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而那個將軍,明天一覺醒來,看到所有金銀珠寶,都被人偷光了,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表情,一定會氣的火冒三丈,不過量他也不敢聲張,那些本來就是他背著皇上貪汙的,心淩就不信他敢有那個膽去報官。
天已經微微有些亮了,心淩快速地閃進客棧,剛上了樓,迎著樓道的門猛然被拉開。
心淩下意識地抬眸,不由的僵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他是杜言?還是疾風?想到疾風已經被羿淩冽識破了身份,已經回到了夜魅影的身邊,那麼此刻的他應該是真正的杜言才對。
可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兒,疾風已經離開了,他應該會回嘯王府才對,他此刻應該陪在羿淩冽的身邊嗎才對呀?
那麼他出現在這兒,會不會代表羿淩冽也會出現在這兒,心淩猛然一驚,望向杜言的雙眸不由的帶了一絲戒備。
杜言亦奇怪地望向心淩,杜言回到王府時,心淩已經死了,所以杜言並沒有見到過心淩,此刻看到這樣的一個女子淩晨從外面回來,還用這種略帶戒備的目光望向他,他不由的暗暗奇怪。
心淩看著獨自走出房間的杜言,微微鬆了一口氣,或許是她多心了,羿淩冽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怎麼他也是羿月國的王爺,羿月國有那麼多的事等著他去處理。
或許杜言是因為自責,所以離開了嘯王府,離開了羿淩冽,獨自來到了星月國。
心淩微微猜測著,心中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掃了杜言一眼,裝似不經意地上了樓。
只是她剛剛邁了兩步,杜言似乎也感覺到那樣對著一個女孩子看不是很禮貌,便淡淡一笑,隨即走向隔壁的房間,輕聲道:「王爺,你醒了嗎?」
剛剛上了樓,立在身後地心淩猛然驚滯,王爺?杜言喊王爺的人?那不就是羿淩冽嗎?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41 AM
第65章
從這邊經過杜言回到自己的房間只有短短的幾步,其實她只需一個閃身就可以過去了,但是她的速度若是過快,就難免會引起杜言的懷疑,現在若是再折回去,肯定也會引起杜言的懷疑,畢竟自己剛剛那樣盯著他看,杜言應該本來就感覺到奇怪了,若她此刻再有一點的異樣,只怕愈加的引起他的懷疑,畢竟跟在羿淩冽身邊的人,應該不是一般的簡單的人物。
所以心淩現在便只能一步一步地按正常的速度走過去。過了羿淩冽的房間,就是她的房間了,沒想到,她的房間竟然就在羿淩冽的房間的隔壁。
現在她只希望羿淩冽還沒有起床,那樣或許她就可以安全地過去了。
只要她走過去,只要她進了房間,那麼就……
一步,兩步,心淩在心中暗暗祈禱著羿淩冽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來。
可惜她怕什麼就來什麼,在她恰恰走到羿淩冽的門前時,房門突然從裡面打開。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腳步下意識地一頓,但是卻並沒有停下。
雙眸微微下垂,並沒有抬頭,仍就繼續向前走著。
羿淩冽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便僵住,雙眸猛然圓睜,卻仍就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看到的。
難道他還沒有醒?還在做夢,要不然怎麼可能會在這兒看到心兒。
雖然她微垂著臉,但是她的身影,她的一舉手,一抬足都是那刻在他心底刻骨銘心的記憶。
僵滯的身軀微微的輕顫,是因為那讓人難以置信的驚訝還有那失而復得的驚喜。
拉著房門的手不曾鬆開,似乎是為了支撐他僵滯的不受控制的身軀。
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去,他的心中猛然升起慌亂,心兒為何會不理他?難道真的是他在做夢?
「心兒……」顫顫的聲音試探地喊道,聲音很是輕柔,似乎是怕嚇跑了她吧。
心淩心中猛然一驚,腳下的步子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她知道他一定會認出她,如此近的距離,他若是認不出她,那將是怎麼樣的一種悲哀。
但是他認出了她又能怎麼樣,以前的她,以前那個曾經對他交出自己的心的她已經死了,在那日的刑場上,在他親口的命令下。
心中若說沒有怨,那是不可能的,若說剛開始他的不信任,她能幫他找出一千個,一萬個的理由,那麼他的那一聲斬字,那一聲為了他的國家,要置她於死地而毫不留情的殘酷,卻讓她徹底的心寒,的以今日的她,心已經死了,她甚至害怕,害怕與他再一次的相處,哪怕只是短短的瞬間,她都會怕到心碎。
所以她不可能因為他的喊聲停下來,她現在能做的便是與他相對而不相識。
看到沒有任何的反應,仍就繼續向前走的心淩,羿淩冽猛然一驚,一個跨步,快速地邁到了心淩的面前,手也快速地伸出,抓住了她的腕,「心兒。」
心淩心中猛然一驚,壓下心中的慌亂,這才慢慢地抬起雙眸,一臉的驚愕,一臉的不解:「這位公子,你是在叫我嗎?」聲音亦是按照狂隱教她的,可以在關鍵時刻,變換自己的聲音。
現在的她,可以說是毫不掩飾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她明白,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認得,若知道他會在星月國出現,她應該早些做些易容,那樣至少不會這麼容易地被認出。
可是,現在再想這些已經太遲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狂隱說的方法改變自己的聲音,至少有一點不同,她就多一點勝算,畢竟那天在刑場,她是在眾目睽睽下被斬,而那個被斬的屍體事後是被夜魅影帶走了。
就算發現她沒有死,那也是夜魅影,而不是羿淩冽,而夜魅影似乎也不可能把她沒死的消息告訴羿淩冽。
所以羿淩冽到現在之止,應該還是相信她真的已經死了的,至於為何他會出現在這兒,心淩就不知道了,此刻她也不想知道。
羿淩冽剛剛恢復了控制的身軀再一次僵滯,雙眸中的狂喜亦微微一滯,但是盯著眼前的這張日思夜念的臉,他怎麼都不相信她不是心兒。
「心兒,我知道是你,不要逃避我。」羿淩冽緊緊的抓著她的腕,手不自覺的用力,心淩只感覺到腕間猛然傳過一陣疼痛。
「這位公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想你可能是認錯人了。」仍就是刻意偽裝的聲音,心淩一臉平靜地說道,微微抬起被他緊緊抓住的手,「還有,公子,你弄痛我了。」其實那樣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麼,若是以前,她根本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而且現在她身體內有著『她』以前的真氣,這點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但是此刻,心淩卻故意地誇張的喊痛。
羿淩冽的身軀愈加的僵滯,心兒是從來都不會在他的面前喊痛的,難道她真的不是心兒。
可是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像的人,這張臉,身軀,甚至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神似,只除了聲音不像,其餘的完全就是心兒。
「不可能,心兒,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當初沒有相信你,我知道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相信你,現在上天讓我再遇到你,就是要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心兒,我不期望你原諒我,我只希望你不要逃避我,給我一個機會,也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我記得你說過,你是真心喜歡我的。」羿淩冽急急地說道,此刻的他,沒有絲毫平日的冷冽,狂妄,有的只是一顆傷到不能再傷的心。為了挽回,不僅僅學會了道歉,還用這種乞求的語氣。
心淩心中猛然一驚,這樣的他,讓她太過意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羿淩冽。
只是心已經痛過一次,她也已經被他徹底地傷過一次,她又如何還能相信他。
杜言亦是猛然驚滯,這真的是他那個狂妄霸道的王爺嗎?何時見過王爺竟然用這樣的語氣跟人說話呀。
面前的這個人是王妃?可是王妃已經死了,或許這個人長的太像王妃,讓王爺一時忘形了吧。
「王爺,她不是王妃,王妃已經死了,現在夜魅影還在不斷的攻擊羿月國,就是最好的證明書。」杜言小心地提醒道。
只是羿淩冽卻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杜言的話,雙眸仍就一眨都不眨地望著心淩,似乎怕眼睛只是微微一眨,她就會消失了一樣,「心兒,回答我,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你,我也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傷害羿月國的事,心兒,我只要你回答我,哪怕只要一句,不要將我拒之千里之外。」
心淩微微一怔,原來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她不曾做過傷害羿月國的事,所以才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在他的心中,她永遠比不上他的國家,為了他的國家,他可以犧牲她,心猛然冰冷,臉色亦微微一沉,「這位公子,對不起,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心兒,我叫楚婉兒。」心陵隨意地扯了一個名字,只是為了能夠擺脫他。
只是羿淩冽卻仍就不肯放過她,仍就緊緊地抓住她,「不,你是心兒,我知道你一定就是心兒。」
拉著她的手,猛然一用力,將她緊緊地攬在懷中。
心淩一怔,雙眸快速地劃過憤怒,「公子,請自重。」
他卻沒有絲毫的鬆開,仍就緊緊地抱著她,恰恰貼近她耳邊的唇,喃喃地低語道:「心兒……心兒,我知道是你,不要逃避我。」那低低地聲音中卻滿是傷痛,讓人聽了忍不住的心酸。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心亦猛然的一痛,不,她不可以再給他一次傷害自己的機會,剛想要用力掙開他。
卻在此時,她的房門亦被人從裡面打開,天下便是有那麼多恰合的事,她的房間竟然是跟羿淩冽的房間緊隔著的。
房門被打開,讓心淩驚訝的是,走出來的人竟然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奇怪那明明是她的房間呀,怎麼會有其它的男人從裡面出來。
看到那人雙眸中的憤怒,心淩愈加的驚訝,只是看到他的手上的劍時,心淩猛然恍悟,原來是狂隱,只是易了容,所以心淩一時沒有認出他。
原來狂隱也跟著她來到了星月國,或者狂隱在她一離開時就發現了吧,哎,也是,她的一切都是狂隱教的,她又怎麼可能躲得過狂隱呢。
只是狂隱怎麼可能會在她的房間內。而更讓心淩驚訝的是狂隱那一臉的憤怒與雙眸中閃動的暴戾。
「婉兒,你在做什麼?」憤憤的聲音伴著惡狠狠的嘶磨聲,宛若一個抓到老婆出牆的老公。
心淩聽到他的稱呼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應該聽到了她與羿淩冽的談話,此刻出現,應該也是想要幫她吧,可是他那表情,他那眼神,也太逼真的,心淩不由的讚歎,若他去當演員,一定會紅。
羿淩冽亦猛然一滯,下意識地轉身,望向一臉憤怒的男子。
狂隱猛然伸手,一個用力,猛然將心淩拽了過去,「這個男人是誰?」雙眸狠狠地望向羿淩冽,「你不是說要出去散散步的嗎?怎麼會在這兒與一個男人摟摟抱抱。」狂隱的樣子完全是一個捉住老婆紅杏出牆後快要發狂的丈夫。
心淩心中暗暗一愣,「他只是認錯了人,可能把我當成了一個他的朋友吧。」淡淡的聲音卻沒有人知道其中隱藏了什麼。
狂隱雙眸一寒,「認錯人?還是想要調戲別人的妻子?」狂隱那狠狠地眸光似乎要將羿淩冽撕裂了般。
心淩微微一怔,別人的妻子?她何時成了別人的妻子了?但是此刻羿淩冽在場,她即便是有疑惑,亦不敢問出口。
羿淩冽卻是猛然一驚,雙眸中漫上難以置信的驚訝,「別人的妻子?心兒,他……」
「這位公子,你最好聽清楚了,她不是什麼心兒,她是我的妻子,——楚婉兒。」狂隱惡狠狠地打斷了他的話,手亦很自然地挽住心淩的腰。
心淩的身軀微微一滯,略帶疑惑地望向狂隱,看到他冷冷的面孔,還有雙眸中那超出她的意外的憤怒,心淩愈加的不解。
這人也太入戲了吧。
只是她卻明白此刻自己必須要配合他,便微微放鬆,順勢依在他的懷中。
羿淩冽的身軀再一次的僵滯,望向心淩時,眸中深處閃過深深的傷痛,還有難以置信的沉重。
「這位公子,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的妻子,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狂隱狠狠地瞪著羿淩冽威脅道,雙眸不由的掃向心淩仍就平坦的腹部,故意地說道:「而且我的妻子現在已經懷有身孕,你若是不小心傷到了她,後果……」威脅的話不曾說出,只是雙眸中的狠光已經說明瞭一切。
心淩一驚,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懷有身孕的事。他到底是什麼人?似乎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羿淩冽的身軀頓時僵滯如雕像,雙眸中那剛剛燃起的希望不得不隱了下去,她是別人妻子,而且還懷了身孕,那麼,她真的不是心兒?
可是世間真有那麼神似的人嗎?不可能,她一定是心兒,或許那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夫君,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懷有身孕,一切都是假的,即便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他仍就不能相信。
「心兒,告訴我,他說的都是假的,心兒,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羿淩冽有些急切卻仍就有些沉重地說道。
心淩一怔,卻微微一笑,說道:「公子,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是什麼心兒,而公子所說的假的到底是指什麼?難道公子還懷疑我的相公是假的嗎?還是懷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假的?」
羿淩冽再一次的僵滯,身體微微晃了幾下,唇微微輕啟,卻沒有再說出一個字。
心淩的心猛然一痛,那日,在祥寧宮中,他也是如此的,微微垂下眸子,低聲道:「相公,我累了。」
狂隱再一次冷冷地掃了羿淩冽一眼,然後雙眸轉向心淩,瞬間換上一種溫柔的呵護,「來,婉兒,小心點,我扶你進去。」
心淩順從地隨著狂隱走進了房間,然後看到狂隱關上了門,將仍就是一臉僵滯的羿淩冽關在了門外。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心淩瞬間癱軟,似乎頃刻間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狂隱緊緊地攬住她。
心淩一驚,似乎猛然回神般,快速地推開了狂隱,險險地穩住了自己的身體,輕聲說道:「謝謝你。」刻意壓低的聲音,是怕仍就站在門外的羿淩冽聽到,亦是她心中那難以控制的沉重。
狂隱的雙眸一寒,眸中的憤怒亦猛然升起,只是心淩不曾抬頭,所以不曾看到,待到她發現了他的沉默,抬起雙眸時,卻看到他一臉的如平日一樣的笑意,「謝我?你要怎麼謝我?」身軀刻意地貼近她,低低的聲音中有著刻意的曖昧。
心淩的身軀不由的一滯,雙眸中閃過疑惑,但看到他那一臉的笑意又微微釋然,「那你想要我如何謝你?」
狂隱一愣,似乎也沒有想到心淩會那麼回答,雙眸微瞇,半真半假地說道:「就按剛才說的,你做我的妻子,我做你孩子的爹。」
心淩再次的一滯,卻亦同他一樣微微一笑道:「你做我孩子的爹?呵呵,你可是我的師傅,我的孩子若是叫你爹,那豈不是亂套了。」心淩避重就輕地與他開著玩笑。
狂隱雙眸一閃,剛要開口,卻聽到門外傳來杜言低低的聲音。
「王爺,還是回去吧,她真的不是王妃,王妃真的已經死了。」杜言無奈地望著仍就呆愣的王爺擔心地說道。
羿淩冽仍就望著那扇緊閉的門,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心兒已經死了,所以他知道剛剛那一定就是心兒。
她不承認,只是為了逃避他,不要緊,他會有辦法讓她承認的,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王爺,還是先回去吧。」杜言看到天色已經亮了,客棧內已經陸續起來的客人都紛紛奇怪地望向這邊,杜言的聲音也不由的有些急切。
只是同樣的話,他已經說了差不多十遍了,可是王爺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
他真的不知道王爺打算要站到什麼時候,難道要站到那位夫人再出來嗎?
就算她再出來,也是別人的妻子,而不是王妃呀,什麼時候王爺竟然變的這麼…
「好,我們回去。」羿淩冽突然說道。
杜言微微一怔,謝天謝地,王爺終於聽進他的話了,終於鬆了一口氣,等著王爺離開。
羿淩冽再一次深深望了一眼心淩的房間,定定地說道:「不過,本王不會放棄的,心兒,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裝多久。」只是雙眸卻沒有他的聲音那麼堅定,雙眸中的緊張與傷痛洩露了他的一切情緒。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讓房內的心淩與狂隱聽到,心淩的身軀微微一怔,雙眸不由的望向房門,雙眸中亦閃過一絲異樣,聽到他離去的聲音,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心情卻愈加的沉重。
他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還要做什麼?
狂隱的雙眸中卻閃過隨戾,雙手亦不由的握緊,心中暗暗的想到,羿淩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收拾一下東西,跟我離開。」狂隱忍下雙眸中陰戾,望向心淩時已經換上一臉的輕柔,有那個羿淩冽陰魂不散地跟著,他怎麼都不能放心,何況他也看得出心淩是愛著羿淩冽的。
所以只有趁著心淩還沒有改變主意前離開這兒。
「不行。」心淩急急地說道,只是沒有想到為何自己要這麼激烈地拒絕。
狂隱的雙眸一沉:「怎麼?你不是想要避開他嗎?還是你心軟了,想要原諒他,想要再上一次當?」一字一句的聲音,雖然輕淡,卻狠狠地擊中心淩的要害。
心淩一驚,卻快速地爭辯道:「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狂隱冷冷一笑,「你在這兒會有什麼事?找藉口也要找一個可以讓人信服的。」唇角亦扯出刻意的譏諷。
心淩一愣,臉色不由的一沉,「我的事似乎沒有必要向你匯報吧。」或許是因為一時的心急,或許是因為心中那層異樣。或許是因為被他說中了心事。
狂隱的臉色瞬間一沉,雙眸中也快速地升起憤怒,「怎麼?你這橋似乎也拆的太快了吧,河還沒有過去,就要拆橋,你就不怕掉進河裡。」只是在那焚燒般的憤怒中卻隱著一種深深的沉重。
心淩一怔,雙眸也不由的望向他,「橋是你自己搭的,你想要什麼時候拆就什麼時候拆。」雖說他救過她,亦教了她很多,但是在她的心中,對他仍就有著一層隔閡,心底還總是對他有些猜忌。
他這個人太過神秘,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
狂隱一愣,雙眸中的憤怒快速地隱了下去,換上淡淡的笑,「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無情,算了,我狂隱遇到你算是我的劫,只能認了,你想要留在這兒也可以,但是必須要讓我留在你身邊陪你。」
心淩一愣,沒想到他竟然轉變的這麼快,看到他一臉的笑意,微微點點頭,她知道,他現在的這個樣子,要想讓他改變主意,那是不可能的,何況她也需要有一個像他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幫她。
看到心淩微微點頭,狂隱的雙眸中這才染起笑意,「好吧,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下去吃飯了,我想你折騰了一夜一定快要餓死了吧。」
心淩微微一怔,折磨了一夜,她的確是又累,又餓,若不是剛剛遇到了羿淩冽,此刻她可能早就吃了飯,上床休息了。
經過剛剛的事,現在天已經大亮了,是應該下去吃飯了,只是若是再遇到羿淩冽……她的心中還是有些害怕。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卻仍就笑道:「你不會想一輩子都躲在這個房間裡吧,那可不像是你的個性呀,還是為了那個男人,你情願餓死呀?」
「當然不是。」心淩懊惱地反駁道,只是話說的太急,似乎有些欲蓋彌彰的嫌疑。
「既然不是,那就走吧。」狂隱淡淡一笑,隨即打開了門,待到心淩踏出房門時,亦隨即跟上,而手亦很自然的攬上她的腰。
心淩一滯,剛欲掙開,狂隱的雙眸卻意有所指地望向羿淩冽的房間,雙眸一愣,便不再掙紮。
雙眸也下意識地望向羿淩冽的房間,只是直到她走向樓梯,羿淩冽的房間都沒有絲毫的動靜,心淩微微鬆了一口氣,心中卻有著淡淡的失望,又似惱怒的異樣。
靠在狂隱的懷中,任著狂隱攬著她下了樓,雙眸微微一轉,卻猛然對上羿淩冽那隱著傷痛,帶著憤怒的眸子。
心淩依在狂隱懷裡的身軀微微一滯,狂隱卻淡淡一笑,體貼地說道:「婉兒,小心點,小心樓梯。」
走下樓梯,狂隱故意選擇了一個離羿淩冽比較遠的位子坐了下來,沉聲喊道:「掌櫃的,把你們店中最好的菜統統端上來。」昨天的事,狂隱亦在場,只是沒有人看到他。
他之所以沒有出現幫她,一是怕她會怪他跟蹤她,二,也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若不是今天羿淩冽的出現,或許他會一直暗中跟著她。
掌櫃的一臉堆笑地走向前,看到一邊坐著的心淩時猛然一愣。
狂隱一看就是那種狂妄到不可一世的人,那張稜角分明,英俊不凡,卻不怒便讓人驚顫的臉,那雙深邃有神,卻不寒便讓人冰凍的眸子,任誰看來都想要避之三尺。
也只有對心淩時,他才會有那讓人驚訝的笑意與溫柔。
如今掌櫃的看到他竟然與心淩坐在一起,不得不猜疑他與心淩的關係。
看到掌櫃的雙眸一直盯向心淩,狂隱的眸子一寒,「我的妻子也是你可以看的。」隨手抄過一根筷子,輕輕一彈,那只竹筷便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直直地沿著掌櫃的耳邊上側穿過。
掌櫃的還來不及驚呼,只感覺到耳朵上方微微一涼,一撮頭髮便慢慢地飄落。
掌櫃的雙腿瞬間癱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小的一命。」
心淩微微掃了不斷發抖的掌櫃一眼,冷聲道:「我的劍呢?」像這種人的確應該好好教訓一下,所以狂隱此刻那樣對他,她並沒有絲毫要阻止地意思。
掌櫃的一愣,「在…在…在…」在了半天卻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望向心淩時身軀抖的愈加的厲害,昨天晚上他那樣的對她,今天,她會放過他嗎?
羿淩冽望向心淩的雙眸中便多了幾分疑惑,她用劍?那麼說來,她懂武功?南宮說過,心兒是懂武功的,只是刻意隱藏了。
那麼她也懂武功是心兒的可能性便更大,只是為何此刻她不再隱瞞了呢?因為已經離開了他,沒有那個必要了?
就算離開了他,她也應該回到夜魅影的身邊才是,為何會跟這個男人在一起?這個男人又是誰?與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狂隱的雙眸一寒,掌櫃的便完全癱瘓在了地上,顫顫地對著小二喊道:「快…快…快把這位姑娘的劍拿來。」
店小二也早已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聽到掌櫃的吩咐,一邊顫顫地向著台櫃望去,一邊還不斷地轉身望向狂隱,似乎在擔心狂隱一根竹筷會突然穿向他。
他蹲在台櫃下,半天沒有站起來,似乎打算就那麼蹲一輩子,直到那掌櫃實在撐不住了,顫顫地開口催他,他這才小心地站了起來。
拿著手中的劍,他的手抖的如秋日的落葉,顫顫地走到心淩的身邊,將劍遞到心淩的面前,「姑…娘,你…你的劍。」
心淩看到他渾身瑟瑟的樣子,接過劍,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欺人太甚的是掌櫃,跟店小二無關,所以她不想把那個店小二嚇成那樣。
店小二一怔,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明白時,這才鬆了一口氣,略帶感激地望了心淩一眼,便快速地離去,他可不想落得跟掌櫃的下場。
「一把劍只抵一夜的房錢?」狂隱卻不會那麼輕意放過那個掌櫃,他的劍何止一夜的房錢,就算用整個星月國的京城來換,他都不換。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掌櫃的自己伸出手狠狠地打向自己的臉,希望狂隱可以放過他。
只是狂隱是什麼樣的人,就連心淩都不清楚,但是惹到了心淩,只怕惹到他更加的可怕,如今掌櫃的惹到了心淩,他又怎麼可能輕意罷手。
「聽說你昨天故意為難我的妻子。」狂隱陰陰的聲音讓掌櫃的驚的出了一身冷汗,只是掌櫃不知道的是,狂隱不是聽說,而是親眼看到的。
坐在另一邊的羿淩冽聽到狂隱的話,雙眸亦猛然一寒,冷冷地望向掌櫃的。
「這…這…誤會,一場誤會。」掌櫃的額頭不斷的滲出汗水,卻不敢去擦拭,任著那汗水流進了眼睛,難受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狂隱的雙眸中猛然閃過狠光,「誤會?你也配跟我說誤會。」手微微一動,劍隨著他的揮動快速地伸出,直直地刺向掌櫃的咽喉。
心淩一驚,他不會真的殺了那掌櫃的,掌櫃的雖然可惡,卻也不能隨意取了他的性命呀。
「不要殺他。」心淩急急地喊道,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不能這樣隨意的取人性命吧。
狂隱的劍猛然滯住,雙眸微轉,疑惑地望向心淩,「怎麼了?他昨天那麼欺負你,我今天怎麼可能放過他。」
掌櫃的雙眸驚恐地望著狂隱的劍,發瘋般地爬了起來,快速地轉身向外跑去。
待到經過羿淩冽的身邊時,羿淩冽的腳微微一伸,掌櫃的此刻怎麼可能會注意到這些,一時不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想跑?欺負了她,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冷冷的聲音是羿淩冽獨有的那種恐怖,比起狂隱來也好不了哪兒去。
掌櫃的拚命的爬了幾次,卻沒有爬起來,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全部汗濕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昨天一個身無分文的女子,竟然會有這麼硬的後台,看來他們今天是特意要來替她報仇的,只怕今天自己有十條命都不夠他們殺的了,悔只悔,不該惹了惹不起的人呀。
掌櫃的渾身瑟瑟的趴在地上,拚命地向前爬了幾下,卻沒有移動多少,似乎連爬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羿淩冽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雙眸微微調向心淩,柔聲道:「心兒,怎麼處置他?」
心淩一怔,雙眸不由的微微抬起,對上他詢問的目光,看到他眸中猛然閃過的驚喜,心中暗暗一驚,她因著他的詢問而這般望向他,其不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遂微微一笑,「謝謝這位公子。」看到羿淩冽的雙眸瞬間黯然,心淩的雙眸轉向狂隱,說道:「夫君,你想要如何處置他?」
杜言更是一臉驚愕地望向羿淩冽,王爺做事,何時會詢問別人的意見,看到王爺因著那女子的話瞬間黯然的雙眸,杜言的雙眸中染上無奈與擔心,看來王爺還是不死心呀。
狂隱一愣,臉上瞬間滿是欣喜,「一切聽娘子吩咐。」含笑的眸子望向她,柔柔的聲音中亦滿是寵愛。
羿淩冽的眸子愈加的黯然,看到他們親熱的樣子,心中猛然的痛著,雙眸中亦是深深的沉痛,隱在衣衫下的手亦是猛然的收緊,緊到連自己都感覺到麻木了。
心淩掃了那瑟瑟抖的掌櫃一眼,「殺了他,太血腥了,我倒是有一個主意,不會太血腥,也不會太殘忍,不過卻會讓他心痛到極點。」心淩微笑著說道。
「哦,娘子到底有什麼好主意?」狂隱雙眸一挑,好奇地說道。
羿淩冽黯然的雙眸也不由的抬起,望向心淩。
「就讓他的客棧免費開放十天,十天內,不管是吃飯的,還是住店的,都一律免費,而且不管是什麼人,只要走進這家客棧,都必須要熱情招待。」心淩淡淡地說道,她知道,像掌櫃這種勢利的人,把錢看的比性命還重要,要他免費招待來往的客人,的確比要了他的命還讓他心痛。
不過此刻,到底他是選擇性命,還是選擇錢?不用問,答案也很清楚了。
羿淩冽的腳隨意地踢向地上的掌櫃,狠聲道,「聽到沒有,還不快謝謝心兒的不殺之恩。」羿淩冽仍就刻意的稱呼她為心兒,反正不管心淩怎麼做,不管狂隱怎麼說,他永遠認定,她就是他的心兒,他唯一的王妃。
「是,是…是…謝謝心兒的不殺之恩。」掌櫃的連連順著羿淩冽的話說道,雖然他平日裡把錢財看的比性命還重要,但是若真的讓他選擇,他還是要先保住性命才行。
羿淩冽的腳再一次狠狠地踢向他,冷冷地說道:「心兒也是你叫的。」
掌櫃的連連喊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與幾位大爺饒命。」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才剛剛保住的一條命,因為自己的一聲口誤而失去。
「還不快起來,按著那位姑娘說的去做。」杜言看到事情也差不多了,接著說道。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做。」掌櫃的連滾帶爬地跑進櫃檯後面,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終於算是揀回了一條命。
「哦,太好了。」客棧內猛然響起一陣歡呼聲,有的是因為能吃到免費的飯菜,有的也是因為掌櫃的平日裡太欺負人了,今天終於算是有人替他們出了一口氣了。
心淩看到掌櫃的雙眸恨恨地望向那些歡呼的人,不由的一怔。
心淩微微一笑,「掌櫃的,我剛剛忘記提醒你了,讓人在客棧外面,掛上一個牌子,就寫著,從今天起,十天之內,本客棧所有的東西都免費。」
掌櫃的一滯,雙眸難以置信地望向心淩,看到心淩一臉的淡笑,但是她身邊的男子,還有剛剛那個將他拌倒的男子,都是一臉的冷冽,不得不應了,吩咐店小二按心淩說的去做。
牌子剛掛出去,只有幾個人偶爾望上一眼,卻也只是一眼,然後便如同沒有看到般,各做各的事去了。
心淩微微一怔,不會吧,難道這兒的百姓覺悟這麼高,有免費的東西都不要,她昨天明明看到有很多人連飯都吃不飽呀,而且她昨天晚上去百姓家分銀兩的時候,也發現很多百姓家差不多都是一貧如洗的呀。
現在竟然有免費的飯菜,還這般的無動於衷。
看到掌櫃的暗暗鬆了一口氣,心淩雙眸微微一閃,一定是大家都不相信會有這麼好的事情,想必這個掌櫃的平日裡就像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現在突然說一切都免費,怎麼可能會有人相信呢。
心淩的雙眸不由的望向狂隱,狂隱似乎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快速地躲過她的眸子,垂下頭,拿起碗筷,連連地說道:「吃飯。」
心淩微微一笑,「相公?」柔柔的聲音有著她刻意的嫵媚,心中卻不由的暗暗好笑,他以為她的相公是那麼好當的嗎?
既然要做她的相公,當然要隨時準備為她服務。只是她沒有看到羿淩冽的雙眸中那一閃而過的傷痛。
狂隱的身軀猛然一滯,手中的動作也頓住,抬起雙眸,輕歎道:「好了,你說吧。」
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遇到她到底是福,還是禍。
「呵呵…」心淩低低地笑道:「你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去把外面的那些百姓引進來吃飯。」好不容易有這麼好的機會,狠狠地宰掌櫃的一次,當然是要盡量為百姓做點事了。
「這……」狂隱臉色一沉,她竟然讓他去招攬生意,這也太過分了吧。
「怎麼?不行呀,不行就算了,那我就……」心淩一臉遺憾地說道,她本來是想說不行,她就自己去想辦法。
但是狂隱卻似乎誤會了她的意思,雙眸一沉,狠聲道,「好,我去。」雙眸還不由的狠狠地望向羿淩冽。
第66章
心淩淡淡一笑,望著狂隱的背影突然感覺到有一些好笑,讓他去做這種事的確是難為他了。
雙眸回轉時,卻恰恰對上羿淩冽望向她的雙眸,微微一怔,臉上的淡笑也微微一滯,卻裝似隨意地垂下眸子,故意忽略掉羿淩冽那瞬間染起的失望。
狂隱走到客棧門外,猶豫了片刻,唇微微動了幾下,卻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若是此刻讓他去殺一個人,那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他可能用不了幾秒鐘的時間,但是讓他來招攬生意,那還真是……
過了大約一刻鐘了,卻仍就沒有聽到狂隱說出一句話,只見他一個人冷冷地立在那兒,就像是一座冰雕的塑像,哪兒是在招攬生意,說是趕生意的還差不多,別人看到他那一臉的冷冽,哪一個還敢進來。
心淩無奈地搖搖頭,哎,一個大男人,讓他去做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看來,還是需要她親自出場了。
放下手中的碗筷,心淩慢慢地起了身,向著客棧門外走去。
羿淩冽卻一個起身,快速地攔在她的面前,心淩微微一愣,雙眸微抬,不解地望向他,「公子有什麼事嗎?」
「這種事,怎麼可以讓你一個女子拋頭露面。」望向心淩的眸子中有著一絲猶豫,卻仍就定定地說道:「我去。」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王妃,他怎麼會讓她去做那種事。
心淩心中微怒,他就這麼看不起女人嗎?女人怎麼了?她一個女人能做的事,他們這些大男人就未必能做好,就像剛剛狂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但是心淩卻沒有表現出來,「好。」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多餘的感情,她倒要看看他能做些什麼,是不是會比狂隱強些。
羿淩冽的雙眸中微微閃過失望,卻又漫過了一絲希望,畢竟她接受了他的幫助,這是不是就代表著她不再像剛剛那樣排斥他了。
只是這件事,卻似乎真的有些難,但是為了她,他必須要去做,有些猶豫地望了門外的狂隱一眼,羿淩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提步向外走去。
「王爺,還是讓我來。」杜言看到羿淩冽一臉為難的樣子,開口說道,自從今天早上遇到那位夫人後,他的王爺已經不是以前的王爺,所以他不能再用以前的標準來猜測王爺,所以王爺現在答應去做這種事,他也不就不覺得奇怪了。
羿淩冽的雙眸望向杜言,似乎在猶豫著是否要讓杜言去做,但是看到立在一邊,面無表情的心淩,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般,沉聲道:「本王自己來。」可是他是一國的王爺,何時做過這樣的事。
一個轉身,他不再猶豫,逕直向著門外走去,心淩暗暗一笑,竟然敢看不起女人,看不起她,她倒要看看他們兩個大男人要如何把外面的百姓拉進來。
羿淩冽倒是比狂隱略略強了一些,逕直走到了剛剛那個小二掛的牌子邊,冷冷地一站,手微微一指牌子上的字,冷聲道:「這都是真的……真的是免費的。」看來羿淩冽也明白大家之所以沒有進來,是因為不相信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天上掉餡餅的事,的確是很難讓人相信。
狂隱看到走出來的羿淩冽微微一怔,聽到他說的話,唇角不由的扯出幾絲譏諷,雙眸中也閃過一絲狠光。
本來還圍在邊上的幾個人,聽到羿淩冽這般冷冷地一說,紛紛都向後退去。都暗暗猜測著,今天這客棧的老闆是怎麼了?還請這麼兩個厲害的保鏢。
心淩無奈地搖搖頭,他這般冷冽的表情,這般僵硬的說辭,怎麼可能會招攬到客人,還好,他們兩個不是做生意的,否則,一定會餓死。
這下好了,他們兩個,一邊一個,冷冷的,冰冰的,立在那兒,誰還敢進來,別說是老百姓,就是本來想要進來吃飯的客人也都被他們兩個嚇跑了。
狂隱的唇角扯開譏諷的笑意,微微掃了羿淩冽一眼,卻恰恰看到微微搖頭的心淩,雙眸瞬間一沉。
心淩微微歎了口氣,看來到了最後,還是要她出場呀。
心淩徑直走了出去,很自然地站在了掛著牌子一邊,也就是羿淩冽站的一邊,羿淩冽微微一怔,雙眸瞬間變得輕柔,唇角也綻開淡淡的笑意。
而狂隱的雙眸瞬間陰沉,狠狠地瞪了羿淩冽一眼,望向心淩時,亦是滿滿的憤怒。
心淩卻並沒有顧及那麼多,只是因為牌子掛在這邊,方便睦。
「各位鄉親們,迎賓客棧的老闆為了答謝大家一直以來對他的客棧生意的照顧,所以決定,從今天起,十天內,所有的東西都一律免費,不收一分錢,大家儘管進來吃呀,絕對不要錢的,走過的,路過的,可千萬不要錯過呀。」心淩清了清嗓子,滿臉輕笑地高聲喊道。
羿淩冽與狂隱紛紛錯愕地望向她,這個女人……這樣的詞到是說的很溜。
路過的百姓紛紛頓足,有些猶豫,也似乎仍就有些不信,「真的嗎?」有人不確定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絕對不要一分錢,我剛剛就已經吃過了,而且客棧內還有那麼多的客人,你們不信可以問他們。」心淩仍就微笑地解釋著,原來免費送東西都這麼麻煩呀。
早就有些好奇的百姓圍在門外,聽到心淩這麼一說,都爭先恐後地向客棧裡衝去,在這個社會中大多數的百姓都吃不飽,現在真的有免費的,當然是紛紛搶了進去。
一下子衝進的人群,讓心淩微微一驚,身軀下意識地向一邊躲去,羿淩冽也下意識地伸出手臂,恰恰攬住了她。
心淩的身軀微微一怔,同時也感覺到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微微用力,想要掙開,羿淩冽卻抱得更緊,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
站在對面的狂隱雙眸一寒,同時漫上濃濃的憤怒,只是礙於中間橫衝直撞的百姓,一時間過不去,只能雙眸狠狠地盯著羿淩冽,若是目光能夠殺人的話,只怕羿淩冽早就化為灰燼了。
只可惜,羿淩冽此刻根本就感覺不到,在攬起心淩的那一刻,他的身軀便猛然僵滯,那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柔軟中,帶著溫暖,帶著溫馨的感覺,是只有心兒才能帶給他的,還有她那一慣的執著與倔強,此刻他再沒有絲毫的懷疑,她絕對是心兒。
「心兒。」唇微微地貼近她的耳邊,喃喃地低語,是他日日夜夜的思念,帶著他的狂喜,也隱著他的害怕。
心淩的身軀再次一滯,下意識地想要掙開他,只是用盡了力氣,卻仍就無法掙脫他,心淩暗暗的懊惱,狂隱不是說她現在武功已經很高了,為何她還是不能掙脫羿淩冽。
卻忘記了羿淩冽也是練武之人,而且不管怎麼說,男人的力氣總是要比女人大些。
羿淩冽並沒有因為她的掙紮有著絲毫的微怒,反而淡開微微的笑意,「心兒還是那樣的倔強。」言下之意,她的掙紮是很正常的。
心淩一滯,停下掙紮的動作,雙眸一沉,冷聲道:「這位公子,我希望你能自重,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而且我是有夫之婦,我的相公正在看著呢,難道公子跟我有仇嗎?要這樣破壞我與相公的感情。」心淩下意識地望向狂隱,便恰恰對上他那憤怒到了極點的眸子。
羿淩冽微微一僵,「我不相信,心兒,不要再騙我,我知道,你就是心兒。」
「公子,我真的不是什麼心兒,公子最好是放開我,我現在懷有身孕,若是一個不小心傷到我肚子裡的孩子,只怕……」心淩淡淡地說道。
羿淩冽的身軀再次僵滯,「你真的懷有身孕?」若她懷有身孕,那……
心兒離開也只有半個月,不可能那麼快就有了身孕,而且他與心兒除了新婚之夜並沒有同過房,太醫也曾說過心兒並沒有懷有身孕?好說懷有身孕,一定是騙他的。
心淩微微一愣,也難怪他要懷疑,當初在皇宮中,太醫親自為她檢查的,說並沒有懷孕,如今她說自己懷孕了,他當然不可能那麼輕意相信,不過,這一點似乎恰恰可以幫到她。
「這位公子可真會開玩笑,懷有身孕這種事可以拿來開玩笑嗎?」心淩的臉上帶著刻意的怒意。
「不可能。」羿淩冽急急地脫口喊道。他明白若她真的懷有身孕,那便可能不是心兒,但是她分明注是心兒呀。
心淩冷冷一笑,「公子,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這種事,是我與我相公的事,公子有什麼資格來斷言。」
「你是心兒,我便有資格。」羿淩冽微微一怔,卻仍就堅持地說道。
「可惜我不是心兒。」心淩仍就冷冷地回道,看到客棧內已經擠滿了人,看到狂隱那狠不得殺人的目光,微微一怔,「公子是想等我相公過來打我,還是打你呢?」看到狂隱的那一個樣子,她一點都不懷疑那種可能。
狂隱一個躍身,竟然就那樣直直的跳了過來,心淩一愣,他剛剛在做什麼了,怎麼現在才想起用跳的,卻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便被他狠狠地拽了過 。
而更讓心淩想不到的是,狂隱在拽過她的同時,手便狠狠地向著羿淩冽擊去,狂隱的速度有多快,心淩很清楚,那日在皇宮中,那麼多侍衛的圍攻下,他都能一劍剌中羿淩冽,何況是現在。
所以,狂隱的拳,直直地狠狠地擊向羿淩冽的腹部,躲閃不及的羿淩冽就那樣被他狠狠地擊中了,猛然的疼痛讓他彎下了腰。
心淩一愣,雙眸猛然一閃,卻又快速地隱了過去,沉聲道:「公子,我已經警告過你了,還希望公子以後能好自為之。」對他,她的心已經冷了,所以不想再與他有過多的糾纏。若是這樣能讓他對她死了心,她情願做一個狠心的人。
卻沒想到狂隱猛然將她攬入懷中,狠聲道:「女人,你最好也給我安分點。」心淩微怔, 不知,他此刻是在演戲,還是說的真的,她總是感覺到狂隱有些怪怪的。
杜言看到羿淩冽的樣子,快速地閃了出來,擔心地問道:「王爺,你沒事吧。」
羿淩冽沒有理會杜言,只是雙眸怔怔地望向心淩,眸子深處閃動的是那深深的傷痛。
心淩並沒有望向他,反而一臉委屈地望向狂隱。
狂隱一怔,明知她是假裝的,卻仍就有些不忍,遂輕聲道:「我是怕再這樣會傷到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嗎?要不,我去找個大夫來看看。」一連串的問題,卻也是說給羿淩冽聽的。
心淩一怔,卻也明白了狂隱的意思,為了徹底的打消羿淩冽心中的疑惑,她決定配合狂隱,只要找一個大夫來確定她真的懷孕了,那羿淩冽也就會死心了,遂輕聲應道:「好。」心中卻暗暗疑惑,為何狂隱會知道,羿淩冽不知道她懷孕的事。
羿淩冽一愣,心是有著幾分期待,卻也有著幾分害怕。
看看客棧內已經擠滿了人,看到掌櫃的一臉的心疼,卻不得不吩咐小二上菜,心淩不由的微微一笑。
狂隱的雙眸滿是寵愛地望向她,略帶責怪,卻又有些好笑地說道:「你呀……」
恰恰在這時,聽到剛剛走進的幾個百姓說道:「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將軍府被盜了。」
「真的嗎?哪一個將軍府呀。」旁邊的一個疑惑地問道。
「笨呀你,當然是李將軍府了,南宮天的那個將軍府有什麼東西好偷的。」另一個人略略笑道。
「是呀,是呀。」另外一人附和道,「聽說昨天晚上呀,整個將軍府所有的財寶都被偷光,而且李將軍的那個兒子也被嚇瘋了,口口聲聲喊,他家的金銀財寶是被鬼偷走的,而且今天李將軍早上回府,看到所有的財寶都被偷光了,唯一的兒子也瘋了,當時就急暈了,現在正到處找大夫呢。」看來這人倒是知道的不少。
「什麼鬼偷的,明明是一個俠客,聽說還在牆上留了一個很可愛的標記呢,還把那些偷來的錢分到了老百姓的家中,我家今天早上門外就有很大一塊銀子。」
心淩一愣,很可愛的標記,她記得自己明明是留了一條蛇的呀,可愛嗎?是她記錯了,還是……
「是什麼標記呀?」此時恰恰一個人替心淩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一條很可愛的蛇。」那個略帶得意地答道:「以後有這樣的俠客,就不怕那些貪官惡霸了,說不定,那位俠客會將整個京城那些所有的貪官的錢財全部偷光呢。」
心淩一怔,這一點,她倒是沒有想到過,不過老百姓的錢都被那些貪官搾乾了,的確是夠苦的了,也的確是應該想個辦法讓他們把那些搜刮的錢財吐出來。
但是總不能讓她一家,一家地去偷吧,再說了,她也不知道別家的寶庫在哪兒呀。
心中猛然一動,心淩微微一笑,有了,竟然不能去偷,那就用來『搶』的,昨天,她看到整個京城只有一兩家像樣的酒樓,而裡面也都是一些穿著華麗的公子哥們,而且那裡的價格也是貴的嚇人,但是那些公子哥們卻是無所謂了,那樣的生意跟搶錢似乎沒有什麼差別。
不如,她就來想一些特別的花樣,想法讓那些人心甘情願地大把大把地把銀子掏出來。
這樣她也可以多多幫助那些老百姓,又可以存一些銀兩,以備以後特別的用途。
想到此處,心淩心中有了主意,對身邊的狂隱說過,「跟我來。」她昨天吃飯的那個飯館,地方不錯,也很大,就是很久沒有裝修了,看起來有些陳舊,而且整條街的生意都很差,死氣沉沉的,若是她能夠將那些店舖都買過來,再好好的裝修一番,讓整條街都變得華麗,高檔,就不信那些有錢的人不來。
狂隱一怔,「做什麼?」口中雖然有疑問,但卻沒有絲毫遲疑地跟在她身後,而羿淩冽自然也緊隨其後,杜言無奈地搖搖頭,王爺真的是中邪了,這樣下去,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呢,卻又不得不跟了上去。
找到那條街,生意真的是只能用一個慘字形容,心淩真的不知道他們這樣的生意能不能養活自己。
再一次走進昨天的那家飯館,老闆看到心淩微微一怔,卻隨即滿臉微笑地迎了過來,「姑娘你沒事,就好了。」看來這個大爺還在為心淩擔心呢。
大爺望瞭望跟在心淩身後的幾個同樣的一臉冰冷的男子,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慌亂,「這…這…」
心淩微微一歎,這幾個人,像三個冰人般地跟著她,走到哪兒,都會讓人害怕,遂輕聲道:「大爺,你不用害怕,他們不是壞人。」她只能這樣解釋,雙眸一一掃過身後的三個人,怒聲道:「若是想要跟著我,就不要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臉上帶點笑容。」
狂隱一愣,臉上隨即漫上微笑,「娘子,這樣可以了嗎?」
心淩微微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
羿淩冽本來欲扯動的唇角聽到狂隱的話微微僵滯,而杜言看到王爺的表情,只有一臉的無奈,那還笑得出。
大爺一愣,「原來這位公子是姑娘,不應該是夫人的相公呀,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呀。」大爺的雙眸略過心淩身後的狂隱,滿臉帶笑地說道:「不知道夫人今天來,想要做什麼?」雖然看到他們這樣的裝扮,不像是會來他們這樣的店子吃飯的,但是客人進了門,總是要笑臉相迎的。
羿淩冽聽到他的話,雙眸猛然一寒,冷冷地望向他,店老闆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心淩微微猶豫了片刻,試探地問道:「大爺,你這店的生意如何?」其實心淩的話也只是為了探探老闆的心意。
老闆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解,卻仍就如實地說道:「不瞞您說,這幾年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了,而且稅收卻越來越重了,根本就連自己都養不活呀。」
「那你為何還要這樣撐著呢?」心淩繼續問道,其實老闆說的跟她想的也差不多。
「這…現在做什麼都不容易呀,何況這是我經營了多年的,總會有些不捨,而且現在哪有人敢接這樣的店子呀,明知道虧錢。」老闆無奈地說道。
「這樣吧,你說說你的店子想賣多少錢,我來給你接了。」心淩淡淡地說道。
老闆一愣,似乎有些不信地說道:「這…夫人是在開玩笑吧,我這樣的店子,夫人怎麼會看在眼裡。」
心淩微微一笑,「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錢由你來說,你說多少,便是多少。」
「真的?」老闆難以置信地說道。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的嗎?」心淩一臉認真地說道:「不過,我還想大爺您幫個忙,我想把這整條街的店子都買了,你看你能不能幫我……」
「這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而且我也絕對不會讓夫人您多出一分錢的。」老闆爽快地應了。
「錢不是問題,不過不要勉強人家。」心淩微微思索著說道。
「夫人放心,不會勉強了,我在這兒做了快二十年的生意了,各家的情形我都瞭解,夫人這麼做,可是幫了我們呀。」老闆感激地說道,「我這就去辦,夫人稍等。」說話間,老闆已經急急地向門走去。
「等一下。」心淩突然開口說道。
老闆的身軀猛然一僵,臉上的笑意在瞬間僵滯,「夫人是不想要了嗎?不要緊,不要緊,說真的,把這樣的店子扔給夫人,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心淩微微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告訴你,若是他們想要繼續留下來幫助的,我會付工錢給他們,反正我將來也需要人手。」
老闆一愣,臉上隨即再次漫上笑容,感激地說道:「好…好,夫人真是好心人。」說完便急急地跑了出去。
只是羿淩冽聽到那老闆,一聲一個夫人地喊著心淩,整張臉慢慢地變黑。
看到老闆離開後,狂隱一臉疑惑地望向心淩,「你買這麼多舊店舖做什麼?」
「做生意呀。」心淩微微白了他一眼,這個人竟然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
狂隱一愣:「做生意?這兒哪有生意做呀?你是不是錢多的沒有地方放了。」也是,昨天晚上偷了那麼多,只怕幾輩子都用不完。
羿淩冽也滿臉疑惑地望向心淩。
心淩微怒,憤憤地說道:「聽好了,我是要賺錢。」
「呵呵……好好賺錢。」狂隱附和地笑道,只是卻很顯然根本就不相信心淩,笑著補充道:「不過,娘子,你不用那麼辛苦的,難道你還怕你的相公我養不活你呀。」
心淩憤憤地瞪了他一眼,雙眸微微掃向羿淩冽時,亦看到他有些不相信的樣子,心中不由的暗暗懊惱,這些可惡的男人,她一定會證明給他們看。
不到一個時辰,老闆就返了回來,後面還跟著幾個人,應該是那些店子的老闆。
「應該按照夫人的吩咐都辦好了,他們都願意把店子賣給夫人,價錢,我們也已經商量好了,每家一百兩銀子,夫人若是覺得不可以,我們可以……」
「好了,你去把所有的老闆都喊過來,我們在這兒簽一下協議。」心淩沒有絲毫的猶豫,爽快地說道,然後轉眸看到身邊愣愣的狂隱,憤憤地吼道:「還不去拿錢。」她知道狂隱一定知道她放錢的地方。
一看到狂隱的那副表情她就生氣,他那表情,分明是看不起她。
「好,好,我這就去拿錢。」狂隱連連陪笑道,心中卻暗暗好笑,哪有像她那樣做生意,若是那樣,還不賠死了,不過反正她有的是錢,而且就算那些錢都用完了,他也絕對有辦法幫她弄到更多。
羿淩冽的手微微伸向杜言,杜言會意,立刻從懷中取出一把銀票,遞到羿淩冽的手中。
走到心淩的面前,羿淩冽冷冷的眸子自覺的放柔,將手中的銀票遞到心兒面前,「心兒,這是一萬兩銀票。」聲音亦是平日裡不曾有的輕柔,他的意思很簡單,只是想要幫助她。而他剛剛也看過那些店舖,應該不會超過五十家。
但是此刻看在心淩,與狂隱的眼中,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心淩的雙眸不由的染上一絲憤怒,還未開口,便只聽狂隱冷到滯血的聲音猛然響起。
「你這是做什麼?」狂隱的雙眸此刻完全可以噴出火來,狠狠地瞪著羿淩冽,雙手也不由的收緊,若不是心淩在場,只怕此刻他已經將羿淩冽撕成幾塊了。
羿淩冽冷冷地掃了狂隱一眼,自動忽略掉他那完全可以淩人焚燒的怒火,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想要幫心兒。」言下之意便是與他狂隱無關。
狂隱的雙眸猛然一寒,「你最好給我記清楚,她是我的娘子,你若再敢對她有所糾纏,就別怪我不客氣。」狠狠地聲音中是無法掩飾的憤怒。
羿淩冽卻並沒有發怒,反而淡淡一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娘子,你知,我知,不必那麼緊張。」跟心淩相處久了,倒是學了不少心淩的歪理。
狂隱的雙眸中閃過嗜血的陰戾,緊握的手微微輕顫,猛然抬起。
心淩一驚,快速地向前,「好了,這位公子,謝謝你的好意,我們的錢就放在客棧中,離這兒不遠,等我相公去取來便是。」手亦順勢壓下了狂隱意欲揮向羿淩冽的手。
雙眸這才轉向狂隱,略帶責怪,卻語氣輕柔地說道:「相公,你還不去。」
狂隱微微隱下雙眸中寒氣與憤怒,略略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跟我一起去。」他可不放心讓心淩與羿淩冽單獨在一起。
心淩一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這麼多的老闆在這兒等著呢,她怎麼可以跟他一起去呀,遂輕聲道:「這麼多老闆都在等著,我離開似乎有些不妥。」不管怎麼樣,面子,她還是要給他留,畢竟他現在是她的相公,至少要在外人面前做做樣子,特別是在羿淩冽面前。
狂隱一怔,明白這也算是她的讓步,不敢再逼她了,自然只能快去快回了。狠狠地望了羿淩冽一眼,這才快速地離開。
心淩讓各家老闆分別寫好協議,自己便拿了幾張紙,略略地勾畫著接下來要裝修的樣子。
羿淩冽直直地立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快速地在紙上畫出的圖案,雙眸中不由的閃過驚訝。
這些構造很是特別,他從來就沒有見過,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她畫出的構造的確很別緻,很獨特。
一張一張的勾勒下來,每一張都有每一張的獨特,羿淩冽猜測著,她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看到她認真的樣子,卻不忍心打亂她,終究沒有問出口。
心淩只不過是憑著記憶中一些經常去的餐飲和娛樂場所的格式畫的,所以根本就不用多想,畫的非常快,等到狂隱回來時,她已經將她心中想的大略的樣子畫的差不多了。
狂隱背了一大包的銀子進來,她敢說,他根本數都沒有數,看到他急急地樣子,心淩不由的暗暗好笑。
「娘子,我拿過來了。」狂隱將銀兩放在桌子上,邀功般地說道。
心淩不由的暗暗白了他一眼,這個人怎麼這笨呀,不會先拿去錢莊換成銀票呀,他們可是外地而來的,帶著這麼多的銀兩,像話嗎?
羿淩冽的雙眸望向桌上的銀兩時,也不由的微微一怔,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
不過既然拿來了,心淩也沒辦法了,一一收起那些協議書,數了數,一共有三十六家。
看看桌上的銀兩只怕有一百多個吧。
心淩微微蹙眉,然後雙眸一閃,「這樣吧,每家我出二百兩銀子。」然後讓狂隱一一分給大家。
狂隱一怔,她這真的是要做生意嗎?還是要做善事呀?可是就算做善事,也不用這麼麻煩呀。
但是她下的命令,他卻不敢有疑問,看看他拿來的銀兩,的確多出了很多,便只能一家,一家地分下去了。
所有老闆紛紛一滯,還沒有見過這樣做生意的,難以置信地說道:「這……這怎麼可以。」
「好了,大家也不容易,拿著吧。」心淩打斷了他們的話。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幾個人連連說道。
等狂隱分完了,心淩也終於將裝修的圖紙畫完了,隨手遞給狂隱,「按我畫的去裝修。」現在狂隱完全成了她的奴僕了。
狂隱一愣,疑惑地接過圖紙,雙眸中亦不由的染上驚愕,抬起雙眸,愕然地望向她,「這是你畫的?」語氣中似乎還有些不相信。
「怎麼?看不懂嗎?」心淩不解地說道,她剛剛的確是畫的有些快,可能會有些亂。
狂隱一怔,「不是,我會按你畫的弄好,保證你滿意。」雖然仍就是滿臉的笑意,只是此刻他卻早也沒有了剛剛的質疑,他相信經過她的裝修,這樣的格式,這樣的獨特,一定能夠把那些有錢的人全部吸引過來。
只是為何他有些看不懂,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的,特別是前面的三間,真的讓他有些莫名其妙,「心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狂隱忍不住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你只要按我畫的去做就行了。」心淩淡淡地說道,反正現在要跟他們解釋,只怕也不是一會半會的事。
看來,他還是沒有完全瞭解她,他狂隱,自認為這天下沒有他不知道的事,也沒有他不能做到的事,但是,獨獨對她,他費盡了一切心思,仍就感覺到無力,為了她,還甚至……
心淩已經設計好了一切,最前面的三間,她要打通了,用來做現代式的劇院的,她是藝術學院的,這正是她的特長,也是她最喜歡的。
在這古代,並沒有劇院之類的東西,但是大家對於那些戲劇還是特別著迷的,她還記得第一次進宮時,她與夢兒特意為太后演的那場,那時,在場所有的人都驚住了,也都迷住了,她還記得太后那時候好像還哭了。
所以她想在這古代開一個戲院,一來可以賺錢,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完成二十一世紀時沒能完成的心願。
只是這演員要去哪兒找呢,一般的百姓家的女孩子肯定不會去拋頭露面,突然記起,這星月國的京城好像有幾家妓院,她可以去那兒找呀。
那些人本來就能歌善舞的,倒還可以讓她省了不少心。
想想那些女子也很可憐,有哪個好好的女子會願意去那兒呀。
她這麼做,也可以救那些可憐的女子脫離災難。
只是就怕那些妓院的媽媽會不同意,不過只要她多帶些銀兩,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心淩不由望向桌子,想要看看還剩下多少銀兩,這才發現,剩下竟然都是黃金了,一綻,一綻的黃金,晃晃的有些閃眼。
心淩不由的一滯,她真的有些懷疑,狂隱剛剛到底有沒有看,她敢保證,他是整箱地倒的,因為,她昨天晚上向那些百姓家分的時候,就發現有很多箱子,上面是銀子,而下面是金子。
這樣也好,省的再跑一趟了,這些黃金,只怕把整家妓院買下都不成問題了。
看到狂隱仍就立在一邊,心淩微微蹙眉,「你還不快點去弄,還在等什麼?」
狂隱一愣,疑惑地說道:「現在就去?」這也太快了吧,總要讓他喘口氣吧。
心淩微微斜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嗎?」
「那你呢?」狂隱雙眸掃過一邊的羿淩冽,裝似隨意地問向心淩。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心淩隨意地說道,她現在的任務就是要去逛妓院,不過她可不會告訴狂隱,否則百分之百地去不成了。
「不行,我必須陪在你身邊。」狂隱雙眸一冷,沉聲道。
心淩雙眸微微一瞇,「我現在去做我的事,你現在去做你的事,我們各有各的分功,這樣才能將事情快速地辦好。」
「不行,我說過,我必須要陪在你的身邊。」狂隱雙眸擔心地望了羿淩冽一眼,堅持說道。
心淩的臉色不由的一沉,她有她的自由,她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替她決定,「你確定。」聲音中已經有著明顯的怒意。
狂隱一怔,知道自己已經惹怒她了,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真的無法預料,因為,她從來都是不按理出牌的,遂改口道,「好,我去。」
想他狂隱是何許人,天不怕,地不怕,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他怕的人,他怕的事,但是自從遇到了她,一切就都變了,他甚至變得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嗯。」心淩輕輕地應了一聲,這才拿起桌子剩下的黃金。
狂隱一愣,剛想開口,但是看到心淩的表情,終究不曾說出一個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淩向著外面走去。
羿淩冽當然隨即跟在後面。
狂隱一個閃身,攔在他的面前,「你做什麼?」
羿淩冽微微一笑,「怎麼?難道我還不能離開了,是不是我的行動還要請示你呀。」
狂隱冷冷地掃了羿淩冽一眼,然後望向心淩,有些急切地說道:「婉兒,你就任由他跟著你。」
心淩一怔,輕聲道:「難道你覺得我有支控他的資格嗎?」
狂隱頓時無語,只能看著羿淩冽緊隨著心淩離開。
心淩停下腳步,雙眸直直地望向羿淩冽,淡淡地說道:「你真的要跟著我嗎?」
羿淩冽一怔,卻隨即快速地答道:「當然。」
「不管,我去哪兒?」心淩繼續淡淡地問道。
「是。」羿淩冽回答的簡單而乾脆。
「那好吧。」心淩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向前走去。
羿淩冽微微一愣,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輕意地讓他跟,心中一喜,隨意地問道:「可不可以先告訴我,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心淩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沒有轉身,雙眸中卻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妓院。」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42 AM
第67章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腳下的步子也猛然停住,難以置信地望著心淩的背影,看到心淩仍就若無其事般地向前移去,雙眸中不由地染上一絲憤怒,這個女人到底在做什麼?去妓院?虧她敢說出口。
「等一下。」羿淩冽終於忍不住,開口喊道,只是沒有流露出自己的怒意,「你要去哪兒?」或許他以為她只是跟他開玩笑,或許他以為她只是為了擺脫他才那麼說的。
心淩這次停下步子,慢慢地轉身,一雙無辜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他,「怎麼?你沒有聽清楚嗎?好,我不介意再說一遍,聽好了,我說…我…要…去…妓院。」心淩刻意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羿淩冽的雙眸中這才升起濃濃的怒火,「那種地方豈是你一個女孩子能去的地方。」
心淩卻淡淡一笑,「我不能去,但是你能去呀。」這也是她任由羿淩冽跟著她的原因,若是她一個女孩子去妓院,別人肯定不會讓她進去,但是若是有羿淩冽一起,那就不一樣了,呵呵……
「阮心淩……」羿淩冽憤憤地吼道,驚的路人紛紛地轉身望向他們。
心淩仍就用那種無辜的眼神望著他,只是雙眸間多了一絲笑意,「公子這麼大的火氣,是應該去消消火。」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略過羿淩冽的全身。
杜言一雙眸子瞬間圓睜,難以置信地望向心淩,一個女孩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還……
羿淩冽雙眸中的怒火不斷的升騰,雙手也不斷的收緊,狠不得,狠不得……只是狠不得如何,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能憤憤地吼道:「本王從來都不去那種地方。」這是這次再與心淩相遇後,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自稱,以前都是用我,現在用本王,可見他的憤怒。
再說,他一個羿月國的王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可能會去那種地方。
心淩的雙眸一沉,「看來,這位公子行情還不錯,想必家中一定是妻妾成群了。」沉沉的聲音卻隱著一種莫名的憤怒。
羿淩冽一怔,雙眸直直地望向她,那眸中的憤怒慢慢地淡去,換上微微的欣喜,「怎麼?你生氣了?我家中有沒有妻妾,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這一生,我羿淩冽認定的女人就只有一個,無論她是生,是死,都是一樣。」沉沉的聲音,卻是他一生一世的承諾。
心淩不由的一驚,這樣的話出自他的口,不能不讓她意外,不能不讓她震撼,可是若真是如此,他怎麼會親自下令殺了她。
男人終究都是虛偽的,男人的話若是可以相信,那麼母豬都可以上樹了。
「沒想到這位公子倒是一個癡情的人,既然如此,那麼公子最好不要再跟著我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心淩微微轉身,男人,得不到的,他會想方設法地得到,但是得到了,卻永遠不懂的珍惜。
羿淩冽一愣,一個急步,快速地攔在心淩面前,雙眸也微微一沉,「心兒,到現在你還想要逃避我?」她明明就是心兒,可是為何總是要避著他呢,就算當初他誤會了她,可是他也已經向她懺悔過了,而且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他那麼做也是迫不得已,也是為了保護她呀。
心淩雙眸微抬,淡淡地望向他,「公子剛剛還宣誓著自己堅定不一的愛情,這才過了沒有幾秒鐘,公子就來糾纏我這個有夫之婦了?」
羿淩冽一怔,「心兒,你為何……」
心淩臉色一沉,略帶冷意地說道:「你還要我跟你說多少遍,我不是你要找的心兒,公子若真的想找姑娘,就跟我到妓院去找吧。」說完,不再理會他,略過他的身側,逕直向著春花樓走去。
羿淩冽看到她的表情,知道此刻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只是此刻他到底要不要跟著她呢?不跟?他又放心不下。跟著吧,又怕她誤會他真的是要去找姑娘。
如今還真是左右為難。
微微抬眸時,卻發現她已經走出了很遠,不敢再有絲毫的遲疑,羿淩冽快速地跟了上去。
杜言驚愕地望著王爺急急離去的背影,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詫異,王爺竟然真的要去妓院?他沒有聽錯吧?
可是看到緊緊跟在那位夫人身後的王爺,他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他們羿月國的王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可是今天竟然會去妓院,這若是讓太后知道了,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風波呀。
心淩聽到緊緊跟上來的羿淩冽,暗暗一笑,她就知道,他一定會跟過來,遂故意地打趣道:「看來,公子還是想去呀,我就說嘛,男人,怎麼可能會忍的住。」
羿淩冽一愣,雙眸再次漫上憤怒,「阮心淩,你給我住口,你若是再這樣口無遮攔的亂說,你信不信我把你捆回羿月國。」他現在真的很想把這個女人直接捆回去,但是他卻不敢真的那麼做,他知道,以心兒的性子,若他真的那麼做了,心兒定然不會原諒他了。
心淩的雙眸瞬間一沉,「你不防試試看。」冷冷的聲音中有著她毫不掩飾的怒意,他以為她還是以前的阮心淩,任著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
羿淩冽一滯,「怎麼?你現在的武功恢復了?」一句刻意試探的話,卻是想要逼著她承認自己的身份。
只是心淩卻似乎早就想到他會這麼做,隱下雙眸中的憤怒,淡淡地說道:「我一直都懂武功的,我的武功都是我相公一點一點教的。」她這麼說也沒有錯,她現在的武功也的確都是狂隱教的。
「還有,你以為我的相公是吃素的嗎?就算你是王爺,又如何,總不能強搶別人的妻子吧。」心淩沉聲地補充道。
羿淩冽的雙眸中劃過淡淡的傷痛,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反而輕笑道:「本王自然不會強搶別人的妻子,本王要搶也是搶自己的妻子,所以不管是誰,都無法阻止本王。」一句輕淡的話,卻是他永遠不可能改變的決心。
心淩不由的暗暗心驚,他的言下之意是,待到真正確定了她的身份,就可以……
心淩在心底冷冷一笑,只是他可能不會想到,現在的她,永遠不可能再被他捉回去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春花樓,心淩仍就獨自走在前面,來到門外時,羿淩冽的步子不由的停住,仍就有些懷疑地問道,「你真的確定你沒有走錯地方?」
心淩微微一愣,回過身,淡淡一笑,「當然沒有,這兒不是男人最想來的地方嗎?」說完,含笑的眸子意有所指地望向羿淩冽。
羿淩冽雙眸微怒,眉頭亦微微皺起,「可是你是女人。」真不知道,她到底又想要做什麼,自己跟著她來,真的做對了嗎?自己真的就這樣由著這個女人為非作歹嗎?可是他不這樣做,又能怎麼樣呢?
哎,不管如何,總不能讓她一個女人去逛妓院呀,算了,既然都來了,就認命吧,只是心淩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羿淩冽頓時火冒三丈。
「可是你是男人呀,我只是陪你來的呀。」心淩淡淡的半真半假地說道。
羿淩冽大怒,「阮心淩,你真的把本王的話當做耳邊風呀,本王說過,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
「好了,好了,王爺消消火。」心淩看到走出來的妓院的媽媽,滿臉帶笑地走到羿淩冽的面前,柔聲地說道。
羿淩冽一滯,口中的話亦猛然滯住,雙眸愕然地望向她,暗暗猜測著她又要做什麼,他可不會天真的認為,她只是單純的關心他。
剛剛走出來的妓院的媽媽看到羿淩冽的裝扮,再聽到心淩對羿淩冽的稱呼,雙眸猛然一亮,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這位爺,裡面請。」
羿淩冽的眸子冷冷地掃向那位媽媽,狠聲道:「滾。」
媽媽猛然一僵,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慌亂,還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客人呢。
來這兒的人可都是來尋樂子的,哪見過像他這樣凶的,這種事,又沒有人逼著他,只是媽媽不知道的是,就算有人真的逼著羿淩冽,他都不會來這種地方,但是此刻沒人逼人就比有人逼他更讓他為難。
心淩微微一笑,雙眸淡淡地掃了羿淩冽一眼,然後望向那位媽媽,含笑地說道:「這位媽媽不要介意,我家王爺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還有些害羞。」
媽媽微微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地笑道:「爺,來了這種地方,保證你會逍遙快活,以後還會天天想著要來,我們這兒的姑娘呀,可是全京城中最漂亮的。」
羿淩冽的雙眸瞬間陰沉,一雙冷冷地眸子狠狠地望向心淩,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若是換了別人,此刻只怕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他殺的。
他一而再的忍她,不是要為了讓她得寸進尺的。
杜言亦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夫人的膽子還真是夠大的,敢這樣惹怒王爺的,她是第一個,而惹怒王爺還能安然無恙的,她只怕也是空前絕後了。
「阮心……」狠狠的聲音伴著他那讓人驚顫的嘶磨聲,猛然響起。
心淩的手裝似很隨意地拉向他的手,仍就含笑地說道:「好了,王爺,進去看一下嘛,說不定會有中意的呢。」當然她心中很清楚,這兒的姑娘,羿淩冽只怕看都不會看一眼,怎麼可能會有中意的,要說有中意的,那也是她中意的。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狂怒的話也不由的禁在了口中,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拉起他的手,哪怕是以前在羿月國時,她都沒有這麼主動過。
一時間驚得忘記了呼吸,亦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由著她將他拉進了春花樓。
待到他清醒過來時,已經坐在了大廳中,現在再想要離開,似乎已經太遲了,算了,進都進來了,就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吧,他若不願意,他就不信,她還能強迫他不行。
只聽說過男人強迫女人的,還沒有聽說過女人強迫男人的。
「媽媽,把你們這兒所有的姑娘都叫過來,讓我們王爺慢慢選。」心淩將羿淩冽按在椅子上,這才鬆開了手,語出驚人地喊道。
本來羿淩冽還在因著她的鬆手微微失望,一聽到她的話,猛然一滯,雙眸也不由的再一次憤憤地望向她,難不成這個女人今天非要幫他找個女人不成。
想到此處,他的心中愈加的憤怒,就算她不想認他,也不能這樣隨便地把他讓給別人吧,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的女人,她到底把他當什麼。
難道在她的心中,他就是這樣的不堪?心中突然劃過一絲傷悲。遇到她,到底是他的福,還是他的劫,或者都有吧。
看到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他再也無法忍受,猛然起身,意欲離開。
心淩一愣,轉身望向他,看到他意欲離開的樣子,微微一驚,這又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本來就是想要借羿淩冽來這兒選幾個姑娘的,她怕,她若是直接說明瞭來意,媽媽肯定不會輕意的放人,所以才想出借用羿淩冽的。
現在他離開,她還怎麼選呀。
「王爺,你這又是怎麼了?」心淩故意地問道,心中也明白羿淩冽定然是生氣了,自己這般自作主張,以他的身份,以他平日的性子,不生氣才怪。
羿淩冽雙眸一冷,難以置信地望向她,「你問本王怎麼了?你把本王當什麼?」憤怒的聲音中卻仍就隱著他無際的傷悲。
心淩一愣,的確也明白自己這麼是有些過分了,怎麼說,他也是羿月國的王爺。
只是此刻,他走了,她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有什麼誤會,她也只能事後跟他解釋了,現在是退不得的呀。
「王爺,我也知道你會生氣,都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這麼做,王爺若是真的生氣,就罰我吧。」心淩一臉委屈地說道。
羿淩冽一愣,這個女人竟然會有向他道歉的時候,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只是看到她那一臉委屈的樣子,心中又有些不忍,遂輕聲說道:「算了。」他又怎麼忍心罰她。
心淩心中暗暗一喜,抬起雙眸,仍就有些傷心地說道:「王爺不怪我了。」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滯,「本王何時怪過你了。」一句似自言自語的喃喃低語,卻包含了他心中太多的無奈。
心淩淡淡一笑,「那就好,那既然來了,就當散散心吧,你看這兒的姑娘真的都很漂亮,說不定會有中意的。」心淩的雙眸不由的掃向齊齊地站在她面前的打扮艷麗的女子們。
的確長的還都不錯。
羿淩冽不由的再次一怒,「阮心淩。」這個女人,真的是太過分了。
心淩聞聲轉過雙眸,瞬間再次換上難過的樣子,「王爺不是說過不會怪我的嗎?」
羿淩冽不由的一愣,「你……」看到她的樣子,心中的憤怒亦無法發作,只能悻悻地住了聲,先由著她吧。
心淩也才微微一笑,再次望向面前的女子,淡淡地說道:「你們每人跳隻舞,唱支歌,讓我…讓我們王爺,看看,聽聽。」
眾女子一愣,哪有這樣選人的,不過這樣選人,說不定不止是要一夜銷魂,可能還有……
所以眾女子一個一個的用盡全身解數地表現著。
「爺,這是我們這兒的頭牌姑娘煙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容貌更是不用說了,我敢說這天下再也找不出像她這麼絕色的人了。」媽媽很熱情地向羿淩冽介紹著。
可能是看到一切都是心淩在做,覺得心淩的那種方法太麻煩,也暗暗猜測著心淩可能也是這位王爺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妒忌,不願意給他選最好的。
羿淩冽冷冷的眸子狠狠地掃了她一眼,讓那位媽媽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羿淩冽的雙眸下意識地望向心淩,在他的心中,沒有人比她更美,在他的心中,她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
媽媽看到羿淩冽的表情,不由的一愣,這個男人真的不像是來逛妓院,相反那個女人倒是十分的熱衷,遂擺動著自己的腰肢走到心淩面前,略帶不滿地說道:「姑娘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我們這兒的姑娘可是個個漂亮。」
而對心淩而言,她要的是那種有氣質的,有潛力的,而容貌倒還是其次。
「我這可是為我們王爺選的,當然不能有絲毫的馬虎,當然要細細地選了,你自己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心淩不耐地擺手道。
媽媽一愣,憤憤地瞪了心淩一眼,還沒有見過這樣選姑娘的,還好現在是白天,沒有什麼生意,否則她才不會由著她亂來呢。
經過第一次的篩選,心淩選出了十個雖然不算是絕色,但是氣質都很不錯,而且嗓子也都不錯的女子,「你們十個留下,其餘可以走了。」心淩揮手示意道。
眾女子不由的再次愣住,就這樣,這到底是算什麼,只是隨意地舞兩下,唱支歌就完了,而選出的那十個女子跟她們這些落選的似乎也沒有什麼差別呀。
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卻仍就不得不退了下去。
媽媽亦是奇怪地問道:「這十個人都要?」這似乎也太離譜了吧。一個男人,就算連上旁邊的那個一直沉默的也只有兩個,兩個男人,十個姑娘,這似乎太誇張了吧。
心淩一愣,隨即明白了媽媽的意思,意有所指地望了羿淩冽一眼,故意地說道:「十個人呀,好像有點多呀,我怕我家王爺應付不過來,萬一搞垮了身子,那就不好了。」媽媽的話倒是給了心淩一個理由,本來她就還想要再看看她們的琴技如何,所以媽媽這麼一問,她便隨意地那麼一回,只是在心淩看來不怎麼樣的話,聽到別人的耳中卻是紛紛的驚愕。
羿淩冽自然不用說,那雙憤憤的眸子完全可以將她焚燒了,卻也知道她一旦決定的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改變的,他也只能看看她最後到底想做什麼了。
留下的那十位女子亦紛紛錯愕地望向她,這樣的話就算她們平日裡都未必說的出口,可是面前這個看起來,文雅,純淨的女子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
就連媽媽亦不由的錯愕。
而杜言似乎也已經習以為常了,不知道還要不要為心淩的表現而驚訝了,遇到這個女人還不到一天,他感覺到自己的驚訝次數,已經比他這二十年的總共還要多。
「你們再各自彈首曲子讓我聽聽。」心淩對站在她面前的十個女子說道。
十個女子依言分別彈了一首,最後,心淩選中了其中的七個。
「好了,就是你們七個了。」心淩對著自己選出來的女子,很滿意地說道。
媽媽一愣,七個跟十個也差不了多少呀,十個太多,七個就不多了嗎?但是她是久經紅塵的人,這種話自己不會問出口。
「這七個,姑娘都要嗎?」媽媽仍就不太確定地問道。
「嗯。」心淩輕聲應了,「我還有點事要私下裡問問她們,媽媽不會介意吧。」她總要事先跟她們說清楚,要征的她們的同意才行。
媽媽一愣,有些不解地望向心淩,看到心淩並沒有太多表情的面孔,雙眸不由地望向羿淩冽,暗暗猜測道,難道這位王爺有什麼怪癖?
但是雙眸對上羿淩冽的冷冷的眸子,哪敢說半個不字,只好悻悻地應了。
心淩這才帶著最後選出的七位姑娘走到了房間的一個角落裡。
「我問你們,你們若是有機會離開這兒,會不會離開。」心淩開門見山地說道。
眾女子微微一愣,紛紛不解地望向心淩。
「我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難道那位爺真的想要買我們嗎?」其中的一個疑惑地問道,但是連她自己都明白沒有那種可能,那位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怎麼可能會看得上她們。
而且自始至終,那位爺都一直是冷冰冰的,根本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一雙眸子根本就不曾離開過這位女子身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位爺是喜歡這位小姐的。
心淩一怔,卻隨即解釋道:「不是他要買你們,是我,當然也不算是買,我會為你們贖身,然後到我那邊去……」
「原來姑娘是來這兒挖人的,這樣換來換去,對我們有什麼差別嗎?」其中一個女子略略譏諷道。
心淩不由地望向她,雖然長的不算絕色,但是她的那種氣質,身上不自覺間發出的那種倔強,卻讓心淩很喜歡。
心淩微微一笑:「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那兒可不是這種賣身的勾當,我開的是劇院。」
「什麼是劇院?」又是一個疑惑的聲音。
「劇院,就是演戲的。」心淩只能這樣跟她們解釋。
「還不是換藥不換湯。」又是剛剛那個女子淡淡的譏諷的聲音。
「當然不一樣,我要你們演的可不是那些專門取悅男人的,我們演的戲,男人可以看,女人也可以看,而且小孩與老人都可以看,我們是用自己的感情與熱情來演,用自己的努力與汗水來換得大家的認同與掌聲,我要你們向大家證明,我們女人同樣是可以獨立的,我們女人的人生,沒有了男人的操控同樣是精彩的。」心淩定定地望著她們,雙眸中亦閃過異樣的光彩。
「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嗎?」其中一個長相可愛的女子驚訝地問道。
「當然可以,相信我,也相信你們自己。」心淩對她微微點頭。
「可是,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們。」仍就是剛剛那個略帶譏諷的女子。
心淩一怔,她倒是忽略了這個問題,遂定定地說道:「我只能以我的人格向你們保證,而至於你們信還是不信,那我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我跟你去。」那個可愛的女孩略帶憧憬地說道,隨即雙眸一沉,「再慘也慘不過現在吧。」
心淩的身軀不由的一滯,雙眸中也不由的染上了一絲傷痛,為著她們的遭遇,為著她們的無力,卻也明白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枉然,只是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也是她最真的安慰。
那個剛剛略帶譏諷的女子微微一愣,隨即亦定定地說道:「好,我相信你,我也跟你去。」
其餘的幾個女子,看到那個女子同意了,也紛紛同意了。
心淩微微一笑,隨即低聲說道:「不過,等一會,我會說是我家王爺要買你們,省得到時候你們的媽媽不放人。」
幾個女子紛紛一怔,卻隨即明白了心淩的意思,微微點點頭。
心淩這才帶著她們轉回大廳,羿淩冽的臉似乎愈加陰沉了,看到心淩走出來,這才微微緩和了一些。
心淩走到羿淩冽面前,故意地問道:「王爺覺得這幾個姑娘怎麼樣呀?」
羿淩冽一愣,憤憤瞪向心淩,並沒有回答。
心淩微愣,心中不免有些著急,遂再一次問道:「王爺對她們還滿意嗎?」
羿淩冽望向心淩的眸子不由的更多了幾分憤怒,「今生今世能讓本王滿意的,只有一人。」說話間,雙眸微微瞇起,似乎在警告著心淩不要亂來。
心淩一滯,「我知道王爺是癡情的人,可是王妃已經死了,王爺當然要……」
「她有沒有死,你心中最清楚。」羿淩冽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
心淩心中微微一痛,這個男人,說真的,還不是一般的固執,卻隨即淡淡地笑道:「既然這樣就把這七個姑娘都買回去,讓王爺慢慢選吧。」
羿淩冽雙眸猛然一寒,這個女人竟然要把這些女人都帶回去給他?她把他當做什麼?
杜言雙眸子都快要鼓出來了,他沒有聽錯吧,那位夫人說要把這幾個女人給帶回去,讓王爺慢慢選,這…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妓院的媽媽也一臉的難以置信,在這妓院中,個別的會為姑娘贖身的也有,但是那都是些無藥可救的傻男人,今天竟然一次要買七個姑娘,她在紅塵中打滾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
「媽媽,開個價吧。」心淩不理會大家的錯愕,還有羿淩冽那冷到可以讓人滯血的眸子,開門見山地說道。
媽媽微微猶豫著,心淩選擇的這幾個姑娘都不是什麼妓院的主角,被她帶走,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次帶走這麼多,卻讓她有些為難,而且價格上,她也猜測著那位王爺到底能出多少錢。
雖然一切都是心淩在做決定,但是媽媽仍就以為最後出錢的會是羿淩冽。
而那位爺看起來,似乎根本就不領情,而且還一臉的冷冰,一臉的憤怒,說什麼都不會出很高的價格。
「這可都是我們這兒百裡挑一的姑娘,你一下帶走了,要我如何做生意呀。」媽媽有些不滿地說道。
心淩暗暗冷笑,「你就開個價吧。」這些姑娘從衣著上來看就知道在這兒並不是很受歡迎,心淩就是不想選那些所謂的頭牌。
「這…」媽媽仍就猶豫著,雙眸不由的望向羿淩冽,猛然對上羿淩冽投過來的狠狠地目光,身軀不由的一顫,「我看這位爺好像並不喜歡。」媽媽很識相地說道。
心淩一怔,望向一臉陰黑的羿淩冽也不由的微微蹙眉,卻仍就淡淡地笑道:「誰說我們王爺不喜歡了,我們王爺只是害羞。」
「阮心淩,你到底把本王當什麼?」還不等媽媽開口,羿淩冽終於忍不住地吼道。
那聲音讓整家的妓院都震上三震,媽媽更是一臉的害怕,那七位女子也不由的微微一顫。
「怎麼了?」心淩裝似無辜地望向他。
羿淩冽的雙眸中瞬間漫上暴戾,「你還敢問本王怎麼了?你給本王選回七個妓女回去,你還敢問本王怎麼了?」狠狠地聲音是他再也無法控制的憤怒。
那七個女子紛紛輕顫,雙眸中也閃過傷痛。
心淩的雙眸中也不由的劃過憤怒,「妓女?若不是有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男人,她們又何必要忍受那種苦難。」這些無恥的男人,糟蹋了她們的身子,竟然還來踐踏她們的尊嚴。
那七個女子紛紛感激地望向心淩,卻又忍不住為她擔心,看到那個男人那個樣子,真的讓人不能不害怕。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僵,「你敢罵本王?」雙眸中憤怒源源不斷的射出,似乎狠不得立刻將心淩焚燒。
「我罵的是那些禽獸不如的男人,王爺若是自己急著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心淩不服軟地說道。畢竟在她的心中,最痛恨的就是那些看不起女人的男人。
羿淩冽的手猛然收緊,收緊,「阮心淩……」咬牙切齒的聲音洩露了他此刻的憤怒,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一個女人罵他禽獸不如,何況心淩還是他最愛的女人。
「怎麼?王爺想要打我嗎?」心淩看到他緊握的手,冷冷地說道。
「若是可以,本王真的想撕了你。」羿淩冽狠狠地說道,雙眸中亦閃過狠狠的暴戾。
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然來妓院為他選女人,而且還罵他禽獸不如,他若此刻還能無動於衷,那就不是男人。
心淩一滯,「好呀,王爺撕了我,還有七位如花似玉的美女陪著,豈不更逍遙。」憤怒下的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話中的帶出讓人疑惑的意思。
羿淩冽猛然一愣,雙眸中的憤怒快速地散去,反而淡淡一笑,道:「那麼本王還是留下你好好陪我吧。」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
心淩暗暗心驚,她剛剛說了什麼?可是話已經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了,也只好順著他的話說道:「那麼王爺的意思是答應帶這幾個女子回去了。」
羿淩冽微怔,因為她沒有立刻反駁,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欣喜,「只要你能陪著我,其餘的事隨便你,反正也與我無關。」羿淩冽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她,堅定地說道。
心淩微愣,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給他買美女還與他無關。
不過心中卻微微感覺到有些輕鬆,遂轉身對媽媽說道:「好了,我家王爺答應了,你現在可以說出你的價格了。」
「好,每個姑娘五百兩銀子。」妓院的媽媽狠心地說道。
「媽媽,你心也太狠了吧,你當初買我們只用了五兩銀子,現在竟然喊五百兩。」一個聲音帶著明顯的譏諷冷冷地說道。
心淩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心中也不由的暗暗罵這個老太婆也太狠了。
妓院的媽媽的雙眸中快速地染上憤怒,狠狠地說道:「老娘養你們不用錢呀,教你們不用錢呀,你翅膀還沒硬呢,就敢跟老娘頂嘴。」說道間,手也狠狠地向著那位女子的臉上揚去。
心淩一個閃身,快速地攔在她的面前,手也很輕鬆地嵌住她揚起的腕,微微用力,她便拚命地喊了起來,「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心淩雙眸一寒,冷冷地說道:「今天我就算拆了你的妓院都只不過是頃刻間的事,你最好給我識相點,在我面前打我選中的姑娘,你最好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對付這種人,根本就不能手軟,否則,她們只會踩著鼻子上臉。
「是,是…是…」妓院媽媽慌亂地應著。
「總共五百兩銀子。」心淩冷聲說道,不是疑問的商量,而完全是肯定的語氣。
妓院的媽媽雖然不願意,好也沒辦法,只能無奈地應了,心淩掀開包袱,這才發現沒有五百兩銀子了,剩下的全是黃金了,給她黃金,也太便宜了她了。
看到心淩的猶豫,羿淩冽立刻會意,隨手拿出一打銀票,選出一張五百兩的,隨手扔在了桌上。
心淩一愣,卻沒有拒絕,不管怎麼樣,都不能便宜了那些可惡的壞人,而至於羿淩冽,她可以回去以後再還他。
心淩帶著那七個姑娘就那樣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春花院。
心淩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也差不多快到了吃中飯的時間了,便將那七位女子直接帶到了,剛剛買的那些店舖中,那裡面也有一家客棧,可以暫時先讓她們住在那兒。
「心兒,你剛剛答應了我要陪在我身邊的。」離開春花院,沒有走出多久,羿淩冽便忍不住說道。
她身邊的七個女子微微一怔,紛紛不解地望向心淩,那個男子,一看就知道絕非一般的簡單人物,竟然對一個女人如此的低聲下氣,而且還僅僅只是為了讓她陪在他身邊。
心淩身軀一滯,轉過身時,淡淡地笑道:「我可不想被我相公打死,還是你想被我相公打死?」心淩說的話絕對不是嚇他的,她與羿淩冽都很清楚,狂隱絕對有那樣的能力。
那七位女子更加的錯愕,原來她竟然還是有夫之婦。
「你…」羿淩冽的雙眸中漫過一層憤怒,「別忘了你剛剛答應本王的。」雙眸還意有所指地望向她身後的七位女子,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他卻看得出,她似乎很重視她們。
看到羿淩冽憤怒的樣子,剛剛那個出言譏諷心淩的女子低聲說道:「其實這位爺誤會了,這位小姐替我們贖身,將我們帶出春花院,是想看看我們能不能在小姐開的新店裡面幫上一些忙。」她不卑不亢的話語很讓心淩滿意,看來,她以後可以把一些事情交給這個女子處理。
羿淩冽一愣,雙眸中瞬間閃過失望,但卻也漫過一絲欣慰,畢竟剛剛她並非真的去給他找女人。
回到店舖,狂隱看到心淩身後的女子不由的一愣,脫口問道:「你從哪兒找來這麼多女子,想做什麼?」
「這是心兒怕你寂寞,特意去春花院為你找的女人。」不待心淩開口,羿淩冽一臉冷冽,卻一臉認真地說道。
心淩愕然地望向他,沒想到他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第68章
而且他那認真的表情,只怕連她都自歎不如。
狂隱微微一怔,雙眸不由的再次掃過那些女子,那樣的穿著,不用猜,狂隱也明白她們是從哪兒來的,只是狂隱卻不相信羿淩冽的話,他沒那麼傻會上他的當。
但是他卻不明白心淩帶這些女子來做什麼?一些妓院的女人,除了陪男人,還能做什麼?
「婉兒,你找這些女人來做什麼?」狂隱疑惑不解地問道。
「已經說了是心兒給你找來的,怎麼?不相信呀,心兒已經決定回到我身邊,為了答謝你這些天來的照顧,也怕你以後會寂寞,所以特別找了這些女人來陪你。」羿淩冽再次搶先道,讓心淩還未收回的眸子再次圓睜。
杜言的一雙眸子今天已經快要凸出來了,聽到羿淩冽的話,此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表情來呈現了,王爺竟然連謊話都說。
這個男人,還真敢說,心淩卻也很清楚羿淩冽這麼做的目的,是想要從狂隱那邊找到突破口,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兵不厭詐?
狂隱猛然一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暴戾,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婉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望向心淩的眸子已經不曾剛剛的那般溫柔,輕鬆,眸子深處似乎隱著一絲緊張。
難道她已經原諒了羿淩冽,難道她真的要回到羿淩冽的身邊,那麼他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不可能,以她的性子,不可能那般輕意地相信羿淩冽的,更不可能那麼輕意地原諒他的。
他就不信,對於一個親自下令斬她的男人,她會輕意的原諒。
而且她與羿淩冽之間的誤會也不可能那麼輕意地解開的。
心淩看到他猛然變化的面孔不由的一愣,對狂隱,她的心中總是有著一些莫名的疑惑,總是感覺他似乎有很多事瞞著她,遂隨口說道:「你不覺得這些女子都很漂亮嗎?」淡淡地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試探。
狂隱的雙眸猛然一寒,冷冷道:「然後呢?」聲音亦是瞬間冷的讓人驚顫,難道真的像羿淩冽說的那樣,那些女子真的是她帶回來給他的。
心淩一驚,愕然地望向他,這個人的反應似乎太過了,甚至超過了她的預料。
「然後?她們都是我為他們贖了身,以後就要永遠留在這兒的,當然要讓你滿意才行呀。」心淩故意模稜兩可地說道,她總是在想,狂隱到底為什麼要救她,為何事情有那麼的巧,恰恰他就能出現在那兒,而且他從哪兒弄來了一個替身,她記得當時她問起他時,他只說那是一個馬上就要被問斬的死囚,真的有那麼巧嗎?
她總是感覺這件事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可是每次問到他,他總有辦法搪塞過去。
還有,他為何要在羿淩冽面前,說她是他的妻子,真的只是為了幫她嗎?
狂隱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陰戾,「你不要忘記了,我現在可是你的相公。」一句咬牙切齒的話,是他的憤怒,卻也是對心淩的提醒。
心淩暗暗一驚,是呀,她只為了想要試探狂隱,竟然忘了要瞞著羿淩冽這回事,遂隨口說道:「可我現在懷有身孕,我不是不方便……」
「所以呢,你讓這些女人來服侍我?那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感謝你的體貼呀。」狂隱一雙噴火的眸子直直地射向心淩,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雙手不斷的收緊,根根青筋暴出,顯示著他的憤怒。
看到狂隱快要發狂的樣子,心淩不由的暗暗心驚,他這樣的表情讓她不能不驚顫,他這樣的反應,恰恰也驗證了她心中的一個疑惑。
他對她,到底是什麼目的,看到他這副憤怒的樣子,心淩自己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在演戲,難道他喜歡她。
可是似乎也不太可能呀,他明明知道她曾經是羿淩冽的王妃,而且現在肚子裡還懷了羿淩冽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會對她別有用心呢?
以他的行情,要找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只是此刻,羿淩冽在場,她不能問出口,而且他這副憤怒的樣子,就算她問了,他也未必會認真的回答,遂略略不滿地說道:「你們一個一個的想的倒是美,難不成你們真的以為我請她們回來,就是為了服侍你們這些臭男人的?」
狂隱微微一怔,雙眸中的憤怒這才慢慢地淡開,卻仍就不解地問道:「那你帶她們回來做什麼?」她們本來就是專門服侍男人的,難不成是帶回來養著當大小姐的,只是這樣的話,狂隱也只是在心中想想,卻不敢當著心淩的面說出,他太瞭解心淩的性子。若他真說出那樣的等方面,說不定她會殺了他。
心淩微微白了他一眼,「當然是請回來做生意的。」
狂隱一滯,「你要開妓院?」其實也難怪狂隱會那麼想,帶這麼多女人回來,還說是要做生意,自然會讓他想到那一點。只是她開妓院,似乎那種可能性不大。
那七個女子微微一滯,疑惑地望向心淩。
「怎麼?難不成你用騙的將我們買過來,做的還是同樣的事。」仍就是那個女子,仍就是那冷冷的略帶譏諷的聲音。
心淩一怔,雙眸直直地望向她,定定地說道:「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改變,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把你們帶回來,你們就是我的姐妹,你們要做的,我自己同樣會參與,這樣,你們應該放心了吧。」
那個女子一驚,看到心淩一臉堅定地,一臉真誠的表情,雙眸中的疑惑變的有些慚愧,亦定定一說道:「好,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懷疑你,你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心淩看到她的樣子,微微一笑,「你不用說的那麼恐怖,相信我,從今天起,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人的欺負的,而且至於我讓你們做的事,你相信你們一定很喜歡的,若到時候你們真的不喜歡,那我也絕對不會勉強你們的。」記得當初羿淩夢就每天纏著她,要她教她。
七個女子皆是一臉的感激,她們多是生於貧苦人家,從小受苦,受人欺負,被賣入妓院更是受盡了屈辱,如今心淩將她們從那種地獄般的災難中救了出來,還說要好好保護她們,怎麼能不讓她們感動,哪怕只是一句空話,也讓她們很知足了。
只是狂隱與羿淩冽卻忍不住了。
羿淩冽也只是剛剛聽那女子說過心兒將她們帶回來,是想看看能不能幫忙的,他以為心兒也就是讓她們做做洗刷的事情,但是此刻聽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心兒,你到底要做什麼?」
「婉兒。你帶她們回來到底要做什麼?」羿淩冽與狂隱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這件事,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心淩故做神秘地說道。
狂隱一滯,「女人,你最好安分點,別玩出火來。」他雖然萬事都由著她,寵著她,卻不能憑著她做出太過分的事。
而羿淩冽的心中亦是有著同樣的擔心,他真害怕,以心兒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根本就不把俗事規矩放在眼中的個性,說不定會惹出什麼事來。
只是心兒不說,他也不能勉強她,也只能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真的到太過份的時候再阻止她,應該還來的急。
心淩微微白了狂隱一眼,氣惱地說道:「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她的事,她自己會處理。
用過午飯,心淩將那七個女子安排在剛剛買回的那家客棧中,狂隱要裝修,也要幾天,這幾天就只能先證她們在這兒住一下了。
「店子裝修還要幾天,這幾天,各位姐妹就先在這兒委屈一下吧。」心淩將她們安排好,略帶歉意地說道。
眾女子紛紛一滯,她們從小到大,何時受到過這種的尊重,一切都幫她們安排妥當,還對她們說出那般讓她們溫心,讓她們感動的話。似乎長到這麼大,她們直到今天才有了一個人的尊嚴。
她們又怎麼可能不感激心淩,紛紛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的做。以此來報答心淩。
「我看現在店子正在裝修,或許我們還能幫上一些忙。」仍就是那個比較冷清的女子說道,讓她們在這兒白吃白住,她會過意不去。
「不用了,你們等會還有更重要的事。」心淩微微一笑,「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你們各自都把自己的名字報一下,讓我認識一下。」
「我叫青鸞。」那個女子雙眸一沉,沉聲道。
「青鸞?很特別的名字,應該是你的起名吧?」心淩看到她的表情,試探地問道。
青鸞一愣,雙眸中閃過一絲驚喜,「是呀,是我的父親為我起的名字,只是到了這兒後,媽媽就另外給起了名字,在這兒,我能用我自己的名字嗎?」略帶驚喜的聲音,卻隱著淡淡的緊張。
「當然可以,在這兒,你們都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心淩微笑著說道,對於她們,她的心中總是多多少少有些同情的,但是她不想可憐她們,她想讓她們自己找到真正的自我,有一天,她們同樣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真的?」眾女子紛紛開心地喊道。
「好了,你們以後就叫我心…」猛然想起羿淩冽還在這兒,遂改口道:「就叫我婉兒吧。」
「這……」眾女子紛紛猶豫著,看到心淩一臉的真誠,沒有絲毫的做作,遂感激地一笑,輕聲應了。
下午,心淩又依計到其它的幾個妓院找了幾名女子,加上上午找的,總共有二十個。
暫時能找到的也只有這麼多了,這樣的劇院應該也就能開張了,只是讓她們受些累了。
「好了,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一晚,從明天開始我們就來排練。」看看天色也已經不早了,忙了一天,她也累了,心淩這才離開了,回到現在住的客棧。
回到客棧竟然還有滿屋的人,心淩微微一笑,看來生意還真是好的很呀,只是可惜,都是免費的。
看到心淩他們回來,客棧掌櫃的雖然一肚子的不滿,卻仍就滿臉堆笑地迎了出來,「各位客官回來了,我馬上讓小二去準備飯菜。」只是那臉上的笑太過勉強,一看就是拚命地擠出來的。
心淩也不想太過為難他了,遂低聲,「不用了,我們已經吃過了。」
逕自上了樓,羿淩冽與狂隱自然是緊跟在她身後。
掌櫃的微微一愣,雙眸中閃過不解,但是卻也不敢多問,何況他們不吃,多少還是給他省一些的。
看著門外仍就不斷進來的客人,心疼的流血呀。
上了樓,心淩逕自走向自己的房間,發現緊隨著她要進入的狂隱微微一怔,剛要開口。
狂隱卻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望了羿淩冽一眼,然後輕聲笑道:「娘子累了一天了,為夫的去幫你打些熱水來,來幫你洗個熱水澡。」
說完,並不等心淩回答,便走下樓。
心淩微愣,這狂隱又想做什麼,就算真的要想給她準備洗澡水,那也可以直接吩咐店小兒呀,有必要他親自去弄嗎?
微微轉眸,對上羿淩冽那隱著憤怒,隱著傷痛的眸子,一雙腳定在門邊,進退兩難。
狂隱竟然說要去打水來,給她洗澡,他與她真的那麼親密嗎?不,不可能,心兒不可能會那麼做,只是……
「心兒,難道你為了躲我,要跟他……」羿淩冽沉沉地聲音中隱著無奈的傷痛,話雖沒有說完,卻也很清楚。
心淩微怔,雙眸輕抬,裝似無辜地望向他,「公子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奇怪嗎?他是我相公,我與他自然……」
「真的是嗎?」羿淩冽憤憤地打斷了她的話,「心兒,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說過,當初我對你誤會的確是我的不對,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補過的機會,不可以嗎?就因為那一次的誤會,你就判了我的死刑。」
心淩一愣,雙眸中也不由的染上了憤怒,僅僅是一個誤會,他倒是說的輕巧,她差一點就死在他的手中,而他竟然還敢說那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
臉色一沉,心淩冷冷地說道:「對不起,我要休息了。」身軀有些僵滯地邁進房間,隨手意欲關門。
羿淩冽一個急步,快速地向前,擋住了她,「心兒,你告訴我,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夠原諒我?」
原諒他,若是現在她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他要如何讓她原諒他,難不成還能讓她死而復生嗎?
「公子何必浪費時間來求我,我不是心兒,我沒有那個權利,但是公子自己做了什麼應該很清楚,能不能讓人原諒,公子心中應該也最清楚。」心淩仍就冷冷地說道,那聲斬字,早就斬斷了他與她的一切,他做的那樣絕情,心中就不會有愧疚嗎?還敢口口聲聲地請她原諒。
「我唯一做錯的一件事,便是那天在祥寧宮中沒有相信心兒,難道心兒覺得,那樣的誤會真的無法原諒嗎?」羿淩冽定定地望著她說道。
心淩的身軀微微一滯,為何羿淩冽只說是誤會過她的事,而從來就沒有提過在刑場上的事,是他刻意的隱瞞,可是那種事,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只怕在場的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不可能想隱瞞就能隱瞞得下的,而且以她對羿淩冽的瞭解,他應該不是那種沒有擔當的人呀。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心底微微閃過一絲疑惑,遂試探地問道:「我很懷疑,公子這般癡情,怎麼會與尊夫人走散的。」
羿淩冽一愣,雙眸中劃過一絲疑惑,不知道心淩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卻仍就如實地回道:「是因為我的誤會,將心兒推上了刑場。」聲音中是他沉重的自責。
心淩的心中微微一動,其實她很清楚,那一切都是皇上的決定,再加上南宮逸的所謂的什麼信,在所有人的人眼中,都成了證據確鑿,當時,連太后那般疼她,那般護她,還不是最後誤會了她,所以對於那次的誤會,她並不怪他,就算怪,也只是怪在她被押走的時候,他竟然一句話都沒有,不過她也明白,那時的他應該也是無能為力了吧,如今,他將一切的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是太過自責?還是想要博得她的信任?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都證明他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
「刑場?」心淩刻意地驚呼道:「那麼說來,尊夫人已經死了?」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本來應該是那樣的,但是我知道,她沒有死,我從來就不相信她就那麼死了。」他的雙眸怔怔地望著,雙眸中是他的思念,也是他的希望。
「哦,這麼說來,我就不懂了,那尊夫人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呢?」心淩的心中也微微劃過傷痛,卻仍就裝做不知地問道,她的確很想知道那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天,大家所看到的她的確是死了,但是……」羿淩冽強忍著心中的傷痛,沉聲說道。
「竟然尊夫人已經死了,公子這樣纏著我,不覺得太過荒謬了嗎?」心淩猛然打斷了他的話,是他判了她的死刑還有什麼可但是的。
「不,心兒,我知道你沒有死,我知道……」羿淩冽略帶急切地說道。
「公子不是親眼看到尊夫人已經死了嗎?」心淩再次打斷他的話,心中卻猛然地痛了起來。
「是。」羿淩冽困難地點點頭,「當時太過突然,誰都沒有想到那個儈子手的刀會落的那麼……」羿淩冽急急地解釋,並不是想為了替自己開脫,只是想讓她明白,當時的他的確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那麼突然,若是知道事情的最後結局會是那樣,那他就算是違抗了皇兄,也不會由著她被那樣利用。
可是一個男人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說愛她,這般的解釋,或許只是想要為自己掙得一分機會。
「娘子,我回來了。」狂隱卻在此時恰恰走了過來,手中提著一桶正在冒著熱氣的水,含笑的雙眸中有著一絲異樣的閃忽,看到仍就立在門外的羿淩冽,竟然奇跡般的沒有生氣,只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公子,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看到雙手擋著門邊的羿淩冽,狂隱冷冷地譏諷道。
然後雙眸轉向心淩,半真半假地笑道:「婉兒,為夫的去幫你打水,你就站在這兒跟別的男子聊天,你就不怕為夫的生氣嗎?」只是說歸說,此刻狂隱的聲音中並沒有絲毫的怒意,或者有,只是被他隱了下去了。
心淩一滯,雙眸不由的望向羿淩冽,暗暗猜測著,他到底沒有想到什麼?沒有想到那人的刀會落得那麼快,也對,當時夜魅影亦在場,一般的儈子手的刀怎麼可能會快的過夜魅影,或許他以為夜魅影能夠救得了她吧,只可惜,就連夜魅影都沒有快過那個儈子手。
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一個可以隨時犧牲的棋子,一個可以為了他的目的,隨他利用的棋子。
那一聲斬字,將她的生命推到了懸崖的最邊緣,而他還奢望能有一個兩贏的局面,這樣的他,愈加的讓她痛恨,那似乎微微異動的心也瞬間冰滯。
心淩的雙眸中快速地漫過憤怒,卻又隨即快速地隱了下去,雙眸轉向狂隱時,便是滿滿的笑意,略帶嬌柔地說道:「我只是在等相公回來呀。」
狂隱一怔,隨即淡笑道:「娘子還真是體貼。」說話間唇竟然猛然落上她的額頭。
心淩一驚,卻不能避開,只能任由著他的唇落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只是雙眸中的笑卻微微滯住。
羿淩冽的雙眸中的憤怒猛然升騰,雙手緊緊地握緊,噴火的眸子直直地射向狂隱,似乎狠不得立刻將狂隱撕裂一般。
狂隱卻裝做沒有看到一樣,仍就雙眸含笑地望著心淩,「娘子是懷有身孕的人,不能太勞累了,還是快點回房休息吧。」說話間,手溫柔地攬向心淩的腰,逕直向著房內走去。
將心淩扶到椅子上,這才返回身去取剛剛提來的水桶,羿淩冽的雙眸中劃過沉沉的傷痛,真的無法想像到接下來,他們會發生什麼事。
只要想到,她與狂隱孤男寡女地關在同一個房間內一個晚上,他的心卻痛的如撕裂一般。
看到狂隱彎向水桶的手,羿淩冽突然出手,快速地攔住了他。
狂隱倒是不急,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那麼做,慢慢地立起身,似笑非笑地望向羿淩冽,「公子有何指教?」這句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若不是心淩在場,狂隱說不定早就一劍解決了羿淩冽了。
羿淩冽亦是臉色一沉,冷冷地望向他,「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樣接近心兒,到底有何目的?」
狂隱冷冷一笑,「你說了一天的胡話不累嗎?我勸你還是快點回房做夢去吧。」他的唇角是明顯的譏諷。
「到底是我在說胡話,還是你在說胡話,你我心中都很清楚。」羿淩冽冷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狠絕。
狂隱的心中暗暗一驚,卻絲毫都不曾洩露出來,只是冷冷的眸子愈加的冰冷,似乎隱隱閃過嗜血般的紅焰,「她是我的娘子,不是你要找的什麼心兒,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以後最好不要再糾纏她,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慘。」狠狠的聲音,不僅僅是他的威脅,他狂隱從來就沒有怕的事,殺人,對他而言,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若不是因為心淩,只怕羿淩冽有十條命都不夠他殺的了。
只是羿淩冽卻沒了絲毫憤怒,反而冷冷一笑道:「怎麼?被我言中了?惱羞成怒了?」
狂隱的手猛然收緊,似乎還在極力地壓抑著,但是緊握的手似乎不受控制地向著腰上的劍移去。
心淩猛然一驚,她很清楚,狂隱的劍一旦拔出,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羿淩冽絕對擋不住,羿淩冽的武功,雖然並不差,甚至還可以說是高手,但是在狂隱的面前,卻只怕連他的一劍都擋不下,她若沒有見到,或許還可能會有所懷疑,但是她親眼見識的事實,卻不能不讓她驚心,那日,在皇宮中,那麼遠的距離,而且狂隱還被那麼多侍衛同時攻擊,都能一劍擊中羿淩冽。
何況現在這麼近的距離,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不用猜都知道。
「相公。」裝似隨意的輕喊,卻只有心淩自己明白心底的緊張。
狂隱的身軀猛然一滯,緊握的手也不由的鬆開,微微轉眸望向她,雙眸中的冷冽也快速地隱去,「娘子有什麼事。」此刻的他雙眸含笑,似乎剛剛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
心淩不由的一驚,這個狂隱,真的是有著太多的秘密,這樣的表情變換,似乎也太快了些,卻仍就淡淡地笑道:「你快點吧,我真的累了。」
雙眸微微躲閃,故意忽略掉羿淩冽那沉重的眸子。
狂隱微微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卻仍輕笑道,「好了,我馬上就好。」
轉向羿淩冽時,雙眸瞬間再次地漫上冰冷,狠聲道:「你最好記住我今天的話,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不等羿淩冽有所反應,提起水桶快速地進了房間,快速地關上門,動作一氣呵成,快的讓人咋舌。
杜言亦是驚的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這樣的速度,剛剛若是他真的對王爺出手,那後果就不堪設想,這次王爺真的是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只是王爺現在完全像入了魔一般,只怕誰勸都沒用了。
羿淩冽怔怔地立在門外,身軀僵滯的如冰雕的塑像,他不明白,為何心兒要那麼做,若是狂隱,他就算拼了命,也不會讓他進那個房間,可是偏偏是她的要求,讓他傷痛而無奈。
「王爺,還是先回房間休息吧。」杜言擔心地說道,他真的很懷疑,王爺是不是打算在人家的門外站一夜?
羿淩冽卻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杜言的話,雙眸仍就怔怔地望著房門,只是眸光黯然,似乎沒有了焦點。
狂隱關上房門時,雙眸怔怔地望著心淩。心淩一愣,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你在幫他?」狂隱自然明白剛剛心淩的主動,絕對不可能是因為真的想讓他進來,而是為了救羿淩冽。
的確,若是她剛剛不曾出聲,或許羿淩冽此刻已經沒有了呼吸了。
「我只是不想在客棧中鬧出人命。」心淩雙眸一沉,低聲說道,其實她為何會那麼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當時,她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其實當時也由不得她想太多。
狂隱的速度,一旦出手,就會要了人命,她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想。
「是嗎?他那麼對你,你不是應該恨他嗎?怎麼?還是捨不得他?這似乎不是你的性格呀。」狂隱卻是擺明瞭不相信。
「這是我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心淩的臉色也不由的變冷,對於狂隱的做法,她真的有太多的不贊同。
「你……」狂隱微微氣結,望向心淩的眸子中閃動著憤怒,「怎麼?又想過河拆橋,你就不怕我把真像告訴了羿淩冽。」
心淩猛然一怔,卻又隨即淡笑道:「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做。」對這一點,她非常的肯定,狂隱似乎比她更怕讓羿淩冽知道她的身份,否則他也不會出面幫她。
狂隱突然貼近她的身邊,輕聲地笑道:「女人,你的確很聰明,你現在可是我的娘子,我又怎麼可能會去告訴他。」
心淩一愣,「你別忘記了,我們只是假的,只是在演戲。」這一點,她需要提醒他一下。
狂隱的雙眸一沉,臉上的笑也微微一滯,卻半真半假地說道:「假戲可以真演呀。」說話間手向著心淩的唇上點去。
心淩一閃,卻未想到狂隱似乎早就料到了心淩會有這一招,手指只是微微一動,便點住了她的唇。
雙眸中瞬間染上笑意,故意地說道:「沒想到娘子這麼的主動,不如我們今晚就……」說話間,一隻修長的手指輕點著她的唇,而另一隻手順勢攬上她的肩。
心淩的雙眸中快速地泛過憤怒,心底卻不由的劃過一絲緊張,她知道自己若是用強,根本就不可能掙脫,暗暗穩下心神,冷冷地說道:「別拿我對你的感激做為來要挾我的藉口,我絕對不會做出違背自己的意願的事,哪怕是對於救命之恩的你也是一樣,感激是一回事,報恩是另一回事,但是不管如何,我不會勉強我自己,你若是想要以此來強迫我,我不介意你現在取走我的性命。」冷冷的話語,是她的無情,卻也是她的堅持。
狂隱的身軀猛然僵住,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驚愕,但是他卻明白,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遂收起臉上的淡笑,認真地說道:「好,我不勉強你,但是,對你,我不會放棄。」定定的聲音是他第一次的宣誓。
心淩一驚,難道真的如她所料,狂隱對她真的是……可是他與她以前總共也只見過兩次面,而且每次都是那麼的匆忙,他是何時對她動了感情的,這似乎也太快了些。
「你明知道我是有夫之婦?」似乎從他與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已經是羿淩冽的王妃了。
狂隱微微一怔,卻隨即淡笑道:「現在已經不是了,不是嗎?」一句簡單地話,是一種簡單的陳述,卻也是在提醒著她。
心淩微微一愣,「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這樣的事,似乎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而且她也不想與他淡那些事,對他,她只有感激,不可能會有感情。
「你現在趕我出去,就不怕會被羿淩冽發現。」狂隱雙眸微沉,卻仍就淡淡地說道。
「你若是不想讓人發現,誰有那個能力發現。」心淩微微掃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
「呵呵……」狂隱突然輕聲笑道,「還是你最瞭解我,只是,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羿淩冽一定在拚命地傾聽著我們這邊的動靜,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製造出一些特別的聲音來給他聽嗎?」他的雙眸略帶曖昧地掃過心淩。
心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冷冷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仍就冷冷地說道:「我現在是懷有身孕的人,你覺得那些聲音對我合適嗎?」
狂隱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失望,悻悻地說道:「你就忍心,在這三更半夜的趕我出去。」半真半假的話語,似乎是想博得她的同情,卻似乎是一種刻意的試探。
「你不是每次都是在三更半夜才出巢的嗎?」心淩卻冷冷地譏諷道,隱身術,在晚上用起來會方便些。
狂隱的雙眸再次閃過失望,還伴著深深的懊惱,卻也明白再這樣纏下去,對他沒有半點的好處,遂無奈地說道:「好,一切聽你的安排,我離開。」
而羿淩冽的確是極力地傾聽著心淩的房間中的動靜,只是聽了半天,卻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應該喜,還是應該憂。
此刻他真的想衝過去,但是衝過去以後,他又能做什麼?又能改變什麼?
看來,今夜的他註定一夜難眠,只是卻沒有人知道,那無眠的夜中,是多麼的苦。
***
深夜,南宮逸悄悄地回到南宮將軍府,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的將軍府,此刻一片的靜寂,府內的人早都已經睡了,如今的將軍早已不比當年,連個侍衛都沒有。
所有的房間都是一片的漆黑,南宮逸慢慢地靠近整個將軍府看上去應該算是最好的房間,輕輕地擊了幾下門,輕聲道:「爹,開門。」
南宮天猛然一驚,快速地起身,沉聲喊道:「是誰?」
「是我?逸兒。」南宮逸沉聲答道,聲音中卻隱著一絲無奈與悲哀,自己的父親竟然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
南宮天這才起了身,點上床邊的煤燈,打開門,看到門外的南宮逸時,雙眸中忍不住劃過一絲傷痛,卻仍就冷冷地說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沒有爹的命令你不能回來的嗎?」
南宮逸一愣,雙眸瞬間地黯然,這麼多年來,爹為了掩護太子的身份,十多年來,都不讓他回家。心中就算明白父親的苦衷,可是心中卻仍就會有些不舒服。
「爹,我這次回來,是有很重要的事,也是來向爹請罪的。」南宮逸沉聲說道,心中暗暗猜測著,若是告訴爹,他害死了公主,以爹對父王的忠心,不知道要如何處置他。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43 AM
第69章
「請罪?」南宮天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兒子,他早年喪妻,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對兒子從小也是疼愛的很,可是為了太子,當年他不得不選擇犧牲自己的兒子,如今他與兒子十幾年都不曾見面,就是上次兒子回來幫他醫好了病,他仍就毫不留情地將兒子趕走了,這樣做,的確是太過殘忍,可是,他卻不能不那麼做。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對兒子,他有著太多的愧欠。
南宮逸微微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如何對父親說起這件事,思考了很久,卻終究無法開口,畢竟這件事有多麼的嚴重,他心裡很清楚,
南宮天看到沉默不語的兒子,不由得愈加疑惑,再次開口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南宮逸一怔,知道要來的終究是躲不過的,遂沉聲道:「前段日子,我在羿月國遇到公主了。」雖然有了心裡準備,他還是想要先試探一下父親的口聲。
南宮天一驚,不由得驚呼道:「公主?風月公主?」當年他只能保得住太子,而對於公主他實在是無能為力了,當時逸兒落下懸崖卻沒有摔死,回家時,他也想過公主會不會也沒有死,但是過了那麼多年,都沒有一點消息,他也就已經死心了,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了公主的消息。
南宮逸微微一愣,有些沉重地說道:「是。」
「好呀,太好了,這是個好消息呀,快點去將這個消息告訴太子。」南宮天興奮地說道。
未等南宮逸有所反應,便急急地向著太子的房間走去,南宮逸一滯,知道這件事早晚還是要讓太子知道,避也避不了的,他竟然回來,也就沒有想過要去逃避。
「太子,太子,快開門,老臣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太子。」南宮天有些忘形地喊著,還好這將軍府中並沒有多少個人了,當年他已經將那些侍衛,奴婢都遣走了,留下的都是幾個信得過的,很忠心的,所以南宮天在這將軍府中才敢如此忘形。
太子一驚,快速地起了身,衣服都來不及穿,胡亂的披了一件衣衫,便急急地開了門,「真的有風月的消息?」
「是呀,逸兒說在羿月國遇到了風月公主。」南宮天一臉欣喜地解釋道,只是南宮逸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南宮天一聽到有了公主的消息,估計是太高興了,竟然忘記了南宮逸剛剛說的是來請罪的,若是找到了公主,那應該是喜訊,怎麼可能會是來請罪呢。
「南宮逸見過太子。」南宮逸向前行禮。
「好了,好了,你快說風月現在在哪兒?你竟然找到了她,為何不將她帶回來?」雙眸不由的掃向南宮逸的身後,只看到一臉的好奇,東張西望的龍兒,並沒有看到南宮逸所說的公主呀,風月現在也應該差不多快二十歲了,那個小孩絕對不可能會是風月。
南宮逸雙眸一沉,臉色亦愈加的難看,「太子,我今天回來,是向太子請罪的。」
太子一驚,雙眸不解地望向南宮逸,強迫著自己不向壞的地方想,高聲說道:「你找到了公主,應該是請功,何罪之有呀。」只有聲音中卻有著淡淡的輕顫,似乎在因為心中的猜測而害怕。
南宮天的臉色亦瞬間一沉,任誰在這種時候都能南宮逸的話中聽得出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不想承認,或者是不敢承認。
南宮逸的身軀微微一滯,抬起雙眸,一臉沉痛地說道:「我是在羿月國遇到了公主,不過現在公主她已經……已經去世了。」
太子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傷痛,「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竟然找到了她,為何不想辦法救她。」太子猛然抓住南宮逸喊道。
南宮逸亦是瞬間僵滯,本來以為會是個喜訊,卻沒想到到了最後卻成了如此的噩耗,若是一直都沒有公主的消息,那倒還好,反正大家也都一直以為公主已經不在人世的,可是如今偏偏給了太子希望,又給了他當頭一棒,這樣的打擊,只怕比這麼多年沒有公主的消息更讓他沉痛。
這麼多年,太子過的也是見不天日的生活,雖然暗下裡不斷的招兵買馬,一心只想要為先王報仇,從司馬烈那老賊的手中奪回星月國,但是這麼多年來,太子最大的心願仍就是能夠找到公主的下落。所以他剛剛一聽到有了公主的消息,便急急地趕來想要告訴太子這個消息,可惜……
怪只怪他,應該聽完逸兒的話再做決定。
「是我害死了公主,請太子處罰我吧。」南宮逸猛然跪下。
太子一愣,雙眸中的傷痛快速地蔓延,但是這件事又怎麼能怪南宮逸呢,自己剛剛也太過衝動了,遂沉聲道:「你起來吧,這件事怎麼能怪你呢,只是風月是怎麼死的?」
他知道風月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死了,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上次南宮逸回將軍府時,他就見識過南宮逸的能力,若是連南宮逸都不能救風月,那麼其中定有原因。
南宮逸的身軀再次僵滯,他若告訴太子,公主是在羿月國被斬的,那麼可能會引起太子對羿月國的仇恨,遂沉聲說道:「是我親手殺死公主的。」如今只有他來承起所以的責任,本來這一切也都是因他而起的。
他早就知道羿淩冽對公主的感情,羿淩冽甚至為了保護她而對皇上隱瞞了他的信,可見羿淩冽那怕是知道她會給羿月國帶來危害,都要捨身保護她。
是他,是他明知道羿淩冽對她的感情又多深,卻仍就做出了那樣的事,本意是為了救冽,卻反而害了冽,而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是他星月國的公主。
若不是他將那些事告訴皇上,太后,就不可能會有那樣的誤會,而公主嫁給羿淩冽也只是為了得到羿淩冽的幫助,根本不可能會加害羿月國。
所以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是他的誤會害死了公主,也害到了羿淩冽。
他知道,現在羿淩冽已經放棄了王爺的身份,決定要去浪跡天涯,他不知道羿淩冽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他卻絕對能夠瞭解羿淩冽心中的沉痛。
他曾經想將事情的真像告訴羿淩冽,告訴他公主的真正身份,那樣,羿淩冽便會明白,公主嫁他,並非是為了害他。
可是他卻不敢那麼做,他怕若是真的告訴羿淩冽,到時候羿淩冽會愈加的自責。
所有的痛,所有的罪,都有他一個人來承吧。
南宮天雙眸猛然圓睜,「你說什麼?是你害死了公主?」
太子更是一臉驚愕地望著南宮逸,他怎麼都不可能想到南宮逸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他本以為南宮逸的請罪,只是因為沒有能力保護好公主,卻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南宮逸親手殺死了風月。
「是。」南宮逸定定地說道,既然是他做錯了事情,他必須要自己承擔。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殺死公主?」太子顯然是無法相信南宮逸的話。
「的確是我親手殺了公主,只是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是公主,所以……」南宮逸低聲說道,這也是唯一的理由,他若知道她是公主,就算犧牲了自己,都不可能會讓她傷到一根汗毛。
「所以你就殺死了她。」南宮天喃喃地低語,卻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南宮逸說。
他南宮天,世代忠良,他為了救太子,差點犧牲了自己的兒子,可是如今他的兒子竟然親手殺死了公主。
南宮逸只能無力地點點頭。
南宮天撲通一聲跪在了太子的面前,痛聲喊道:「是老臣的錯,教出了這樣一個兒子,請太子處死老臣吧。」他強忍著心中的疼痛,雙眸甚至不敢望向南宮逸,這麼多年,他對他沒有盡到一絲一毫父親的責任,如今,這願意用他的這條命來換得兒子的一條命。
南宮逸猛然驚滯,沒想到父親會為了他,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他一直以為父親並不重視他,如今看來,是他錯了……
太子猛然一驚,心中卻不由得劃過一絲疑惑,沉聲問道:「風月的屍體現在在哪?」
南宮逸一愣,卻仍就回答道:「在魅月盟。」
「魅月盟?」太子不由得驚呼,「風兒怎麼會在魅月盟。」
「我想,公主當年應該是被魅月盟所救,所以現在公主是魅月盟的大小姐。」南宮逸猜測著。
「既然風月是魅月盟的大小姐,為何魅月盟不曾向你尋仇。」太子微微蹙眉,他總是感覺到事情並非像南宮說的那樣。
南宮逸猛然一滯,「這……」他總不能說,現在魅月盟正向羿淩國尋仇吧。
「會不會風月根本就沒有死,要不然,以魅月盟的做事風格,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罷手。」太子不由的猜測道。
「沒有死?」南宮逸驚道,當日他親眼看到她屍首分離的,怎麼可能會沒有死,而且現在魅月盟似乎正在對付羿月國,這也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呀,但是他卻不想再一次的打擊太子,只是不確定地說道:「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當年你與風月都跌落懸崖還不都沒事,何況魅月盟的厲害我早有耳聞,他們應該會有辦法救風月的。」太子的雙眸中劃過一絲希望,他不相信上天會那麼殘忍,他們兄妹還沒有相認,就那樣殘忍地讓他們再一次忍受那種生離死別。
南宮逸微微一滯,魅月盟再厲害總不能讓死人復生吧,若當時不是公主被直接砍下了首級,她只要有一口氣,他就有可能有辦法就得了她,可是……
「師兄,不如讓我去幫你查一下吧。」龍兒看到有些破爛的將軍府,早就快要悶死了,聽到太子的疑惑,不由得開口請命,那樣他就可以到處去玩了。
太子與南宮天紛紛一驚。
「這位是……」太子客氣地問道,一個小小的孩子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口氣,到魅月盟去查消息,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去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江湖的凶險呀,但是他畢竟是跟著南宮逸而來的,所以最起碼的客氣還是不能少的。
「他是龍兒,若是太子有所懷疑,倒是可以讓他去查,這天下只要他想查的事,還沒有查不到的。」南宮逸看到太子眸中的疑惑,介面回道。
「哦。」太子顯然還是有些不信,不過竟然南宮逸都那麼說了,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悻悻地應了。
「太好了。」龍兒立刻歡呼道,不待大家有所反應,歡聲喊道:「師兄,我走了,三天後給你消息。」說完,便快速地消息地黑夜中。
南宮逸無奈地搖搖頭。
「他就樣去不會有危險嗎?」太子仍就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太子,放心,龍兒不會有事的,只是我……」
「好了,不管是什麼原因,我相信你絕對不可能會故意傷害風月,我又怎麼能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查出風月的下落。太子快速地打斷了南宮逸的話,一臉凝重地說道。
「老臣多謝太子的不殺之恩。」南宮逸叩首謝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讓逸兒回去。」南宮逸在這兒,太子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老將軍快快請起。」太子親自扶起南宮天,雙眸轉向南宮逸,沉聲道:「還是讓他留下來吧,司馬烈那個老賊越來越殘暴,我想也應該到了我們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只是若是被那個老賊發現了,很可能會暴露了太子的身份,到時候只怕會……」南宮天仍就不放心地說道。
「小心一點就是了,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那隻老賊對將軍府早就沒有防備了,應該不會有事的。」太子淡淡地笑道,其實他也是不忍心再看著南宮父子分離,為了他,南宮天犧牲的應該太多了,現在也應該讓他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了。
卻不知,這樣的決定,將他們一切的計劃都打亂了,而接下來事情發展出乎每個人的預料。
***
再說心兒,早上天剛微微亮,心淩才剛穿好衣服,枉隱便閃了進來。
心淩一怔,他也太會算時間了,還是他一直都守在這兒。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曾問出口,她知道即便是她問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娘子,早呀。」枉隱雙眸含笑地望向心淩,看到她因為剛剛起床,臉上那種紅暈,還有那種不自覺中的嫵媚,身軀微微一滯,不自覺的貼近她的身邊,「娘子,你好美。」喃喃的聲音在心淩的耳邊盪開,聲音中是他獨有的磁性,還隱著一絲微微的沙啞。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不是因為他的刻意貼近,而是因為那種聲音,她似乎在哪兒聽到過,而且似乎又不是與枉隱在一起時聽到的。
可是到底在哪兒聽過的,她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微微思索中的心淩沒有發現枉隱的唇已經慢慢地移向她的面前,離她的唇只有不到兩釐米的距離。
心淩猛然一驚,身軀下意地識向後仰去,枉隱一個伸手,扶住了她,而他的唇便也順勢覆向她的唇。
心淩暗暗心驚,雙眸猛然圓睜,憤憤地盯向他,只是此刻距離太近,枉隱根本就看不清她雙眸的表情,按著她的後腦的手微微用力,吻也慢慢地深入。
心淩緊緊咬住的貝齒讓他不得而入,他卻似乎也不急,只有在她的唇上輕輕地一咬,心淩只感覺到猛然一痛,雙齒卻仍就緊緊的咬著。
後腦被他壓著,她無法睜開,只有猛然提腳,猛然地向著他踢去。
枉隱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此一招,微微一閃,便躲過了,不過唇也離開了她的唇。
心淩的雙眸憤憤地望向他,手也不由得收緊,這個男人,竟然偷襲她。
只是枉隱卻一臉的笑意,輕聲說道:「娘子的唇真的很甜,也很銷魂」本來應該很輕的聲音,他就似乎在故意提高著音量,似乎是想故意讓人聽到,心淩心中猛然一驚,他這麼做,這麼說,是為了讓羿淩冽看到,讓羿淩冽聽到,他很清楚,羿淩冽現在一定在凝聽著她這邊的動靜,他是故意的。
心淩雙眸猛然一沉,冷冷地望向他,「枉隱,你最後不要考驗我的耐性。」狠狠的聲音中隱著她努力控制的憤怒,刻意壓低地聲音卻是怕被人聽到。
枉隱雙眸微微一沉,卻又隨即染上輕笑,「怎麼?娘子生氣了?以後在沒有得到娘子的同意之前,絕對不會再吻娘子了,這樣可以了吧?」一臉的無辜,聲音中亦有著為了博得她的同情,而故意裝出的可憐。
那樣的聲音仍就能夠很輕易地被外面聽到,心淩知道再這樣與他糾纏下去,只會沒完沒了,遂狠聲道:「你最後記住了,不要以為你救過我,便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說完,便打開門,獨自出了房間,卻看到羿淩冽怔怔地立在她的門外。
心淩一怔,他不會在她的門外站了一夜吧,看看他身後站著的杜言,心淩知道那似乎很有可能,但是她此刻卻不能說什麼。
微微垂下雙眸,她想從他的身側走過,卻猛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的雙眸狠狠地盯著她唇,心淩知道剛剛因為枉隱的刻意,她的唇現在一定腫了。
他一定能夠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何況剛剛枉隱的話,也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他一直就在門外,應該聽的很清楚。
「公子,這麼早,有事嗎?」心淩故做不解地問道,卻暗暗擔心身後的枉隱會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羿淩冽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話,雙眸仍就怔怔地盯著她的唇,眸子深處隱著極力壓抑的憤怒,也隱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傷痛。
此刻羿淩冽的腦子中或者根本就沒有想到任何事,他只是盯著她的唇,想到剛剛枉隱吻了她,他的心中就有著快要將自己焚燒的憤怒,還有心底那說不出的疼痛,那種疼痛,就如同有一把刀狠狠地挖進了他的心中,還不斷地旋轉著。
血肉模糊的殘裂,鑽心刻骨的疼痛,為何?為何心兒會這樣對他?不可能,他的心兒絕對不會這樣對他的,可是為何要讓他看到這樣的情景,為何要讓他聽到那樣的談話。
難道他的一個錯誤,便註定了他一生的慘敗。
心淩看到他雙眸中的傷痛,不由的猛然一滯,這樣的羿淩冽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而這種感情似乎不是可以裝的出來的,心中亦不由的微微一痛,但是想到他對她的殘忍,想到他對她的利用,想到他竟然為了羿月國,拿她的性命來做賭注,她便永遠不可能原諒他。
臉色微微一沉,冷聲道:「公子這樣對我,不覺得很過分嗎?我本來念在公子也是一個癡情的人,不想怪你,可是公子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糾纏,就不怕我的相公會生氣嗎,我也真的很懷疑,公子對夫人真的有那麼癡情嗎?」絕情的話,只是為了徹底的了斷。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似乎這才回了神,有了一些反應,盯著她的眸子這才微微轉動,沉痛地說道:「你敢對天發誓,你不是心兒。」
心淩一愣,似乎沒有想到羿淩冽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為了讓他徹底的死心,她不介意發誓,反正,她本來就不是他們說的那個心兒。遂冷冷地盯著他,沉聲道:「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是這個社會中的阮心淩,若是我說的是謊話,就天打雷劈。」
她只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個遊魂,只不過是借用了現在的阮心淩的身體,所以她這麼說應該沒事吧。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這樣的毒誓可不能隨意說出口的,她既然對他發這樣的毒誓是不是代表,她真的不是心兒,可是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相似的人,一舉,一動,甚至連性格,脾氣,只除了聲音,所以有的地方都是那麼的神似。
枉隱也不由的滯住,她竟然發這樣的毒誓,就算是為了騙羿淩冽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呀。
心淩看到羿淩冽微微疑惑地眸子,知道此刻他一定是有些動搖了,遂淡淡地說道:「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羿淩冽猛然一驚,似乎這才回過神,雙眸不解地望向她,只是眸子中的沉痛仍就不斷的蔓延,喃喃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只是那喃喃地聲音,不知是對心淩說的,還是想要繼續自欺欺人地騙自己。
杜言看到神色恍惚的王爺,雙眸中不由的泛出擔心,雙眸亦是帶著濃濃傷痛,直直望向羿淩冽,沉聲道:「王爺,她真的不是王妃,王妃真的已經死了,當時那麼多人在場,那麼多人親眼目睹,當時南宮逸不是也在場嗎?他可是神醫呀,他都說王妃已經死了,王爺還需要懷疑嗎?」
羿淩冽的身軀再次僵滯,雙眸略帶僵硬地望了杜言一眼,仍就喃喃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沒有見過心兒,你若是見過心兒,現在也就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不是因為屬下沒有看到王妃,而是因為王爺入魔太深了,這位夫人明明是有相公的,而且還懷有身孕的,怎麼可能會是王妃。」杜言不得不狠心地提醒羿淩冽,他不能看到王爺再這樣沉淪下去了,他昨天晚上已經見識到那位夫人的相公的身手,他與王爺一起只怕也抵不過他的一招,若王爺真的激怒了他,那麼王爺只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枉隱看到羿淩冽的表情,微微一怔,這羿淩冽還真是固執,心兒都說出那樣的毒誓了,他還懷疑,有誰會為了隱瞞自己的身份連性命都不顧了,不過她偏偏就能做出那樣的事,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為何這麼久了,他仍就無法真正的瞭解她。
聽到杜言的話,枉隱一愣,腦中一閃,突然有了主意,既然羿淩冽還有所懷疑,那麼他今天就來徹底打消他心中的疑惑。
心淩懷有身孕的事,羿淩冽應該到現在都不知道,他也是在為她解除了身上的毒以後才發現的,當時心淩在羿月國時,身上還遺留有異心魄的毒,所以那些宮中的一般太醫應該不可能查出心淩懷有身孕的事,所以現在他只要想辦法讓羿淩冽知道心淩懷有身孕的事,那麼羿淩冽自然就可以完全死心了。
想到此處,枉隱才慢慢地邁了出來,走到羿淩冽的面前,雙眸冷冷地掃過他,然後落在他抓著心淩的腕的手上,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嗜血般的暴戾。
杜言暗暗心驚,雙眸緊張地望向枉隱,手也不由的握緊了身上的劍。
羿淩冽卻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他一眼,仍就緊緊地握著心淩的手腕,雙眸中仍就是難以置信的傷痛,口中亦仍就喃喃地說著,「不可能,不可能……」
心淩的雙眸中也不由的染上一絲傷痛,讓恰恰對上她的眸子的枉隱微微一愣,他的雙眸中愈加的冰冷。
「看來,你似乎沒有聽到我昨天的話?」枉隱雙眸狠狠地望向羿淩冽,雙手也不斷收緊,但是他卻不敢出手,因為他知道,他若真的殺了羿淩冽,那麼心淩會恨他一輩子,說不定還會把他當做這一輩子的仇人。
杜言愈加的緊張,雙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劍,似乎想要待著枉隱一有行動,便快速地出手,只是心中卻也明白,若枉隱真的出手,只怕他還來不及出手,王爺便……,想到此處,杜言的心底愈加的驚慌。
雙眸不由的望向心淩,眸子中有著他的求救與擔心,杜言知道,昨天晚上,若不是她極時的開口,只怕枉隱早就動手了,現在能救王爺的也只有她了。
心淩微轉的眸恰恰對上杜言雙眸中的擔心,自然明白杜言的意思,遂轉向枉隱,輕聲道:「算了,這位公子也是因為夫人去世,太過傷心,而我又恰恰與他的夫人長得很像,認錯了人,也不能全怪他。」心淩輕聲的解釋,卻也是為了向羿淩冽表明她的身份。
枉隱的眸子仍就冷冷地望著羿淩冽,狠聲道:「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雙眸轉向心淩時,才微微緩和,手很自然地攬向她的肩,「娘子,我們走。」
羿淩冽似乎到此刻才回過神來,看到意欲離開的心淩,心中猛然一痛,似乎感覺到她這樣離去,便會永遠走出了他的生活,他以後便會永遠失去她一驚,「心兒……」一聲喃喃的喊聲,卻讓聽到的人忍不住地心酸。
枉隱的攬在心淩肩上的手猛然收緊,雙眸中亦閃過嗜血般的陰狠,「或者你真的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冷冷的聲音,讓人不由的驚顫。
「就算你今天殺了我,也阻止不了我與心兒相認。」羿淩冽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定定地說道。
枉隱冷冷一笑,「好,這是你自找的。」冷冷的唇角扯過嗜血般的殘忍,手鬆開心淩,將她扶在一邊,然後轉向羿淩冽,冷冷地說道:「殺你,對我而言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任何差別。」手慢慢地移向腰上的劍,手移動的很慢,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心淩一驚,快速地脫口喊道:「不要。」看到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望向她的雙眸中快速地染上狂喜。
而枉隱的身軀亦猛然僵滯,只是與羿淩冽不同的是,他的雙眸中卻是冷到足以讓人冰滯的寒魄。
心淩突然意識自己剛剛的喊聲太過冒失,遂急急地改口道:「枉隱,不要在這兒弄出人命,我也不想孩子還沒有出世做沾染上血腥。」
枉隱的身軀猛然一滯,這是她第一次這般輕柔地叫他的名字,他知道她不喜歡血腥,而且非常牴觸那種殘忍的殺戮,為了她,他忍了,手從他的劍上慢慢的收回,雙眸中的陰冷也慢慢地散去,只是心底卻有了一個主意,雙眸中也閃過一絲異樣的狡猾。
羿淩冽猛然衝到心淩的身邊,雙眸中仍就是他那猛然升起的狂喜,輕顫著說道:「心兒,真的是你,你仍就是關心我的?」雙手不由的再次抓住心淩的肩膀。
心淩剛想回答,卻突然感覺到肩上傳來猛然的疼痛,隨即感覺到頭暈,身軀如同猛然失去了控制般,瞬間癱軟。
羿淩冽一驚,快速地攬住了她。而立在身後的枉隱雙眸一寒,快速地走向前,一把扯開羿淩冽,將心淩抱了過來,狠聲說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羿淩冽一愣,他也不知道心兒為什麼會突然暈倒,他現在不止是擔心,心也狠狠地揪起,他怎麼可能會傷害心兒呢。
「我什麼也沒有做,心兒到底怎麼了?」羿淩冽急急地問道,下意識地想要靠近,卻被枉隱狠狠地擋開。
「沒有做什麼?沒有做什麼她怎麼會暈倒,你接近她到底有什麼目的,你還真是狠,連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都忍心下毒手。」枉隱冷冷地望著他,說道。
心淩迷迷糊糊中似乎能聽的懂枉隱的話,只是想要說話,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而想要睜開眼睛,卻用盡了力氣,都不能睜開。
她到底是怎麼了,剛剛明明還好好的,為何突然會暈倒,這種無邊的感覺,她似乎曾經有過,只是為何她會變成這樣呢?
枉隱說是羿淩冽想要害她,可是羿淩冽為什麼要那麼做?他現在不是想要認她,想要得到她的原諒嗎?怎麼可能會那麼做?
可是似乎剛剛的確是被羿淩冽抓到雙肩後才會暈倒的,而且她剛剛也明顯地感覺到雙肩異樣的疼痛。
她不願相信,是羿淩冽要害她,可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卻讓她無法解釋。
為何,羿淩冽會出現在這兒,他是羿月國的王爺,怎麼可能會與杜言突然出現在星月國?
而且為何事情會那麼巧,她第一天來到星月國就遇到了他,而且還用她住在同一家客棧,而且是相鄰地房間,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這一切,難道真是巧合嗎?
思索間便聽到羿淩冽擔心而急切地喊道:「快,快去請大夫。」看到心淩暈迷的樣子,他的心猛烈地痛著,似乎用一把非常鈍的劍一點一點的刺入他的心,硬生生地撕裂的疼痛。
心淩暗暗一愣,他聲音中的急切,打消了她對他的些許莫名的猜測,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害她的?心中那麼地想著,卻不知是想要確定著什麼,還是想要說服自己。
「我馬上去請大夫。」是杜言的聲音,仍就是濃濃的擔心與急切。
然後心淩感覺到,似乎枉隱將她抱回了房間,輕輕地放回了床上,她想要睜開眼睛,只是眼睛卻仍就不受她的控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仍就無法睜開。
「婉兒,醒醒。」這是枉隱的聲音,也難為了他了,在這種情形下竟然還想著要為她隱瞞身份。
「心兒到底怎麼樣了?」是羿淩冽那沉痛的,擔心的緊張的聲音,似乎離得她也很近。
心淩不由的一怔,在這種情況下,枉隱竟然還讓羿淩冽進入她的房間,是因為太擔心她而忽略了嗎?
正在疑惑中,卻聽到枉隱狠狠地說道:「你最好給我滾出去,若是婉兒有什麼事,我會把你剁成肉漿去餵狗。」那般的根裂讓心淩都不由的一驚,不知道羿淩冽會……
卻久久地並沒有聽到羿淩冽的聲音,難道羿淩冽出去了?細細地凝聽,感覺到有一個略略的急促的呼吸仍就在離她的不遠處。
心淩知道,那個呼吸絕對不是枉隱的,因為枉隱的呼吸永遠是輕微的讓人很難感覺的到,就像現在,枉隱離她這麼近,以她的功力,卻仍就很難感覺的到。
以此推來,那個呼吸應該是羿淩冽的,那麼,現在羿淩冽應該仍就在房間內。
羿淩冽沒有離開,她一點都不奇怪,但是枉隱卻任由著羿淩冽站在房間中,卻讓心淩非常的意外。
似乎過了沒多久,她聽到外面傳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杜言著急地聲音,「大夫,快點。」杜言基本上是用拖,這可是關係到他家王爺的清白與性命呀,他不能不急呀。
進入房間看到房間內兩個冷如冰霜的,讓人一看便不由的驚顫的男人,大夫微微一愣,不由的轉身望向杜言,「病人呢?」腳下的步子卻不由的頓住,不敢向前移動了。
杜言雙眸向房內一掃,看到床上的心淩,這才沉聲道:「是床上躺著的那位夫人。」
大夫的雙眸微微掃過枉隱,猛然垂下,這個男人太讓人害怕了,他真的不敢……
猶豫間,猛然聽到一個冷到滯血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你還不快點進來,你磨蹭什麼?」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枉隱的聲音。
「大夫,快點。」羿淩冽亦轉過身,急急地喊道,臉色因為那揪心的擔憂而愈加的陰沉。
大夫雖然仍就害怕,卻不得不走了進去,慢慢地移向床邊。
看到枉隱那冷冷地眸子,不由的一顫,伸向床邊的手也不斷的輕顫。
枉隱的冷眸一掃,「快點看看我娘子到底怎麼了。」
大夫一驚,伸出的手亦猛然一抖,卻也恰恰伸出了心淩的手腕處。
這才輕輕把上心淩的腕,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一絲欣喜,說道:「恭喜公子,夫人有喜了。」
枉隱雙眸卻愈加的一沉,「這我早就知道,我是問你,我家娘子為何會突然暈倒?」
大夫一驚,顫顫地回道:「夫人可能是因為身體有些虛弱,才會暈倒,並沒有什麼大礙,應該一會就醒了。」
第70章
「好了,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狂隱雙眸一閃,冷冷地對著大夫說道。
大夫微怔,哪有這樣看病的,十萬火急地將他拖來,結果呢,連藥都不要他開,再怎麼說,這位夫人現在還沒有醒呢,他總是感覺哪兒怪怪的,卻有說不出怪在哪兒,看看狂隱那冷到讓人驚顫的面孔,大夫顫顫地想要離開,卻想到他們還沒有付診金呢?
但是又不敢開口向狂隱要,只能轉身望向將他拉來的杜言,杜言微怔,隨即明白了大夫的意思,遂取出一些碎銀子給了大夫,打發他快點離開。
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王爺,王爺從聽到大夫說那位夫人懷有身孕後,便瞬間僵了,似乎也傻了,他現在要想辦法來說服王爺才行。
羿淩冽聽到大夫說的心淩懷有身孕後,身軀猛然僵滯,她懷有身孕?那代表著什麼?
心兒在皇宮時,太后曾經特意請太醫為她診斷過,太醫當時說心兒並未懷有身孕,就連南宮,為她解讀,試她的武功時,都沒有發現她懷有身孕,如今她怎麼可能會懷有身孕。
事情發展到現在,便只有一種可能說的通,她不是心兒,可是天下怎麼可能有如此神像的人,而且他明明可以感覺的到,她就是心兒呀。
這樣的事實,對羿淩冽而言,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本來他離開羿月國,浪跡天涯,本來就是因為心底的那絲希望,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會真的找到了心兒,那種驚,那種喜,不是用語言可以形容的,可是如今再告訴他,她不是心兒,而且鐵般的證據擺在面前,讓他不得不相信,那種從失到得,再從得到失的大喜大悲的感情起落,似乎已經挖盡了他所有的意志。
這一刻,僵滯的不僅僅是他的身軀,還有他的心,甚至還有他全身的血液,全身的神經,甚至包括他的思維。
這樣的打擊,如同讓他生生忍受了心兒的又一次死亡,那種痛苦,那種絕望,又誰能懂。
「王爺,我們還是回去吧。」杜言看到他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愈加的擔心,卻亦愈加的不忍,此刻連他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話來安慰王爺了,但是現在他們最重要的就是先離開這兒,現在那位夫人仍就昏迷中,若是那位公子要對王爺不利,只怕……
狂隱這才冷冷地轉身,雙眸陰狠地望向羿淩冽,「現在,你應該可以死心了吧。」冷冷地生意,太過無情,太過殘忍,誰都明白此刻這樣的話對羿淩冽來說是何等的殘酷。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顫,似乎回復了些許的意識,雙眸不由的望向仍舊躺在床上的心淩,他到現在都不能相信,她不是心兒。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羿淩冽喃喃地說道,這樣的事實,讓他一下子接受,的確很難。
狂隱的唇角扯過冷冷的譏諷,隱著嗜血般的狠絕,愈加殘忍地說道:「她是我的娘子,她的肚子裡懷著我的孩子,你所說的不可能,是指什麼?」貌似簡單的問話,卻是步步的緊逼,冷硬的讓人透不過一絲氣。
杜言的身軀也不由的僵滯狂隱這麼說,無疑是在打擊王爺,王爺現在已經承受的夠多了,哪還受得了他這樣的刻意打擊呀。
「這位公子,我家王爺並非故意冒犯尊夫人,公子何必將話說的那般殘忍。」杜言亦臉色一沉,冷聲說道,此刻為了王爺,他竟然忘記了狂隱的厲害,或者看到這樣的王爺,他真的是不忍心,不能看著狂隱這樣的打擊王爺。
「並非故意?好,今天事情已經徹底清楚了,我想你們也應該死心了,所以從今以後,你們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與我娘子的面前,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而且我也很懷疑你們是真的認錯人,還故意想要靠近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今天我家娘子沒事,我就暫時放你們一馬,不過,你們最好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狂隱冷冷一笑,略帶譏諷地說道。
杜言一滯,也明白狂隱不是開玩笑的,若是以後王爺再糾纏那位夫人,可能真的會有生命危險了,遂轉向羿淩冽,說道:「王爺,她真的不是王妃,我們還是離開吧。」
羿淩冽似乎這才微笑回神,雙眸慢慢地轉身杜言,其實他心中也早就有了這樣的答案,只是不想承認而已,如今經杜言說出,無疑是在他的流血的傷口上狠狠地撒了一把鹽,痛到窒息,通到刺骨,可是杜言說的確實實情,他連絲毫反駁的藉口都沒有。
杜言知道這樣的話,對王爺會是如何的傷害,但是此刻,他卻不能不說,總不能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王爺去送死吧。
羿淩冽滿是傷痛的眸子,再一次望向躺在床上的心淩,雙眸微閉,似乎想要隱去雙眸中的傷痛,但是眸子睜開時,卻仍舊是那讓人禁不住心酸的傷痛。
「走吧。」雙眸仍舊望著心淩,但是口中已經做了決定,是呀,她不是他的心兒,他又怎麼可以再去糾纏她,那樣對他的心兒也不公平,既然已經確定了她不是心兒,就算再不捨,就算再痛,他都必須要放手。
杜言聽到羿淩冽的話微微一怔,沒想到王爺竟然能夠自己想明白,但是看到王爺雙眸中那讓人想要落淚的傷痛,杜言明白,王爺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多大的一種割捨,而此刻心中只怕痛到流血。
杜言不由得走向前撫著羿淩冽,因為他知道,就算王爺已經做了決定,但是要讓他自己離開,似乎需要太多的時間,他是無所謂,不管王爺待多久,他都會等著,但是狂隱,卻不可能會有那樣的耐性,所以既然王爺已經做了決定,那他就想辦法帶王爺離開吧。
長痛不如短痛,越是在這兒待下去,王爺就會越痛苦,不過杜言也明白,就算王爺離開了,還是一樣的會痛苦。
羿淩冽隨著杜言僵硬地轉身,然後一步一步的艱難地邁了出去,他知道此刻的離開,代表著什麼。
狂隱看到他離去的背影,雙眸微微一閃,似乎有著一特別的異樣閃過,轉身望向躺在床上的心淩,雙眸不由得放柔,臉上亦淡開柔柔的笑。
這一次,羿淩冽應該會死心了吧,望向心淩的雙眸中閃過一種勢在必得的狂妄,他狂隱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當然也包括她。
羿淩冽回到自己房間,仿若瞬間癱軟般的,身軀猛然地向下墜去,杜言急急地攬住他,將他扶到椅子上。
「王爺,我們在星月國已經待了幾天了,不如,我們明天離開這兒吧。」杜言小心地試探著,他知道,若是讓王爺繼續留在這兒,每次看到那位夫人,都會激起他心中的傷痛。
羿淩冽猛然一滯,離開這兒,離開星月國,那麼他就不能夠在看到她了,就算是已經知道了她不是心兒,但是他的心中卻還是放不下。
「在星月國,還有事要處理。」羿淩冽有些含糊地說道,想起自己來星月國,本來是想查處父王當年被殺的真相,卻沒有想到會再次遇到她,結果也把那件事都忘記了,如今再次的提起,他不知道能不能算作藉口。
杜言一愣,王爺在星月國會有什麼事要處理,分明只是藉口,但是卻也明白了王爺的心意,便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只能想辦法好好地保護王爺了。
心淩慢慢地終於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可以睜開了,微微用力,睜開雙眸,便看到狂隱一臉擔心地面孔,微微一怔,雙眸不由的回過四周,看到空空的房間,心中不由得劃過莫名的失望。
狂隱的雙眸一沉,卻又隨即漫過淡笑,「終於醒了,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心淩怔怔地望著他,「沒什麼,只是感覺到頭有些暈。」淡淡的聲音卻帶著一絲疑惑。
她到底是怎麼暈倒的,而且她記得狂隱是懂的醫術的呀,為何還要請大夫呢?
「大夫有沒有說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心淩淡淡地問道,剛剛暈倒時,她似乎還能感覺到,似乎也還能聽到他們談話的聲音,可是為何到了最後,自己就好像睡著了一樣,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也什麼都聽不到了。
「大夫只是說你懷有身孕,不能太累,不能太激動,要注意休息。」狂隱雙眸含笑地說道。
心淩微怔,「真的嗎?」她總是感覺到事情有些奇怪,她明明感覺到精神很好,精力也很充沛,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暈倒的。
「怎麼?你還懷疑我呀?」狂隱微愣,然後輕笑道。
「我記得你自己就是大夫,而且醫術應該比那些一般的大夫要好很多,何必多此一舉的要去請大夫。」心淩直直地望著狂隱,說出心中的疑惑,她身上的毒便是狂隱解的,當時宮中的太醫都束手無策,最後羿淩冽才不得不請來了南宮逸,可是狂隱卻很輕易地就幫她解了,由此可見,狂隱的醫術絕對非常了得。
狂隱的身軀微微一滯,雙眸中也微微一閃。
直直的望著他的心淩怎麼可能會錯過他的這些變化。
雙眸一沉,冷聲道:「你是故意的?」事情似乎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他是為了讓羿淩冽徹底死心而故意那麼做的。
記得當時她暈倒時,似乎只聽到羿淩冽著急地聲音,而沒有聽到狂隱的,那就表示,狂隱早就知道她沒事,當時,狂隱故意的沒有出聲,可能就是想讓羿淩冽主動的去找大夫,那樣羿淩冽就不可能會懷疑大夫說的話了。
狂隱的計劃確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雖說他這麼做,是為了幫她,但是,他這樣的做法卻讓心淩感覺到害怕。
狂隱倒也沒有隱瞞,反而淡淡地笑道:「不錯,我的確是故意的,不管我用的是什麼方法,結局不是也正是你想要的嗎?」狂隱的雙眸直直地望著心淩,觀察著她的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心淩冷冷一笑,「這麼說來,我之所以暈倒,也是你所作所為了?」既然一切都是他設計的,那麼她暈倒應該也是他動的手腳了。
狂隱的雙眸一沉,眸子深處劃過可以的憤怒,「怎麼?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這麼的不堪,你怎麼就不懷疑是羿淩冽所為,畢竟是他碰到你之後,你才暈倒的。」
心淩微愣,疑惑地望向他,卻隨口說道:「他沒有理有那麼做?」那樣的話是為羿淩冽辯駁,卻也的確是她心底的想法,此刻的她並沒有想太多,只是隨口說出的。
狂隱的雙眸瞬間一寒,此刻才湧起真正的憤怒,「他沒有理由?那我就有理由,你不要忘記了,是誰害了你,而又是誰救了你?」憤憤的聲音中隱著一種嗜血般的狠絕。
心淩一驚,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狂隱,這樣的狂隱,讓她不由得害怕,而且還是那種心底最深處的害怕,對狂隱,她一直都不瞭解,以前相信他,是因為感覺到他不會害她,但是這一刻,她卻有些動搖了。
「我並非懷疑你,我只是按照事情的一般情況推理的,既然不是你,那就算了,你也不必那麼憤怒,大不了我道歉。」心淩淡淡地說道,心中的疑惑卻沒有任何的消減,只是此刻她卻不想再去追究了,有些事情,追根到底,可能會有所發現,但是也可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說話間心淩獨自下了床,狂隱一愣,急急地說道:「你還是休息一會吧。」
心靈微微一笑,「我又沒病,為什麼要休息呀,而且店舖那邊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呢。」說完不再理會,逕自打開門。
看到空空的門外,心淩下意識地微微一怔,卻又隨即一笑,似乎這幾天每次開門,羿淩冽都在她的門外,讓她有些習慣了。
狂隱知道,她決定的事,是沒有人可以阻止的,還好,她的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礙,便只好隨她去了,自己也緊緊地隨在她身後。
經過羿淩冽的門外時,心淩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看到靜靜的沒有任何動靜的房間,心淩的雙眸中劃過一絲黯然的傷痛。卻又隨即一笑,他與她,現在,總算真的結束了,相信他以後一定不會再糾纏她了。
到了店舖,看到那些老闆都已經等在那兒了,而她昨天找來的那些女子,正在打掃著。
心淩微微一笑,「大家早呀。」甜甜的笑,是她獨有的可愛,也讓人不由得感覺到親切。
大家紛紛一怔,隨即紛紛輕笑,這樣的老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
「你就帶著大家開始裝修房子吧。」心淩轉身對狂隱說道。
「那你呢?」狂隱一怔,疑惑地問道。
心淩神秘地一笑,雙眸不由得望向那些女子,輕聲笑道:「我當然是帶她們去做女人要做的事了。」含笑的眸子輕輕地掃了一眼呆愣的狂隱,大聲地喊道:「姐妹們,走吧。」
眾女子紛紛一愣,不解地望向心淩,都是一臉的疑惑。
狂隱亦是一臉的疑惑,有什麼事是只有女人能做的,還搞得這麼神秘,心中卻也不由得有些好奇。
心淩將她們逮到昨天已經準備好的房間,關了房門,在這排練的期間當然要保密,否則到時就沒有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驚喜了。
「夫人,我們到底要做什麼?」青鸞一臉的疑惑,缺頁是一臉的好奇地問道,西安在她對心淩已經沒有絲毫的懷疑了,只是好奇她到底要她們做什麼,還搞得這麼的神秘。
心淩微微蹙眉,夫人?這個稱呼讓她很不爽,遂不滿地說道:「以後不要叫我什麼夫人,比我小的呢,就叫我婉姐姐,比我大的就叫我小婉,或者是婉兒。」夫人那個稱呼不屬於她,至少現在不屬於她。
眾女子紛紛一愣,「這怎麼可以……」她不僅救了她們,還收留了她們,儘管她們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很麼事,但是她們都相信她不會害她們,但是這樣的稱呼也太隨便了。
心淩紅唇輕翹,「有什麼不可以的,以後記得了,若是誰喊錯了,可是要罰的呀。」心淩半真半假地怒道。
眾女子再次愣住,紛紛猶豫著。
青鸞輕輕一笑道:「好吧,竟然婉兒堅持,我們就隨她的意思喊吧,不過婉兒,你都沒有告訴我們你的年齡,我們怎麼知道會不會喊錯,還是你想故意罰我們呀,不過我肯定是比你要大些了,我是不可能會喊錯的。」青鸞也隨著心淩開起玩笑。
心淩一愣,她多大?在二十一世紀,她已經二十二歲,不過她現在的這副身軀,一那天『她』說的話來推論,應該只有二十歲,好,就按現在的年齡說吧,女人不是都喜歡把自己的年齡說的小一些嗎?何況她用『她』現在的年齡,也容易找到那個太子呀。
「我二十歲了。」心淩隨口說道,「你們就用自己的年齡對比著來稱呼我吧。」
「好。」眾女子齊聲應了,臉上都是滿滿的喜悅,畢竟她們的年齡都不大,還都是有著夢想,有著憧憬的年齡,這樣的隨和,是心淩對她們的尊敬,卻也可以換的她們絕對的忠心。
接下來的幾天,心淩精心的教她們排練,要教她們歌舞,又要教她們台詞,的確也夠辛苦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喊累,反而都是一臉的興奮,一臉的期待,從來沒有想到,她們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事業。
這幾天,心淩一直告訴她們,她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她們的事業,需要她們的努力,需要她們的拚搏,剛開始她們不太懂,但是這幾天下來,她們已經都明白了。
這幾天中,她們的歡笑遠遠超過了她們以前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的歡笑,而這幾天,她們才明白,原來一個女人,也可以活的這麼精彩,這樣的生活,是她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五天後,狂隱已經將店舖都裝修好了,心淩不得不佩服狂隱,似乎不管什麼事,都難不倒他。
這五天內,心淩教了她們很多訣竅,然後把一些台詞寫了下來,讓她們記住,然後再讓她們按著自己的想像來發揮。
開業第一天,心淩準備讓她們出演天仙配,那種帶著神話色彩的愛情故事,應該是這些古代人最喜歡的,而且有了神話的掩飾,也免得與一些世俗禮規發生衝突。
在這五天中,心淩也會偶爾遇到羿淩冽,只是每次都不曾說話,羿淩冽只是每次會直直地望著,知道她遠去,再也看不到身影,而且,她感覺到羿淩冽這幾天似乎在忙著查什麼事情。
而狂隱也很少有機會與她在一起,因為她幾乎所有時間都用在了排練上,狂隱曾幾次問她,到底在做什麼,她都是一笑而過,被他煩的很了,便只好告訴他,到時候就知道了,搞的狂隱好奇的不得了。
這天,她的店舖終於開張了,前面的三個店舖已經打通了,是心靈付出了絕對心血的劇院。
後面的有灑樓,有客棧,還有專門的衣服設計,其餘的便是狂隱安排的,心淩發現狂隱的確很有做生意的頭腦,將一切都準備的一絲不亂。
至於,心淩安排的專門的衣服設計的門面,也主要是為了以後劇院的需要,當然若是有特別訂購的,她自然也不會拒絕,她本來就是打開門做生意的,為的就是賺錢。
話說,新開的茅房還三天香,何況心淩這是一整條街的店舖同時開張,而且還是每一個都是獨特而新穎,想不吸引人都難,何況先前幾天,心淩就已經讓狂隱打出了廣告,所以今天,整個街道都是人山人海,擠得滿滿的。
還不到中午,酒樓裡就已經坐滿了人,按照心淩當初的圖紙,二樓全部都是包間,當然是為了那些特別有錢的人準備的,每個房間的費用都是貴的嚇人,而一樓便是一個整個大廳,但是卻佈置的特別典雅,舒適,讓人有一種一進來就不想離開的感覺。
而心淩特意安排的那件衣服店子更是人頭擠人頭,當然都是一些女性,心淩的那些衣服本來就是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畫出來,然後讓青鸞設計的,沒想到青鸞倒是這方面的高手,將每一件衣服都做得特別的漂亮,有的甚至超乎心淩的想像,每一件衣服有著古韻的典雅,卻又有著現代的時尚,所以沒意見,都是獨特,而精美,自然會讓那些愛美卻一天到晚只能看到那幾樣傳統的樣子的衣服的女人大開眼界。
一進來,也就不想出去,對每一件都愛不釋手。
那些有錢的太太,小姐,恨不得將所有的衣服都包了回去,臨時請的一個裁縫老闆只能一一地給她們解釋,說這些都是樣品,她們若是想要,可以定做。
大家便紛紛地湧向前,要求定做,這樣一來,自然就忙不過來了。
當初狂隱可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好的生意,所以並沒有請太多的人手,這樣一來,店舖中的人便忙不過來了。
所以便不得不從周圍的百姓中選了一些人。
心淩躲在劇院的後台,偷偷喘口氣,幾個女人有些緊張地圍在她面前。
「婉兒,好多人呀,我有些害怕。」一向淡定的青鸞此刻也不免有些緊張了。
「好了,不要緊張,你到時候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千萬不能緊張呀,」心淩也有些不放心地說道,害怕她們萬一到時候太過緊張,一下把台詞忘記了,怎麼辦?
但是就算心中有些擔心,心淩也不會在此說出口,現在她們需要的是信心,是鼓勵,遂大聲喊道:「要相信自己,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晚上,她們的表演才知道的壓軸戲,心淩早就吩咐人在前面售票,主要是二樓的雅座,專門是為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們準備的,一個雅座要五百兩銀子。至於樓下,到時候心淩打算讓那些百姓免費進來看。
一切都按照心淩安排的,進行的很順利,待到天色慢慢變暗時,劇院面前便圍了越來越多的人。
羿淩冽亦是早早地來了,亦在二樓佔了一個很好的位置,這一切心淩早就料到了,所以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南宮逸也悄悄地隱在人群中,他幾天前就聽說過這兒要開一個劇院,至於什麼是劇院他並不清楚,所以今天便隱在人群中想要來看個究竟,也想知道是什麼人有這樣的大手筆,一下買了整條的店舖,而且還裝潢的那麼的華麗,那麼的高雅,以他看來,絕對不是一般的簡單的任務可以做到的。
他也是想看看此人能否結交,以備將來,或者還能幫上忙。
聽到門外的售票的說,樓上的雅座要五百兩銀子時,南宮逸猛然一驚,這個老闆,還真敢喊,這簡直跟搶沒有什麼差別嗎。
但是看到二樓已經差不多坐滿了人,南宮逸愈加的驚愕,這些人,真的是錢多的沒有地方放了。
雙眸微轉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身軀猛然一滯,冽怎麼會在這兒,他是什麼時候來星月國的,這幾天,他為了隱藏身份,都不敢露面,自然是沒有機會見到羿淩冽,今天若不是有這樣的場面,他只怕不知道羿淩冽來了星月國呢。
心中不由得劃過欣喜,剛想要上樓,卻被人硬生生地攔住,「這位公子,你還沒有買票呢。」那個售票的拿出心淩特意製作的對號入座的牌號,客氣地說道。
這也是心淩特意吩咐的,做生意,來者便是客,一定要對人客氣,禮貌,當然也不需要過多的奉承。
她要求他們面對客人時,要有不卑不亢的服務。
等到樓上的位子全部坐滿,心淩便吩咐讓那些百姓都進來,而且不收他們一分錢。
南宮逸也被擠在人群,聽到劇院門外的人那麼一說,心中愈加的疑惑,這個老闆到底在想什麼,若說她是為了賺錢,為何又讓那麼多的百姓免費進來。
若說她不是為了賺錢,那麼就不可能一個雅座喊出五百兩的添加,而且還有那麼多人的爭先恐後地往上擠?
南宮逸真的想不懂,那個幕後的人到底想要做什麼?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看看樓上的大多都是驚城中那些專門搜刮百姓,自然也都是家財萬貫的人,而下面的都是一些老百姓,都是些連肚子都填不飽的人。
心中微微一怔,看來這個人,並不是那剛剛想像的那麼壞,至少對老百姓不會那麼的殘忍。一個會體貼百姓的人,絕對不會是個壞人,以後就不定對他們的起事真的有幫助。
不過若不是看到羿淩冽在樓上,他此刻是絕對不可能會進來的,他現在的身份本來就不能讓人知道,若是萬一遇到不應該遇到的人,暴露了他的身份事小,若是到時候連累了太子,那就麻煩了。
只是看來他現在要想到樓上去,只怕是不可能的,一,他沒有那麼多的銀兩,而,他若上去,就很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突然房間內的燈都同時熄了,然後看到讓大家一直最好奇的那副布簾緩緩地拉開。
隱在後面的夜明珠發出淡淡的光亮,那顆夜明珠也是狂隱弄來的,心淩怕它太亮,便在周圍蒙了一圈紙。
所以此刻讓整個臺上有一種若隱若現的朦朧。
首先出場的自然是七個偷偷下凡的仙女,一個一個的繚繞的身姿,配上心淩特意為她設計的衣服,一出來,便震驚了全場。
整個劇場,瞬間靜了下來,一雙雙的眸子直直地望著臺上的眾女子,或嫵媚,或純真,或可愛,各有各的特色,當然自然是七仙女最美。
如此這般生動,另類的表演,身為古代的這些人怎麼可能見識過,早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就連南宮逸也不由的瞬間錯愕,雙眸不由的望向臺上,而並非看向羿淩冽了。
隨著故事的慢慢展開,大家便越來越投入,越來越沉迷。
待到故事終於結束了,大家似乎仍舊意猶未盡,仍舊怔怔地望著臺上,似乎還都在等待著什麼。
狂隱亦是完全的驚住了,他從來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本事,這樣的表演,且不說故事的新穎,動人,單單是衣服的設計,還有場景的設計,還有那些生動的表演,每一樣都讓他陷入了驚愕中。
他現在才明白,他是真的不瞭解她,這個女人,腦子中到底裝著什麼?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聰明,但是絕對不會想到她會給他帶來那麼的意外。
羿淩冽亦是難以置信地望著臺上,與大家不同的是,他要找的是那個讓人日思夜念的身影,雖然知道她不是心兒,但是他仍舊控制不了自己,仍舊忍不住的時時去想她。
這幾天,他一心在查,當年父王被害的事,他想用那樣的事情來麻痺自己,但是每每一有空閒,他就會忍不住地想她,甚至有時候,有處理的事情的時候都會常常走神。
今天的表演,他早就想到她會給大家帶來一個意外,帶來讓大家一時無法回神的震撼,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他卻仍舊被深深地震撼了。
想到當初心兒在皇宮中為太后演的那場戲,那是主要是有心兒和夢兒,那是便讓他震撼了,也許正是從那一刻起,他的心變迷失了。
但是今天,她帶給他的確是一種另外的震撼。
羿淩冽猛然感覺到,這場戲似乎與當日在皇宮時,心兒與夢兒演的那一場有所相同。
她真的與心兒有著太多的相似,若不是那天親耳聽到她發的毒誓,然後又聽到大夫說她懷有身孕的事,他真的無法相信她不是心兒。
羿淩冽雙手微微輕抬,猛然地擊掌,大廳內所有的人似乎這才微微回神,相繼地擊起掌來。
猛然響起的掌聲頓時響徹整個角落。
躲在後台,一直緊張的不得了的女子們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意,這是大家對她們的認可,這是她們用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掌聲,而不是靠出賣容貌或肉體。
今天的她們是成功的,所以她們也應該是驕傲的。
心淩雙眸含笑地望著她們,輕聲地笑道:「我們終於成功了,大家待會應該好好的慶祝一下。」一句我們,便是將這些女子真正當成了自己的姐妹。
而她們又怎麼可能不懂,現在,她們對心淩除了感激意外,還有著深深的尊敬與崇拜。
「好了,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出去說一聲,讓大家散場。」心淩滿意地笑道,對於這樣的結果,她真的很滿意,但是對外面的那些人似乎還不肯罷休。
剛想出去,卻突然聽到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猛然狂妄地喊道:「嗯,的確是不錯,好了,就讓剛剛那個演什麼七仙女的跟朕回宮吧。」
青鸞的身軀猛然一滯,剛剛七仙女正是由她扮演的,如今那個人自稱朕,而且還說要帶她回宮?
她現在剛剛找到了一些自我,有了一種不需要男人同樣活得精彩的嚮往,如今難道又要去服侍那些男人嗎?
雖然他是皇上,帶她進宮,可能會有這一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是那樣的生活卻不是她想要的,若是在以前,她或者還會略帶感激地跟著他進宮,畢竟那樣可以救她脫離苦海,可是現在,她不想,她真的不想離開這兒。
心淩亦猛然僵住,沒想到皇上也會出現在這兒,皇上在這兒放出這樣的話,的確很讓她為難,但是她卻絕對不會任著任何人欺負她的姐妹。
雙眸微轉,看到青鸞一臉的緊張與擔心,還有雙眸中那種讓她不忍的傷悲,微微一驚,輕聲安慰道:「放心,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姐妹被人欺負,我既然說得出,就一定能做到。」聲音雖然很輕,卻隱著她那讓人無法忽略的堅定。
青鸞一愣,雙眸中快速地漫過感激,卻仍舊擔心地說道:「可是,他是皇上呀。」這個社會中,皇上隨便說的一句話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誰又要敢跟皇上鬥呢。
「他為百姓,那他就是百姓的皇上,他若不為百姓著想,那麼他就不是百姓的皇上。」心淩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
這個司馬烈還真是荒淫無道,既然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強搶民女。
他以為他是皇上就了不起,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今天遇到她阮心淩,她就要讓他知道,就算他是皇上,惹了她,她一樣會讓他好看,何況她本來就是要對付他的,難不成還怕了他。
南宮逸看到猛然站起的司馬烈,猛然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皇上也會來這兒,若是讓皇上認出他,那後果可能就不堪設想了,都怪他,剛剛只想著冽的事,竟然連那麼重要的事都忘記了。
而羿淩冽看到司馬烈亦猛然一僵,經過他這幾天的調查,他覺得事情越來越可以,他懷疑,當年父王不是被星月國的先王殺死,而很有可能是被司馬烈殺死的。
只是此刻他還沒有找到具體的證據,否則,他絕對不會任著他在這兒逍遙。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46 AM
第71章
南宮逸明白自己在這兒多待一刻,便會多一份身份暴露的危險,為了太子的安全,也為了太子將來的大業,他現在必須要離開。
他深深地望了羿淩冽一眼,雙眸中閃過沉重的歉意,冽,對不起了,龍兒已經去查公主的下落,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那時候再給你解釋吧,若公主真的沒有死,你也就不會再忍受這麼多的傷痛了。
雖然他自己並不抱多少希望,但是太子這幾天一直在他面前提起這種可能,他心中竟然也落了這種思想,若公主真的沒死,那該多好呀。
只是,真的會有那種可能嗎?
南宮逸沿著擁擠的人群慢慢他向外擠去,大家都還未從剛剛的表演中回神,此刻又冒出皇上,再演上這麼一處,大家都凝神靜氣地望著樓上。
所以沒有人注意南宮逸的離開,但是也正是別人都沒有離開,而南宮逸的獨自離開,更容易落入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心淩並沒有急著出去,畢竟外面鬧場的是當今的皇上,而她還要多多少少顧及一下自己現在的身份,她覺得這件事若是讓狂隱去處理會比較好。
狂隱的武功那麼高,就算皇上帶了再多的侍衛也奈何不了他,何況狂隱現在易了容,也不會轉易的洩露身份。
但是等了大約一刻鐘,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很顯然,枉隱似乎並不想為這件事出頭。
狂隱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此刻,竟然會躲起來了呢,還是他覺得只是一個女人,讓皇上帶走就帶走,沒什麼大不了的?
心淩心中不由的暗暗疑惑,但是,這似乎不是狂隱的做事風格,就算他不在意這樣的一個女子,但是這幾日,他一直把店舖的事當做自己的事,這種情況下總應該出面解釋一下才是呀。可是狂隱為何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的,難道他現在不在這兒?
「怎麼?難不成這兒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既然如此,就直接進去將那人給聯捉出來。」司馬烈身邊的一個侍衛囂張地吼道。
青鸞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也微微一沉,低聲道:「不若就讓我跟他回去吧,否則他肯定不會罷手的。」青鸞看到心淩的猶豫,以為心淩怕了,便無奈地說道,畢竟那人是皇上,誰都惹不起的。
雙眸略帶沉重地望向心淩,心中也有些不忍了,就算她是真心的想要保護她們,可是現在面對的是星月國的皇上,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以她的能力,怎麼可能敵得過皇上呢,而且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位不是她的相公嗎?為何到了這種時候便連個影子都沒有了,把一切的事情扔給她一個女子處理。
心淩臉上閃過微微的怒意,「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難道還不相信我?我說過的,就一定會做到。」
青鸞一怔,有些慌亂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因為我而得罪了皇上,那樣我們的劇院就……」
心淩雙眸一沉,「若是我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了,那麼這個劇院我也就不用再開了。」她從來就不是那種會向惡勢力低頭的人,竟然狂隱不出面,那她就自己出面解決。
羿淩冽看到司馬烈的囂張,雙眸中快速他閃過暴戾,剛欲向前,卻被杜言攔住,「王爺,你要用什麼身份出面?」
杜言一句話提醒了他,是呀,他要以什麼身份出面,他若暴露了身份,說不定就會引起司馬烈的疑心,到時候他再想推續查父王的事,可能就更難了。
而且他這樣出面,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她現在是有夫之婦,在這種眾目睽睽的情形下,要出面,也是她的相公。
羿淩冽微微疑惑,為何今天不見狂隱出面,按理說,這種時候狂隱應該早就出面了呀。
「給朕進去搜。」司馬烈終於忍不住,憤憤她吼道。
心淩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再猶豫了,雙眸一沉,慢慢地走了出去,雙眸冷冷地一掃,對上面前囂張跋扈的司馬烈,淡淡的說道:「是誰在這兒狂吠呀?」一雙冷冷地眸子,直直的望向司馬烈,她很清楚,自己此刻根本就不能有絲毫的妥協,因為妥協的結局便是犧牲青鸞。
所以觀在,她能做的只才與他硬碰硬,勝算如何,她心中也不太清楚,畢竟現在的她可以說是孤立無援,就連狂隱都不知做什麼去了。到現在都不曾露過面。
眾人紛紛驚滯,這個女人竟然敢說皇上是狂吠?那不是很顯然在罵皇上是隻狗嗎?
皇上的臉色瞬間變黑,再看清心淩的容貌時,一雙眸子猛然圓睜,狠聲喊道:「妖女,上次讓你逃了,沒想到這次你倒是自已送上門來了,那可就怪不得聯了?來人,先把這個妖女給我拿下。」
心淩一驚,她何時變成妖女了?可是看到司馬烈那副狠不得殺人的樣子,又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是以前的阮心淩就曾經得罪過司馬烈,這樣一次,她豈不是真的暴露了身份。
但是此刻她若是對他解釋,他一定不可能會相信,說不定還以為雙眸她是害怕了呢,遂冷聲道:「捉我,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司馬烈大怒,雙眸中閃動著嗜血般的狠毒,狠很地說道:「你害死了朕的三個兒子,你以為聯有可能放過你嗎?」
心淩一愣,以前好像聽說過皇上的三個兒子都時隔不久都相繼離世,沒想到竟然是原來的心淩做的,看來原來的那個阮心淩似乎厲害的很,那麼自己現在似乎也應該勇猛一些才行,遂沉聲道:「難不成,你怕他們太寂寞了,也想去陪他們。」
「大膽,你竟然如此對皇上說話,真是反了你了。」司馬烈身邊的一個公公尖聲喊道。
心淩冷冷一哼,「皇上?他若為百姓著想,那他就是百姓的皇上,他若只知道魚肉百姓,那他有什麼資格做皇上,你難道沒有聽過說一句話,水能載舟,也同樣能覆舟,他的皇子能做多久,那要百姓來決定。」
心淩知道,不管怎麼樣,此刻她都不能怕他,因為她要保護的人太多了。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們這些人還呆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捉住她。」那個公公一臉錯愕地喊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處處跟聯做對?」司馬烈臉色陰沉,卻仍就冷冷地問道,雙眸亦疑惑地望著心淩,他此刻的確很懷疑這個女人的身份,以前進宮,害死了他的三個兒子,今天在這兒開個劇院,到底才何目的?
他可不覺得她只是單純地做生意那麼簡單。
「我跟皇上做對?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剛剛好像是皇上先來鬧場的吧。」心淩冷冷一笑,唇邊越扯越明顯的譏諷,她現在呢,只是想要做生意賺錢,可沒有招惹他,當然賺來的錢,就是為了對付他的了,到時候……
「朕來鬧場?聯看上你這兒的姑娘是你的榮幸,你應核……」皇上囂張地喊道。
「我們這兒不需要那種榮幸。」心淩冷冷一笑,快速地打斷了皇上的話。
在場的眾人驚的目蹬口呆,這個女人,膽子也太大了吧,不僅僅罵皇上,還敢那般不屑地打斷皇上的話,真的是……
司馬烈的雙眸中漫上哮血般的殘暴,「好,你既然這麼不識抬舉,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氣了,來人,把她給我捉起來。」此刻憤怒的他,早已經沒有任何顧慮了。
其實司馬烈的心中還是有所疑惑的,剛剛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以為是那個妖女,但是細細地看來,似乎又不像,不過,不管是與不是,還是先將她捉回去再說。
「是。」緊隨在他身後的侍衛領命,快速地向前,手中的劍紛紛快速地晃出,直直地向著心淩刺去。
這樣的陣勢讓心淩一驚,並非害怕,而是有些不解,這些侍衛對付一個女子,有必要這般的誇張嗎?突然想起以前,原來的阮心淩曾經去皇宮中報過仇,想必他們也都曾經領教過『她』的厲害了。
今天的她,也絕對不會比以前的阮心淩,她自然不可能會怕他們,她的手快速地移向腰間,拂向狂隱為她準備的劍。
只是在她的劍剛要拔出的那一刻,一個人影快速地閃到她的面前,心淩本能地以為是狂隱,但是待到看清面前的人影時,猛然一驚,他,竟然是羿淩冽。
她萬萬沒有想到羿淩冽會在此刻出手,她很清楚,此刻羿淩冽出手會帶來什麼後果,一個是羿月國的王爺,一個是星月國的皇上,這般的情形下的對立,搞不好很有可能會引起兩國之間的戰爭,她沒有想到,羿淩冽竟然會做出如此莽撞的事來。
杜言亦猛然一驚,但是看到已經衝上去的王爺,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只能見機行事了。
「星月國的皇上,竟然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欺負一個弱女子,還真是可笑。」不急不慢的聲音,卻透著羿淩冽獨有的冷冽,讓那些意欲圍攻的侍衛猛然滯住。
「你是何人,竟然敢管聯的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司馬烈憤怒的吼道。
「本王是羿月國的羿淩冽,皇上是不是覺得我活的不耐煩了?」羿淩冽冷冷地說道,他知道此刻以武力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就算今天把司馬烈打敗了,但是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會來這兒找麻煩,現在也許只有亮出自己的身份,以羿月國的勢力來壓住他。
他也明白這麼做,可能會給羿月國帶來麻煩,但是現在他卻顧不了那麼多了。
司馬烈猛然一滯,羿淩冽?羿月國的嘯王爺,早就聽聞,羿月國的嘯爺文武雙全,在朝理政,在外抗敵,從未敗過,是一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可是今天他為何要抽手這件事,難道這個劇院是他開的?
可是,他為何好好的羿月國不待,要跑來這兒做生意呢,還是他另有目的?難道他發現了當年的事,不可能呀,當年的事,其實也與羿淩冽撇不開關係,羿淩睿不可能會讓嘯王爺來查那件事。
那麼羿淩冽,現在出現在這兒到底走想要做什麼?
他竟然與這個妖女混在一起,便讓他不能不防,但是卻又不取惹怒他,畢竟以羿月國現在的勢力,他是惹不起的。
遂臉色微微緩和,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意,「原來是嘯王爺呀,嘯王爺來到星月國,怎麼也不讓人通報一聲,聯也好略盡地主之宜,好好地款待嘯王爺呀。」
羿淩冽冷冷的臉上並沒有因為司馬烈的話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仍就是冷到可以滯血,「款待就不必了,只希望皇上不要在這兒鬧事就行了。」冷冷地話語,竟是一點都不給司馬烈留情面。
司馬烈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憤怒,卻又隨即快速地隱了下去,仍試探地問道:「怎麼?難不成這兒是嘯王爺開的?
「這個,就不需要皇上操心了,皇上若是不想再與羿月國另生過節,最好少到這兒來。」羿淩冽仍舊面無表情地說道,仍舊是沒有給司馬烈留半點情面的話,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現,卻仍就表明了維護這兒的意思。
「你……」司馬烈一時氣結,卻仍舊不敢在羿淩冽面前發做,他很清楚羿淩冽的厲害,雖然不似羿淩冽那般的狡猾,但是論謀,論智,論勇,都是無人所能及的。
雙眸掃過羿淩冽身後的心淩,司馬烈陰陰一笑,「難道嘯王爺與這女子有什麼關係?」
話語中的那絲曖昧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聲音中也帶著一絲試探。其實他的心中也有著一個疑惑。
羿淩冽一愣,他今天這般的為她出頭,若說是沒有關係,別人肯定是不會相信的,而若是順便地說一個關係,只怕別人更會想歪了,看看狂隱今天竟然不在,他深深的望向心淩,走到她的面前,手臂微伸,輕輕的攬住了她。
心淩一滯,卻沒有推開他,因為她知道,羿淩冽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她,她若是不領情,單憑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沒法對付得了司馬烈,到時候她只怕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何況是後面的那些姐妹,所以此刻,為了大家,她只能接受他的幫忙。
何況心淩也很清楚,羿淩冽這麼傲,對他,對羿月國,很可能會遭成危害。
以他的聰明,他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但是,他還是那麼做了,這樣的他,讓她不忍心拒絕。
所以此刻,她很順從他依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那獨有的擁抱,感覺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心淩允許自己就這樣信賴他一次。
只是接下來羿淩冽的話卻讓她猛然一滯。
羿淩冽看到她的順從,唇角不由的露出淡淡的笑意,雙眸亦定定地望她,鄭重地說道:「她是本王的王妃。」
心淩猛然驚滯,雙眸猛然抬起,愕然地望向他,他不是已經確定她不是心兒了嗎?怎麼今天還會說出這樣的話。
羿淩冽的唇微微的靠近她的唇邊,低聲地說道:「不要亂動,你要明白,我若不這麼說,司馬烈是絕對不可能會罷手的,現在你的相公不知道去了哪兒,你自已可以應付這一切嗎?」淡淡的聲音是他難得的解釋,這麼長的解釋,對他羿淩冽來說,的確是第一次,但是此刻,他的話說完了,他的唇仍就不想離開她的耳邊,他的唇此刻似乎可以微微觸到她的肌膚,那種若隱若現的陶醉,讓他不捨的離開。
但是此刻他卻不能不離開,他微微抬起臉,唇也不捨地離開她的耳邊,只有腰的手微微收緊,感受著她獨有的柔軟。
司馬烈猛然一驚,其實,那個妖女嫁給羿淩冽的事,他早就知道,只是前段時日也聽說那妖女已經被羿淩冽斬了,所以剛剛看到她時,他心中才會有所懷疑,何況看到她的表情,看到她的言行舉止但乎跟以前的妖女有著太多的的差別,所以他心中以為,她也只不過是一個與那個妖女長的有些相像的人。
但是此刻羿淩冽出來,他便不得不承認面前的這個女人便是當日的妖女,只是不明白羿淩冽當初不是已經下命斬了她了嗎?她為什麼還會好好的活著,而羿淩冽怎麼可能還會與她在一起。
他明明得到確切的消息,說她已經被斬,而且現在魅月盟與羿月國正在激戰中,玄隱的弟子帶來的消息是不可能有假的。
可是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羿淩冽被她完全她迷住了,為了她寧願犧牲羿月國,早就將她調了包,所以那人斬的並不是她,而只是一個替死鬼?
這何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羿淩冽就算再勇猛,也難過美人關呀。
當初她還不是將世兒迷住,世兒不顧一切地將她帶進了皇宮,甚至還要封她為太子妃,當時,他也同樣被這個女人迷住了,那樣的絕色,那樣的嫵媚,再加上她刻意的勾引,只怕沒有男人能夠抵抗得了。
只是世兒卻沒過多久便去世了,後來魯兒,遠兒也相繼死去,他才不得不懷疑,特意請了玄隱的弟子,才查出這一切竟然都是那個可惡的女人搞的鬼。
本想要將那個女人燒死,玄隱的弟子卻說想要查出那個女人的真正身份,所以他才故意讓夜魅影救走了她。
後來知道她嫁給了羿淩冽,才讓人去故意陷害,為的就是要挑起魅月盟與羿月國的戰爭。
今天,他要的結果已經看到了,只是沒想到會出了這麼一個意外。
不管怎麼樣,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他還是不能惹怒了羿淩冽,一切等他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司馬烈隱下雙眸的憤怒與狠絕,淡淡地笑道:「哦,原來她是嘯王爺的王妃,聯剛剛不知,這還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得一家人了,我們星月國,可是與你們羿月國世代交好,既然嘯王爺與王妃來到了星月國,那就跟朕回宮,讓朕好好的款待兩位。」
羿淩冽雙眸一沉,他雖然不知道司馬烈想做什麼,卻知道那隻老狐狸絕對不會安了什麼好心,遂冷冷地說道:「不必了,這兒,我與心兒都走不開。」此刻,羿淩冽倒是沒有像剛剛那般僵硬地回絕,語氣微微婉轉了一些,他明白,現在是在星月國,多多少少還是要給司馬烈留一個台階。
司馬烈微微一愣,仍就笑道:「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勉強了,嘯王爺若是那日空閒了,便到朕的宮中坐坐,朕隨時歡迎。」
「嗯。」羿淩冽淡淡他應了,也想給司馬烈一個台階,好讓他快些離開。
「好,那朕就不打擾了。」司馬烈悻悻地笑著,心中卻狠狠地想道,羿淩國,總有一天,朕也會一併收了來,轉向身後的侍衛時,雙眸中猛然閃狠絕,沉聲道:「回宮。」這才一行人相繼離開。
羿淩冽望著司馬烈離去的身影,冷冷一笑,老狐狸,總有一天我會揪出你的狐狸尾巴,到時候,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看到司馬烈已經離開,心淩這才微微掙開了她。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怔,看著自己空空的臂彎,雙眸中閃過失望。
「好了,我們今天的節目這到這兒了,大家都散了吧,明天晚上繼續,歡迎大家繼續來看。」心淩自動忽略掉羿淩冽雙眸中的那絲失望,對著台下,大聲地喊道。
大家仍就有些意猶未盡,但是聽到心淩那麼一說,便也只好離開了。
那些老百姓,看到這老闆竟然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而且還敢罵皇上,皇上最後還對他們那麼可氣,看來這老闆是大有來頭呀。
而且還不收老百姓一分錢,讓他們免費進來看,可見絕對是一個好心人。
那些樓上的,多半都是朝廷的官員,看到皇上今天都在這兒碰了一鼻子的灰,一個個是又驚,又怕,以後這兒只怕是誰都不敢來鬧事了。
***
回到皇宮,司馬烈憋了一肚子的氣終於可以發出來了,狠聲道:「羿淩冽,總有一天,朕會讓你知道與朕做對的下場。」
「皇上消消氣,不要氣壞了身子。」公公一臉諂媚地說道。
「滾。」司馬烈一個揮身,那個公公一個站立不穩,摔在了地上。
顫顫地爬來了起來,急急地跑了出去,動不動就會要人命的,只怕自己一個跑的慢了,就會沒命了。;
司馬烈的雙眸中閃動著嗜血般的狠毒,突然一個轉身,向外走去。
公公一愣,看到怒氣沖沖的走出來的皇上,心下會意,每當這個時候,皇上只會去一個地方,那就是眷思宮。
也只有到了那兒,皇上的憤怒才會稍稍減一些,遂緊緊地跟在皇上身後去了眷思宮。
只是剛剛走到半路,一個侍衛一臉急切地走了過來,看到司馬烈微微一怔,猶豫著喊道:「皇上。」
司馬烈雙眸中閃過一絲暴戾,冷冷地說道:「何事?」
「屬下,剛剛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離開,屬下便留了心,讓人去跟蹤他,發現那人竟然進了南宮將軍府。」侍衛恭身答道,本來這件事,他這做一定會得到皇上的獎賞,只是此刻皇上在氣頭上,不知道會不會……
「什麼?進了南宮將軍府?」司馬烈一驚,雙眸中閃過錯愕,猛然望向那個侍衛,當初沒有打到太子的屍體,他便讓人一直注意著南宮將軍的情況,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南宮天一天到晚就知道請人教他那個兒子,似乎所有的事都不放在心上,而且還自動交出兵符,請求免去了他大將軍之職,他也只當南宮天可能是心中有所愧疚,再說他對南宮天也不能完全的相信,便順勢答應了他。
侍衛心中一喜,看來皇上對這件事還是比較重視,遂繼續說道:「是的,屬下也是怕他會發現,所以吩咐跟蹤的人不要離的太近,只要能找到他的住處就行。屬下派去的那個人輕功相當了得,所以沒有被他發現。」侍衛略帶得意他說道。
「皇上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是太子。」緊跟在司馬烈身後公公亦諂媚地說道。
司馬烈猛然一滯,「太子?難道當年太子真的沒有死?」臉上除了驚愕,何乎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就連剛剛雙眸中的憤怒與狠絕也隱了下去。
侍衛暗暗一愣,皇上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按理說,皇上有了太子的消息,應該會有一種恨不得殺人的感覺才對,可是皇上現在的表情真的讓他不懂了,難道皇上不相信他的話,遂再次開口說道:「屬下也覺得很有可能是太子。」
思茅烈的身軀再次一滯,雙眸微微轉回,似乎這才回神一般,沉聲道:「招集人馬,去南宮將軍府。」不管是與不是,先捉到人再說。
「是,屬下馬上就去。」那個侍衛心中暗喜,恭敬地應了,然後快速地離去,他走的太急,沒有看到司馬烈的雙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
那個侍衛倒還真是神速,沒用了多久,便急急他趕了回來,面帶喜悅地說道:「皇上,屬下都已經準備好,皇上要一起去嗎?
司馬烈微微一怔,雙眸亦微微一閃,沉聲道:「嗯,朕當然要去。」
說完,不待眾人有所反應,便急急地大步離開,那種急切讓侍衛與公公一愣,卻又雙雙會意,當日,皇上不斷的派人去找尋太子的屍體,但是找了一個多月,還是沒有找到,這麼多年,太子的事,在皇上的心中便永遠成一個心病,如今聽說有了太子的消息,怎麼可能會不急。
司馬烈帶了一百多名武功高強的侍衛浩浩蕩落地向著南宮將軍府趕去,還好,現在已經差不多到深夜了,大家也都已經休息了,街上沒有人,否則只怕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驚慌與動亂了。
來到南宮將軍府,那個侍衛便吩咐所有的侍衛將南宮將軍府團團的圍住。
「睜大你們的眼睛看好了,不能讓任何人逃出來,否則要了你們的腦。」侍衛恨聲地說道。
司馬烈微微一愣,似乎還有著一絲猶豫,似乎沒有了平日的兇狠與狂妄,這讓安排好一切再次轉回來的侍衛微微一怔,心中便再次升起疑惑。
他總是感覺到皇上今天的反應有些奇怪,太不正常了。按理說有了太子的消息,皇上應該會比誰都急切才是,為何,他卻感覺到皇上好像有些猶豫呢,難不成皇上心中才什麼顧慮?
司馬烈看到轉回來的侍衛,對他微微揮揮手。
侍衛會意,快速地向前,狠狠地敲著大門,「開門,開門,快點開門。」
過了片刻,才聽到一個蒼老的,似乎還沒有睡醒的聲音,「是誰呀,這麼晚了。」
「是皇上來了,還不快讓南宮天出來迎接。」侍衛大聲地喊道。
那個剛要去開門的老管家猛然一驚,皇上?皇上這麼晚了來將軍府做什麼?他是南宮將軍府的老管家了,可以說是看著南宮逸長大的,所以這南宮將軍府中的事,他是最清楚的,自然也包括太子的事。如今太子就在府中,而且南宮少爺也在,若是讓皇上看到了,那……
心中雖然暗暗驚慌,口中卻仍就沉聲說道:「老奴這就去通知我家老爺來迎接。」卻故意沒有去開門。
話還未說完,便向著南宮天的房間趕去,南宮天,南宮逸與太子也已經聽到了動靜,也都紛紛起了身,驚愕的問道:「怎麼回事?」
「老爺,不好了,皇上來了。」老管家一臉驚慌的說道。
「什麼?皇上來了?」南宮天一驚,猛然喊道:「這麼晚了,皇上怎會突然來將軍府,難不成皇上發現了什麼?」
南宮逸雙眸微微一沉,卻並沒有開口,心裡卻暗暗猜測著,難不成是他今天被人發現了,引起了皇上的懷疑?
「這個老賊。」太子的雙眸中閃過讓人驚顫的仇恨,雙手也不斷的收緊,「今天就讓我好好的會會你。」這麼多年的仇,也是時候應該好好跟他算算了,他雖然也知道此刻還不是他與司馬老賊對立的時候,但是司馬老賊找上門了,他就不會再躲避了。
只是看到一邊的南宮老將軍,雙眸中劃過一絲不忍,遂滿帶歉意地說道:「只是要拖累了老將軍了。」他知道,司馬烈既然深夜前來,必定是收了什麼可靠的消息,所以現在將軍府是肯定脫不了關係的,不過到時候,他就算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保住南宮天與南宮逸。
他欠他們的已經太多了。
「老將軍,到時候你便說,是我威脅你讓我留在將軍府的,到時候司馬烈就不會太為難你了。」太子望向南宮天,沉聲說道。
南宮天一驚,「太子,這萬萬使不得,今天我南宮天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絕對不會讓那個老賊傷害太子的一根頭髮。」略帶蒼老的聲音,略顯憔悴的身體,說出這樣的話,讓仍就有一種讓人敬佩的魄力。
「不必了,我想,皇上今夜來,可能是因為發現我,他肯定以為我才是太子。」南宮逸的雙眸微微掃過太子,然後望向南宮天, 「爹把我交給他吧,這樣竟能保住將軍府,也能保住太子。」就如當年一樣,犧牲了他,來救的太子。
南宮天的身軀猛然一滯,當年,他親手將自己的兒子推向懸崖,沒有人能夠明白他心中的痛,心中的傷,如今再一次地讓他親手將兒子送上死路,他還能承受那樣的痛,那樣的傷嗎?
但是若是逸兒不出去,那太子便……
南宮天雙眸微微閉起,兩顆滿是傷痛的熱淚沿著眼角慢慢地流下,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南宮天現在的傷與痛,莫說是流淚,只怕此刻他的心中正在流血。
雙眸睜開時,望向南宮逸,眸子深處仍就是深深的痛,卻不得不狠心地說道:「我永遠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
太子看到南宮天的表情,亦猛然一滯,其實,這麼多年來,他很清楚宮老將軍心中的痛,心中的苦,但卻從來沒有看到南宮將軍在外人面前流露過,這一次,只怕是真的忍不住了,他又怎麼忍心再看著老將軍忍受一次骨肉分離,遂定定她說道:「這次你們都不要爭了,我已行不是當年的小孩了,現在,我自己的事,我可以決定。」言下之意也非常的明顯。
南宮天剛欲說什麼,卻恰恰在此時,門外的侍衛與司馬烈等不及了,已經破門而入了。
那個侍衛猛然衝過來,冷冷地掃了南宮逸一眼,然後轉向司馬烈,略帶得意地說道:「皇上,就是他。」
太子一愣,沒想到他們一進門便認定了南宮逸,明明自己才是他們要找的人,這一次,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讓南宮逸替他去受死了,剛欲向前,卻被南宮逸一個搶先,攔在了他的前面。
南宮天微微掃了司馬烈一眼,並沒有向前行禮,只是淡淡地說道:「不知皇上深更半夜的帶著這麼多的侍衛來老臣這將軍府有何事?」
那個侍衛冷冷一笑,「南宮天,你少在那兒裝蒜,你窩藏前朝天子,是不是想要造反呀。」
只是司馬烈的一雙眸子卻只是怔怔地望向南宮逸,並設有說話,心中暗暗猜測,他真的會是太子?
南宮天亦冷冷一笑,唇邊扯出淡淡的譏諷,「笑話,你說老巨窩藏太子?誰都知道,當年太子是被老臣親自推下懸崖的,且不說太子到底有沒有被摔死,你說老臣窩藏太子,不覺得很可笑嗎?」南宮天故做無情地說道,心中卻不由的暗暗緊張,尤其是看到司馬烈一直怔怔地望著逸兒,他心中愈加的害怕。
「那麼你說,他是誰。」侍衛手猛然抬起,直起擋在太子面前的南宮逸。
南宮天微微一笑,臉上是一片平靜,沉聲道:「他說老臣遠房的一個親戚。」
侍衛冷冷一笑,「南宮天,你還想要狡辯,他明明就是當年的太子,你以為皇上還會相信你的話嗎?」
南宮天的臉色一沉,冷聲道,「老臣不明白李護衛的意思,怎麼老臣這個將軍府來個親戚都不行嗎?若真是太子,老臣只怕避都避不及又怎麼可能會讓他住在府中。」
司馬烈微微一愣,雙眸終於從南宮逸的身上調開,對上南宮天,冷聲道: 「南宮天,你最好跟朕說實話,他到底是不說太子。」
雖然當年他親眼看著太子摔下的萬丈懸崖,但是卻一直都沒有找到太子的屍體,說不定,太子真的沒有死,只是那日他也是親眼看到南宮天把太子推下懸崖的,按理說,南宮天的確不可能會收留太子才是。
所以,他很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當年的太子,時隔這麼多年,太子也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他剛剛是真地盯著他看,就是想要找到一些當年太子的影子,可惜似乎並沒有什麼發現。
南宮天一愣,隨即快速地介面道:「當然不是,難道皇上是在懷疑老臣。」
皇上,雙眸一沉,眸子深處突然一閃,雙眸再次地掃向南宮逸,「給朕搜身,看他的身上是否有一塊刻龍的玉珮。」太子與公主的身上分別有一塊玉珮,那是先王當年親自給他們帶上的,這件事,他很清楚,所以若是他的身上有那塊玉珮,一定就是太子,若是沒有,那可能就不是。
太子的身軀猛然一滯,他身上的確有一塊刻龍的玉珮,而風兒身上的那一塊是刻著鳳的圖案,只是這件事,只有父王與母后知道的,司馬烈這個老賊怎麼會知道?
第72章
南宮逸亦微微一滯,微微轉眸,看到太子的表情便明白了一切,只是,他卻從來沒有見到那塊玉珮,不知道此刻是否帶在太子的身上,若是皇上在自己身上沒有搜到玉珮,會不會搜太子的身,以司馬烈的多疑,很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
若是那塊玉珮現在正在太子的身上,到時候司馬烈一旦從太子的身上搜出,那太子豈不是很危險了,不行,他不能讓太子就那樣的犧牲,若是那樣,父親這輩子都不可能安心了,而且這件事也是因他而起,若不是因為他今天的冒失,就不可能暴露身份,也就不可能會連累到太子了。
南宮逸的雙眸猛然一沉,在侍衛靠近他的身邊時,猛然喊道:「不用搜了,我就是太子。」沉沉的聲音中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堅定。
南宮天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沉痛地望向南宮逸,卻不能說出一句話,此刻的他,還是只能救一個,此刻的他,仍就選擇了救太子,只是他的心中卻是如千萬根的針同時刺入般地痛著。
太子一驚,急急地喊道,「他……」只是只喊了一個字,卻被南宮逸一個裝似不經意的伸手時點了啞穴。雖然平日裡,南宮天給太子請了專門的師傅來教他武功,但是那畢竟都是其次的,南宮天的意思也主要是為了讓他防身,而最重要的是請人教他一些用兵的謀略,還有就是如何理政。所以論武功他當然無法與南宮逸相比。
「你真的是太子?」司馬烈顯然也有些驚愕,雙眸怔怔地望向南宮逸,有些急切地問道,只是他的聲音中的那絲讓人無法忽略的急切,似乎是正常的,卻又似乎有些怪異。
「哼,司馬老賊,本太子這次回來便是為了取你的人頭而來,今天落在你的手中,算我倒楣,不過除非你今天便殺了我,否則我就算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也一定會殺死你。」南宮逸雙眸一沉,狠聲說道,狠狠地聲音中有著他刻意的憤恨。
司馬烈一滯,這般的仇恨,的確應該的太子,當年他殺了先王,奪了星月國的江山,也難怪他會那麼恨他,只是有些事情卻總是那麼殘忍,你越是無法承受的,上天卻偏偏要讓你去承受。
司馬烈的雙眸中微微閃過一絲傷痛,揮手道:「將他帶回去吧。」一個帶走,而不捉字,讓侍衛不由的錯愕,也讓南宮天與太子有著太多的不解。
他們還一直在擔心,司馬烈會立刻殺了南宮逸,卻沒有想到司馬烈竟然沒有半點要動手的意思,而且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的確的太讓他們迷惑了。
司馬烈到底想要做什麼?
侍衛雖然不解,卻仍就走到南宮逸的身邊,冷冷地哼道:「哼,你的死期到了。」然後轉向著身後的幾個侍衛喊道:「將他給我綁了。」幾個侍衛快速地圍了上來。
司馬烈的雙眸猛然一寒,冷冷地說道:「是誰讓你綁他的,他可是我們星月國的太子,好好的把他請回去,若是傷到他一根汗毛,朕拿你們試問。」
幾個圍上去的侍衛猛然僵滯,而那個下命令的侍衛更是猛然驚滯,皇上這是怎麼了?怎麼可能會對太子這麼客氣,他可是前朝的太子,可是會危害到皇上的地位的頭號危險人物呀。
南宮天與太子亦是愈加的不解,司馬烈現在應該是把南宮逸當成太子了,可是為何要對太子這般客氣呢?難道這裡面還另有隱情?
司馬烈的雙眸深深地望了南宮逸一眼,對上南宮逸雙眸中的憤恨,微微一滯,隨即微微輕歎道:「走吧。」說完,獨自轉身離開,甚至沒有去吩咐任何人。
南宮逸亦微微蹙眉,這一切也太讓他意外了。他本來以為,司馬烈會下令殺他的,他還在暗暗地想著,是任司馬烈殺了,還是想辦法逃走,雖然司馬烈帶了很多侍衛,但是他若是獨自逃走,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是那樣可能會害了父親與太子,所以他正在猶豫著呢,卻沒有想到司馬烈竟然沒有下令殺他,而只是讓人把他帶回皇宮中,難道司馬烈想要將他帶回去,好好折磨他,那樣也好,進了皇宮,他同樣可以找機會逃走,而這段時間父親與太子,也可以有所準備了。
所以南宮逸沒有任何掙紮地跟著司馬烈離開。
南宮天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雙眸中的傷痛迅速地蔓延,雖然司馬烈沒有立刻下令殺逸兒,但是這卻讓他愈加的擔心,司馬烈的狠毒,他很清楚,這十幾年來,只要稍不順他意的,便被他殺了,而自從去年,他的三個兒子相繼去世後,他便變得愈加的陰毒,朝中的官員亦每日裡都是提心掉膽的,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性命不保了,有些年紀大些的,乾脆都告老還鄉了。
逸兒被他帶入皇宮,只怕……
待到眾人都已經離開,南宮天才解開了太子的穴道。
「老將軍,你為什麼不跟司馬烈說清楚,為何又要讓逸大哥替我去冒險。」太子有些氣惱地說道,卻不知道此刻是氣自己,還是氣…或者是真的氣自己的無能為力吧。
更讓人懊惱的是,殺父仇人就站在他面前,而他卻沒有能力為父王報仇,還有眼睜睜地繼續看著那老賊繼續害人。
南宮天的身軀再次猛然一滯,雙眸中傷痛亦愈加的深了,卻仍就喃喃地說道:「這是逸兒的選擇。」他說這一次是南宮逸的選擇,卻也是因為他的認可。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出來。」太子雙眸一凜,沉聲說道。
南宮天臉色一沉,瞬間變得凝重而嚴肅,「太子快去收拾一下,今夜便離開京城。」
太子一驚,雙眸中亦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南宮老將軍,你說什麼?」
「司馬老賊,生性多疑,今天晚上將逸兒帶回宮中,若是發現逸兒不是太子,到時很有可能會懷疑到太子你的身上,所以太子最好今夜便出城。」南宮天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在此刻仍就能冷靜地分析著。
太子微怔,「若是我離開,那老將軍豈不是更危險,而且若是司馬烈沒有懷疑,我的離開,也可能會引起司馬烈的懷疑,所以,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能離開。」其實那種可能他也想到了,但是他卻更明白自己離開後的後果。
南宮天的臉上微微帶了些急切,「太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司馬烈懷疑,到時候太子再想離開就不可能了,所以太子今天晚上必須離開。」
太子的臉上亦閃過凜然的堅定,「不管怎麼說,我都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安危,而置老將軍於危險中。」
南宮天臉色猛然一沉,雙眸中也染上刻意的憤怒,「太子應該為全星月國的百姓著想,老夫這條命與星月國所有的百姓相比,誰重,誰輕,難道太子還分佈清楚嗎?」嚴厲的聲音中帶著讓人不敢違抗的魄力。
太子微微一滯,雙眸中也閃過一絲無奈的傷痛,卻仍就固執地說道:「若是我連老將軍都救不了,還談什麼去救全星月國的百姓。」
南宮天的身軀微微一顫,太子的話其實是讓他感動的,先王能有這樣的兒子,應該也可以瞑目了,他能教出這樣的太子,也應該感到欣慰了,而星月國將來能有這樣的君主,必定能昌盛,繁榮。
所以,現在他的犧牲也是值得的了,遂沉聲道:「太子難道想讓先王死不瞑目嗎?太子難道想看著全星月國的百姓繼續受到司馬烈的殘害嗎?太子若是因為顧及老臣而被司馬烈捉了,那老臣只怕也沒有臉去見先王了,既然如此,不如就讓老臣先走一步,先去向先王請罪。」說話間已經抽出身上的劍猛然向著自己的脖子劃去。
太子大驚,快速地向前擋了,微微閉了眸,沉痛地說道:「老將軍這是何苦呀,我離開就是了。」
只是,就這樣離開,心中卻有著千萬個的不放心。
但也明白南宮老將軍的性子,說道,便一定會做到的,不管如何,他總不能看著南宮老將軍在他面前自刎吧。所以他必須要離開。
南宮天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從身上拿出一塊權杖,遞到太子面前,「這是老臣這十一年來召集的兵馬,出了京城,向東三十裡,有幾個村莊,所有的頭領都隱匿在那兒,只要太子拿著這個權杖去,到時候他們自會聽太子的調遣,只是現在太子還不能去,他們現在的勢力還不能與司馬老賊抗衡,若是暴露了,損失將會很慘重。」
太子一驚,沒想到南宮老將軍這十幾年來,不僅僅請師傅教他,還為他招兵買馬,難怪整個將軍府會那麼的落魄,連個丫頭都沒有。
他本來以為,是南宮老將軍怕人多了會洩露了他的身份,卻沒想到原來老將軍是把所有的錢用在了招兵買馬上。
太子此刻的心情豈是一句感動便能表達的,但是此刻他卻不知道還能對南宮老將軍說些什麼,南宮老將軍那般的為他犧牲,為了他,犧牲了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兒子的性命,他真的要如此捨棄老將軍不顧嗎?
「竟然老將軍早有準備,我們為何不直接與司馬老賊開戰,說不定,我們還能救出逸大哥。」太子有些沉重地說道,雖然他也知道那樣很是冒險,但是那樣也說不定能救出南宮逸,就算有一絲機會,他也要試試。
南宮天微微一愣,隨即沉聲道:「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若是現在起事,我們的勝算太小,若是失敗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萬萬不能冒險,至於逸兒,既然司馬烈沒有下令殺他,那他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太子不必太擔心,還是早些出城吧。」南宮天怎麼可能不明白太子的心思,太子能有那樣的心思,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這樣,他的犧牲也算值得了。
「這……」太子雙眸略帶猶豫地望向南宮天,他也明白南宮老將軍一旦決定的事情,是沒有可能改變的,但是真的讓他南宮老將軍因為自己而陷入危險中嗎?
「太子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太子離開京城,最好先找個地方隱匿起來,待過了這段風聲,再從長記憶。」南宮天仍就不放心地交待著。
「嗯。」太子微微點頭應著,「我知道了,我離開後,老將軍要多多保重。」他本來也想要帶南宮天一起離開,但是若是南宮將軍府一天內所有的人都走光了,那樣勢必會引起司馬烈的懷疑,而南宮逸現在還在宮中,生死未卜,南宮老將軍也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再說心兒這邊,待到所有的人都慢慢散去了,心淩仍就沒有看到狂隱的影子,她心中不由的暗暗疑惑,今天晚上,可是她的店舖開業的第一天,狂隱到底跑哪兒去了。
倒是羿淩冽一直都在幫忙,但是對於他,心淩卻不知道說什麼。
「今天謝謝公子了,天色已經不早了,公子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心淩待到所有的事情已經都處理好了,這才對羿淩冽說道。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失望,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不管他做什麼,不管他在想什麼,她終究不是他的心兒。
「你自己多加小心,只是今天晚上為何沒有看到你的相公。」羿淩冽微微不解地問道,平日內,那個男人不是跟的她很緊嗎,怎麼今天晚上一晚上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甚至在她受人欺負的時候,都不見他出現。
羿淩冽的雙眸不由的劃過憤怒,卻也不由的有些疑惑。
心淩微滯,這也正是她所疑惑的,但是卻有不能告訴羿淩冽,她也不知道狂隱去哪兒,遂淡淡地笑道:「他今天剛好有些事,出去了。」
她也猜測著,狂隱可能根本就不在這兒,否則不可能不出現的。
「有事出去?這麼大的場面交給你一個人應付,有什麼事比保護你還要重要?」羿淩冽不由的怒道,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了。
杜言微怔,不由的開口說道:「王爺,或許人家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做,王爺也已經累了一天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羿淩冽聽了微微一愣,也明白自己剛剛有些冒失了,或者在他的心中,仍就把她當做心兒吧。
雙眸微微一沉,卻隨即淡淡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全力幫你的。」羿淩冽沉沉的聲音中有著淡淡的尷尬,他羿淩冽何時要用這種語氣說過話。
心淩一滯,心中也微微一動,淡淡地說道:「謝謝公子。」只是聲音中卻有著一絲讓自己都無法把握的恍惚。
她的微微恍惚看在羿淩冽的眼中,卻以為她多心了,遂解釋道:「你不必多心,我幫你並沒有別的意思,你長的與心兒太像了,我做這些,也算是為心兒做一些事吧,而今天我那麼做,也是怕司馬烈以後會來找麻煩,而你相公又不在,還請你不要生氣。」淡淡的聲音中卻隱著他濃濃的思念與傷痛。
心淩的心中劃過莫名的傷痛,卻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怔怔地望著他,直到看到他離去,她仍就怔怔地望著他遠去的方向發呆。
「女人,你還有發呆到什麼時候呀?」一個天真的聲音卻故帶深沉地響起。
心淩猛然一驚,不由的順聲望去,看到一個大約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盤腿坐在角落中正在吃著手中的甜食,不由的微微一愣,這是誰家的孩子,難道是剛剛與家人走散的?
心淩快速地走了過去,蹲在小男孩身邊,輕聲問道:「小弟弟,你怎麼還在這兒呀?你是不是與你的爹娘走散了呀?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呀?你告訴姐姐你的家在哪兒,姐姐送你回去呀。」
小男孩不屑地白了心淩一眼,略帶譏諷地說道:「我有你那麼笨嗎?」說完繼續吃著手中的甜食。
「呃……」心淩一時無語,她很笨嗎?好像頭一次有人說她笨呀,而且還是一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這似乎有些……
心淩收起臉上的輕笑與關心,臉色微微一沉,說道:「那你說說為何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在我這兒,想要做什麼?小心我報官,到時候……」略略帶有威脅的口氣,卻讓心淩暗暗的有些好笑,不知道這個小孩會不會被她嚇到。
卻不料那個男孩再次不屑地白了心淩一眼,仍就帶有譏諷地說道:「你以為我稀罕在你這兒呀。」
心淩不由的微微一愣,看來這個男孩好像有些難纏,遂沉下臉,說道:「你爹娘沒有教你,跟人說話要有禮貌嗎?」是誰家的孩子,一點都不懂禮貌,而且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他的爹娘一定會擔心死了。
聽到心淩的話,那個男孩臉色一沉,手中的動作也不由的停住,望向心淩的雙眸中露出與他的年齡很不相符的冷意,「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聲音中也帶著一股冷意。
心淩一滯,他猛然變化的表情讓她不由的暗暗疑惑,卻也明白自己剛剛的話肯定說中了他的痛處,遂也略帶不屑地說道:「你以為我稀罕管你呀,懶得理你,走了。」說話間作勢要起身。
小男孩的雙眸中微微閃過一絲急切,卻仍就不屑地說道:「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勉強可以看看。」
心淩微怔,隨即明白他說的是今天劇院的表演,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這個小傢夥,明明是喜歡的很,卻故意口是心非說出這樣的話。
「哦,我們這兒可是每天晚上都會有不同的表演的,而且絕對一天比一天更精彩,你呢?可千萬不要讓自己太勉強呀。」心淩故意地說道。
小男孩雙眸中猛然一亮,卻又快速地隱下去,「哼,誰稀罕呀。」
心淩自然看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光亮,遂故意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離開吧。」心淩現在已經不再為他擔心了,這個男孩看起來絕對不是一般的簡單的小男孩,所以絕對不是迷路之類的。
心淩猛然起身,然後對正在關門的夥計喊道:「先不要關門,這兒還有一個……」
「阮心淩,你少得意,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沒有死。」那個男孩突然冷聲說道。
心淩雙眸愕然地望向他,一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的身份,她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男孩,難道他認識以前的阮心淩,遂輕笑道:「小弟弟,你認錯人了。」若是他這樣亂講,難保不會再讓羿淩冽懷疑。
小男孩微微點點頭,「嗯,也對,阮心淩的確是已經死了。」
心淩微微一愣,這個小男孩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卻不由的暗暗鬆了一口氣,只是小男孩接下來的話,卻讓心淩徹底的驚滯。
「阮心淩雖然死了,但是她的身體卻被你佔了,只是不知道現在應該如何稱呼你呢?」小男孩故作思考地說道。
心淩驚愕地望著他,雙眸中是難以置信的驚訝,這件事,她只告訴過狂隱,而且狂隱似乎也沒有完全的相信他,這個小男孩怎麼會知道的?
心淩隱下心中的驚訝,微微一笑,「你在胡說什麼呀?什麼死了,什麼佔了的,這麼小就說胡話了,還是你現在在說夢話呀。」說完,心淩很輕很輕地拍了一下他的頭。
小男孩嫌惡地避開,「到底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我知道真正的阮心淩是中了異心魄死的,而你應該只是一個遊魂,恰恰借用了她的身體。只是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心淩再次的驚滯,她本來以為這個男孩是隨口胡說,亂打亂撞的,卻沒有想到他似乎什麼事情都知道。
「你還知道什麼?」心淩有些驚慌地問道,心中也暗暗猜測著這個男孩到底是誰,到底想要做什麼?
小男孩再次不屑地掃了她一眼,「這天下,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沒有不知道的,而你的事呢,恰恰引起了我的興趣,所以現在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包括你知道的,也包括你不知道的。」小男孩得意地說道。
心淩一愣,他所說的不知道的,應該是以前的阮心淩的事情吧。
他會不會太誇張了,但是他連她借屍還魂的事都知道,應該也不是在說謊吧。
「你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查我的事?」心淩雙眸一沉,冷聲問道,雖然現在她面對的是一個小孩,但是這個小孩卻比大人還危險。
小男孩卻沒有回答心淩,反而慢慢地站起身,故意地說道,「你剛剛不是要趕我走的嗎?好了,我現在要走了。」
心淩一愣,這個小孩分明是故意的,遂仍就冷冷地說道:「好,慢走,不送了、」她就不信,他真的會走。
小男孩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心淩會那麼說,遂輕輕一笑,「好呀,我這就去告訴嘯王爺,說你肚子懷的是他的孩子。」說完便真的邁步要離開。
心淩一驚,沒想到連這件事他都知道,若是讓他把這件事告訴了羿淩冽,那豈不是暴露了她的身份,遂一個急轉身,攔在他的面前,無奈地說道:「好了,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只是心中卻不由的懊惱,竟然被一個小男孩威脅,還真是……
小男孩這才望向心淩,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讓我在這兒玩幾天。」其實他從昨天就注意到這兒了,昨天從魅月盟回來,也是為了追查心淩的下落,才會到了這兒,卻沒有想到這兒會有那麼多好玩的東西,所以,他忘記了南宮逸交待他的事,也忘記了自己答應三天後會給南宮逸答覆,便在這兒玩上癮了,不想回去了。
反正師兄交待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玩兩天再回去告訴師兄也不遲呀。
心淩一愣,「就這樣?」他費盡心思,不會就為了這個吧。
「是呀,就這樣呀,要不然,你以為你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我來威脅的。」小男孩反倒理直氣壯地說道。
心淩微微猶豫了片刻,這才低聲說道:「好,你留在這兒可以,但是你不能亂說話,尤其不能對羿淩冽說起我的事。」
小男孩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會亂說的。」看到心淩微微鬆了一口氣,再次補充道,「可是嘯王爺認識我呀。」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難以置信地望向他,暗暗猜測著他的話是真是假,但是看到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遂試探地問道:「羿淩冽怎麼可能會認識你。」
小男孩雙眸一橫,不滿地說道:「怎麼?你不相信呀,羿月國的皇宮中的人差不多都認識我的,因為以前他們有什麼查不到的事,都是讓我查的,大家都知道,我要想查的事,沒有查不到的。」小男孩得意地說道。
心淩微怔,猛然想起那日在祥寧宮中好像聽到太后問起過南宮逸那信上的消息是從何而來,當時太后顯然有所懷疑的,但是聽到南宮逸說的龍兒查的後,便沒有絲毫的懷疑了,難道他就是南宮逸說的龍兒。
「你是龍兒?」心淩沉聲問道,都是這個小鬼,也不知查了些什麼東西,結果把她害的差點丟了性命。
龍兒呵呵一笑,「呵呵……對了,龍兒就是我,我就是龍兒,看來你這個女人還是有點腦子的嘛!」
心淩雙眸猛然一沉,狠狠地望向他:「你還敢說,你差點害我丟了性命,你知不知道?」聲音中有著刻意的陰狠,他害她差點送命,她嚇嚇他總不過分吧,而且他似乎也太皮了。
龍兒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慌亂,「你……你想做什麼?」畢竟是小孩子,不會想太多,此刻也只是本能地反應,害怕便是害怕,連掩飾都不會。
心淩仍就冷著臉,狠狠地說道:「做什麼?你說我要做什麼?你把我害的那麼慘,我當然是要殺了你一解心頭之恨呀,而且殺了你,也可以順便滅口,就免得你去羿淩冽面前亂說話。」
「你……你不要亂來呀,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龍兒慌亂地說道,身軀還不由的慢慢向後退去。
心淩故意一步一步地逼近。
「我保證不會將你的事告訴嘯王爺?」龍兒急亂地說道。
「那若是羿淩冽問起你呢?」心淩仍就慢慢地逼近他,沉聲說道。
「那我就告訴他,你不是他要找的人。」龍兒急急地舉起手說道,只差沒有發誓。
心淩心中暗暗好笑,卻仍就冷冷地說道:「你告訴了南宮逸,還不是跟告訴羿淩冽一樣。」心淩明白,一定是南宮逸讓他繼續查她的事,若是讓南宮逸知道了,那羿淩冽自然很快就可能知道。
「我……我不告訴任何人。」龍兒的聲音已經開始帶著微微的輕顫。
心淩一怔,心中也有些不忍了,畢竟他還只是個孩子,遂說道,「你要記住今天自己說的話,若是說話不算話,可是要受到懲罰的呀。」
「嗯,知道了,知道了。」龍兒連連地應了。
心淩再次微微一笑,「好了,現在跟我去睡覺了。」
龍兒一愣,這樣就沒事了,那個女人不會又要耍什麼詭計吧,遂仍就有些擔心地問道:「你,你想做什麼?」
心淩心中暗暗好笑,看來自己剛剛真的把他嚇到了,遂聲音不由的放柔,輕聲說道:「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所以呢,現在你要乖乖地跟我去睡覺。」
龍兒臉色微微一沉,似乎有些為難,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可是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們怎麼可以一起睡呀。」
「呃……」心淩一時愕然,隨即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這個小毛孩,才只有十一二歲,竟然把自己說成男人,遂故意逗他道:「你是男孩,不是男人,所以當然可以跟我一起睡了。」
龍兒雙眸中閃過一絲憤怒,不滿地說道:「女人,聽好了,我是男人,不是男孩。」
心淩臉色故意一沉,「我說你是男孩,你就是男孩,怎麼?你有意見?」
龍兒微微一怔,雙眸中的憤怒瞬間化去,悻悻地說道:「我跟你睡就是了,凶什麼凶,凶成這樣,看誰敢娶你。」
心淩亦微微一怔,本來她說要帶他去睡,並不是要他跟她一起睡,現在聽他這麼說,也覺得挺不錯,這個男孩雖然嘴巴毒了點,但是還是可愛的很,紅紅的小臉像熟透了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她還是很喜歡他的,卻仍就故意氣惱地說道:「小小年紀,哪有那麼多事,我嫁不嫁得出去,還輪不到你操心。」
龍兒微微靠近心淩,故作神秘地說道:「要不然我介紹我的師兄給你,我的師兄可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可以說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你的師兄?」心淩微愣,暗暗猜測著他的師兄是誰,腦中猛然一閃,憤憤地說道:「南宮逸?」
「對呀,對呀,原來你認識我師兄的,那就不用我介紹了。」龍兒微笑著說道,他之所以這麼說,只因為當天在山上時,看到師兄的表情似乎太過緊張,他總是感覺到師兄對這個女子似乎並不是因為她是羿淩冽的女人,或者她是他的公主那麼簡單,好像還有種似乎連師兄都沒有發覺的情思。
心淩冷冷一哼,「他,就不用了。」她與南宮逸嚴格說來現在應該算是仇人,雖然她知道南宮逸也不是成心想要害她,但是要她去與南宮逸相處,那是不可能的事。
「其實我師兄……」龍兒仍就不死心地做著說客。
「停。」心淩猛然揮手,止住龍兒的話,也恰恰到了心淩現在住的房間,「現在乖乖地去睡覺。」
「嗯。」龍兒倒算乖順地應了,其實龍兒也並不是真的怕心淩,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會怕心淩,若心淩真的想要對他怎麼樣,他就算打不過心淩,逃跑卻絕對不是問題,這也是他最厲害的本事,這一點,連南宮逸都比不上他。
他之所以那麼做,一,是因為他真的想要留在這兒玩,二,是因為他早就對心淩瞭如指掌了,他知道心淩是絕對不會真的傷害他的,三,就是,心淩給他的那種感覺讓他不自覺地想要去依賴,那種可以由著他任性,又有著關心與愛護的感覺,是他不曾感受過的,卻也是他心中最渴望的。
在他的記憶中,沒有爹,也沒有娘,從小,他便跟在師傅身邊,聽師兄說過,當年師傅是把他們兩個一起撿回來的,只是師兄找到了自己的家,找到了自己的親人,而他卻永遠不可能知道他的親人在哪兒。
所以,他從心裡的身上,似乎找到了一種他心底一直渴望的感覺。
見心淩推開門,他便猛然鑽了進去。
心淩微微一愣,看到他似乎很開心的樣子,便只好無奈地笑笑,微微轉身時,卻看到龍兒已經跳到了床上。
心淩的額頭慢慢 爬過一條線,看來她給自己惹來了一個麻煩,遂輕聲嗔道:「龍兒,快點下來洗澡。」
龍兒微微白了她一眼,故意奇怪地問道:「哪兒有水呀?」
心淩一怔,現在應該是深夜了,她已經讓所有的人去睡了,現在已經沒有人去為她準備水了,看來今天要自己去弄了。
心淩到了廚房,看到鍋爐裡還有一下熱水,應該是他們故意給她留的。
裝了滿滿一水桶,心淩剛去提起,一隻小手快速地伸到她的面前:「我來吧。」
心淩微微一怔,心中卻劃過淡淡的暖意,其實她早知道他不壞,只是嘴巴有些毒而已,或者小孩子就是這樣,有時候會把你氣的半死,有時候卻又會給你種很溫馨的感覺。
「我們兩個一起來抬。」心淩並沒有拒絕他,但也不會讓人一個人去提那麼重的水。
龍兒微微一愣,卻隨即笑道:「好。」其實他自己提這一桶一點也沒問題,但是他卻很喜歡那種跟她一起做事的感覺,所以他很欣然地接受了她的建議。
心淩將水準備好,感覺了一下水溫,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對著龍兒說道:「好了,可以洗了。」
龍兒猶豫著望向他,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心淩微怔,隨即明白了,這個小傢夥肯定是害羞了,遂急急地催道,「快點呀,你想要磨蹭到天亮了呀。」
龍兒的臉微微一紅,故意大聲地喊道:「你不能偷看。」
「哈哈……」心淩這才放聲大笑,「你一個小毛孩有什麼好偷看的,求我看我都不稀罕……」突然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息似乎有些不動,心淩的笑聲猛然滯住。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47 AM
第73章
心淩猛然一驚,靜靜的細聽,似乎隱隱聽到有人靠近,從腳步聲來分辨,似乎應該有幾個人。
還未等心淩有所反應,龍兒一個躍起,快速地吹熄了房間的蠟燭。
房間內頓時變得一片漆黑,心淩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連龍兒在哪兒都看不到,心中不免有些緊張,遂極力壓低聲音,輕聲喊道:「龍兒?」
龍兒不知在何時已經來了她的面前,輕聲地嗔道,「笨女人,吵什麼?」
心淩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順手牽住了龍兒的手,龍兒微微一怔,卻並沒有掙開,反而拉著她躲在了床邊的一個角落裡。
所有的動作只不過是瞬間的事,待到心淩與龍兒躲好,便聽到那幾聲刻意放緩的腳步慢慢靠近了他們的房間。
只是腳步聲在他們的房門外停住,便再沒有了聲音,心淩暗暗奇怪,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到底要做什麼?既然來了,為何又不進來呢?
靜等了片刻,仍就沒有聲音,若不是微微聽到他們的呼吸聲,心淩真的以為他們已經走了。
正在疑惑間,突然聞到一種淡淡的香氣飄了進來,心淩一驚,想到那肯定是迷藥之類的東西,快速地摀住了鼻子,另一隻手也快速地捂向了龍兒的臉。
龍兒輕輕地拿開她的手,壓低聲音說道:「你那麼做沒用的,這可不是一般的迷藥,看來這些人來頭不小呀。」小小的人兒,說出的話卻是老成十足,讓此刻的心淩亦不由的微微一怔。
心淩畢竟是來這兒不久,而且以前在羿淩冽的身邊,也沒有接觸過江湖上的一些事,對於這些江湖上的險惡,心淩根本就不懂,自然也沒有任何經驗,反而是龍兒,為了查一些事情,經常出入一些危險的地方,這方面的經驗反而多了很多,所以此刻不是心淩在保護龍兒,反倒是龍兒在保護心淩了。
只是房間內的那種香氣越來越重,而心淩便感覺到頭似乎有些暈了,看看旁邊的龍兒,心淩不由的暗暗心驚,若是這樣下去,她與龍兒等會還成了別人的板上肉,雖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深更半夜的偷偷前來,而且還用出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龍兒,抱緊我,我帶你出去。」就算不清楚來人的勢力,她也要拼一把,總不能就這樣被人迷暈了,然後讓他們為所欲為吧。
她想用隱身術帶龍兒出去,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隱身術能否把龍兒一起隱匿,她從來沒有試過,而現在她還似乎已經中了迷藥,其實心淩也沒有半點把握。
感覺到龍兒轉身望了她一眼,雖然看不到,但是心淩也可以想像的到一定還是那種不屑的眼神。
其實這一次,心淩卻猜錯了,龍兒沒有想到心淩在這種時候會說出這種話,這種情況下,她一個人衝出去都很危險,她還要帶上他。
龍兒的心中有著的只是那種莫名的感動,但是看到心淩似乎微微有些異樣的樣子,微微一驚。自己剛剛只在注意著外面的動靜,忘記了她有可能會中了他們的迷藥,他自己從小便是百毒不侵的,所以這會變忘記了心淩會不會中毒。
在這黑暗中待的習慣了,自然就能分辨出一些東西了,心淩看到龍兒從懷中取出一個很小,很精緻的小玉瓶,輕輕地打開,心淩感覺到一種淡到不能再淡,幾乎聞不到的氣味慢慢的散開,她頓時感覺到精彩一震,沒有了那種昏暈的感覺。
心淩不由的暗暗奇怪,這個龍兒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剛剛好像沒有中毒的樣子。
正在疑惑間,突然感覺到門慢慢地被推開,四個人影快速地同時閃了進來,慢慢地向著床邊靠近,他們在離床邊不到一米的距離停下。
其中一人望了一眼掩著的床幔,沉聲說道,「將她們綁了,帶回去。」
其餘的三人,繼續向床邊靠近,在其中的一人剛欲掀開床幔時,龍兒的小手微微一揚,只看到那三個人猛然一滯,然後同時痛呼出聲,紛紛蒙中了自己的眼睛,而心淩也在此刻猛然起身,趁著混亂,制住了剛剛說話的那人。
龍兒,點起蠟燭,拿過他們手上的繩子,將他們捆了。
「說,你們是什麼人?」龍兒拿了一把小小的匕首慢慢地在他們幾個人的面前晃著。
四個人卻一個字都不說,保持著沉默,而那個剛剛說話的人,更是冷冷地瞪向龍兒。
「瞪什麼瞪,小心把你的眼睛挖了。」龍兒也狠狠地瞪著他,喊道。
那個人便轉過臉去,不再望向龍兒,不管龍兒問什麼,他們都不回答,要不是剛剛清楚地聽到那人說過話,心淩真的懷疑他們是啞巴。
「來,給我。」心淩從龍兒手中接過匕首,慢慢地走到了他們四個人面前,裝似隨意地玩著手中的匕首,雲淡風輕地說道:「龍兒,你有沒有削過木棍呀。」心淩知道,不管他們的目標是她,還是龍兒,她都一定要想法問出幕後主使之人。
龍兒微微一怔,不解地說道:「木棍,我當然削過呀。」
心淩雙眸一沉,冷冷地掃向面前的四人,「那你有沒有削過人體棍棍呢。」
龍兒一愣,卻隨即明白了心淩的意思,遂微微地笑道,「以前沒有呀,不過今天倒是可以試一下了。」
「好,那我們今天就來試一下,一刀一刀的來削,削他個幾千幾萬刀,但是呢,千萬不要把人削死了,要給人家留一口氣呀,也不能太殘忍了呢。」心淩繼續殘忍地說道。
「好呀,好呀,姐姐要我來,我一定不會把他們削死的。」龍兒很配合地笑道。
四個人臉色瞬間變黑,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害怕,可能他們不怕死,但是那種非人折磨,卻不是一個人所能承受的。
心淩雙眸一寒,望向他們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狠絕,冷聲道:「現在,我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你們最好乖乖地說出是誰你們來捉我們的,否則,我今天就來玩點刺激的。」說話間匕首不斷在他們面前晃過。
四個男人身軀都微微一滯,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猶豫,但是卻仍就都沒有開口說話。
心淩的匕首故意貼向一個人的臉,冷冷地說道:「不如,就先從你來開始吧。」
他人的身軀猛然一僵,顫顫地說道:「我說,我說。」
心淩這才慢慢地移開匕首,雙眸中也露出淡淡的笑,輕聲道:「這還差不多,說吧。」
「是……」那個猶豫了一會,終於開口,但是只吐出一個字,便被旁邊的人喊住,出聲阻止的那個也正是剛剛下令要綁心淩與龍兒的人。
心淩微怔,剛要開口,卻突然看到那人猛然張口,然後狠狠地一咬,緊接著口中便流出黑色的血痕,其餘的三人也紛紛倣傚他,還未待心淩反應過來,四個人紛紛斷了氣。
心淩一驚,看來這幾個人早就有所防備了,而這一切想必也是那幕後之人安排的。
如今人已經死了,也問不出什麼了,這深更半夜的,連狂隱都不在,心淩一時也沒有了主意,只能先將他們四人的屍體移到後院,等到天亮了,狂隱回來了,或許會有所發現。
等把一切處理好了,天都已經快亮了,心淩這才跟龍兒上床休息。
剛開始龍兒似乎還有些害羞,但是不一會兒,等他睡著,竟然自動地將心淩抱緊。
心淩淡淡一笑,試圖移開他,卻聽到他喃喃地喊道:「姐姐。」
心淩微怔,她不知道他的那聲姐姐是不是在喊她,但是那種感覺卻讓她的心中不由的劃過溫暖,手臂也微微伸出,情不自禁地將他攬住。
第二天,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心淩一驚,猛然睜開眼睛,看到天已經完全亮了,微微轉眸,看到龍兒也已經醒了,淡淡一笑,「龍兒是要起來,還是要繼續睡呀。」昨晚睡的那麼晚,他肯定沒有睡好。
龍兒卻一下躍了起來,「我當然要起來了。」
「婉兒,婉兒,你起來了嗎?」門外的是青鸞的聲音,顯然等了太久,可能有些擔心,聲音中也帶著明顯的緊張。
「起來了。」心淩這才應了一聲,龍兒卻已經跑下床,打開了門。
青鸞一怔,奇怪地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心淩打趣地說道:「以前不知道,以後就是我們家的了。」既然龍兒想留在這兒,她當然會把他當做一家人。
龍兒微微一滯,雙眸不由的望向心淩,眸子深處閃動著感激。
「什麼?你說這個孩子是你撿的?」青鸞不由的驚呼道。
龍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你也去撿一個這麼聰明,可愛,英俊瀟灑的男人來看看。」
「呃……」青鸞徹底無語,這人也太……
心淩淡淡一笑,「好了,龍兒不要鬧了。」突然記起昨天晚上,放在後院的那四個屍體,微微蹙眉,問向身邊的青鸞,「有沒有看到狂隱?」
青鸞微微一怔,狂隱不是婉兒的相公嗎?怎麼婉兒反過來問起她來了,遂奇怪地說道:「沒有呀,好像從昨天晚上就沒有看到了。」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替婉兒出頭的那個男人好像也說是婉兒的相公,不知道婉兒到底有幾個相公呀,但是青鸞卻聰明地沒有問出口。
剛出了房間,便恰恰看到迎面而來的狂隱,心淩不由的微微皺起眉,狂隱昨天到底跑哪兒去了?
狂隱看到心淩,似乎也微微一滯,隨即臉上漫上淡淡的笑,快速地走到心淩面前,「婉兒。」
心淩並沒有問他昨天去了哪兒,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權力去問,只是心中卻愈加的疑惑,她總是感覺到狂隱似乎有什麼事隱瞞著她。
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心淩沉聲說道:「你跟我來。」她知道狂隱是江湖中人,說不定會從那幾個人的屍體上發現什麼。
只是,心淩萬萬沒有想到,到了後院,找到了昨天晚上她與龍兒放屍體的地方,卻發現那兒空空的,屍體竟然不翼而飛了。
昨天晚上,已經那麼遲了,而且她還故意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屍體怎麼可能會不見了呢?
心淩心底不由的愈加疑惑,也不由的愈加擔心,到底是誰?
龍兒的臉色也瞬間一沉,有些不可思議都望向心淩。
看到心淩亦是一臉的迷惑,雙眸不由的微微一轉,看到身後的狂隱時,雙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狂隱給他的感覺讓龍兒的心底有了一層懷疑。
「婉兒,到底是怎麼回事?」狂隱走到心淩的身邊,輕聲問道。
心淩微微一滯,事情似乎有著太多的巧合,而狂隱偏偏昨天晚上一直都沒有現身。
心淩微微搖搖頭,隨即淡淡地一笑,「沒什麼,我昨天與龍兒藏了件東西在這兒,沒想到今天早就不見了,不見就不見了吧,也沒什麼。」這一刻,心淩突然不想告訴狂隱,若是這件事與狂隱有關,那麼無論她怎麼做,他都能一一化解,若是與他無關,那麼現在屍體都不見了,也查不出什麼了,告訴他也沒用了。
了狂隱的雙眸微微一沉,卻並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隨意地問向心淩身邊的龍兒,裝似隨意地問道:「龍兒?他是龍兒?婉兒清楚他的來歷,背景嗎?」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
龍兒雙眸不由的憤憤地瞪向狂隱。
心淩猛然一愣,雙眸也不由的一沉,有些憤怒地說道:「他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有什麼關係嗎?而你的來歷與背景,這麼久了,我還不是不清楚。」心淩意有所指地說道。
狂隱一滯,隨即含笑,「我的事,婉兒還有什麼不清楚的,我可是婉兒的相公呀。」狂隱亦意有所指地望向心淩。
「你是她的相公,哈哈哈……」龍兒突然放聲大笑,「你也配做別人的相公?」不知為何,從他第一眼看到狂隱,他就覺得狂隱一定有問題,他想要做姐姐的相公,想都別想,只要有他龍兒在,他就絕對不會讓他得逞,不行,他一定要把心兒姐姐的事告訴嘯王爺,或者是師兄,不能讓狂隱佔了便宜。
狂隱雙眸一沉,臉色也不由的變冷,「小鬼,你在亂說什麼?」聲音也不由的變冷。
心淩微怔,雖然知道狂隱是有些過分了,但是龍兒絕對不可能因為那樣便害怕,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卻仍就輕輕地攬著他,輕聲說道:「好了,龍兒不怕,有姐姐在這兒,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狂隱的身軀不由的猛然一滯,龍兒的身份他很清楚,龍兒的特殊的能力,他也很瞭解,所以此刻他才會忍不住害怕。
若是讓龍兒跟心淩在一起,那恐怕會……
狂隱心中不由的一驚,遂輕聲說道:「婉兒,昨天我發現,京城之外,有一個很美麗的湖,不如今天帶婉兒去玩一下,隨便散散心,這幾天婉兒也夠累了。」他要想辦法將心淩與這個小鬼分開。
心淩冷冷一笑,「難不成,你昨天就是被那片湖迷住了?在哪兒待了一夜。」心淩也並不是怪他昨天晚上不在場,她只是感覺狂隱有什麼事瞞著她,微微還感覺到那種事似乎與她有關,而且昨天晚上的屍體也她不得不懷疑他,所以心淩的確也想知道,他昨天晚上到底去做什麼了。
狂隱微微一怔,隨即淡笑道:「我昨天晚上的確是有點急事,出了一趟城,怎麼了?昨天晚上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心淩心中暗暗一笑,就算他昨夜真的出了城,但是他今天回來,也應該已經聽到過昨天晚上的事了,他現在竟然裝做什麼都不知地來問她,遂冷冷地說道:「也沒什麼,只是最後出了一點點事故,不過還算順利地解決了。」
心淩回到前廳,聽到路過的人紛紛地議論著什麼,心淩本不想理會,本來呢,那些百姓聊的多半都是一些飯後的一些無聊的事,剛想離開,接下來一個人的話,卻讓她不由的滯住。
「聽說呀,昨天皇上將前朝的太子帶回宮了?」
「是嗎?那太子豈不就慘了,十一年前,皇上在懸崖深處沒有找到太子的屍體,這麼多年,太子,可一直都是皇上的一塊心病呀,這一次,太子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皇上似乎沒有要殺太子的意思,聽說今天的早朝時,皇上還提出要讓皇位給太子呢?」
心淩不由的暗暗心驚,太子被捉?司馬烈竟然沒有殺他,而且還要讓位給他,這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心淩下意識地望向龍兒,龍兒也微微搖搖頭,他知道太子應該在南宮將軍府,為何會突然被皇上捉了,那師兄現在怎麼樣了?
龍兒心中不由的開始擔心,遂急急地說道:「我要出去一趟。」他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師兄現在怎麼樣了。
「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去。」心淩急急地喊道,這種情況下,她怎麼能放心讓龍兒一個去。
龍兒一怔,卻並沒有拒絕她,點頭道:「好。」只是望到一邊的狂野,雙眸微微一閃。
「狂隱,你在這兒幫我照顧一下店舖。」心淩刻意地安排道。
狂隱雙眸一沉,「不行,你去哪兒,我便陪你去哪兒,你一個出去,我不放心。」
心淩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說道:「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昨天晚上那般的驚險,我還不是安然無恙。你現在又在擔心什麼呢?」
狂隱微微一愣,雙眸中劃過一絲無奈的傷痛,但是看到心淩的樣子,顯然是在怪他,便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點頭應了。
心淩看到他應了,卻仍就有些不放心,若是他要暗暗地跟著她,她根本發現不了,而她與龍兒去查的事,關係著太子,說不定還關係到整個星月國,所以心淩不能讓他跟著。
恰恰在此時,看到青鸞走了過來,心淩微微一笑,喊過她,故意低聲地說道:「鸞兒,我現在有點事情,我出去一趟,你呢,好好地替我看著他,不由讓他像昨天一樣不見了人影,」刻意壓低的聲音卻又故意讓狂隱聽到。
青鸞一愣,卻又隨即會意地一笑,微微點點頭,心淩這次別有深意地望了狂隱一眼,然後跟著龍兒出去。
龍兒帶著心淩刻意地在城內轉了幾圈,然後去了南宮將軍府,看到仍就緊閉的大門,沒有去敲門,而是直接翻牆而入。
心淩微微一愣,不解地望向龍兒,「來這兒做什麼?」卻又隨即想到前段日子她在客棧遇到的那個年輕人,看來那人真的是太子。
「進來就知道了。」龍兒低聲說道,與心淩一起來到南宮天的住處。
看到房門同樣的緊閉著,不由的暗暗驚訝,這次發現整個將軍府中竟然沒有一個人。難道所有的人都被皇上捉進宮去了。
「咳咳…」卻恰恰在此時從房間內傳出幾聲輕咳,然後略帶蒼老無力的聲音響起,「是誰在外面,進來吧。」
心淩一下便聽出,那個聲音正是南宮老將軍的聲音,那天晚上,她來將軍府的時候,也正是這個聲音。
龍兒推開門,看到南宮天怔怔地坐在椅子上,雙眸中也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光彩。
心淩一驚,不由的快速地向著,擔心地問道:「老將軍,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太子被捉,他太傷心了?
南宮天微微抬起雙眸,望了心淩一眼,然後轉向龍兒,「她是誰?」龍兒他是認識的,那天晚上,逸兒曾經為他介紹過。但是這個女子,又是誰呢?
「她就是你們要找的公主。」龍兒淡淡地說道,然後雙眸再次環轉,疑惑地問道:「我師兄呢?」他最關心的還是南宮逸,雖然他知道以師兄的武功,很少有人能夠傷害到他,但是沒有看到師兄,他仍就不放心。
南宮天的雙眸中瞬間染上光彩,猛然抬起雙眸,驚愕地望向心淩,顫顫地說道:「你…你真的是公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公主真的沒有死,老臣也好對先王有所交待了。」
心淩微微一怔,剛剛龍兒問起他南宮逸的事,他都似乎沒有聽到一樣,而偏偏對龍兒說她是公主,便這般的激動,可見他對父王的忠心,這麼忠的人,真的是難得呀。
雙眸微轉,望向空空的房間,房內的一切裝飾都十分的陳舊,應該有很多年沒有動過了,可見他這幾年一定過的很艱苦,心中不由的微微有些傷感。
想起今天她是為了太子的事而來的,遂沉聲問道:「太子真的讓司馬烈捉去了。」其實看到南宮天傷心,沉重的樣子,心淩也知道剛剛聽到的不是傳言,而是真的。
南宮天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劃過讓人心酸的沉痛,但是卻又略帶欣慰地說道:「公主放心,司馬烈捉去的不是太子。」臉色微微一沉,雙眸也微微垂下,「司馬烈捉去的是逸兒。」
「什麼?」心淩不由的驚呼,司馬烈捉去的是南宮逸?
「什麼?」龍兒也不由的驚呼,只是與心淩不同的是,龍兒的雙眸中卻閃動著憤怒,「你又讓我師兄去替太子受死。」一個小孩子並未多想的話,卻恰恰擊中了南宮天心中的最痛。
心淩也明白南宮天心中的痛苦,兩次的犧牲自己的兒子來救太子,那是多大的割捨呀。
遂輕聲安慰道:「老將軍也不要太擔心,既然司馬烈沒有殺南宮逸,還說要讓位給太子,一定在短時間內不會傷害到他。」心淩也只有這樣的安慰他了。
南宮天已經,愕然地抬起雙眸,望向心淩,「你說什麼?司馬烈並沒有殺逸兒,而且還說要讓位給他?」顯然這件事,南宮天也想不通。他本不以為,這次司馬烈肯定不會放過逸兒的,他心中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他今天早上遣走了將軍府中的所有的人,甚至害怕聽到外面的消息,他想這次,若是逸兒被殺了,那他也就活不下去了。
「是呀,我剛剛在外面,聽到大家都在這麼說,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太確定,但是至少現在南宮逸應該是安全的,所以南宮老將軍就不要太擔心了。」心淩繼續說道。
南宮天瞬間鬆了一口氣,卻隨即微微蹙眉,「司馬老賊到底想做什麼?」
「這個我也想不通,會不會是司馬烈知道了南宮逸不是太子,想要用這辦法引太子現身。」心淩說出自己的猜測。
南宮天微微點頭,「嗯,也有這種可能?還好老臣昨天已經讓太子悄悄出城了。」
心淩一驚,「太子已經出城了?」那她就是又和太子錯過了,不過想到現在的這種情況,太子再繼續留在這兒,的確很危險。
「太子去了哪兒?」心淩不由的問道,她想,南宮老將軍一定知道太子去了哪兒,也方便以後聯繫。
南宮天微微一怔,有些為難地說道:「這次,老臣,也不知道太子去了哪兒。」這一次,他是做了必死的準備,他也怕司馬烈會用逸兒來威脅他,所以他乾脆讓太子自己去找一個隱蔽的地方,這樣也怕……
「好了,你們不用擔心,一切都交給我,不管太子去了哪兒,我都能幫你們找到的。」龍兒看到有些著急的心淩,開口說道。
心淩微微一喜,是呀,還有龍兒呀,只要龍兒在,要找到太子也是很容易的事,而至於司馬烈到底有什麼陰謀,她想今天晚上進宮,去試探一下。
龍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故作神秘地靠近心淩的身邊,低聲說道:「你是不是今天晚上想要去皇宮玩呀,我告訴你呀,可不要忘記了我呀。」
心淩微微白了他一眼,「什麼玩呀,我是有事要做。」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去。」龍兒固執地說道。
心淩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龍兒似乎比她更懂得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所以若是帶著龍兒,說不定會有所幫助。
但是她的這個決定暫時卻不想告訴南宮天,她不想南宮天再為這件事操心了,遂沉聲道:「老將軍,現在的情形還不太明朗,我若是在這兒待的久了,可能會被人發現,到時候若是引起司馬烈的懷疑,就糟了,所以我現在先回去了。」
南宮天一愣,驚疑地說道:「公主要走?公主要去哪兒?」
心淩微微一笑,「老將軍儘管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而且我也會留在京城,若是有什麼事,我會與將軍聯繫的。」
南宮天再次一怔,沒想到公主處事竟然這般冷靜,既然一點都不輸給男兒,應該也不會輸給太子,先王能有這樣的一對兒女,應該也很欣慰了。
羿淩冽早上起床後,仍就不放心心淩,起了身,便想要到心淩的店舖去看一下,不知道昨天他走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剛到了客棧,便聽到眾人的議論聲,說什麼皇上昨天晚上捉了前朝太子,而且還要讓位給太子。
羿淩冽不由的一怔,司馬烈怎麼可能會將皇位讓給太子,當年司馬烈為了斬草除根,可是將公主與太子雙雙推下了懸崖的,而今天的太子到底又是何人呢?
事關十一年前的事,也關係著他父王的死因,所以不免引起了羿淩冽的注意。
不知道司馬烈到底又要做什麼,以他的推斷來看,現在宮中的太子,多半不是當年的太子。
心中雖有疑惑,腳下卻沒有絲毫的停頓,直直地向著心淩店舖的方向走去。
只是找遍了整條街,卻沒有發現心淩的影子,羿淩冽的心中猛然一沉,難道她出事了,但是看到大家都是一臉的平靜,各忙各的事,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羿淩冽走進劇院,恰恰看到一臉陰沉,端坐在樓上的狂隱,羿淩冽心中暗暗一驚,狂隱今天又出現了?只是為何沒有看到她呢?
狂隱看到羿淩冽,臉色愈加的陰沉,冷聲道:「你還來做什麼?你最好快點離開,我今天心情不好,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冷冷的聲音中是他的無情與狂妄。
羿淩冽卻微微一笑,「怎麼?你們是打開門做生意的,還怕別人進來嗎?」只是聲音中卻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憤怒,這個男人昨天晚上,司馬烈在這兒鬧事的時候,他去哪兒了,留她一個在這兒面對那樣的場面,羿淩冽一想到這兒,心中就不由的生氣,卻沒有想過自己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
狂隱微微一怔,隨即冷笑道:「對不起,我們這兒要到晚上才會開門,你這個時間來,只怕太早了吧。」雙眸微轉,望向剛剛走進來的青鸞,沉聲喊道:「將他們趕出去。」
杜言的雙眸中瞬間漫上憤怒,他竟然這樣對他們的王爺,既然說要將王爺趕出去,這也太過分了。
青鸞卻微微一笑,走向羿淩冽客氣地說道:「公子來了,昨天晚上的事,我替婉兒謝謝公子了,公子今天來應該是來找婉兒的吧,婉兒剛剛有事出去了,公子不如先等一會吧。」青鸞似乎沒有聽到狂隱的話,或者直接把狂隱的話忽略了,她總是感覺到,婉兒對這位公子似乎比對自己的相公更加的在意。
雖然婉兒沒有說過什麼,但是同樣都是女人,而且她也是混過紅塵的人,對這種事,她一向看得很準,何況昨天晚上的事,也讓青鸞對狂隱有著很大的不滿。
杜言的臉色這次微微有些緩和,卻並沒有說話,只是等著王爺的回答。
羿淩冽心中暗暗一驚,她出去?上了哪兒?到底做什麼?為什麼狂隱在這兒,而她一個人出去呢,若她是心兒,他一定會緊緊地跟在她身邊,一定不會讓她獨自去面對危險,可惜她不是心兒,所以現在他也沒有立場說什麼。
「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先告辭了。」羿淩冽微微掃了狂隱一眼說道,他本來也只是擔心她,擔心她會有什麼意外,如今知道她沒事,而且看到狂隱也已經回來了,他也就放心了。看到狂隱那陰沉的臉,他又怎麼可能在這兒等她,他也不想給她帶來麻煩。
心淩與龍兒在回來的路上,看到幾個官差在貼著告示,心淩微微向前,想要看個究竟。
卻聽到一個官差不解說道:「你說皇上為什麼要下這樣的命令呀,將皇位讓給前朝的太子,既然這樣,當初又何必要搶呢?」
另一個比較穩重地官差說:「兄弟,多做事,少說話,我們只管按命令做事,其它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
心淩這次放眼望去,看到真的是司馬烈下令的要將皇位讓給太子的事,說什麼找了十一年終於找到了太子,現在將這星月國的江山還給太子。
心淩心中不由的暗暗冷笑,說的倒是好聽,誰知道那隻老狐狸到底想要什麼。
不管怎麼樣,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心淩與龍兒悄悄地退了出來,快速地回到店舖,心淩看到一臉的陰沉坐在樓上的狂隱,不由的暗暗好笑,沒想到他倒還算聽話。
青鸞看到心淩,快速地跑了過來,微笑著說道:「婉兒,剛剛那個王爺來找過你了。」
心淩微怔,羿淩冽?他還來找她做什麼?遂脫口問道:「他來做什麼?」
青鸞微微一怔,隨即雙眸含笑地說道「他沒有說,我也不敢問,不過我想他可能是不放心你,特意過來看看你的吧。」
心兒自然看到了心淩的表情變化,雙眸微微掃了狂隱一眼,別有深意地說道:「怎麼了?難道姐姐想他了,若是那樣,我便去幫姐姐跑一趟,請他過來。」他敢保證,他若是去請嘯王爺,嘯王爺絕對會立刻趕過來。
心淩猛然一驚,雙眸不由的望向青鸞,畢竟這件事,她不曾對別人說過。
卻見青鸞仍就一臉的笑意,似乎還隱著一層別有的深意,其實青鸞早就懷疑她與狂隱並非真正的夫妻,而且她自己也感覺到婉兒與那位王爺更加的相配。
狂隱的臉似乎整個都變黑了,一個躍起,跳了下來,憤憤地說道:「小鬼,你最好老實點不要在這搗亂。
龍兒故作害怕地躲在心淩的後面,故意顫聲地說道:「姐姐,他好凶呀,龍兒好怕。」心中卻暗暗的好笑,同時也暗暗的發誓,一定要查出狂隱的真正身份,查出他接近姐姐的目的,查出他到底對姐姐做了什麼事,讓姐姐認清他的真面目。
到時候姐姐就不會與這個可惡的人在一起了,到時候他或許可以幫一下他那個可憐的師兄。
第74章 真相解密
心淩暗暗好笑,知道龍兒是假裝的, 而她也不想跟狂隱去計較什麼,所以只是淡淡地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深夜時,心淩悄悄地起了床,其實她本來也沒有睡,只不過是為了瞞過狂隱,才與龍兒假裝睡下的。
心淩換好衣服,龍兒也早已經準備好了,兩個人悄悄地隱出客棧,直直地奔向皇宮。
皇宮的戒備自然非常森嚴,但是龍兒似乎特別有經驗,帶著心淩幾折幾轉,很快便找到了南宮逸現在住的房間。
龍兒透過薄薄的窗紙,看到房間內不止南宮逸一個,還有幾個宮女,太監。
龍兒隨手取出身上的一個小玉瓶,打了開來,讓著那淡淡地香氣慢慢地散。
南宮逸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閃過一絲欣喜,他當然可以聞出那種氣味是龍兒身上獨有的。
南宮逸臉色一沉,冷聲對著房內的宮女,太監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幾個宮女紛紛一楞,隨即回答:「奴婢來服侍太子休息。」
南宮逸一楞,故意略帶怒意地說道:「不用了,你們都出去吧。」
宮女微微憂鬱著,有些為難地望著南宮逸。
南宮逸的雙眸微微一沉,冷聲道:「怎麼,你們既然喊我太子,而司馬烈既然說要將皇位還給我,我的一句話你們都不聽?」
幾個宮女與太監紛紛一滯,連連地應道:「奴婢不敢,」「奴才不敢。」
南宮逸繼續冷聲道:「不敢還不快點出去。」
「是。」他們這才不得不退了下去。
看到他們離開,南宮逸的雙眸中不由劃過一絲喜悅與寵愛,「龍兒,你可以出來了。」
龍兒這才從窗口躍了進去,「師兄,你要當皇上了,呵呵,當皇上一定很好玩吧。」
南宮逸微微一笑:「你就知道玩。」雙眸微微一閃,驚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我父親與太子還好吧?」
龍兒調皮地吐吐舌頭,「師兄不用擔心,你沒事,他們當然就不可能有事了。」龍兒這次的話倒是很有深意,讓窗外的心淩也不由暗暗好笑。
南宮逸這才鬆了一口氣。
「師兄,我給你帶來一個人。」龍兒故做神秘地說道。
南宮逸微微蹙眉,「誰?」龍兒能帶誰能見他,難道是父親。
龍兒神秘地笑道:「保證是你最想見的人,而且見了以後一定會讓你特別激動的人。」
「難道是父親?」南宮逸不由的一滯,喃喃地說道,雙眸也不由的向外望去。難道父親不放心他,進宮來看他。
龍兒微微白了他一眼,「你爹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來看你呀,師兄你怎麼越來越苯了,我帶來的人是個女的。」
女的?南宮逸猛然一滯,難道是……
龍兒看到南宮逸的表情,開心地說道:「對了,你猜對了,就是她了,是你日思夜想的公主了。」然後望向窗外喊道:「公主姐姐,快出來吧。」
心淩這才閃了進來,雖然在羿月國時因為南宮逸,她被羿淩冽誤會,甚至還差點丟了性命,但是她知道那一切南宮逸都不是故意的,南宮逸也只是怕她會傷害到羿淩冽,而且南宮逸為了救太子竟然寧願犧牲自己,他的這種勇氣與膽識也很是讓她欽佩。
「南宮逸,別來無恙呀。」心淩故意酸酸地說道。
看到心淩的出現,南宮逸的雙眸中瞬間閃過狂喜,原來她真的沒有死,心中的那份喜悅,竟是難以控制般地湧了上來,似乎現在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但是聽到心淩的話,南宮逸的身軀猛然的僵直,是呀,當初是他差點害死了她,今天他難道還以為她會原諒他嗎?
心中猛然一沉,心底更是毫不預兆地痛了起來,那種痛,讓他莫名,似乎不僅僅是因為她會怪他那麼簡單,但是具體是因為什麼,他卻也說不清楚。
龍兒暗暗的搖頭,他的師兄,他聰明萬能的師兄,現在似乎真的變笨了。
南宮逸雙眸的狂喜慢慢地散去,瞬間變得黯然,沉重地說道:「南宮逸差點害死公主,請公主降罪。」
心淩微微一笑,「好了,我又沒說怪你。」本來,南宮逸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過是以前的阮心淩做的,所以當時的她不知道,不能解釋,所以嚴格說來,南宮逸並沒有什麼錯。
南宮逸的身軀再次一滯,猛然抬起雙眸,愕然地望向她,「你真的不怪我。」眸子深處猛然劃過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驚喜,而他的問話的聲音亦是小心中帶著緊張,就連稱呼也變成了你,而不是公主,這一切,南宮逸也只是隨心而做,連他自己也沒有覺察到什麼。
倒是心淩不由微微一滯,看來這段時間,這件事在南宮逸的心中應該是一個很沉重的陰影,淡淡地笑道:「你又不是故意。」話語微頓,雙眉微微一挑,故意誇張地說道:「難不成你是故意的呀。」
南宮逸的身軀猛然僵住,連連急急地說道:「當然不是,我若是知道你是公主,我這麼可能會……」
心淩微微一笑,打斷了他的話,「好,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就算了,我與龍兒這次來,主要是想弄清楚司馬烈到底要做什麼?」提到司馬烈時,心淩的臉色不由的變得凝重。
南宮逸亦微微蹙眉,「這一點我也不清楚,不知道為何司馬烈回不殺我,而且還下旨說讓位給我。」
「會不會是司馬烈已經知道你是假的,想要引出真正的太子?」心淩猜測著說道。司馬烈現在做的事情很可能會危害她們大家的性命,所以他們不能不小心呀。
南宮逸的臉色也變得凝重,沉聲道:「這一點,我也想過,但是,司馬烈自從將我帶回宮後,並沒有問過我什麼,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沒有半點懷疑的樣子。」
心淩的雙眸微微瞇起,「這就奇怪了,司馬烈根本沒有理由可能這麼做呀,若說是他良心發現,打死我,我都不相信。我只怕那隻老狐狸可能會有什麼陰謀。」
南宮逸的雙眸不由地望向心淩,她雖是女兒身,但是處事的冷靜,思考的全面,一點都不輸男兒,他微微有些恍惚,眸子深處似乎也閃動著一絲連他不曾發現的異樣。
心淩也在思考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望向南宮逸,自然沒有看清他的表情,也只有龍兒,一雙靈動的眸子,不斷的在南宮逸與心淩的身上轉動,眸子深處也不由的露出了調皮的淺笑。
現在,他可以肯定師兄是真的喜歡姐姐了。
「皇上駕到。」正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太監的聲音。
南宮逸與心淩紛紛一驚,司馬烈怎麼會突然來這兒,難道他發現了他們。
心淩不由的轉身,看到窗外閃過的侍衛,猛然一驚,現在想要出去,似乎不可能了,若是讓司馬烈發現了她,不止她會有危險,肯定還會連累到南宮逸與龍兒。
雙眸猛然一閃,突然想起,她可以用隱身術,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幫龍兒一起隱身。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試一下了,遂一把抱過龍兒,按照狂隱教她的,慢慢地開始隱身。
看到南宮逸望著她的雙眸中慢慢的變出驚愕,心淩知道自己應該成功了,雙眸微垂,看到龍兒與自己慢慢消失的身軀,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龍兒的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驚愕,卻仍就興奮地喊道:「姐姐好厲害呀,我也要玩,姐姐教我呀。」
心淩不由的暗暗好笑,也就是他,現在還想著玩,卻恰恰在此時,看到房門被推開,司馬烈率先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穿著並不華麗,但是本身卻散發著一種高貴的氣質。
心淩暗暗猜測著這個女人的身份,難道是司馬烈的女人?哎,這樣的女人跟了司馬烈還真是可惜了。
那個女子,一進門,一雙眸子便直直望向南宮逸,眸子深處,有著狂喜,卻亦有著幾分悲,幾分傷。
心淩不由的暗暗一楞,這個女人看到南宮逸的眼神似乎太奇怪了。
南宮逸的雙眸也不由的望向那個女子,微微感覺到似乎有些棉熟,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只是到底在哪兒見過,他卻一時記不起來了。
「思兒,他就是翼天。」司馬烈的雙眸從南宮逸的身上慢慢調向那位女子,雙眸中不由的換上一種輕柔,卻似乎隱著太多的無奈。
南宮逸的身軀猛然一滯,翼天是太子的名字,這個他自然知道,自然也不需要驚訝,他所以驚訝的是司馬烈對那位女子的稱呼,思兒,難道她是當年的思妃?可是,她是先帝的妃子,為何現在還會留在宮中,而且司馬烈對她,似乎……
那女子慢慢地走向南宮逸,雙眸中的表情愈加的複雜,不過那份狂喜卻不斷的蔓延。
她走的很慢,似乎還帶著一絲憂鬱,隱著一些沉重,口中喃喃地說道:「翼兒,真的是你,你真的還活著呀。」
這才一個快步,邁到南宮逸的面前,雙手也不由的緊緊地握住南宮逸的手,「翼兒,真的是你,母后等了你十一年了,老天有眼,終於讓母后找到你了。」
南宮逸猛然僵滯,如此看來,她真的是思妃了,也就是太子的母后,但心中卻有著更多的不解,遂沉聲道:「你真的是思……你真的是母后。」突然記起他現在的身份是太子,所以南宮逸急急地改了稱呼。
女子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的狂喜也才快速地漫開,眼角也慢慢有點晶瑩滑落,激動地說道:「真的是你,真是我的翼兒。」似乎這一刻,她心中才肯定了南宮逸。
而司馬烈似乎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雙眸中閃過一絲欣喜。
南宮逸看著面前的思妃,心中突然有些不忍,畢竟自己不是真正的太子,可是思妃為何會與司馬烈在一起呢,當年,聽說帝妃已經隨先帝去了的呀,怎麼可能好在宮中呢。
但是他卻不能問出口,雙眸微閃,掃過司馬烈,難道是司馬烈將思妃囚禁在了皇宮中,而現在讓思妃來,可能也只是為了確認他的身份。
雙眸一沉,南宮逸猛然將思妃扯到身後,雙眸冷冷地望向司馬烈,狠聲道:「司馬烈,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他現在要殺司馬烈本來也是易如反掌,但是現在卻有太多的事讓他不解,所以為了太子,他也必須要把事情查清楚。
沒想到司馬烈卻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淡淡一笑,說道:「朕已經說過了,要將這星月國還給你,以後,你就是星月國的皇上了。」聲音中並沒有平日的狠絕,反而帶著一種讓人驚訝的親切。
南宮逸一楞,若說以前司馬烈不殺他,是因為還不能確定他的身份,但是現在有思妃的確認,按理說,司馬烈應該不可能再懷疑了,為什麼還要……
「司馬烈,你不用再裝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南宮逸再次恨聲說道,這一次,他卻是想要試試司馬烈的心思。
司馬烈看到南宮逸雙眸的仇恨,身軀不由的微微一怔,遂有些沉痛地說道:「朕知道當年的確做錯了,為了彌補當年的錯,所以朕決定將這皇位讓給你。」
「哈哈……」南宮逸猛然放聲大笑,「司馬烈,你不覺得這太可笑了嗎?」雙眸隨即一寒,冷聲道:「好,若你真的想要彌補,那就讓我殺了你,替父王報仇。」
說話間,南宮逸猛然抽出身上的劍,狠很地向著司馬烈刺去。
「不要……」思妃猛然攔在南宮逸的面前,急急地說道:「不要,你不能殺他。」
南宮逸猛然一滯,難以置信地望向思妃,「你為何要攔著我,他作惡多端,魚肉百姓,你竟然還護著他,難道你不想為父王報仇,難道你想讓父王死不瞑目嗎?」
思妃的雙眸中劃過深深的傷痛,直直地望向南宮逸,沉痛地說道:「是,他作惡多端,魚肉百姓,天下所有的人都恨不得將他碎石萬段,母后也想,但是獨獨你不能。」
南宮逸一楞,雙眸不解地望向思妃,「他殺死父王,奪我江山,最應該殺他的就是我,母后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說完,雙眸再次恨恨地望著司馬烈,劍也不由的再次刺近。
「不,不行。」思妃再次的驚呼。
南宮逸的劍不由的停住,疑惑地問道:「為什麼不行,難道母后忘記了父王是怎麼死的了嗎?」
思妃微微閉起雙眸,再次睜開時,雙眸中仍舊是那深深的傷痛,「翼兒,你真的不能殺他,因為他才是你的親生父親。」思妃的聲音中有著太多的沉重不忍,卻也有著太多的無奈,這一點,是睡都不能改變的,所以不過司馬烈做了什麼,別人都可以殺他,就獨獨翼兒不能。
她知道這麼多年,翼兒一定心心唸唸地都是要為先王報仇,殺死司馬烈,今天,她告訴他這樣的事實,對他而言,是多麼沉重的事情,但是她總不能看著他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呀。
南宮逸的身軀猛然僵住,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太子成了司馬烈的兒子,那太子這麼多年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殺自己的親生父親,這對太子是何等的殘忍呀。
心淩也猛然的僵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局面,那麼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太子既然是司馬烈的兒子,那要他繼續來反抗司馬烈不是太殘忍了嗎?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南宮逸難以置信地喊道,當然他這句話是為太子喊的。
思妃的雙眸中的傷痛愈加的深了,卻不得不說道:「是真的,當年,司馬烈將我送給皇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懷了你了。」當時,連司馬烈都不知道。
她本來只是司馬府中的一個丫頭,她本來是服侍老夫人的,她從十二歲就被賣入了司馬府,剛開始她長的又瘦又黑,根本就不討人喜歡,所以她被送去了洗衣房。
但是隨著她慢慢地長大,亦變得越來越漂亮,司馬烈在一次無意中發現了她,便將她收入了房,就這樣,她成了司馬烈的小妾。
她本來以為司馬烈會好好的待她,沒想到還不到兩個月,司馬烈竟然將她送給了皇上,因為心中的不滿,她當時沒有告訴司馬烈,她已經懷孕的事,後來進宮,不到十個月,便生下了翼兒。
皇上當時也曾經懷疑過,但是當時太醫說,是早產,皇上便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因為翼兒是皇上第一個兒子,所以皇上對他特別的疼愛。
而皇上對她,也是特別的寵愛,讓她知道了什麼是幸福,但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司馬烈竟然會造反。
殺了皇上,還將公主與太子都推下了懸崖。當時司馬烈沒有殺她,而是讓人將她捉了起來。
當司馬烈返回皇宮時,當他告訴她,他已經將太子與公主推下懸崖時,那一刻,她徹底的崩潰,冷冷地笑道:「有道是,虎毒尚不食子,司馬烈,你竟然連畜生都不如,你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哈哈哈……」
從那以後,司馬烈將她囚禁在眷思宮,也派人去找太子的屍體,卻沒有找到。
沒想到事隔十一年,還能讓她看到她的翼兒,老天也算是可憐她了。
南宮逸的身軀再次當然僵滯,此刻他也不得不相信了,只是這樣殘酷的事實要如何告訴太子,而現在,他又能怎麼辦呢?
雙眸微微一沉,有些沉重地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現在,他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要怎麼做,而且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父親呢?父親為了救太子犧牲了一切,若是讓父親知道太子其實是司馬烈的兒子,只怕連父親都無法接受這樣的殘酷。
思妃一滯,傷痛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南宮逸,喃喃道:「你在怪母后嗎?」
司馬烈的雙眸中劃過一絲欣喜,他就知道,翼兒知道了他才是他的親生父親,一定不會再怪他的,到時候翼兒做了皇上,這星月國仍就是他司馬家的。
南宮逸此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思妃,他也不知道若是換了太子,要如何面對,所以只得微微轉身,刻意地不去望向他。
思妃的身軀再一次的僵滯,身軀微微輕晃,似乎要暈倒一般。
司馬烈快速地扶起她,輕聲道:「好了,我們先出去,相信翼兒會想明白的。」
心淩看到司馬烈離開,這才現身,驚訝地說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呀,這件事,若是讓太子知道了,不知道太子會怎麼樣的感覺呀。」南宮逸喃喃地說道。
心淩微微一怔,沉聲道:「這件事,先不能讓他知道。」她明白,若是讓太子知道,那對太子會是怎麼樣的殘酷,而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就這樣的放過司馬烈。
「你想讓太子繼續與司馬烈做對,但是萬一有一天,司馬烈真的死在太子的手中,到時候……」南宮逸不由的驚呼道。
「放心吧,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到時候一定會有一個完美解決方法的。」心淩喃喃地說道,但是心中卻並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南宮逸一楞,不由的脫口問道:「你有好的辦法?」
「還沒有?」心淩沉聲回答,「不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們現在最重要是要找到太子。」
南宮逸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憂鬱,「那我現在陪你去找太子。」他心中突然有些不放心,到底不放心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心淩一楞,不滿地說:「你當然要繼續留在皇宮中,暫時呢,就按司馬烈說的去做,你呀,做做過皇帝的癮,也沒什麼不好呀。」反正知道現在司馬烈不會害他了,也就不用擔心了。而且他若是現在離開,肯定會引起大亂。
南宮逸猛然一滯,雙眸略帶不解地望向她,讓他當皇上?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可是公主,難道這皇位可以讓人隨便坐的嗎?
現在知道了太子是司馬烈的兒子,那就只有公主才最有資格……南宮逸心中猛然一閃,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心中雖有著千萬個疑惑,南宮逸卻不敢問出口,只是望著她的眸子中閃過更多的異樣。
龍兒的雙眸不斷地在心淩與南宮逸的身上掃過,嬉笑著說道:「好了,師兄。你就按姐姐說的去做吧,說不定做皇上真的很好玩,到時候你真的上癮了呢。」
龍兒無心的話,卻讓南宮逸不由的驚滯。
心淩離開皇宮,直接回到店舖,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青鸞的房間。
「婉兒,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青鸞奇怪地問道。
心淩環視了一下四周,放底聲音說道:「我有點事,要出城一趟,可能要段時間不能回來,這兒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
青鸞一驚,不由的脫口而出:「什麼,把這兒交給我,那怎麼可以,而且我也沒有那樣的能力呀,婉兒,你要去哪兒?」
「好了,我相信你,反正現在店舖的生意也應該走了正軌了,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了。」心淩輕聲安慰道。
青鸞微微猶豫著,不解地問道:「婉兒,你要去哪兒?我有事要怎麼找你?」
心淩微怔,無奈地說道:「我暫時也不知道,不過,到時候我會跟你聯繫的。」
交代好一切,心淩與龍兒連夜出了城,現在她要找到太子,接下來的事,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第二天,青鸞起床後,先去了心淩的房間,看到空空的房間,青鸞知道心淩是真的做了,昨天並不是她做的夢。
南宮逸看到街上的公告不由的微微蹙眉,看來這件事是真的,不知道司馬烈到底想要做什麼?
經過那天晚上的事,司馬烈已經對他有所防備了,所以對於他正在查的關於當年父王被殺的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斷了,他知道一定是司馬烈做的,卻愈加懷疑父王的死與司馬烈有關。
「王爺,你說現在皇宮中的太子到底是什麼人?不會根本就是司馬烈的兒子,是司馬烈為了平最近不斷憤起的民怨故意那麼做的吧。」杜言不由的猜測道。
「這一點本王呀不太清楚,不過聽說司馬烈的三個兒子,去年都已經離世了。」羿淩冽沉聲說道。
「那也可以是司馬烈的私生子呀。」杜言繼續地猜測著。
羿淩冽不由的冷冷一笑,「這的確也有可能,好了,不用再這兒猜了。今天晚上,我們進宮去探個明白。」
杜言猛然一驚,不由的驚呼道:「什麼?王爺,你要進宮,那樣很危險的。」
「放心,就算被司馬烈發現了,他也不敢拿我怎麼樣的。」羿淩冽冷冷地笑道。
杜言微微一楞,便不再說話,他知道王爺決定的事,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了。
深夜,羿淩冽與杜言亦潛入了皇宮中,只是皇宮中那麼多的房間,不知道司馬烈會在哪兒?
「這是皇上吩咐送給太子,你要小心點。」突然從遠處傳來一太監的尖細的聲音,然後便聽到宮女顫顫地應著。
羿淩冽雙眸微微一閃,找不到司馬烈,他可以先去會會那個太子。
遂悄悄地跟著那個宮女後面。
看到那個宮女進了太子殿,「太子,這是皇上特意吩咐奴婢送來的,還請太子……」
「好了,放下吧。」南宮逸略帶不耐、說道,他知道若是他不喝,司馬烈一定會為難這些宮女。
隱早外面的羿淩冽猛然一滯,這個聲音,對他而言太熟悉了?分明是南宮逸的聲音,可是南宮逸怎麼可能會變成太子呢。
看到那個宮女離開,羿淩冽悄悄地閃了進去,看到正在看書的南宮逸,不由的驚道:「逸?真的是你?」
南宮逸猛然抬起雙眸,看到羿淩冽,雙眸快速地閃過一絲欣喜,亦驚呼道:「冽,你怎麼會來這兒的?」
「我懷疑當年父王的死與司馬烈有關,所以才想要進宮來查清楚,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你怎麼會成了太子。」羿淩冽簡單地解釋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南宮逸大略地將事情跟羿淩冽講了一遍。
羿淩冽越聽。眉頭便皺的越緊,沉聲道:「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是呀。」南宮逸亦無奈說道:「不知道太子以後會怎麼做。」猛然想起昨天遇到心淩的事,遂急急地說道:「你應該已經見到過公主了吧?」他那晚便看到羿淩冽在公主開的店舖中,想必公主已經與羿淩冽相認了,這樣,自己便也可以放心了,只是心底為何會有一種莫名的疼痛劃過。
讓他不解,也讓他惶恐。
羿淩冽一楞,不解地望向他道:「公主,什麼公主,難道夢兒也來了這兒?」
南宮逸微微一怔。看在冽還沒有見過公主,遂微微笑道:「我說的不是你們羿月國的公主,而是我們星月國的公主。」
羿淩冽愈加地不解,「星月國有公主嗎?」具他所知,司馬烈好像只有三個兒子,而且三個兒子也都在去年死了,要說現在也只有一個太子了。
南宮逸微微一笑,「是我們前朝公主。」只是他卻沒有一次說明,心中似乎還有著一絲憂鬱,卻又不知自己是在憂鬱什麼,他不是最想看到的就是公主與冽和好嗎,為何這一刻他心中竟然有些不想告訴冽了。
南宮逸猛然一驚,為著自己剛剛的憂鬱不由的暗暗懊惱,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前朝的公主?哦,就是你以前一直提起的與你一起摔下懸崖的公主,她真的沒有死,那你這麼多年的心願豈不就可以了,什麼時候也讓本王見見。」羿淩冽意有所指地打趣,以前,他經常聽南宮逸提起那件事,讓南宮逸提起的事,必定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而且每次看到南宮逸提出他的公主的表情,他早就明白了南宮逸的心思,只是以前南宮逸感到傷悲,畢竟人死是不能復生的,而今天聽到南宮逸說她沒有死,他當然要替他開心了。
南宮逸的身軀猛然一滯,突然有些不明白羿淩冽的意思,但是心底的那些酸痛卻越來越重了,卻仍就淡淡地笑道:「其實你認識她。」只是那笑卻看起來有些勉強,而聲音亦有些沉重。
羿淩冽不由的一楞,奇怪地問道:「我認識她?」他認識的女人?會是誰?
南宮逸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傷痛,卻仍就笑道:「她就是你的王妃。」雖然不知道自己心底的傷痛是為何,但是他卻不可能不把這件事告訴冽。
羿淩冽猛然的僵滯,「我的王妃?」他的王妃,就只有一個人,今生今世只可能有一個人,南宮逸最清楚這件事的,遂顫顫地說道:「你是說心兒?」他的王妃,別無他人。
南宮逸微怔,微微點頭,「是,怎麼你在京城沒有遇到她嗎?」按理說,羿淩冽早就見到公主才對呀,怎麼,現在看起來,羿淩冽像是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羿淩冽的身軀再一次的僵滯,沉痛地說道:「你認錯人了,她不是心兒,她只是與心兒長得很像而已。」他也曾經以為她是心兒,但是她卻是別人的妻子,而且還懷有身孕。
南宮逸微微一楞,不解地說道:「你見過她?」她明明就是公主呀。為何冽會這麼說,這裡面到底是什麼誤會。
羿淩冽無奈地苦笑,「我當然見過她,所以我也嘗受了,有失到得的驚喜,也再次承受了那種失去的沉痛。」有時,他會想,若是沒有遇到她,自己就不會忍受那種痛苦,但是若是沒有遇到她,他變連那份驚喜都不會有了,那份驚喜雖然短暫,但是卻如同給他了另一次生命,讓他的心中重新有了希望,直到現在,那怕知道了她不是心兒,那份希望仍就還在。
「她是我們星月國的公主,也是你的王妃,你若是已經見過她了,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懷疑?」南宮逸不解的眸子直直地望向羿淩冽,但是他卻很肯定她便是他的公主,也正是羿淩冽要找的人。
羿淩冽的身軀再次一僵,「她不是心兒,她只是與心兒長得神似而已,而且她是別人的妻子。」
「這這麼可能?她絕對是心兒沒錯。」南宮逸雖然不明白羿淩冽為何會那麼說。但是他知道,她是心兒,絕對不會錯的。
羿淩冽的雙眸中因著南宮逸的話再次放出希望的光彩,但是一想到她懷有身孕的事,不由的微微黯然,沉聲道:「她真的不是,她現在懷有身孕,怎麼可能會是心兒。」
南宮逸微微一楞,雙眸中閃過一絲恍惚,也對,這件事,他一開始便隱瞞了冽,遂滿帶歉意的說道,「其實,她在羿月國時,便已經懷有身孕了。」
羿淩冽的身軀完全的僵滯,因著南宮逸的話,卻似乎又是因著自己心底地驚撼,「你,你說什麼?」聲音也禁不住地請顫。
「我說,心兒早就懷有身孕了。」南宮逸再次的重複道。
羿淩冽僵滯的身軀微微轉過,似乎想要尋找著什麼,卻又不知道此刻到底想要找什麼,口中喃喃地說道:「這怎麼可能,當時太醫明明說她沒有懷孕的。」這也是他相信了她的話的原因之一。
南宮逸微楞,看到羿淩冽的樣子,似乎到此刻才明白了羿淩冽對心兒的感情,心中莫名的有一種自己都不太清楚的感覺,應該是對羿淩冽的歉意吧,那麼現在對羿淩冽解釋清楚一切,他就應該不必在內疚了。遂沉聲道:「當時,心兒身上還有異心魄的殘留,所乙太醫不能查出她懷有身孕的事也很正常,我也是在試她的武功時發現的。」
羿淩冽的心中的狂喜如排山倒海般的湧來,這麼說來她真的是心兒,而且心兒還懷了他的孩子,這樣的驚喜讓他一時間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說話,忘記了思考,甚至忘記了呼吸。
南宮逸看到羿淩冽的表情,不由的僵滯,他對心兒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他到現在都看不清了。
似乎過了很久,羿淩冽才回過神來。心中卻也不由的升起一絲疑惑,「那為何你當時沒有告訴我呢?」若當時南宮告訴他,他絕對不會讓心兒受那種苦。
南宮逸一怔,不得不說道:「當時,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以為她接受你是為了害你,所以我以為她懷的可能不是你的孩子,我怕你會因此會受到傷害,所以才……」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寒,難以置信地望著南宮逸,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恨意,「你……」只說了一個字,便徹底無語,這一刻,羿淩冽竟然有了一種想要將南宮逸掐死的衝動。
冷冷望著南宮逸,羿淩冽的雙眸中是從未有過的決裂,「你最好乞求上天,保佑她平安無事,還有讓我近快找到她,否則,我與你……」話不曾說完,但是卻足以讓南宮逸驚滯。
羿淩冽一個轉身,快速地離開,看也沒有再看南宮逸一眼,現在,他要去找心兒,不管遇到什麼事,不管有多困難,他都要找到他,而且要一輩子陪在她身邊,永遠也不會再離開她。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48 AM
第75章
漆黑的夜色中,兩個身影快速地離開了皇宮,羿淩冽直直地想著心淩的店舖奔去。
杜言一驚,快速地說道:「王爺難道現在就要去找王妃嗎?」聽到南宮逸的話,杜言也已經確定了心淩的身份,只是現在是深更半夜的,現在去找王妃,似乎也太……
羿淩冽的身形並沒有絲毫的停頓,只是微微轉眸望向杜言,「既然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現在去找她,有什麼關係嗎?」似乎略帶責難的語氣,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的陰沉,反而帶著一種重見天明般的輕鬆,還隱著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喜悅。
杜言一怔,這樣的話似乎並不適合王爺,但是現在從王爺的口中說出,他卻感覺到非常的自然,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王爺,那種沒有冷冽,變得輕鬆,變得喜悅的王爺。
杜言這麼多年一直跟在王爺的身邊,王爺的一切他都最清楚,這麼多年,王爺為了羿月國付出了太多,雖然在外人的眼中,他是戰無不勝的統帥,但是背後,王爺的付出的代價卻只有他最清楚。
所以,現在,他是真的為王爺感到開心,跟著王爺離開羿月國的這麼多天來,王爺對王妃的感情,他已經看得很清楚,王爺的那種傷,王爺的那種痛,讓他看了都有些不忍,特別在是王妃遇到王妃時的那種狂喜,他看得最清楚,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麼興奮的王爺,但是後來他被王妃騙了後,以後那真的不是王妃時的那種如同瞬間失去了生命力般的沉重,讓他愈加的驚愕。
他甚至曾經懷疑過,若是王妃真的離世了,王爺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若不是王爺的心中還有著那麼一個希望,王爺會不會就那樣隨著王妃去了……
現在好了,終於找到王妃了,王爺也就再也不用再忍受那種痛苦了,王爺說的對,既然她是王妃,王爺當然什麼時候都能去找她了。
杜言微微一笑,也跟著打趣道:「屬下,只是怕王妃已經睡著了,王爺這樣去,豈不是吵醒了王妃。」
羿淩冽微微一怔,吵醒她?他就是要吵醒她,他要讓她明白,這一生,她只能屬於他,無論她逃到哪兒,他都有辦法找到她。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好好的疼她,好好的愛她,然後將她囚禁一輩子。
「你先回客棧?本王自己去就行了。」羿淩冽突然對杜言說道,他找到心兒,自然是要跟心兒好好的獨處。杜言跟著,似乎不太方便。
杜言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王爺的心思,含笑著打趣道,「怎麼王爺剛找到了王妃,就不要屬下了。」雖然只是玩笑的話,但是想到只是讓王爺一個人,他怎麼能放心呢,遂沉聲道,「王爺不必顧慮屬下,屬下會在外面等王爺的。」
羿淩冽便沒有再說什麼,他明白杜言的心中,保護他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所以現在讓杜言回去,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說話間,已經到了心淩的店舖,可是心兒到底住在那個房間呢,這麼多的房間,一間一間的找,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而且肯定每個房間都有人住,若是找錯了,那……
正在為難時,卻恰恰看到一個晃悠悠地蕩了過來,羿淩冽一愣,仔細望去,看到那人迷迷糊糊地進了茅房。
片刻之後,看到那人出來,杜言這才向前問道:「你們當家的住在那個房間?」
那個很顯然是還沒有睡醒,仍就迷迷糊糊的答道,「樓上,左邊第三個房間。」
淡淡的月色,朦朦朧朧地映在地上,若隱若現地光亮,讓人看不清這黑暗中的東西。
羿淩冽直直地上了樓,漆黑的樓道讓他不由的放慢了腳步,但是心中的急切卻又讓他不由的想要加快腳步。
上了樓按著方向,羿淩冽準確地找到了剛剛那人說的房間。
帶著心中難以壓抑的激動,羿淩冽的手猛然伸出,快速地伸向門拴,但是在他的手觸到門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有了一些猶豫,心兒一直都在逃避著他,而且心兒現在似乎還與狂隱在一起,這會,心兒的房間內,會不會……
雖然他相信心兒不會那麼做,但是心底卻忍不住地開始害怕,他怕,萬一他進去後,看到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那麼,他要如何做,而且,若是心兒還是不認他,那他又要怎麼做。
只是心中的猶豫卻仍就壓不住心中的急切,羿淩冽還是情不自禁地推開了門,只是此刻他卻沒有想到,若是狂隱真的在裡面,那麼他在門外猶豫了那麼久,狂隱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他。
推開門,羿淩冽藉著淡淡的月色,看到床上獨自臥在床上的人兒,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是呀,他的心兒,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看到她熟睡的樣子,羿淩冽突然不想吵醒她。
脫了鞋子,羿淩冽輕輕地上了床,慢慢地躺了下去,手下意識地伸出,攬向那熟睡中的人兒。
有多久沒有抱到她了,想到那種抱著她的感覺,那怕只是緊緊地抱著她,什麼都不做的感覺,他的心中劃過莫名的激動。
只是他的手在觸到她的身軀的那一刻,猛然僵滯,身軀也同時躍起,快速地跳離了床,冷聲道:「你是誰?」
剛剛那人明明是說這是心兒的房間,為何床上的不是心兒,他剛剛已經看得很清楚,他是絕對沒有找錯房間的,難道是剛剛的那人說錯了,還是,……
青鸞猛然驚醒,快速地坐了起來,黑暗中看到立在房內的身影,猛然驚滯,聽了一秒,才猛然驚呼,「你……你是什麼人?」
只是青鸞也能感覺到這個應該不是來傷害她的,否則也不可能會站在那兒不動了,所以叫的聲音還不算太大。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這個聲音,他也是比較熟悉的,應該是跟在心兒身邊的那個丫頭,心中便也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是真的走錯了房間了。
羿淩冽隨手點起蠟燭,隨著慢慢放出的光亮,青鸞這才看清了他的面孔,遂驚訝地問道:「公子,怎麼是你?」心中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卻愈加的疑惑,他這麼晚上,怎麼會出現在她的房間。
杜言聽到驚呼聲,而且聽出那不是王妃的聲音,快速地上了樓,來不及多想,快速地推開了門,「王爺,發生了什麼事?」其實他也明白,王爺肯定是進錯了房間了,不,應該是說剛剛那個人告訴他們的是錯的。
剛剛那個女子的驚呼聲,可能會驚醒其它的人,所以杜言沒有等到王爺的吩咐就進了房間,主要還是怕王爺被人誤會,若是真要被人誤會,那樣他也可以為王爺背起那個罵名,免得到時候再加深王爺與王妃的誤會。
可是一進房間,雙眸不由的望向床上,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人兒,杜言的臉猛然紅了,快速地別過頭。
青鸞看到杜言的表情猛然一驚,猛然記起自己還只穿了褻衣,快速地扯過薄被,將身軀緊緊地包起,臉上也不由的染上一絲紅暈。
倒是羿淩冽剛剛點起蠟燭,便聽到杜言的聲音,還未等他有所反應,杜言竟然就闖了進來,看到杜言的異樣,亦不由的微微一怔,雙眸中微微劃過一絲不解。
想到自己是來找心兒的,這才轉向青鸞,略帶著急說道:「心兒呢?」
青鸞微微一愣,不解地問道:「心兒?」她們這兒沒有心兒這個人呀,但是知道羿淩冽肯定是來找婉兒的,歲淡淡地問道:「你是來找婉兒的吧?」
羿淩冽的臉色微微一沉,她本來就是心兒,一想到那個狂隱喊她婉兒,他心中就不由的生氣。
杜言看到王爺的臉色,不由的開口說道:「是呀,就是你們的老闆。」
「她前天晚上就已經出城了,說是有點急事要處理,現在這兒,暫時由我代她看著。」青鸞略帶為難地說道。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什麼,她已經離開了,看來他還是遲了一步,急急地問道:「她去了哪兒?」不管她去了哪兒,他都會去追她回來。
杜言這才微微恍然,他們只說要找主事的人,而剛剛那人顯然以為他們是要找青鸞。
看到青鸞的臉色雖然沒有了剛剛的紅暈,但是卻仍就有些羞澀,心中不由的微微一怔。
青鸞看到杜言望向她的目光,心中不由的劃過一絲緊張,臉上自然不由的露出一絲羞澀,微微垂了眸,說道:「婉兒她沒有說,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羿淩冽的雙眸中快速地劃過一絲懊悔,他開始就認定了她是心兒,就不應該相信那些無聊的話,那樣,現在,心兒就不可能會離開他了。
且說心淩與龍兒,那夜出了城後,便開始尋找太子的下落,還好,有龍兒跟著,找起來自己方便了很多。
但是還是用了十幾天,才找到了太子的下落。
原來,羿月國為了抵抗魅月盟,現在正在徵兵,而暫時無處可去的太子,便藉機躲到了羿月國的軍營中。
心淩不由的暗暗想道,『這個太子倒是很聰明嗎?躲在這兒,只怕誰都想不到,而且他這種能屈能伸的性格,也很讓她欣賞。』
太子,有著與她大哥同樣的容貌,所以她不想看著他受苦,她一定要幫他。
心淩與龍兒今天早早地來到了軍營。
「這是嘯王爺的軍營,不如我們直接報嘯王爺的名號就行了。」龍兒隨意地說道。
心淩一驚,不由的驚呼道,「這是羿淩冽的軍營?」
龍兒微微白了她一眼,「我昨天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這是羿月國的軍隊了嗎?」
心淩微微撇撇嘴,「可是你沒有說這是羿淩冽的呀。」
龍兒猛然停住腳步,錯愕地望向她,「哦,我的天呢,難道你不知道羿月國的所有軍隊都是由嘯王爺親自帶的嗎?而且嘯王爺征戰多年,從來沒有敗過呀」
「是嗎?」心淩心中不由的微微驚歎,沒想到羿淩冽還這麼厲害,她以前似乎對他的事瞭解的太少了。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士兵報名的地方,心淩現在已經換了一身男裝,想要進去,也是非常容易的事,只是帶了龍兒,有些不太方便。
「你是來徵兵的?」那個管事的士兵望了心淩一眼,略帶懷疑地說道,身為女兒身的她,自然看起來虛弱了一些。
「是呀,是呀。」心淩連連地應著,「兵大哥,你不要看我瘦,但是我很厲害的。」
「是嗎?」略帶懷疑地說道,「我看你連桶水都提不動,走吧,走吧,不要在這兒搗亂了。」
龍兒一急,憤憤地吼道:「你可不要看不起人呀。」敢看不起他的心兒姐姐,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那個士兵雙眸微微一轉,似乎這才發現了龍兒,不屑地說道:「你一個小孩子在這兒搗什麼亂,快點滾。」
龍兒雙眸一沉,冷聲道,「你竟然看不起我們,哼,你可知道他是誰。」雙手微微指向身邊的心淩。
那個士兵眉毛一挑,不屑地說道,「他是誰?他不就是一個來徵兵的嗎?怎麼,難不成你們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人物,不就是想來騙錢的。以為我不知道呀。」
「你……告訴你,你聽好了……」龍兒雙眸一橫,憤憤地說道。「她可是……」
「算了龍兒,我們再另外想辦法吧。」心淩小聲地說道,她可不想在這兒惹麻煩。
但那個士兵卻愈加的囂張,「怎麼,沒話可說了,哼,我就知道你們是來搗亂的,我警告你們,最好快點離開,要不然,我可對你們不客氣了。」
心淩的臉色微微一沉,「對我們不客氣,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對我們怎麼樣?」沒想到羿淩冽的軍隊有這麼囂張的士兵。
那個士兵雙眸一橫,狠聲說道,「把你們怎麼樣?哼,再不走,就把你捉起來。到時候就有你受的了。」他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來這兒徵兵的,正是因為嘯王爺不在,上次與鄰同的戰爭損失嚴重,而現在魅月盟還天天來搗亂,所以皇上才不得不下命招兵。
那個士兵狠狠地瞪了心淩一眼,「怎麼,還不走,來人,卻把他們捉了,說不定他是敵國的奸細。」
幾個周圍的士兵依言走向心淩。
心淩微微一怔,難道真的要在這兒與他們……
「你們在做什麼?」猛然響聲的聲音讓大家紛紛滯住,剛剛那個很囂張地士兵一臉含笑地望向來人,恭敬地說道:「回大人,卑職捉到一個奸細。」
心淩微怔,這個人也太能胡扯了吧,微微轉眸,剛要辯駁,待看清來人的長相時,微微一滯,他不是那日在皇宮中給她送飯的侍衛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那個侍衛的雙眸也恰恰對上心淩,亦猛然一驚,顯然是也認出心淩了,雙眸中快速地劃過一絲欣喜,卻也同時漫上一種恭敬,急步向前,恭敬地說道:「王……」突然想到這軍營是不能讓女人進的,遂改口道:「公子請……」
剛剛那個士兵看到他的樣子,猛然驚滯,怎麼連總兵大人都對他那麼客氣,難道這個人真的大有來頭,剛剛自己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他,現在只怕……
心淩微微一笑,還好,這個侍衛還記得她,雙眸隨意般地一轉,恰恰對上剛剛那個士兵的慌亂,緊張的表情,遂沉聲道:「難不成,羿月國就讓這等無理囂張的人管事的。」淡淡地聲音中卻帶著一種讓人不敢抗拒的魄力。
那個侍衛一怔,雙眸微沉,冷聲道,「把他帶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然後逐出軍營。」
那個士兵猛然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只有幾個士兵將他拖了下去。
心淩亦沒有半點要阻止的意思,軍隊中怎麼可以有這種囂張,勢力的人,她今天這麼做,也算是為羿淩冽清除一下污垢。
進了軍營,那個侍衛支開了所有的人,低聲問道:「原來王妃真的沒死?」聲音中帶著一份無法掩飾的狂喜。
心淩一怔,怎麼叫她真的沒死,難道有誰懷疑過嗎?還是他們已經知道了什麼,想到此處,不由的微微蹙眉,雙眸中也不由的地閃地一絲疑惑。
侍衛似乎並沒有看到心淩的疑惑,仍就繼續說道:「當時嘯王爺便說王妃沒有死,大家還都不相信,但是王他卻仍就堅持捨棄了所有,說要浪跡天涯去找王妃,甚至連羿月國的安危都不顧了,當時連皇上與太后的挽留都沒有阻止了王爺的決定。」
心淩猛然一驚,這麼說來,她在星月國遇到了羿淩冽並不能算是意外,看來,他是特意來找她的,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巧,在星月國遇到了她。
但是想到他那日的殘忍,冷聲道:「他說我沒死?我若真的死了,或許就隨了他的意了,所以我就算沒死,也不關他的事?」
那個侍衛一愣,「王妃何必再為難王爺呢?王爺為了那日誤會王妃的事已經很後悔了,他現在連羿月國的王爺都不做的,而且他離開的時候還正是羿月國最危險的時候,自從王爺離開後,皇上有很多事都顧不過來,國內有魅月盟的特意破壞,前幾日,鄰國還藉機侵犯,讓我軍在傷元氣,其實這些嘯王爺他早就應該想到了,但是他為了去找王妃,卻故意忽略了這一切,難道王爺對王妃的這份情,還不能讓王妃感動嗎?」
心淩的心中暗暗心驚,羿淩冽真的為了她做了那麼大的犧牲嗎?的確,若是這個侍衛說的是真的,那麼羿淩冽做的一切,的確是不得不讓她感動,但是,這個侍衛畢竟是羿月國的人,誰知道,他不是故意幫著羿淩冽的。
何況那日在刑場之上,他的那聲斬字,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是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遂冷冷的略帶譏諷地說道,「他做的那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有他心中清楚。」
侍衛的雙眸中閃過不解,「王妃又何必那麼固執,王爺的性子,屬下也是瞭解的,王爺可是敢作敢當的人,從來都不會做那些虛假的事,而且對王妃的感情也從來都不是表現在口上的,也只是屬下自己看的。」
心淩的雙眸慢慢地對上他,雙眸中也閃過一絲疑惑,「你幹嘛那麼為他說好話?」也因為當日他曾經幫過她,所以對他,她心中也有著一份感激,還有一分親切。
那個侍衛雙眸一沉,喃喃地說道:「我為他說好話,其實說出這些話,對我來說,並不是很輕鬆的事。」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他卻不能不說,因為他看到得王爺對她的情,而且她這樣的女子也只有王爺那樣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心淩微微一愣,不解地望向他,「既然你自己不願意,又何必為難自己,難不成,真是他讓你來做說客的。」
「王爺對王妃的情,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楚,不需要任何人來做說客。」侍衛的雙眸中劃過一絲急切。
心淩再一次的滯住,羿淩冽對她的情,她並不是感覺不到,只是有時候她不得不去逃避,所有的一切真的都像這個侍衛說的那樣嗎?若真是那樣……
突然想起那日在刑場,這個侍衛也在場的,應該也聽得到羿淩冽喊的那聲斬字,遂冷冷地說道:「他若是真的有情,那日在刑場,就不會下下令殺我了。」心淩的聲音中有著無法掩飾的沉重,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最痛。
那個侍衛猛然一驚,雙眸猛然抬起,愕然地望向心淩,不解地問道:「王妃何出此言?」
心淩微微一愣,不由的冷聲笑道:「怎麼?你不會連這件事都想替他隱瞞吧?」
侍衛的雙眸中的疑惑愈加的深了,「屬下真的不明白王妃說的是什麼意思,王爺下令殺王妃?王爺怎麼可能會那麼做,王妃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種話若是讓王爺聽到了,不知道王爺會多麼的傷心呀,」而且當時皇上都沒有下令,王爺怎麼可能下令。
心淩的心底也不由的劃過一絲疑惑,到底是這個侍衛的故意隱瞞,還是另有隱情,但是這個侍衛是皇上的人,沒有必要為了幫羿淩冽面說謊吧。
「那日,在刑場,不正是羿淩冽下令,那個劊子手才斬的嗎?」心淩的聲音雖然仍就冷冽,卻多了一絲疑惑與猶豫。
侍衛猛然驚呼道:「王爺下令?王妃何時聽到王爺下令了?」他的臉色也不由的陰沉,這裡面似乎有著什麼陰謀。
「當日,我聽的很清楚,明明是他的聲音,你可不要告訴我是皇上下的命令,皇上與他的聲音我還是可以會的清楚。」心淩仍就冷冷地說道,但是心中卻暗暗疑惑,會不會真的是皇上下的命令,難道她真的聽錯了。
侍衛愈加的疑惑,有些錯愕地說道:「屬下越聽越糊塗了,當時根本就沒有人下令斬王妃,皇上沒有,王爺更不可能,當時是那個劊子手自己斬下去的。後來,皇上已經將那人斬了,王爺曾經懷疑是皇上暗中吩咐那個劊子手,但是據屬下所知,皇上似乎根本就沒有那麼做。」他之所以說的那麼肯定是因為,皇上所有的事,一般都是吩咐他去做的,若是真有那種事,皇上也一定是讓他去做,但是他不記得皇上有那麼做。
心淩猛然一驚,「你說王爺與皇上都沒有下令?」她當時明明很清楚地聽到那個斬字,而且當時,她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思考,便判定那是羿淩冽的聲音,侍衛怎麼會說羿淩冽與皇上都沒有下令呢,難不成還是她見鬼了。
「是,我當時站的位置離王爺與皇上最近,我可以證明皇上與王爺都沒有說沒有下令。」侍衛再一次一強調道。當時若真的是王爺或是皇上下令,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只是當時事情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那個刀落的太快了,誰都沒有了機會。
他事後也曾經問過那個劊子手,他說當時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手中的刀就那麼不受控制地落下了。
心淩再一次的驚滯,這麼說來,她真的見鬼了,這個侍衛應該不可能會騙她。
鬼?心淩的心中猛然一驚,那個聲音,別人都沒有聽到,只有她一人聽到,那麼分明那個人是特意說給她聽的。
而那時離她最近的應該是狂隱,而且狂隱可以模仿任何人的聲音,難道會是他?
可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他明明救了她的?可是卻為什麼要製造那種誤會呢?
心中微微一動,狂隱說過喜歡她的,還說一定不會放棄的,難道狂隱是故意讓她與羿淩冽產生誤會。
想起在星月國的一切,心淩的心中便愈加的肯定,現在細細想來,事情的確有著很多疑點。
這麼說來,她一直誤會了羿淩冽,而且在星月國還故意那麼做,那時候他一定會很痛苦吧,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看到似乎陷入深思中的心淩,侍衛不由的脫口問道:「王妃當時真的聽到有人下令的聲音?」看王妃的樣子不像是假的,應該也不可能聽錯,難道是有人故意設計。
若是當時王妃聽到了那個命令,那是不是代表著半時裡王妃最近的夜魅影也聽到了,難道是有人想要挑起羿月國與魅月盟的矛盾?
想到最近,魅月盟的不斷進攻,那種可能性似乎很大。
心淩微微一怔,隨即回神,雙眸卻不由的變得陰沉:「不錯,我當時的確聽到了,而且我也很肯定我自己沒有聽錯了,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查清楚的。」
侍衛這才鬆了一口氣,「這麼說來,王妃是相信王爺了。」不知為何,他總是喜歡看到那種滿足的輕笑,就算當日她被皇上關在了那種地方,每次他卻給她送飯時,他都能從她的臉看到那種滿足的笑,沒有絲毫的抱怨,沒有絲毫的不滿,雖然與她只有短短幾天的相處,他卻似乎只有在那幾天中才感覺到了生命的快樂。
他承認他的心底是喜歡她的,所以他想看到她臉上幸福的笑,而唯一一個能讓她真正幸福的人,就只有嘯王爺。
心淩亦微微一笑,「若真的是誤會,解釋清楚了自己就沒事了。」若真的是她誤會了羿淩冽,那麼讓她向他道歉都可以,在她看來,愛情還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
侍衛一愣,望著她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自在,但卻仍就有著一絲欣慰,開心地說道:「不如我通知王爺來軍營與王妃相聚。」
心淩一愣,脫口說道:「你不是說他現在去浪跡天涯了嗎?怎麼還會與他有聯繫。」
侍衛微微一笑,「屬下與我的哥哥杜言一直都有聯繫的。」只是杜風沒有想到,羿淩冽與杜言為了找心淩,早就忘記了每到一個地方便給他報信的約定,所以此刻他若真的去找羿淩冽,也未必能找的到。
心淩一驚,不由的脫口說道:「杜言是你的哥哥?」
「是呀,杜言是屬下的哥哥,屬下是杜風,屬下與哥哥從小學武,我與哥哥都是中了武狀元後進宮的,不過哥哥比我先進宮,跟了嘯王爺,而我留在了皇上的身邊。」杜風含笑地說道。
其實他很羨慕哥哥能夠跟在嘯王爺的身邊,跟著嘯王爺征戰南北,而他跟在皇上身邊,卻只是為皇上處理一些瑣碎小事。
心淩這次微微笑道:「你比杜言可愛多了。」在她的記憶中,杜言似乎很少說話,偶然說話也是為了羿淩冽,比起杜言來,她更喜歡杜風的活潑。
杜風猛然一怔,臉上快速地漫過紅暈,雙眸中也閃過一絲不自在,連連岔開話語道:「王妃怎麼會突然來到了軍營。」
心淩這次記起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遂興奮地說道:「我是來這兒找人的。」
杜風一愣,疑惑地問道:「找人,不知王妃要找什麼人?」王爺現在不在軍營,王妃找的自己不是王爺,那麼王妃到這軍營中要找什麼人呢?這軍營中可是清一色的男人呀。
心淩微微一顫,她也不知道太子現在會用什麼名字,不過卻可以肯定不會自己的名字,也不可能會用南宮逸的名字。她現在要找到太子,只能一個一個地去找了。
「你們這兒最近半個月以來,征了多少士兵?」心淩沉聲問道,太子是半個月前出城的,那麼來麼這軍營中最多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內應該不會收太多的人吧。
杜風微微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卻仍回道,「這半個月總共收了有三萬多人吧。」
心淩一驚:「什麼?三萬多人?這也太誇張了吧?」難道大家的覺悟都這麼高,那麼自覺地來當兵。
杜風輕聲笑道,「這兒離星月國很近,星月國,自從司馬烈繼位以後,只顧自己享樂,根本就不管百姓死活,所以星月國的百姓都過的很苦,這一次皇上為了徵兵,特意規定,每個士兵一進軍營就先將十兩銀子,所以星月國的很多人都來參兵。」
心淩心中暗暗叫苦,還差不多都是星月國的人,那她要找起來,豈不是很麻煩了。
「王妃到底要找什麼人?屬下幫你去找。」杜風看到心淩懊惱的樣子,開口說道。
「哎。」心淩微微歎了口氣,「關鍵是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用的是什麼名字,這樣吧,你把這半個月內收的兵都叫出來,我來一個一個的認。」
「什麼?」杜風不由的驚呼,這也太誇張了吧,把那麼多士兵聚集起來,讓她一個一個的找,就算她是王妃,那樣做也不合適呀,「王妃到底要找什麼人,那人很重要嗎?」
心淩微怔,知道自己那樣做的確也是有點為難了杜風了,但是她來這兒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太子,在這個社會中,她佔了原來的阮心淩的身體,太子是她的哥哥,而且他還與她二十一世紀的哥哥長的一模一樣,遂沉聲道:「的確是很重要,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杜風一怔,隨即快速地應道:「好,屬下馬上就安排。」
***
羿淩冽當日在星月國沒有找到心淩,又聽青鸞說心兒已經出了城,心中自然是萬分的著急,不知道心兒會不會有事?
在京城等了兩天,仍然不見心淩回來,羿淩冽真的再也等不下去了,於是便吩咐青鸞若是心兒回來,不管如何都要想辦法通知他,自己便出城去找心兒。
他怕萬一心兒會有什麼危險,若是那時,他不能陪在她的身邊,那樣到時他後悔都來不及了。
他心中仍就還有一種希望,或許,他會像上些一樣,不用多久就能找到她呢。
但是與杜言找了半個月了,卻沒有任何她的消息,羿淩冽的心中便愈加的著急,心底也不由的愈加的緊張與害怕,心兒不會有事吧?
聽青鸞說,心兒是深夜離開的,甚至都沒有通知狂隱,是與龍兒兩個離開的。
青鸞說狂隱也是第二天發現心淩不見了以後才離開了,所以按此推論,心兒的身邊應該只有一個龍兒,這江湖之中,處處險惡,若是……
「王爺,你不要太著急的,相信王爺一定可以找到王妃的。」杜言看到羿淩冽心急的樣子,安慰道。其實杜言也很清楚,這樣的安慰對王爺來說根本就沒有用。
羿淩冽的雙眸微沉,深邃的眸子深處劃過一絲無力的傷痛,「不急,我們都已經找了這麼多天了,仍就沒有一點消息,你讓本王怎麼能不急。」
杜言一愣,他自然明白王爺心中的擔心,遂輕聲安慰道:「王爺放心,王妃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羿淩冽沒有再說話,只是不斷收緊的雙手卻洩露了他的緊張與心底的恐懼,他真不能再忍受她有一絲一毫的意外,那種傷,那種痛,他真的無法再承受一次了。
「王爺,這兒離我們的軍營已經不遠了,不如我們去軍營多請些人去找王妃,那樣的機會也會大些。」杜言環視了一下四周,不由的喜道。
羿淩冽的身軀不由的一怔,這才細細地看去,果然發現者遠離他們羿月國的軍營不遠了,但是他已經決定離開羿月國,也已經交出兵符,自然就沒有資格再去調動羿月國的軍隊了。
看到王爺的猶豫,杜言繼續說道:「杜風現在在軍營中,我們可以請他幫忙找王妃。」
羿淩冽再次一滯:「杜風在這兒?」杜風不是一直都留在皇兄身邊的嗎,怎麼皇兄竟然連杜風都支出來了,難道現在的羿月國真的……
「是呀,杜風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來這邊徵兵的。」杜言的話打斷了羿淩冽的話,也徹底的讓羿淩冽僵滯。
羿淩冽大驚,徵兵,他的軍營中,士兵很充足的呀,為什麼要徵兵,難道……
「聽說上次惜月王朝突然對我朝發動了進攻,讓我軍傷亡慘重。」杜言的再次說道,也再一次地打斷了羿淩冽的思緒。
羿淩冽愈加的驚愕,怎麼他來離開了一個多月,就發生了這麼多事,他曾記為了心兒的事,怪恨皇兄,但是他真的能眼睜睜地看著羿月國陷入危難而不顧嗎?
不管怎麼樣,他既然經過軍營,就一定要去看看,他若不知道,還可以自欺欺人地為所欲為,但是知道了,便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
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腳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
杜言看到王爺趕去的方向猛然一愣,雙眸中快速地劃過欣喜,看來王爺是想要回軍營了。
第76章
杜言亦緊緊地跟在羿淩冽的身後,說不定王爺又要重新到羿月國了,其實這麼多天來,他跟在王爺身邊,到處遊蕩,他看得出,王爺除了對王妃的思念與想要找到王妃的那種急切外,還是會對羿月國放心不下,還是會在有些時候不經意地流露出一些自責與擔憂,怎麼說他也是羿月國的王爺,他怎麼可能做到對羿月國完全置之不理,就算他當時怪皇兄也不能成為他逃避的藉口。
王爺並非放的下羿月國,而只是太緊張王妃了,在王妃與羿月國的安危之間,王爺選擇了王妃。
這兒離軍營並不遠,依他們的速度,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
羿淩冽來到軍營外時,不由的放眼望去,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也不由的瞬間變冷。若不是對這兒太熟悉,他真的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這是他的軍營嗎?
這那像軍營,帳外依稀的散亂的站著幾個士兵,整個軍營顯得空蕩蕩的,而那僅有的幾個士兵,還都不知正在議論著什麼。一點軍營的嚴肅都沒有,一點軍人的樣子都沒有。
怎麼會就只有這麼幾個士兵,難道軍營裡沒人了嗎,不是說這幾天都在徵兵的嗎,難道就征了這麼幾個人?周進他們都在做什麼,他們都跟了他那麼多年了,難道他離開了,他們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嗎?
仗打輸了,他倒是可以原諒,但是軍營中亂成這樣,他卻絕對不能置之不管。
羿淩冽的雙眸慢慢的變得陰沉,腳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
杜言的臉上亦慢慢變得凝重,緊緊地跟在羿淩冽的身後,他看得出王爺已經生氣了。
快要進入軍營時,門外僅有的兩個士兵攔住了他,「站住,做什麼的?」兩個士兵細細的打量著羿淩冽,問道。
有了昨天的例子,這兩個士兵自然不敢太過囂張。
羿淩冽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沉聲道:「叫你們現在的主帥來見我。」這樣的軍營,若是有人來犯,後果不堪設想。
「主帥?你要見我們的主帥?」兩個士兵猶豫著打量著他,「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兩個也是新徵來的,自然沒有見過羿淩冽,而他們所知道的也就是主帥並不是軍營中。
羿淩冽的臉色愈加的陰沉,冷聲道,「羿淩冽。」
「羿淩冽?」一個士兵微微思索地說道,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這時一個應該算是巡邏的年紀略長的士兵恰恰走了過來,看到羿淩冽猛然一驚,快速地向前,恭敬地喊道:「小的見過嘯王爺。」他在這軍營中也已經有幾年了,所以曾經見到過羿淩冽。
那兩個站崗的士兵紛紛驚滯,他,他就是嘯王爺?
羿淩冽環視了一下四周,看看整個軍營只有幾個少數的士兵,緊緊皺起眉,沉聲道:「人都到哪兒去了?」竟然連基本守護的人都沒有。
那個士兵一滯,低聲說道,「總兵大人說要找一個什麼人,所以招集了所有的士兵到後面的教場上去了。」他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今天總兵大人突然下令,說要招集所有的人,到教場,本來他也不知道有什麼事,也只是在後來無意中偷聽到總兵與將軍的談話才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要找什麼人,竟然招集了所有的人。看來那個人應該很重要吧。
羿淩冽的眉頭愈加的皺緊,「總兵?是袁啟兆?」袁啟兆平日裡做事挺穩重的呀,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而且他已經跟了他多年,很瞭解他的規定的,像這種情況,可是嚴重違反了他的規定。
那個老士兵臉色瞬間陰沉,沉重地說道:「不是袁總兵,袁總兵在上次惜月國的進犯中,中箭身亡了。」
「什麼?」羿淩冽大驚,袁總兵已經跟隨他多年,沒想到他只不過離開一個月,就發生了這種事,隱下雙眸中的沉重,他狠聲問道:「那現在的總兵是誰?」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他絕對不會輕易的饒過他。
「現在的總兵大人是皇上親自派來的,聽說是姓杜?」
「姓杜?」杜言不由的驚呼,雙眸中也快速地劃過擔憂,姓杜,不會是那麼巧吧,杜風恰恰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而來軍營的,雖然他不知道杜風是什麼職務,但是心中卻仍就忍不住擔心。
羿淩冽聽到杜言的擔心,自然也就明白了杜言的擔心,沉聲道:「帶本王去。」
「是。」那個士兵恭敬地應道,然後帶著羿淩冽來到了後面的教場。
來到教場,看到整個教場站滿了士兵,排的倒還算整齊,周興,王進同,都是跟隨了他多年的,現在在軍營中也應該是副將,此刻卻只是站在邊上,看著他們為所欲為。
「大家都站好了,等阮公子看過之後,你們就可以走了。」杜風對著開始小聲議論的士兵喊道。
心淩穿梭才人群中認真地找著太子,雖然知道這種辦法很是麻煩,但是現在在這軍營中這麼多的人,連他現在用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要找到他,也只有用這種辦法了。
杜言聽到杜風的聲音猛然一滯,整顆心也猛然提起,怎麼真的是杜風,他跟隨王爺這麼多年,很清楚王爺的性子,對於違法軍紀的事,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今天杜風這麼做,很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王爺,杜風他初來軍營,不知道軍營中的規矩,還請王爺饒他一次。」杜言看到羿淩冽陰沉的讓人驚顫的臉色,緊張地為杜風求情。但是他自己心中也很清楚,那麼做根本就救不了杜風。
心中卻也暗暗疑惑,杜風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平日裡杜風做事是很有分寸的呀,所以才跟在皇上身邊那麼多年,皇上的一些事情也都是交給杜風處理的,今天怎麼會做出這般糊塗的事,聽說是在為別人找人,到底是為誰找人,難道是皇上,若是那人是皇上,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寒,「他不知?那周將軍,王將軍總知道吧?」他的眸子不由地望向站在一邊有些為難的兩個副將。
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們並不是很贊成杜風的做法,很顯然,他們一定把軍中的規矩告訴過杜風,顯然是杜風一意孤行……
杜言猛然僵滯,是呀,就算杜風真的不知,兩個將軍也一定會提醒他的,而杜風仍就堅持這麼做,這樣一來,就是罪上加罪了。
羿淩冽走到兩個副將身後,猛然冷聲道:「你們不覺得應該給本王一個解釋嗎?」
周興與王世同猛然一驚,快速地轉身,雙眸愕然地望向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的人,眸子深處劃過狂喜,紛紛恭敬地說道:「王爺,屬下見過王爺。」
羿淩冽微微蹙眉,雙眸也微微瞇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身為將軍,就由著這種事情發生,自然也不可能推卸責任。
兩個副將微微垂下雙眸,「是屬下的失職,請王爺將罪。」
羿淩冽的雙眸中愈加的冷了,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說道:「明知故犯?」
軍中的規定,他們兩個是最清楚的,可是卻任由著這種事發生,那豈不是明知故犯。
兩人猛然一滯,快速地抬起雙眸,剛想要反駁,但是看到王爺身後的杜言便猶豫著禁了聲。
杜言自然明白他們是在顧慮著他,都知道杜風是他的弟弟,但是他也不可能為了維護自己的弟弟而害了平日裡一起拚搏的好兄弟。
「我知道這一切肯定是杜風逼著你們做的,你們不必護著他。」杜言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無奈的沉重。
兩個將軍亦無奈地望了杜言一眼,紛紛垂下眸子,便也算是默認了杜言的話。
「去把他給我叫過來。」杜言指著杜風對身邊的一個士兵說道,「就說將軍請他過來,有事相商。」
「是。」那個士兵恭敬地應了,然後快速地跑了過去。
「杜總兵,將軍請你過去,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士兵走到杜風的面前說道。
杜風微微一怔,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緊張,放眼望去,卻沒有看到王妃的身影,也不知道王妃找到她的哥哥了沒有,他也明白這樣做是違背軍紀的事,但是王妃提的要求他卻不能不答應,而且王妃找的是她失散了十一年的哥哥,王妃又那麼肯定地說她的哥哥就是在這軍營中,他也很想能幫她找到她的哥哥。
這會兩個將軍喊他,一定是在催他,他也不想再讓兩位將軍為難,所以此刻難免要著急,只希望王妃能快點找到她的哥哥。
「好了,我知道了,我一會就快去。」杜風雙眸望著下麵的軍隊略帶敷衍地說道。
「杜總兵,將軍說要你馬上過去。」
本就十分著急的杜風聽到士兵的話不由的愈加的心煩,憤憤地說道:「我說一會過去,你沒有聽到嗎?」雙眸不由的回轉望去,看到羿淩冽與杜言時猛然僵滯。
不敢再有絲毫的遲疑,杜風快速地趕了過去,恭敬而又緊張地說道:「屬下見過王爺。」雙眸卻不由的望向杜言,看到王爺與杜言都是一臉的陰沉,自然明白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杜言雙眸一沉,恨恨地說道:「怎麼?連王爺都請不動你了。」口中那麼說,也是說給外人聽的,心中卻忍不住暗暗著急。
杜風微微一怔,沉聲說道:「屬下不知王爺駕到,還請王爺恕罪。」想到王妃還在軍隊中,心中愈加的緊張,不由的脫口說道。「王爺怎麼會突然來到軍營?」他昨天才讓人去星月國通知王爺與大哥,沒有可能會這麼快呀。
羿淩冽猛然一滯,雙眸中快速劃過一絲陰戾。
杜言猛然一驚,眸子深處的擔心愈加深了,這個杜風在這個時候不是自己請罪,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遂恨恨地說道:「王爺若是不回來,你豈不是要把整個軍營都要翻過來了。」
杜風一愣,他當然明白自己做的不妥當,但是若是王爺知道王妃在軍營中,王爺若是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幫王妃找她的哥哥,或許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杜風壓低了聲音說道。
杜言大怒,望向他的雙眸中亦劃過憤怒,「你有原因?你以為這是在你的家呀,由著你玩這無聊的遊戲?」
杜風看到如此大怒的杜言不由的一驚,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哥哥對他發過那麼大的火呢,看來哥哥是真的生氣了,可是他這麼做,也是沒辦法的事呀。遂轉身羿淩冽,恭聲說道:「王爺,屬下這麼做,是為了……」
羿淩冽雙眸一沉,冷聲道:「什麼原因可以讓你在軍營中亂來。」做了這樣的事,不自己認罪,還要找這麼多的理由?
「是因為王……」杜風再次開口說道。
杜言愈加的著急,狠聲喊道:「你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認罪,還要找理由。」王爺最看不起的人就是那些做錯了事還不敢承認的人,杜風這麼做,只會愈加的激怒王爺。
杜風一驚,微微垂眸,沉聲道:「的確是屬下的錯,屬下知罪。」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先認罪吧,等大家都散去了,他再跟王爺說清楚。若是現在當著大家的面說,也不恰當,那樣可能會讓王爺為難,也可能會連累到王妃,因為王爺曾經明確規定,女人是不能進入軍營的,所以這整個軍營中,連軍妓都沒有。
「在這軍營中,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你一句知罪就可以了。」羿淩冽冷冷地眸子掃了杜風一眼,然後轉身兩個將軍,「你們兩個身為將軍,卻由著他亂來?」
杜風一滯,快速地說道:「王爺,不管他們的事,是屬下逼著他們這麼做的,王爺要罰就罰屬下一人,這一切與兩位將軍無關。」
的確當時杜言提起這件事時,兩個將軍是極力反對的,當時,是他搬出皇上來壓他們,他們才同意的。
「王爺,的確是我等的失職,請王爺懲罰。」兩個將軍紛紛沉聲說道。
「王爺,是屬下平日裡沒有教好他,讓他做出這種事,屬下也願接受懲罰。」杜言亦沉聲說道。
羿淩冽的眸子冷冷地掃過他們,「你們跟隨本王多時,竟然讓軍營中發生這樣的事,來人呢,將他們都押下去,聽候處置。」
「杜風……杜風……真的所有的人都在這兒了嗎,我怎麼還是沒有找到呀?」心淩有些懊惱地喊道,看到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的龍兒,心中愈加的鬱悶。
猛然響起的聲音讓大家紛紛一怔,剛剛只是在想著杜風違紀的事,倒忘記了那最重要的一個人物。
只是心淩現在是女扮男裝,所以聲音也故意用的男聲,羿淩冽自然也沒有聽出是她的聲音。
而心淩在這些男人群中,自己顯然顯的有些矮小了,在外面自然看不到她。
羿淩冽的臉色瞬間陰沉,雙眸也瞬間地變冷,這個人還真是倡狂,他倒要看看,是誰在他的軍營中如何囂張。
眾人亦紛紛的驚滯,那個人此刻的話,分明是火上加油,看到王爺現在的表情,大家都不由的為那人暗暗的擔心。
「王爺,他是……」杜風剛欲開口解釋,杜言急急的拉了他一把,這個時候,他還敢說話,不管他是誰,今天只怕都沒有命活著出去了。
但是杜風卻仍就向前,放低聲音說道:「王爺千萬不要為難她。」
杜言一急,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恨聲道:「你現在還有心思管別人?」他自己連命都保不住了,還連累了他,連累了他倒是不要緊,但是還連累了兩位將軍,若是兩位將軍因此受到懲罰,他又怎麼過意的去呀。
心淩沒有聽到杜風的聲音,不由的暗暗疑惑,難道杜風已經有事離開了嗎,可是現在龍兒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現在她只有先出去再想辦法了。
哎,找個人還真是麻煩,在這人群中,這麼多的人,讓她怎麼找呀。
突然發現自己在這密密的人群中,連方向都分不清楚了,遂大聲喊道:「杜風,我現在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你出個聲,讓我知道你在哪邊。」
眾人再一次的驚滯,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確夠厲害,心中卻暗暗的猜測著,若是他知道出來後等待他的是什麼,他一定不會再急著出來了。
杜風的額頭不由的劃過黑線,王妃這不是存心想要害死他嗎,這個時候出聲,王爺會不會當場一掌劈死他。
但是他卻也不能讓王妃一個人混在裡面出不來吧,遂猛然大聲喊道:「在這邊。」
眾人愈加的驚滯,杜言更是難以置信地望向杜風,他真是不怕死了呀,到底是什麼人讓他這麼做,但是卻不敢問出聲。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寒,冷聲道:「本王倒向看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本王的軍營中搗亂。」
杜風一愣,小心地說道:「其實這個人,王爺也認識。」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不解地望向杜風,「本王認識。」眸子深處卻快速地劃過一絲暴戾,「就算是本王認識的人,也絕對不能輕饒。」
「哎,終於出來了,快要憋死我了。」心淩一出了軍隊,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口中還不滿的抱怨著,只是聽到眾人的耳中,卻不由的為他擔心。
只是羿淩冽看到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身影,猛然的僵滯,這個在他的心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是她嗎?還是他在做夢?
杜言也不由的滯住,那不是王妃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那個在軍營中找人的人就是王妃,這……
做了幾個深呼吸,心淩這才放眼去找杜風,雙眸微轉,看到杜風的身影,微微一喜,剛欲過去,但是待她看清杜風身邊的人時,猛然地僵滯,想都沒想,她便下意識地轉身。
羿淩冽一驚,看到意欲逃開的身影,這才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遂急急地喊道:「阮心淩,你最好給本王站住。」這個該死的女人,既然看到他,還想跑。
眾人的心也不由的提起,這般失態的王爺,他們還不曾見到過,今天那人的命運只怕……
心淩的身軀不由的一滯,腳下的步子也不由的滯住,對呀,她在跑什麼呀,她不是已經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他嗎,現在應該要好好的面對他才是呀,怎麼反而要跑呢。
想到此處,心淩收回了剛欲邁出的腳步,快速地轉過身,而羿淩冽也恰恰趕到了她的面前,看到她停下腳步,轉身了他,不由的微微一怔,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熟悉的面孔,心中劃過一陣激動,只是此刻他卻仍就不敢相信,自己找了她那麼久,都毫無音訊,此刻竟然會在軍營中遇到了她。
軍營?想在她在這軍營中費盡心思的就是為了找人,這軍營中可都是一些男人,她在這兒找人?……
雙眸猛然一沉,「你在這兒做什麼?」其實他最想做的就是將她狠狠地抱在懷中,但是這是軍營,他若是那麼做,只怕……
而此刻,他也仍就在害怕她仍就不會認他。
心淩雙眸微抬,裝碎不經意般地望向他,「找人呀?」看到杜風的樣子,她想羿淩冽應該已經知道了才對,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羿淩冽的雙眸中愈加冷了幾分,而且快速地漫上一層憤怒,「你知不知道這軍營都是男人?」她竟然還敢告訴他是來找人。
心淩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當然知道這兒都是男人呀,我找的也正是男人呀。」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這兒都是男人,她又不是沒有長眼睛,還需要他來告訴她嗎?
只是心中卻有著莫名的憤怒,她萬萬沒有想,他一看到她,就知道指責她,早知道這樣,我剛剛應該離開的。
羿淩冽的雙眸中的憤怒猛然升騰,「阮心淩。」他竟然還敢承認,一個女人家,竟然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自己正是要找男人,她就不能含蓄一點,她到底把他放在什麼地位,而最讓他緊張的是,不知道,她現在要找的人是誰?但是羿淩冽顯然忽略了心淩現在是一身男裝。
心淩無辜地掏掏耳朵,「好了,不必喊那麼大聲,我聽的到。」
眾眾紛紛驚愕地望向心淩,這個真的是不要命了,王爺現在這個樣子,他竟然還敢去激怒王爺。
接下來的事,大家不用想,也都知道了,不由的微微歎氣,為心淩捏了一把汗。
只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羿淩冽竟然沒有發火,而似乎猛然僵滯了一般,只是怔怔地望著面前的人。
羿淩冽的雙眸中快速地漫上狂喜,這麼說了,她就是承認自己是心兒了,隱下心中的狂喜,他小心地,試探地喊道:「心兒。」聲音中帶著欣喜,帶著一種把握的小心。
心淩猛然一滯,卻不知是因為他的喊聲,還是因為他聲音中的那份複雜,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有一雙眸子怔怔地望向他。
看到她的不語,羿淩冽的雙眸瞬間黯然,眸子深處也不由的劃過陰沉,她還是不肯認他。但是就算她現在仍就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他也約對不會放棄。
「找到了,我找到了。」龍兒興奮地聲音突然響起。
龍兒早就想到,太子可能不會出現在這兒,所以才悄悄地到別處去找,不過這個太子還真是會躲,連他龍兒都費盡了心思才把他找出來。
當然太子認得龍兒,既然龍兒是南宮逸身邊的人,他當然也是非常的信任,當龍兒告訴他,已經找到風兒時,他心中頓時湧出一種狂喜,想都沒有想,便跟著龍兒來到了教場。
心淩順著龍兒的聲音望去,果然看到龍兒帶著太子走了過來,心中微微一喜,望著那與大哥完全相同的面孔,心中不由的劃過暖意,臉上也不由的露出淡淡的微笑。
羿淩冽看到心淩的表情,雙眸猛然一沉,雙手也不斷的收緊,而看到走向心淩的那個英俊瀟灑的男人,眸子深處愈加多了幾分冷意。
太子,直直地走向心淩,似乎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那一臉陰沉的羿淩冽,他現在的雙眸中,只容得下心淩,只看得到心淩,他找了十一年的人,終於找到了,不能不讓他激動,她是這個世上,他唯一的親人。
幾個跨步,他已經來到心淩的面前,雙手猛然伸出,不管眾人的驚訝與錯愕,緊緊地將心淩抱在了懷中,顫顫地喊道:「風兒,真的是你嗎?我終於找到你了。」
心中的狂喜讓他忽略掉了周圍所有的一切。
心淩感覺到他的懷抱,心中的暖意慢慢地劃過,臉上的笑也愈加的深了幾分,喃喃地說道:「是我,真的是我。」但是說這句話時,他卻不知道自己是說給太子聽的,還是說給自己心中的大哥聽的。
眾人紛紛的睜大了眸子,難以置信地望向面前這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男人,這……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羿淩冽的整張臉完全地變黑,雙眸狠狠地瞪著面前緊緊地擁在一起的人,雙手不斷的收緊,收緊,根根指尖泛著駭人的白,而手背上根根青筋暴出,顯露著他的憤怒,那不長的指尖已經根根地嵌在了手心中,滲出絲絲的紅,但是他卻似乎沒有絲毫的感覺。
杜言也不由的驚滯,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發生這樣的事,現在王爺已經完全確定她就是王妃,而她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別的男人抱在一起,這……
而只有杜風知道,那個可能就是王妃的哥哥了。
只是羿淩冽卻不知道,看到心淩臉上幸福的笑,心中愈加的憤怒,雙眸中也不由的泛起冰寒。
這個女人,他為了找她,放棄了一切,甚至讓羿月國遭受了慘重的傷亡,而她,竟然到處的招惹男人,而且現在竟然又有了一個新名字,風兒?哼,難不成,她每招惹一個男人都要改一個名字嗎?
這一刻,心中的憤怒,沖盡了他所有的理智,猛然伸手,將心淩狠狠地拽了過來,順勢攬入了懷中。
眾人再次地睜大了眸子,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王爺竟然與別人搶一個男人,雖然那個男人長得倒是細皮嫩肉的,但是那畢竟是男人呀,難道王爺有斷袖之癖?但是以前嘯王府中也是美女成群的呀,而且前些日子才聽說王爺為了王妃連王爺都不做了呢。
太子猛然一驚,這才抬起眸子望向羿淩冽,似乎這才發現羿淩冽,心中不由的暗暗猜測著這個男人是誰,看他的表情,對上他那雙似乎恨不得將自己撕裂的樣子,太子明白,他一定是與風兒關係匪淺的人。看到他的那個樣子,應該是很緊張風兒的。
只是他會是誰呢,能以這種姿態出現在這兒的,一定是羿月國的人,而且身份也一定不簡單,雙眸微轉,看到大家的表情,太子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應該就是羿月國的嘯王爺。
只是風兒怎麼會與嘯王爺扯上關係的,上次聽南宮逸說,風兒現在是魅月盟的大小姐,而且現在魅月盟似乎與羿月國正在發生衝突,這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羿淩冽並沒有理會太子的打量,雙眸狠狠地望向心淩,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到底還有幾個名字?」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她到底還招惹了多少個男人?
心淩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望向他,看到那滿臉的陰沉與滿眸的憤怒,不由的一滯,故做思索地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
她的確不知道她還有幾個名字,太子喊她風兒,看來公主真正的名字應該是有個風字的吧,至於還會不會有其它的名字,她暫時真的不知道。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劃過一絲暴戾,攬著她的腰的手也不由的收緊,她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招惹了多少男人,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了,「阮心淩,你不要考驗本王的耐性。」
此刻的羿淩冽根本就沒有思考,沒有了冷靜,此刻他真的有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雙眸直直地望著她,任憑那完全可以將人焚燒的怒火直直地射向她,攬在她腰間的手緊緊地握著,卻沒有嵌向她,似乎就算他失去了理智,下意識中都不能做出傷害她的事。
太子與羿淩冽相距也只不過一米多的距離,所以羿淩冽所有的表情,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可以看得出,這個男人是真的喜歡著風兒的。
太子微微一笑,雙眸故意忽略掉羿淩冽,直直地望向心淩,輕笑著問道:「風兒,他是誰?風兒,過來,我那麼久沒有見到風兒了,風兒知不知,我有多麼想你。」太子的這句話都是真心而發的,但是在這種情形下說出,卻分明帶著故意的挑釁。
心淩一驚,雙眸猛然望向太子,這個男人在此刻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想要害死她呀,他沒有看到羿淩冽,現在快要殺人了嗎?
但是看到太子一臉的認真,有臉的輕柔,心淩的心中劃過一絲不忍,畢竟『她』與太子已經十一年沒有見過了,說出這樣的話似乎也不過分。
羿淩冽冷冷地眸子中射出完全可以將人瞬間冰潔的寒氣,攬著她的腰的手也不由的收緊,冷冷地望向太子,狠狠地說道:「來人,將他給本王拖下去,斬了。」敢招惹他的女人,他就讓他知道那麼做的下場。
眾人不由的愈加驚愕,王爺雖然平日裡有些冷冽,看似有些無情,但是卻絕對不會這般輕易地拿著一個人的性命開玩笑的。
「不要……」心淩不由的脫口喊道,聲音中的急切讓剛欲向前的幾個士兵不由的滯住。
太子的臉上淡出微微的笑意,「風兒仍就是最關心我。」雙眸卻不由的掃向羿淩冽,萬萬沒有想到傳言中那沒人可以戰勝的嘯王爺竟然也會有抓狂的時候,他到很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能忍到什麼地步,其實太子只所以會那麼做,也是因為看得到羿淩冽不可能會傷害心淩。
羿淩冽的雙眸中的寒氣完全的冰潔,攬在心淩腰上的手猛然用力,「怎麼?你在擔心他?他到底是你什麼人?」他因著心淩的那一聲不要而驚滯,卻也因著太子的那一種他是她最關心的人而憤怒。他是她最關心的人,那他呢,她到底把他放在什麼地位。
此刻的羿淩冽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在軍營之中,是在幾萬人的注目之下,他那滿臉的醋樣,恨不得殺人的樣子,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只有他一個人不自知。
心淩猛然一滯,不由的開口說道:「他是……」
「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太子卻在此時猛然開口,打斷了心淩的話。太子的雙眸中仍就含著淡淡地笑意,而他的聲音中也有著絲絲的捉弄,只是此刻正在憤怒中的羿淩冽卻沒有聽出來。
羿淩冽雙眸猛然掃向太子,冷冰冰地說道,「本王沒有問你,你最後給本王閉口,否則本王讓你永遠開不了口。」一字一字的話,伴著他咬牙切齒的嘶磨聲,讓人不由的驚顫。
可是偏偏太子絲毫都沒有理會他的冰冷與憤怒,仍就繼續說道:「好,我不說,那你問風兒。」他現在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男人愛他的妹妹,愛到什麼程度。
他一直都聽說,羿月國的嘯王爺,英勇善戰,聰明絕頂,但是今天,他卻有些懷疑了,這就是那個傳言中的嘯王爺,看來傳言真是不可信呀,太子微微搖搖頭,心中卻也不由的暗暗好笑。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不由的望向心淩,但是眸子深處也不由的劃過一絲緊張,沉聲問道:「心兒?」聲音中也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輕顫,他真的很害怕心兒的回答會真的像那個男人說的那樣。
心淩的雙眸掃過太子,然後望向羿淩冽,太子的確應該算是『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畢竟他是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了,可是她若是按著太子的話來說,那羿淩冽不知會不會直接掐死她,微微思索了片刻說道:「他的確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因為他是……」她將最字改成了很字,雖然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差別,但是細細品味來意思卻完全變了。
但是羿淩冽卻沒有想那麼多,一聽到她的話,雙眸猛然一寒,眸子閃過不由的劃過嗜血般的暴戾。「他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咬牙切齒的嘶磨聲在她的耳邊突兀地響起,讓心淩不由的打過一個冷顫,他為何為聽她把話說完呢。
羿淩冽攬在她腰上的手猛然用力,這次似乎忘記了控制力道,心淩真感覺到一陣疼痛猛然侵過,不由的微微蹙眉。
太子看到心淩微蹙的眉頭也不由的一怔,雙眸中劃過一絲後悔,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開玩笑的,若是風兒因此受到了傷害,那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50 AM
第77章 孩子到底是誰的?
太子的雙眸瞬間的變冷,她是他的妹妹,從今以後,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不管是誰,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
「羿淩冽,你竟然敢傷害風兒。」太子冷冷地眸子直直地望向羿淩冽,聲音中也帶著明顯的冷意。
眾人不由的驚滯,他只不是一個剛剛來的新兵,竟然敢直呼本王爺的名諱,還有這種語氣質問王爺。
只是口中的風兒是誰,難道就是王爺現在正攬在懷中的那個男子。
杜言與兩個將軍也是雙眸圓睜,難以置信地望著太子,只有杜風知道那是王妃的哥哥,自然也是一個非同一般地人物。
羿淩冽猛然一滯,攬在她腰上的手微微鬆開,只是看到太子眼中的毫不掩飾的擔心與憤怒,雙眸愈加陰冷,冷聲道:「你給本王聽好了,她不是什麼風兒,雨兒的,她是本王的王妃。」這一刻,羿淩冽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毫無顧慮地喊道。
四週一片嘩然,他是王妃?可那分明是個男人呀,而且不是說王妃已經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全場只有杜風與杜言的雙眸劃過瞭然,但是卻又忍不住的擔心,王爺在這種情況下承認王妃的身份,接下來會不會……
王爺可是親自下過命令,女子不能進入軍營的,否則軍法處置。
太子亦是瞬間的僵住,他萬萬沒有想到風兒會是羿淩冽的王妃,他怎麼沒有聽南宮逸談起,看來南宮逸瞞了他很多事情。南宮逸為什麼要瞞他呢,難道這裡面另有隱情。
若是風兒是羿淩冽的王妃,為何他第一次見到風兒時,她連住宿的錢都沒有,而且還是獨身一人?
太子的雙眸從原先的陰沉變得錯愕,然後再慢慢變回陰沉,「你說風兒是你的王妃?」沉沉地聲音中似乎就有著一絲不相信。
羿淩冽看到太子的表情,微微一笑,雙眸不由的望向心淩,定定地說道:「不錯,她是本王的王妃,不過她不是你說的什麼風兒,她是本王的王妃——阮心淩。」
太子微微一怔,他的確聽到南宮逸說過風兒現在的確是用的這個名字,雙眸一閃,冷冷地說道:「既然她是你的王妃,你怎麼會讓她陷入危險中,還讓她差點丟了性命,你怎麼會讓她獨自一個人來到星月國,甚至連住客棧的錢都沒有。這就是你為人夫君所做的事嗎?」太子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指責,雖然他不是很清楚風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風兒差點死掉是事實,而且他看到風兒獨自在客棧被刁難也是事實,她既然是羿淩冽的王妃,羿淩冽怎麼可以讓她面對這種危險,受到這種苦。
羿淩冽猛然一滯,驚愕地望了太子一眼,然後這次轉向心淩,雙眸中劃過深深的不忍與傷痛,「的確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不知道在她離開後是怎麼過了,受了什麼樣的苦。
太子的雙眸一寒,「既然你不能好好保護她,那就讓我帶走她。」他不可能再看著她受到任何傷害。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雙眸猛然調向太子,狠聲道:「你想帶她走,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太子冷冷一笑,「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要仗勢欺人?」雙眸冷冷一掃,是他凜然的狂妄。
羿淩冽亦冷冷一笑,「對付你,需要仗勢欺人嗎?」唇角微微一揚,扯出淡淡的譏諷。
「那好,那就讓我見識一下傳聞中的嘯王爺的厲害。」太子的唇角亦微微扯動,扯出的自然是不屑與譏諷。
「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力,竟然敢在本王的軍營中鬧事。」羿淩冽冷冷地望著,眸子深處劃過一絲暴戾。
有些不捨地鬆開攬在心淩腰間的手,羿淩冽沉聲喊道:「拿劍來。」
杜言快速地走上前,將劍遞到王爺的手中,心中卻不由的擔心,王妃招惹的這個男人不知道武功如何,會不會像那個狂隱那樣深不可測。
太子淡淡地一笑,也快速地抽出了身上的劍。
心淩一怔,剛欲向前阻止,太子雙眸微微一閃,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別有深意的異樣,柔聲道:「風兒不用替我擔心,我不會有事的,至於那個嘯王爺,我就不太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像傳言中的那般厲害。」太子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他只是想要知道羿淩冽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的那般厲害。
心淩自然明白太子的意思,便只好禁了聲,真希望他們不要傷了對方。
羿淩冽聽到太子的話,再看到心淩的表情,雙眸中快速閃過暴怒,手臂猛然一揮,手中的劍直直地向著太子刺去,太子猛然一驚,快速地擋了。
雖然南宮在找了人專門教太子武功,但是太子也僅僅只是習,從來沒有與人真正對打的機會,這一次應該算是第一次,而第一次便遇到了像羿淩冽這樣的高手,他自然不可能贏得過羿淩冽。
數招之後,太子已經略拜下風,不由的微微有些急了,而羿淩冽冷冷地笑,手中的劍猛然的向著他的腰部刺去,太子一驚,急急地去擋,但是沒想到羿淩冽的劍卻快速地一閃,猛然刺向太子的咽喉。
心淩猛然一驚,心也頓時懸起,不由的大聲喊道:「不要……」
羿淩冽的劍在離太子的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但是卻因著心淩的喊聲,雙眸中劃過一絲暴戾。
太子卻微微一笑,「嘯王爺,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你似乎不算贏呀,至少風兒還是向著我的。」雙眸在心淩與羿淩冽的身上別有深意地掃過。
羿淩冽猛然一怔,雙眸中的怒火瞬間的蔓延,狠聲道:「是嗎?你信不信我的劍只要再微微一動,你就永遠不會再有說話的機會了。」
太子卻似乎沒有絲毫的怕意,仍就淡淡地笑道:「我當然信,不過我也知道,你若真是那麼做了,風兒會恨你一輩子。畢竟我才是心兒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有我是真心對她,不會有任何的目的。」說話間雙眸故意輕柔地望向心淩。
羿淩冽的雙眸中快速地漫上嗜血般的陰戾,握著劍的手猛然地收緊,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出,手微微的向著太子的咽喉推動,只是那僅僅一寸的距離,卻對他來說卻成了一件最艱難的任務。
太子的雙眸中閃過會心的笑,看來這個男人真的是很愛風兒,就因為怕風兒可能會恨他,竟然連他自己心目中的情敵都無法下手。
「好了,你們夠了。」心淩終於忍不住,大聲地喊道。
太子雙眸中的笑愈加的深了,仍就帶著別有深意的曖昧,刻意地說道:「難道風兒決定跟我走了。」
羿淩冽手臂一伸,快速地攬過心淩,狠狠地瞪著太子,冷聲道:「你想要帶走心兒,做夢。」
太子卻絲毫都不理會羿淩冽的憤怒,仍就淡淡地笑道:「那就讓風兒來選擇吧。」其實他也很想知道,在她的心中,是羿淩冽比較重要,還是他比較重要。
心淩望了他們一眼,雙眸中閃過一絲無力,「你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個是她的哥哥,一個是她的夫君,真不知道太子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有什麼好爭的。
太子臉上的笑愈加的燦爛,有風兒這句話,他就知足了。
但是羿淩冽的臉卻愈加的陰沉,緊緊地攬著她,霸道地說道:「你的生命中只能有我,不能有其他的男人。」
心淩暗暗好笑,這個男人還真是霸道,卻故意地說道:「可是,這也是無法選擇的事呀。」
「什麼?」羿淩冽的雙眸中頓時漫過焚燒般的憤怒,「無法選擇,難不成,你的心中可以同時愛著兩個男人?不可以,本王絕對不允許你的心中同時裝著別的男人。」
心淩故意忽略掉他的憤怒,無辜地說道,「是呀,對他,這是上天註定的,我真的是不能選擇的,倒是對於王爺你,我是可以選擇的,難不成王爺要我……」
羿淩冽雙眸中的憤怒不斷的升騰,雖然她承認了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樣的答案很讓他激動,但是他的心兒,心中只能有他一個,絕對不能再有其他的男人。
雙眸一沉,霸道地說道:「心兒不需要選擇,我來幫你選擇就行了,從今天起,心兒的心中便只能有我一個人,因為我才是心兒夫君。」
心淩心中劃過淡淡的暖間,卻也愈加的好笑,仍就無辜地問道:「難道要有了夫君,就不能有親人了嗎?」
羿淩冽微微一怔,「親人不一樣,不過心兒的親人是誰?不會是那個夜魅影吧,他不算。」語氣仍就霸道,卻有著另一種緊張。
「哦。」心淩故意思索地片刻,這才說道:「那要是親哥哥呢?」
羿淩冽的臉上終於淡開一絲笑意,這樣的心兒,讓他感覺到溫馨,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他的心兒終於回來了,「親哥哥當然不一樣呀。本王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怎麼可能會讓心兒連親哥哥都……」心中猛然一動,不由的驚問道:「心兒的哥哥?」
看到心淩滿臉的笑意,雙眸這才慢慢地調向太子,看到太子那種一臉的可惡的賊笑,羿淩冽終於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
他羿淩冽,竟然會讓人耍了,這若是傳了出去,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但是只有遇到她的事,他似乎便沒有平日的精明,甚至連基本的冷靜都沒有了。
「他就是星月國的太子?」羿淩冽有些懊惱地說道,其實他應該想到的,南宮逸不是應該告訴了他,心兒是星月國的公子,還說自己是為了太子才進宮的,那麼心兒來找太子,也是很正常的事,他剛剛只顧著生氣,既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太子這次收起臉上的笑,沉聲道:「不錯,我正是星月國的太子,楚翼天,今日能結識嘯王爺,真是三生有幸呀。」聲音中也沒有了剛剛的不屑與捉弄,而是一種帶有敬佩的恭敬。
他本來只有躲在這羿月國的軍營中,只有為了逃避司馬烈,沒想到竟然在此遇到了風兒,還遇到了嘯王爺,既然風兒已經是嘯王爺的王妃,那麼也就是一家人了,對羿淩冽,他自然不應該再隱瞞了。
羿淩冽終於鬆了一口氣,雙眸的笑慢慢地淡開,「你竟然是心兒的哥哥,那麼我們就是一家人,何必太客氣了。」
太子微微一怔,臉上再次染上笑意,打趣地說道:「那倒是,說起來,你應該喊我一聲兄長。」
羿淩冽愣了一愣,隨即笑道:「兄長請,本王立刻讓人準備酒菜,自然要好好的款待兄長。」
心淩略帶疑惑地望瞭望羿淩冽的眼,心中卻不由的暗暗好笑,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這般隨和呀。
龍兒這次嬉笑著走向前,微微歎道:「哎,解釋清楚了,就沒有熱鬧看了。」
羿淩冽這次轉身望向他,似乎道現在才發現了他,輕嗔道:「你竟然早就在這兒,為何不早點跟本王解釋清楚,還在一邊看熱鬧。」
龍兒卻嬉笑著望向心淩,別有深意地說道:「姐姐都沒有解釋,我為什麼要解釋。」
羿淩冽的雙眸快速地對上心淩,眸子深處故意渲染著一絲怒意,沉沉地喊道:「心兒?」
她竟然故意的耍他,都不跟他解釋一下。
心淩故意委屈地說道:「我剛剛也沒有機會解釋呀,難不成王爺還要怪我?」
沒有機會,羿淩冽微微一愣,她分明是故意的,想到在星月國時,她為了避開他,竟然用狂隱來騙他,心中便不由的升起一股怒意,「你沒有機會?那在星月國的時候呢,也沒有機會。」
心淩的臉色微微一沉,想到在星月國時,的確是她做的太過分了,她錯就錯在,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就定了他的罪,遂低聲說道:「是我錯了,王爺要怎麼罰我。」她從來都不認為感情必須要與男人來妥協,是她的錯,她不會逃避。
羿淩冽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心淩會這麼乖地認罪,罰她,他怎麼忍心,卻仍就故意嚴肅地說道:「你的確是應該受罰,至於要如何罰你,那我倒要好好想一下。」
「羿淩冽,你想罰她,那要先問過我才行,或者你想讓我乾脆帶她離開。」太子雙眸故意一沉,冷聲說道。手卻故意地伸出,想到去攬過心淩。
羿淩冽臉色一沉,雙眸中下意識地劃過緊張攬著心淩的手也下意識地收緊,悶聲道:「我怎麼會罰心兒。」悶悶的聲音倒是他的真心話,他的確是不可能會忍心罰她。
心淩的心中劃過暖暖的感動,有個哥哥護著感覺真的不錯。
杜言和杜風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露出會心的微笑,王爺與王妃經過那麼多的磨難,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只是兩個將軍也不由的滯住,王爺不是下過命令,說女人進軍營就要按軍規處置嗎,看來是已經忘記了,沒想到王爺也有忘記軍紀的時候。
羿淩冽攬著心淩走了兩步,卻猛然停了下來,「她是本王的王妃,卻也是星月國的公主,這次來軍營是代表星月國來的,也算是星月國的使臣,所以本王自然不能用軍規處理這件事了。」
只是這樣的解釋卻讓大家覺得有些多餘。
心淩的唇角也不由的露出淡淡的笑意,這個男人有時精明的讓人害怕,可有時又傻的讓人感覺到可愛。
心淩當然也知道這個男人只有在她面前時,才會偶爾犯傻,心中微微一動,有一種幸福的暖意流過,被他攬著的身軀也下意識的向他貼近。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不由的望向她,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心淩微微抬起臉,那滿臉的輕笑,滿臉的幸福,便毫不掩飾的映在他的眼中。
羿淩冽的雙眸中閃過異樣的光彩,這樣的心兒,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但是卻讓他激動的想要抱她狠狠地揉進自己的身體中,若不是現在正在軍營中,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真的會狠狠地吻中她那誘人的唇。
現在的他能做的只是不由收緊攬在她腰上的手,但是又不敢收的太緊,怕會傷到她,感覺到有些豐滿的腰,感覺到她獨有的柔軟,他心中劃過幸福的甜蜜。
心中猛然一動,突然記起,南宮逸說過她已經懷有身孕,她已經壞了他的孩子,心中的那份激動快速地漫過心胸,洋溢著滿滿的幸福與感動,此刻的他是最幸福的,擁有她,是他今天最大的幸福,就算拿全天下來換,他都不會換。
「心兒,你終於回來我的身邊了,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保護你。」輕輕的聲音,卻有著他執著的承諾。
心中劃過感動,雙眸含笑地望著他,「你可要記住今天所說的話,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不可以再懷疑我。」他與她這一次之間的傷害,都是因為對彼此的不信任。這一次的傷已經夠了,她再也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羿淩冽的臉上瞬間變得嚴肅,鄭重地說道:「我保證,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對心兒有絲毫的懷疑,若是我失信,便讓我……」
心淩快速地伸出了手,點住了他的唇,輕笑道:「好了,我相信你,我以後也不會再懷疑你了。」
羿淩冽微微一怔,隨即臉上綻開燦爛的笑,那笑滿過臉上的每一處的神經,唇角,眉角,似乎連那隨風飛揚的髮絲都感染著那種喜悅。
杜言微微回首看到已經明顯落在後面的王爺和王妃,不由的微微蹙眉,王爺也走的太慢了吧,他們明明已經刻意放慢了腳步了,可是王爺竟然還落下了那麼大一截,現在可是有星月國的太子在這兒呀。
但是看到王爺那一臉的陶醉的笑意,杜言又不忍心去打擾王爺,雙眸不由的望向太子,不由的有些著急。
太子又怎麼會看不出杜言的著急,淡淡地笑道,「哎,我那妹妹身體有些虛弱,把王爺都拖在後面了。」含笑的聲音中有著一種滿意與欣慰,有這樣的人照顧心兒,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杜言微微一怔,望向太子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感激,「竟然如此,不如太子先隨屬下到軍帳中休息吧。」
「那樣也好。」太子沒有絲毫的猶豫地應了,他想,風兒與羿淩冽好不容易相遇的,是應該給他們一些獨處的時間。於是便跟了杜言進了專門議事的軍帳。
心淩微微抬眸,這次發現前面已經沒有人影了,臉上不由的劃過一絲懊惱,她剛剛竟然都沒有注意地,而哥哥不知道會不會多心。
「王爺,他們都已經走遠了。」心淩不由的提醒著羿淩冽。
羿淩冽這次抬起雙眸,眉頭也不由的微微蹙起,卻漫不經心的說道:「管他們呢,有杜言在,你放心好了,他會好好款待你的哥哥的。」其實他們走了正合他的意,他本來就覺得他們在這兒礙眼。
心淩不由的也微微蹙眉,不滿地說道:「這就死王爺的待客之理呀?」
羿淩冽這才輕輕地笑道:「好了,他們應該去了議事廳了,我們這就過去。」
羿淩冽帶著心淩走進了議事廳,仍就是一臉的自然,沒有絲毫因為自己的耽擱而有所不自然,太子也只是雙眸看笑地望著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雙眸轉向心淩時,輕笑著說道:「風兒,來哥哥這兒坐。」說話間故意拍拍身邊的一個空位。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快速地一閃,「心兒現在已經有了身孕了,還是留在本王的身邊,那樣本王才會放心。」
太子的雙眸中快速地劃過驚喜,不由的脫口喊道:「風兒真的已經懷有身孕了。」
「嗯。」心淩含笑地點點頭。
「這麼說,我就要當舅舅了。」太子不由的歡呼道。
羿淩冽微微白了他一眼,略帶不滿地說道:「你有必要高興成那樣嗎?我還馬上就要當父親了呢。」
「呃……」杜言頓時無語地望向王爺,這真的是他的王爺嗎?王爺怎麼說出這般幼稚的話。
心淩也不由的望了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太子收起臉上的笑,雙眸瞬間變得沉重,「對了,你們從京城來,可聽到過什麼消息?」
「你是說南宮逸嗎?」羿淩冽的臉上也恢復了嚴肅,既然心兒是星月國原來的公主,他當然有責任幫心兒奪回星月國。
太子的臉上漫上一層凝重,急急地問道:「是呀,南宮老將軍與南宮逸現在可好?」
心淩聽著羿淩冽與太子的談話,並沒有出聲,畢竟這種場合,她不方便說話,只是隨手拿起桌上的茶為羿淩冽斟著茶。
「你放心,他們都沒有事。」羿淩冽沉聲回道。
「真的嗎?南宮逸被司馬烈帶到了皇宮中,真的沒事?」太子顯然是有些不太相信。
「是。」羿淩冽見他不信,再次鄭重地強調,「他不僅沒事,而且司馬烈把他當做是你,還說要把皇上傳給他,所以你不必為他擔心。」
太子一驚,雙眸中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這怎麼可能?到底是司馬烈瘋了,還是你在騙我?」
羿淩冽微微一笑,「司馬烈沒有瘋,本王也沒有騙你,司馬烈一驚為了此事張貼了公告了。」
太子的雙眸微微瞇起,略帶思索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司馬烈為什麼要這麼做?」
羿淩冽微微一頓,「那是因為……」他總覺得這件事情太子早晚都要知道,不如早先告訴他,讓他早有打算,免得以後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可能是因為司馬烈懷疑南宮逸不是太子,想要故意設計引出你。」心淩快速地打斷了羿淩冽的話,在心淩看來,這件事對太子而言,太過殘忍,他若知道自己一直想要殺死的殺父仇人,竟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那他就連最後的那絲堅持都沒有了,何況她與他剛剛相認,她也不會讓他從剛剛的狂喜的巔峰頃刻間墜落到痛苦的深淵。
那就如同把一個人從天堂推入了地獄,那種殘忍,誰能承受。
太子微微一愣,雙眸不由地在羿淩冽與心淩的身上掃著,眸子深處隱著一絲淡淡的疑惑,卻微微點頭道,「如此說來,倒也有可能,只希望南宮逸千萬不要出什麼事,要不然我真的無法再面對南宮老將軍了。」
「太子放心,我師兄不會有事的,就算司馬烈想要害他,也沒有那個能力,我的師兄豈是任何人都能傷害的。」龍兒聽到此處,忍不住得意地說道。
不過他的話,卻讓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這個我倒是沒有懷疑,我自然知道南宮逸的本事,但是若是這樣拖下去,難保不會發生什麼事,到時候只怕……」太子仍就擔心地說道。
羿淩冽微微一笑:「這個太子不用擔心,既然心兒是星月國的公主,本王當然對星月國有著義不容辭的責任,本王一定會幫心兒從司馬烈的手中奪回星月王朝。」羿淩冽的聲音中有著讓人不敢忽視的堅定,只是羿淩冽的這句話卻說的有些含蓄,他說的是幫心兒從司馬烈的手中奪回星月國,而不是說幫太子,這聽起來或者沒有什麼不對的,但是細細品起來,卻有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深意。
太子一怔,沒有想到羿淩冽會這般乾脆,自己提出要幫助他,卻並沒有去細細品味羿淩冽話中的意思,遂鄭重地說道:「我代表星月國的百姓先謝謝嘯王爺。」
「太子不必客氣,這事,還需要細細地商議。」羿淩冽雙眸含笑地說道,只是雙眸在望向心淩時,卻劃過一絲異樣,看到酒菜已經上齊,遂似隨意地說道:「來,本王敬太子一杯。」
接下倆的他們的談話,心淩並沒有聽進去,只是隨意地把了幾口飯。
心中暗暗思索著這件事要如何處理,告訴太子,又怕他會受不了,但是若不告訴他,到時候若是司馬烈真的死在了太子的手上,那豈就是……
想到此處,心淩猛然一驚,臉色也瞬間的陰沉,雙眸不由的望向羿淩冽。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異樣,羿淩冽也轉眸望向她,看到她略略陰沉的臉色,猛然一驚,急急地說道:「心兒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心淩一怔,趁機說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我先告辭了。」說著,慢慢地收起了身,意欲離開。
但是還未待她轉身,羿淩冽也猛然起身,很自然地攬向他,心淩微怔,不解地望向他。
卻見他一臉的輕笑,「我陪你去休息。」雙眸故意地望向太子,「我想太子應該不會介意吧。」
太子看到心淩的臉上的異樣亦是不由的擔心,聽到羿淩冽這麼說自然沒有意見,連連地應道:「好,好,你先帶她去休息吧。」
回到羿淩冽平日裡住的營帳,心淩才小聲地問向羿淩冽,「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瞞著太子,做的不對呀。」本來羿淩冽是要打算告訴太子的,是她阻止了,她現在也很矛盾,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羿淩冽輕輕一笑,「其實這件事,不管怎麼樣,都會傷害到太子,所以只能順其自然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可是……」
「好了,沒有可是,我可不希望你在我的面前心中還想著另一個男人,就算他是你的哥哥都不行。」雙眸微閃,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怔怔地望向心淩,沉聲道:「你與他是同一個母后所生的嗎?」
心淩微怔,「我也不知道。」這個她的確不知道,她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了太子時思妃所生,那「她」到底是誰生的,也不太清楚了。
羿淩冽的雙眸中快速閃過一絲緊張,也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疑惑,「你怎麼可能會連這個都不知道,你當時應該已經有八九歲了,應該記得的。」
心淩怔怔地望著羿淩冽,或者她應該把事情的真像告訴他了,畢竟他是她心愛的男人,卻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她,歲試探地說道,「我若是說,我並不是真正的公主,你會相信我嗎?」
羿淩冽一驚,疑惑地望著她,但是看到她一臉的認真,遂輕聲道:「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心淩一愣,聽到他的話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遂繼續說道:「其實現在這副身軀是星月國的公主的,但是這個身軀裡現在的靈魂是我的,而不是公主的,真正的公主已經死了。」心淩一口氣說完,緊張地望向他,畢竟這樣的事情聽起來,太過荒謬,不知道他能不能相信……
羿淩冽微微蹙眉,雙眸一眨不眨地望著心淩,久久的沒有開口,心淩的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失望,剛想要放棄時,卻突然聽到他說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是從什麼時候附出她的身上的?」
心淩心中一喜,這麼說來,他是肯相信她,遂繼續說道:「是在你與『她』成親的那天晚上,她中了異心魄死了後,我的靈魂便附在了她的身上。確切地說來,真正跟你相處的都是我。」
羿淩冽似乎微微鬆了一口氣,想到新婚之夜『她』的確曾經昏迷過去了,當時他還曾經懷疑『她』已經死了,原來當時的『她』真的已經死了,而活過來的是重新一個人。
難怪他會覺得她與那日他在皇宮中遇到的有著天壤之別,原來是這樣的。她是在他們成親之夜來的,那麼說來,她才是他真正的王妃。
心淩看到他的眉頭越 皺越緊,心中不由的劃過緊張,他不會是在怪她吧。
羿淩冽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雙臂緊緊地環住她,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裡,唇貼近她的耳邊,低沉卻激動地說道:「這麼說來,你自始至終都屬於我一個人。」就連夜魅影曾經擁有的也只是以前的『她』。
心淩微怔,似乎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微微思考了一會,這才回道:「按理說,應該是的。」
羿淩冽的臉上綻開滿意,亦是滿足的笑,也只有與她在一起,她才會有著這般真心的笑,唇若有若無地蹭著她的耳垂,帶著神情,帶著誘哄地喃喃地說道:「心兒,答應我,以後也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心淩的心底劃過暖暖的幸福,卻仍就故意地說道:「可是這樣對我似乎有些不公平呀?」
羿淩冽微楞,微微蹙眉,轉過臉不解地說道:「不公平?什麼不公平?」
心淩抬起頭,望向他,紅唇微微翹,略帶不滿,卻又認真地說道:「你以前有過那麼多的女人,憑什麼要求我只能有你一個男人呢,我算一下,你當時一共有十二個女人,那麼我也去找十……唔……」
後面的話被羿淩冽狠狠地堵在了口中,心淩微微閉上雙眸,隱下眸子深處滿滿的笑,雙手也不由的環上他的肩膀。
而羿淩冽卻是整張臉都快成了黑色的了,這個女人還真敢說,讓她去找十二個男人,想都不要想,要想去找別的男人,除非他死了。
看到心淩的主動,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他的吻也由剛剛的憤怒,霸道,慢慢變得輕柔,雙手抱起她,快速地走向床邊。
慢慢地將她放到床上,他也隨即壓在了她的身上,而他的唇卻一直都不曾離開,只到感覺到她微微有些窒息了,這才不捨地鬆開她的唇。而他的唇卻沿著她的玉頸慢慢地滑下。
心淩睜開迷茫的雙眸,感覺到他輕柔而煽火的親吻,身體不由的微微輕顫,卻想到自己現在懷有身孕,不能……
「你在做什麼?」刻意保持冷靜的聲音中卻仍就帶著一絲急促。
而羿淩冽似乎沒有聽到般,仍就細細吻著她,他的唇柔柔的滑過她的臉,讓她的身軀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輕顫。
感覺到她的發現,他這才抬起臉望向她,「怎麼?你會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嗎?呵呵……不過我也不介意告訴你,我在努力地滿足你,最好是讓你下不了床,看你到時候怎麼到處招蜂引蝶。」話一說完,他再一次地吻向她的胸。
心淩暗暗好笑,強忍著身體中傳來的異樣,不滿地說道:「你忘記了,我現在可是懷有身孕呀。」都說男人時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看來一點都不錯,剛剛還說自己就要做父親了,這會就全忘記了。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滯住,雙眸中快速地劃過一絲懊惱,微微側身,躺在了她的身側,看到心淩臉上的笑意,不由的微微一怔,無奈地望著她,略帶輕嗔地說道:「怎麼,捉弄本王很好玩嗎?」
心淩靈動地眸子無辜地望向他,微微思索般地說道:「都說嘯王爺聰明絕頂,我怎麼能捉弄王爺,我又怎麼敢捉弄王爺。」
羿淩冽的手輕輕刮過她的鼻樑,略帶無奈,卻又滿是寵愛地說道:「你還有不敢的事嗎?」要說找男人這樣的事,她都敢說,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心淩輕輕地笑著,「當然有呀,我不敢做的事可多了。」
羿淩冽微微一怔,好奇地說道:「哦,說來聽聽,本王倒是很好奇,什麼事是你不敢做的?」
「嗯,」心淩故意地思考著,「我不敢的事太多了,一時也說不清呀,不過剛剛便又多了一件不敢做的事。」心中卻暗暗好笑,說真的,若說什麼是她不敢做的事,她一時都想不起來。
「是什麼事?」羿淩冽愈加好奇地問道。
「哎,我剛剛受某人的威脅,不敢去找別的男人呀,」看到羿淩冽微微陰沉的臉,卻仍就故意地說道:「王爺,你說我是不是好命苦。」
羿淩冽雙眸狠狠地瞪向她,隨著她的意思說道:「你知道怕就好,我就怕你不怕。」卻也明白她是故意的,手微微一伸,將她攬入懷中,低聲說道:「心兒,我不是威脅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以前的人生,沒有你的參與,我所擁有的只是一顆空虛的心,今後的人生,有了你,我所擁有的便是全天下所有的幸福,感動,就算拿全天下來換你,我都不會做絲毫的考慮,所以以後的人生有你便足以,所以我無法看著我的心兒去找別的男人,那樣我會崩潰。」甜言蜜語向來不是他的專長,但是這般深情的話,卻不遜與任何的甜言蜜語。
心淩猛然一滯,雙眸怔怔地望向他,認真地說道:「放心,我今生只要一個真心愛我的男人就夠了。」甜甜的笑,是她不必懷疑的幸福,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遂微微蹙眉道:「可是若是我生下一個兒子呢。」
羿淩冽無奈地望向她,無力卻有寵愛地說道:「你呀……」
手卻慢慢地拂向她微微有些凸起的腹部,想到不久的將來,便會多一個小生命,一個他的兒子,一個她與他的兒子,他的心中便滿滿的都是感動與幸福。
心淩靠在他的懷中,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馨與平靜,幾日的勞累讓她慢慢地閉起了雙眸。
羿淩冽微微一滯,臉上卻儘是寵愛與憐惜,緊緊地攬住她,一夜的平靜,卻也是一夜的幸福,一夜的溫馨。
第二天,心淩睜開雙眸,便對上羿淩冽微微放大的臉。
看到她醒了,羿淩冽微微一笑,隨手拿過特意讓人給她準備的衣服,輕聲道「來換上。」
心淩這次倒是很聽話,乖乖地穿上,待到一切裝扮妥當,這才發現,換回了女裝,不似男裝那般寬鬆,腹部已經 很明顯地凸出了。
「王爺,夜魅影突然闖進了軍營。」杜言急急地在帳外喊道。
夜魅影的武功,他們幾個根本就不是對手,所以杜言只得先來通報羿淩冽。
只是杜言話語未落,夜魅影已經快速地閃了過來,「不必通報了,我已經進來了。」說話間竟然逕自闖進了羿淩冽的營帳。
看到羿淩冽身邊的心淩,夜魅影猛然僵滯,看到心淩明顯凸起的腹部,雙眸中快速閃過驚喜,「心兒,原來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第78章 他的醋意
心淩的身軀猛然僵滯,同時也明顯地感覺到身邊的羿淩冽的身軀亦猛然僵滯,這樣的情形,誰都不曾想到過,自然沒有絲毫的思想準備。
看到夜魅一臉的狂喜,似乎又不像在開玩笑,心淩知道夜魅影,當時與羿淩冽成親的『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所以『她』與夜魅影肯定早已有過肌膚之親,那麼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
夜魅影滿是欣喜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心淩,根本就沒有理會到周圍的一切,似乎連緊挨在心淩身邊的羿淩冽都自動忽略了,他的雙眸在心淩的腹部停留了片刻,然後慢慢地對上那張讓他夜夜輾轉難眠的絕美容顏。
「心兒,我終於找到你了。」喃喃的聲音是他多日來的擔心與思念,狂喜的眸子深處仍就隱著一絲緊張與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的驚愕。
心淩的雙眸對上他,突然有些不忍,他若是知道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他所愛的那個心兒,不知道他要如何承認那種痛,那種失去最愛的痛。
心淩記得當時『她』曾經說過,夜魅影為了替『她』報仇,寧願犧牲他的所有,為了『她』,他無怨無悔地為『她』做著一切,甚至明明深深地愛著『她』,為了『她』的計劃,眼睜睜地看著『她』嫁人,看著『她』依在別的男人的懷中,那種痛,那種無奈,心淩能夠懂。
今天,她要如何對他說起這件事?
可是不是聽說夜魅影現在一心對付羿月國,要為她報仇的嗎?但是夜魅影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沒有絲毫因為她還活著而意外,他應該早就知道她還沒有死了。
「你早就知道我沒有死?」心中的疑惑不由的脫口而出。
夜魅影微微一滯,雙眸亦微微一沉,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望向心淩的雙眸中明顯的帶了一種責怪,「心兒既然沒死,為何不回來找我?」淡淡地聲音中,有的不僅僅是對她的思念,還有著這多天來的心酸的痛楚。
她可知道,為了找她,他這麼多天來,連覺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他故意進攻羿月國,為的就是麻痺淩冽,就是想要讓羿淩冽以為心兒真的死了,他一定要在羿淩冽之前找到心兒,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心兒既然會來到了羿淩冽的身邊,難道他的心兒真的變心了嗎?
他的雙眸中不由的劃過沉重的傷痛,這也是他一直害怕的事情,當初心兒說要嫁給羿淩冽的時候,他便極力的反對,他知道羿淩冽不同與星月那幾個不成氣的阿斗,他怕,他怕有一天,心兒會被羿淩冽迷住,怕有一天心兒會喜歡上羿淩冽。
沒有想到,他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而且還是這麼的快,這麼的突然,讓他如何去承受。
「這……」心淩微微猶豫著,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夜魅影,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跟闖入本王的軍營。」羿淩冽的雙眸中漫過憤憤的暴怒,手猛然伸出,緊緊地攬住了心淩,直直地望向夜魅影的雙眸中有著狠不得想要殺人的憤怒。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一滯,看到羿淩冽攬向心淩,他的雙眸中快速地劃過憤怒,但是看到心淩竟然沒有絲毫要躲避的意思,雙眸中的憤怒不由的變為傷痛,雙眸微瞇,沉聲道:「我來,自然是帶回我的女人,還有我的孩子。」
站在身後的杜言也猛然僵滯,怎麼王妃懷的竟然是夜魅影的孩子,這怎麼可能?若真是這樣,那對王爺豈不是……
羿淩冽的雙眸中也泛起嗜血般的暴戾,狠聲道:「你的女人?你的孩子,本王看你是走錯地方了吧?這兒只有本王的王妃,只有本王的孩子。」
夜魅影冷冷一笑,「是嗎?她是你的王妃?」雙眸微轉,望了心淩一眼,然後再次轉身羿淩冽,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不錯,她是你的王妃,可是她是我的女人。」一句看似矛盾的說,卻點出了一個他心中一直很肯定的事實,只是卻沒有想到,這一切,似乎並沒有按照他想的那樣發展。
羿淩冽的臉色瞬間陰沉,猛然的變黑,這樣的話,他似乎也說過,是的,他曾經在祥寧宮對太后說過,他說風落裳是嘯王府的王妃,而心兒是他的女人,所以今天這樣的話從夜魅影的口中說出,他又怎麼可能會不懂。
看到羿淩冽突變的臉色,夜魅影臉上的笑意愈加深了幾分,心中也愈加的有了幾分把握,看來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糟,遂淡淡地笑道:「怎麼?無話可說了,看來嘯王爺似乎非常理解我的意思呀,哈哈哈……」
心淩的臉色也不由的陰沉了幾分,夜魅的話讓誰聽到了都無法忍受,何況是羿淩冽,他向來是一個狂妄,驕傲的人,怎麼可以忍受這樣的侮辱。
看到他陰沉的臉,心淩的心底劃過無奈的傷痛,為何,他與她的關係剛剛有了一點緩和,就要發生這樣的事,現在的他,一定很生氣,很生氣吧。
只是卻突然看到羿淩冽微微一笑,含笑卻認真的說道:「她是本王的王妃,也是本王今後的人生中唯一的女人。」並不大的聲音,甚至聽起來似乎還有些隨意,但是心淩卻知道,在這種情形下說出這樣的話,對他而言並不是那麼輕鬆的事,他這麼做,不僅僅是對她的信任,還是對她的認定。
心淩的心中劃過暖暖的感動,望向他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欣慰與感激。
夜魅影猛然一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錯愕,他萬萬沒有想到羿淩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說出這樣的話,看到他那認真的樣子,看到他望向心兒時的那種寵愛與溫柔,夜魅影暗暗心驚,難道羿淩冽愛心兒竟然愛的那麼深。
再看到心兒凸起的腹部,已經很明顯,相信羿淩冽早已經知道了心兒懷有身孕的事,可是為何羿淩冽竟然……
疾風明明告訴他,心兒與羿淩冽並沒有圓過房,那麼心兒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他的,羿淩冽難道真的愛心兒那麼深,情願為了她,連別人的孩子都認了。
「羿淩冽,你又何必再繼續自欺欺人?你明明很清楚,心兒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夜鬼魅影的唇角扯過淡淡的譏諷,聲音中帶著一絲試探,卻也有著一絲緊張。
剛剛走進來的太子,杜風,還有兩個將軍聽到夜魅影的話也不由的紛紛僵住,這又是什麼情形?
羿淩冽的身軀再次的僵滯,聽到夜魅影那麼肯定的語氣,他的心底不由的開始害怕,心兒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夜魅影的嗎?為何夜魅影會說的那麼肯定,以心兒現在的腹部的樣子來看,最多也只有三個月的時間,那與他與心兒的成親的日子恰恰吻合,夜魅影憑什麼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
看到羿淩冽的沉默,夜魅影再次的大笑,「哈哈哈……都說嘯王爺冷酷無情,沒想到還會為別人養孩子,不過嘯子爺的好意呢,我心領了,我夜魅影自然有能力養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兒子。」
「夜魅影,你憑什麼說,心兒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羿淩冽的雙眸猛然陰沉,憤怒地問道,只是這樣的問話卻略顯不理智,或者他自己也正在疑惑中吧。
「呵呵……孩子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你以為會是你的嗎?」夜魅影唇角的譏諷愈加深了幾分,那笑聲亦愈加的刺耳,當然刺的也是羿淩冽的耳。
羿淩冽的雙眸中閃過滯血般的寒光,冷冷地卻又堅定地說道:「當然是本王的。」
「哈哈哈……」夜魅影笑的愈加倡狂,「羿淩冽,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不如,你自己問心兒,孩子到底是誰的?」
夜魅影的眸子突然直直地望向心淩,眸子深處的肯定讓心淩也不由的微微一怔,也真的,她現在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了,雖然她的記憶中與夜魅影不曾有過肌膚之親,但是她與羿淩冽成親的那天晚上,她不是處子之身那是事實呀,所以現在問她,她也無從回答了。
太子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也略略聽懂了他們的談話,而剛剛聽到羿淩冽對喊那人為夜魅影,那麼那人應該是魅月盟的盟主才對,應該也是救心兒的人,可是為何要說心兒肚子中的孩子是他的呢,難道他與心兒也……
看到心兒的沉默,太子愈加的著急,不由的急急地問道:「風兒,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心淩小聲地說道,雙眸中閃過一絲為難,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呀。
太子猛然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怒意,恨聲道:「你怎麼會不知道,這種事你自己怎麼會不知道,難道你真的與他們兩個……」太子的話猛然頓住,但是大家卻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眾人的雙眸中都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太子的雙眸卻是難以置信的憤怒。
羿淩冽的雙眸中那種無力的傷痛,其實這件事,他心中早就知道了呀,新婚第一夜就知道了,但是今天由夜魅影當眾說出,卻讓他避都無處避了。
而奇怪的是,連夜魅影的雙眸中都閃過難以置信的驚訝,心兒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心兒與羿淩冽有過……
不可能,不可能,疾風明明告訴他,心兒與羿淩冽並沒有肌膚之親的,還是心兒已經變了心,故意那麼說的。
夜魅影的心中猛然一寒,在心兒心中,沒有什麼比報仇更重要的了,心兒為了報仇,的確可能會故意說謊,以羿淩冽的能力,的確是比他強,畢竟羿淩冽是羿月國的王爺,可是心兒,你這麼做,要我情何以堪,這麼多年,我付出的一切,難道你沒有看到,還是那就是那麼殘忍的忽略了。
十一年的忍讓,十一年的付出,他做的已經夠了,他不可能再由著她亂來了,那怕那樣,終有一天,他會真正的永遠失去了她,不,他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所以他必須要爭取,為了他的幸福來急取。
隱下雙眸事傷痛,夜魅影的臉上換上認真而嚴肅的表情,微微向前,靠近了心淩的身邊,低沉卻又清晰地說道:「心兒忘記了嗎?心兒說過這一輩子,只屬於我一個人,無論是心,還是身,心兒的承諾,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心淩猛然一驚,身軀也不由的一滯,同時也感覺到抱著她的羿淩冽的身軀也猛然的僵滯,那種瞬間的僵滯似乎像是冬日裡的寒冰,冷而硬,讓心淩的身軀也冰結了一般,她甚至似乎感覺到了他那僵滯中的沉痛。
有哪一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深愛的女人,對別的男人說出這樣的沉痛,她明白羿淩冽對她的情,所以她更瞭解羿淩冽此刻心中的痛。
心淩雙眸一沉,「我已經不是你以前的那個心兒了。」雖然『她』曾經說過,不要把『她』已經死的事告訴夜魅影,但是『她』能給夜魅影的愛,她卻不能給,那樣對夜魅影來說可能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所以她選擇告訴他,也只有這樣,才讓夜魅影真正的清醒,這樣做,也才能讓夜魅影盡快地從傷痛中解脫出來。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一僵,雙眸也快速地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沉重的害怕,「你……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變了。」聲音中也帶著微微的輕顫。
心淩一愣,這樣的他,也讓她有些不忍心,但是卻不得不繼續說道:「不是我變了,而是你愛的那個心兒已經死了。」
夜魅影陰沉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沉重的傷痛,「現在的你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卻告訴我你已經死了,難不成,你當自己當成鬼,還是你以為我老年昏花了。」略帶譏諷的聲音中卻仍就隱不過他那深深的作痛,心兒為了避開他,竟然會說出這樣可笑的藉口,難不成,現在,她連敷衍他都不能好好的編一個藉口嗎?
心淩心中微微有些著急,這樣下去似乎也無法解釋清楚,遂急急地說道:「以前的心兒真的已經死了,我現在是……」
「你現在是什麼?」夜魅影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你現在是羿淩冽的王妃,心兒,你為了報仇,真的什麼都可以捨棄嗎?以前,我千方百計地幫你,我以為那樣是在幫你,但是我現在發現我錯了,我不應該去幫你報仇,不應該讓你活在仇恨中,我應該讓你活得開心,快樂,那次的刑場,親眼看到你被斬,你不會知道,那時的我,心就如同一下子被人挖空了,只剩下血淋淋的撕裂般的疼痛,那時我便後悔了,後悔不應該由著你去報仇,所以現在,心兒,無論如何,我不可能會再由著你亂來了。」
在心淩還沒有聽懂他的話,還來不及反應時,夜魅影猛然望向羿淩冽,沉聲說道:「嘯王爺,心兒嫁給你,本來就只是一個設計好了的計劃,她那麼做,只是為了報仇,但是卻差一點賠上了性命,你若是真的為了她好,就放手吧,從今以後,我只想好好的照顧她,好好的愛護,讓她開心,快樂,其餘的一切都不想再計較了,也希望嘯王爺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們。」
夜魅影的聲音低沉,嚴肅,卻帶著讓人無法忽略的誠懇。他夜魅影是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人物,何時曾這般委曲求全的求過人,但是今天為了心兒,他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的去求羿淩冽。
羿淩冽不由的愣住,他可以看得到,夜魅對心兒的愛很深,但是讓他對心兒,放手,他卻萬萬做不到,遂沉聲道:「這一切,本王都知道,其實本王早就知道心兒嫁我是另有目的,但是我對心兒的感情也是真的。心兒現在愛的人也是我,你能給她的快樂我同樣可以給她,你不能給她的幸福,我也可以給她。所以,應該放手的人是你。」羿淩冽的話說的同樣的真誠,他已經知道了現在的心兒不是以前的心兒,所以對於夜魅影,心兒應該是沒有感情的,所以心兒跟著夜魅影不可能會有幸福。
夜魅影猛然一驚,羿淩冽說他都知道,羿淩冽到底知道了什麼,知道了心兒接近他的目的,知道了心兒的身份,還是知道了……
不,不可能,夜魅影雙眸猛然一寒,冷聲道:「羿淩冽,你若是已經知道了,你就更應該對心兒放手。」
羿淩冽雙眸也微微一沉,卻也很明白夜魅影此刻的心情,遂有些無奈地說道:「夜魅影,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心兒現在已經是本王的王妃,而她的肚子裡也已經懷了本王的孩子,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一切都隨緣……」,他知道,心兒肚子裡的孩子有可能會是夜魅影的,但是不管那孩子是誰的,他都會視如己出,因為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心兒的孩子。
夜魅影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嗜血般的暴戾,再次放聲大笑,「哈哈哈……你與心兒根本就沒有同過房,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心淩與羿淩冽的身軀同時僵滯,雙眸中也同時閃過不解,夜魅影的這句話是從何說起的,他與她明明在新婚之夜就已經……
「夜魅影,你在胡說什麼?」羿淩冽不由的脫口喊道。他明明與心兒有過……
夜魅影猛然收住臉上的笑,冷冷地說道:「我可沒有胡說,新婚之夜與你在一起的根本就不是心兒,怎麼心兒沒有告訴過你嗎?」雙眸在心淩和羿淩冽的身上微微掃過,唇角扯出明顯的譏諷,「怎麼樣?你現在還敢說心兒是愛你的嗎?哈哈哈……心兒為了報仇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羿淩冽,你被她騙了。」那夜,他早就讓疾風調了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疾風將那個替身送入羿淩冽與心淩的新房後,有人又重新給他換回來了。
羿淩冽的雙眸瞬間變得陰沉,那一夜,真的不是心兒嗎?不可能,心兒昨天晚上明明告訴他,那是她的,不,他應該相信心兒,遂再次沉聲道:「夜魅影,本王的新婚之夜與本王同房的絕對是心兒,這一點本王沒有絲毫的懷疑。」
夜魅影冷冷地笑,唇角的譏諷愈加的明顯,「那夜,我早就讓疾風將心兒換了,不過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以疾風的易容術跟在你的身邊那麼久你都沒有發現,何況只是一個深夜中與你有過一次歡欲的女人,不過這一點,心兒卻是很清楚,而且也是我與心兒事前商量好的。」
羿淩冽亦冷冷地一笑,「夜魅影你不要試圖在這兒挑撥離間,你以為本王會相信你嗎?」他說過,他不會再懷疑心兒,所以他一定要相信心兒,但是夜魅影的話,卻偏偏如一根深深的刺,刺入了他的腦中,拚命地攪著,讓他一時間,根本就無法思考。
「我挑撥離間?好,那你問可以問心兒。」夜魅影的雙眸別有深意地望向心淩。
心淩一怔,雙眸微轉,望向羿淩冽,心中不由的暗暗擔心,羿淩冽現在會不會又要懷疑她了,遂定定地說道:「那夜,與王爺同房的的確是我。」這種事,本來在這種情形下說出的確是有些難為情,但是心淩卻不能不說了。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一僵,雙眸中快速地劃過難以置信的沉痛,卻又隨即淡淡地一笑:「心兒,你在我的面前還要說謊嗎?心兒早就是我的人了,早就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難道心兒會讓嘯王爺知道這件事嗎?」他很確定心兒不可能會讓羿淩冽知道這件事,當初想到要讓疾風調換的,也正是她。
羿淩冽卻似乎鬆了一口氣,雙微轉,深深地望了心淩一眼,然後轉向夜魅影,定定的說道:「現在,本王可以完全地肯定,那夜的人絕對是心兒。」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地僵滯,如冰雕的塑像一樣,冰冷而僵硬,雙眸中是難以置信的驚愕,「這……這不可能。」聲音中已經帶著明顯的顫意,但是看到羿淩冽雙眸中的堅定,他卻瞬間的僵硬,似乎連全身的血液也已經滯住,羿淩冽話中的意思,他又怎麼可能不懂,他是說,早就知道了心兒不是處子之身,也就是說,他與心兒真的已經……
想到此處,夜魅影整顆心猛然地揪起,彷彿有人用一把不太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在割著他那已經破碎的心。
血肉模糊的慘烈,侵心刺骨的疼痛,痛到滯血,痛到連呼吸都困難。
難道上天真的對他這般殘忍,難道他的心兒真的對他這般殘忍,一想到,他的心兒竟然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心痛的再也無法呼吸。
雙眸直直地望向心淩,是他不再掩飾的沉痛,「心兒,你竟然這般的對我,心兒,你竟然如此地殘忍,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語氣微頓,似乎無法再繼續說下去了,雙眸也微微輕閉,雙眸再次睜開時,便是一種深深的指責,「心兒,你曾經答應過我的,難道心兒已經忘記了嗎?」
心淩猛然一滯,看到他的傷,看到他的痛,不管怎麼樣,心中總會有些不忍,「夜魅影,我不想再繼續騙你了,我知道再這樣欺騙你,對你也很不公平,其實你的心兒,在與羿淩冽成親的那一天晚上就已經死了。」
夜魅影的雙眸猛然一寒,冷冷地望著他,久久的,沉沉的,當大家都不由疑惑時,他卻再次的猛然大笑,「哈哈哈……心兒何必為自己找這樣的藉口,怎麼?難道心兒也怕了嗎?」
「怕,我怕什麼?」心淩不解地問道。
「呵呵呵……心兒不會連自己發的毒誓都忘記了吧?」夜魅影望向她的眸子愈加地增了幾分冷意。
心淩微怔,看來『她』與夜魅影之間曾經有過誓言,只是她不是『她』發的什麼毒誓,遂沉聲道:「我說過,我已經不是你以前的心兒,所以我當然不知道什麼毒誓。」
「你以為這樣就能逃得過嗎?你可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真的會……」夜魅景的雙眸中劃過嗜血般的陰戾。
「我沒有做過,我有什麼好怕的,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夜魅影,你的心兒真的已經死了,我其實只是一個附在她身上的靈魂,所以你與她之前的一切,我根本就不知道,而對你,我可以說是完全的陌生的。」心淩終於狠下心說道,反正這件事,她早晚就跟他說清楚,長痛不如短痛,讓他早些明白了也好。
夜魅影的身軀再一次僵滯,雙眸也閃過不可思議的驚訝,卻隨即冷冷一笑道:「心兒,我是不是應該稱讚一下你,看來你不僅僅演技越來越好了,連扯謊的本事也越來越強了,這種荒謬的事,你都編的出來,你敢說,我還不敢聽呢?」
營帳裡的人,除了羿淩冽紛紛驚滯,這樣的事情也的確太荒謬了,難怪夜魅影會不相信,連他們也無法相信。
心淩一愣,繼續說道:「我沒有騙你,我敢對天發誓,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你發誓?」夜魅影的唇角重新扯上譏諷,冷冷地望著心淩,「你的誓言跟謊言有什麼差別?」
心淩的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憤怒,這就是他口口聲聲的愛嗎?他愛她,會把她的每一句話都當成謊言嗎?雙眸微閃,沉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愛心兒,但是她的話,你卻一句都不相信,這算是愛嗎?」至少他現在還是把她當成原來的阮心淩吧。
只沒有想到夜魅影卻不怒反笑,怔怔的望著她,「怎麼?心兒的謊言扯不下去了嗎?呵呵呵……我說過,心兒在我的面前,是不能說謊的。」
心淩雙眸一沉,冷聲道:「夜魅影,你到底是不相信我?還是在自欺欺人地騙自己?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感覺到我與你記憶中的心兒有所不同嗎?你若是真的愛她,你怎麼可以會感覺不到我與『她』的不同,就算容猊是完全一樣的,但是表情,說話,神情,難道會是一樣的嗎?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沒有懷疑過。」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滯住,雙眸也猛然圓睜,直直地望著心淩,是的,這一點他早就發現的,只是他不想去懷疑,也不敢去懷疑,他只知道,她還是他的心兒,但是現在經她說起,他便連自欺欺人的藉口都沒有了。
看到他的沉默,心淩繼續說道:「那夜的嘯王府時,我是第一次見到你,那時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到我與你的心兒有什麼不同嗎?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時候你明顯是懷疑我的。」
夜魅影似乎陷入了深思中,雙眸只是怔怔地望著心淩,並沒有出聲,的確,那夜他去嘯王府時,第一眼,便發現了她與心兒的不同,他的心兒的眼中不會有那種單純的快樂的,而且當時他似乎還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連心兒對他一陣的稱呼都喊不出。當時他曾經懷疑她是羿淩冽為他設的計,本來以為是有人易容成了心兒的樣子,但是當時,他已經仔細地確定了,她是心兒沒錯,可是那種感覺卻偏偏又不是他的心兒,難道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她的心兒真的已經死了,而現在她有的只是另外一個靈魂?……
「不可能……不可能……」夜魅影喃喃地說道,雙眸中有著不願相信的痛苦。
「沒有不可能,只是你自己不願相信而已,其實你的心兒是真的愛你的,『她』怕你傷心,曾經囑咐我不要告訴你『她』已經死了的事,但是這件事你早晚都會知道的,所以我也不想再繼續騙你了。」心淩繼續說道。
「不可能,我的心兒不可能死。」夜魅影突然放聲大吼,手臂同時猛然一伸,以快的讓人意外的速度,將心淩從羿淩冽的懷中奪了過去。
羿淩冽猛然一驚,「夜魅影,你不要傷害她。」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懊惱,都怪自己剛剛太大意了,沒有想到夜魅影會突然出這一招。
眾人也不由的驚住,不由的擔心地望向心淩。
「哈哈哈……」夜魅影狂妄地笑道:「我當然不會傷害她,她可是我的心兒,是我今生今世深深愛著的心兒,我怎麼會捨得傷害她,我就算傷害自己都不可能會傷害到她。」狂妄的笑聲,有著刻意的誇張,那笑似乎只是一種機械的面孔的扯動,根本就不帶絲毫的感情,只讓人感覺到一種恐怖,一種想躲都躲不過的恐怖。
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緊張與著急,卻沉聲道:「夜魅影,她真的不是心兒,心兒已經成親的那夜,中了異心魄的毒死了,這一點,南宮逸可以證明。」他略帶低沉的聲音卻仍就隱不住他的急亂。
「異心魄?」夜魅影喃喃低語道,異心魄他當然聽說過,若心兒真的中了異心魄,那也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真的已經死了,而另一種可能說是,她的毒過到了別人的身上,但是那兩種可能都讓他心痛,當然若是可以讓他選擇,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第二種可能。
「不錯,正是異心魄,原來的心兒,就是因為中了異心魄而死的,在她死後,她身上毒一點一點地快要散盡的時候,我便附在了她的身上,所以當時的她並沒有離開,而是與我同時存在這副身軀中。」心淩接著解釋道。
眾人不由的紛紛愕然地望向心淩,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一個身軀裡面有著兩個靈魂。
羿淩冽也是愕然地望向心淩,唇微微啟動了兩個,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這麼說來,心兒還沒有離開,心兒還在這兒?」夜魅影的雙眸中不由的劃過欣喜,只是這樣的話,也讓心淩明白了其實他已經相信了她的話了,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下意識中,他已尼相信了。
羿淩冽的臉上也露出凝重的嚴肅,雙眸也是眨都不敢不眨地望著心淩,等待著心淩的回答,他此刻的心情似乎比夜魅影愈加的急切。
看到夜魅影雙眸中的希望,心淩的心中劃過不忍,卻仍就不得不殘忍地說道:「『她』現在已經離開了。」
羿淩冽這才鬆了一口氣,說真的,他也害怕她的身軀中有著兩個靈魂,萬一有一天,那個靈魂突然回來了,把他的心兒趕跑了,那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夜魅影的雙眸瞬間黯然,眸子深處閃過深深的傷痛,讓心淩看了愈加的不忍,她很明白那種失去最愛的痛,那時離開羿月國時,離開羿淩冽時,她的心亦是痛的快要窒息了,只不過是她故做堅持,逼著自己去忘記而已。
「那麼現在心兒去了哪兒?」夜魅影的雙眸猛然抬起,再次直直地望向心淩,眸子深處不由的閃過一絲希望。
心淩猛然一怔,雙眸中也不由劃過了一絲傷痛,猶豫了片刻,這才不聲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是天堂?是地獄?還是仍就在繼續遊蕩,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夜魅影的雙眸一寒,眸子深處閃過兇狠與暴戾,「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你佔了她的身體,逼走了她,你現在竟然說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他的手猛然嵌住她的雙肩,狠狠地用力的搖著。
羿淩冽的雙眸亦猛然一寒,快速地向前,「夜魅影,你若是傷到心兒一根頭髮,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只是看到夜魅影嵌在她的肩上的手,他卻只能擔心,不敢輕舉妄動,他怕夜魅影會一怒之下,真的傷到了心兒。
夜魅影的眸子冷冷地掃了一眼羿淩冽,「傷她?你放心,這副身軀是心兒的,我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冷冷地眸子再次轉向心淩,淡淡地說道:「你說呢。」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夜魅影此刻的眼神讓她感覺到恐怖。
她不知道,夜魅影接下來會做什麼?
「夜魅影你先放開她,不管你要做什麼,本王都會答應你。」羿淩冽也看到了夜魅影那恐怖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驚,竟然不加思考地軟聲說道。
眾人不由一驚,他們的王爺,他們那個一直以來都高高在上的王爺,今天竟然用這種語氣來求夜魅影。
夜魅影也不由的一怔,但是雙眸中卻閃過冷冷的譏諷,「我要什麼你都能給我?我要我的心兒,你能給我嗎?」
羿淩冽心中大驚,但是卻仍就冷靜地說道:「夜魅影,人死不能復生,你又何必強人所難,而真正苦了自己。」
「哈哈哈……」夜魅影再次狂妄地大笑,「人死不能復生?」雙眸再次轉向心淩,冷冷地說道:「那也不一定呀,她不是死了又重生了嗎?既然她能復生,我的心兒當然也能,今天,我就讓她,把所有的一切統統還給心兒。」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51 AM
第79章 羿淩冽的真面目
羿淩冽驚的瞬間僵住,似乎連呼吸都瞬間停住,「夜魅影,你不要亂來,有話慢慢說。」只是此刻,他原本應該是威脅的聲音,聽起來卻有點發抖,那般狂妄的一個人,此刻竟然沒有了絲毫的強勢。
此刻他的整顆心都緊張地懸起,雙眸直直地望著夜魅影,深怕他一個激動,傷到了心兒。
太子也是整顆心都揪起了,她是他剛剛找到的妹妹,他真的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就算剛剛聽到她說,她不是風兒,而只是借用了風兒的身軀的一個靈魂,他也不能看到她出事。
但是夜魅影的厲害,他也早有耳聞,而且現在她在他的手中,要想解救她,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眾人也都是緊張的連呼吸都不敢大聲,都擔心地望著心淩。
「有話慢慢說,哈哈哈……羿淩冽,我跟你之間有什麼話好說的?」夜魅影繼續狂妄的笑著,他的手仍舊緊緊地嵌著心淩的肩,心淩似乎感覺到他的身軀有著微微一點輕顫,不知是因為他笑的太誇張,還是因為……
心淩猛然感覺到,他似乎在害怕,可是他在害怕什麼呢?
羿淩冽的臉上是掩飾都掩飾不掉的緊張,「夜魅影,你先放開心兒,你先放開她。」雙眸緊緊地盯著夜魅影,深怕他會有什麼動作。
夜魅影猛然止住笑,冷冷地望向羿淩冽,「放開她,你讓我放開她,羿淩冽,你認為可能嗎?若是今天換了是你,你會放開她嗎?」沉沉的聲音中是他無際的傷痛。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滯住,雙眸中也隨即劃過傷痛,是呀,若是今天換了是他,他會放手嗎?在星月國的時候,他還不是明知道她不是心兒了,仍舊放不下,但是,他卻是絕對不可能傷害她的。
雙眸一沉,他沉聲道,「無論如何,我絕對不可能會做出傷害她的事。」現在,也只希望夜魅影不要傷害到她,其它的只能慢慢來了。但是夜魅影會不會帶走她呢,想到此處,他的心中突然劃過了不捨,但是夜魅影帶走了她,總比傷害她好呀。
夜魅影也猛然一滯,但是隨即雙眸中又劃過一絲兇狠,「她是你愛的人,你當然不會傷害到她,但是她卻是奪走了我深愛的心兒的性命的人,你以為我可以放過她嗎?」說話間手已經移向了心淩的脖子。
羿淩冽愈加的驚滯,猛然感覺到全身的血液似乎也瞬間停住了,急急地喊道:「夜魅影,你住手,她不是殺死你的心兒的人,若是沒有她的出現,你的心兒現在屍體可能已經腐爛了,你應該感謝她,感謝她為你的心兒保住了一副完整的身軀。」
「哈哈哈……她為我的心兒保住了這副身軀,這麼說來,我還應該感謝她了,但是她剛剛也說過,她附在心兒的身體上的時候,心兒的靈魂仍舊存在,是她,是她把我的心兒趕走了的。」夜魅影狠聲地說道。
「夜魅影,你清醒一點,若不是因為她,你的心兒早就走了,是她將你的心兒多挽留了幾日,但是……」羿淩冽一臉的急切,此刻,他連掩飾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救心兒,其它的一切都對他無所謂了。
「哈哈哈……這麼說來,我真的是應該好好感謝她。」笑聲猛然止住,雙眸猛然一沉,狠聲道:「既然她逼走了心兒的靈魂,那麼我就逼走她的靈魂,讓心兒回來。」
嵌在心淩的脖子上的手,不由的加了幾分力道,心淩只感覺到咽喉猛然一緊,呼吸也頓時變得困難起來。
「夜魅影,你就算逼走了她,你的心兒也不可能會回來。」羿淩冽驚的整張臉都黑了,心也如同被一把不太鋒利的劍狠狠地刺入,狠狠地攪著。
夜魅影的雙眸冷冷地掃向羿淩冽,「羿淩冽,你又怎麼知道我的心兒不會回來,你在緊張什麼?」
「夜魅影,你殺死了她,你的心兒也根本不可能回來,你現在跟親手殺死你的心兒有什麼差別。」羿淩冽急急地喊道,此刻他根本就顧不得做為一個王爺應該有的儀態。
夜魅影的身軀微微一滯,雙眸不由的調向心淩。
心淩的雙眸直直地望向他,她能明白他的心情,所以她不怪他,或許她應該聽『她』的話,不應該將這件事告訴他,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會有這般激烈的反應。
雙眸微微一沉,心淩慢慢地說道:「夜魅影,你的心兒的確是因為成全我才離開的。」心淩知道,『她』本來可以一直留在這副身軀裡的,只要她不除去這副身軀上的毒,『她』就不會離開,『她』是為了成全她,才離開的,所以『她』臨死前的囑托,她一定要想辦法為『她』完成。
聽到心淩的話,夜魅影的雙眸中瞬間劃過狠絕,「怎麼?你終於承認了。」羿淩冽更是大驚,心兒現在說這種話,分明是火上澆油呀。
「但是,就算她不離開,她也永遠不可能再出現在大家面前。」心淩望著夜魅影無奈地說道。
夜魅影的身軀再一次的滯住,但是望向心淩的雙眸中卻閃過憤怒,「若是沒有你,她就會回來。」
心淩望向他的雙眸中不由增加了幾分無奈的沉重,卻不得不說道:「夜魅影,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難道你要做出讓你後悔終身,讓你的心兒死不瞑目的事嗎?」其實她一直感覺到夜魅影身軀的輕顫,她現在可以肯定,他是因為害怕了。
「哼,不可能,只要你離開,我的心兒就會回來,我就能與我的心兒在一起了。」他的雙眸中狠光猛然閃過,嵌在她頸上的手再次加重了幾分力道。
「夜魅影,放開她。」羿淩冽再次急急地出聲,但是卻也只能乾著急,他現在真的很恨自己,竟然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你……你……既然……那麼……肯定,為何……要害怕。」心淩困難地說道。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一滯,望向心淩的雙眸中又多了幾分憤怒,「我沒在害怕,我殺了你,我的心兒自然就會回來了。」
「夜……魅……影,你……何必……要自欺欺人。」心淩再次斷斷續續地說道,卻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臉也慢慢的漲紅。
「我沒有,我沒有,是你,是你逼走我的心兒。」夜魅影慌亂地喊著,卻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被心淩說中了,心中的痛處,聲音中都帶著幾近崩潰的瘋狂。
「真……的是……那……樣……的嗎?你應……該……很……清楚……中……了……異……心……魄,……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心淩已經感覺到窒息的感覺,說話也愈加的困難。
夜魅影猛然僵滯,他當然知道中了異心魄的後果,在毒發的時候,若是沒有人與之交歡,那麼她是必死無疑的。
腦中猛然一閃,雙眸也猛然一沉,冷冷地望了羿淩冽一眼,這次調向心淩,「若是沒有你,或許現在死的就是羿淩冽,你還敢說不是你害死了心兒。」
心淩猛然一愣,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這般的不講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遂雙眸也猛然一沉,冷聲道:「你……可……不……要……忘記……了,在……她們……成……親……的……那……夜,你……可……是……讓……人……調……了……包……的,若……是……真……的……按……你……的……計……劃……去發展,你……以……為……你……的……心……兒……還……有存活……的……機……會……嗎?」心淩並不是想要指責他,只是想要點醒他,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地鑽了牛角尖。
夜魅影的身軀再一次的僵滯,心中也劃過沉重的傷痛,是呀,心兒的死,他也是有責任的,他應該阻止心兒的,不應該由著她亂來的,若當時,他阻止了她,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了,但是現在心兒已經永遠離開他了,一想到這兒,他的心就痛的無法再呼吸,而且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不,不行,他的心兒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死了,他要為心兒報仇。
「就算我的心兒不能回來,我也要殺了你,替她報仇。」夜魅影的雙眸中閃動著讓人驚顫的陰戾,近似瘋狂地喊道。
「你……要……殺……我,是……為……了……替……心……兒……報……仇,還……是……想……要……減……輕……你……自……己……心……中的……悔……恨?」心淩的雙眸直直地望著他,愈加困難地說道。
「當然是要為心兒報仇。」夜魅影急急地喊道,只是太過急切的聲音卻反而有些欲蓋彌彰的嫌疑。
「若……是……殺了……我……,可……以……消去……你……心……中……的……恨……,若……是……殺……了……我……,可……以……減……去……你……心……中……的……傷……痛,那……麼你……動……手……吧。」心淩微微閉起雙眸,若是一切註定了這樣的結局,那麼就讓她來償還吧,但是她的心中卻在賭,賭夜魅影不會真的對她下此狠手。
「心兒,不可以。」羿淩冽的雙眸中的傷痛不斷的蔓延,聲音也帶著明顯的顫抖。
「你以為我不敢嗎?」夜魅影的雙眸猛然一寒,嵌在她頸上的手猛然用力。
「夜魅影,不要,她的肚子裡還有孩子。」羿淩冽雙眸一閃,急急地喊道,他現在也只能試試用這個辦法來說服夜魅影了,畢竟這個孩子也可能是夜魅影的。
夜魅影的身軀頓時僵住,手也不由的微微鬆了幾分,是呀,她的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他不能殺了她,雙眸不由的掃向她的腹部,喃喃地說道:「他是我的孩子,他真的是我的孩子。」
「是的,他真的是你的孩子。」羿淩冽突然出聲喊道。
夜魅影猛然一滯,雙眸快速地望向羿淩冽,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疑惑。
心淩也不由的一驚,雙眸也快速地望向羿淩冽,但是她的眸子深處卻有著深深的感動與幸福,這個男人,為了救她,竟然當眾承認自己的王妃肚子裡懷的是別人的孩子,這怎麼能不讓她感動,怎麼能不讓她震撼。
眾人也是紛紛驚愕地望向羿淩冽,王爺怎麼會當眾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侮辱每個男人扔都扔不急的,他竟然還自動攬在自己的身上。
夜魅影的雙眸中慢慢地劃過一絲欣喜,「我的孩子,我與心兒的孩子。」手也慢慢地鬆開,心淩貪婪地吸著氣。
他的雙眸慢慢對上心淩的臉,有些欣喜,又有些緊張地說道:「他……他真的是我的孩子?」聲音中有著明顯的輕顫。
心淩微怔,雙眸怔怔地望向他,卻不知要如何回答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要她如何來回答。
「孩子是你的,你傷害了心兒,便也等於傷害到了自己的孩子。」羿淩冽再次急急地說道,雙眸也緊張地望向心淩。
「怎麼?你為什麼不說話?」夜魅影的雙眸再次一沉,冷聲道。
「我若說是你的,你就會相信了嗎?你是想要我來騙你,還是想要自己騙自己。」心淩雙眸直直地望向他,慢慢地說道,她知道這樣對他很殘忍,但是這件事,她本來就不知道答案,若是現在告訴他,孩子是他的,萬一生下來,發現孩子不是他的,那麼到時候,他會更傷心,更痛苦,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那樣對夜魅影,對羿淩冽,對她,甚至對孩子都沒有好處。
「你……」夜魅影的雙眸中再次閃過狠絕,「你們竟然這般戲弄我?」抓住她的肩的手猛然用力,這一刻的夜魅影根本就沒有了理智,只怕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沒有戲弄你,其實,是還是不是,現在我們都不能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不是嗎?」心淩並沒有絲毫的害怕,也沒有因為身上的猛然的疼痛有著絲毫的痛吟,只有微微輕顫的身軀洩露了她的疼痛。
夜魅影一滯,「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回魅月盟,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羿淩冽猛然一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緊張與著急,但是看到夜魅影緊緊嵌住心淩的手腕,唇輕輕地動了兩下,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他怕,他的阻止會再次的激怒夜魅影。
「我不能跟你回去。」心淩也不由的一急,脫口說道。
夜魅影猛然一滯,雙眸也猛然一沉,冷冷地望向心淩,「你以為此刻還由得了你嗎?」
「我答應了『她』要為『她』報仇,要為她搶回星月國的,在還沒有完成『她』交代的事情之前,我不能跟你離開。難道你不想完成『她』最後的心願嗎?難道你想讓『她』死不瞑目嗎?」心淩亦冷聲說道。
夜魅影冷冷一笑,「我當然要為我的心兒報仇,這跟帶你回去,沒有任何的衝突,我要證明給心兒看,沒有羿淩冽,我一樣能幫她奪回星月國。」
「既然我們都是要為『她』報仇,那為何不能連手一起,那樣要將司馬烈拉下來,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心淩慢慢地冷靜地解釋著。
「你想讓我與羿淩冽連手,哈哈哈……你覺得可能嗎,我看你是捨不得羿淩冽吧。」夜魅影略帶譏諷地,狂妄地笑道。
「你可以不與羿淩冽連手,但是,你卻不能不與星月國的太子連手。」心淩雙眸不由的望向太子,沉聲道。
夜魅影一驚,錯愕地望向太子,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他是太子?」
「不錯,我正是星月國的太子。我知道當年是你救了風兒,而這麼多年來,你為了替她報仇也付出了很多,既然現在風兒已經不在了,那麼我們就連手來對付司馬烈,替風兒報仇,這樣風兒泉下有知,也可以安心了。」太子定定地望向夜魅影,沉聲說道。
夜魅影微微有些猶豫,似乎在思考著要不要相信他,但是片刻之後,雙眸微抬,冷冷地說道:「不管你們是誰,我為心兒報仇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會與任何人連手。」
說啥間突然攬起心淩,意欲離開。
杜風,杜言,太子快速地攔在了他的面前,羿淩冽的雙眸中劃過沉重的傷痛,無力的說道:「放他走吧。」讓他帶走心兒,總比讓他傷害到心兒的好,但是隨即雙眸一沉,冷聲說,「夜魅影,你給我聽清楚,你最好,好好的照顧心兒,她若是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夜魅影冷冷一笑,雙眸別有深意地望向心淩,「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她,還有我的孩子。」
「夜,黑暗是你的影子,我是你的靈魂,所以我是你永遠的心兒。」心淩突然記起『她』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不由的脫口喃喃地說道。
當時,她或許不太瞭解這句話,但是此刻她卻有些懂了,夜魅影的個性,本來就是亦正亦邪,而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心中的最愛,難保會做過不理智的事。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地僵住,雙眸也快速地漫過狂喜,直直地望著她,急急地喊道:「你是心兒,你是心兒,對不對?」
羿淩冽的身軀亦是猛然的驚滯,雙眸中卻是快速地漫上害怕,難道真正的阮心淩已經回來了,那他的心兒呢?他的心兒去哪了?
心淩微怔,雙眸怔怔地望向夜魅影,沉沉地說道:「夜魅影,我不是你的心兒,但是你的心兒卻是真的愛你的,其實她在報仇的時候也知道那樣會傷害到你,她也很心痛的,她會為了你心痛,僅僅是為了你而心痛。」
夜魅影的身軀再次一滯,雙眸仍就緊緊地盯著心淩,心兒曾經對他說過這種話,所以他才會為了心兒付出了一切,但是現在這句話從她的口中說出,從這個有著心兒的身軀,卻是別人的靈魂的口中說出,卻讓他愈加的震撼。
「夜魅影,你把我帶回去,是把我當做心兒的替代品,對你,對她,對我都不公平。」心淩繼續說道,其實她知道,夜魅影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殺她,他若是真的要殺她,根本就不用跟她說那麼多的廢話,或許將她帶回去,才是他唯一的目的,但是帶回去之後呢,她就成了『她』的替代品,但是她卻不能接受他的愛,也不可能代『她』來愛他。
愛都是自私的,愛也是唯一的。
夜魅影的身軀再次的僵滯,雙眸怔怔地望著她,卻無話反駁。
心淩看到他的猶豫,微微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自己想想看,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對著一個明知不是心兒的人,你真的會幸福嗎,會快樂嗎?」
夜魅影的雙眸變得黯然,似乎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喃喃地說道:「不,不,不可能。」只是什麼不可能,卻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你的心兒是真心愛你的,而你也是真心愛著你的心兒的,我若是夾在你們中間,那我就成了第三者,就算我現在的身軀是你的心兒的,你也無法否認這個事實。」心淩輕聲說道。
只是心淩輕輕地聲音卻讓夜魅影瞬間的驚滯,本能地想要反駁,卻找不出一句可以反駁的話,只是再次喃喃地說道:「不,不是這樣的。」
心淩看到他的傷痛,心中有些不忍,手微微掙開他的手反握住了他,輕聲說道:「其實你是幸福的,有這樣一個愛你的人,而且還有一個可以讓你這麼深愛的人,至少你已經擁有了這個世間最珍貴的東西。」有些事,是永遠無法強求,但是人生,能有如此一個自己深愛的人,而且又是深愛著自己的人,那他的人生也就沒有遺憾了。
夜魅影的雙眸中劃過淡淡的迷茫,卻也慢慢地升起一絲欣慰,心淩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至少夜魅影現在已經可以真正去面對這件事了。
卻沒想到,他再次猛然抓起她的手腕,沉聲道:「那孩子呢?」
心淩也不由一愣,是呀,這個才是最麻煩,思考了片刻,沉聲道:「你應該明白,在我的記憶中,就只曾經與冽有過……」話語微微一頓,她的臉上不由的染上一絲紅暈,畢竟這種事在這種情形下說出,的確是讓她有些難堪。
夜魅影的雙眸中猛然閃過寒光,「你的意思是說,孩子是羿淩冽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在這之前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所以,我根本就不能斷定孩子是你與你的心兒的,還是我與冽的。」心淩也有些無力地說道。
夜魅影微怔,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也對,但是這件事總應該有個結果呀,遂冷聲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心淩微微一怔,雙眸微抬,望了夜魅影一眼,然後直直地望向羿淩冽,定定地說道,「不管孩子是誰的,我都會與冽在一起,絕對不可能會分開。」短短地一句話,卻很清楚地表明瞭她的決心。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不由的望向心淩,眸子深處閃動著濃濃的驚喜與感動。
夜魅影的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暴戾,狠聲道:「若是孩子是我的,難不成你也要帶著我的兒子跟著他?」
心淩一愣,臉上卻隨即恢復了平靜,淡淡的反問道:「難不成,你想讓我為了孩子跟在你身邊?」
「這……」夜魅影頓時無語,是呀,他總不能為了孩子把她強行留在身邊,那樣對他的心兒同樣的不公平。
看到兩人都保持了沉默,太子這才沉聲說道:「風兒最大的願望就是殺死司馬烈,奪回星月國,我們現在應該一起完成她的心願,其餘的事可以慢慢再說。」他這麼做也是想要緩和一下氣氛,這樣子爭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結果。
夜魅影這才微微回神,思索了片刻,沉聲道:「好,我會先殺了司馬烈,為心兒完成了她的心願再說。」
太子微微一笑,「好,你能這麼做,心兒若是知道,也一定很欣慰,不如你就留下來,與我們一起來共商大計。」
「不必了,心兒交待的事,我會自己去完成。」夜魅影冷冷地說道,雙眸再次深深地望了心淩一眼,眸子深處微微一閃,卻沒有人可以看得懂,他的眸中閃的是什麼。
「孩子若是我的,我一定會來帶他回去。」冷冷的話語,堅定的語氣,讓心淩不由的一驚。
還未待大家有所反應,他一個轉身,快速地離開。
心淩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無奈的傷痛,他離開也好,若是讓他天天面對著這個他以前深深愛著的身軀,現在卻不能再愛了,他一定會更痛苦。
「王爺,星月國的京城傳來消息,說南宮逸被打入大牢。」一個侍衛的聲音突然從帳外傳來。
眾人紛紛一驚,南宮逸怎麼會突然被打入大牢,難道司馬烈已經知道了他不是太子。
太子更是愈加的驚愕,雙眸中不由的劃過懊惱,急急地轉身,意欲向門衝去。
羿淩冽手臂一伸,急急地拉住了他,「你想要做什麼?」
「我去救南宮逸出來。」太子狠聲說道。
「你要怎麼去救,司馬烈這麼做,分明是想引你出去,你這樣做豈不是剛好中了他的計。」羿淩冽冷靜地說道。
「那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南宮逸為了我受苦,甚至還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而不管吧。」太子急急地說道,若是南宮逸真的有個什麼閃失,他怎麼對的起南宮老將軍。
「救,當然要救,不過我感覺到這件事有些蹊蹺,我們還是先去京城再說。」羿淩冽微微蹙眉,按理說,既然太子是司馬烈的親生兒子,而且他的身份也已經經過思妃的認定了,司馬烈怎麼又會突然懷疑呢?都已經事隔那麼多年了,根本就沒有人認得太子了,司馬烈又怎麼能斷定南宮逸不是太子呢,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要先回京城再說。
於是,羿淩冽帶著心淩,還有太子,杜言再次回到了京城。
一進京城,便聽到大家的議論聲,「聽說,明天就要斬那個假太子了?」
「是呀,前幾天還說要讓他當皇上,這才沒幾天,就要斬頭了,這皇上,還真是變化無常呀。」
「是呀,你沒有聽說過,伴君如伴虎嗎?人間有四不長,就是春寒,秋暖,老健,君寵,這君寵呢就是最靠不住的。」
眾人心中愈加的驚愕,司馬烈竟然下令要斬南宮逸了,心淩的心中不由的暗暗疑惑,就算司馬烈知道了南宮逸不是真正的太子,也不應該這麼急著殺他呀。
大家一起回了心淩前些日子開的店舖。
太子剛剛走進去,便不由的驚呼道:「風兒……不,心兒,這真的是你開的?」太子現在知道心淩不是真正的公主了,所以也不好再繼續稱呼她風兒了。
「嗯。」心淩微笑著點頭。
進了劇院,青鸞雙眸猛然睜圓了,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心淩,雙眸中卻慢慢地染上了狂喜,過了幾秒後,才大聲地驚呼道:「婉兒,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羿淩冽不由一愣,青鸞喊她婉兒,便讓他不由地想起狂隱,心中便有些不舒服,遂沉聲道:「她不是婉兒,她是本王的王妃,心兒。」只是心中卻暗暗奇怪,為何這麼多天,都沒有見到過狂隱,是狂隱沒有找到心兒嗎,不可能呀,以狂隱地能力,絕對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心兒才對,他總是感覺到事情有些奇怪,而且這次進城,他似乎感覺到有一種特別怪的感覺。
但是到底怪在哪兒,他又說不出來。
青鸞一怔,這才發現心淩身後的人,看到羿淩冽,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欣喜,看來,婉兒,不應該是心兒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
接下來,大家自是好好地計劃著要如何去救南宮逸,本來心淩也一直在一邊聽著,後來卻突然感覺到有些困了。
羿淩冽發現了她的異樣,輕輕地攬過她,柔聲道:「心兒,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太子的雙眸也不由的調向心淩,半真半假地說道:「是呀,還是讓嘯王爺把你送回房間休息吧,要不然累壞了身子,有人會心疼的。」
心淩的臉上微微染上紅暈,略帶嬌嗔地瞪了太子一眼,也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累了,反正她現在留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吧。遂微微點點頭。
羿淩冽這次攬著她,將她送回了房間,「你先好好休息,我一會就回來陪你。」羿淩冽有些心疼地說道。
「好了,我沒事的,你快去吧。」心淩含笑地說道,她知道南宮逸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所以她很清楚此刻他心中的擔心。
羿淩冽微微一笑,這次輕聲說道:「好,我會盡快回來陪你的。」
看到羿淩冽離開,心淩微微失神,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輕輕地搖搖頭,心淩想要擺脫那種無聊的想法,上了床,想要休息,卻竟然沒有了絲毫的睡意。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了,仍就不見羿淩冽回來,心淩不由的微微蹙眉,心中也不由的暗暗疑惑,談事情有必要談這麼久嗎?
反正躺著也睡不著,不如出去看看吧,省的躺在這兒難受,想到此處,心淩起了身,輕輕地推開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剛剛走到門外,卻突然發現有個黑影閃過,儘管那個影子閃的很快,但是心淩仍就認出了,那是羿淩冽,這麼晚了,羿淩冽要到哪兒去?要去做什麼?而且還走的那麼快,連她在這兒都沒有看到。
難道是要去皇宮救南宮逸,但是若是去救南宮逸,那太子與杜言也應該一起,不應該是他一個單獨行動,羿淩冽做事一向穩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那他到底是要去哪兒?心淩越想越疑惑,不由的快速地跟在了他的後面。
心淩遠遠地跟在他的身後,他的速度仍就很快,心淩用盡了全力,才勉強跟的上他,突然,羿淩冽似乎發現了她,猛然停下了腳步。
心淩一驚,快速地隱了身,她只是奇怪,只是感覺到羿淩冽似乎有些反常,所以才會跟著他來,她自然也不能讓羿淩冽發現她。
羿淩冽轉身望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這才急急地向前趕去。
心淩看得出現在的方向並不是去皇宮的,心中便愈加的疑惑,羿淩冽到底是要做什麼?
突然羿淩冽在轉進前面的巷子,心淩快速地跟了上去,發現他竟然逕自進了一個房間。
心淩悄悄地向前,透過窗紙望向裡面,她的身軀猛然僵滯,裡面的人竟然是蕭依柔,蕭依柔怎麼會在這兒?羿淩冽這麼晚了,來會蕭依柔,到底是什麼意思。
依柔不是已經被羿淩冽嵌出王府了嗎?怎麼還會與羿淩冽有聯繫,難道……
不,不可能……心淩暗暗地想道,她要相信冽,不能懷疑他。
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心淩徹底的驚滯。
「王爺,你怎麼才來呀,讓柔兒等了好久呀。」心淩不用猜就知道是依柔那媚的蝕骨地聲音。
而接下來的聲音,才是讓心淩徹底驚滯的原因。
「本王不是走不開嗎。」這分明就是羿淩冽的聲音,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走不開,什麼走不開?羿淩冽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王爺難道都不知道人家會想你嗎?」又是蕭依柔的聲音。
心淩不由的再次向房間內看去,看到蕭依柔慢慢地走到羿淩冽的身邊,手也攬向了羿淩冽的脖子。
心淩的心中猛然劃過沉痛,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個女人竟然這般的勾引她的男人,她絕對不會放過她,她現在恨不得擰斷她那雙攬在羿淩冽的脖子上的手。
但是接下來,羿淩冽的話,卻讓心淩猛然的心寒。
「本王也想你呀,要不然本王會深夜來與你約會。」那個聲音曾經對她輕聲柔語過,卻從不曾說出這般肉麻的話,現在,對著別的女人,他卻說的出,這……
心淩忍住心中的傷痛,繼續向房間內望去,卻赫然發現羿淩冽竟然也緊緊地將蕭依柔抱在了懷裡。
蕭依柔略帶嬌嗔地說道:「可是人家等了你好久呀。」
羿淩冽微微一笑,寵愛地說道:「可是我不是走不開嗎?我若是沒有支開那個女人,會被她發現的,你也知道,她那麼聰明,要避過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心淩的身軀猛然的驚滯,他口中的那個女人應該是指她吧,他是什麼意思,把她當成了麻煩嗎?還是有什麼陰謀。
不,這不可能是羿淩冽,羿淩冽絕對不會這樣對她,不可能,一定是假的,突然想起上次,在刑場也可能是狂隱模仿他的聲音,而且狂隱也懂的易容術的,所以現在房間裡的那個人有可能會是狂隱。
雙眸猛然一閃,心淩剛欲進去看個清楚,卻突然被一個手臂緊緊地攬住,「不要亂動,繼續聽下去。」
心淩一驚,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才是狂隱的,那裡面的那個人,難道真的是羿淩冽,雙眸不由的微微轉向身後的人,心淩的雙眸中快速地劃過傷痛,現在攬著她的人才是狂隱,那麼裡面的人,就一定是羿淩冽了。
也許是羿淩冽有什麼苦衷,可能是為了救南宮逸,才來找蕭依柔的,但是,連她自己都感覺到那樣的理由太過牽強,而這時房間內傳出的聲音也徹底的毀掉了她最後一絲希望。
「王爺,你已經有幾天沒有與柔兒……最後的那一次,還是在軍營那邊,今天晚上就讓我好好的服侍王爺。」
心淩現在連最後的自欺欺人的藉口都沒有了,原來羿淩冽一直與蕭依柔在一起,就算在軍營中對她許下承諾時,都還與蕭依柔……
而她竟然就這樣傻傻地相信了他。
第80章 真像?
心在頃刻間停止了跳動,仿若沒有了任何的生息,但是卻仍就痛的徹骨,如同在被狠狠地撕裂著,撕裂著,硬生生地被撕裂成兩半,一半浸在冰如刺骨的寒水中,一半卻又似乎在燃燃的烈火中焚燒,此刻,心淩才明白了,什麼叫做水深火熱。
一份她付出了一切的感情,換得的到底是什麼?
「王……爺……」房間內斷斷續續地傳來蕭依柔情不自禁的輕吟聲,心淩微微閉起雙眸,心也完全沉入了谷地。
房間內,蕭依柔的嬌軀緊緊地貼在羿淩冽的身上,雙手也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紅艷的唇在他的唇邊若有若無的蹭著,慢慢地挑逗著他。
羿淩冽的雙眸深沉中慢慢地升騰著情慾,唇微微一動猛然擒住了她的唇,霸道地侵入,似懲罰般地肆意蹂躪著,只是眸子深處卻隱著一絲迷茫,似知非知,似解非解的迷茫,淡淡的,讓人無法察覺。
「王爺……你好壞呀。」待到羿淩冽離開她的唇時,蕭以柔含嬌帶嗔地說道。
但是她的手也開始去拉扯他的衣衫。
羿淩冽似乎微微一怔,身軀也微微僵了一僵,卻並沒有阻止她,任由著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放肆地遊動,雙眸中情慾也愈加的瀰漫,慢慢隱下了他眸子深處的那層迷茫。手也略帶粗魯地扯碎了她的衣衫。
「王爺,你打算怎麼對付那個女人呀,這樣的日子,我還要忍受多久呀。」趁著他迷亂的時刻,蕭依柔媚聲問道,王爺只說等到事情解決了,便會帶她回嘯王府,到時候,她便是嘯王府的王妃,可是這樣的日子,她真的不想繼續忍下去了,什麼時候能快點除去阮心淩那個賤人。
羿淩冽的雙眸中微微有些恍惚,卻仍舊開口說道:「放心,快了,等奪了星月國,她就沒有利用的價值,到時候,本王就會接你回嘯王府。」
聲音中絲毫都沒有他平日的氣勢,反而還帶著一種淡淡猶豫,只是說出那樣的話時,他卻不由的微微蹙起眉。
心淩的心徹底的冰潔,這個男人原來一直都在利用她,利用她來得到星月國,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他的陰謀,這樣的結果,讓她情何以堪,雙眸中的狠光猛然閃過,羿淩冽,我發誓,絕對不會放過你。
躲在外面的狂隱看到微微皺眉的羿淩冽,雙眸猛然一沉,眸子深處劃過一絲異樣,攬在心淩腰上的手卻下意識地收緊,唇微微貼近她的耳邊,輕聲道:「心兒,難懂你還想要繼續看下去嗎?」
心淩猛然一驚,是呀,她還在看什麼?難道她還對他存著希望嗎?明明已經是自己親眼看到的事實,她還在懷疑什麼?還在等什麼?難懂還在等著蕭依柔來取笑她嗎。
心中是這般想著,身子卻沒有絲毫的動靜,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攬著她的腰再次用力,略帶強硬地想要帶她離開。這般急切地樣子,反而讓人感到有些反常。
只是心淩現在的所有的心思都在房間內兩個人的身上,怎麼可能會注意到狂隱的異樣。
「那王爺接下來會有什麼計劃呢?」蕭依柔將自己若隱若現的胸緊緊地貼在羿淩冽的身上,還故意的不斷的蹭著。她想知道還要多久,她才名正言順地回到嘯王府,成為真正的王妃。
羿淩冽的眉頭愈加的皺起,遊動在她身上的手也微微滯住,似乎在微微思索著什麼。
蕭依柔看到他的猶豫,手慢慢地扯去了羿淩冽的衣衫,然後雙手再次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而她的胸部便刻意地在他的裸露的胸前蹭著。
羿淩冽的雙眸中再次變得深沉,情慾也再一次的蔓延,「我與太子已經商議好了,接下來的計劃應該不會有問題。」只是他的眉頭卻越皺越緊,這種話,他好像曾經說過,還是曾經聽別人說過,為何這句話這樣的脫口而出,是出自他的口,卻又似乎不是出自他的本意,或者說好像有些失去了控制般。
心淩再一次的驚滯,原來太子也知道這件事,原來他剛剛認的,自己那般信任的人,也在設計害她,一個是自己深愛的男人,一個是她以為會是最親的人,卻在商議著要如何害她。
「那麼說,王爺應該很快就會把我接回嘯王府了。」蕭依柔雙眸嫵媚地望著他,柔聲說道。
「嗯。」羿淩冽微微點頭,雙眸微垂,看到面前誘人的春光,雙眸微微閃動,只是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可是王爺這次真的可以除去她嗎?上次在刑場,王爺也下令要殺她,明明眼看著她被斬,她卻仍就平安無事,這次王爺真的有把握嗎?」蕭依柔仍就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心淩的心中猛然地一寒,難道那天在刑場聽到的真的是羿淩冽的聲音,那麼杜風是騙她的,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這次,本王不會再那麼大意了。」羿淩冽沉沉地聲音,如地獄中猛然傳來的魔音般傳入到了心淩的耳中。
心淩這次真的是連自欺欺人的藉口都沒有了,是呀,竟然他都能騙她了,那他吩咐杜風騙她有什麼不可能的,或許連太子都是他計劃好的。
突然心淩不知道自己此刻還能相信誰,一個個,她以為是可能信得過的人,都成了算計她的人,上天真的對她這般殘忍嗎?
「心兒,你沒事吧?」狂隱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擔心,但是擔心的眸子深處卻劃過一絲讓人看不懂的異樣。
心淩微微一怔,至少現在還有一個人是陪在自己身邊的,但是現在這個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就真的是關心她的嗎?
心淩僵硬的身軀慢慢地回轉,雙眸亦略帶迷茫地望向狂隱,顫顫地問道:「那日,你在刑場救我時,可曾經聽到是誰喊的斬字。」她不知道此刻自己為什麼還要去問,她剛剛明明聽到羿淩冽自己親口承認了,不是嗎?為何她還要去問狂隱。
狂隱微微一怔,身軀思索了片刻,「我當時只是聽到一聲斬字,當時,只是急著救你,並沒有細細分辨是誰的?」狂隱的回答卻讓心淩的心徹底的冷了,她本來是懷疑狂隱的,但是聽到狂隱這麼說,她真的不知道那是真,那是假了。
雙眸再次不由的向房間望去,看到,蕭依柔微微一笑,雙手隨即鬆開了羿淩冽,嫵媚地望了他一眼,然後自己慢慢除去了自己身上僅剩的衣衫,她那嫵媚的,誘人的身軀便完全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羿淩冽卻並沒有向前,雙眸只是怔怔地望著她,似乎在欣賞著她,卻又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雙眸中明明有著那種讓人一看便會失控的情慾,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此刻竟然沒有立刻的向前,按理說,他應該快速地向前抱住她,然後再……他總是感覺到有股力量在引導著他,或者應該是說在逼迫著他去做著什麼。
俯在外面的心淩也不由的微微一怔,似乎也在暗暗猜測著羿淩冽到底在做什麼,此刻,面對蕭依柔這般的妖嬈,那個男人能夠抵抗,為何,他現在卻沒有絲毫的行動,他不是一直都在與蕭依柔有著……為何現在卻不動了。
「心兒,走吧,難不成,你還想看到他們的……」狂隱的雙眸再次一閃,唇貼近在心淩的耳邊,再次說道。
心淩正在思索著,自然沒有理會狂隱,狂隱的雙眸猛然一沉,隨即淡淡地笑道,「難不成,心兒希望看這種場面,若是心兒想,那還不如我們回去,然後慢慢地……」說話間,手慢慢地移向她的胸,隔著衣服柔柔地輕拂著。
心淩的身軀猛然地僵滯,雙眸猛然回轉,狠狠地瞪向狂隱,冷聲道:「拿開你的手。」心中卻不由的暗暗的惱怒,他以為這是在做什麼,難不成還以為她在看別人的床戲呀,若不是今天的人是羿淩冽,若不是她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是怎麼回事,她會深更半夜地待在這兒看這個嗎?
狂隱的手卻並沒有移開,反而握得更緊了,「心兒若是不喜歡,為什麼要留在這兒看呢……我可不想讓心兒看別的男人,要看也是看我的,怎麼樣?心兒要是想要再繼續看一下,那麼我說……。」說話間,手刻意地在胸上用力地一握,心淩的雙眸中猛然閃過怒火,卻沒有細想過,狂隱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事。
剛想要發怒,卻突然聽到蕭依柔甜的膩人的聲音再一次的傳來,「王爺,你好壞,你這樣看著人家,人家會害羞的,王爺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人家的身子,難道還沒有看夠嗎?」
手柔柔地伸向他,扯去他的上衣,然後再次緊緊地抱住了他,低低地喊道:「王爺。」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動,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般,身軀卻猛然地僵住。
狂隱快速地攬起心淩,「走。」爭議中帶著明顯的強迫的意味。
「等一下。」心淩突然出聲喊道,她不能就這樣走了,她要當面向羿淩冽問清楚,她說過,他們之間要互相信任的,她不能就這樣走了,他要當面問清楚,一定要問清楚,羿淩冽與蕭依柔的對話,她剛剛已經聽的很清楚,她開始的時候也懷疑,羿淩冽是為了什麼計劃而想要利用蕭依柔,但是聽到他們剛剛的談話,這個可能性已經不大可能了,畢竟,羿淩冽一直都與蕭依柔有著聯繫,她想不出有什麼事,是羿淩冽需要利用蕭依柔才能完成的。
而且她認識的羿淩冽也不可能會因為某件事而勉強自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她想,現在房間內的羿淩冽一定不是真正的羿淩冽,她絕對不相信她會愛錯了人,裡面的人絕對是別人易容成了羿淩冽的樣子,故意來騙她的。
就算事情真的那麼殘酷,她也好讓自己徹底地死了心,我不會就那樣傻傻地被人騙,被人利用。
想到此處,心淩猛然起身,狂隱猛然一驚,不由的驚呼道:「心兒,你要做什麼?」
「我要進去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心淩的雙眸中劃過一絲緊張與傷痛,卻仍就定定地說道:「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對我。」
狂隱的雙眸快速地一閃,卻又隨即漫過憤怒,「事實都擺在你的面前,你還有什麼不相信才,我看你是在自欺欺人。」
心淩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沉聲道:「我就是不想自欺欺人,更不想有所誤會,才會要進去問清楚。」她要的感情是彼此的信任,她不想因為絲毫的誤會而讓兩人後悔。
狂隱的雙眸中微微閃過一絲淡淡的緊張,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心兒,你現在這個樣子進去,只怕不合適。」狂隱的雙眸別有深意地望向房內。
心淩一怔,是呀,房內的人正在……她就這樣的闖了進去,似乎是真的不合適,但是那個男人是她的夫君,背著她做出這樣的事,難道她還要當做沒有看到嗎?她並不是想要什麼捉姦在床,她只是想要羿淩冽給她一個說法,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合適嗎?那個男人是我的夫君,你覺得不合適嗎?」心淩的雙眸冷冷地望向狂隱,狂隱的阻攔,讓她的心底有了更多的懷疑,狂隱為何要阻止她,難懂真的只是不想讓她看到羿淩冽與蕭依柔的……,還是另有隱情,雙眸直直地望著,沉聲道:「你為什麼那麼緊張?這件事似乎與你無關。」心淩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佩服一下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冷靜地去思考。
「你現在進去,你以為羿淩冽會承認嗎?」狂隱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憤怒,卻又隨即隱了下去,「再說了,男人就算是有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事呀。」
心淩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疑惑,「狂隱,你不覺得你的話很奇怪嗎?我現在進去,羿淩冽怎麼可能會不承認,我明明剛剛親眼看到的,也是親耳聽到的呀。他就算想要否認,只怕也否認不了。」雙眸微微一瞇,細細地打量著狂隱,「我現在只是懷疑,裡面的那個羿淩冽並不是真正的羿淩冽。而是有人假扮的。」
這是心淩現在能夠找出唯一的一個理由,她不相信她真的認錯了人,不相信羿淩冽竟然會是那樣的人,看到狂隱的緊張,她心底便愈加的懷疑。
所以現在,她更要進去看個清楚。
狂隱的臉上明顯地劃過緊張,急急地拉住了她,「心兒,你不能進去。」只是此刻狂隱的緊張卻也是有些讓人感覺到奇怪,以狂隱的深沉,怎麼可能會將這樣的表情明顯地表露出來。
心淩的雙眸一沉,冷冷地一笑,「怎麼?你何必緊張成這樣,不會真的像我猜的那樣,裡面的人真的不是羿淩冽……」話語一頓,聲音亦瞬間的變冷,「還是這裡面的人是你讓人假扮的,故意想要讓額與羿淩冽之間發生誤會。」
狂隱的雙眸一沉,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明顯的憤怒,眸子深處也快速地漫上一絲受傷,沉痛地說道:「難道我在你的心中就是這般的不堪,我只不過是怕你會受到更大的傷害,卻沒有想到會換來你這樣的懷疑,好,我現在不再攔著你,你可以進去的,只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我是男人,所以很瞭解男人,若是羿淩冽還想要繼續利用你,不承認,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心淩微微一愣,似乎有些迷惑,對於狂隱的話更是似懂非懂,只是此刻卻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怕此刻自己再不進去,兩個人就真的滾到床上去了。
她只需要證明房間內的人不是羿淩冽,就行了,一切就是那樣簡單,但是一切真的只是那麼簡單嗎?
心淩快速地起身,猛然推開了門,這次發現,不僅僅是蕭依柔全身的衣服都脫光了,就連,羿淩冽,也只是僅僅只有一件褻褲遮住了身上的主要部位。
聽到響聲,羿淩冽快速地轉身,看到突然闖進來的心淩似乎微微一驚,卻又似乎仍就有著一絲迷茫。
而蕭依柔看到進來的心淩,卻是微微地一笑,得意地望向心淩,整個身軀就那樣依進羿淩冽的懷中,竟然沒有做絲毫的遮蔽。
竟然她自己都不知道避,故意想讓人看,那她就不看白不看了,不過她若是知道還有一個狂隱也在看,不知道還會不會這般得意呀。
心淩微微一笑,「不錯呀,身材不錯呀。」淡淡的聲音中,輕含著笑意,卻也帶著微微的譏諷。
羿淩冽從她進來,只是那瞬間有著一點驚訝的表情,除此之外,就沒有了任何的反應,心淩心中便可以肯定,這個人絕對不會是羿淩冽。羿淩冽,絕對不會這麼做。就算真的像剛剛說的,他要利用他,現在他也不可能會是這種反應,現在就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是羿淩冽,而且,他已經不是很熟悉他。
蕭依柔微微一怔,雙眸中快速地劃過憤怒,狠狠地說道:「怎麼?你妒忌呀,王爺現在真正喜歡的人可是我。」雙眸含情地望著羿淩冽。柔聲說道:「王爺,你倒是說句話呀。」
羿淩冽微微一愣,微微蹙起眉,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蕭依柔的雙眸猛然一沉,狠狠地瞪了心淩一眼,再次柔柔的對著羿淩冽說道:「王爺,你告訴那個女人,你真正愛的人是我?」
心淩突然放聲大笑,「蕭依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你跟在王爺身邊也不短,你不會連那人是不是真的王爺都看不出吧。」說話間,雙眸還別有深意地望了那個羿淩冽一眼。
蕭依柔一驚,是呀,他已經跟在王爺身邊快兩年了,王爺的性子她也是很清楚的,這短時間與她一起的王爺,的確讓她感覺到奇怪,她只以為就如王爺說的是突然發現真的喜歡上了她,才這樣對她的,但是若是以王爺的性子,就算是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也不可能會說出那麼肉麻的話才對呀,身軀猛然一滯,難道這個王爺是假的,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哼,阮心淩,我看你是妒忌王爺喜歡我,才故意這麼說的,他不是王爺,那你告訴我,他是誰。」蕭依柔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卻絕對不可能會在心淩面前承認,只是卻快速地撿起地上的衣衫,快速地遮在了身上。
羿淩冽在聽到阮心淩三個字時,微微再次的微微一滯,雙眸中的迷茫卻仍就慢慢的散開,似乎仍就有些恍惚,卻又似乎……
心淩微微一笑,略帶譏諷地掃了蕭依柔一眼,然後轉向羿淩冽,雙眸猛然一沉,冷聲道:「說,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裝嘯王爺。」
羿淩冽的雙眸順聲望向心淩,雙眸中的迷茫似乎快速地散去,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驚愕,似乎這才發現了心淩,不由的驚呼道:「心兒,你怎麼會在這兒?」
心淩一愣,這是做什麼?態度突然變了,剛剛還似乎不認識她,這才一會怎麼又突然變得這般熱情了。
心淩冷冷一笑,「好了,你不要再裝了,在我面前,你以為你能裝的下去嗎?」
羿淩冽的雙眸中快速閃過一絲疑惑,「心兒,你在說什麼?」猛然向前,手快速地伸向心淩,想要拉住她,心淩一驚,快速地避了開去。
羿淩冽的雙眸中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解地問道:「心兒,你到底在做什麼?」
心淩心中暗暗地心驚,卻仍就沉聲說道:「說,你到底是誰,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羿淩冽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憤怒,「心兒,你不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吧?」
心淩一怔,卻隨即冷冷地笑道,「呵呵……沒想到,你不僅易容術不錯,就連演技也不錯呀,只是遇到我,你就自認倒楣吧,我可是專業出身的,你以為你這樣的演技可以騙得過我嗎?」
「心兒,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呀?」羿淩冽雙眸微微瞇起,卻隱不下雙眸中的疑惑。
心淩心中冷冷地一笑,趁著他一時不備,她的手快速地向著他的臉上伸出,在他的臉頰兩側,用力的揉著。
羿淩冽的雙眸中漫過一層笑意:「心兒今天怎麼這麼熱情。」雙手也不由的環住了她,她這般主動地投懷送抱,他當然不會拒絕。
心淩的手上的動作卻猛然僵住,這個人根本不是易容的,那麼他就是真正的羿淩冽,而剛剛自己看到的,聽到的,真的是羿淩冽做的。
雙眸猛然抬起,直直地望向他,看到他含笑的眸子,心淩的心瞬間的冰潔,這個男人,到了這種時候還能笑的出來,或者他以為她沒有聽到他們的話,還是以為就算聽到了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心淩的雙眸微微一閉,猛然睜開,直直地望向他,顫顫地問道:「真的是你?」
羿淩冽卻是微微一笑,低語道:「當然是我,要不然你以為是誰。」雙眸中不由閃過一絲憤怒,「難不成你還想要對別的男人這樣投懷送抱。」
心淩愕然地望向他,這個男人,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對她說出這種話,手猛然揚起,狠狠地摑在了他的臉上。
羿淩冽一愣,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憤怒,卻也隱著更多的疑惑,「你在做什麼?」
站在羿淩冽身後的蕭依柔亦是猛然一驚,但是卻不敢有絲毫的動靜,以王爺的性子,被一個女人打了耳光,只怕……
心淩冷冷一笑,「你問我做什麼?羿淩冽,你還敢問我做什麼?你為何不說說你在做什麼?」
羿淩冽不由的蹙起眉,「我做了什麼?你也不能動手打人,我可不想我的心兒變得這般的粗魯,這般的不講理。」
心淩難以置信地望向他,他的意思是,他就算是殺了她,她也不能怪他,他就算在背叛她,她也不能怪他嗎?
還是在他的心中根本就不曾有過她,更不會有所謂的忠誠,是呀,剛剛她不是都已經聽得很清楚了嗎?為何她還要進來。
「我粗魯,我不講理?羿淩冽,我今天終於算是看清了你,從今以後,我與你不再有任何的關係,我們之間完了,徹底的完了。」心淩冷冷地望著他,傷痛地說道,心中卻是痛的快要窒息了,為何,為何他要這樣的對她,為何,他要這樣的騙她,利用她,她第一次的感情,就這樣徹底的完了。
羿淩冽猛然一驚,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同時也隱著深深的憤怒,「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完了,你以為我們之間,你一句完了,就可以結束了嗎?你可不要忘記了,你是我的王妃。」此刻的他,也禁不住生氣了,她就以為他與她之間就如同兒戲嗎?說完了就完了嗎?
「哈哈哈……王妃?」心淩突然放聲大笑,只是那笑卻未達眼角,似乎只是一種房間的渲染,沒有絲毫真正的笑意,反而讓人感覺到一種瘋狂的恐怖,「羿淩冽,我現在知道了,我是你的王妃。」是呀,就如他以前說過,正如夜魅影說過的,是他的王妃,而不是他的女人,王妃,就是可以利用的,可以傷害的,不需要感情的。
羿淩冽雙眸著也才微微緩和,卻仍就沉聲道:「竟然知道,就不要說出這樣的話。」說話間,手再次伸向她,想要攬住她。
心淩一閃身,快速地避過了,冷冷地說道:「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王妃,羿淩冽,你聽好了,今天,我就休了你,我與你,再也沒有了關係。」話一說完,快速地轉身離去。
羿淩冽一驚,快速的想要跟去,但是卻突然被蕭依柔從身後緊緊緊緊地攬住,他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不由閃過驚愕,慢慢的轉過身,看到全裸的蕭依柔時,雙眸猛然園睜,「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蕭依柔怎麼會在這兒,難道剛剛心兒誤會了他,剛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卻突然感覺到頭痛的厲害,根本就想不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蕭依柔的紅唇微微翹起,輕輕地嬌嗔道:「王爺怎麼反而問起我來了,不是王爺來找柔兒的嗎?王爺,不要去理那個女人,讓我來好好的服飾王爺。」她再次緊緊地抱住羿淩冽。進過剛剛心淩的認可,她現在再也沒有絲毫的懷疑的,這個要真的是王爺,那麼說來,王爺是真的愛她的,所以才會對她那麼溫柔,那麼體貼的,阮心淩那個賤人,肯定是妒忌她,才這麼做的。
羿淩冽雙眸望向心淩離去的方向,眸子深處不由的劃過一絲著急,心兒就這樣跑了,不會有事吧,但是他卻必須先要弄清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蕭依柔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雙眸不由地環過四周,發現這兒太過陌生,知道不是自己的地方,心下不由的猛然一驚,難道真的如蕭依柔說的,他是來找她的,但是他怎麼可能會來找他呢,在羿月國時,他早就已經將她遣出王府了,怎麼可能還會與她有所往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對剛剛發生的事,沒有一點記憶。
雙眸微微一閃,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也近乎全裸,心下愈加的驚愕,難道他剛剛與蕭依柔發生了什麼事,想到剛剛心兒那般憤怒,那般決裂的樣子,他的心中猛然閃過害怕,難道他真的與蕭依柔……,而且還被心兒看到了……
不行,不管怎樣說,他現在先要去跟心兒解釋清楚才行,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以後再來找蕭依柔問清楚了。
想到此處,羿淩冽猛然扯開蕭依柔,剛想要離去,卻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隨即慢慢地倒了下去。
「王爺……王爺……你怎麼了?」蕭依柔不由的驚呼道,想要扶起羿淩冽,卻沒想到反而被他重重地壓在了地上。
心淩走到漆黑的夜色中,突然感覺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了,全身都是軟軟的,為何,上天為何要如此對她,為何要在她以為找到了真愛,真正的敞開了心扉的時候,才來給她一個如此致命的打擊。
為何,羿淩冽要這樣的騙她,阮心淩,你不是一向很聰明的嗎?怎麼會被人利用了這麼久還不知道。
一想到剛剛聽到的羿淩冽與蕭依柔的對話,她的心便痛的無法呼吸,那個男人,竟然如此對她,她絕對不會再原諒他了。
這一切能怪誰呢,怪她嗎?有用嗎?他不是在那種情形下,還以為她應該理所應當地體諒,不應該跟他生氣嗎?是呀,他是他的王妃又怎麼樣,是他的王妃,就更應該被他利用,對他而言,這是多麼的理所應當的事呀,阮心淩,你真的是太可惡了,竟然在這個社會下,卻愛上一個男人。
這一切都是她錯了,是她錯了,她不應該去相信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不拿女人當人的,以前妻妾成群的男人,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利用她的什麼。
她不知道,她不明白,她也不想再去想了,全身無力的她,走得緩慢,兒蹣跚,卻不見他追來的影子,她還在想什麼呢,他連一個解釋都不給她,或許,他現在正在輕聲哄著蕭依柔呢。
阮心淩,你應該清醒了,到了現在,你還執迷不悟嗎?哈哈哈,一個男人,一個那般陰險又卑鄙的男人,她卻允許自己相信了他,甚至還愛上了他。
阮心淩,應該到了了斷的時候了,她走的雖然慢,卻還是來到了自己的店舖。
「心兒,你去哪兒了?」太子正緊張地站在門外,似乎正在等待著,看到她回來,急急地走向前,擔心地問她。
心淩微微抬起眸,看到他,微微一怔,突然想到,剛剛羿淩冽好像說過,是跟太子商議好了的,又一個為了達到目的犧牲了她的男人,這個男人,她以為他會成為她唯一的親人,因為他有一張與大哥一樣的臉,但是現在,他卻同樣的為了自己的利益設計害她,她很好奇,他與羿淩冽到底有什麼陰謀,他們到底想要把她怎麼樣?
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心淩沉聲道:「我去了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嗎?怎麼?你幹嘛緊張成這樣?」
太子微微一怔,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疑惑,不解地說道:「你突然不見了,我當然緊張了。」
心淩冷冷一笑,「呵呵……你緊張?你緊張什麼?是緊張我嗎?還是緊張我知道了你們什麼計劃?」男人呢,不要用你這般虛偽的嘴臉來面對我。
太子一怔,雙眸中微微一閃,略帶一閃忽地說道:「你……你都知道了?嘯王爺都告訴你了……」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中卻快速地閃過傷痛,心底也猛然的揪起,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連太子都承認了,她還想,還想為自己找一個藉口呢,看來現在沒有必要了。
「是,我都知道了。」心淩雙眸一沉,冷冷地望向太子,「我雖然不是你真正的妹妹,的是我卻是真的把你當做我的哥哥,因為,你與我在我的那個地方的哥哥長的一模一樣呀,可是你們卻瞞著我,做出……」
太子一驚,雙眸中快速地閃過緊張,急急地打斷了心淩的話,「不是的,在我的心中,我也是真的把你當做我的親妹妹的,所以我們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為你著想,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怕你會擔心。」
「哈哈哈……」心淩突然放聲大笑,「怕我擔心?好一個怕我擔心,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你還想要隱瞞嗎?」她雖然沒有聽到羿淩冽說起時雙眸計劃,但是在那種情況下說出的,是背著她說的,卻比對著她說的更真實。
太子一驚,雙眸不由的微微一沉,「心兒,你聽我解釋,我們那麼做……」
心淩冷冷地望著他,「好了,你不必再說了,從今以後,你們做什麼事都與我無關,不必對我說,從明天起,從額的地盤上消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聲音中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心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太子急急地喊道。
心淩冷冷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怎麼了,我怎麼了?你們能做的出,難道我就應該傻傻的被你們騙。」她現在的心都已經完全的死了,沒有了理智,沒有了思考,她現在已經快要崩潰了。
太子微微一怔,唇微微動了兩下,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怎麼?沒話可說了。」心淩看到他的沉默,心中愈加的疼痛。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太子看到她的異樣,雙眸中不由的劃過擔心,輕聲說道。
「呵呵呵……明天,明天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而且,我也不需要再聽你們任何解釋了,解釋就等於是掩飾。」心淩再一次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然後逕自上了樓,回到房間,看到空空的房間,心中猛然的絞痛,淚便再也禁不住地流了下來,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她告訴自己不要哭,但是那些淚水卻不聽她的話,不受控制的不斷的流出。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最愛的人,和她認為會是最親的人,竟然聯手來算計她,這兒還有什麼是值得她相信的呢?
雙眸微轉,看到桌上的紙筆,心淩的心中猛然做了一個決定。
隱下心中的傷痛,心淩慢慢地走到了桌前,略帶顫抖的拿起了筆,雙眸微微一沉,卻閃過深深的傷痛,羿淩冽。我們之間真正的結束了,再也沒有可能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你的王妃,我與你再也沒有了任何關係。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53 AM
第81章 休書
拿起筆,心淩的手帶著微微的輕顫,心中亦是如撕裂般地痛著,就算明知是欺騙,明知是傷害,要完全的放下還是不簡單,一直以為自己夠灑脫,但是今天才明白,有些傷會是你一輩子的痛,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
但是一想到剛剛羿淩冽與蕭依柔說的話,一想到他與蕭依柔緊緊抱在一起的情形,她就不得不恨,想到,她進去的時候,他竟然就那般理所當然地望著,竟然沒有絲毫的顧忌與心虛,當時她還以為那不是羿淩冽。但是事實就是那麼的殘酷,他真的是羿淩冽。而且他到最後都沒有一點愧疚的意思,是她在他心中太不重要。還是覺得那樣對她是理所當然的事,想到他竟然還問她去做什麼?心淩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是呀,她去做什麼,就是去要捉姦在床嗎?但是結果呢,被捉的人一個洋洋得意,一個理所當然,想想還真是可悲。
理所當然,心淩腦中一閃,為何羿淩冽竟然一直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的,似乎對她做出那樣的事,很正常,她記得,她剛剛進去時,羿淩冽只是略帶驚愕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再也沒有了反應了,所以那一刻她懷疑他不是羿淩冽。
當時羿淩冽為何要假裝不認識她的樣子,怕蕭依柔生氣,可是蕭依柔早就知道她的存在,這樣也講不通呀。不對,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羿淩冽為何要那麼做,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麼?為何當時似乎不認識她,可是被她一問,又突然轉變了態度,難道這裡面另有隱情,但是當時她看到的羿淩冽神情似乎很正常,雙眸中的表情也似乎很正常呀,不像是被人控制,或者是被人催眠的樣子。
正是中間的那一點點異樣,還是有些奇怪,心淩的心中微微一動,或者真的是有什麼隱情吧,她總是不能相信羿淩冽真的會那樣對她。
想到此處,心淩不再猶豫,快速地又折回了剛剛的那個房間,只是她沒有發現隱在黑暗中的那雙眸子中漫過陰沉,卻又隨即閃過冷笑。
心淩只是想要弄清楚真像,卻沒有想過,羿淩冽現在到底在做什麼,也許是今天晚上發現了太多的事,讓她的腦中也有些混亂了,有些事情就想不到那麼全面了。
因為心中的急切,心淩想要快點趕去,想要快點弄個明白,但是,心底卻又有著一些害怕,再加上折騰了快一個晚上了,渾身似乎也已經沒有了力氣,所以她的速度終究還是慢了些。
再次回到那個房間,心淩的心慢慢的揪起,慢慢地走近,似乎感覺到房間內太過寂靜。她的腳步不由的停住,心中暗暗的疑惑,難道羿淩冽已經離開了,可是羿淩冽並沒有回店舖呀,若是羿淩冽已經離開了,應該是要回到店舖才對呀。
猛然聽到房間內傳出細細的低吟聲,帶著微微的嬌喘,心淩的身軀猛然的滯住,難道羿淩冽並沒有離開,而是與蕭依柔……
若是剛剛她還覺得有些怪異,那麼現在呢,她離開的時候羿淩冽可是完全的正常的,完全清醒的,現在她還要找什麼藉口來自欺欺人呢。
心中微微一動,或許那裡面的人不是羿淩冽呢,她離開這兒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或許羿淩冽已經離開了,或許已經換了別的男人了。
心淩明知道這種想法是多麼的自欺欺人,但是卻仍就不願相信羿淩冽會做出這樣的事,不相信羿淩冽會這樣對她。
腳下的步子微微的向著門窗邁進,卻是僵滯中帶著沉重,她的步子很慢,很慢,但是她站的地方離門窗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她就算再慢,也很快就到了。
人雖然已經貼近了窗外,她卻突然沒有了去看的勇氣。
「王爺……」蕭依柔睜開迷茫的雙眸中,有些錯愕,卻又有些驚喜地望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王爺,你剛剛不是已經暈……」只是心中卻仍就有些奇怪,王爺她剛剛不是已經暈倒了嗎?怎麼突然就又醒了,而且還……
只是話未說完,她的唇便猛然被她吻住,她的心中漫過狂喜,看來王爺對她真的是很迷戀,雙手不由的攀上他的雙肩,自己的身軀也不由的向他貼近。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臉,更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還有雙眸中流露出地情慾,只有那最原始的衝動,驅動著房間內的,兩人的共進。
待到蕭依柔已經完全的沉迷時,他終於離開了她的唇,略帶曖昧,卻似乎又帶著一種刻意的熱情地說道:「怎麼?本王就不能再要你一次嗎?」
心淩的身軀完全的僵滯,現在,她還需要再找藉口嗎?現在他還想要繼續逃避嗎?裡面的人明明就是羿淩冽,那個聲音明明就是他的,那個對她而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那個曾經深情款款地對她許下承諾的聲音,此刻聽到她的耳中,卻如同是來自地獄的魔音,殘忍地充斥著她的耳膜,決裂地分裂著她的神經,讓她頃刻間,失去了意識,沒有了思考,似乎連呼吸都停住了。
看來她剛剛離開,對他而言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影響,而且剛剛他與蕭依柔顯然已經纏綿過一次了,而她竟然還傻傻地為他找著藉口。
蕭依柔微微一怔,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剛剛王爺不是已經暈倒了嗎?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卻隨即因著他的挑逗再次變得沉迷,完全沉浸在他的輕撫中。口中情不自禁地發出讓人想入非非的低吟,身子更加緊緊地貼向他。
心淩的心如同瞬間沉入了谷地,身軀亦是僵硬的動都不能動了,手緊緊地扶著視窗,拚命的支援著自己的身軀,此刻她的心已經徹底的死心了,她不會再允許自己為了他而心疼了,她想要轉身離去,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軀似乎已經失去了控制。
用力的轉身,卻險些摔倒,一個手臂快速地攬住了她,一個沉沉的帶著磁性的聲音亦帶著沉重的傷痛在她的耳邊響起,「心兒,小心點。」
那個聲音,她是同樣的熟悉的,但是卻是一直都在防備的聲音,但是此刻聽在耳中,卻如同一個快被河水浸沒的人,突然拉出了一個稻草,心淩這一刻真的就要崩潰了,僵硬的身軀也根本就早已不受控制了,所以,她不得不依進他的懷中。
狂隱的雙眸中終於閃出了一絲笑意,攬在她腰上的手也不由的收緊,輕聲說道:「走吧。」
心淩任由著自己僵滯的身軀隨著他的帶動而移動,慢慢地離開了這個讓她徹底絕望了的地方。
心淩心中冷冷一笑,現在,她與羿淩冽之間才算是真的結束了吧,她根本就不應該來這一趟的,她不應該讓自己來這樣的傷害自己,但是這樣也好,至少她可以完全的死心了,不需要再找什麼理由來自欺欺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店舖的,她 只是任由狂隱抱著她,自己此刻根本就沒有了思索,沒有意識。
回到自己的房間,心淩才似乎微微回了神,看到桌上,剛剛自己準備好的筆與紙,身軀再一次的猛然僵住,雙眸怔怔地望著桌上的紙與筆,喃喃地說道:「你先回去吧。」她的話顯然是對狂隱說的,現在,她不想再相信任何人了,現在她也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了。
狂隱的雙眸猛然一沉,卻又隨即漫過擔心,沉聲道:「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心離開。」
心淩的雙眸微微一閃,眉頭也不由的微微蹙起,「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她不可能為了一個男人去做傻事,她會好好活著,她要證明給他看,沒有他,她會活得更快樂。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隨即輕聲說道:「這樣吧,你的事情我不會插手,你若是不想我出現在這兒,我會自動離開,不會給你帶來麻煩,也不會讓你看到心煩,但是我卻不能離開,我怕你會發生什麼事,何況若是明天,你再遇到了羿淩冽,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
心淩猛然一滯,是呀,她明天要如何去面對羿淩冽,去指責他,不,那樣的事她絕對做不出,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那樣,除非她瘋了,還是把一切都講清楚了,若是那樣做,會有什麼樣的結局,他會不會不承認,還是他會承認,但是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她是他的王妃,而蕭依柔是他的女人,這樣的事,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是很正常的嗎?
不管是哪一種結局,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不管是哪一種,對她只會是再一次沉重的傷害,她就算裝的再堅強,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就能將所有的事情都忘記。
或許,她應該離開這兒,這樣他與她之間便也就不需要再見面了,也就不會再有那些不傷害了。
拿起桌上的筆,心淩快速地寫了幾行字,然後轉身望向狂隱,沉聲道:「帶我離開這兒吧。」她知道,要想真正的離開羿淩冽,只有跟著狂隱走,因為狂隱的蹤跡,絕對不會有人發現,就連龍兒,都查不出狂隱的真正身份,但是龍兒最後也說過,他沒有查出狂隱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
這已經足夠了,至少他沒有傷害過她,不是嗎?至少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幫了她,不是嗎?
早知道會有今天的結局,她是不是應該早些讓龍兒去查一下羿淩冽的所做所為呢。
心中微微一怔,這幾天,她怎麼沒有見到龍兒,不知道龍兒去了哪兒,龍兒做事向來是不與人打招呼的,向來是獨來獨往的,不知道這次又去做什麼了?
狂隱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心淩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雙眸中快速地閃過狂喜,卻又有些猶豫著說道:「你就這樣離開了嗎?難道你不待羿淩冽回來,吧事情問個清楚嗎?」
心淩亦微微一怔,她沒有想到狂隱會這麼說,她以為狂隱會恨不得她快點跟他離開呢,只是此刻她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呢,遂沉聲道:「你覺得還有什麼好問的嗎?你覺得這一切還不夠清楚嗎?」
狂隱雙眸微微一閃,唇微微動了幾下,卻又似乎又有些猶豫。
心淩看到他的猶豫,不由的微微疑惑,雙眸一沉,冷聲道:「難道你還知道什麼?」
狂隱的雙眸直直地望向心淩,眸子深處是明顯的擔心,猶豫著說道:「其實,羿淩冽與蕭依柔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心淩猛然一怔,不由的脫口問道:「那你為何不早說。」狂隱不是一直都想要告訴她的嗎?為何有這麼好的機會,他卻不好好利用,沒有將這件事早些告訴她。
狂隱的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無奈的傷痛,「因為我知道,我如果告訴你,你一定不會相信我,反而還以為是我故意要破壞你與羿淩冽的感情,而且我也怕你知道了這件事後,會傷心,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心淩再一次滯住,眸子深處亦劃過深刻的傷痛,微微抬眸,有些疑惑地望向他,沉聲道:「那為何你現在又要讓我知道了。」聲音中有著無奈的沉痛,卻也有著不知是怨還是恨的痛苦。
狂隱一怔,卻隨即輕聲道:「我沒有想到今天晚上羿淩冽會去見蕭依柔,更沒有想到你會剛剛出來,恰恰就看到了,我當時若是阻止你,你會聽我的嗎?」
心淩一愣,狂隱說的很對,當時若是狂隱出現攬住她,根本就阻止不了她,甚至會讓她愈加懷疑。
心淩的雙眸慢慢的黯然,也許這一切早就註定了的吧,也好,讓她早些知道了,總比繼續被他騙下去的好。
狂隱的雙眸中不由的劃過擔心,雙眸一閃,沉聲道:「我不想看到你傷心,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知道,我不能分擔你心中的傷痛,當時我卻不能看著你沉浸在這種傷痛中。」
心淩的雙眸中劃過不解,疑惑地望向他,「你想要做什麼?」
狂隱直直地望向她,定定地說道:「至少讓你有些事情可以做,不去想那些傷痛的事。」
心淩愈加不解的望向他,心中暗暗猜測著,現在她還能做什麼?
「你忘記了星月國的公主臨死前對你的託付了嗎?你明知道現在的太子不是先王的兒子,而是司馬列的兒子,你明知道現在羿淩冽對星月國中是有所企圖的,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星月國落到他們的手中嗎?那樣對於死去的星月的公主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你真的要放任他們去那麼做嗎?」狂隱直直地望著她,慢慢地分析者。
心淩微微蹙起眉,狂隱說的對,不管怎麼樣,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星月國的江山落入了他們的手中,那樣的確是太對不起死去的公主了,但是現在太子與羿淩冽已經聯手,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狂隱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定定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只要你想做的事,我一定會幫你,我這麼做,沒有任何的原因,只是不想讓你一味沉浸在傷痛中。」
心淩的心中微微一動,是呀,至少做事的時候可以讓她暫時的麻痺,可以暫時的忘記傷痛,只是狂隱那麼做,真的只是為了她嗎?她現在還要相信他嗎?
想到龍兒說過的話,心淩又感覺到那樣做對狂隱太不公平,龍兒曾經說過,沒想到那個傢夥竟然真的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看來,他似乎也是完全被你迷住了。
這至少可以證明,狂隱的確沒有傷害過她,一直以來,都是在幫她的,她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的人吧,總不能任何人都要懷疑吧。
她不知道狂隱所說的幫她是要如何的幫她,因為,她不知道狂隱到底有多大的能力,但是現在,她只想要快點離開這兒,她不想看到那些她最信任的,卻是傷的最深的人。
當早上的陽光透過窗口射進房間,散在床頭上,羿淩冽微微睜開雙眸,手臂中抱著的嬌軀讓他微微一怔,但是雙眸中卻慢慢地淡開一絲微笑,只是雙眸一轉,看到房間內陌生的一切,身軀猛然的僵住,雙眸猛然轉身看枕在他手臂上的嬌軀,頓時,身軀完全的僵住。
他怎麼會在這兒,蕭依柔怎麼也會在這兒,而且看到蕭依柔裸露在外的身軀,他是雙眸中不由的劃過驚愕與害怕,慢慢地扯開薄被,看到自己同樣全裸的身軀,他的身軀完全的僵硬,似乎連那全身的血液都瞬間的僵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會與蕭依柔同時出現在這兒,而且還……
他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與蕭依柔發生什麼,只是他卻感覺到現在腦中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起來。
蕭依柔也在此刻慢慢地睜開了雙眸,看到呆愣中的羿淩冽,微微一怔,卻雙眸含笑地揉揉地笑道:「王爺……你怎麼又這樣看著人家,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只是口中雖然那麼說道,卻慢慢地坐了起來,任由薄被慢慢地滑了下來,將她那誘人的身軀展露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沒有絲毫羞澀的樣子。
羿淩冽的雙眸由驚愕慢慢變得冰冷,並沒有因為眼前的誘人的嬌軀有任何的反應,雙眸中也只有冰冷到滯血的寒氣,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情慾,似乎現在他看到的只是一塊石頭一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聲音中冷到讓人驚愕,冷冷地眸子望向蕭依柔的臉,愈加的變冷。
蕭依柔猛然一楞,身軀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卻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雙眸中卻不由劃過疑惑,隨即柔柔地笑道:「王爺,你還問人家,王爺昨天晚上那麼瘋狂,讓柔兒都……。」話語一頓,後面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但是羿淩冽卻也完全明白了,本來吧,看到兩個人這樣的情形,他早就想到了,只是為何,他卻沒有一點記憶呢。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似乎心兒也來過這兒,心兒似乎誤會了什麼,然後傷心的跑了,而他想要去追心兒的時候,便突然暈倒了,而以後的事,他便完全不知道了,難道他會在暈倒的情形下雨蕭依柔……
但是蕭依柔說的又不像是假的,而且現在這種情形,似乎又不能不讓他相信,雙眸猛然一沉,手突然狠狠拖住蕭依柔的腕,冷冷地說道,「說,你到底對本王做了什麼?」
蕭依柔猛然一驚,臉也吟哦他的用力的嵌掐而慢慢地漲紅,急切卻又困難地說道:「王……王……爺,……我什麼……都沒有……做呀,……是王……爺,……你自己……來找……我的。」
羿淩冽的神情再一次的猛然僵住,是呀,蕭依柔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對他做什麼,難道有人想要害他,但是那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他的心中猛然一驚,快速地起了身,急切地穿上衣衫,快速地向著店舖趕去。
那人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要製造他與心兒之間的矛盾,而昨天晚上心兒也來這兒,那麼心兒一定會誤會了什麼,不行,他一定要去跟心兒解釋清楚,但是他卻不知道,等待他的不再是那個心心唸唸的人,而是……
急急地趕回店舖,卻恰恰遇到剛要出來的太子,太子一怔,疑惑地問道:「嘯王爺這麼早,去哪兒了?」
羿淩冽微微蹙起眉,快速地掃了他一眼,急急地問道:「看到心兒了嗎?」腳下的步子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快速地向著心淩的房間趕去。
太子一驚,似乎也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到昨天晚上心淩回來時,似乎很氣憤,很傷心的樣子,他本來是以為心兒是在為了他們瞞著她做的決定的事而生氣,他本來想這件事還是由羿淩冽對她解釋比較好,但是看到羿淩冽現在的這個樣子,難道羿淩冽都沒有向她解釋。
雙眸猛然一沉,低聲說道:「我昨天晚上看到過心兒,不過她好像很氣憤,好像還很傷心,你到底是對她怎麼說的,這件事,她生氣,我倒是還能理解,但是她傷心,我就有些不懂了。」
羿淩冽的步子終於微微頓下,這麼說,心兒昨天晚上就已經回來了,遂沉聲問道:「我沒有對她說什麼?」他昨天跟她說的幾句話,根本就不可能會惹她生氣,他只是不知道,在那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何都不記得了,甚至不知道知道是怎麼到那兒去的,又怎麼會在那兒遇到了蕭依柔,而他與蕭依柔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統統不知道。
太子一愣,雙眸劃過疑惑,但是看到羿淩冽一臉的凝重,好像有不像是在開玩笑的,但是心兒昨天晚上那麼傷心地跑回來,他卻是親眼看到的呀,心兒當時甚至都不聽他的解釋,他不覺得心兒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就算她知道了他們的計劃,似乎也不應該那樣。
「你沒有跟她說什麼嗎?你不是跟她說了我們的計劃嗎?」太子疑惑不解地說道,他昨天晚上明明聽到心兒說是羿淩冽告訴她的,而且當時他想要解釋,也被她擋了回去,可是羿淩冽卻為什麼說,沒有對她說什麼呢?
羿淩冽再一次的滯住,越來越感覺到事情的複雜,他告訴了她,他們的計劃,但是他記得很清楚,根本就沒有跟心兒談起那件事呀,這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但是太子說的話,應該也不是假的,但是他為何一點記憶都沒有呢,不可能,他連自己說的話都沒有記憶呀。
心中猛然一驚,事情似乎沒有他想的那般單純,他不僅僅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做了什麼,而且甚至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說了什麼,他昨天晚上就像著了魔一樣,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所能掌控,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惹的心兒會傷心。
想到此處,羿淩冽心中愈加的著急,不敢再有絲毫的遲疑,快速地衝進了房間,看到空空的房內,他的身軀猛然的僵滯。
心兒不在房內,難道這麼早就已經出去了,剛想到處去找,這時僅僅地跟上來的太子發現了桌上的那張心兒留的紙條。
快速地攔住了羿淩冽,手微微指向桌上的紙條,羿淩冽的雙眸直直地望著那張紙條,心猛然的懸起,雙眸中不由的閃過緊張與害怕,雙腳如同真的僵住了一般,邁都邁不動了。
太子的雙眸中也不由的劃過擔心,看到羿淩冽的樣子,微微一怔,這才鬆開羿淩冽,快速地走到了桌前,拿起那張紙,只需一眼便能看懂的意思,她卻怔怔望著,久久地無法移開雙眸,這是心兒留的,應該沒錯,但是這上面寫的內容,卻讓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
看到太子的僵滯,看到太子難以置信的錯愕,羿淩冽遇見的緊張,身軀禁不住有些輕顫,卻也快速衝了過去,順手奪了太子手中的紙條。
只需一眼,他便完全的呆住,這是什麼?這算什麼?這是心兒寫的沒錯,可是這裡面的內容為何他卻看不懂呢?
不是他看不懂,而是他不願看懂,不敢看懂,羿淩冽望著開頭的「休書」兩個字,久久的不能回神。
這是心兒給他的休書,這怎麼可能?她不是說過要相信他的嗎?可是為何她卻不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她留下這麼一個紙片是什麼意思?為何她不敢當面與他說清楚呢?
羿淩冽的心中猛然一驚,心兒現在人呢,現在只看到這一張休書,卻不見心兒,心兒去了哪兒,遂急急地喊道:「心兒…….」
太子也急急地跟著他跑了出去,只是看到心兒留的紙條,應該不難猜出,心兒可能昨天晚上就已經離開了,羿淩冽這麼久找,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她。
但是他卻明白,現在他說什麼都沒用了,他說什麼,羿淩冽都不可能聽得進去。
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羿淩冽到底對心兒說了什麼,但是想起心兒的休書,他就忍不住咂舌。
一個女子竟然寫休書休自己的相公,這樣的事,也只有她能做出來,敢做的出,但是想到她的話語間的決裂,他又忍不住的擔心,是什麼事,竟然讓她做出那樣的決定,寫出那般決裂的話。
能夠寫出那般決裂的話,足以證明,她是完全的傷透了心,想到她昨天晚上回來時的那種傷心,太子再一次的滯住,難道羿淩冽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要不然,心兒不可能會那麼傷心的,雖然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他卻記得心兒說過,他是男人便只能愛她一個,要是讓她發現她的男人有了別的女人,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太子的雙眸微微一閃,眸子深處劃過一絲憤怒,他一定要找羿淩冽問清楚,雖然他現在已經知道她不是他的親生妹妹了,但是他的心中對她卻從來都沒有過一絲改變,一直都是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的。
羿淩冽急急地到處找著心淩,青鸞聽到羿淩冽的喊聲,也急急地跑了過來,著急地問道:「公子,出了什麼事?」
羿淩冽看到她,雙眸微微一閃,急急地問道:「你有沒有看到心兒。」心兒有什麼事都是與她商量的,或許她會知道心兒在哪兒。
青鸞一愣,不解地問道:「公子有很急的事要找心兒嗎?那我建議你還是在這兒等一下,要不然心兒等會回來了,公子又出去了,走錯了路,只怕越是浪費時間了。」
羿淩冽微微一愣,細細一想,青鸞說的也對,他若是此刻出去找心兒,說不定心兒會從另一條路回來了,到時候豈不是越加浪費時間,都是心中卻仍就忍不住著急,此刻他便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斷地打著轉。
其實羿淩冽此刻已經被心淩留下的休書,徹底地擊暈了,一時間,根本就不能冷靜的思考了,要不然,他早就應該從心淩的信中看得出,心淩根本就是留書離開了。
或許他已經想到了,只是不願去相信,不敢去相信。
太子看懂樓下的羿淩冽,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憤怒,一個躍身,快速地跳了下來,直直地跳在了羿淩冽的面前,羿淩冽一楞,雙眸抬轉,疑惑地望向太子。
「羿淩冽,你昨天晚上到底對心兒做了什麼?」太子的雙眸憤憤地望向羿淩冽,恨聲說道。
羿淩冽一怔,微微蹙眉,低聲說道:「我沒有做什麼?」只是聲音中卻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心兒既然能夠對他寫出休書,一定是受到很大的打擊與傷害,要不然,以心兒的性子,絕對不可能輕易地做出這般草率的事。
太子看到羿淩冽雙眸中那絲猶豫與不確定,雙眸中怒火愈加增了幾分,恨聲道:「你沒有做什麼?你沒有做什麼,心兒怎麼可能會寫休書給你。」太子的聲音因為憤怒而不由的提高,店中的幾個人,還是外面剛剛的路過的人,不由的都紛紛地滯住,雙眸都不由的望向這邊。
青鸞也是徹底的驚愕,心兒給這位公子寫了休書,這,,,這也太誇張了吧,心兒到底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雙眸一沉,也不由的憤憤地望向羿淩冽,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做了對不起心兒的事。
羿淩冽不由的滯住,雙眸中也不由的劃過懊惱,沉聲道:「我也不知道。」
青鸞的雙眸中也漫過憤怒,憤憤地說道:「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你說,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與別的女人在一起,讓心兒看到了。」心兒以前曾經說過,兩個人的感情,需要太多的磨難,有時候傷害是在所難免的,但是只有彼此之間都是忠誠的,沒有背叛對方,那至少還可以給他一個機會,兒心淩現在做出這般決裂的事,一定是他做了對不起心兒的事。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的僵滯,想到昨天晚上,心兒的確看到他與蕭依柔在一起,而且當時兩個人還衣不蔽體的,就算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卻也明白,那對心兒而言是怎麼樣的傷害,遂微微垂下雙眸,他現在真的是無話可說了,也許只能爆出沉默了,他只希望心兒還能給她一個機會,至少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看到他的沉默,太子與青鸞的雙眸中紛紛燃起怒火,異口同聲地喊道:「難道你昨天晚上是真的去找女人了?」
太子的話倒是還帶著一絲猶豫,但是青鸞的聲音中卻因著憤怒而是直直的指責,何況她也曾經在妓院中呆過,對於那些男女之間的事自然是很清楚的,所以她以為羿淩冽昨天晚上是去了妓院。
那般的大聲,而且是兩個人同時的喊出,讓大家再一次的紛紛望向這邊。
羿淩冽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懊惱,有些氣憤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去做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會做出對不起心兒的事,我怎麼可能會做出會讓心兒傷心的事。」急急地聲音,是他的解釋,卻也是他心底的聲音,不管怎麼樣,他是絕對不可能去做對不起她的事的。
太子與青鸞不由地滯住,看到羿淩冽的表情不像是在說假話的。
太子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疑惑,仍就冷聲問道:「那你昨天晚上到底去了雙眸地方,做了什麼事?心兒為什麼會那麼傷心?」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中劃過深深的傷痛,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但是現在他卻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遂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等心兒回來後,跟她解釋清楚。」
太子一怔,雙眸中閃過一絲錯愕,不由的脫口而出道:「你以為心兒還可能會自己回來嗎?」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愣,這也是他最害怕的,但是卻仍就急急地說道:「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回來?」
太子不由的一愣,看到羿淩冽的樣子,雙眸中不由閃過一絲同情,沉聲道:「你好好看看心兒留的信吧。」
羿淩冽一怔,顫顫地展開手中的休書,雙眸再一次的望向那張讓他心痛,讓他害怕的休書,頓時身軀猛然地僵住。
第82章 峰迴路轉
羿淩冽一怔,顫顫地展開手中的休書,雙眸再一次的望向那張讓他心痛,讓他害怕的休書,頓時身軀猛然僵住。
『你我夫妻緣分到此結束,今天我便做這千古第一人,休夫,從今以後,你我再相見時,便是陌路人。』
那上面的內容,剛剛他雖然已經看過,這次,再細細的看來,卻讓他遇見的驚滯,愈加的心痛,每一字,都是她的決裂,每一字,她能感受的到她當時的傷心。
雖然這一切,不是他的本意,卻也是因為他,才會讓她如此的傷心,他能想像的到,當時的她會是如何的傷痛,如何的絕望,要不然,她絕對不開能會寫出這樣的話。
他羿淩冽,竟然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真的是很沒用,為何心兒跟在他的身邊,受到的總是傷害,什麼時候他才能給她一份真正的安定的幸福呢?
他奢望中的這一天,到底離他們還有多遠?……
羿淩冽似乎到此刻才真正的意識到心淩是真的離開了,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曾留給他。
「現在怎麼辦?」青鸞著急地問道。「我們現在要到哪兒去找心兒?」
「心兒若是存心要離開,只怕不會那麼容易讓我們找到。」太子也微微蹙眉,擔心地說道。
羿淩冽僵滯的身軀一動不動,雙眸只是怔怔地望著那封休書,一個字都沒有說。
「對了,今天南宮逸要被司馬烈問斬了。」太子猛然一驚,看看天色,雙眸中不由的閃過緊張與著急。
羿淩冽的身軀這才微微一動,終於有了一些反應,雙眸微轉,望向太子,「心兒不在了,現在按以前的計劃已經行不通,我看,現在只能去劫刑場了。」
太子微微一愣:「劫刑場?到時候司馬烈肯定會有多準備,我們只有三個人,只怕……」雙眸一沉,卻隨即冷聲道:「不管怎麼樣,不能讓南宮逸有任何的閃失,就算有一絲希望,我們也要去試試,好,我們現在就去刑場。」
太子也知道這般倉促的決定,對他們而言,根本就沒有多少把握,而且也明白,司馬烈一定會有所防備的。
心淩並沒有離開京城,也與狂隱來到了刑場,心淩與狂隱夾在擁擠的人群裡,看到刑場上,被人按在臺上,似乎昏迷著的南宮逸,心淩不由的微微一怔,難道南宮逸中了什麼暗算,想想也極有可能,要不然以南宮逸的身手,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地被司馬烈捉住。
心下卻不由的暗暗著急,這樣一來,他們若是想要救出南宮逸只怕有些困難了,看看四周都站滿的侍衛,心淩不由的微微蹙眉。
司馬烈坐在高臺之上,雙眸也四下地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雙眸一遍遍地過,心淩不由的暗暗奇怪,司馬烈到底在找什麼?找真正的太子?可是他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太子呀,他又怎麼能在這茫茫人群中找得到太子呢?
正在疑惑中,卻突然感覺到司馬烈的雙眸望向自己這邊,心淩心中一驚,司馬烈不會看到她了吧?但是想到這麼多的人,又是那麼遠的距離,司馬烈應該不會那麼容易發現她。
但是心淩卻看到司馬烈的雙眸微微一滯,然後眸子深處似乎劃過一絲瞭然的欣喜,而且似乎猛然鬆了口氣。
心淩一驚,想必那隻老狐狸已經看到她了,但是,就算他看到了她,也不應該是這種表情呀,她不覺得司馬烈看到她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按理說他應該恨她入骨才是。
突然,心淩心中猛然一閃,似乎暗暗意識到,剛剛司馬烈的目光並不是對向她的,那麼司馬烈的雙眸剛剛是望向誰了。
心淩雙眸微轉,看到周圍全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似乎根本就沒有可以讓司馬烈欣喜,讓司馬烈可以鬆一口氣的人呀。
心淩微微蹙起眉,雙眸轉回,卻不期然地對上狂隱略帶探究的眸子。
心淩心中暗暗一驚,難道剛剛司馬烈看到的是狂隱,雙眸微微一閃,看到一身白衣的狂隱的確是很引人注目,在這擁擠的人群中仍就一眼就可以讓人認出。
狂隱向來都喜穿白色的衣衫,這倒也沒什麼奇怪,但是,司馬烈為何看到狂隱後會有那樣的表情呢?
難道司馬烈認識狂隱,可能嗎?狂隱會與司馬烈扯到一起嗎?似乎沒有那種可能呀。
可是司馬烈剛剛明明是望向她這邊時,才顯露出那種表情,讓司馬烈有那種表情的,絕對不會是她,除了她,若不是狂隱,會是誰呢。
「心兒,怎麼了?」狂隱似乎看出了心淩的異樣,輕聲問道,只是雙眸中卻閃過一絲異樣。
心淩微微一怔,「為什麼?」或許是她多心了吧,司馬烈怎麼可能會認識狂隱,那夜,司馬烈去劇院鬧事的時候,狂隱都不曾出現過,司馬烈都不曾見過……
心淩心下猛然一驚,想到那夜狂隱竟然一夜都沒有出現,本來心淩就有所懷疑了,難道那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嗎?天下真的有這麼巧的事嗎?狂隱向來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的,為何單單那夜出了事,他卻不見了呢,那夜若不是有羿淩冽出面,只怕她會有危險的。
狂隱口口聲聲說愛她,怎麼會任由著她陷入危險中而不顧呢,那天,劇院第一天開張,難免會出狀況,這一點狂隱應該早就想的到才對,可是為何那一夜,狂隱竟然離奇的失蹤。
後來,他說是有事出城了,但是卻從來沒有說過是什麼事?這一點,心淩雖然不曾問起過,卻一直都有所懷疑,昨天晚上,只是因為羿淩冽的事對她打擊太大,讓她一時間甚至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與思考。
都說再聰明的人,遇到了愛情都會變得遲鈍,而昨天晚上,她突然面對那樣的事情,難免會做出有些草誰的決定。
現在想想,卻不由的開始懷疑,狂隱若真的愛她,若是真的想要讓她離開羿淩冽,應該將她盡快地帶回京城才是,為何卻要讓她留下來,雖說是為了幫助公主,雖說是為了讓她找些事做,免得她一味的陷入沉痛中,但是能做的事可不止這一件呀,狂隱沒有理由冒著她有可能再次與羿淩冽見面的風險而做出這樣的決定呀。
心淩的心中不由的開始懷疑,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與狂隱無關,而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也不由的愈加的疑惑。
現在想想,她每次去那個房子的時候,狂隱似乎都跟去了,以狂隱的身手和聰明,若想要做一些手腳,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剛剛她進去的時候,不是已經感覺到羿淩冽有些異樣了嗎?而第二次她去的時候,只是在外面聽到聲音,根本就沒有看到人影,當時房間內那麼黑,她連人影都分辨不清楚,又怎麼可以肯定那就是羿淩冽。
她與羿淩冽相處了那麼久,羿淩冽的性子她也應該很瞭解了呀,他絕對不是那種裡外不一的人,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若是要女人,他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去找蕭依柔,若說像蕭依柔說的,是因為羿淩冽是真心喜歡她的,若是羿淩冽是真心喜歡她的,就絕對不可能會將她遣出王府,就分明只是蕭依柔的一廂情願,而關於蕭依柔的說的,羿淩冽一直與她有見面的事,現在想來,卻感覺到特別的奇怪,心淩覺得,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怪就怪自己,昨天晚上沒有好好的想一下,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想到自己給羿淩冽寫的休書,心中微微閃過懊惱,不過也好,她現在可以跟在狂隱身邊,查出這件事到底與狂隱有沒有關係,到時候也便明白羿淩冽到底有沒有騙她了。
雖然龍兒說過,他不曾查出狂隱做過傷害她的事,但是龍兒沒有查出,並不代表著狂隱真的不曾做過,龍兒還不是不能查出狂隱的真正身份。
心中有了懷疑,心淩自然也就對狂隱有了一些防備,只是她卻也知道狂隱的厲害,要想不讓狂隱發現,她已經對他起了疑心,她必須要萬分小心。
正在思索著,卻突然聽到臺上高聲的喊道:「時辰到……」斬字,還未喊出,心淩便只感覺到眼前一閃,三個人影快速地閃到了臺上。
不用看,心淩就知道,他們三個肯定是羿淩冽與太子還有杜言。
心淩的心中不由的一緊,司馬烈準備了那麼多的侍衛,而現在南宮逸似乎又陷入了昏迷中,若想救出南宮逸,只怕不會那麼容易。
心淩定神望去,便看到周圍的侍衛已經團團的將他們三人圍住,不,應該是四人,還有昏迷中的南宮逸。
接下來的激戰肯定是避免不了了。
「把這些反賊給朕統統的抓住。」司馬烈恨聲說道。
周圍的侍衛快速地一起湧上,羿淩冽他們就算再厲害,也僅僅只有三人,而對方那麼多的人,而且還個個都是高手,羿淩冽他們不要說是救南宮逸,只怕連自己逃走都有寫困難。
心淩的心中不由的慢慢懸起,這樣下去,對羿淩冽他們會是十分的不利,心淩突然發現在一個小小的人影從人群中穿了過去,那般的靈活的身手,心淩一看,便知道是龍兒。
只見也不由的開始心急,心中更是暗暗的驚愕,這到底是什麼毒,竟然連他的藥都解不了。
狂隱的雙眸中卻閃過淡淡的譏諷的笑意。
心淩心下著急,雙眸不由的望向狂隱,便恰恰捕捉到狂隱的雙眸中那還來不及隱去的笑。
心淩微微一怔,卻裝做沒有發現般地說道:「看來,司馬烈早就有所防備,他們要想救走南宮逸,只怕很難。」
狂隱亦是猛然一怔,快速地收起雙眸中的笑意,然後淡淡地說道:「怎麼?你還在關心他嗎?」
心淩自然明白狂隱說的他是羿淩冽,心下微微一滯,卻隨即笑道:「你以為我到了現在還可能會再繼續關心他嗎?」只是微微垂下的眸子中閃過擔心與緊張。
狂隱淡淡地一笑,「那樣就好,那我們就可以安然地看熱鬧了。」說話間,手很隨意地攬向她的肩。
心淩的身軀微微一滯,卻沒有推開他,但是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懊惱。
雙眸再次望向羿淩冽他們時,看到他們似乎慢慢地落了下風,本來,他們就沒有準備,何況現在還要顧及龍兒,還有昏迷中的南宮逸,心淩的眸子深處不由的劃過著急。
心淩再次望向狂隱,雙眸中的擔憂也快速地隱了下去,淡淡地說道:「我覺得南宮逸死了,對我們似乎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會讓司馬烈愈加的囂張。」
狂隱的雙眸一沉,卻又隨即淡淡地笑道:「怎麼?你又在為他擔心了,照這樣下去,會死的可能不止是南宮逸呀。」他意有所指地說道。
心淩猛然一驚,難道狂隱早就知道了什麼,心中不由的愈加的急切,但是卻故作冷靜地說道:「就讓耳膜這樣的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嗎?」
狂隱的雙眸直直地望向心淩,眸子中仍就含著淡淡的笑,「嗯,的確是有些太可惜了,就讓他這樣死了,也太便宜了他了,怎麼可以解去我心兒的心頭只恨呢。」
心淩微微一怔,卻不得不順著他的話說道:「是呀,我可不想還沒有正式交鋒,敵人就都死了。」口中說著這般的殘忍的話,但是心中卻緊張的要死。
「哈哈哈……心兒說的對,好,那我就出手救他們,我不介意跟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狂隱突然的笑,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卻仍就引得周圍的人側目。
心淩的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只要狂隱出手,一定可以救得了他們,不管怎麼說,先脫離了危險再說吧。
只是狂隱卻仍就直直地望著她,話語突然地轉,故作隨意,卻帶著深沉地說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心淩心中暗暗一驚,不由的脫口問道:「什麼要求?」她心中很明白,狂隱在此刻提出的要求,一定是會讓她為難的要求。
狂隱淡淡地笑道:「呵呵……其實對心兒而言,很簡單,那就是嫁給我。」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心下也不由的大驚,看來狂隱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早就知道她是因為在擔心著羿淩冽。
而此刻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很顯然是要威脅她,她可不可以理解為,狂隱對她已經失去原有的耐性,想要對她用一些強硬的方式呢?
但是此刻卻由不得她想太多。
「怎麼?難不成心兒還對羿淩冽念念不忘?」狂隱的雙眸一沉,聲音中也有著一絲冷意,「若是那樣,我想,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明知道羿淩冽是我的情敵,還讓我去救他,那似乎也說不過去呀,你說是不是呀,心兒?」
心淩的身軀再一次的僵住,但是卻也是知道現在唯一能救羿淩冽的就只有狂隱,現在她若是不答應他,只怕……但是若是讓她就這樣答應了,她也做不到。
雙眸微微一閉,隱下心中的無奈與傷痛,心淩再次睜開雙眸時,眸子深處,便只有輕鬆的笑意,「我說過,救他們,只是不想這麼快就失去一個敵人,而至於你與我的關係,你覺得有必要為我們強加上一個如此沉重的枷鎖嗎?這樣就算是真心相愛,也成了勉強了。」
狂隱的身軀亦猛然的一滯,雙眸中卻不由的閃過懊惱,但是隨即雙眸中快速地染上輕笑,淡淡地說道:「既然他只是一個敵人,那麼我可以不必浪費力氣去救他呀,我狂隱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敵人。」
心淩微怔,雙眸中不由的再次閃過緊張,看到刑場上越來越激烈的打鬥,心不由的慢慢揪起。
但是此刻她若是答應了狂隱,以狂隱的能力,她以後便再也脫不開了,不管怎樣,她不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來開玩笑,遂雙眸微微一閃,雲淡風輕的說道:「想想也對,那嘯王爺,可是人人聞風喪膽的人物,若是平日,誰能對付得了他呀。」淡淡的話語中有著刻意的譏諷。
狂隱的雙眸猛然一寒,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暴戾,「就他,我還不放在眼裡,所以你就不必浪費口舌了。」他狂隱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此刻他偏偏不想隨了她的意。
心淩仍淡淡地笑道:「也對,那我就不再浪費口舌了,反正現在他的生死也與我無關了。」話一說完,心淩便做勢要離開。
狂隱一怔,不由的脫口說道:「你要去哪兒?」
心淩微微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離開呀,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反正這兒的所有的事情對我都無所謂了,我想,不如乾脆離開這兒,想辦法回到我原來的地方。」
狂隱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緊張,「離開,你要去哪兒,不是說好了要……」
心淩微微蹙眉,繼續說道:「我現在感覺到,那些對我都不重要了,而且我覺得自己那麼做,就算從司馬烈的手中奪回了星月國又能怎麼樣,我總不能自己做女皇吧,那樣只怕星月國的那些大臣也不會同意,所以乾脆算了,反正這些事本來也與我無關。」心淩說話的同時,雙眸不由的掃向狂隱,她總是感覺到,狂隱對她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狂隱一滯,快速地說道:「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
心淩的雙眸快速地望向他,直直地望著他,沉聲道:「幫我?幫我什麼。幫我奪回星月國,還是幫我替我做皇帝。」
狂隱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卻仍就定定地說道:「我說過幫你,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會幫你。」
「是嗎?」心淩的雙眸別有深意地望向了臺上,「我要對付的是司馬烈,我不覺得,現在讓羿淩冽,太子,還有南宮逸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狂隱微微一笑,「說到底,你還是想要讓我去救羿淩冽,既然如此,那我去救他就是了,至於我剛剛說的要求,就只當我沒有說過,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真正的愛上我。」狂隱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陰沉,剛剛他的確是有些心急了,他明明知道,她不同於一般的女子,根本就是不受威脅的,不過,他也看得出,她的心中仍就是在意著羿淩冽的,他今天出手救的可是自己的情敵,也好,就讓羿淩冽再多逍遙一段時間吧,這段時間,他會讓心兒徹底的愛上他。
狂隱抱著心淩的手猛然一緊,一個躍身,快速地閃到了臺上。
心淩一驚,沒有想到狂隱會把她也一起帶上來,讓她此刻去面對羿淩冽,她……
心淩的雙眸微微掃向羿淩冽,看到羿淩冽那猛然閃驚喜的雙眸,微微一怔,快速地閃了過去,雙眸微轉時,卻恰恰對上司馬烈雙眸中的驚愕,而此刻心淩看的很清楚,司馬烈的雙眸時望向狂隱的,那種有驚,卻也有喜的表情,讓心淩再次的一驚,卻也愈加的肯定司馬烈是認識狂隱的。
只是狂隱卻並沒有望向司馬烈,逕自走到了昏迷的南宮逸的身邊,仔細地看了一下南宮逸的樣子,這才立起身來,雙眸望向司馬烈,恨聲道:「拿解藥來。」
司馬烈的雙眸中再次閃過錯愕,同時也漫過明顯的疑惑,顯然是沒有想到狂隱會那麼做,微微猶豫了片刻,這才猛然喊道:「解藥?你以為你們還能救得了他嗎?現在只怕你們都逃不出去了。」
而因為狂隱的出現,侍衛的動作很明顯地放慢了,羿淩冽趁機快速地移到心淩的面前,一邊抵擋著侍衛的劍,一邊急急地說道:「心兒,昨天的事……」狂隱的雙眸猛然的轉身看羿淩冽,眸子深處閃過一絲陰戾。
心淩一驚,快速地喊道:「昨天的事,我不想再聽了,我在信上已經說地很清楚了,我與你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還說的了。」她現在愈加的懷疑這件事與狂隱有關,所以她現在不能讓羿淩冽解釋,她怕,怕羿淩冽那麼說,狂隱會對他……
何況她也知道,她就算聽了羿淩冽的解釋,就算相信了羿淩冽,狂隱也不可能會讓她重新回到羿淩冽身邊,而那樣做,只會連累了大家,而且她也想要留在狂隱的身邊,查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心兒,你不是說過,我們之間應該互相信任地嗎?為何你現在卻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羿淩冽仍就不死心地喊道。
心淩心中猛然一痛,卻不得不狠下心,冷聲說道:「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我親眼看待你與蕭依柔……,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心兒,我真的沒有,我真的不知道……。」羿淩冽的雙眸中劃過無奈的傷痛,愈加急切地說道。
「你不必再說了。」心淩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做了什麼,跟誰在一起,都與我沒有關係了。」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沉,眸子深處劃過深深的傷痛,剛欲再說什麼,突然聽到司馬烈恨聲喊道:「把他們統統給朕捉起來。」
幾十個侍衛快速地圍了起來,卻只見狂隱抱起心淩,幾個轉身,那些侍衛便都紛紛立在原地,動都不能動了。
心淩猛然一驚,狂隱的速度真的是快速的讓人看得不清楚,他抱著她都還能有這樣的速度,只怕這天下,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對付得了他。
狂隱快速地閃到司馬烈的身邊,恨聲道:「怎麼樣?現在可以交出解藥了吧。」
司馬烈的身軀微微一怔,但是心淩卻發現他的眸子中只有驚愕與誘惑,而沒有害怕,面對狂隱這樣的速度,一眨眼的時間,便將他的所有侍衛都放倒了,可是他竟然沒有絲毫的害怕,這不是很奇怪嗎?除非他心中很肯定狂隱不會傷害他。
司馬烈的雙眸一閃,沉聲道:「拿解藥給他。」語氣中並沒有太多的不願。
狂隱接過解藥,快速地給南宮逸服下,心淩也趁機鬆開了南宮逸身上的繩子,太子與羿淩冽快速地走向前,扶起了南宮逸。
羿淩冽的雙眸也一直都緊緊地望著心淩,看到心淩竟然任由狂隱攬著,雙眸中不由的漫過沉痛。
狂隱的雙眸冷冷地掃過羿淩冽,然後望向心淩,輕聲道:「怎麼樣,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吧?」
心淩微微一滯,故意忽略到羿淩冽的目光,微微點頭應了。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僵,雙眸中也閃過難以置信的驚愕,他萬萬沒有想到,心兒竟然會就這樣跟著別的男人離開,竟然真的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不可能,心兒不可能這樣對他。
狂隱微微一笑,攬著心淩的手刻意地收緊,隨意地邁開腳步,意欲離開。
羿淩冽一個急閃,快速地攔在了他們的面前,雙眸仍就直直地望向心淩,「心兒,你真的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心淩的身軀不由的一滯,雙眸微抬,怔怔地望向他,「我親眼所見的,我親耳所聽的,還有假的嗎?還需要解釋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以幫你查清楚的。」龍兒突然閃到了心淩的面前,略帶得意的說道。
狂隱的雙眸中猛然一閃,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陰沉。
心淩的心中猛然一急,她現在已經明白這件事的確是一個誤會,而且也越來越懷疑狂隱所為,也只有狂隱,才會有那樣的能力,所以她現在甚至有些害怕羿淩冽的解釋,她怕,若是事情一旦揭穿了,以狂隱的能力,他們這些人一個都不要活著離開,所以,她現在必須要安撫好狂隱。
心淩的臉上閃過刻意的陰沉,雙眸中也閃過明顯的冷意,沉聲道:「讓你去查,我怎麼知道我現在還能不能相信你們的話,你與他本來就是一夥的,在羿月國的時候,我不就差點被你們害死嗎?」
羿淩冽的雙眸瞬間黯然,卻仍就急急地說道:「心兒,那一次的確是我不對,那一次是因為我沒有相信你,但是你也說過,我們以後要互相信任的,絕對不會再讓那種誤會產生了的,可是現在你卻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難道還要我們之間因為誤會而再忍受那種折磨嗎?」
心淩故意地冷冷一笑,「我就是給了你太多的解釋的機會,所以才會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你以為我現在還會給你機會繼續傷害我嗎?」冷冷地說出那種絕情的話,她的心中卻忍不住地劃過傷痛,只是感覺到攬在她的身上的不斷收緊的手,心淩卻不得不那麼做。
她在想,若是這一切都是狂隱設計的,那麼狂隱也的確太可怕了,他怎麼會知道她會在那個時候出來,恰恰看到羿淩冽的離開,心淩心中一驚,或許那晚她先前的不舒服也是狂隱搞的鬼,而很有可能狂隱是給羿淩冽下了什麼迷惑了心智的藥,那麼她剛剛出來時看到的那個身影很有可能並不是羿淩冽,而極有可能是狂隱找的一個比較像羿淩冽的替身,對了,她還記得那天晚上,她似乎感覺到那個的速度有些快,按理說,羿淩冽的輕功應該沒有那麼好。
至於那個房間中的羿淩冽應該早就在那兒了吧,只是等她到了以後,才演出了那樣的一幕。
難怪當時狂隱會不斷的催她離開,應該是怕羿淩冽的藥效過了,怕露出破綻,才想要讓她快點離開的吧,但是後來她說是懷疑房間內的羿淩冽不是真的,狂隱才乾脆讓她進去看個清楚,也好讓她徹底的死心,難怪狂隱當時會說,羿淩冽可能會不承認,當時她就奇怪,以羿淩冽的性子,他怎麼可能會不承認,而且在那種的情形下,也不由的他不承認呀。
現在想來,應該是知道羿淩冽醒過來後,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所以肯定是不承認,只是她當時應該被氣昏了頭,根本就不曾給羿淩冽開口否認的機會。
那麼後來,她再一次回去的時候,房間內的那個人應該早就換成了別人了,只是當時羿淩冽去了哪兒呢,並不見他回店舖呀,應該也是被狂隱迷暈了藏起來了吧。
心淩越來越感覺到可怕,她從來不知道狂隱竟然會是如此可怕的一個人,以前,她只以為狂隱是真的喜歡她,所以才會一直跟在他的身邊,雖然她無法回報他的感情,但是她卻也不想傷害他,而且他還一次又一次的幫過她,她那時,只是感覺到他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但是現在,一切似乎都不是那樣的。
狂隱為了達到目的,似乎什麼事都做得出,而他與司馬烈之間的關係也讓心淩不由驚顫。
狂隱的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她那天晚上,若是沒有跟著他離開,不知道他會怎麼做,會不會打著為她出氣的口號而明目張膽的傷害羿淩冽。
她知道竟然狂隱安排好了一切,自然不可能不達目的就會輕易罷手,或許她在那種傷痛的,失去冷靜的情形下做出的決定有些倉促,卻也是在無意識的情形下救了羿淩冽。
而現在,她只能繼續留在狂隱的身邊,想辦法將所有的事情查清楚,包括他與司馬烈的事。然後再想辦法脫身。
卻不知道,這天下有沒有人可以對付得了狂隱,不知道夜魅影若是在這兒,能不能有一絲把握。
想到此處,心淩的心中猛然一驚,雙眸再次望向羿淩冽時,便只有冷冷的無情。
羿淩冽的雙眸中的傷痛不斷的蔓延,「心兒,你明知道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你明知道這一切……」
狂隱的雙眸猛然一寒,冷冷地望向羿淩冽,眸子深處射向冷冷的兇狠,恨聲道:「羿淩冽,你做出那種傷害到心兒的事,還敢在這兒狡辯,你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為心兒出出這口氣。」
心淩的心中猛然一驚,看來她猜的倒是沒有錯,看來狂隱真的有這種想法,若是那夜她不曾離開,說不定第二天,狂隱就有可能以羿淩冽傷害她為理由來對付羿淩冽了。
心淩雙眸一沉,冷冷地說道:「不必了,殺了這種人,只會玷污了你的劍。」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沉,眸子深處劃過難以置信的傷痛,「心兒,難道在你的心中,我竟是如此的不堪嗎?」
心淩的身軀不由的一滯,卻也同時感覺到攬著她的狂隱的身子也不由的一僵,只能愈加無情的說道:「現在我已經認清了你的真面目,所以你是什麼樣的人都與我無關了。」雙眸微抬,望向狂隱,「我們走吧。」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眸子深處似乎閃動著一絲疑惑,怔怔地望著心淩,並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心淩猛然一驚,難道狂隱看出了什麼嗎?遂臉色一沉,冷聲道:「我不想再繼續留在這兒,不想再繼續看到這些人,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要繼續留在這兒嗎?」這種語氣,可以說是心淩以前一直對待狂隱的語氣。
狂隱微微一怔,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笑意,「我當然不想再繼續留在這兒,我只是怕你們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所以才……」
心淩冷冷一笑,「我與他早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狂隱臉上的笑意慢慢的加深,輕笑道:「呵呵呵……那好吧,那我們就離開吧。」
羿淩冽卻仍就不死心,再一次急急地攔在他們的面前,沉聲道:「心兒,你的心中明明在意我的,為何你要如此的折磨我,同時也折磨你自己。」
心淩再一次的冷冷一笑,雙眸亦是冷冷地掃過羿淩冽:「在意?若說是以前,我的確在意的,但是若是我的在意換來的只是傷害,那我的在意是不是太不值了,所以我現在,對你應該完全的死心了。」
羿淩冽的雙眸中的傷痛仍就不斷的蔓延,卻仍就不死心地說道:「不可能,你若是真的已經死心了,你就不可能會讓他出手救我們。」羿淩冽的雙眸直直地望向心淩,細細地觀察著心淩臉上的表情,想要知道她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只是狂隱聽到他的話時,雙眸卻猛然一沉,快速地閃過一絲暴戾,而心淩也很明顯的感覺到他攬在她身上的手猛然的收緊。
心淩心中不由的暗暗著急,但是卻又不敢有絲毫的表露,只能以冷冷的表情來掩飾她心中的無奈與緊張。
雙眸亦直直地望向羿淩冽,一字一字的說道:「羿淩冽,你聽清楚了,我只是不想讓你就那麼輕易的死掉,接下來,說不定會有讓你更意外的精彩。」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56 AM
第83章 意外驚喜
雙眸亦直直地望向羿淩冽,一字一字地說道:「羿淩冽,你聽清楚了,我只是不想讓你就那麼輕易地死掉,接下來,說不定會有讓你意外的精彩。」
羿淩冽的身軀再一次地僵滯,望向心淩的雙眸中仍就蔓延著沉重的傷痛,但是他的眸子深處卻隱著一絲淡淡的疑惑,雖然心兒的話這般的冷硬,這般的無情,他卻似乎沒有感覺到那種絕裂,反而感覺到她似乎有著不捨,無奈地不捨,只是他不懂,為何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看到心淩要離開的身軀,他猛地一急,快速地挽住了心淩的手。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卻並沒有掙開他,只是冷冷地轉身望向他,沉聲道:「嘯王爺還有何指教?」
羿淩冽亦直直地望向她,「心兒,難道你這麼的不信任我?」沉沉地聲音中是他無力的傷痛,望向她的雙眸中也是他不知所措地緊張。
心淩的身軀微微一怔,望向羿淩冽的雙眸中微微一閃,被羿淩冽握著的手微微一掙,卻並沒有掙開,不知是因為他握得太緊,還是她用力太小。只是給她剛剛的一掙,他與她緊握的手反而掩在了他的衣袖之下。
心淩心中猛然一動,她知道今天若是不對羿淩冽講個清楚,他一定不會那般輕易地放手。遂靈機一動,手指微動,在他的手心快速地寫了一個信字。看到羿淩冽瞬間錯愕的眸子,心淩知道他應該懂了,遂再次地開口道:「現在,我信與不信還有什麼關係嗎?我已經決定要跟狂隱走了。」
羿淩冽的身軀再一次地滯住,雙眸中的錯愕卻快速地隱了下去。
心兒在他的手心中寫的那個信字,讓他明白,原來心兒並非因為誤會他才說出那樣的話,可能心兒早就知道昨天的事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只是他卻不懂,竟然心兒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為何還要跟著狂隱離開。只是對上心兒雙眸中的堅定時,他只有選擇放手,不管心兒是為了什麼,他都會支持她的。
他的手在心淩再一次的掙紮時,下意識地鬆開,帶著一絲捨,帶著一絲憐惜,他不得不鬆手,手卻仍就僵在半空中,看著她跟著狂隱就這樣地離開。
狂隱緊緊地攬著心淩,雙眸中閃動著淡淡的笑意,卻仍就有著一些懷疑,裝似隨意地說道:「你真得捨得他?」不用猜也知道狂隱說的他是羿淩冽。
心淩微微一怔,她知道此刻若是回答說捨得,只怕難以讓人信服,她這副傷心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是能捨得下的樣子,肯定也會引起狂隱的懷疑,遂沉聲道:「捨不得。」
狂隱臉上的笑猛然地滯住,攬著她的手臂也猛地收緊,冷聲道:「怎麼?到現在你還捨不得他?」
他的這樣的反應,統統都在心淩意料之中,雙眸不由地一沉,沉痛地說道:「我若說捨得,你會相信嗎?曾經的愛,難道是說收回就能收回的嗎?只是,我不會再給他傷害我的機會,我會好好地保護自己,不會給任何人傷害我的機會。」心淩別有深意地說道,雙眸也不由地望向狂隱,淡淡的眸子卻傳送了她的堅定,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她不會給羿淩冽傷害她的機會,卻也不會給他機會?
狂隱的身軀微微一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再次望向她時,便再次換上了淡淡的笑意,「你放心,在我的身邊,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
心淩亦淡淡地一笑,「我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我也相信留在你的身邊,別人也不可能會傷害到我的,除非是你……」心淩的話語一頓,看到狂隱的雙眸中快速閃過的錯愕,繼續淡淡地笑道:「不過,我也知道,你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對吧?」雙眸直直地望著他,是肯定,卻更是試探。
「當然。」狂隱的雙眸一沉,隨即定定地說道,「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我就絕對不會傷害到你。」
心淩猛然一驚,他的話中很明顯的威脅,她很是聽得懂的,只是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心淩知道,他昨天沒有帶她離開京城,就應該短時間內不會帶她離開,只是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如何的來『幫』她?
***
羿淩冽的雙眸直直地望著心淩離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卻仍就不曾回頭,久久地,似乎還在等待著什麼?
「皇上,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帶頭的侍衛望瞭望刑場上的人,擔心地問道。
司馬烈微微一愣,似乎還陷在疑惑中,雙眸不由地望向臺上的幾人。現在,南宮逸服瞭解藥,場上的侍衛剛剛也已經被狂隱打倒了,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勝算,他雖然不知道狂隱為什麼要那麼做,但是竟然狂隱要救他們,或許會有一定的原因吧,還是回去問問狂隱再說吧。
但是此刻面子卻是不能失的,遂沉聲道:「大膽叛賊,竟然敢劫法場,朕……」
羿淩冽聽到司馬烈的聲音猛然回神,一個轉身,冷冷地望向司馬烈,冷冷地說道:「本王今天的確是來劫刑場的,不過我想先要請問一下皇上,南宮逸到底犯了什麼罪,要讓皇上親自問斬呢?」
司馬烈微微一愣,望向羿淩冽的眸子中也閃過幾分憤怒。前些日子,在劇院中的事,羿淩冽便讓他威風掃地,那次他便懷恨在心,只不過礙與他是羿月國的王爺,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他,所以剛剛見到羿淩冽來劫刑場,他本想藉機除掉了羿淩冽,到時候羿月國也說不出什麼。何況前些日子,他因為發現了羿淩冽在查十一年前,羿月國的先王離世的事,所以寫信給羿淩睿,羿淩睿似乎對羿淩冽也是有所忌憚,若是他能借此除去了羿淩冽,羿淩睿說不定會感激他呢。
只是沒想到關鍵時刻狂隱卻出來搗亂,所以這讓他完全的驚愕。本來這一切都是司馬劣策劃的,包括迷暈了南宮逸,也是狂隱親自動手的,若不是狂隱用隱身術,只怕也不能那麼輕易地將南宮逸迷暈,可是現在,狂隱又出手救南宮逸,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司馬烈的心中有著太多的不解,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對付羿淩冽,遂沉聲道:「他假冒太子,難道還罪不當斬嗎?」
羿淩冽冷冷地一笑,雙眸微微瞇起,眸子深處閃動著危險與冰冷,直直地望著司馬烈,「若是本王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皇上親自去南宮將軍府捉的人吧,到底是他假冒太子呢?還是皇上誣陷他是太子呢?」
司馬烈一驚,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憤怒,卻一時間無話反駁,只能是憤憤地瞪著羿淩冽。
羿淩冽的雙眸愈加冷了幾分,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暴戾,「在羿月國,誰都知道南宮逸是本王的生死摯交,難道本王能看著自己的好友被誣陷而袖手旁觀嗎?」
司馬烈再次地驚住,沒有想到南宮逸與羿淩冽竟然會有這麼深的關係,雙眸中閃過幾分猶豫,司馬烈知道羿月國所有的兵權都掌握在羿淩冽的手中,惹怒了羿淩冽只怕比惹怒了羿淩睿更可怕。若是剛才,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時,他可以藉機除去,只是現在他應該沒有了那個機會,遂隱下雙眸中的憤怒,沉聲道:「既然他是嘯王爺的好友,那朕今天就給嘯王爺面子,饒過他……
其實司馬烈現在不饒也不行呀,現在他也只不過是為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
羿淩冽再次冷冷一笑,「那本王就謝過皇上了。」羿淩冽當然也知道,現在不是與司馬烈對立的時候,只好見好就收了。
一行人在司馬烈恨不得殺人的目光中逍遙自在地離開。
「皇上,為什麼要放過他們。」那個帶頭的一直站在司馬烈身邊的侍衛說道。
司馬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可以捉得住他們嗎?」
「皇上可以調配禦林軍呀。」那個侍衛仍就不死心地說道。
司馬烈再次狠狠地瞪向那個侍衛,「調配禦林軍?在羿淩冽面前,你以為他會給你這個機會嗎?只怕朕還沒有下命令,朕的命就先丟了。」司馬烈憤憤地說完,便氣沖沖地回到了皇宮。
***
羿淩冽與南宮逸等人回到了店舖,太子才緊張地問道:「難道真的就這麼讓心兒跟著那個狂隱離開了嗎?」
羿淩冽的雙眸一沉,冷冷說道:「這是心兒的意思。」
太子的雙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疑惑,擔心地說道:「為何心兒會這般的激烈,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在他看來,心兒應該不是那般沒有理性的人呀。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閃,「其實心兒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本王現在懷疑應該是那個狂隱所為,心兒肯定也是這般懷疑的,所以她會留在狂隱的身邊,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太子猛然一驚,「你是說心兒已經知道一切都是狂隱設計好的?」雙眸一沉,眸子中深處閃過一絲陰沉,「心兒明明知道是狂隱設計的,卻還要跟狂隱離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保護大家。」他剛剛很清楚地看到了狂隱的身手,那種速度,他們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若真得與他對立起來,只怕一個人都不能活著離開,所以心兒為了大家的安危,才選擇跟著狂隱離開。
羿淩冽的雙眸愈加的陰沉,眸子深處閃過深深的傷痛,卻還仍有一絲無奈。
南宮逸的雙眸也不由一沉,眸子深處閃過難以掩飾的緊張,「公主跟在狂隱身邊,會不會有危險?」這個問題才是最重要的,總不能為了他們的安危而犧牲公主吧。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僵,沉聲道:「狂隱不會傷害她的。」只是聲音中卻仍就有著擔心與緊張。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要如何救出公主?」南宮逸急急地問道。
羿淩冽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沉思,沉聲道:「要對付狂隱,單靠我們幾個人還不夠,本王在想,若是南宮跟夜魅影聯手,或許可以對付他。而要對付司馬烈,就需要好好地調配軍隊了。」
「好,那我們就來分頭行動,讓南宮逸與夜魅影對付狂隱,而我們便來想辦法對付司馬烈。」太子介面道。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瞇起,並沒有回話,只是眸子深處,似乎還閃動著一絲疑惑。
「冽,難道你還有什麼發現嗎?」南宮逸對羿淩冽應該算是相當得瞭解,自然能夠看得出羿淩冽得猶豫。
羿淩冽雙眸微閃,略帶思考地說道:「本王總是覺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蹺,本王覺得,狂隱與司馬烈似乎早就相識。」
太子與南宮逸一怔,雙眸紛紛錯愕地望向羿淩冽,驚訝地說道:「你的意思是狂隱與司馬烈狼狽為奸?可是狂隱為何會救我們呢?這似乎又說不通呀?」
羿淩冽微微蹙眉,「這個本王也不是很肯定,但是我總是感覺到司馬烈望向狂隱時,雙眸中的表情有些奇怪。狂隱向他要解藥時,他的雙眸中似乎只是驚愕,連最起碼的憤怒都沒有,更加沒有絲毫地害怕,而且狂隱離開時,司馬烈根本就沒有絲毫要阻攔的意思。」羿淩冽細細地分析著,久經沙場的他,那怕是一點點細微的異樣都會引起他的注意。
南宮逸也微微蹙眉,「聽冽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得很有可能,想起那晚,無端端地被人迷暈,我到現在還覺得怪異。」
太子也不由地一愣,膠口說道:「是呀,以你的身手,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地被迷暈。」而且南宮逸還是用藥的高手,很少有藥可以迷暈他的。
南宮逸的眉頭愈加地皺緊,「我當時也感覺到很奇怪,明明感覺到有人靠近,卻看不到人影,待感覺到明顯的動作時,便已經遲了。我懷疑很可能是有人用隱身術對付我,我記得公主也懂得隱身術,說是狂隱教她的。所以,我懷疑那晚給我下毒的人正是狂隱。」
羿淩冽的臉色愈加得陰沉,雙眸中的擔心也不斷地蔓延,若是真得那樣,心兒會不會有危險的,遂沉聲道:「南宮,你速帶著龍兒去找夜魅影,無論如何,一定要說動夜魅影,讓他來幫忙。」
雙眸微轉,對向杜言,「你拿著本王的權杖,火速趕去軍營,調十萬兵馬。」想到現在羿月國的軍營中因為上次的損失,能調動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杜言微微一愣,「十萬兵馬,只怕無法與司馬烈的兵馬對抗。」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閃,「這星月國的兵馬主要由李將軍手下的兩名副將掌控,其中一個王將軍還算正直,倒還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而且是先王時的軍隊中的,對先王還有著幾分恭敬之意,早就對李將軍不滿了。他的手中就有大約十萬兵馬,若是太子能夠出面,或者能夠……」羿淩冽的話微微頓住,但是大家卻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南宮逸與羿淩冽相識,相交,自己明白羿淩冽做事的周密與遠慮。
杜言一直跟在羿淩冽的身邊多年,自然更是清楚。
只有太子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驚愕,「這……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這些事情,連他都沒有那麼清楚,而羿淩冽只是在這京城待了短短的幾日,竟然會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得這般清楚,不能不讓他敬佩。還好,他不是他的敵人,否則只怕永無安寧之日了。
羿淩冽微微蹙眉,「本王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的身上可有先王的遺物,可以讓他立刻信服的。」
太子微微一怔,隨即沉聲道:「有,星月國的傳國之寶——玲瓏匙。這是星月國的人都知道的,當年先王臨死之前閃到了我的手中,司馬烈這麼多年來,一直追查我的下落,可能也是為了得到它。」
南宮逸的雙眸中微微閃過一絲猶豫,看來太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此刻他卻也不方便告訴他。
「好。」羿淩冽微微點頭,「既然如此,事情就好辦多了,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對付司馬烈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羿淩冽再細細地交待了一些細節,太子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錯愕與敬佩,早就聽聞羿淩冽機謀過人,用兵如神,今日一見,才真得是讓他心服口服呀,就算他以前從老師那裡學的再多,卻仍不及羿淩冽的冰山一角。
***
狂隱將心淩送回了客棧,關上門後,輕聲說道:「心兒一定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心淩很是順從地答應了,她昨晚上一夜沒睡,本來就已經累了,而且她也知道,狂隱一定是有什麼事去做。
心淩上了床,慢慢地閉上雙眸,待到片刻之後,故意發出淡淡的呼聲,像是完全地沉睡了一般,耳朵卻是細細地聽著房間的一切動靜。
果然片刻之後,便聽到狂隱輕輕地推開門,走了出去。心淩心中暗暗地疑惑,不知道狂隱要去哪兒,但是她也明白以她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跟蹤狂隱而不被他發現,就算她用隱身術也極有可能會被他發現。但是心淩卻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心淩心中暗暗猜測著,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狂隱這會多半是去見司馬烈,她可以不跟蹤他而直接去皇宮。
待到可以確定狂隱已經離開了,心淩才急急地起身,快速地向著皇宮趕去。因為街上的人太多,她若是用輕功,可能會引起大家的詫異,所以心淩便直接用隱身術。
因為上次與龍兒來過,所以可以算是輕車熟路了,心淩直接去了禦書房。
心淩看到禦書房外站著那個侍衛正是每次都跟在司馬烈身邊的那個,所以愈加地可以肯定司馬烈應該就在這兒。
心淩刻意地走到那個侍衛身邊,這樣,就算是被狂隱發現有人偷聽,她也可以推到那個侍衛身上。
心淩慢慢地經過那個侍衛的身邊,那個侍衛似乎有所查覺,微微轉身,看到身後空無一人時,不由地微微蹙眉,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一絲疑惑。
心淩心中不由地暗暗好笑,屏住呼吸,貼近在門邊,毫無意外地看到狂隱與司馬烈在裡面。
心淩心中暗暗地冷笑,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只能盡量地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
「狂隱,你到底在做什麼,說要殺南宮逸的是你,救南宮逸的也是你,朕都被你搞糊塗了。」司馬烈的聲音中雖然帶著指責,卻也隱著幾分忌憚。
狂隱微微一笑,「就再讓南宮逸多活幾天也無所謂,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能耐?」淡淡的聲音中卻是殘酷與無情。
司馬烈冷冷一哼,「哼,我看你是為了那個女人吧?你不是說想要利用她去挑起羿月國與魅月盟的戰爭嗎?現在為何反而去幫她了,你不會是被那個女人迷住了吧?」
立在門外的心淩猛然一驚滯,原來狂隱早就與司馬烈串通好的,要用她來引起羿月國與魅月盟的戰爭。現在她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那聲斬字是狂隱模仿羿淩冽喊的,她想,當時應該不止她一個人聽到,當時夜魅影一定也聽到了,而且那把斬刀應該也是他砍下的,要不然沒有皇上的羿淩冽與羿淩睿的命令,一個小小的劊子手,怎麼敢斬她。
也難怪,當時那刀落下的速度,連夜魅影都來不及阻止了,這一切,根本就是狂隱設計好了吧,說不定玉龍珠也是他偷的。
心淩的心中猛然一驚,是呀,現在想來,那樣將她帶到皇宮中的應該也是狂隱了,她還記得那人,還給她墊了一鋪墊,也只有狂隱會在害她的時候,還會刻意地做著那些吧。
狂隱仍舊微微地笑著,只是他的笑中卻有著幾分冷意,「那是因為我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司馬烈一驚,快速地抬起雙眸,愕然地望向狂隱,驚問道:「她的身份?她到底是什麼身份?朕沒有記錯的話,她現在應該還是羿淩冽的王妃吧?你現在應該算是橫刀奪愛吧。」司馬烈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不滿,今天若不是狂隱放走了南宮逸,說不定他會連羿淩冽也殺了,那樣羿月國也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狂隱的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陰沉,冷冷地望向司馬烈,一字一字地說道:「她是星月國的公主。」
司馬烈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地驚愕,顫顫地說道:「你說什麼……?」
狂隱冷冷一笑,「我說她是星月國的公主,這次你應該聽得很清楚了吧?」
司馬烈大驚,雙眸中不由地閃過疑惑,還隱著幾分害怕,狠聲問道:「那你還幫她?」
狂隱唇角的笑意愈加地明顯,卻讓人感覺到愈加地冰冷,「我現在已經決定要幫她了。」
心淩微微一驚,狂隱說的現在決定幫她是什麼意思?他想要做什麼?
司馬烈的雙眸中猛然閃過一絲恐懼,卻冷下麵,沉聲道:「怎麼?你想要與朕對抗嗎?你不要忘記了,你可是奉了你師傅的命令來幫朕的。」
「哈哈哈……」狂隱突然放聲大笑,「我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師傅了,你覺得他老人家還可能會讓我幫你嗎?」
「你……」司馬烈憤憤地望向他,一時間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了,「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他很清楚狂隱的能力,不要說這皇宮中的侍衛,就算是調配所有的禦林軍,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呵呵呵……」狂隱仍舊輕聲地笑道:「很簡單,要你讓出皇位,將這所有的一切物歸原主。」
「你……」司馬烈雙眸中的憤怒快速地蔓延,卻又不敢發做,只能再次冷聲道:「你所謂的物歸原主是什麼意思,不會是你自己想要做皇上吧。」
狂隱雙眸一沉,狠狠地望了他一眼,冷聲道:「這似乎就與你無關了。」
司馬烈亦冷冷一笑,「哼,與朕無關,想要讓朕交出皇位,休想。」
狂隱不怒反笑,只是雙眸中的笑意,卻讓人不由驚顫,「好,那我不介意送你去向星月國的先王贖罪。」冷冷地聲音中透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司馬烈的雙眸中也不由地漫過恐懼,身軀也不由地微微輕顫,他知道狂隱若是真得想要殺他,只怕誰都救不了他,遂再次狠聲道:「你殺了朕,拿不到朕的傳位昭書,你以為那些大臣會服你嗎?」
狂隱再次地冷冷一笑,唇角不由地露出淡淡的譏諷,「你不會是老糊塗了吧,難道你連自己是怎麼坐上這個皇位的,都不知道了嗎?」
司馬烈的身軀完全地僵滯,他當年能從先王的手中奪到星月國,狂隱自然也可以從他的手中奪去,而且狂隱的能力,可是遠遠地超過他。
「怎麼?還在猶豫嗎?你可不要忘記了,我的手上可是還有一個公主呀,你以為我會在乎你所謂的讓位昭書嗎?」狂隱繼續冷冷地說道。他口雖然說是不在乎,但是他這般說,就代表著他是在乎的,不為別的,他只是想讓要她能夠明正言順地拿了回羿月國,讓司馬烈親自交出皇位,對她,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只是心淩聽到他的話,雙眸中也快速地漫過憤怒,原來狂隱真正將她帶在身邊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她奪得皇位,心淩冷冷一笑,狂隱你還真是夠毒的。
司馬烈微微一愣,隨即沉聲道:「難不成,要讓朕把星月國的皇位傳給一個女子?」
狂隱冷冷一笑,「你可以將皇位讓給我,我與她是一樣的。」說話間,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笑意,總有一天,她會成為他的妻子,不,應該是他的皇后。
司馬烈亦冷冷地笑道:「狂隱,你終於露出真面目,說到底,還是你自己想要做皇上。」司馬烈知道現在就算他真得寫了昭書,將皇位讓給狂隱,狂隱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相反,他若是不寫,倒還有一絲生機,遂冷聲道:「朕是絕對不會寫這個昭書的,你就死了那個心吧。」
狂隱的雙眸猛然一寒,眸子深處瞬間劃過冰冷的殘酷,「好,竟然你不寫,那我留著你也沒用了,現在我就……」狂隱慢慢地向著司馬烈逼進,司馬烈輕顫著後退,退到無處可退時,雙眸中的恐懼不斷地蔓延。
狂隱冷冷地望著他,「你想怎麼死呢?我殺人的方式,你也見過不少了,不如你自己來選一種死法吧。」淡淡的聲音中,卻是讓人不由地驚顫得殘忍。
司馬烈的身軀禁不住地開始顫抖,「你最好是一劍殺了我。」聲音中也帶著明顯的輕顫,連對自己的稱呼都在不自覺中改成了我。
「一劍殺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了你嗎?你覺得我可能會讓你那麼輕易地去死嗎?」狂隱冷冷地望著他,繼續殘忍地說道。
司馬烈雙眸中的恐懼不斷地泛出,狂隱殺人的方式他的確見過不少,當時,他或許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是現在要用在他的身上,他便不能不害怕了,遂顫顫地說道:「好,朕寫,但是你要保證不能殺朕。」司馬烈顫顫地商量著。
「你放心,你的命,我不希罕,留著你,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精彩呢。」狂隱囂張地笑道。
司馬烈只好顫顫地拿起筆,按狂隱說得寫下了讓位的昭書。
心淩不由再次驚滯,狂隱現在不殺司馬烈,還說會有更多的精彩,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心中猛然一驚,想到司馬烈才是太子親生的父親,難道狂隱想要讓司馬烈死在太子的手中,想到此處,心淩心中禁不住地驚顫,這個狂隱,也太恐怖了。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去通知羿淩冽。
想到此處,心淩慢慢地退身,慢慢地離開,還好,門外本來就站著幾個侍衛,狂隱就算發現有什麼異樣,也會以為是侍衛發出的,而且現在又是白天,狂隱自然也就放鬆了警戒。
出了皇宮,心淩快速地回到了店舖,她現在一定要先去找到羿淩冽,要不然,若是一切都按照狂隱的安排去發展,到時候若太子真得親手殺死了司馬烈,只怕會愧疚一生的。
心淩趕到了店舖,卻沒有看到羿淩冽他們,整個劇院都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心淩不由地暗暗奇怪,這人都到哪兒去了。
她必須要在狂隱回來之前,趕回客棧,現在卻一個人都找不到,心淩的心中不由得開始著急,卻恰恰看到剛剛走進來的青鸞。
青鸞看到心淩,猛然一驚,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欣喜,急急地跑向前,喊道:「心兒,你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就這樣地走了,我都擔心死了,而且那個嘯王爺,他都快要瘋了。心兒,我看得出他是真心愛著你的,所以我想你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誤會,所以你一定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呀。你……」青鸞一看到心淩,可能是太高興,辟裡啪啦地說著,根本就不給心淩一點說話的機會。
「停……」心淩猛然喊道:「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他們人呢?」再這樣被她耽擱下去,狂隱只怕早就回去了。
青鸞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看到你太高興了嗎?他們去了哪兒,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看到你的相公是跟太子出去的,剛剛沒出去多久。」
心淩的心中一涼,他們剛剛出去,一會半會,應該不會回來的吧,這要她如何是好?
心淩心中不由得愈加著急,雙眸微微一閃,看到桌上的紙,心中微微一動,不如就給他們留張字條吧。
想到此處,心淩走到桌前,拿起筆,快速地寫著。
再說羿淩冽本來與太子去找王將軍,卻沒想到王將軍並不在府中,只好折了回來。
羿淩冽回到劇院,腳步剛剛邁進,雙眸微微一抬,頓時猛然地僵住,腳也不由地滯在了半空中。他不是在做夢吧,要不然,為何他會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的身影呢,她現在明明應該在狂隱的身邊呀,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呢。
緊隨著他進來的太子也不由地僵住,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錯愕,不由地脫口驚道:「心兒……」太子的一聲心兒讓心淩猛然一驚,快速地轉身。
而那聲心兒,也驚醒了羿淩冽,原來他不是在做夢,原來她真得回來了,雙眸中的狂喜快速地散開,恰恰對上了心淩那快速地轉身後的欣喜。
一個躍步,羿淩冽快速地走到了心淩身邊,雙臂快速地伸出,緊緊地攬住了她,不需一句話,更不需要解釋,他與她都明白,這一切都對他們而言是多麼地珍貴。
緊緊的,他忘情地抱著她,真得想就這樣緊緊地抱一輩子,一輩子不放手。他也知道,心淩這次回來,必定是有急事的,但是他卻不想再讓她去冒險了。
唇貼近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道:「心兒既然回來了,就讓我來保護你。」輕輕地聲音中有著他的堅定,有著他的凜然無畏。
心淩微微一驚,這才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想到狂隱有可能已經出宮了,她必須馬上回去才行,遂輕輕地推開他,將寫好的信交到了他的手中,「這個你好好看看,我現在必須要回到狂隱那邊,要不然等他回來,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懷疑的。」
羿淩冽的雙眸一沉,雙手愈加地緊緊抱著她,「你竟然已經回來了,就不再回去了。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只是他也知道此刻南宮逸去請夜魅影了,而杜言去搬救兵,他與太子根本不是狂隱的對手,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她去冒險了。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心中也劃過曖曖的感動,羿淩冽明明知道自己此刻根本就沒有能力對付狂隱,卻仍想著要保護她,這份情對她而言,已經夠了。
看看南宮逸與杜言都不在,心淩心中瞭然,羿淩冽一定是有所準備的。只是此刻大家都不在,要對付狂隱,只怕是一點機會都沒有,所以她現必須先回到狂隱身邊,安撫住狂隱才行,那樣羿淩冽他們才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她相信,羿淩冽一定會有辦法對付狂隱的,想到此處,心淩不由露出會心地微笑。
第84章
雖然她的心中有著太多的不捨,她也很想就這樣安心地依在他的懷中,這種安靜的幸福是她最嚮往的。但此刻卻還不是時候,此刻有狂隱在,她與羿淩冽就不可能會有安寧的日子。
心淩試探著想要推開他,但是他卻抱得愈加緊了,心淩無奈地歎口氣,「冽,先放開我,聽我說。」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滯,貼在她耳邊的唇也微微一顫,「你若是想要說回到狂隱那邊的事,就不用開口了,我不會再讓你回去的。」聲音中是他獨有的霸道,此刻卻讓心淩的心中微微一動,她發現自己喜歡他此刻的霸道。
「是呀,心兒,你就不要回去了,嘯王爺都已經安排好了。等到夜魅影來了,就有辦法對付狂隱了。」太子也在一邊擔心地說道。
心淩微微一愣,沒想到羿淩冽竟然會去請夜魅影,但是現在,可能也只有夜魅影才有可能對付得了狂隱了吧。
心淩微微蹙眉,雙眸不由地望向太子,「那現在呢,現在我若是不回去,狂隱只怕……」話未說完,但是大家心中也都明白。
羿淩冽緊緊擁著她的身軀猛然一滯,心淩這才微微推開他,「你應該明白,現在若是狂隱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雙眸直直地望向羿淩冽,不讓他有絲毫地躲避。
羿淩冽的雙眸中仍舊是那種凜然的無畏,「難道我真得怕了他不成?」若不是每次都為了心兒,他怎麼會做出讓步,就算狂隱武功再高,他羿淩冽也沒有怕的時候,唯一怕的就是她受到傷害。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中卻不由地閃過擔心,有些急切地說道:「你以為狂隱若是發現了我偷偷來見你,他會放過我嗎?」雖然心淩的心中不知道狂隱會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但是此刻,她卻只能對羿淩冽這麼說,因為她知道,只有她的安然,才是羿淩冽最擔心的。
果然,她感覺到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住,望向她的雙眸中也閃過沉痛,帶著無力,卻也隱著懊惱,是對自己的無力,也是對自己的懊惱。他羿淩冽,竟然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太子的雙眸猛然一沉,狠聲道:「難不成,狂隱還敢來這兒搶人?」狠狠地聲音中有的只是憤怒,卻沒有多少強勢。
「若是等他來,只怕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心淩淡淡地說道,只是雙眸中卻劃過沉重。狂隱若是真得發現了她來找羿淩冽,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們呢。但是這樣的話,她卻不會說,當然也不用她說,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太子並沒有與狂隱相處,自然對狂隱沒有多少瞭解,也難怪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太子的雙眸不由地劃過憤怒,「你若是不同意,難道他還敢勉強你?」他看得出,狂隱是真得喜歡心兒,應該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吧。
心淩微微一愣,她是應該說太子太善良了呢,還是應該說太子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若是換了以前,她也相信狂隱不會逼她,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但是現在,她卻沒有了那樣的把握。狂隱以前那樣幫司馬烈,現在還不是逼著司馬烈交出皇位。
心中微微一閃,雙眸中也猛然一沉,冷聲道:「現在,狂隱已經逼司馬烈寫了讓位昭書了,所以你們現在要對付的人,就只有狂隱了。」
太子猛然一驚,雙眸中不由地閃過錯愕,驚呼道:「你說什麼?狂隱逼司馬烈寫了讓位昭書,看來這個狂隱野心不小呀。」
「不管他有什麼野心,本王都不會任他那般地肆意妄為。」羿淩冽雙眸一沉,一絲狠光猛然閃過,直直地望向心淩,沉聲道:「特別是傷害到心兒的事。」
「這樣一來,我們反倒是少了一個敵人,以後便只對付狂隱就行了。」太子微微蹙眉,卻也有些僥倖地說道。
羿淩冽雙眸一閃,冷聲道:「不見得,這樣一來,我們要對付狂隱就更不容易了。」
心淩下意識地望望天色,心中不由地有些緊張,說不定狂隱已經回來了,遂沉聲道:「所以我現在要先回去,穩住狂隱才行,只有等夜魅影到了,我們才有把握。」
羿淩冽的身軀再次地僵滯,望向心淩的雙眸中仍舊帶著不捨和猶豫。
心淩當然明白他在擔心什麼,遂直直地望向他柔聲道:「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狂隱他是不會傷害我的。」狂隱既然千方百計就是為了把她留在身邊,又怎麼可能會我傷害到她呢?
但是若再耽擱下去,若是讓狂隱發現了她來找羿淩冽,就算狂隱不會傷害她,羿淩冽也會有危險。
所以現在,她必須要盡快地離開。
「我現在,必須要馬上回去了。若是被狂隱發現了,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心淩沉聲說道,但是看到羿淩冽雙眸中沉痛,心中也不由地劃過不忍,遂故做輕鬆地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救我回來的,我相信你。」
羿淩冽猛然一滯,雙眸中傷痛卻並沒有絲毫地消減,只是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執著的堅定。不錯,他一定會救心兒回來,但是不是現在,他征戰沙場這麼多年,很清楚,什麼樣的情形對他最有利。
就因為她的信任,他也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他也很明白,現在心兒回到狂隱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遂沉聲道:「我送你回去。」
心淩猛然一驚,望向他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錯愕,她有沒有聽錯,他送她回去。但是看到羿淩冽雙眸中的不捨與沉痛,心淩不由地僵滯,他現在想得只是多看她一眼,只是盡可能地想要保護她的平安。
只是她卻仍舊不能那般地冒險,遂輕聲笑道:「怎麼?你這麼不放心我呀,難道還怕我不認得路了呀。」
雖然是帶笑的聲音,卻仍舊隱著一份沉重。
羿淩冽微微一愣,望向她的雙眸中愈加多了幾分疼惜,卻也明白若是自己真得去送她,若是真得碰巧讓狂隱看到了,反而給心兒帶來麻煩,遂只好無奈地說道:「好,那我望著你離開。」
現在的分離實屬無奈,為得只是以後他們的幸福,所以,她與他,都必須做出選擇。
雖然都有不捨,雖然都會心痛,但是,總比眼睜睜地看著發生那可以預料的傷害好吧。
心淩直直地出了門,甚至頭都不曾回,告別的話都不曾說一句。她怕,她怕自己也會心痛,也會不捨,所以她不能給自己任何回頭的機會。
羿淩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雙眸慢慢地越來越陰沉,那讓人滯血的冰魄慢慢地在他雙眸中蔓延。但是那冰凍之下,卻仍舊是他的擔心與傷痛。他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讓心兒離開太久,他絕對不會給狂隱任何可以傷害心兒的機會,所以現在,他要加快自己的計劃,不能讓心兒一個人去面對狂隱。
***
心淩剛出了劇院,便急急地趕回客棧,可能是趕路有些,而且也可能是剛剛自己太激動,她突然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心淩猛然一驚,不會是卻了胎氣,心猛然一沉,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緊張與擔心,但是此刻她卻還要趕回客棧。
強忍著腹部的不適,心淩勉強地向前走去,剛剛轉過一路角,雙眸微微一抬,卻突然發現迎面而來的狂隱。狂隱的臉色陰沉,雙眸中還閃動著駭人的暴戾,很顯然狂隱已經回過客棧了,現在應該是出來找她的。
心淩還來不及思索,便快速地退了回去,輕輕地拍著胸口。心淩感覺到自己的身軀不由地微微輕顫,心也因為緊張而跳動加速,腹部也因著剛剛的驚嚇,愈加地痛了起來。
現在怎麼辦?若是讓狂隱看到了她,那……
這條路是去她的店舖的最近一條路,狂隱若是發現她失蹤了,一定會去店舖找她,一定會經過這條路。心淩試著隱身,發現竟然也失敗了,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緊張,還是因為腹部的疼痛。心淩的心不由地懸起,想到狂隱應該離這邊越來越近了,心中不由地愈加緊張。
正在沒有主意的時候,雙眸一抬,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邊,竟然就是一家醫館。心淩心中猛然一動,快速地閃了進去,剛剛的驚嚇,雖是短短的幾秒鐘,卻讓心淩驚出了身汗。
心淩徑直走到了大夫的身邊,刻意坐在了一個顯眼的地方,這樣,狂隱若是轉過來,就會很輕易地發現她了。
待她坐定時,雙眸裝似隨意地向外一掃,便看到狂隱恰恰轉了過來。
「這位夫人,你感覺那兒不舒服嗎?」大夫看到心淩明顯凸起的腹部,略帶擔心地問道。
「我肚子突然有些痛,我想可能是動了胎氣。」心淩故意略略提高了聲音說道。她想,這樣的聲音,外面的狂隱絕對能夠聽到。
果然,看到狂隱的腳步猛然頓住,帶著一絲遲疑,帶著一絲懷疑,慢慢地邁了進來。
大夫小心地為心淩把著脈,而心淩卻細細地感覺到狂隱慢慢地向她靠近。
「大夫,我到底怎麼樣呀?」心淩有些著急地問道,一是為了說給狂隱聽,二,心中也的確有些擔心。
大夫微微蹙眉,卻隨即淡淡地笑道:「嗯,是動了胎氣,不過沒什麼大礙,我給你開些安胎藥就行了。」
「好……」心淩微微鬆了一口氣,輕聲應著,「謝謝大夫。」
狂隱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雙眸冷冷地望向大夫,讓大夫也不由地驚顫。在大夫以為狂隱是在鬧場的時候,突然聽到他冷得到讓人滯血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我娘子怎麼了?」
大夫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相公臉色這般難看,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娘子,遂略帶安慰地笑道:「公子放心,夫人只是動了胎氣,並沒有什麼大礙。」
狂隱雙眸中猛然閃過狠光,再次冷冷地說道:「是嗎?」很顯然,他並不相信大夫的話,明明他離開的時候,心淩在房間裡睡得好好的,怎麼可能會突然動了胎氣。
大夫以為狂隱仍舊不放心,遂急急地說道:「是的,是的,公子不必太擔心,我給夫人開幾副安胎的藥,夫人就會沒事了。」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沉聲道:「那就好。」雙眸中的冷意卻沒有絲毫的消減,甚至望向心淩的後背時,都是那種讓人驚滯的冰寒。
「當然,當然,公子儘管放心。」大夫也感覺到了狂隱的異常,額上不由地滲出細汗,但是口中也仍舊不斷地應著。
心淩這才轉過身,望向狂隱的雙眸中一片清澈,沒有絲毫的躲閃,輕聲道:「你回來了。我剛剛突然感覺到肚子有些痛,怕孩子有什麼事,就過來找大夫了。」
狂隱雙眸中的冰寒這才慢慢地隱去,但是眸子深處,卻閃過明顯的疑惑,手裝似隨意地挽起心淩的手腕,心淩自然明白狂隱是在懷疑她,她知道狂隱是懂醫術的,此刻很顯然是想要驗證她有沒有說謊。
但是此刻,她卻是真得動了胎氣,自然不會怕他檢查,遂淡淡地一笑,不但沒有掙開他,反而輕笑著說道:「對了,我忘記你也懂醫術的,只可惜你那時不在,要不然我也不會跑到這兒來了。現在大夫雖然已經說沒事了,但是你若是不放心,不防再幫我檢查一下。」心淩的主動,讓狂隱臉上的冰冷徹底地散去,雙眸中閃出輕輕的笑意,但是那笑的背後卻仍舊帶著一絲懷疑,畢竟事情也太巧了。
雙眸直直地望向她,輕聲地笑道:「我當然不放心,自然是要親自檢查了以後才能放心,心兒的身體,我怎麼可以大意。」手搭向她的手腕,細細地把著脈,片刻之後,他雙眸中那的那絲懷疑才完全地散開。
只是雙眸中卻也不由地閃過擔心,拿過大夫給心淩開的藥,略帶責怪地說道:「現在回去,好好休息。」只是雙眸在掃到她的腹部時,閃過一絲陰沉。
剛剛轉眸的心淩,恰恰對上了微垂的眸子中還來不及收起的陰沉,心頭猛然一驚,狂隱不會想要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利吧。
心不由地猛然懸起,以狂隱現在的所做所為來看,他的確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不管孩子是羿淩冽的,還是夜魅影的,她都不能讓孩子出事。
心中因為擔心,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地有些遲緩,狂隱的雙眸一沉,卻隨即輕聲問道:「怎麼了?還感覺到哪兒不舒服嗎?」
心淩微微一怔,卻隨即轉過雙眸,望向他,有些擔心地說道:「我沒什麼,只是怕孩子會有事。」
狂隱的雙眸一閃,手臂緊緊地攬過她,出了門,才沉聲道:「這個孩子,可是羿淩冽的,你又何必太緊張。」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心淩的心中大驚,看來狂隱真得有了害她孩子的意思。
雙眸中不由地閃過憤怒,臉色也瞬間地陰沉,冷冷地望向他,說道:「他是我的孩子,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到他。」定定的語氣是她的宣誓,卻更是她的警告。
狂隱的雙眸瞬間地陰沉,但是隨即隱了下去,繼續輕聲地笑道:「好了,孩子不是沒事了嗎?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回去後,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心淩心中微微一怔,自然明白狂隱說的好消息是指什麼,但卻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臉疑惑地望向他,「什麼好消息?」
狂隱故作神秘地一笑,「回去,再告訴你,到時候一定會很高興的。」說話間,緊緊地攬住她,快速地離開。
心淩便不再多問,心中卻在暗暗想著等狂隱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應該有什麼反應。而且,她也對剛剛狂隱的態度有些不放心,怕狂隱會暗中害她的孩子。所以以後,要特別得小心才行。
心淩被狂隱緊緊地攬著,便只能隨著他的腳步走動,但是心淩卻突然發現,他們現在要去的方向並不是回客棧,而是……
心淩猛然一驚,難道狂隱想要直接帶她去皇宮,這似乎也太快了一點吧。她猛然轉身故做詫異地望向狂隱,明知故問道:「我們現在不是要回客棧的嗎?」
狂隱微微一笑,「我們現在不需要再回客棧,我可以直接帶你回家。」他淡淡地笑著,看起來輕鬆而自然,但是卻讓心淩感覺到一種心寒。
心淩的雙眸微微一閃,喃喃地問道:「回家?」低低的聲音是她刻意的疑惑,卻也是她意外的驚愕,狂隱竟然將皇宮說成家,而且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但是他呢,是呀,現在他已經是星月國的皇上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狂隱卻仍舊淡淡地笑道:「是呀,回家,我相信這也正是你最想要的家。」狂隱的聲音中有著淡淡的驕傲,卻不知是為了她,還是為了他自己。
心淩明明知道現在狂隱是帶她去皇宮,但是卻又不得不故意問道:「我不懂,你說最想要家?我最想要的家到底在哪兒。」她最想要的家,便是與羿淩冽在一起的家,其餘的一切對她而言,都無所謂。
狂隱故做神秘地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抱在她腰上的手不由地收緊,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地加快。
狂隱自然是毫無意外地帶著心淩去了皇宮,心淩微微蹙眉,故做不解地問道:「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狂隱雙眸中的笑意愈加地深了,輕聲說道:「我說過要帶你回家,這兒就是你的家了。」
心淩故意露出一臉的錯愕,驚愕地問道:「這兒?這兒可是皇宮呀,而且司馬烈現在還沒有……」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你只要記住,現在,整個皇宮都是你說了算,整個星月國也必須都要聽你的。」狂隱囂張地笑道。
心淩的眉頭愈加地皺起,愈加疑惑地問道:「狂隱,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難道你以為司馬烈會那麼容易地交出皇位嗎?」
狂隱微微一怔,略帶奇怪地望向心淩,淡淡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司馬烈交出皇位的?」
心淩心中猛然一驚,沒想到剛剛自己一時大意,竟然差點說露了,遂沉聲道:「我是說,現在司馬烈還是星月國的皇上,這兒還不是我的家。」
狂隱這才收起雙眸中的疑惑,再次淡淡地笑道:「這個,你儘管放心,有我在,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說話間從懷中拿出司馬烈寫出他的昭書,遞到心淩的面前。
心淩自然知道那正是司馬烈寫的昭書,但是卻仍舊故做不知地問道:「這是什麼?」
狂隱雙眸怔怔地望著,淡淡地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心淩這才接過來,快速地展開,略帶急切地看起來。看到上面的內容,心淩的心中猛然一沉,這上面寫得很清楚,是要將皇位讓給狂隱。但是,她呢,狂隱把她又當然什麼,這是她的家嗎?她可沒有嫁給他的意思,但是此刻她卻不敢有絲毫不滿。微微調節了一下心情,雙眸中閃動著刻意地驚愕,抬頭望向他,驚呼道:「司馬烈真地寫了讓位昭書,這……這是真的。」她故做驚喜的聲音中卻隱著一絲沉重,亦刻意地沒有提起,司馬烈要讓位的人是狂隱的事。
狂隱雙眸中的笑不斷地蔓延,直直地望向心淩,「心兒對這樣的結果還滿意嗎?」
心淩微微一笑,「當然,這樣,我也可以向星月國真正的公主交待了。只是,狂隱,司馬烈怎麼會答應寫昭書的?」刻意地追問,只是為了迷惑狂隱,掩飾自己。卻也明白,對於這個問題,狂隱是絕對不可能回答的。
果然看到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沉聲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以後,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你的皇后吧。」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做皇后?狂隱的意思是要逼著她嫁給他嗎?
狂隱自然感覺到了心淩的異樣,遂略帶關心,卻又略帶冷意地問道:「心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呀。」
心淩猛然一驚,快速地回神,淡淡地笑道:「沒有,我感覺現在已經好多了。」
狂隱的雙眸猛然一沉,眸中深處快速地閃過陰沉,「那是心兒不想嫁我嗎?」
心淩的身軀再一次地僵住,臉上剛剛勉強擠出的笑意也僵住,「我現在還沒有想過這件事。」模稜兩可的回答,卻不能讓狂隱滿意。
「心兒,難道你還在想著他,他那樣地傷害你,你還是忘不了他嗎?現在,他能給你的,我一樣可以給你。我現在可是星月國的皇上。」狂隱的雙眸中閃過濃濃的憤怒,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暴戾。
心淩微微一愣,心中卻有些為狂隱感覺到可悲,難道在狂隱的心中,她是那樣想要榮華富貴的人嗎?她真正想要的只是一種安靜的幸福與甜蜜,心中微微思索著,便忘記了去回答狂隱。
看到她的沉默,狂隱雙眸的憤怒愈加的蔓延,憤憤地說道:「怎麼不說話?難不成,你心中還是只有他?」他現在已經是星月國的皇上,對於羿淩冽,根本就不需要再顧及什麼。若不是為了心兒,他可能早就送他去地獄了。
心淩猛然一驚,明白現在的狂隱已經不是以前她所認識的狂隱了。現在的他,只怕什麼事都做得出,遂沉聲道:「這件事,我需要好好地考慮一下。」她的考慮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她只希望羿淩冽能夠早些來救她出去,心中不由地暗暗擔心,不知道到時候,羿淩冽他們能否對付得了狂隱。
狂隱的雙眸猛然閃過一絲寒光,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輕聲說道:「好,我相信我的心兒,一定會想明白的。我也知道我的心兒一定會嫁給我的。記住了,只有我,才是真正地愛你,才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心淩心中愈加地驚愕,但是臉上仍舊是一臉的平靜,不敢露出絲毫,輕聲道:「我有點累了,你先送我回去休息吧。」她相信,狂隱一定已安排好了一切,現在她真得是不想面對他了。
狂隱將心淩帶到一座很豪華的宮殿,淡淡地笑道:「從今天起,這兒,就是你我共同的房間。」
心淩心中又是一驚,現在狂隱似乎連她的感受都不顧了,似乎都不在意她的意思了,難道他以為奪回了星月國,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得到她嗎?遂臉色一沉冷聲道:「你覺得這樣合適嗎?我現在可還是羿淩冽的王妃。」
狂隱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陰戾,卻又隨即笑道:「你不是已經寫了休書嗎?怎麼,難不成你的休書是假的?」
心淩的身軀再次僵滯,「就算我不是他的王妃,在沒有正式嫁給你之前,也不可能與你住在一起。」
「有差別嗎?反正你早晚都要嫁給我,不是嗎?」狂隱輕輕地笑道。
心淩冷冷一笑,「你說過要給我時間考慮的,而且你應該很清楚,我從來就不是那種受人威脅的人。你覺得,我若是不同意,你可能勉強得了我嗎?」她跟在他的身邊,卻不表示會受他的威脅。而她若是事事順著他,也就不是她的性格,那樣說不定愈加會引起狂隱的懷疑。
「哈哈哈……」狂隱不怒,卻突然放聲大笑,「好,好,這才是我的心兒。好了,我早就讓人給你準備好了房間,現在就送你過去。」
心淩微微一愣,原來剛剛狂隱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試探她,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也忍不住愈加感覺到狂隱的可怕。
狂隱將心淩送到專門為她準備好的房間,然後輕聲說道:「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一會兒,我會讓宮女熬了藥給你送來。」聲音很是輕柔,帶著那種明顯的溫柔與關心,但是他的雙眸卻在望向心淩的腹部時,猛然一沉,卻又快速地染上笑意,速度快得讓人恍惚,「大夫剛剛開的藥,可一定要記得喝呀。」
細細地留意著他一切表情的心淩卻看到了他那快速的一閃,心中不由地愈加擔心,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遂輕聲笑道:「嗯,我知道了。」
狂隱這次立起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快速地離開,只是在轉身離開時,雙眸中卻閃過明顯的狠絕。
心淩望著狂隱離去的身影,心不由得緊緊揪起,擔心若是狂隱真得想要害她肚子裡的孩子,只怕她也沒有辦法一一避過。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一個宮女將藥端了進來,小心地說道:「小姐……不,夫人……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來稱呼心淩,心下一緊張,便愈加地害怕了。
心淩輕輕一笑,扶起了她,隨意地說道:「你就喊我心兒好了,在我這兒,你不用害怕。」心淩不知道,這個宮女,是不是狂隱的人,但是,她卻不能不小心。
「這……這……奴婢不敢。」那個宮女顫顫地說道,雙眸還緊張地望向心淩。
心淩看出她的害怕,可能,她也是被狂隱逼著來照顧她的。遂再次柔柔地一笑,順手接過她手中的藥,隨意地放在桌上,然後親切地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輕聲道:「來,坐下來。」心淩知道,她不是狂隱的人,而只是宮中的一個宮女,看到她雙眸中的害怕,心淩便知道她應該是一個比較單純的女孩。所以,心淩要好好地安慰她,讓她完全信任她,也可以幫助她。
那個宮女明顯地一驚,雙眸中卻閃過難以置信地錯愕,顫顫地說道,「這……這……奴婢怎麼敢跟您一起坐。」
心淩再次柔柔地笑道:「無妨,來,坐吧。你叫什麼名字?」
宮女驚愕地望了心淩一眼,低聲地說道:「奴婢叫青兒。」只是卻仍舊不敢與心淩坐在一起。
心淩也不再勉強她,輕聲笑道:「嗯,我現在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青兒一驚,快速地脫口說道:「可是您的藥還沒有喝呢。」
心淩微微一怔,知道這肯定是狂隱特意交待她的,一定是要宮女看到她喝下了藥才能離開的。
心淩微微蹙眉,知道若是她喝,就一定會暴露了。心中卻也明白,狂隱就算要給她下打胎的藥,也不可能一次便將她的孩子打掉。他不會傻到做得那麼明顯。遂狠下心,快速地將藥喝了下去,然後微笑著望向青兒,輕聲說道:「好了,現在可以了吧。」青兒望著心淩淡淡地笑意,雙眸中害怕與緊張也慢慢地散去,小心地說道:「不如,奴婢就在這兒服侍你吧。」她從十歲便被賣到宮中,從來就沒見到過這麼好的主子,所以她是真心想要服侍心淩。
心淩微微一笑,「好,那你就留在這兒吧。」心淩明白,現在這個宮女應該是向著她的了。她若是向狂隱說明,要這個宮女來照顧自己,狂隱也一定不會反對。
所以青兒便很自然地留在了心淩的身邊,第二次的藥,心淩便當著青兒的面倒掉了。心淩很清楚,這些藥,她根本就不能多喝,而若是青兒想要向狂隱報告,她也是防不勝防,所以,只能選擇這種孤注一擲的辦法。
青兒一驚,不解地問道:「您為什麼要將這些藥倒掉呀,這不是為你安胎的藥嗎?」
心淩抬起雙眸,直直地望向她,嚴肅地說道:「我已經沒事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這些藥。我若是再繼續喝這些,只怕孩子才會更危險。」
青兒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疑惑,不解地說道:「可是皇上明明說這是安胎的藥呀。」狂隱現在已經登上皇位,也已經開始在處理著一些朝中的事情,所以青兒自然是喊他皇上。
「這不是安胎藥,而是打胎藥。」心淩雙眸一沉,冷聲道,雖然她沒有絕對的把握,卻不能防備。
青兒愈加地驚愕,「這……這怎麼會呢,皇上怎麼可能會打掉自己的孩子呢?」
心淩直直地望向她,沉聲道:「因為我肚子裡懷的並不是他的孩子。」
青兒的雙眸瞬間地圓睜,眸子深處閃過難以置信得驚愕,卻也知道這種事不是她能問出口的,所以很自覺地選擇了沉默。
心淩的雙眸仍舊直直地望向她,試探地問道:「現在,你要去向皇上稟報嗎?」
青兒一愣,隨即快速地說道:「奴婢當然不會去向皇上稟報。你對奴婢這麼好,奴婢感激您還來不及,怎麼會害您呢。」
還好青兒沒有讓心淩失望,真得沒有向狂隱稟報。但是心淩也害怕,時間久了,狂隱一定會起疑心,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她已經進宮有三天了,卻仍舊沒有聽到一點動靜,不知道羿淩冽他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心淩正在思索間,青兒端了一碗參湯進來,「這是奴婢親自熬的,您可以放心地喝了。所有的東西都是我親手準備的,而且還是趁皇上去上早朝的時候熬的。」然後雙眸含笑,小心地將參湯端到了心淩的面前。
這是從那天心淩將藥倒掉後,青兒怕心淩身體太弱,特意每天堅持給她燉的。心淩既然選擇相信了她,自然也就不再有所懷疑,何況她也不能天天不吃喝呀,就算她能撐得住,肚子裡的孩子也撐不住呀。
喝完了湯,心淩將碗遞回到青兒的手,輕聲問道:「皇上今天早上有沒有上早朝呀。」問出這樣的話,心淩微微感覺到有些恍惚,狂隱接過皇位已經是第三天了,昨天好像沒有去上早朝,今天不知道有沒有去。
青兒收碗的手卻猛然一僵,雙眸愕然地望向她,奇怪地問道:「奴婢不是剛剛已經告訴您,奴婢的參湯是趁著皇上早朝的時候熬的嗎?您怎麼還問皇上有沒有早朝呀。」
心淩微微一怔,喃喃地說道:「你剛剛有說過嗎?」她怎麼不記得青兒有說過,她要仔細地想清楚,卻發現一點都想不起來剛剛青兒說得什麼了。心下微微一愣,她的記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青兒望向她的雙眸中愈加多了幾分疑惑,卻定定地說道:「奴婢當然說過,可能當時您在想別的,沒有聽進去吧。」
心淩微微一愣,「也許吧。」但是心中卻禁不住暗暗疑惑,真得只是這樣嗎?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57 AM
第85章
她剛剛有在想別的嗎?可是她也不記得剛剛自己想過別的東西呀,心淩突然發現,她越想記起,卻越是想不起,心中不由地有些著急,但是卻又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似乎突然間大腦一片空白,連接下來,自己要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您可能是太擔心了,想得太多了,所以有些事都沒有在意到。」青兒在一邊略帶擔心地安慰道。
「是嗎?」心淩微微蹙起眉,總是感覺到,似乎有些事情在她的腦中晃過,但是此刻卻理不出絲毫的頭緒。
「是呀,您有時候想起事情來,會發半天的呆。奴婢有時候喊您,您都聽不到呢。」青兒的雙眸中淡出微微的笑意,略帶安慰地望向心淩。
心淩微微一怔,輕聲地應道:「嗯,可能是這幾天自己都在擔心羿淩冽的事,所以有時會有些恍惚吧。」
心淩淡淡一笑,抬起雙眸望向青兒,「這幾天,皇上有沒有問起過什麼?」這三天來,狂隱可能是朝中的事情太多,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她甚至懷疑,狂隱是不是忘記她了,是不是只是利用她得到皇位,接下來便將她關在這兒,不管不問了呢?但是也沒有理由的,就算沒有她,狂隱還不是一樣可以輕鬆地得到皇位。
青兒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片刻之後,抬起雙眸,望向心淩,「皇上,這幾天並沒有特別問什麼,只是會問一下您的身體還好不好。」
心淩微微一愣,狂隱到底是什麼意思,將她關在這兒,到底想要做什麼?不知道……不知道……
心淩猛然感覺到腦中突然一閃,然後便再次變得一片空白,不知道什麼?她到底在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何突然之間,她根本就什麼也不想不起了。
腦中明明有著殘留的記憶,心中明明有一個非常非常在意的一件事情,為何突然想不起來了。
心淩微微閉起眸,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靜靜地想著,腦中似乎閃過很多的人影,似乎是同一個人,又似乎不像,但是卻又感覺到那個人影太過模糊,有些看不清楚。
看到那個人影,雖然有些模糊,卻讓她的心頃刻間變曖,緊接著心中劃過一絲沉痛。
感覺到那個人影由模糊漸漸地變得清晰,心淩的心中慢慢地劃過暖意,心中微微一動。那個人,不就是她最愛的人,羿淩冽,心淩的唇角不由地露出一絲微笑。
慢慢地睜開眼睛,唇角的笑意仍舊不斷地綻開,那個男人,那個她用生命去愛著的男人,只有他,才會讓她綻開這種幸福的笑,但是剛剛,她竟然一時想不起他了。
心淩心中猛然一驚,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驚愕。她,她剛剛竟然忘記了羿淩冽,怎麼可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就算忘記了自己,也不可能會忘記了他的。
難道是狂隱給她下了什麼藥,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住,雙眸轉向青兒,定定地說道,「青兒,你確定,我這幾天用的飯菜都是你親手準備的嗎?」
正在收拾房間的青兒,聽到心淩的話後,微微一愣,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一絲疑惑,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解地望向心淩,「是呀,都是奴婢親手弄的,這不是您特別交待的嗎?」雙眸一閃,眸子深處不由地劃過擔心,「難道奴婢做的飯菜不合您的意?」
看到青兒的疑惑與擔心,心淩不由地微微蹙眉,青兒應該不會騙她。她看得出,青兒是一個很單純的孩子,那就是狂隱趁青兒不注意的時候加了什麼藥進去。
以她現在的情形來看,應該是加了讓她慢慢失去記憶的藥。
心淩的心中猛然一驚,沒想到狂隱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竟然為了等到她,想要抹去她所有的記憶。想到此處,心淩心中不由地一寒,身軀也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
感覺到心淩的輕顫,青兒快速地走向前來,擔心地說道:「您怎麼了?」那帶著明顯急切的聲音中是明顯的關心,不是那種刻意裝出來的。
這一切,應該是與青兒無關,一定是狂隱瞞著她下的。但是狂隱到底將藥下在什麼裡面呢,參湯裡面?她從現在起,自然是不敢再喝那參湯了,但若是狂隱將藥下在飯菜裡面呢?她又能怎麼辦,總不能天天連飯都不吃了吧。
心淩猛然抬起雙眸望向青兒,臉色瞬間變得嚴肅,壓低聲音,沉聲道:「從今天起,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天天幫我準備飯菜,但是要另外從你們那些宮女的廚房中為我準備一份。」
青兒一驚,雙眸中不由地閃過驚愕,卻也隱著一絲疑惑,不由地脫口問道:「難道您懷疑飯菜中有問題?」雙眸中快速地閃過害怕,有些顫顫地說道:「難道你懷疑奴婢做了什麼……奴婢真得沒有做過傷害您的事,真得沒有。」說話中聲音帶著一絲委屈,也隱著微微地嗚咽。
心淩微微一笑,「我當然沒有懷疑你呀,我若是懷疑你,怎麼會再交待你去另外幫我準備一份呢?」
青兒微微一怔,似乎還有些不相信,疑惑地望向心淩,不確定地說道:「真的?」
心淩的唇角綻開略帶疼愛的笑意,輕聲地說道:「當然是真的。」青兒畢竟還只是個孩子。
青兒的臉上這次露出淡淡的笑意,定定地說道:「奴婢絕不會做出傷害到您的事的,您放心,奴婢一定會按你說得去做。」
「嗯。」心淩輕聲應了,「不過要小心,不能讓皇上發現了。」
接下來,中午的飯,晚上的飯,青兒都為心淩準備了兩份,第一份特意為她準備的,拿進來後,心淩便偷偷的倒掉了。而等青兒將碗筷收拾出去,過段時間後,才會再為她端來一份宮女們用的飯菜,雖然有些艱苦,但是心淩總算吃的放心,現在自然不是去計較那些的時候,她可不想到時候,把一切都忘記了,包括羿淩冽。
心淩看看天色已經黑了,便對青兒說道:「你先去休息吧。」
青兒微微地笑道,「那奴婢要先服侍你睡下才行呀。」
心淩望著窗外漫漫無際的黑暗,微微蹙眉,淡淡地說道:「不用了,我想坐一會,你先去休息吧。」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兒待多久,她不知道,羿淩冽,什麼時候才會來救她。這幾天,她待在這兒,根本就不曾出去,自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青兒略帶擔心地望瞭望心淩,雖然只跟在心淩身邊幾天,但是青兒卻也已經清楚了心淩的脾氣,既然她說了,她便只能按她說的去做了,所以只好悄悄地退了下去。
心淩怔怔地望著窗外,呆呆地,似乎並沒有想什麼,只是此刻心卻已經完全不在這兒了。
正在神遊的她,自然沒有聽到狂隱走進來的時候,狂隱在她的身後站了很久,久到狂隱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心淩卻仍就沒有絲毫的覺察。
狂隱的雙眸不由地猛然一沉,眸子深處劃過一絲暴戾,沉聲道:「這麼晚了,在想什麼?」心淩猛然一驚,快速地回神,但卻沒有立刻回頭。這幾天,她在這兒,狂隱並沒有來過,今天晚上狂隱怎麼會突然來這兒呢,想到早上她竟然差點就忘記了羿淩冽的事,心淩雙眸中不由閃過絲緊張。
若是狂隱真的給她下了藥,那麼她現在應該要用什麼樣的樣子去面對,若是真的給她下了忘記以前的事情的藥,她是不是應該連他也不認識呢。狂隱這幾天都不曾來過,而今天卻突然來了,是不是表示他的藥應該已經起到一定的作用了,或者,她應該把一切都忘記了才算正常吧。
不管怎麼樣,她現在只能這麼做了,心淩微微穩住神,並沒有回身,仍舊怔怔地望著窗外,喃喃地說道:「我就是在想事情呀,但是我現在卻發現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快速地移到她的面前,微微俯下身,讓心淩的眸子恰恰對上他,喃喃低語道:「你想要想起什麼事情呀?」
心淩微微蹙眉,雙眸中閃過刻意的苦惱,懊惱地說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呀。我只是感覺到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狂隱的雙眸中再次的一閃,快速地閃過一絲欣喜,但是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快得讓人感覺到恍惚,淡淡地笑道:「不用急,慢慢想,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晚上,明天就會想起來了。」淡淡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試探。
心淩雖然裝似迷糊地望著他,但是卻沒有放過他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自然也看到了狂隱雙眸中那一閃而過的,快的如同錯覺的欣喜。心淩自然明白那不是她的錯覺,這麼說,就真的如她猜的那樣,狂隱真的在她的飯菜中下了藥。而現在,她這樣的表現應該還算讓狂隱滿意。
心淩的雙眸直直地望向他,很近的距離,讓她感覺到似乎很遠,很遠。因為她看不懂這個男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心中想的是什麼,口中說著愛她,卻又不斷地做著傷害她的事。
看到直直地望著他的心淩,狂隱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緊張,再次試探地問道:「心兒,怎麼了?這般的看著我,不會是連我也不認識了吧。」
心淩微微一怔,她現在的確應該連他也不認識才算正常吧,遂再次的微微蹙起眉,似乎在拚命地思索著,但是最後,卻仍舊無辜地說道:「我……我好像一時間真的想不起來了,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
狂隱這才淡開輕輕地笑意,手臂一伸,快速地攬過心淩,將她放在他的腿上,輕聲地笑道:「心兒怎麼可以把我忘記呢,真是該打,我可是心兒的相公呀。」聲音中是他濃濃的寵愛。
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用力地掙了下來,雙眸略帶憤怒地望向他,「你是我相公,不可能,我不記得自己有什麼相公。」反正她現在已經什麼事都不記得了,那她自然也可以不記得他,何況還是他肆意的謊言。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沉,眸子伸出閃過一絲憤怒,卻又隨即隱了下去,再次漫上淡淡的笑意,「心兒要乖,我真的是你的相公,怎麼?難道心兒只是幾天沒見到我,就忘記了我嗎?心兒這樣,我會很傷心的?」狂隱的臉上真的露出傷心的表情。
心淩微微一怔,沒想到這狂隱倒是真的很會演戲,若她此刻真的忘記了過去的以前,一定會相信了他,還好,她早些發現了。
「不可能,若你真的是我的相公,我怎麼可能幾天就忘記了,你分明是騙我的,你最好快點出去,否則……。」心淩氣憤地說道,此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
狂隱雙眸中閃過一絲傷痛,讓心兒忘記了他,卻不是他想看到的,但是為了讓心兒忘記羿淩冽,他就不能不那麼做。他可以與心兒重新開始,那樣,心兒的記憶中沒有了羿淩冽,才會接受他。
此刻心兒竟然真的連他都不認得了,他的心中仍舊有著淡淡的傷悲,但是想到這樣的心兒,才可以完全的屬於他,他的雙眸不由的閃過一絲笑意。
狂隱再次伸出手臂攬向她,雙眸含笑地說道:「否則怎麼樣,難不成心兒還想要將自己的相公趕出去嗎?」
心淩的身軀再一次的僵滯,用力得想要再一次的掙開他,但是狂隱卻刻意加重了力道,不至於弄痛了她,卻也不會讓她掙開。
心淩微垂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冷意,但是此刻她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遂快速地抬起雙眸,憤怒地望向他,憤憤地說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相公,我當然可以將你趕出去。」
狂隱的身軀猛然一滯,望向她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冷意,眸子深處還隱過一絲疑惑,略帶冷意地問道:「我不是你的相公?那你告訴我,誰是你的相公?」
心淩的心中猛然一驚,臉上卻不曾有絲毫的表露,雙眸也仍就憤怒地盯著,「我根本就沒有相公。」
她現在在狂隱的面前是一個完全失去了記憶的人,當然不可能會記得羿淩冽,所以此刻她只能這麼說了。
狂隱的雙眸中冷意這才慢慢地散去,重新換上他特有的輕笑,「心兒淨說些胡話,你若是沒有相公,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從哪兒來的?」他的雙眸望向心淩的腹部時,仍就快速地閃過一絲陰沉。他的確是想把這個孩子打掉的,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心淩根本就不喝他的藥,他便明白心淩的心中仍就沒有忘記羿淩冽,所以他才選擇抹去心淩的記憶。
心淩猛然一驚,是呀,她怎麼忘記了她現在還懷有身孕,若是現在她再繼續推卻那就不像了,遂雙眸怔怔地望向狂隱,眸子深處是明顯的疑惑與不解,「孩子?我的孩子?」雙眸不由的望向自己的腹部,喃喃地說道,「孩子是你的?」
狂隱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欣喜,連聲應道:「當然,孩子當然是我的。」此刻,他真的很慶幸孩子沒有被打掉。
心淩的雙眸故意在他與自己的腹部掃過,喃喃地說道:「孩子到底是誰的?」臉上雖然是一臉的迷茫,心中卻是暗暗的罵著狂隱還真是陰險。
狂隱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憤怒,攬著她肩的手也猛然一緊,有些惱怒地說道:「孩子當然是我的,這一點,心兒還需要懷疑嗎?」
心淩的雙眸中仍舊是無際的迷茫,宛如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孩子般,眸子深處是那種讓人一看便感覺到很無助的孤寂。
「是嗎?孩子真得是你的嗎?」喃喃地聲音,是她裝出的迷惑,卻也是對他的一種質問。
狂隱身軀微微一怔,雙眸中也快速閃過一絲異樣,卻仍舊輕笑著說道:「當然是我的,要不然心兒認為會是誰的?」他輕笑的聲音中也帶著淡淡地試探。
心淩心中不由的一怔,此刻的她自然是無話反駁,這樣也好,這樣一來,她就不怕狂隱會傷害到孩子了,遂再次喃喃地說道:「真的嗎?你沒有騙我?」雖然仍舊是疑惑的聲音,但是卻明顯是有些動搖了,開始相信他了。
狂隱的雙眸中淡開濃濃的笑意,雙手緊緊地將她環在懷裡,雙眸緊緊地望著她,定定地說道:「當然,他是我與心兒的孩子,而我是心兒的相公,記住,可不能再忘記了。」
「嗯。」心淩不得不點頭應了,她懂過猶不及的道理,有些事做的太過了,就難免會露出破綻。狂隱是那麼聰明的人,到時候若是讓他發現了什麼,說不定他又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所以現在她只能先順著他了。
狂隱這才鬆了一口氣,雙眸中的笑意愈加的深了,唇慢慢地貼近心淩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既然心兒將我這個相公給忘記了,我就重新給心兒補上一個婚禮,這樣,我的心兒就可以永遠記得我了。」而且是永遠只記得他了,狂隱在心中暗暗地補充道。
心淩的心中猛然一驚,這麼一來,她不就真的要嫁給狂隱,遂微微蹙眉道:「既然我們早就是夫妻,為什麼還要辦一次婚禮?」
狂隱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心兒會在這個時候反對,隨即淡淡地笑道:「因為心兒忘記了,為了讓心兒記得,我才想要重新給心兒一個婚禮呀。」
心淩微微一怔,有些急切地說道:「不用了?」
狂隱一滯,雙眸快速地望向她,眸子伸出也快速地閃過一絲懷疑,「為什麼不用了,我可不想讓心兒的心中有所懷疑,我要讓心兒安安心心地做我的妻子。」
心淩的心中不由暗暗一驚,這個狂隱太聰明瞭,稍微不小心,就會讓他懷疑,遂輕聲解釋道:「我現在已經沒有懷疑了,現在孩子都有了,我怎麼可能會懷疑?」既然狂隱會有孩子還威脅她,她當然也可以用孩子來敷衍他。
狂隱不由地微微一怔,「可是我想讓心兒記得,我們曾經有一個隆重的婚禮。我一定會給心兒一個特別隆重,華麗的婚禮,這樣,我也才能安心呀。」
心淩微微挑眉,反問道:「難道以前我們沒有過婚禮嗎?現在不記得了,並不代表我以後就記不起來了。我若是有一天記起了以前的事,那樣,若是我的記憶中有過兩次婚禮,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狂隱的身軀再一次地僵滯,望向心淩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陰沉,若是真的有一天她記起了以前的一切,那麼,她就很可能會離開,不,他不可以讓她記起……。
遂沉聲道:「心兒不會記起以前的事,所以不會有你說的那樣的事發生,心兒儘管放心好了。」
心淩的雙眸故作不解地望向狂隱,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可能會記起來的?」
狂隱的雙眸猛然一閃,快速地閃過一絲懊惱,卻又隨即笑道:「心兒可能也忘記了,我的醫術也是很高明的,我已經幫心兒看過了。」
「哦。」心淩一知半解地應著,心中卻不由的暗暗想到,藥是你下的,你自然是很清楚了,只可惜你不知道的是,我並沒有像你想的那樣,真的忘記了一切。
「所以,我要給心兒一個隆重的婚禮,心兒,要乖,要聽話呀。」狂隱略帶寵愛地哄道。
心淩不由的暗暗咂舌,他以為她是三歲的小孩呀,竟然連哄帶騙的,但是要想讓她嫁給他,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遂沉聲道:「我不需要什麼隆重的婚禮,我只是想要一個真正愛我,疼我的而且也是我真心愛著的相公。」這樣的話,她是說給狂隱聽的,也是自己心中真正的心聲,而她心中的那個人,只有一個,就是羿淩冽,而永遠不會是他狂隱。
狂隱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卻仍就笑道:「我當然是最疼你,愛你的相公,但是現在,你卻忘記了我,我就是想用這次的婚禮,讓你記住我呀。」
心淩的心中微微一怔,淡淡地笑道:「若你是我的相公,要讓我重新記得,並不一定非得需要一個婚禮呀。」
狂隱的雙眸中閃過淡淡的笑意,「好,心兒就不用再說了,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客人我都已經請好了。」
心淩猛然一滯,看來狂隱早就安排好了,現在只怕就算她反對也沒有用了。
狂隱的雙眸直直地望向她,淡淡地說道:「而且我還特意請了羿淩國的嘯王爺,羿淩冽。」聲音雖然很輕,卻帶著特別的緊張與試探。
心淩心中不由地一驚,他請了羿淩冽?這是什麼意思,羿淩冽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接受狂隱的邀請。狂隱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只是為了試探她。
心淩的雙眸微微一閃,疑惑地問道,「羿淩國的嘯王爺?」喃喃的聲音似乎還在思索著什麼。
狂隱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緊張,略帶急切地說道:「是呀,是嘯王爺,羿淩冽。」此刻不再是簡單地試探,而是帶著一絲害怕,雙眸也緊緊地望著心淩,細細地觀察著心淩的表情變化。
心淩思索了片刻,猛然抬起雙眸望向狂隱,眸子深處閃動著刻意的驚喜。
狂隱的雙眸一沉,眸子深處的緊張與擔心快速地變成的陰戾,沉聲問道:「怎麼了?心兒有什麼問題嗎?」聲音中有著明顯的冷意,心中卻在暗暗的懊惱,或許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起羿淩冽,但是卻沒有想到羿淩冽在心兒的心中竟是這般的重要,她已經喝了他三次藥,竟然還記得羿淩冽。但是狂隱所不知道的是,心淩的最後的那一次藥,根本就沒有吃下。
心淩雙眸中狂喜並沒有絲毫的消減,在狂隱就要發作地時候,突然開口說道:「聽到名字就知道這個人一定很厲害了,這樣,我倒是很想見一下了。」心淩口中是那般的說著,心中卻不由的暗暗好笑,狂隱,你可能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失誤的時候,遇到了我阮心淩,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變成有可能。
狂隱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冷意這才慢慢地散去,「好,只要心兒喜歡就好。」這才終於完全放下了心,心兒聽到羿淩冽的名字沒有想起他,見到了他,也一定不會記得他了,這樣心兒就可以永遠地留在他的身邊了。
「既然心兒已經答應了,那我們就在後天舉行婚禮。」狂隱的唇慢慢地貼近心淩的身邊,柔柔的說道。
心淩的心中微微一閃,若是她不知道狂隱曾經做過那麼多傷害她的事,這個男人,這般優秀的男人,的確也是很容易讓人心動的。可是他卻為了得到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在他的心中,只是為了完全的佔有她,她真的不知道,狂隱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
兩天後,是心淩與狂隱舉行婚禮的日子,心淩的心中不免有些緊張,不知道羿淩冽會不會真的來,若是他來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真正的對付得了狂隱。
青兒精心地為心淩裝扮著,雙眸中式羨慕的震撼,「您真的好美呀,比起以前皇上的思妃都還要美上十倍呢。」青兒隨口地稱讚道。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心淩不由的微微一怔,裝似隨意地問道:「你照顧地思妃?」思妃是太子的母親,到時候若太子真的進了宮,就知道了思妃在什麼地方,也好去救她。
青兒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略帶擔心地說道:「是呀,奴婢從一進宮就是服侍在思妃的身邊。思妃對奴婢,就像您對奴婢一樣,也是好得很。」青兒也正是因為一直待在思妃地身邊,所以才沒有學得皇宮中的那種醜陋的算計,仍舊單純而善良。
心淩的心中微微一怔,急急地問道:「那你現在來照顧我,現在思妃誰在照顧?」
青兒微微一怔,雙眸中不由地露出一絲傷心,微微帶著嗚咽地說道:「這個奴婢也不知道,那天皇上讓我來服侍您,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思妃了。」
心淩的心中猛然一驚,狂隱應該不會加害思妃吧,遂急急地問道:「思妃現在住在哪兒?」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曾經想去看看思妃,但是卻發現思妃以前住的地方已經空了,現在根本就沒有人住,也不知道思妃去了哪兒。」
心淩的身軀猛然地驚滯,看來狂隱似乎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把司馬烈與思妃藏在了什麼地方?
「娘娘,皇上問娘娘準備好了沒有。」正在思索間,卻聽到外面已經有人來催她,只一個小太監,不是以前跟在司馬烈身邊的那個,看來狂隱已經將宮中的很多人都換掉了。
心淩雙眸一沉,冷聲道:「回去告訴皇上,還沒有呢?」心淩並不是故意耍性子,她只是想著羿淩冽有可能會在今天又什麼行動,她只是想故意拖延一點時間,也是為了能給他們多爭取一些時間。
那個小太監為難地說道:「可是娘娘,時辰已經快要到了。」
心淩的聲音不由地微微提高:「怎麼?難不成,你想讓我披頭散髮的出去嗎?」
那個小太監頓時沒有了聲音,只能悻悻地退了回去,心淩知道,他一定是回去告訴狂隱,那樣也好,若是狂隱親自來喊她,她至少可以磨蹭一些時間,讓狂隱也在這兒待一些時間。
所以心淩猛然扯亂了剛剛青兒已經幫她梳好的髮型。
青兒一驚,疑惑地望向她,心疼地喊道:「您……這……」這可是她用了半天的時間終於弄好的,而且她自己也是非常的滿意,可是卻沒想到心淩竟然一把扯亂了。
心淩轉過身,望向她,淡淡地笑道:「好了,再重新梳一個。」
青兒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現在時間真的快要到了,奴婢只怕沒有那麼快梳好了。」
心淩微微一笑,雙眸中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輕聲道:「放心,你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青兒雖然不知道心淩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她也只是一個宮女而已,只能是心淩怎麼說,她就怎麼做了。所以青兒又重新幫心淩梳著髮絲。
果然不出心淩所料,片刻之後,狂隱果然趕了過來,臉色陰沉,雙眸中也隱著一種深深的憤怒,走進心淩的房間時,雙眸中的憤怒才慢慢地隱去。
看到了心淩的髮絲真的還沒有梳好,狂隱的雙眸猛然望向青兒,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寒意,冷聲說:「你是在做什麼的?到現在還沒弄好。」
青兒一驚,身軀不由地打過一冷顫,手中的梳子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快速地跪了下去,顫顫地說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狂隱的雙眸中卻快速閃過暴戾,「饒你,這般重要的事情竟然就讓你耽擱了,你還想讓朕饒你。」
青兒的身軀愈加地顫了起來,顫顫地說道「奴婢……奴婢……」她本來是想說,她已經弄好的,但是想到她若是那麼說,皇上肯定會怪心淩,所以只好禁了聲。
心淩的心中不由地劃過一絲感動,沒想到這個丫頭在自己的性命有危險的時候還想著要保護她,遂輕聲道,「相公不要怪她,是我自己剛剛不小心把頭髮扯亂了。」
狂隱的雙眸望向心淩時,快速地隱下了眸子深處的冷意與暴戾,換上淡淡的笑意,「好了,娘子,就不要為這個奴婢找理由了。」
心淩慢慢地站起身,聲音刻意地放柔,「相公,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亂的,你若是想要懲罰,就懲罰我吧,我可不想因為我的錯而連累了別人,而且若是你現在懲罰她,誰來繼續為我梳頭呀,我可是只喜歡青兒梳的髮型的。」心淩的聲音中刻意地帶著一絲撒嬌。
狂隱不由地微微一愣,看到心淩略略帶著嫵媚的樣子,心中不由地微微一動,雙眸中這才淡到微微的笑意,輕聲道:「好吧,一切都按娘子的意思去做。」
然後轉身望向青兒,狠聲道:「你還不快點。」
青兒連連爬起來,繼續為心淩梳起頭髮,青兒的動作很熟練,只是就算她再快,現在要趕在拜堂的吉時前梳好,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狂隱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急燥,不由地狠聲催著青兒,「快點。」
心淩也故意微微一笑,「相公急什麼呀,你這樣催她,她怎麼能幫我梳好呀,若是她沒有梳好,我不能滿意,那我可是要扯了重新來梳的。」
狂隱微微一怔,聽到心淩這樣說,自然也就不敢再催青兒了,但是看到時間慢慢地過去,心中卻不由的愈加著急,外面可是有很多星月國的大臣都在等著呀,而且,他也擔心羿淩冽今天會有什麼行動。
但是他總不能就這樣帶著心淩出去呀,就算再急,現在他也只能等下去了。
心淩看到狂隱心急的樣子,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卻不露聲色地嬉戲地端詳著鏡中的自己,本來就絕美的一張臉,經過青兒的這一裝扮,想讓人不驚艷都難呀。
狂隱透過鏡子,看到現在的心淩也不由地微微滯住,這樣的她,美得讓人驚魂,美得讓人震撼。
「皇上,時辰已經過了,是不是應該出去了,大臣們還在等著呢。」小太監倒是不怕死地催道。
青兒的速度真不是蓋的,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幫她重新梳好,狂隱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快速的挽起心淩。
心淩微微一怔,難道就讓她這樣出去,都沒有喜帕之類的蓋住嗎?
不知道是狂隱忘記了,還是這兒本來就沒有這種風俗,但是既然大家都沒有說,她自然也不會自己開口問,便隨著狂隱急急地走了出去。
進大殿的那一刻,心淩突然感覺到狂隱的身軀微微一怔,心淩心中不由的暗暗奇怪,難道狂隱在怕什麼?
進了大殿,雙眸一掃,看到坐在大殿裡的羿淩冽,心淩猛然醒悟,狂隱肯定是怕她看到羿淩冽,會記起羿淩冽吧,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感覺到狂隱的雙眸直直地望著自己,心淩知道,狂隱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一些什麼。
心淩的雙眸只是淡淡地掃過了大殿,在羿淩冽的身上停留地時間跟在別人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沒有任何的差別。
只是狂隱的心中卻仍舊不放心,反正現在時間已經過了,此刻他也不會再去急著拜堂了,竟然帶著心淩徑直走到羿淩冽的身邊。
第86章
心淩看到狂隱帶著她走向的方向心中猛然一驚,狂隱這是想在做什麼?不是要拜堂的嗎?怎麼反而走向羿淩冽的面前。難道他要……
羿淩冽看著狂隱與心淩走來的身影,也不由得猛然滯住,雙眸中是那種可以完全將人冰凍的寒氣,還有那可以將人完全焚燒的憤怒,但是眸子深處卻隱著深深的傷悲,雙眸掃向攬在心淩的腰上的手,眸中的寒氣愈加冷了幾分。
而狂隱的雙眸中卻露出淡淡的笑意,雖然有著幾分冷,有著幾分試探,但是他此刻的笑,卻讓羿淩冽恨不得將他撕裂。
在場的大臣也不由得紛紛望向狂隱,不明白這拜堂的時辰已經過了,這皇上怎麼一點都不急。但是這個皇上才上任沒幾天,大家自然不是很清楚皇上的習性,所以大家也不敢貿然地進言。
狂隱的臉上雖然帶著淡淡的笑意,心中卻不由得緊張,畢竟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不知道心兒會不會記起羿淩冽,但是他卻必須要賭這一次,要不然以後的日子,他永遠不能安心。
他們離羿淩冽坐的地方本來就不遠,也只不過只有幾步的距離,自然是很快就到了。狂隱的雙眸雖然一直地望著羿淩冽,但是雙眸的斜光卻一直地注意著心淩的表情。
心淩自始至終,都一直淡淡地笑著,在走向羿淩冽的這段距離中,那絲笑並沒有任何的異樣,時而望向羿淩冽的眸子,也沒有任何的特別,甚至沒有絲毫刻意的停頓。
狂隱不由得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心兒是真的忘記羿淩冽的,雙眸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欣慰的笑意。
羿淩冽看到心淩那種隨意的目光,不由得微微蹙眉,雙眸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心兒怎麼會是那樣的表情對他,太過冷漠,太過隨意,好像他在她的心中根本就無所謂的樣子,就算上次誤會他時,她的眸子中對他仍就有著那種明顯的不捨。何況上次的誤會不是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嗎?但是此刻,她望向他的眼神,竟然好像是一點都不認識他,他的心中猛然的一緊,不會是狂隱對心兒做了什麼,讓心兒把他忘記了吧?
「心兒,這就是朕跟你提起的嘯王爺。」狂隱的雙眸掃了羿淩冽一眼,然後柔柔地望向心淩,輕聲說道。
羿淩冽猛然一驚,狂隱這樣的介紹讓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難道真的像他剛剛猜的那樣,心兒真的已經忘記他了嗎?
不,不可以,不可以這樣,他寧願心兒恨他,怨他,也不能接受心兒忘記了他。一想到,心兒竟然忘記了他,一想到那種可能,他的心就猛然地痛了起來,一陣一陣地生生地痛著。
心淩的心中也不由得一怔,她自然很明白狂隱這麼做的用意,就是為了進一步的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忘記了羿淩冽。但是看到羿淩冽的樣子,她的心中卻劃過不忍,難道就這樣看著羿淩冽傷心。但是現在她卻還不敢讓狂隱知道,她沒有失去記憶的事。
心淩的雙眸微微一閃,腦中突然靈光一動,既然狂隱想要玩,她就陪他玩一會也無妨。
心淩的雙眸微微地轉向羿淩冽,直直地望著他,毫無顧忌地打量著他,眉頭還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狂隱的心中猛然一緊,難道心兒仍就記得羿淩冽,不,不可能,他給她的藥足以讓她忘記一切了。
羿淩冽的心也是狠狠地揪起,心兒這樣的打量,讓他的心中猛然劃過沉痛。那種陌生的,帶著思索的目光,讓他明白,他的猜測是真的。
「心兒?怎麼了?」狂隱攬著她腰的手也不由得微微收緊,聲音中也隱著一絲緊張。
心淩的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怎麼?怕了,你狂隱也有怕的時候,既然知道怕,又何必做得這麼絕呢,現在只怕你想後悔都來不及了。想跟我阮心淩玩,那好,我奉陪到底。
心淩的雙眸仍就直直地望著羿淩冽,並沒有因為狂隱的問話有絲毫的反應,根本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而望向羿淩冽的雙眸中,越來越多了幾分迷惑,還帶著刻意的幾分欣喜。
狂隱心中愈加的擔心,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陰戾,攬在她腰上的手也愈加的緊了幾分,似乎想要將她拉走的意思,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能做出那樣的事。畢竟是他自己帶著心淩過來的,總不能再這樣的急急地將心淩拉走吧。
「心兒,你這般盯著別的男人看,你的相公我可是會生氣的。」刻意壓抑的聲音中仍就讓人可以聽出幾分憤怒。
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欣慰,這麼說來,心兒應該還是記得他的,就算狂隱真的給她用了什麼藥,心兒忘記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對他還是有記憶的。他的心中不由得劃過一絲暖意,如此看來,他在心兒心中的地位是那種刻骨銘心的重要,如同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一樣的,這一點,誰都無法代替,誰都不能改變。
聽到狂隱的帶著明顯的憤怒的聲音,心淩這才微微轉眸望向他,疑惑地問道:「怎麼?為什麼要生氣呀?」迷茫的眸子,讓人想要懷疑都難。她就是故意要盯著羿淩冽看,不僅僅上為了氣狂隱,也是因為心中那深深的思戀,她現在最想的就是撲到羿淩冽的懷中,感受著他的溫暖,那才是她心中最渴望的。
狂隱微微一怔,快速地隱下雙眸中的憤怒,「難道心兒忘記了,今天可是我們成親的日子,心兒這樣對這別的男人看,我當然會生氣呀。」聲音也刻意地放柔,卻仍就掩不住他聲音中的擔心與緊張。
心淩微微蹙眉,故意不解地問道:「可是,不是你給我介紹的嗎?我也只是想認識他呀。」
狂隱一愣,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笑意,「我是給你介紹沒錯,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對這別人看呀,這樣對別人也不禮貌呀。」
羿淩冽的身軀也不由得一滯,心兒說想要認識他,這麼說來,心兒是已經完全地忘記了他了嗎?雙眸不由得微微一沉,心便愈加狠狠地揪起。
心淩微微側過臉,迷惑地說道:「嗯,我知道這樣對著別人看,是不太有禮貌,但是……」心淩的話語故意地頓住,臉上也是一片的迷茫,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狂隱猛然一驚,雙眸快速地望向她,急急地問道:「但是什麼?」
羿淩冽的心也不由得揪起,心兒到底還記不記得他,心兒現在這般迷茫的樣子,讓他不由得緊張,卻也不由得心痛。
心淩的雙眸再一次地望向羿淩冽,臉上綻開淡淡的笑,「但是,我感覺到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他呀,而且他也很帥呀,我好喜歡他呀。」心淩真所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
狂隱的臉瞬間地變黑,不僅僅是因為心淩還隱約地記得羿淩冽,更是因為心淩的話。今天是他與她成親的日子,而她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說喜歡別的男人,而更可惡的是那個男人還是羿淩冽。
他不知道心淩是因為記得羿淩冽,還是因為只是心中的第一感覺,但是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是他無法忍受的。
眾大臣的臉上也紛紛露出驚愕的表情,那個女人,竟然當著皇上的面說喜歡別的男人,而她還是今天皇上要娶的女人,接下來的事情,他們完全可以想得出了,只怕……
羿淩冽的臉上卻露出淡淡的笑意,原來就算心兒忘記了他,也會在心底對他有著那種情不自禁的好感。
狂隱的雙眸中憤怒猛然地升騰,攬在她腰上的手不斷地收緊,收緊,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出,洩露著他所有的憤怒。
心淩自然能夠感覺到他身體上的變化,雙眸微微抬起,無辜地望向他「怎麼了?」淡淡的聲音亦是理所當然的不解。
狂隱猛然一滯,雙眸中的憤怒卻愈加深了幾分,她竟然還敢問她怎麼了?難不成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連這最基本的人之常情都不知道了。
狂隱心中猛然一動,是呀,或者她真的連這些也都忘記了,所以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那樣的話,他又怎麼能怪她呢。遂極力地壓下心中的憤怒,輕聲道:「我才是心兒的相公,所以心兒喜歡的人只能是我,不能喜歡別的男人。」
羿淩冽冷冷地望著狂隱,沒想到這個男人連這樣的謊言都說得出,竟然會告訴心兒,他才是她的相公。心中雖然氣憤,但是他卻不曾出聲,只是冷冷地望著狂隱,看著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是嗎?」心淩仍舊疑惑地問道,只是雙眸卻不由得再一次望向羿淩冽。
狂隱的雙眸再次地瞬間變冷,略帶粗魯地將心淩猛然拽緊,迫使她望向自己:「我已經說過,不能這樣看別的男人,心兒可要記住了。」聲音沒有了剛剛的輕柔,裡面明顯地帶著憤怒。只要心淩一看向羿淩冽,他的心中就不由得燃起憤怒,還有一種不能言語的害怕,害怕心兒會記起羿淩冽,畢竟他心中也很清楚,心兒對羿淩冽的愛到底有多深。
心淩故作害怕地打了一個冷顫,望向狂隱的雙眸中也不由得閃過害怕,身軀也很配合地向後掙去。
狂隱看到心淩的動作猛然一滯,雙眸中的憤怒這才快速地隱去,柔聲道:「好了,心兒只要記住就行了,不用怕的。」
羿淩冽的雙眸中卻瞬間漫過陰沉,冷冷地望向狂隱,不得不開口說道:「狂隱,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狂隱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沉聲道:「她是我的娘子,我對她做什麼需要告訴你嗎?難不成你還想要聽聽我們的床上私語。」冷冷的聲音中卻有著故意的挑釁。他早就料到羿淩冽今天會有所行動,他也早就有所準備,所以,他也不怕與他針鋒相對。只是這樣的話說出,卻再一次的讓全場上的人變了臉。
這一次是羿淩冽的臉瞬間地變黑,雙眸中劃過難以置信的傷痛,雙眸不由得掃向心淩,看到心淩仍舊迷惑的眸子,他的心猛然地痛了起來,若是心兒已經失去了記憶,自然會相信狂隱說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事,他根本就不敢再想了。
他沒想到狂隱會是這般的卑鄙,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
心淩的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憤怒,但是此刻她又不敢有絲毫的流露,就算看到羿淩冽投過來的詢問的目光,她也不敢做出反應。
羿淩冽的雙眸從心淩的身上再一次地轉向狂隱,冷冷地說道:「她是你的娘子?狂隱,你連這種彌天大謊都說得出嗎?」眸子望向狂隱緊緊地攬在她的腰上的手,雙眸中的冰冷更甚了。心中不由得暗暗著急,不知道太子他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狂隱不怒,卻反而淡淡地一笑,漫不經心地說道:「她與我夜夜同床共枕,夜夜柔情私語,夜夜的銷魂纏綿,她不是我的娘子,是誰的娘子呢?」雙眸含笑地望向羿淩冽,但是那笑卻讓人從頭冰到腳,他的唇角也露出明顯的譏諷。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地僵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沉重的傷痛,目光望向心淩時,眸子深處便不由得閃過一絲憐惜。都是他的錯,他不應該讓她再一次地回到狂隱的身邊,要不然,她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就不會忘掉以前的所有的記憶,更不會……想到此處,他的心中不由得劃過深深的懊惱。
心淩的雙眸微微轉動,對上羿淩冽的眸子時,心中也不由得劃過深深的傷痛,狂隱的話,對羿淩冽來說無疑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有哪個男人,聽到自己深愛的女人,與別的男人夜夜……而能無動於衷,狂隱還真夠狠的。
羿淩冽隱在衣襟下的手猛然地收緊,收緊,但是此刻心兒在狂隱手中,若是他輕舉妄動,只怕狂隱會傷害到心兒,而且,他那樣做也很有可能會壞了大家的計劃。
只是他卻不能讓狂隱那般地囂張,遂冷聲道:「她到底是誰的娘子,你我心中都很清楚,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同床異夢嗎?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控制了她了嗎?就算你抹去了她的記憶,你以為你可以抹去她心中的愛嗎?」羿淩冽意有所指地說道,他說的自然是剛剛心淩就算忘記了他卻仍舊說出喜歡他的話的事。
狂隱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憤怒,狠狠地望向羿淩冽,只是此刻他卻又不能發怒,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只是攬在心淩腰上的手卻愈加地收緊。
腰上猛然傳過的疼痛,讓心淩的身軀猛然一滯,微微蹙眉,不滿地喊道:「痛……」這個狂隱,竟然將自己的憤怒發洩到她的身上。
狂隱的身軀也猛然一滯,這才驚覺到自己剛剛太過用力了,遂快速地鬆開了一些,但是手臂卻仍就佔有般霸在她的腰上。
羿淩冽的雙眸中卻劃過深深的傷痛,再也無法忍下去了,憤憤地說道:「狂隱,你放開她。」
狂隱卻冷冷地看著他,略帶譏諷地說道:「你讓我放開她?哈哈哈……今天可是我與她成親的日子,你竟然要讓我放開她,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怎麼?你以為你是羿月國的嘯王爺,我就會怕你嗎?」
在場的大臣,不由得紛紛一驚。錯愕地望向了羿淩冽,有幾個人小聲地議論著。
「沒想到,他就是羿月國的嘯王爺呀,還真是氣度非凡呀。」一個衷心讚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欽佩,只是卻忘記了此刻的嘯王爺正在和他們的皇上發生衝突呢。
「是呀,早就聽說嘯王爺文武雙全,一表人材,今日一見,果然……」又是一個欽佩的聲音,只是卻被狂隱冷冷的目光一掃,不由得禁了聲。
羿淩冽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而且看到剛剛大臣的反應,似乎並不是很支持狂隱,不由得微微一笑:「我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才是她真正的相公,他是我羿淩冽明媒正娶的王妃。」羿淩冽的雙眸直直地望向心淩,雙眸中是那種溫柔的疼惜,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全場的人聽到。
全場頓時一片嘩然,眾人不由得紛紛議論著。本來狂隱就是剛剛當了幾天皇上,朝中的人根本就都不服他,所以此刻自然是毫無忌憚地議論著。
「怎麼會這樣,這麼說皇上是搶了嘯王爺的王妃,怎麼可以這樣的呀,這樣不是明顯地想要挑起羿月國和星月國的矛盾嗎?」
「是呀,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這個皇上本來也是搶來的,只有一封詔書,我們連原來的皇上都沒有見到,不知道原來的皇上是不是被他殺了,這詔書也一定是他逼著皇上寫的。」雖然司馬烈並不是很得人心,但是總也是做了十幾年的皇上了,如今一下被狂隱換了下去,大家肯定是有很多的疑惑,也有很多的不滿,這會,自然是要好好地發洩一翻。
眾人的議論聲自然都能一字不露地傳到狂隱的耳中,狂隱的眼眸中瞬間變得陰冷,眸子深處閃動著絲絲的暴戾,冷聲道:「都給朕住口」說真的,他沒有想到羿淩冽會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那樣的話,畢竟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搶了也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他更沒有想到,大臣們的反應會這麼的激烈,敢當著他的面這般的議論他。
說真的,他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對於這些朝中的事並不是很在行,所以雖然當了幾天的皇上,大臣們卻都不服他,每天上朝,也沒有幾個人上奏摺的,這種事,他又不能用武力解決,所以……
羿淩冽的心中卻愈加有了幾分把握,冷冷地望著狂隱,略帶譏諷地說道:「看來,連你的臣子都不服你呀。」這樣的局面,對他們更加的有利。只要太子來了,相信那些大臣不會對他們多說什麼,都一定會支持太子的。
狂隱雙眸中的憤怒不斷地升騰,眸子深處閃過嗜血的暴戾,「不服我者,殺無赦。」冷冷的,殘酷的聲音猛然地響起,讓大家紛紛地驚滯,大殿頓時沒有了絲毫的聲音。
狂隱的雙眸中露出滿意的笑意,雙眸再次望向羿淩冽,冷冷地說道:「你說她是你的王妃?呵呵……我看是你想來搶我的皇后才是,你不如問問她,到底誰才是她的相公。」
雙眸微轉,望向心淩時,不由得放柔,淡淡地說道:「心兒,告訴他,誰才是你的相公。」
羿淩冽的身軀也不由得一滯,雙眸中不時地閃過緊張,他清楚地看到心淩剛剛的表現,早已經猜出她可能已經忘記了一切。
現在的心兒,應該是認識狂隱了,她現在肯定是會聽狂隱,一定會按狂隱的意思去選,所以她選的人一定是狂隱,遂急急地喊道:「你到底對心兒下了什麼藥,為何她會失去記憶。」現在羿淩冽也不想再顧及太多了,直直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
狂隱微微一怔,卻冷冷地笑道:「嘯王爺?你何必急著這樣的,她是我的娘子,我怎麼可能會做傷害她的事呢?分明是你怕了,怕大家知道原來嘯王爺竟然會是……」他的話語,刻意地頓住,下面的意思自然是由大家去想了。
眾人一片嘩然,紛紛小聲地議論著。
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緊張,卻又快速隱了下去,直直地望向心淩,輕聲道:「心兒,你看著我,我才是你的相公,記住了我才是你的相公。」羿淩冽這麼說,自然是想要心淩記起他,而就算她記不起他,那她認定的人也只能是他,而不是狂隱。否則就算太子攻下了星月國,打敗了狂隱,只怕……
心淩的雙眸微微一閃,她真的很想告訴羿淩冽,她是記得他的,但是此刻卻仍舊沒有看到太子他們,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若是現在認了羿淩冽,就怕狂隱會一怒之下……
而她現在繼續待在狂隱的身邊,說不定到時候可以出其不意,能夠幫助到大家,所以此刻還不是她與羿淩冽相認的時候。
心淩在心中暗暗想道,再等一會吧,等太子他們來了,真正地奪回了星月國的時候,我再與你相認。
看到心淩的猶豫,不僅僅是羿淩冽的雙眸閃動著緊張,就連狂隱的眸子深處也不由得漫過緊張,雙眸不由得掃向心淩,輕聲道:「心兒,這個問題還需要考慮嗎?」她想得越久,他便愈加的害怕,但是此刻,他卻也不能逼她。
心淩這次抬起雙眸,迷惑地望向他,淡淡地說道:「你明明知道我忘記了以前的事呀,到底誰是我的相公,我也不記得了呀。」要她自己承認狂隱是她的相公,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現在她要做的便是與他拖延時間。
狂隱的雙眸中瞬間地變冷,眸子深處還閃動著一絲憤怒,略帶懊惱地說道:「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聲音中有了明顯的冷意,還帶著明顯的憤怒,卻不知是氣她,還是在氣自己,或者是在恨羿淩冽吧。
而羿淩冽的雙眸中卻閃過一絲欣慰的笑意,這樣的回答雖然也讓他有些意外,卻已經讓他非常的滿意的。至少心兒沒有認定狂隱是她的相公,至少她自己是懷疑的,是不確定的,那樣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就怕她會認定了狂隱,到時候會幫著狂隱,或者跟著狂隱,那樣,他就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現在看來,心兒至少會願意留在他的身邊的。
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邊,他一定會想辦法讓她記起他,一定會幫她找回她對他的愛。
心淩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刻意的委屈,不滿地說道:「可是他也說是我的相公呀?」說話間手還微微指向羿淩冽。
狂隱的雙眸中的憤怒愈加深了幾分,但是望向她時,卻又不得不壓了下去,「他?他只是一個外人,是你第一次見到的人,而我是一直陪你身邊的人,你到底是相信他,還是相信我。」心淩不由得暗暗咂舌,這個狂隱還真敢說,說出這樣謊言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
心淩故意微微垂下雙眸,似乎在微微思索著,狂隱的雙眸中冷意這才慢慢地散去一些,因為心淩相信了他的話了,但是看到沉默的心淩,卻又忍不住地開始緊張。
片刻之後,心淩抬起雙眸,定定地說道:「你們兩個人的話,我都相信。」一句很矛盾的話,註定會是沒有答案的結局。
眾人不由得紛紛一滯,這個皇后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呀,兩個人的話都相信,那不就是承認兩個都是她的相公了嗎?
狂隱的身軀也是猛然一滯,望向她的雙眸中有著憤怒,還有些懊惱,沉聲道:「心兒,你只能相信我的話。」他的聲音中已經帶著明顯的強迫。
羿淩冽的雙眸中卻不由得淡開絲絲的笑意,心兒就算忘記了他,卻還是會下意識地相信他的話,哪怕他的話聽起來是這般的冒失。
「狂隱,你這分明是在逼她,你抹去了她的記憶,,然後逼著她相信你,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擁有她嗎?」冷冷地話語卻帶著明顯的傷痛,因為他心中很清楚,心兒現在忘記了一切,自然也就忘記了他的一切,都是狂隱害的。
看到羿淩冽的傷痛,心淩的心中猛然劃過一絲不忍,只是此刻,她卻還不能告訴他真相。
狂隱冷冷一笑,「今天的婚禮,是我特意為她準備的,過了今天,她就不用再有絲毫的懷疑了。」雙眸望向心淩時,不由得放柔,輕聲地說道:「心兒,我們現在就拜堂,這樣,你就不會再去懷疑了。」說話間,攬在她腰上的手猛然地收緊,根本就不給她一些反抗的機會。
心淩的雙眸猛然一沉,眸子深處劃過絲絲憤怒,心中卻不由得有些著急,難道她今天真的要與狂隱拜堂。
羿淩冽的雙眸中也不由得閃過緊張,快速地向前,冷冷地攔住他們面前,沉聲道:「狂隱,你以為用這種方法,就能夠得到她嗎?你這樣的逼迫她,她會幸福嗎?」
狂隱冷冷的一笑:「我會傾其所有地疼她,用我的生命來愛她,我會讓她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所以這一點,就不用你擔心了。」
羿淩冽也冷冷地一笑,「你這樣是愛她嗎?你只是想要佔有她,為了得到她,不惜傷害她,你還敢說你愛她。」
「哈哈哈……」狂隱突然放聲大笑,「我逼她,你有看到我逼她嗎?心兒現在可是心甘情願地要與我成親的。」雙眸不由得望向心淩,輕聲地問道,「心兒,是嗎?」
「你還敢說沒有逼她,她明明是本王的王妃,你先抹去了她的記憶,然後再逼她與你成親,還說沒有逼她。」羿淩冽冷冷地望著他,沉聲道。
「哈哈哈……」狂隱再次地放聲笑道,「你說他是你的王妃,那麼誰可以作證?」
心淩的心中不由得劃過憤怒,再也不想忍下去了,雙眸一沉,剛要說話。
突然南宮逸一群人猛然衝了進來。
「我可以證明她是嘯王府的王妃。」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猛然地響起。
眾大臣不由得順聲望去,看到慢慢走進大殿的人,不由得紛紛驚愕,眾人的臉上也是表情各異,有憤怒的,有不屑的,當然也有些事不關己的,專門看熱鬧的。
狂隱看著突然闖入的人群不由得微微一怔,沒有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衝了進來,他明明都已經安排好了的呀。但是他卻忘記了,他的對手是誰,這天下,若是說起帶兵打仗,只怕還沒有比得過羿淩冽,所以狂隱的輸是必然的結果。
狂隱心中暗暗怪他太過大意,輕視了羿淩冽的能力,現在只怕這皇位是坐不得了,不過還好,心兒還在他的手中,他只要有了心兒,就知足了。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南宮天,大家也是因為先前對他的誤會,才會有那樣的表情。
太子也緊隨在南宮天的身後走了進來。
南宮天看到眾大臣望向他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不由得劃過一絲傷感,他南宮天忠心耿耿,為了先王,犧牲了自己的一切,卻被大家誤會了十一年。不過還好,今天,太子終於奪回了星月國,先王也可以瞑目了,而他這麼多年的冤屈也終於可以洗清了。
羿淩冽這次微微鬆了一口氣,只是雙眸一一望向進來的人,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為何沒有看到夜魅影,南宮不是說夜魅影已經答應了要趕過來了的嗎,為何現在還沒有到。
南宮天直直地走到了狂隱的面前,憤憤地說道:「狂隱,你以為娶了我星月國的公主,就可以得到星月國了嗎?」
大殿內又是一片嘩然,而此刻大臣們有的就不再僅僅是錯愕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愕。她是公主,公主不是在十一年前就死了嗎?不是被南宮天親自推下了懸崖了嗎?現在怎麼可能……這會不會是南宮天的什麼陰謀。
狂隱冷冷一笑:「我要娶的只是她,不管她的身份。什麼身份都無所謂。」說話間,攬在心淩腰上的手愈加的收緊。狂隱的話卻是在一定的程度上承認了心淩的身份,大臣也不由得再一次地紛紛猜測著。
太子的雙眸中不由得閃過憤怒,冷冷地說道:「就算她早就已經是別人的王妃也無所謂嗎?你奪了別人妻子,還這麼的理所當然。」雙眸望向心淩時,才不由得換上一絲輕柔,「心兒過來,現在,你不用再怕他了。」
心淩的心中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想要掐開狂隱,卻聽到他冷冷地說道:「心兒在我的手中,誰有這個本事從我的手中將她搶過去。」在心淩的腰上猛然收緊的手,不由得讓心淩猛然一滯,不敢再亂動了,她也知道,她現在在狂隱的身上,根本就不可能輕易地逃開。
「是嗎?我倒很想試一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一個略帶魅惑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緊接一個人影快速地閃了進來,速度快得讓人感覺到恍惚。
不用猜,也知道這個人就是夜魅影。
夜魅影的雙眸淡淡地掃過狂隱,在掃到狂隱擁在心淩的腰上的手時,雙眸不由得一沉,冷聲道:「放開她。」上次他肯放手,是因為他知道她的心中現在只有羿淩冽,所以他不得不放下。
但是今天,這個男人竟然強迫她,他夜魅影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狂隱冷冷地望向夜魅影,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譏諷,沉聲道:「就憑你,你因為你會是我的對手嗎?」
「還有我呢?」南宮逸也快速地閃了過來,雙眸亦是冷冷地望向狂隱,「你還不快點放開公主。」
狂隱的雙眸猛然一沉,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但是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冷冷地說道:「放開她,現在她是我的娘子,我怎麼可能放開她。」雙眸再一次地望向心淩,輕聲道:「心兒,你說呢?」只是這次的聲音中卻帶著明顯的擔心與緊張。
「心兒,你現在不用怕他了,你就清楚地告訴他,說你早就知道是他陷害嘯王爺的,你現在可以放心地回到嘯王爺的身邊了。」太子急急地說道。
狂隱的身軀猛然一滯,望向心淩的雙眸中也不由得有了幾分冷意,原來她早就知道了,知道是他陷害羿淩冽的,那她還留在他的身邊,那她留在他身邊的目的便只有一個,就是為了穩住他,為羿淩冽爭取足夠的時間。
他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暴戾,本來,他還在為了給她下藥讓她失去了記憶的事而有些愧疚,沒有想到她留在他的身邊,就完全是為了羿淩冽,現在他便沒有了絲毫的愧疚了,她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記憶,他現在只要帶走她,以後,她仍就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雙眸不由得掃向南宮逸和夜魅影,若是平日,對付他們兩個,他自然有絕對的把握,但是現在要帶著心兒,只怕就有些麻煩了。
羿淩冽的雙眸一沉,略帶沉重地望向太子,沉聲道:「心兒現在已經失去了記憶了,她現在連我都不認識了。」聲音中有著明顯的傷痛,讓心淩不由得一滯,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什麼?」太子不由得大聲驚呼,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難以置信的憤怒,「狂隱,你竟然對心兒做出這種事,你……」一時間,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夜魅影的雙眸也瞬間的變冷,但是望向心淩時,卻仍就有著一絲淡淡的希望,輕聲問道:「心兒,你不會連我也忘記了吧?」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58 AM
第87章
心淩微微一怔,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她若是把羿淩冽都忘記了,自然會連他也忘記了,這一點還用問嗎?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竟然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
看到心淩的沉默,大家紛紛緊張地望向她,夜魅影的雙眸中也是那種期盼的緊張。
狂隱此刻自然也是非常的緊張,雙眸直直地望向心淩,攬在她腰間的手不由地收緊,收緊,心淩的沉默讓他的心高高地懸起,終究還是忍不住了,略帶急切地說道:「心兒的記憶中只有我。」那是他要的結果,他相信也是他現在得到的結果。
太子的雙眸中的憤怒不斷地蔓延,憤憤地說道:「我看不必再與他囉嗦,先救了心兒再說。」說話間,手中的劍猛然地亮出。
夜魅影與南宮逸也紛紛向前,一場激戰在所難免了。
只有羿淩冽的雙眸在望向心淩時,漫過深深的擔心與緊張。
狂隱現在抱著心淩,要對付他們幾個顯然有些麻煩,勝算不大,但是他又不敢將心淩放開,他若是放開,只怕羿淩冽會趁機……
正在猶豫著,太子的劍已經直直地刺了過來,狂隱只能急急地躲了,但是緊接著南宮逸,夜魅影與羿淩冽,同時的進攻卻讓他不得不反擊了。
狂隱一手抱著心淩,一手要抵擋四人的同時攻擊,自然是有些困難,但是他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要鬆開心淩的意思。
心淩明白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雙眸微微一閃,趁著狂隱在與他們周旋的時間,猛然用力,用力地擊向他的臂腕,狂隱一時不備,手臂中猛然傳過的疼痛讓他不得不鬆開緊緊地抱著心淩的手。
心淩藉機快速地逃了開來,狂隱的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疑惑地望向心淩,驚問道:「心兒,你做什麼?」
羿淩冽他們也都紛紛停了下來,紛紛不解地望向心淩。夜魅影離心淩最近,手臂一伸,便將心淩攔了過來,雙眸不由地緊張地望向她,輕聲道:「你沒事吧?」羿淩冽的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懊惱,看到被夜魅影拉住的心淩,心中劃過一種緊張,卻又說不出是什麼樣的緊張,不過,至少現在的心兒應該是安全的了。
心淩微微一笑,雙眸也不由望向夜魅影,輕聲道:「放心好了,我沒事。」夜魅影能來救她,她的心中真的很欣慰。
夜魅影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欣喜,急急地問道:「這麼說來,心兒還記得我?」
心淩的心中不由地暗暗好笑,她當然記得呀,她現在記得他們每一個人,遂輕笑道:「我當然記得你呀。」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狂喜,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地說道:「心兒真的記得我,真的記得我?」
心淩的笑慢慢地綻開,再次強調道:「我當然記得你,夜魅影呀。」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地一沉,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傷痛,她竟然還記得夜魅影,她忘記了他,卻還記得夜魅影,難道在她的心中,夜魅影比他更重要?
不,不可能,他不相信事情會是這樣,遂急急地走向前,定定地望向她,略帶輕顫地問道:「心兒……」
狂隱的雙眸也是猛然一沉,心兒怎麼可能還記得夜魅影,沒有理由,她連羿淩冽都忘記了,卻還記得夜魅影,難不成她的心中愛的是夜魅影。
心淩聽到羿淩冽那帶著明顯的輕顫的聲音,身軀不由地微微一滯,雙眸也直直地望向他,淡淡地笑道:「你是不是想要問我是不是還記得你呀,你放心,我就算忘記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忘記你的。」在她的心中,他永遠是最重要的。
羿淩冽的雙眸中這才劃過深深的驚喜,手臂一伸,快速地攬住了她,只餘下夜魅影的手就那樣僵硬地涼在了一邊,此刻卻也只能是悻悻地收了回來,雙眸也瞬間地黯然。
太子看到緊緊相擁的兩人,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欣喜,卻仍舊急急地問道:「心兒,那你還記得我嗎?」雖然他是她的哥哥,但也只是名義上的,而且他與她也只不過是相遇還沒幾天,心兒忘記他的可能性的確很大。
心淩微微推開羿淩冽,淡淡地笑道:「我當然記得,我記得你們每一個人,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失憶。」
大家這才紛紛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呀。
只有狂隱的雙眸中閃過嗜血般的憤怒,眸子深處的冰冷與憤怒快速地漫開,狠狠地望向心淩,沉聲道:「你騙我?」
心淩的雙眸也快速地一沉,亦冷冷地望向狂隱,沉聲道:「我並非騙你,而只是不想就那樣被你害了,你沒有權利抹去我的記憶。」
狂隱冷冷一笑,「原來你自始至終都在騙我,好,很好,沒想到我狂隱竟然會敗在你的手中。」冷冷的笑聲卻讓人不由地驚顫。
心淩亦冷冷一笑,「若說是騙,只怕我怎麼都比不上你呀,你為了陷害冽而精心策劃的那一幕,說真的,的確是太高段了,連我都差點被你騙了。」
狂隱的雙眸愈加的陰沉,聲音亦變得愈加的冰冷,「原來你真的早就知道了,哼,看來,你那天晚上跟著我走,就是另有目的的,是為了怕我傷害到羿淩冽?」
「不錯,我是早就知道了,不過不是那晚就知道了,而是在第二天的刑場上才發現的,那天,司馬烈望向的目光洩露了一切秘密。」心淩慢慢地說道。
狂隱微微一怔,雙眸中的冰冷繼續地蔓延,「那天,我就不應該去救他們。」此刻他心中的確是後悔的,若是那天他沒有去救南宮逸,說不定連羿淩冽也會被司馬烈殺了,就不會再有今天的矛盾了,他那麼做是為了討好這個女人,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自始至終都是在利用他的。
他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嗜血的暴戾,狠聲道:「原來你一直都在利用我?」眸子深處,卻仍就帶著一種受傷。
心淩的心中不由的微微一滯,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傷悲,畢竟她也不是真的想要利用他,她那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她總不能看著他傷害到大家吧。
遂淡淡地說道:「我並不是想要利用你,我只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傷害到我身邊的人。」
「哈哈哈……」狂隱突然放聲大笑,「所以你便選擇傷害我……」他狂妄的笑聲,卻掩不下他此刻心中的傷痛,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心竟然會這般的痛,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般地對他。
心淩的雙眸中的傷悲愈加深了幾分,沉聲道:「若是我可以選擇,我絕對不會傷害到你,但是你卻從來沒有給我過選擇。」一句話,是心淩的無奈,卻也說出了狂隱的強硬與霸道。
狂隱猛然收住笑,雙眸中的寒氣卻快速地漫開,冷冷地望向心淩,「是嗎?那我現在讓你選擇,你選擇他,還是選擇我?」此刻的他,像仿若是一隻失去了理性的野獸,讓人不由地感覺到那種嗜血般的恐怖。
心淩微微一滯,現在讓她選擇,她現在還需要做什麼選擇嗎?遂沉聲道:「愛情,不是能夠選擇的,心是永遠不能勉強的。」雖然沒有正面的回答他,但是心淩的意思卻已經很明確。
羿淩冽的雙眸中閃過欣喜與感動,攬著她的手不由地收緊,帶著珍惜,帶著憐愛,還帶著他對她刻骨銘心的愛。
狂隱的雙眸微微瞇起,眸子深處猛然射出的陰戾讓心淩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心淩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對於接下來發生的事,突然感覺到有些害怕,雖然她知道狂隱為了得到她,做過一些傷害到她的事,但是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狂隱,這般恐怖,仿若是來自地獄的催命閻王。
羿淩冽似乎也感覺到了那種異樣的氣氛,攬著她的手愈加的收緊,大家也紛紛戒備地望向狂隱,以防狂隱會做出什麼事來。
狂隱卻冷冷一笑,唇角露出淡淡的譏諷,輕聲地笑道:「大家何必那麼緊張?不會是害怕了吧,只是這樣的情形,你們有必要怕成這樣。」
羿淩冽將心淩緊緊地護在身後,冷冷地掃了狂隱一眼,沉聲道:「怕?我羿淩冽從來就沒有怕過你。」他唯一怕的就是怕狂隱會傷害到心兒,現在心兒在他的身邊,他會拼了命地保護她,不會再讓狂隱傷害到她絲毫,所以此刻他自然沒有什麼好怕的。」
「哈哈哈……」狂隱再一次的放聲大笑,「羿淩冽,我會讓你後悔的。」他大笑中的一句話,卻讓大家紛紛地驚滯,不知道狂隱說的後悔是指什麼?難不成……
心淩的心中也不由的微微一驚,不知道接下來,狂隱會做什麼,只是心中的那絲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深了。
「狂隱,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夜魅影冷冷地望向狂隱,雙眸也微微地瞇起。
狂隱卻看都不看他一眼,雙眸仍舊直直地望向心淩,冷聲道:「心兒,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到底是選擇他,還是選擇我?」
心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總是感覺到狂隱話中有些奇怪,但是卻仍舊說道:「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又何必勉強呢?你應該明白,這種事是不能強求的。」
狂隱的雙眸瞬間的陰沉,眸子深入的暴戾直直地射向心淩,冷聲道:「好,很好,既然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既然我自己得不到,那麼我就毀了他。」雙眸中是那種瘋狂地讓人感覺到一種毀滅般的恐懼。
眾人一驚,雙眸紛紛戒備地望向狂隱,而羿淩冽帶著心淩,快速地退了開去,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狂隱傷害到心兒。
「你們以為,我狂隱要做的事,你們可以阻止得了我嗎?哈哈哈……」狂隱囂張地笑著。雙眸猛然一閃,笑聲也猛然止住,隨手一揮,手中的劍直直地揮了出來。
眾人一驚,紛紛小心的應對,但是狂隱武功雖然,想要很快地擊敗這麼多的人,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何況夜魅影與南宮逸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視的。
狂隱最可怕的就是他的速度,還有他的隱身術,他雙眸微轉,不斷圍攻他的南宮逸等人,還有那周圍的侍衛,冷冷一笑,他狂隱要做的事,誰敢阻攔?
只見他的身形猛然一閃,便頃刻間不見了身影,眾人紛紛一滯,羿淩冽卻並沒有太多的緊張,亦冷冷一笑,手臂微微一揮。
眾人齊齊地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麵粉紛紛向著空中撒去,頓時,整個大殿變成白茫茫的一片,而狂隱的身影便也隨即閃了出來。
狂隱一驚,萬萬沒有想到羿淩冽會用這種辦法,此刻他的隱身術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便也只能現了身。
只是雙眸中卻漫過狠狠地憤怒,直直地盯向羿淩冽,冷笑道:「羿淩冽,沒想到你還真的有點本事,不錯,這樣的對手,才有點意思。」只是雙眸中的狠絕卻完全不似他話中的那般輕鬆。
心淩也不由地滯住,沒想到羿淩冽竟然會想出這種辦法,看到整個白茫茫的大殿,還有一個個白白的人影,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
羿淩冽的雙眸中卻明顯地淡開一絲笑意,輕鬆地說道:「呵呵……承讓,承讓。」只是那唇邊的明顯的譏諷卻沒有半點承讓的意思。
狂隱隱下雙眸中的憤怒,不再理會羿淩冽,雙眸直直地望向心淩,沉聲道:「心兒,我再問你最後一句話,你有沒有喜歡過我?你只要回答我,我便再也不會糾纏你。」沉沉的聲音中有著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傷痛。
眾人不由地紛紛一滯,不知道,狂隱接下來又要做什麼,但是聽到他那聲音中明顯的傷悲,又有些不忍,遂只能靜靜地等著了。
心淩微微一滯,雙眸不由疑惑地望向他,看到他雙眸中那明顯的傷痛,不由地一怔,不管怎麼說,狂隱也是因為愛她,才會那麼做,雖然他的方式太過了些,但是心意卻是真的,猶豫了片刻,紅唇微微輕啟,輕聲道:「你本來就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我相信有一天你會找到真正可以與你攜手一生的人。」
狂隱的雙眸一沉,聲音不由地變冷,「如此說來,你從來就沒有對我動過半分感情?」沉沉的聲音是他刻意的執著。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一絲為難,「我……」只是一個我字,卻猛然地頓住,因為她突然感覺到一顆小小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快速地飛進了她的口中,她還來不及有些反應,那個小小的東西便頃刻間化掉了。
心淩的心中猛然地一驚,她剛剛似乎看到狂隱的手微微閃過,難道是狂隱又給她吃了什麼,心淩快速地低頭,想要吐出來,卻是卻發現自己此刻竟然什麼也吐不出來,連一絲口水都吐不出,心淩的心中不由地閃過一絲害怕,狂隱到底給她吃了什麼?
眾人自然也是紛紛驚住,他們也只是看到狂隱的手似乎微微閃了一下,並沒有看清有什麼東西閃過,但是看到心淩的動作猛然驚滯,這才恍然,剛剛狂隱的那一閃,是向心淩的口中射出了什麼藥。
羿淩冽的雙眸中閃過擔心與緊張,手輕輕地拍著心淩的背,急急地問道:「心兒,怎麼樣了?你感覺到哪兒不舒服?」
心淩只是感覺到自己吐不出什麼,便也知道狂隱給她吃的東西已經全部吞到自己的肚子裡了,但是卻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樣,遂淡淡地笑道:「我沒事。」
羿淩冽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仍舊不放心地問道:「真的嗎?」他不相信狂隱費盡心思,給心兒服下的會是一種無關緊要的東西。
南宮逸的雙眸中也猛然一沉,眸子深處也閃過擔心與緊張,快速地走到了心淩的身邊,細細地為心淩把著脈,羿淩冽一臉緊張地望著他。
片刻之後,南宮逸微微蹙眉,慢慢地鬆開了她的腕,羿淩冽看到南宮逸微微皺起的眉頭,心中不由地愈加的緊張,急急地問道:「怎麼樣?到底怎麼樣了?」
南宮逸這才抬起眸,奇怪地望了心淩一眼,不解地說道:「的確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心淩這才鬆了一口氣,淡淡地笑道:「我都說了沒事了呀。」南宮逸的醫術應該算是相當的高明了,他竟然都說沒事,應該就沒事了,只是心中卻不由的暗暗奇怪,狂隱為何要那麼做呢?
狂隱冷冷一笑,誇張地說道:「本來就沒什麼,是你們太大驚小怪了。」只是望向心淩的雙眸中卻有著一種別有深意的微笑。
羿淩冽的雙眸一沉,冷冷地說道:「狂隱,你到底給心兒吃了什麼?」他的心中總是有些害怕,害怕心兒會出什麼事。
狂隱冷冷地望向他,略帶譏諷地笑道:「你想知道什麼?呵呵,慢慢地你就會知道了,好了,我沒有時間陪你們玩了,後面的,你們就自己慢慢地去享受吧。」說話間,雙眸再次深深地望了心淩一眼,然後快速地離開。
眾人知道,若是狂隱想要走,沒有一個人可以追的上他,便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狂隱離開了,只是狂隱最後的那一句話,卻讓眾人不由的不驚滯,紛紛擔心地望向心淩。
「心兒,你到底有沒有感覺到哪兒不舒服呀?」太子急急地問道,雙眸中也是明顯的緊張與擔心。
心淩微微一笑,略帶安慰地說道:「我真的沒事呀,連南宮都說我沒事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說話間雙眸不由地望向羿淩冽,看到羿淩冽陰沉的臉色,還有那雙眸中的擔心,不由地輕笑道:「怎麼?現在我已經回到你的身邊,你還不開心呀。」雖然她的心中也有著疑惑,也因為狂隱臨走前的那句話有些擔心,但是她卻不想再讓大家為她擔心,特別是不想再看到羿淩冽那般陰沉的樣子。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閃,自然明白心淩的意思,但是一想到剛剛狂隱的話,他,就不能不擔心,遂只能求救般地望向南宮逸,「南宮,你來說?」畢竟南宮逸的醫術只怕天下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的。
南宮逸的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疑惑,他剛剛的確沒有檢查出任何異樣呀,他不相信這天下會有他檢查不出來的毒,所以他覺得狂隱最後的那句話,可能只是為了嚇大家的。
微微思考了片刻後,南宮逸微微抬起雙眸,微微掃過了大家一眼,然後沉聲道:「我的確沒有查出什麼異樣的,我想,狂隱可能只是嚇嚇大家的吧。」話雖是那麼說,但是心中卻仍舊有些不放心的,畢竟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或許就真的會有那種讓人查不出的毒,但是此刻心兒沒事,他也只能先讓大家多多少少安一下心了。
心淩的雙眸直直望向羿淩冽,微微地笑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羿淩冽微微一怔,看到她含笑的樣子,這才略帶寵愛地說道:「沒事就最好了。」相信上天也不會那麼殘忍了吧,他們經過了那麼多的苦難,總應該讓他們好好地去享受屬於他們的幸福了吧。
大家也紛紛鬆了一口氣,紛紛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有夜魅影的雙眸中仍舊帶著淡淡的傷痛。
看著大局一定,而大殿中的大臣皆是一臉的疑惑,南宮天帶著太子走向大殿之上,高聲喊道:「他是我星月國的太子。」
眾大臣紛紛的驚愕,紛紛地小聲議論開來,「太子?他是太子?太子不是已經死了嗎?不是說已經被南宮天推下懸崖了嗎?」
大家的眸子中有著猜忌,有著懷疑,有著不解,紛紛望向南宮天和太子。
南宮天的雙眸微微一沉,大家到現在還是不相信他呀。
太子看到南宮天的瞬間陰沉的臉色,心中不由地劃過難過,南宮將軍為了他,受了太多的委屈了,今天,是他為南宮將軍洗清冤屈的時候了,遂高聲喊道:「我的確是太子楚翼天,當年南宮老將軍推下懸崖的不是我,而是他的親生兒子南宮逸,他為了救我,卻犧牲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眾大臣愈加的驚滯,雙眸中也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這麼說來,南宮將軍不僅沒有背叛先王,反而是……但是卻也不能因為這個年輕人的話,就這麼輕易地相信了他呀。
「你說你是太子,那你有什麼證據?」一個大臣略帶疑惑地問道,這種事,可不是什麼小事,不能輕易地就相信了。
太子微微一怔,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血紅色的像玉,卻又不是玉的東西。
眾大臣紛紛一驚,卻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懷疑,紛紛跪了下來。齊聲喊道:「老臣見過太子。」這玲瓏匙可以說是星月國的國寶,見物如見君,大家自然不敢再有所懷疑了。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太子沉聲道。
「太好了,終於找到真正的太子,是先王在天有靈,保佑我們星月國呀。」一個老臣滿帶感動地說道。
恰恰在此時,幾個侍衛帶著司馬烈走了過來,恭敬地說道:「太子,司馬烈已經捉住了,請太子發落。」
太子的雙眸冷冷地望向司馬烈,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狠狠的暴戾,狠聲道:「司馬烈,你殺死我父王,母后,奪我江山,魚肉百姓,今天,我要為父王與母后報仇,要為全星月國的百姓除害。」
心淩不由地一驚,雙眸略帶疑惑地望向羿淩冽,輕聲道:「難道太子還不知道?」
羿淩冽微微一怔,亦輕聲道:「不是你說了先不要告訴他的嗎?」
心淩一愣,可是她上次去劇院的時候不是已經告訴他了嗎,腦中猛然一閃,這才想起,當時自己好像是真的忘記說了,遂沉聲道:「現在要怎麼辦?」她總不能就這樣讓太子殺死了司馬烈,若司馬烈真的是太子的親生父親,那麼……
但是此刻,她卻也不能告訴太子這件事,當著這麼多的大臣的面,若是說出這樣的事,只怕太子的命也保不住了,想到此處,心中不由的有些著急。
卻又聽到太子冷冷地說道:「將司馬烈拖出去,斬立決。」
司馬烈微垂的雙眸中閃過沉重的傷痛,但是他卻並沒有說出一個字,任由著侍衛將他向外拖去。
心淩的心中猛然的一驚,根本就來不及思考,急急地說道:「慢著。」看到眾人紛紛望向她的驚愕的目光,這才沉聲道:「就這樣斬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了他了。」
眾人也都微微點頭附和,「是呀,就這樣斬了他,的確是太便宜了他了,他害了父王,而且還害死了星月國的很多大臣,就這樣斬了他,的確是難解大家的心頭之恨。」
太子微微一怔,雙眸中閃過一絲猶豫,他跟在南宮天身邊這麼多年,南宮天一直都是教他和善待人,要以德服天下,所以他才想,就這樣斬了司馬烈算了,但是聽到大家的意見,遂沉聲道:「那就先把他關入天牢,等候處置。」
心淩也才微微鬆了口氣,而司馬烈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並不是因為自己現在逃過了一死,而是因為這樣一來,至少他不用再死在他自己的親生的兒子的手中了。
接下來,大臣們自然是紛紛歡呼,畢竟星月國終於可以物歸原主了。
待到大臣們都離去後,心淩突然想起思妃,遂沉聲道:「不知道狂隱將思妃藏在什麼地方了。」
太子的身軀猛然一滯,不由地脫口問道:「思妃?你是說我的母后?」雙眸中不由閃著難以置信的驚喜,連聲音都帶著微微的輕顫。
心淩淡淡地一笑,微微地點頭,「是的,她應該還在後宮中,只是不知道,此刻被狂隱關在什麼地方了。」心淩的聲音中不由地帶著一絲擔心,青兒說,思妃已經不在原來的宮殿了,不知道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太子雙眸中的欣喜快速地漫開,急急地說道:「我現在就讓人去找。」遂不待心淩回答,便急急地帶著人去找了。
心淩微微一怔,望著太子離去的身影,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擔心,但是想到,若是由思妃親口來告訴他這件事,也好。
狂隱並沒有傷害思妃的意思,所以只是將她關在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所以侍衛很快便找到了她。
待到侍衛將她帶到太子的面前,她慢慢移動的腳步猛然地滯住,雙眸亦直直地望向太子,眸子深處是一種不太確定,卻又似乎十分肯定的驚喜,喃喃地說道:「翼兒,是我的翼兒。」聲音中也是那種讓人不敢懷疑的肯定。
心淩微微一怔,她怎麼知道這就是太子,當日她認南宮逸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的肯定呀。
太子的身軀也微微一滯,快速地向前,緊緊地擁住了思妃,顫顫地喊道:「母后……」
思妃的聲音明顯地劃過輕顫,雙眸中的欣喜不斷地漫過,但是雙眸卻瞬間變得模糊,淚水便快速地流了出來,顫顫地說道:「翼兒,我的翼兒,我終於等到你了。」其實那天,她見到南宮逸的第一眼便知道南宮逸是假的,但是她為了不讓司馬烈傷害到南宮逸,便只好假裝認下了他,卻不知道為何,後來司馬烈又是怎麼會知道南宮逸是假的呢?
太子的雙眸也不由地慢慢地變得模糊,聲音中也帶著明顯的嗚咽,「是我,是我,母后,我以後再也不會再離開你了。」
思妃這才微微地笑了,只是臉上卻仍掛著滴滴晶瑩,略帶安慰地笑道:「你回來,你父王在天若是有靈,可以安息了。」
心淩一驚,上次思妃不是說太子是司馬烈的兒子嗎?怎麼這次又成了父王的,可是看到思妃現在的樣子,又不像是說謊的呀,但是這種話,她卻不能在這種場合問出口。
南宮逸的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一絲疑惑,略帶不解地望向思妃。
思妃可能是看到南宮逸雙眸中的疑惑,遂微微推開太子,雙眸也不由地望向南宮逸,輕聲道:「你心中一定有些疑惑吧,上次我說翼兒是司馬烈的兒子……」
太子一驚,急聲道:「母后,你說什麼?」他怎麼會是司馬烈的兒子的。
思妃微微一笑,「你聽母后說完,當年,我是為了讓司馬烈去救你,才說了那樣的謊話,而你恰恰又是不足月便出生,所以司馬烈很輕易地就相信了。」
心淩這才恍然,原來是這樣的,那上次,思妃當著南宮逸的面那麼說,應該也是為了救南宮逸的。
果然聽到思妃,再次地說道:「上次,司馬烈將這位公子捉進了宮中,讓我去相認,其實,我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我的翼兒,但是我怕司馬烈會傷害到他,便只能假裝不知地認了他,而且還說了那樣的話。」
心淩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這麼說來,太子是星月王父王的兒子,這一點是肯定不會錯的,這樣,太子當了星月國的皇上,她對星月國的公主也就算是有個完美的交代了,這樣她也就可以完全的安心了,本來她還在想,這星月國的皇上到底要讓誰來當才最合適,現在不要再為這個煩惱了。
大家也不由地都紛紛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樣的結局才是大家最想看到的。
羿淩冽緊緊地攬著心淩,雙眸中也不由地劃過欣喜,輕聲道:「這下,你終於可以放心了吧。」
心淩微微一笑,「是呀,這樣我就徹底放心了,至少那個司馬烈,你們想怎麼對付都可以了,我沒意見了。」
太子微微一愣,雙眸不由地驚愕地望向心淩,「你早就知道這件事?」隨即恍然大悟,難怪剛剛心兒會阻止他,原來她早就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怕他會錯殺了司馬烈會後悔,才會阻止他的,想到這兒,他的心中不由地劃暖暖的感動,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子,就算她現在的靈魂已經不是風兒的了,但是她卻仍舊是他的妹妹,遂手臂微微一伸,拉住了心淩,對著羿淩冽微微一笑道:「心兒,先借我一下。」
羿淩冽一怔,卻也隨即明白了太子的意思,遂輕輕地鬆開了她。
太子將心兒帶到了思妃的面前,開心地說道:「母后,這是風兒,她也還活著。」他直接把心淩喊成風兒,也就是直接承認了她的身份,現在對他而言,心淩不再是一個借用了他的妹妹的身軀的靈魂,而是他真正的妹妹。
心淩的心中劃過暖暖的感動,這種親人的感覺其實是她的心底一直所期盼的,今天太子能夠認她,對她而言,可以說是很大的一個驚喜。畢竟這個太子本來就跟她的哥哥長得一模一樣。
思妃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狂喜,那種喜與剛剛見到太子並沒有什麼差別,甚至可以說是比剛剛更加的驚喜,雙手微微輕顫地伸向心淩,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驚喜地說道,「你真的是風兒,真的是風兒?」聲音中有些難以置信的激動,卻也有著一種意外的驚喜。
心淩微微一怔,看到思妃的驚喜,突然有些無措,雙眸不由地望向太子,太子雙眸含笑地對她微微點點頭。
心淩這才轉身看向思妃,輕輕地點點頭,心中卻仍舊有著一絲淡淡的愧疚,她佔了「她」的身軀,卻還要奪了「她」的親人,但是轉念一想,這應該也正是「她」最想要看到的呀,這樣的結局,相信,她在天若是有靈,能夠看到,一定會很欣慰的了。
思妃顫顫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我竟然還能等到這一天,沒想到,真的沒想到,皇上,你看到了嗎?翼兒和風兒都平平安安的,而且也已經替你奪回星月國了,你應該可以安心了吧。」
羿淩冽走到心淩的身邊,雙眸中閃動著真正的幸福的笑意,這樣,心兒的心結才能完全的放開,這樣,以後心兒才能真正的幸福,遂輕聲道:「如今總算是完美了,以後,你也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思妃雙眸微轉,疑惑地望向羿淩冽,輕聲問道:「這位是?」只是看到羿淩冽那雙眸中的關心與憐愛,她自然已經能夠猜到過大概了,再看到羿淩冽那氣度不凡的神采,雙眸中不由地露出一絲歡喜。
「這位是羿月國的嘯王爺,也是風兒的夫君。」太子雙眸含笑地在一邊解釋著。
「羿淩冽見過娘娘。」聲音中帶著一種恭敬,卻也隱著一絲欣慰。
思妃臉上的笑再次地綻開,雙眸更是閃過滿意的笑意,輕聲道:「嗯,太好了,太好了,以後風兒就交給你照顧了。」
「娘娘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心兒的。」羿淩冽連聲應著。
心淩調皮地笑道:「好了,我現在也有了靠山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哈哈哈……」太子突然放聲大笑,「他敢欺負你,你不欺負他,就是他的萬幸了。」
大家的雙眸中都紛紛露出欣慰的笑意,這樣的結局,才算是完美的結局。但是接下來的事,卻……
第88章
久別重逢,有太多的思念要傾訴,所以心淩很自然地被留在了宮中,仍就是心淩以前住的房間,只不過是多了一個羿淩冽,思妃與心淩聊了很久,看著天色實在是太晚了,這才不捨地離開。
羿淩冽看到思妃離開,急急地關了門,似乎怕她會突然轉回來似的。
心淩好笑地看著他的動作,心中卻也明白,這麼多日不見,他一定有很多話要對她說。
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等他轉身時,很自然地摟住他的脖子,依在他的懷中,那種感覺,安心又幸福的感覺,是她最思念的感覺。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怔,雙眸中隨即漫過資訊與寵愛,雙手也很自然地環住了她的腰。
唇緊緊地貼近她的頸上,感覺著她那獨有的柔軟與清香,只要這樣靜靜地抱著她,他的心便已經知足了。
一時間,想要對她說的話便也禁在了口中。
心淩的雙眸中閃過幸福的笑意,卻帶著一絲調皮,摟著他的脖子的雙手不由得收緊,柔軟的唇,也沿著他的頸一寸一寸地掠過。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地僵住,雙眸中也猛然閃過一絲異樣。
感覺到他的僵滯,心淩的雙眸中的笑意愈加深了幾分,唇繼續在他的頸上留戀地滑過,而手卻鬆開了他的脖子,慢慢地似無意,卻分明又帶著故意地伸進他的衣衫中,輕撫向他的胸膛。
羿淩冽的身軀完全地僵住,雙眸中有著極力壓抑的情慾:「女人,你在惹火?」聲音中也因為極力的壓抑而帶著一絲低沉,但是他卻沒有推開她,而是任由著她在他身上點著火。
心淩這才微微仰起臉,雙眸直直地望向他,帶著一絲嫵媚,亦帶著一絲柔美,輕聲地問道:「你不想我嗎?」淡淡的話,是她的思念,此刻聽來,卻帶著一絲挑逗。
羿淩冽的身軀再一次地僵住,雙眸中也慢慢地變得深邃,他怎麼會不想,每日每夜,每分每秒,他都在想。
雙眸直直地對上她的眸子,淡淡地說道:「想。」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個字,他不會那麼多的甜言蜜語,卻勝過所有的甜言蜜語,心淩明白他那簡單的一個字中,包含了他怎樣的感情。
只是感覺到她明顯的凸起的腹部不由的一驚,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懊惱。
心淩自然明白他心中顧慮,但是現在她懷孕已經有四個多月了,所以……
看到他的猶豫,心淩微微踮起腳,柔軟的唇緊緊地貼向他的唇,慢慢地一點一點地侵入。
羿淩冽僵滯的身軀微微輕顫,終究還是無法再忍下去了,雙眸一閃,快速地完全地侵入她的口中,纏繞著她那靈活的舌,反被動為主動,不斷地纏繞著,不斷地侵入著。
霸道中卻帶著下意識的輕柔。
心淩的雙眸中閃過滿意的輕笑,她終究算是成功地勾引了這個男人。
她的手肆意地在他的身上遊走,帶著刻意的輕柔,卻處處點起他那極力壓抑的慾火,而隨著她的手不斷地遊走之處,他的衣衫也慢慢地滑落了。
羿淩冽雖然此刻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但是卻仍舊記得她懷有身孕,仍怕會傷害到她,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所以此刻,他不得不極力地壓抑著。
在心淩的手肆意地游向他的胸前時,他的手猛然伸出,緊緊地握住了她那在他的身上到處惹火的手,略帶沙啞地喊道:「心兒……」
心淩抬起雙眸,疑惑地望向他,淡淡地說道:「怎麼了?」明知他那麼做是怕會傷到孩子,卻仍舊故意委屈地說道:「難道你一點不想我嗎?還是你已經開始討厭我了?」聲音中明顯得帶著委屈,自然還有那心底的一絲絲喜悅。
羿淩冽一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懊惱,略帶急切地說道:「我怎麼會討厭你?我只是怕會傷到你,傷到孩子。」
看到他的急切,心淩的雙眸中閃過欣慰的笑意,輕聲地說道:「其實,孩子這麼大的時候是可以的……」話語微微頓住,她相信羿淩冽應該能夠聽得懂。
羿淩冽微微一怔,雙眸中隨即閃過一絲欣喜,攬著她的手不由地收緊,臉微微垂下,快速地覆向她的唇,此刻,才是真正的肆意地纏繞著。
心淩雙眸中笑意慢慢地逸開,雙手也再一次地攀上他的肩。
衣衫一件一件地滑落,他的與她的緊緊地貼在一起,沒有了孤單,只有彼此的相依相融。
羿淩冽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動作中帶著下意識的小心翼翼,心淩的心中慢慢地劃過深深的感動,這個男人,是這般的在意她,哪怕是……還是怕會不小心傷到她,她這一生,能夠得到他的愛,知足了。
接下來,自然是柔情的纏綿,羿淩冽緊緊地抱著她,輕輕地說道:「心兒,今生能夠擁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淡淡的聲音卻是他心底的最真摯的聲音。他只希望能夠這樣平平淡淡地與她相愛,相守,便足夠了,只是卻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卻是……
只是心淩似乎是太累了,似乎已經睡著了,久久的沒有聽到她的回應,羿淩冽雙眸微轉,含笑地望向她,看到她沉睡得如同嬰兒一樣純淨的面孔時,不由得微微一怔,雙眸中卻隨即再次漫過幸福,滿足的笑意。
第二天,當第一縷曙光淡淡地散進房間,映在他們的床前,羿淩冽慢慢地睜開雙眸,感覺到懷中柔軟的身軀,笑意下意識地漫上他的雙眸。
微微側過身,望向心淩仍舊沉睡的臉,他的雙眸再一次微微一怔,心兒一向早起的,今天怎麼到了現在還睡得這麼熟,他本來就想要讓她多休息一會,怕自己起床會吵醒了他,所以才故意沒有早起的,但是現在都這麼晚了,心兒也應該要起來了呀。
隨即想到,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了吧,雙眸中便也隨即閃過一絲心疼,輕輕地起了身,怕吵醒她,但是心淩卻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仍舊睡得很沉。
宮女見他起了身,片刻後便打了洗刷的水,羿淩冽的雙眸再次望向沉睡中的心淩,微微搖搖頭,不忍心,喊醒她。
「風兒,風兒醒了嗎?」思妃卻在此刻走了進來,看到仍舊在沉睡的心淩,不由得微微一怔,看到早已洗刷完畢的羿淩冽,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輕笑,這個男人還真是體貼,是真心地疼風兒了,風兒能找到這麼一個好男人,也應該知足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娘娘早。」羿淩冽看到突然走進來的思妃,略帶恭敬地說道,雙眸也不由地望向床上的心淩,眸子伸出不由地閃過一絲疑惑,按理說,剛剛思妃的聲音已經夠大了呀,為何心淩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怎麼說,心兒也是懂武功的,不可能會這般……心中猛然一驚,不會是……
思妃的雙眸中雖然含著滿意的笑,只是看看這天色也不早,這個丫頭卻仍舊在睡,這似乎也有些過分了,思妃走到床前,手微微推向心淩,「風兒,起床了。」推了兩下,卻不見心淩醒來。思妃不由地微微一怔。
而站在思妃身後的羿淩冽卻是猛然的一滯,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緊張,顧不得思妃在場,一個疾步,邁到床前,急急地喊道:「心兒,心兒……」手也急急地搖向她。
心淩的身軀微微動了一下,羿淩冽那顆緊懸的心慢慢地落下,含笑地說道:「心兒,起床了,思妃來看你了。」
心淩也才慢慢地睜開雙眸,在羿淩冽的臉上還有思妃的臉上一一掃過,那雙眸子純淨得讓人感覺到有絲怪異,淡淡地說道:「你們做什麼?我還沒有睡好呢?」
思妃微微一怔,含笑地說道:「好了,快起床了,我已經特意讓人為你準備了早膳。」
心淩的雙眸微微蹙起,不滿地望了他們一眼,略帶撒嬌地說道:「可是我還沒有睡好呀,你們不要吵我。」說完,竟然一轉身,再一次地閉起雙眸,繼續去睡覺了。
羿淩冽與思妃不由地微微一愣,心淩向來是一個識大體的人,不可能會做出這般沒有禮貌的事呀,若是僅僅對羿淩冽,倒可以說是她在故意撒嬌,但是現在……
羿淩冽的心中猛然地一驚,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地方有些奇怪,再次急急地搖向心淩,輕聲喊道:「心兒,心兒。」只是輕輕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急切。
心淩一個翻身,快速地爬了起來,而爬起的速度與姿勢讓羿淩冽與思妃再一次地一滯。
心淩的雙眸圓睜,不滿地喊道:「你們做什麼,人家想睡覺都不行嗎?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這麼討厭?」
羿淩冽與思妃的身軀紛紛猛然僵住,難以置信地望向心淩。
「心兒,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陰沉,卻急急地問道。
心淩再次不滿地望向羿淩冽,略帶氣憤地說道:「我為什麼要跟你開玩笑呀,你們到底是誰呀,為什麼在我家裡,我媽媽呢?」
說話間,逕自下了床,雙眸微轉,看到房間內的裝飾,不由地微微蹙眉:「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兒?」雙眸快速地望向羿淩冽,眸子深處閃過害怕,略帶緊張地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帶我來這兒做什麼?」眸子深處閃過一種本能的害怕,還有一種全然的陌生。
羿淩冽的心猛然地掀起,心淩此刻的表情,讓他的心中有著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難道狂隱臨走前給心兒服下的,是讓她完全失去記憶的藥,現在心兒很顯然是不認識他了。
思妃的雙眸中也閃過一絲錯愕,疑惑地望向心淩,不解地說道:「風兒,你怎麼了?」
心淩的雙眸不由地掃向她,生氣地說道:「什麼風兒呀,誰是風兒呀?你們帶我到這兒做什麼?」
思妃的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不解,還有一絲沉重,難以置信地問道:「風兒,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心淩再次掃了她一眼,略帶奇怪地問道:「我當然不認識你們呀,我有沒有見過你們。」雙眸再一次掃過四周,眸子深處不由地閃過一絲奇怪,「這人是什麼地方呀,好奇怪呀」,靈動的眸子中還閃過一絲好奇。
思妃似乎到現在才真正的明白心淩不是在開玩笑,雙眸不由疑惑地望向羿淩冽,沉聲道:「嘯王爺,現在是怎麼回事呀?」
羿淩冽的雙眸一直都在緊緊地盯著心淩,細細地觀察著心淩的一舉一動,他看得出心淩是真的不認識他了,對他,似乎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記憶,但是她醒來後,似乎還聽到她提起過媽媽,這麼說,她的記憶並沒有完全地消失,但是為何,她卻單單將他忘記了呢。
心中猛然一緊,卻又仿若被成千上萬根的細細的針,猛然一下齊齊地刺入了心臟深處,那種痛,說不出,卻痛到刺骨。
心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想到昨天晚上她的主動,羿淩冽的心底就不由地劃過一絲驚喜,但是為何,只是一個晚上,只是睡了一覺,她就完全地忘記了他了呢?
想起狂隱臨走前說過的話,羿淩冽的心中猛然一驚,他就知道狂隱不可能會那般輕易地放手,可是為何昨天連南宮逸都沒有查出些什麼呢?
想到南宮逸,羿淩冽的心中猛然一動,猛然高聲喊道:「快,快去南宮將軍府請南宮公子。」
門外的杜言,聽到王爺帶著明顯的急切與緊張的聲音,不由地一驚,王爺很少會有這般失態的時候,難道是王妃又發生了什麼事,心中雖然有所疑惑,但是腳下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緩,快速地向著南宮將軍府趕去。
羿淩冽想要走近心淩,卻看到她雙眸中快速閃過的戒備,心中猛然一沉,遂輕聲道:「心兒不怕,難道心兒真的連我也不記得了嗎?」
心淩的雙眸直直地望著他,但是眸子深處卻只是那種單純的疑惑,似乎又在微微思索著什麼,片刻之後,才微微搖搖頭,「不認識。」
羿淩冽的心再一次地猛然一沉,雖然早就想到心兒可能已經不記得他了,但是,真正地聽到她說出,心中卻仍舊忍不住地撕裂般得痛了起來。
但是他卻知道自己此刻絕對不能放棄,雙眸仍舊直直地望向他,「心兒,我是你的相公,你要記住了,不可以忘記我的。」聲音中帶著輕柔,卻也隱著緊張與傷痛,腳步再次慢慢地向著心淩邁近。
心淩的雙眸中的疑惑愈加增了幾分,眸子微微眨了幾下,然後一臉好奇地問道:「相公?相公是什麼?」
羿淩冽猛然一驚,腳下的步子也猛然滯住,心中卻暗暗地疑惑,心兒就算失去了記憶,也不可能連相公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呀,難不成失去了記憶,便連這最基本的生活常識都沒有了,只是此刻卻不知道還能對她說什麼,看著她那雙不斷轉動的,卻滿是無助,害怕,還有戒備的眸子,羿淩冽此刻除了傷痛,還是傷痛。
微微閉起雙眸,隱下他心中的那無際的傷痛與無奈,再次睜開眸子時,便隨即淡開微微的笑意,仍舊直直地望著她,定定地說道:「相公就是可以保護你一生的人。」這樣的解釋不知道能不能聽懂,但是不管她聽不聽得懂,不管她是否認識他,這都是他唯一不變的誓言。
心淩聽到他的話似乎微微楞了一下,雙眸劃過半知半解的疑惑,紅唇微微翹起,不太確信得說道:「可是,只有媽媽才能保護我呀。」她從小便是與媽媽相依為命的呀。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的一滯,他不知道,心兒口中的媽媽到底是她的什麼人,說真的,此刻他真的很妒忌她口中的媽媽,為何,心兒忘記了他,卻唯一記得那個什麼媽媽。
雙眸微微一閃,卻也明白此刻不能與她講道理,只能再次鄭重地說道:「心兒,現在我才是那個可以保護你的人。」
心淩半信半疑地望向他,看到他微微帶著笑意的臉,雖然笑得有些勉強,但是卻也讓心淩明白了,他是沒有惡意的,應該不會傷害她的,雙眸中的那絲害怕與戒備也不由地慢慢地消減,卻仍舊帶著一絲不確定地說道:「是嗎?」
羿淩冽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是,當然是,心兒要相信我?」就算心兒忘記了他,但是只要心兒不排斥他,讓他繼續留在她的身邊照管她,他相信總有一天,心兒會記起他的。
心淩的腦袋微微斜起,眉頭不由地蹙起,喃喃地說道:「可是,媽媽說了,不能隨便相信陌生人的話。」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地僵住,陌生人?心兒竟然說他是陌生人,是呀,就她現在的記憶中,他的確算是一個陌生人了,想到此處,他的心中再一次撕裂般地痛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而她口中的那個媽媽到底是什麼人,能夠讓心兒那般刻骨銘心地記得的人,對她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此刻他便愈加地妒忌心兒口中的那個媽媽。
「心兒,我不是陌生人,我是心兒的相公。」羿淩冽心中不由地有些急躁,聲音中也帶著明顯的急切,腳步也再次向著心淩邁進。
心淩聽到羿淩冽的聲音,身軀微微一顫,雙眸中再次閃過害怕,雙腳也不由地向後退去,憤憤的說道:「你騙人,你根本就是陌生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你不要過來呀。」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頓住,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傷痛,他萬萬沒有想心兒會這般的牴觸他,就連一個靠近她的機會都不給他,完全地拒他於千里之外。
她竟然還說他騙她,他又怎麼可能騙她,難道現在在她的心中,他就成了一個騙子,就算她失去了記憶,就算她忘記了他,但是,她也不可以這般的牴觸他呀。
思妃的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一絲沉重的傷痛,但是眸子深處卻又隱著一絲疑惑,望向羿淩冽,輕聲道:「嘯王爺,你不要太急了,那樣會嚇到她的。」她也看出,現在的風兒不僅僅是不認識他們,而且還是怕他們的,那種怕,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的本能的害怕,她不懂,風兒,怎麼會那麼的怕他們,他們的樣子,應該說沒有絲毫想要傷害她的意思呀,按理說,她不應該這般的牴觸他們的呀。
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懊惱,是呀,也許是他太急了,但是看到心兒的這個樣子,他又怎麼能不急呢,他的心兒,一夜之間,竟然就這樣完全地忘記了他,不僅僅是忘記了他,而且還在害怕著他,戒備著他,他的心中怎麼可能不急,此刻他的心中有的不僅僅是急,有的更多的是傷與痛呀。
看到心裡已經退到了桌子邊,已經無路可退了,羿淩冽一個疾步,快速地靠近心淩,手臂一伸,快速地將心淩攬在了懷中,沉痛地說道:「心兒,不怕,不怕,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不管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留在你的身邊照顧你的。」雙臂沒有刻意的收緊,卻也不會讓心淩輕易地掙開。
心淩的身軀用力地拗著,完全就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但是不管她怎麼掙紮,羿淩冽都緊緊地抱著她,不曾有絲毫的放鬆,不敢放手,更不能放手。
羿淩冽的雙臂緊緊地抱著她亂動的身體,唇貼近她的耳邊,低聲地說道:「心兒,相信我,相信我。」
但是心淩卻似乎一點都聽不進去,雙眸中的害怕愈加得深了,更加用力地掙紮著,口裡也拚命地喊道:「放開我,你放開我,你這個壞人,快點放開我。」
羿淩冽緊緊地抱著她的身軀,猛然一僵住,心兒竟然罵他是壞人,他羿淩冽雖然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但是壞人?卻從來沒有人會這般說的,但是今天,卻被自己最深愛的人罵成壞人,此刻,他的心中有的不再僅僅是那份心疼,還有一種無奈的悲哀,為何,為何上天要這樣的折磨他?
思妃看到拚命地反抗著額心淩,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心疼,急急地說道:「嘯王爺,不如你先放開她,你這樣,可能真的會嚇到她的。」
此刻的羿淩冽根本就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根本就沒有了思考的能力,看到心淩對她的牴觸,他的心中便狠狠地揪痛著,而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他本能的下意識的反應。
聽到思妃的話,羿淩冽不由地微微一愣,腦中似乎恢復了一些意識,雙眸直直地望向心淩,沉聲道:「心兒,你真的怕我嗎?」極力壓抑的聲音中卻仍舊讓人感覺到一種心酸與傷痛,還隱著一種擔心,這樣的問題他問出口,卻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住她的答案,而緊緊擁著她的手臂並沒有半點的鬆開。
心淩的雙眸中此刻卻不再僅僅是那種害怕,顯然還多了一些憤怒,還有一種倔強,那種與生俱來的倔強,生氣地喊道:「你這個壞人,你快點放開我,我才不會怕你,你要是不放開我,我就讓員警來捉你。」
羿淩冽的身軀此刻可以說是完全的僵滯,他顯然沒有聽到心淩後面的那些話的意思,但是,僅僅是前面的那幾句話,卻足以讓他冷到心底,心淩的話,便如同一把鋒利的錐子,狠狠地錐著他的心臟,徹骨般得痛著。
此刻完全僵滯的他,不僅僅是沒有平日的冷靜,沒有思考,甚至沒有了絲毫的力氣,甚至似乎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羿淩冽僵滯的時刻,心淩突然張口向著他的肩上狠狠地咬去,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拚命地咬著,羿淩冽猛然感覺到一陣疼痛,但是那種痛,與他心中的痛比起來,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他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讓他放開她,但是此刻他真的不敢,也不能放開她,他好怕好怕,若是自己一個放手,自己便會永遠地失去了她,雖然他也知道這樣抱著她,也起不了多少的作用,但是,至少這樣,他能夠感覺到她的存在。
心淩見他仍舊不放手,貝齒愈加的用力,似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身軀還微微輕顫,足以看得出,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羿淩冽卻是極力地忍著,不曾輕哼一聲,甚至不曾皺一下眉頭。
幾道鮮明的血痕沿著他的肩慢慢地流下,所到之處,便流下驚心的紅艷,讓思妃也不由地驚滯,卻只有羿淩冽似乎沒有知覺一樣,任由她咬著。
聞訊而來的太子,剛剛走進房間,看到的便是這種情形,本來滿是緊張與擔心的臉上快速地換了驚愕,急急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心兒到底怎麼了?」心兒現在的樣子,完全就像是瘋了一樣,不用說什麼理智,似乎連最起碼的思維都沒有了,為何一夜不見,心兒會變成這個樣子了。看到仍舊用力咬著羿淩冽肩膀的心淩,太子的雙眸中的擔心與驚愕愈加得加深了幾分。
聽到太子的聲音,羿淩冽的身體似乎微微動了一下,雙眸也微微掃了他一眼,卻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而思妃此刻似乎完全被心淩的行為驚住了,也或者是嚇住了,身軀已經完全的僵住,雙眸中也閃動著驚愕與一絲害怕。
而心淩根本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太子的話,仍舊拚命地做著她現在做的事,那就是用力地咬著羿淩冽。
見沒人回答自己,而看到心淩的樣子,似乎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不,應該更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太子的眼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疑惑,雙眸微轉,望向身邊的思妃,疑惑地問道:「母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思妃微微一怔,似乎這才回神,雙眸微轉,對上太子,顫顫地說道:「風兒她……她……」雙眸不由地再次下意識地望向心淩,雙眸中的那絲害怕便慢慢地散開。
太子感覺到思妃的異樣,手臂微伸,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安慰地說道:「母后不怕,心兒,不,風兒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思妃這時的情緒才慢慢地穩定了下來,卻仍舊驚魂不定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本來是做了早膳,想要來喊她的,卻沒有想到,她一醒來就不認識我們了……」話語微微一顫,雙眸中不由地閃過傷悲,聲音中也不由地多了幾分傷痛,「嘯王爺想要安慰她,結果就……」此刻她卻害怕地躲在了太子的懷中,一想到剛剛心淩瘋狂的樣子,她就不由地害怕。
太子猛然一驚,母后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心兒真的失去記憶了?母后剛剛說,心兒一醒來就不記得我們了,母后所說的我們是指誰?當然包括母后,難道還有羿淩冽,難道心兒連羿淩冽都忘記了嗎?怎麼可能?怎麼可以這樣,他可以忍受心兒忘記了他,忘記一切,但是他卻不能讓心兒忘記羿淩冽,這段日子,他清楚地看到羿淩冽對心兒的感情,也很清楚心兒的心中是真心愛著羿淩冽,若是讓心兒忘記了羿淩冽,不僅僅是對羿淩冽太殘忍,對心兒而言,又何嘗不殘忍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不會的,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一定是一個誤會,或者只是心兒還沒有睡醒,過一會就會什麼都記起來了,就算不記起別的事,至少要讓她記起羿淩冽呀。
雙眸一閃,急急地喊道:「快,快去請太醫。」剛剛緊隨著他而來的一個小太監快速地應聲跑了出去。
思妃微微一愣,剛剛她只顧著擔心,都忘記了讓人去請太醫了,不過剛剛好像聽到羿淩冽說要讓人去請南宮逸的,遂輕聲道:「剛剛嘯王爺隱進讓人去請南宮公子了。」
太子微微一愣,隨即雙眸中閃過一絲欣喜,「對了,我怎麼忘記了南宮逸了,有南宮逸在這兒,心兒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
但是仍舊在緊緊地抱著心淩的羿淩冽,以及仍舊緊緊地咬著羿淩冽的肩膀的心淩,雙眸仍舊不由地一沉,閃過深深的擔心,昨天南宮逸好像也說過心兒不會有事的,但是現在心兒的樣子,任誰看了都知道有事了,南宮逸真的可以救心兒嗎?
羿淩冽與心淩此刻似乎是完全地僵上了,羿淩冽堅持著不鬆手,而心淩便堅持著不鬆口,沒有人知道他們要僵滯到什麼時候。
太子急急地走向前,輕聲道:「心兒先鬆口,聽話。」他不知道現在的心兒能不能聽進他的話。
心淩的身軀微微一怔,貝齒竟然慢慢地鬆開了,卻不知道是因為累了,還是聽了太子的話,總之終於算是鬆開了,大家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羿淩冽卻沒有絲毫的放鬆,雙眸中愈加的陰沉,愈加的擔心了。
似乎知道了羿淩冽不會放開她,心淩求救般地望向太子,急急地說道:「大哥哥,救我。」不知道為何,看到太子,她竟然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會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因為,她的記憶中似乎有這個大哥哥的影子,雖然看起來,似乎大了很多,但是,她卻感覺得到,他就是那個一直關心著她的大哥哥。
羿淩冽的身軀再一次的僵住,這一次卻不是因為傷痛,而是因為驚訝,為何心兒不記得了他,卻會記得太子?
太子也不由地微微一愣,剛剛母后不是說心兒失去記憶了嗎?為何這兒心兒還記得他呀,還是剛剛真的只是一個誤會,遂急急地問道:「心兒,你還記得我?」
心兒微微歪了一個腦袋,似乎在微微思索著什麼,片刻之後,才開心的說道:「嗯,我記得,你是我的哥哥呀,是你告訴我的呀,你還說會保護心兒的,但是為何大哥哥,一下子就長這麼大了?」
心淩的疑惑沒有人可以給她回答,因為太子也並沒有完全地聽懂心兒的話,但是心兒記得他,這卻是真的。
太子疑惑地望了心淩一眼,然後微微轉向思妃,不解的問道:「你不是說心兒不記得我們了嗎?」
思妃微微一怔,雙眸中閃過不解,奇怪地說道:「是呀,剛剛她的確是不認識我們的了,或者現在她又想起來了吧。」思妃微微蹙起眉,聲音中卻帶著幾分不確定。
羿淩冽的雙眸中卻快速地閃過一絲希望,急急地問道:「心兒,你記起我了嗎?」
心淩似乎這次記起羿淩冽的存在,猛然轉過臉,望向他時,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憤怒,「壞人,快點放開我。」 然後再望向太子,急急地喊道:「大哥哥,快點救我。」羿淩冽的身軀瞬間地僵住,心兒仍舊不記得他,但是心兒卻記得太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太子的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疑惑,沒有理由心兒忘記了羿淩冽,卻還記得他呀,他很清楚,在心兒的心中,沒有人可以比得上羿淩冽重要的呀。
太子的雙眸不由地望向羿淩冽,看到他雙眸中傷痛,不由地微微一怔,他自然能夠明白羿淩冽此刻心中的痛苦,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遂只能輕聲地向心淩說道:「心兒,他不是壞人。」
心淩疑惑地望向太子,不解地問道:「他不是壞人嗎?可是他為什麼要捉住我不放呀?」
太子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心淩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羿淩冽抱著她,只是因為太擔心她了,而顯然心淩誤會了他的意思,遂再次輕聲道:「他不是捉住心兒,他是抱著心兒呀,他只是想保護心兒。」太子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在哄小孩一般,自己的心中都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心淩再次微微地思索起來,片刻之後,再次說道:「他為什麼要抱心兒?」
太子再一次愣住,「因為他是心兒的相公。」這個問題,似乎也只能這樣回答了,但是他卻突然感覺到這樣的話,此刻的心兒似乎聽不懂。
果然,他看到心淩的雙眸中再次的閃過一絲疑惑,似乎有些不解,卻又似乎有些釋然,還微微點了點頭,再次望向羿淩冽時,便沒有了剛剛的牴觸,而羿淩冽看到心淩的轉變,卻不知道是應該喜,還是應該悲,他的心兒,還要聽了別人的解釋以後,才能相信他。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1:59 AM
第89章
太子見心淩不再那般的牴觸羿淩冽,便微微鬆了一口氣,再次地柔聲說道:「這兒所有的人都是你的親人,都是最關心你的人,所以心兒不用怕。」
心淩的眸子微微轉動著,似乎又思索著什麼,但是卻又有著一絲疑惑,不解的說道:「可是我只有一個親人呀,那就是我的媽媽,大哥哥也能勉強算一個。」靈動的雙眸再一次地掃向房間內的人,不滿地說道:「他們,都不是心兒的親人。」
羿淩冽的身軀再一次地僵滯,他不懂為何心兒記得太子,卻為何記不得他,心兒現在把太子當做親人,而他卻只是一個陌生人,想到此處,雙眸不由的黯然,唇微微動了幾下,卻不知要說什麼,只能怔怔地望著心淩,眸子深處閃過無奈的傷痛。
太子也微微一怔,沒有想到,此刻在心兒的心中竟然把他當做親人,那就證明心兒是記得他的呀,可是他卻又想不明白,為何心兒只記得他,而忘記了別人呢,遂輕聲道:「心兒,他們真的都是你的親人,哥哥不會騙你的。」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讓心兒接受羿淩冽,接受大家。
心淩疑惑地望向太子,雙眸中的疑惑仍舊存在,但是卻似乎不想違背太子的意思,只能微微點點頭,輕聲地應了,但是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驚道:「我的媽媽呢?」眾人不由得一滯,雙眸中也紛紛地劃過不解,本來他們就不知道心淩口中所說的媽媽到底是什麼人,何況他們對心淩以前的事根本就不知道,就連她以前住的地方都不清楚,現在要他們到哪兒去給她找一個媽媽呀。
看到大家的沉默,心淩的雙眸中的疑惑慢慢地散開,雙眸不由地掃了一眼房間內的人,然後才有些害怕地望向太子,略帶輕顫地問道:「大哥哥,我的媽媽呢,他們把我的媽媽藏到哪兒去了?」現在的心淩唯一相信的就是太子。
太子微微一怔,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心淩,只是雙眸中卻不由閃過懊惱。
看到太子的沉默,心淩有些急了,不滿地說道:「你們到底把我的媽媽怎麼了,我的媽媽到底在什麼地方?」
看到心淩急切慌亂的樣子,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心疼,輕聲說道:「好了,心兒不急,你的媽媽……」安慰的話語卻不由地頓住,他連媽媽是什麼都不知道,他要怎麼回答她呢?
思妃微微一愣,看到心淩此刻的表現,似乎完全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不由地慢慢走向前,輕聲道:「風兒不急呀,你的媽媽到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了,心兒只有好好聽話,你的媽媽才會回來的。」
心淩這才靜了下來,疑惑地問道:「是嗎?」
思妃微微一笑,急急地說道:「當然,所以心兒要聽話才是。」
南宮逸走到房間時,便恰恰看到心淩那副無助而又有些害怕的樣子,他不由地猛然一滯,眸子深處也不由地閃過一絲擔心與心疼。
一個疾步,他快速地走到了心淩的面前,細細地為心淩檢查著,羿淩冽看到南宮逸,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一絲希望。
只是南宮逸的臉卻一點一點地慢慢地變得陰沉,雙眸中也不由閃過害怕,甚至把在心淩腕上的手也不由地帶著輕顫。
羿淩冽看到南宮逸的異樣,心中猛然一驚,從來沒有見到南宮逸會有這種表情,難不成,心兒的病……但是此刻他卻連問出口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靜靜地等著南宮逸開口。
太子自然也看到了南宮逸的緊張,還有那種讓他也不由地跟著害怕起來的惶恐,沉聲問道:「南宮,心兒到底怎麼了?」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中也帶著微微的輕顫。
羿淩冽的心猛然地懸起,雙眸不由地直直望向南宮逸,等待著南宮逸的回答,但是心底卻不由地劃過一種無法控制的害怕。
只是心淩似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雙迷惑的眸子,不斷地轉動著。
南宮逸慢慢地鬆開了心淩,雙眸中也變得陰沉,唇微微動了兩下,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羿淩冽看到南宮逸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便愈加的緊張,心底的那絲害怕不受控制地散了開來,看到心淩現在的樣子,再看看南宮逸猶豫的表情,他的心猛然地沉入了穀底,他知道,心兒的毒一定不是一般的毒,現在只怕南宮逸都未必能夠救得了她了。
太子的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急切,看到南宮逸猶豫不決的樣子,心中愈加的緊張,急急地問道:「南宮。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呀。」
南宮逸的雙眸微微掃過眾人,眸子深處,卻不由地閃過一絲沉痛,低聲道:「心兒中了狂隱的毒,現在已經不記得我們了。」南宮逸猶豫地說道,卻仍舊有所保留,因為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將這樣的事情告訴大家。
羿淩冽微微一怔,這一點他們剛剛就已經知道了呀,但是心兒現在的樣子,好像不是僅僅失去記憶那麼簡單,而且她還記得太子,這也解釋不通呀,看到南宮逸雙眸中的躲閃,不由地沉聲問道「還有呢?」竟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他就必須去面對,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能逃避,不管心兒變成什麼樣子,他都不會忘記自己的誓言,他會疼愛她一輩子的誓言……
南宮逸的雙眸不由地望向羿淩冽,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為難,還隱著明顯的沉痛,只是卻不知,他眸子深處的痛是為了心淩,還是為了羿淩冽,或者兩者都有吧。
猶豫了片刻,他才低聲說道:「心兒現在只記得小時候的事,大約只有六七歲的事吧。」他知道這件事,羿淩冽早晚都要知道的,所以就算他心中不忍,卻也不得不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
羿淩冽一愣,這麼說來,心兒還沒有完全地失去記憶,這麼說來,似乎事情比他想像得要好些了,至少心兒還是有一部分記憶,那樣,是不是代表著心兒的記憶也有可能會恢復呢。
但是看到南宮逸的猶豫,雙眸微微一閃,眸子深處不由地劃過疑惑,南宮說心兒只記得六七歲時的事,但是心兒為何會記得太子呢?難道……
太子也不由地蹙眉,雙眸中也劃過不解,奇怪地問道:「可是心兒為何會記得我呢?」
羿淩冽的雙眸也滿是疑惑地望向南宮逸。
南宮逸微微一愣,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不由地脫口說道:「這怎麼可能,現在的心兒只有六七歲的心智,根本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她怎麼可能會記得太子,除非太子,在她童年的記憶中出現過。但是這也講不通呀,心兒遇到太子才沒多久呀,甚至比認識我的時間都短,更不用說是冽了?」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地僵住,雙眸難以置信地望向南宮逸,顫顫地說道:「你說什麼?」剛剛南宮到底說了什麼,是他的耳朵有問題嗎?還是腦子一時間不能思考了,為何他會感覺到聽不懂南宮的話。
太子與思妃也是猛然地僵住,雙眸中也都閃過難以置信的驚愕,怎麼可能,照南宮逸說的,現在心淩不就成了一個孩子了,想到心淩剛剛的表現,的確像是一個孩子般的任性。
南宮逸當然能夠明白羿淩冽的心情,沉聲安慰道:「冽,你先不要太擔心,或許會找到辦法……」但是他話語的聲音卻越來越小,連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他真的不知道,這天下能不能找得到救心兒的人,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還怎麼去安慰別人?
聽到南宮逸的話,羿淩冽完全地心冷,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沒有自信的南宮逸,對於醫術上的事,也從來就沒有能夠難得到南宮逸的,但是現在,卻連南宮逸都沒有了辦法,他還敢有什麼奢望呢?
若是心兒只是忘記了他,他會有盡一切辦法讓她記起他,就算她記不起他,那他也會讓她重新愛上他,但是現在,南宮逸卻說心兒只有六七歲的心智,他要如何對一個只有六七歲的小孩談情說愛呢?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沉,眸子深處的傷痛毫無掩飾地漫了出來,卻仍舊有些不死心地望向南宮逸,沉聲道:「難道連你也沒有辦法救她嗎?」他雖然剛剛已經從南宮逸的話中聽出了答案,但是卻仍舊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
南宮逸的雙眸也不由地一沉,沉痛地說道:「這種毒只怕連我師傅都束手無策,我……」他的話未說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卻已經很明確了。
羿淩冽的身軀再一次地僵滯,雙眸中的沉痛繼續不斷地蔓延,眸子望向心淩時,微微閉了眸,這一刻,他竟然不知要如何來面對她了。
太子也不由地驚滯,雙眸一閃,急急地問道:「若是找到解藥呢,若是能夠從狂隱那兒拿到解藥,能不能救心兒。」雖然他也知道要找到狂隱並不簡單,而要從狂隱的手中拿到解藥,只怕更是難上加難,但是只要能救心兒,他什麼辦法都願意去試。
羿淩冽猛然一滯,雙眸也快速地睜開,急急地望向南宮逸,眸子深處閃過一種垂死掙紮後的希望,就如同一個落入水中,快要被水淹沒的人,猛然捉到了一根稻草一樣。
若是狂隱有解藥可以救得了心兒,他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粉身碎骨都要為心兒拿到解藥。
南宮逸微微一怔,雙眸不由地再次一沉,眸子深處的沉痛也愈加的增了幾分,沉聲道:「這種毒根本就沒有解藥,當初心兒剛剛服下毒藥時,他都不曾查出,所以……」南宮逸猶豫中卻帶著傷痛的話再一次地將大家打入了地獄,剛剛的那一絲希望也完全地破滅,或者說此刻每個人的心情愈加的沉重了,聽南宮逸的這種口氣,難不成以後的心兒就永遠是這個樣子了。
羿淩冽此刻的心已經完全的冰結了,沒有絲毫的溫度,甚至似乎沒有跳動,硬生生地冰結的,宛如一塊極地冰封了多年的冰塊。
「難不成,心兒以後就永遠是這個樣子了?」太子忍不住再一次地問道。
南宮逸的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一絲為難,「這……這個……也許吧……。」其實他想回答是,他知道中了這種毒,以後便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了,但是看到羿淩冽的傷痛,看到太子急切,南宮逸突然有些不忍,生平第一次說了謊,他只是想要給大家一個希望,哪怕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希望,至少現在,對大家,算是一種最好的安慰。
但是這種模稜兩可的話,卻並不能給大家任何的欣慰。
羿淩冽的身軀不由地一僵,快速地問道:「那麼說來,心兒還是會有好的可能?」他的話太過急切,並沒有經過太多考慮,所以他並沒有去想,會得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或者此刻,他真的需要一個希望,一個從南宮逸的口中說出的希望。
南宮逸的身軀猛然地僵住,他從來就沒有見到這樣子的羿淩冽,冽做事向來是雷厲風行的,從來就沒有半點的猶豫的時候,但是此刻,他卻只是為了他一個某稜兩可的話,非要勉強他給出一個答案,冽明明可以聽得懂他剛剛的意思的,但是他卻刻意地忽略了。
他一直都知道冽是真心愛著公主的,但是卻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竟然這麼的深,為了她,為了得到一個他想要的答案,他竟然選擇這種自欺欺人的愚蠢的逃避。
但是現在他真要殘忍地告訴他真實的殘酷嗎?看到羿淩冽那副快要崩潰的樣子,他知道他不能那麼做,心中微微一動,將來的事,誰都說不準,他何不就給羿淩冽一個確定的希望,給他一個可以努力下去的理由,遂低聲道:「嗯,應該會有那種可能。」只是此刻,南宮逸卻不知道是在安慰羿淩冽,還是安慰他自己了。
大家這才微微透了一口氣,羿淩冽那張僵硬的如雕塑般的面孔也微微有些緩和,只要有那種可能,不管要他做什麼,不管要他犧牲什麼,他都一定會讓心兒好起來。
南宮逸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看來,有時候,善意的謊言,的確是比那種殘酷的事實更讓人容易接受,讓大家有個希望也好,而就算心兒真的不能好起來,至少她的情況也不會再進一步地惡化了。
太子的雙眸中也不由地劃過一絲欣慰,卻仍舊積極的說道:「那你還不快點救她。」卻忘記了剛剛南宮逸已經說了,自己並不能救心兒的事。
羿淩冽的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希望,不由地直直地望向南宮逸。
南宮逸微微一愣,他?他若是有能力救得了心兒,也就不用這般的為難了,但是他剛剛也說了心兒有可能會好起來,現在便愈加不忍心再打擊大家了,遂沉聲道:「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不過,我想若是請我師傅來,或許會有希望的。」
太子微微一愣,急急地說道:「那你還不快去請?」現在,對大家而言,沒有什麼事比心兒的事更重要了。
南宮逸微微有些猶豫,「這……」師傅想來不理這些俗事的,就連他下山,師傅都是有些不贊同的,現在要師傅下山,只怕也有些難度。
恰恰在此時,杜言走了進來,將一封書信遞到了羿淩冽的面前,恭敬地說道:「王爺,皇上來信,要您急速會羿月國,說是有急事相商。」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不由地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疑惑,卻仍舊微微鬆開一隻手,接過了杜言書中的信,而心淩只是疑惑地望著他,這個男人,不管她怎麼掙紮,他都不放開她,到最後,她也累了,便也放棄了,便只能任由他抱著,只是現在,她也已經感覺到,他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南宮逸與太子也不由地疑惑地望向羿淩冽,不知道,羿月國的皇上,在這個時候這般急切地招羿淩冽回去,到底是什麼事。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沉,快速地打開了書信,快速地掃了一眼,臉色不由地猛然一沉,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暴戾。
羿淩冽快速地收起書信,隻字未提信中的事,只是有些急切地說道:「南宮,你請到尊師後,直接到羿月國。」
雙眸微轉,望向太子,略帶歉意地說道:「本王有點急事,必須要馬上趕回羿月國,所以不能參加你的登基大典了。」
太子微微一滯,雙眸中也不由地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不知道是什麼事,會讓羿淩冽這麼的著急,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他卻並不曾問出口,微微笑道:「嘯王爺太客氣了,這次要不是有嘯王爺幫忙,我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地奪回星月國。」雙眸望向心淩時,不由地微微一頓,沉聲道:「只是,心兒……」
羿淩冽一滯,卻隨即快速地打斷了他的話,「心兒我會帶她回羿月國,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不管他走到哪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能讓她再離開他半步,只是世事難料,他卻不會想到,將來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太子很清楚羿淩冽對心淩的感情,所以雖然不捨得心淩這麼快就離去,卻也沒用阻擋他,亦沉聲道:「嗯,心兒跟在你的身邊,我自然放心,只是現在心兒的情形,只怕會有些麻煩。」
羿淩冽的雙眸一沉,定定地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心兒變成什麼樣子,她對我而言,都不可能會是一種麻煩。」對他而言,她永遠都是他心中最大的幸福,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不管她懂,還是不懂,他的心都永遠不會變。
聽到羿淩冽的話,太子微微一滯,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一絲欣慰,遂輕聲道:「好,那你就帶她回去吧。」
羿淩冽略帶感激地對太子微微一笑,只是那笑中卻帶著太多的苦與澀,還有著一絲絲的勉強。
羿淩冽很自然地攬著心淩:「本王先告辭了。」說話間,便要向外走去。大家雖然都有些不捨,但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他們早晚都是要回去了,何況現在羿淩冽似乎有很急的事,自然不好再出言挽留了。
只是心淩再被羿淩冽攬著,經過太子的身邊時,卻急急地喊了起來:「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跟你走,我要跟大哥哥在一起,我還要等我媽媽回來。」現在,在她的心中唯一有點記憶的便是太子,所以現在讓她離開太子,她自然不會同意。
羿淩冽的身軀不由地一僵,腳步也不由地停了下來,雙眸不由地望向心淩,柔聲道:「心兒乖,我現在帶你回家。」
心淩微微蹙眉,紅唇也不由地微微翹起,喃喃地說道:「回家?」
「嗯,回家,回我們的家。」羿淩冽直直地望著她,定定地說道。
心淩的雙眸不由地疑惑的望了他一眼,然後再次地轉向太子,不滿地喊道:「我不要跟你回家,我要跟大哥哥在一起。」
太子的心中不由地劃過一絲暖暖的異樣,卻又同時閃過一絲心疼,輕聲地說道:「心兒乖,你先回家,過幾天,哥哥會去看你的。」
「可是……」心淩仍舊不依地說道。
太子的臉色不由地一沉,雙眸中也帶著刻意的嚴厲,「沒有可是,心兒現在先回家,哥哥說了會去看你,就一定會去,但若是心兒不聽話,哥哥就不喜歡你了。」
心淩的臉色微微一沉,雙眸中也不由地閃過一絲難過,卻順從地說道:「好,心兒這就回家,但是哥哥答應了來看心兒,就一定要來呀。」
太子的臉上這才淡開微微的笑意,輕聲道:「好,等哥哥把這邊的事處理好了,就一定會去看心兒的。」
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懊惱,為何心兒記得的人不是他,而是太子,現在心兒跟著回家,卻還要太子來說服,但是卻也不由地暗暗慶幸,至少心兒還記得太子,還有這麼一個人可以說服得了她。
雙眸再一次地感激地望了太子一眼,然後這才攬起心淩,繼續向前走去,而杜言也緊緊地隨在身後。
心淩卻是一直扭著頭望向太子,雙眸中是濃濃的不捨,但是身體卻被羿淩冽緊緊地攬著,不得不跟著他離開。
羿淩冽的雙眸不由地微微閃過妒忌,心淩現在對太子的不捨,讓他的心中有著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算知道太子對心兒有的只是兄妹之情,但是心兒現在對太子的依留,卻仍舊不由地讓他吃醋。
所以,他攬著心淩的手不由地收緊,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地 加快,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他在硬生生地拉著心兒離開一樣,所以此刻他的心中除了那份沉重的傷痛之外,還有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懊惱。
但是心淩的臉卻一直轉向後面,雙眸也一直不捨地望著太子,裡面似乎還有著一絲求救。
太子不由地微微一滯,看到心兒現在的這個樣子,心中的那份不捨愈加的增了幾分,但是想到羿淩冽對心兒的感情,他卻不得不狠下心來讓她跟著羿淩冽離開,但是心中暗暗地發誓,等這邊的事情一處理完了,他就會去看她。
心淩直到再也看不到太子的影子,這才不得不轉過臉,雙眸卻憤憤地望向羿淩冽,很明顯是在生羿淩冽的氣。
羿淩冽對上她那憤怒的眸子,不由地一驚,心中卻猛然一沉,眸子深處也不由得閃過一絲傷痛,她現在還是在生他的氣,就因為他要把她帶回去,想到此刻,心中便不由地閃過一絲懊惱,雙眸中也不由地染上一絲怒意,臉上也不由地冷了幾分,雙眸微微轉開,不再望向她,而是直直地望向前面。
他明明知道此刻的她失去了記憶,而且還只有六七歲的心智,知道有些事,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但是此刻他卻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心中的那份憤怒,但是卻不知是氣她,還是在氣自己,或者是兩者都有吧,或者是氣自己多一些,為何,每次,他都不能保護她,每次都要看著她受苦呢。
心淩看羿淩冽故意地轉過身不看她,雙眸中的憤怒不由地又深了幾分,恨恨地說道:「我不要跟你回去。」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也不由地一沉,沒有想到心兒會在這個時候還鬧彆扭,明明說好了要跟他回去的呀,為何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呢?遂輕聲道:「心兒乖,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回去的嗎?」
心淩的雙眸中仍就是明顯的憤怒,仍舊憤憤地說道:「但是我現在不想跟你回去了。」
羿淩冽的身軀再一次地僵住,雙眸中不由地再一次閃過懊惱,「心兒為什麼不想跟我回去了?」心中雖然有著千萬的惱怒,但是聲音卻仍舊輕柔。問出這樣的問題,其實羿淩冽的心中能夠想到心淩的答案,她一定會說要跟太子在一起,所以眸子深處不由地再一次地閃過嫉妒。
但是心淩這次的回答,卻完全出乎羿淩冽的意料,只聽到她仍舊帶著惱怒地說道:「因為你太凶了。」
羿淩冽微微一怔,他什麼時候凶她了,轉念想到,可能是剛剛他拉她走時的那種強硬,還有就是他剛剛的下意識中的流露出的憤怒,讓她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他的心中猛然一動,如此看來,她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的情緒,是她太敏感,還是她還在意著他,不管是哪一種,都讓羿淩冽有著淡淡的欣慰。
羿淩冽先回到了劇院收拾東西,卻沒有想到會在劇院遇到蕭依柔。
蕭依柔看到迎面走來的羿淩冽,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欣喜,腳下的步子不由地快速地向著羿淩冽邁去,但是看到羿淩冽懷中的心淩時,不由地頓住,臉色也瞬間的陰沉,雙眸中也不由得劃過一絲狠光。
羿淩冽自然也看到了她,不由地微微蹙起眉,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不耐。
看到羿淩冽緊緊地攬著心淩走了過來,卻看也不看她一眼,蕭依柔的臉色愈加的難看,她不明白,明明前幾夜,王爺還……可是現在王爺卻這般冷淡地對她,她不相信王爺會真的對她這般無情。
但是看到羿淩冽就要到她的身邊走過,她的心中不由地一急,快速地攔在了羿淩冽的面前,柔聲喊道:「王爺……」
羿淩冽的雙眸不由地微微瞇起,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寒光,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狠聲道:「怎麼?你竟然敢攔本王?」
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狠絕,若不是這個女人搗鬼,心兒便不會誤會他,那麼心兒也就不會跟在狂隱的身邊,也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所以心兒今天變成這個樣子,蕭依柔也是脫不了關係。對她,他本來就沒有感情,若不是念在她也跟了他兩年多的時間,他真的會……
但是現在,他卻也明白,就算殺了蕭依柔,對心兒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蕭依柔不由地一怔,她萬萬沒有想到羿淩冽竟然會用這般殘酷的語氣對她說出這般絕情的話,前幾天,他與她還是柔情纏綿的,怎麼可能,只是短短的幾天,就完全的變了呢?
雙眸中的狠光猛然一閃,直直地望向心淩,對上心淩那純淨的眸子,她不由地微微一愣,似乎感覺到哪兒有些不對,但是具體哪兒不對,她卻說不出。
心淩看到她投過來的狠狠的目光,微微一愣,不由地閃過一絲害怕,但是與生俱來的那種倔強讓她不會那麼輕易的屈服,隨即雙眸也不由地狠狠地瞪向蕭依柔。
蕭依柔再一次地愣住,總是感覺到今天的心淩太異常了。
看到蕭依柔的沉默,羿淩冽的雙眸中愈加的冷了幾分,聲音亦愈加的冷硬,「還不給本王讓開。」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突然跑來有什麼事,但是,他卻知道不管她有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蕭依柔猛然一驚,似乎猛然回神般,雙眸微轉,望向羿淩冽時,眸子深處快速地換上了嫵媚的笑意,「王爺,你已經有幾天沒有去看柔兒,柔兒想王爺了,所以……」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寒,卻只是冷冷地掃了蕭依柔一眼,便轉身對杜言道:「杜言,這兒就交給你了。」
蕭依柔的身軀猛然地僵滯,「可是,王爺,難道你不要柔兒了嗎?」
她自然明白王爺的意思,但是她卻仍舊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前幾天,王爺明明還說是愛她的呀,怎麼可能會對她這般的無情呢,雙眸一轉,掃向心淩時,眸子深處閃過狠絕,都是這個賤女人,要不是因為她,王爺不可能會這般的對她的。
心淩似乎感覺到了蕭依柔直直地射向她的狠光,不由地微微抬眸,望向她,再次的一驚,這個女人好狠呀,她現在從心裡討厭這個女人,遂雙眸微微一轉,望向羿淩冽時,淡淡地一笑,那笑純真中卻帶著一絲調皮。
羿淩冽的身軀不由地一滯,心兒現在是在對他笑嗎?從今天早上心兒醒來後,似乎這還是她第一次笑,雖然他也感覺到她的笑中帶著一絲調皮,隱著一絲捉弄,但是這樣的笑,卻也不由得讓他的心中劃過暖暖的感動。
心淩看到羿淩冽那略略緩和的臉,雙眸中的笑意愈加的深了幾分,她雖然現在只有六七歲的心智,但是卻也看得出,那個女人是來找羿淩冽的,也能看得出那個女人是喜歡著羿淩冽的,那麼那個女人望向她時的那種狠絕應該也是因為他了。
心淩記得剛剛大哥哥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她的相公,還說相公就是要照顧她一輩子,疼愛她一輩子的人,她雖然還不太懂感情的事,但是她畢竟是在二十一世紀長大的,對於那種事,自然還是有些瞭解的,而且以前也曾見過那樣的電視呀。
心淩的雙眸含著淡淡的笑意,慢慢地從羿淩冽的臉上轉向蕭依柔,甜甜地笑道:「可是,他是我的相公呀,他怎麼可以要你呀。」她從小就只有媽媽,沒有爸爸,雖然媽媽沒有對她說過什麼,但是,她卻也知道是爸爸不要她們了,所以她經常會看到媽媽一個人偷偷地哭,今天,她怎麼說,那個女人一定也會很傷心才對。
果然看到蕭依柔的臉色愈加的陰沉,雙眸中愈加的閃過狠絕,直直地望向心淩,若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心淩只怕早就化為灰燼了。
羿淩冽的身軀卻是猛然地僵滯,雙眸中不由地閃過難以置信的震撼,眸子深處也不由地劃過一絲欣喜,難道心兒記起他了嗎,遂急急地問道:「心兒,你剛剛說什麼?」
心淩不滿地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說你是我的相公呀,怎麼,難道不是嗎?」聲音也完全像平日裡一樣。
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地快速地漫過狂喜,「心兒,心兒,你記得我了?」雙手不由得緊緊地抱起她,聲音也因為激動而帶著微微的輕顫。
心淩微微一愣,但是看到蕭依柔懷疑的目光,不由地繼續說道:「你是我的相公,我自然會記得你呀。」心淩的話自然是隨口說道,是為了打擊蕭依柔。
但是羿淩冽的雙眸中狂喜卻不斷地漫開。萬萬沒有想到,心淩會這麼快就記起他的,他的心中也不由地劃過激動,還有那種幸福的感動。
他現在的心情,就如同一個被醫生宣佈了死刑的人,卻突然被告知說,拿錯了結果,其實他是健康的,那完全就是一種死而復生的感覺,她的生,卻更是他的生。
心淩被他緊緊地抱著,微微感覺到快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了,可能是羿淩冽太激動了,一時之間太用力了,只是心淩此刻卻不懂羿淩冽心中的那份激動與幸福。
杜言看到這樣的王爺與王妃,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雙眸不由地劃過一絲欣慰。
看到羿淩冽這般失常的樣子,蕭依柔的雙眸微微一閃,裡面的狠光不斷地射出。
只是此刻紛紛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之中的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遠處那雙矛盾的眸子中閃過的複雜的情緒。
第90章
心淩的眸子再次的對上蕭依柔,觸上她雙眸中的狠絕,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這個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狠毒的女人,突然想起小時候,就有那樣的一個女人,曾經欺負過自己的哥哥。心淩的心中不由的愈加對她多了幾分的厭惡,手臂下意識的緊緊地攔像羿淩冽,似乎害怕他會被蕭依柔搶走似地。
心淩下意識的動作卻讓羿淩冽心底的狂喜愈加的擴散開來,攬著她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收緊,臉上也淡開滿意的笑容。
只是這樣的情形,看著蕭依柔的眼裡,似乎更加激發起她的憤恨,雙眸中閃動著濃濃的恨意與妒忌,直直的射向心淩,幾乎恨不得將她撕裂開來一樣。
只見她雙眸微轉,掃向心淩已經明顯凸起的腹部時,眼中的恨意更加深了幾分,眼底深處迅速劃過一絲狠絕,只是一閃而過,並未流出任何異常,轉向羿淩冽,柔聲道:「王爺……我有件喜事想要告訴王爺……」聲音微微頓住,似乎是等著羿淩冽來問她,但是羿淩冽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仍舊緊緊的抱著心淩,唇也緊緊地貼近她的耳邊,喃喃的說道:「心兒,謝謝你,終於記起了我。」
心淩的身軀微微一怔,他的唇離她實在太近,暖暖的氣息弄得她癢癢的,但是他剛剛的話卻讓自己不由的產生一種安心的感覺,或許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他的語氣,她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感覺到他那種發自內心的關心,是真的在意她的,或許,就這樣跟在他的身邊也不錯,這一刻起,自己對他不再有任何的排斥了。
沒有聽到心淩的回答,羿淩冽微微推開了她一些,疑惑的皺眉道:「心兒,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心淩微微嘟起紅唇,輕聲說道:「我沒事呀。」淡淡的語氣並未有任何一樣,讓羿淩冽頓時放下心來。
「王爺,我們還是早點趕回羿月國才是。」杜言看到似乎有些忘情的王爺,低聲提醒道。
羿淩冽聞言一愣,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沈聲道:「好,你立刻去收拾東西,我們即刻啟程。」然後便自顧自的攬著心淩向劇院走去,看都不看蕭依柔,貌似完全忘記了還有那麼一個人站在自己跟前。
心淩微微抬眸,看到眼前的劇院時,雙眸猛然一亮,瞬間閃過一絲驚喜的神色,「這是劇院!」肯定的語氣,堅定的神色,看來對這個劇院的格式,她顯然還是有記憶的。
「嗯,是呀,這是心兒的劇院。」羿淩冽眸裡含笑地應道,他以為心淩已經記起了一起,包括她的劇院,所以心中的那份欣喜之情也不斷的蔓延開來。
「真的?這是我的?」心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不由的驚呼道,她從小說喜歡演戲,所以對於劇院自然是特別的喜歡,他竟然說這個劇院是她的,這怎麼可能呀?
羿淩冽聞言又是一愣,眼中不由的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這不是心兒自己開的劇院嗎?怎麼心兒這會子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是仍然輕聲說道:「當然是真的,這都是心兒自己開的。」
「哦,太好了!」心淩猛然地歡呼起來,然後急急的睜開羿淩冽的環抱,完全不顧自己已經有些笨拙的身體,快速地向著劇院跑去。
蕭依柔的雙眸一閃,眸子深處迅速的閃過一絲狠絕,待到心淩經過自己面前時,看似不經意的挪動了一下,卻是悄悄把腳伸了出去……
羿淩冽此刻滿眼都是心淩的背影,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也就沒有看到就在他面前幾步之遙,蕭依柔的小動作,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蕭依柔膽敢當著自己的面,讓嫉妒沖昏了理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待到心淩發出一聲驚呼,羿淩冽才頓時警覺過來,但已經趕不及了,只能急急地喊道:「心兒,小心!」飛身搶上前去,滿眼都是緊張與擔心,雙眼掃向一旁的蕭依柔時,卻是立時變得冰冷暴戾,渾身散發出一種恨不得將蕭依柔死沉碎片的狠絕。
心淩其實並未被蕭依柔絆住,只是腳下稍稍一頓,隨即敏捷的就著蕭依柔的腳面跳了過去,一腳剛一落地,另一腳卻像條件反射般的快速向蕭依柔的腳下橫掃過去。
蕭依柔萬萬沒想到她會躲過自己剛剛那一絆,更沒有想到心淩的腳會反掃向她,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哎呀!」一聲尖叫,蕭依柔自己就非常不優雅的重重坐倒在了地上,搖散了一頭青絲,掉落了釵環,弄汙了衣裙,已經沒有絲毫形象可言。
心淩一切的動作其實都是在下意識中完成,所以一看到蕭依柔倒地,聽到她的尖聲驚叫,立時停下動作,雙眸疑惑的看著倒地不起的蕭依柔,再看看自已的雙腳,彷彿不相信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
羿淩冽上前迅速的檢查過心淩的週身,確認她並未受傷之後,緊張的望著她,擔心的問道:「心兒,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可曾受了驚嚇?」
眼見心淩只是搖頭不說話,羿淩冽心裡又是心疼又是自責,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蕭依柔,眸子猛然爆射出寒光,冷冷到:「你好大的膽子。」那陰冷刻骨的音調宛如來自地獄的催命閻羅。
沒想到垂首站在一旁的心淩聞言,雙眸閃過一絲害怕的神色,略帶輕顫的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低低的聲音,為難表情,完全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乞求原諒。
聞言,羿淩冽的身軀徹底僵住了,緩緩轉頭,看向心淩的眼神早已不復之前的陰冷,但也難掩其中的疑惑,纏聲道:「心兒……你……」心兒現在的樣子,似乎又像是南宮逸說的那樣,完全變成了一個孩子……可是就在剛剛她還是好好的呀,現在怎麼會……
心淩見羿淩冽只是看著自己不放,身軀再一次微微顫抖起來,小聲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實,她只是為自己不小心「絆倒」蕭依柔而有點不知所措,偏偏又以為羿淩冽在質問自己。
羿淩冽看到她因害怕而瑟縮的樣子,心中慢慢湧出一絲心疼的感覺,緩緩放鬆了自己僵硬的身形,雙手溫柔的攬向她的腰,小聲安慰道:「沒事,不關心兒的事。」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心中卻任然放不下,心兒現在是不是已經記起了以前的事呢?
蕭依柔坐在地上看到這一幕的同時,心中不由也是一怔,頓時忘記了害怕,雙眸也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但是當她看到羿淩冽溫柔的安慰心淩時,心中的妒火又再次燃燒起來,這個女人明明絆倒了自己,害自己出醜,居然還在那裡裝可憐,想博王爺的憐惜,卻壓根忘記了自己現在丟臉的樣子根本都是因為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只見她雙眸猛然一閃,慢慢的坐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摀住腹部,臉上也滿是痛苦的表情,口中也誇張的喊道:「啊……好痛!」
心淩的雙眸不由的再一次的望向她,看到她的表情,微微一怔,雙眸中卻閃過一次疑惑,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就算她剛剛被自己絆倒,要不至於痛成那樣吧,而且她為什麼還要捂著肚子喊痛呀,總不能跌倒摔到肚子了吧?
聽到心淩的疑問,羿淩冽似乎才想起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雙眸一沉,望向蕭依柔時,眼中的狠絕展露無疑,冷聲道:「你最好快點給本王離開,否則……」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讓蕭依柔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
若不是心兒沒事,若不是他怕會嚇到心兒,他絕對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她。
她竟然敢在他的面前想要傷害心兒,她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但是此刻,心淩本就害怕,似乎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很容易讓心兒害怕,若是此刻他殺了蕭依柔,說不定會給心淩留下陰影,會怕自己,那樣心兒剛剛對他產生的那種信任與依賴只怕也就瞬間消失了。所以他現在必須忍下來。
心淩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擔心,小聲的說道:「可是,她好像很痛的樣子啊?」畢竟是自己將她絆倒的,所以,心淩的心中總是有些過意不去。
羿淩冽的雙眸調向心淩,那層寒冰快速的隱了下去,換上了淡淡的輕柔,輕聲說道:「她沒事的,心兒不用管她。」他自然看出蕭依柔是在裝痛,剛剛心兒那一掃腿,也只是將她絆倒而已,還不至於傷到她的身體。
沒想到蕭依柔的雙眸中狠絕的神色再一次閃過,卻又隨即隱了下去,再次抬起雙眸,望向羿淩冽時便已經是那種柔柔的深情,還有一種明顯的委屈,痛聲地說道:「王爺,柔兒已經壞了你的孩子,剛剛被她絆倒,可能是動了胎氣,柔兒不是裝的。」若不是因為她懷有身孕,若不是因為王爺這段時間對她的特別寵幸,她又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來著羿淩冽,她就是因為自己有了絕對的把握,才會來找羿淩冽的,但是卻沒有想到,一切都被這個女人破壞了。
雙眸不由的再一次的狠狠的望向心淩,眸子深處不由得閃過一絲得意,現在他的肚子可是也懷了王爺的孩子,現在看王爺還會不會敢自己離開,她要看看她阮心淩還能囂張多久。只要讓她回到了嘯王府,就一定有辦法迷住王爺,到時候自己就有辦法對付阮心淩了,蕭依柔得意的想到。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怔,似乎終於聽到了蕭依柔的話,腳步不也不由的聽了下來,只是卻不曾轉身,眸子深處也不由的劃過一絲寒氣。
蕭依柔看到羿淩冽停了下來,雙眸中的得意愈加的散開,同時也漫上一層驚喜,她就知道,只是王爺知道她懷了孩子,一定會將她帶回嘯王府的,遂再次柔聲說道:「王爺,柔兒真的好痛呀,那個女人想要害死王爺的您的孩子呀!」說話間雙眸不由的得意的掃向心淩,王爺那晚親口說過,他愛的是她,而不是那個阮心淩,王爺跟阮心淩在一起,是因為知道她是星月國的公主,王爺是想要通過她得到星月國,才不得不將她留在身邊,而她蕭依柔才是王爺真心愛的那個人,而其她也還記得那晚王爺要她的那種瘋狂,那種迷戀,王爺根本就不可能捨得她。
而且現在情形不同了,她現在可是懷了王爺的孩子,就算阮心淩是星月國的公主,就算王爺仍舊顧忌著她,但是王爺也一定會念在孩子的份上,帶她回去的。想到此處,蕭依柔的臉上再也掩飾不住得意的笑容,終於讓她等到這一天了……
羿淩冽冷冷的轉身,冷冷的望著她,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譏諷的冷笑,沉聲道:「你說你懷了本王的孩子?」那語氣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可笑的事情一樣,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驚訝,更沒有半點的情義,有的只是冰冷的譏諷,這個女人,離開王府都已經有幾個月了,竟然還敢跑來告訴自己,她懷了他的孩子,是不是想回王府想瘋了。
蕭依柔微微一怔,卻隨即柔聲笑道:「是呀,柔兒真的懷了王爺的孩子。」說完她雙眸微轉,輕笑著望向自己的腹部,手也輕輕地拂著那根本沒有絲毫變化的腹部,臉上閃過一絲甜蜜,雙眸中隱過一絲得意。
羿淩冽的唇角扯出明顯的譏諷,冷聲道:「你早就離開嘯王府了,現在來告訴本王你懷了本王的孩子?哼,真是可笑。」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他攬著心淩繼續向前走去。
蕭依柔猛然滯住,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不解,急急的說道:「王爺,你雖然將柔兒送出了嘯王府,但是您也曾經來找過柔兒幾次嗎?而且那天晚上,王爺可是很瘋狂的要了柔兒幾次呀,孩子自然是在出了王府之後懷上的。」蕭依柔為了讓羿淩冽相信她的話,竟然連那種房中的私語都說了出來。
羿淩冽的步子再一次的頓住,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猛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難不成,那天他與蕭依柔真的……但是也不可能呀,他根本就一點記憶都沒有,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暴戾,說打底,那天的事與蕭依柔也脫不了關係,說不定是這個女人與狂隱串通好了,來害他的。
雙眸冷冷的掃向她,沈聲道:「那天晚上,你還敢跟本王提那天晚上事?」
蕭依柔微微一怔,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不解,輕聲問道:「柔兒不懂王爺的意思,那夜王爺不是說想柔兒,才會……」
羿淩冽的雙眸中劃過嗜血般的暴戾,冷聲道:「你給本王住口!」雙眸一閃,有些擔心的望向心淩,不知道現在的心兒能不能聽得懂蕭依柔的話,不知道心兒會不會誤會,但是看到心淩那雙迷茫的眸子,羿淩冽微微一怔,卻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懊惱。
蕭依柔的雙眸一直都望向羿淩冽與心淩,所以羿淩冽所有的表情都一絲不落的映入她的眼中,看來王爺還是怕阮心淩會誤會,所以才會這般的對她的,但是她剛剛聽到杜言說,他們馬上就要回羿月國了,若是這次她不能讓王爺帶她回去,那以後,他可能就要一個人留在新月國了,遂急急地說道:「王爺,現在柔兒的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親骨肉呀。」
羿淩冽瑋瑋一愣,在此的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沉聲道:「你的事與本王無關。」羿淩冽自然明白蕭依柔想要什麼,無非就是想要他帶她回去嘯王府,就算她真的懷了他的孩子,他也不可能會帶她回去的,何況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懷的是他的孩子。
蕭依柔猛然的僵住,她萬萬沒有想到羿淩冽竟然會這般絕情的對待她,就連她懷了他的孩子,他都這般的殘忍的對她。難道那天晚上,他對自己說的一切,他都忘了嗎?為何她感覺到,今天的王爺與那天晚上的王爺,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但是她卻仍舊不死心,快速的爬了起來,快速的攔在了羿淩冽的面前,雙眸卻是狠狠的盯著心淩,沉聲道:「都是你,要不是你,王爺也不會這般的對我,我今天要殺了你!」說話間,雙眸裡不由閃過一絲狠絕,猛然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快速地向心淩刺去。
羿淩冽猛然一驚,因為蕭依柔裡心淩太近,而此刻蕭依柔已完全像是瘋了一般,速度竟然出奇的快,羿淩冽想都未想,便用自己的手臂快速的擋了過去。
鋒利的匕首快速的劃破了他的肌膚,觸目驚心的鮮血迅速地湧了出來,羿淩冽的雙眸一寒,手臂一揮,講蕭依柔手中的匕首擊了出去。
心淩看到羿淩冽手上不斷滲出的鮮血,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害怕,卻擔心的說道:「你流血了。」
羿淩冽微微轉眸,看到心淩雙眸中的擔心,心中不由的劃過一絲暖意,但是當他看到心淩眸子中的害怕時,卻又不由的升騰起一絲懊惱,衣袖一揮,快速的遮住了手上的傷,安慰道:「沒事的,心兒不要怕。」聲音中是只有對心淩才有的那種輕柔,而對自己手上的傷,彷彿根本就沒有絲毫在意。
蕭依柔雙眸中的恨意愈加的深了,狠狠的說道:「阮心淩,你不要裝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你一個魅月盟的殺手,殺人無數,會怕這點血嗎?」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不解地望向蕭依柔,看到蕭依柔雙眸中那狠不得將自己撕碎的眸光,不由的一驚,快速的將眸子調向羿淩冽,略帶輕顫地說道:「她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羿淩冽的雙眸一沉,一絲寒光猛然閃過,但是望向心淩時,卻下意識地將那絲寒氣隱了下去,輕聲地說道:「心兒不必理會她。」
雙眸再次望向蕭依柔時,瞬間的變冷,臉上閃過讓人驚顫的恐怖,雙手也不由得收緊,嗜血般地表情看著蕭依柔,這個女人竟然在他的面前傷害心兒,今天,他絕對不可能再放過他,他一定要……
但是卻感覺到心淩的身軀猛然的一滯,羿淩冽不由的一驚,快速的轉過雙眸望向心淩,輕聲問道:「心兒,怎麼了?」
心淩卻只是直直的望著他,並沒有說話,只是望向他的雙眸中有著明顯的害怕。
羿淩冽一驚,他怎麼忘記了,他現在的樣子會嚇到心兒的,遂再次冷冷的掃了一眼蕭依柔,狠聲道:「蕭依柔,最好不要再讓本王看到你。」他今天沒有殺她,是不想嚇到心兒,所以,他選擇讓蕭依柔離開。
蕭依柔似乎到現在才明白了羿淩冽對她的無情,雙眸猛然地一沉,眸子深處劃過一絲陰森的兇狠,心中暗暗發誓,她絕對不會放過阮心淩那個賤人的。
她跟在羿淩冽的身邊兩年的時間,她自然很清楚羿淩冽的性子,若是此刻她激怒了他,只怕真的會……所以她現在還是先離開的好。蕭依柔雙眸再一次狠狠的瞪了心淩一樣,然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看到她離去的身影,心淩的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事,但是,卻又說不清楚那種模糊的感覺,雙面微轉,看到羿淩冽微微蹙眉的樣子,這才想起他手上的傷,遂略帶急切的問道:「你的手還在流血呢!」說話間,便要伸手去拉他的手,但是羿淩冽卻急急的避開了她的手,他怕心兒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後,又會害怕。
這時杜言恰恰走了出來,雙眸一掃,便看到了王爺那還在滴著鮮血的手,不由得猛然一驚,快速的向前,驚惶地問道:「王爺,怎麼回事?您怎麼會受傷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急切與懊惱,說著便要去檢查羿淩冽手上的傷勢。
羿淩冽卻微微一閃,躲開了,輕聲道:「本王沒事。」
緊隨在杜言身後的青鸞也不由的一驚,但是看到羿淩冽懷中的心淩後,雙眸中有不由的閃過驚喜,開心的喊道:「心兒,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心淩的面前,若不是此刻心淩被羿淩冽抱在懷裡,她一定又會拉著心淩問東問西的了,青鸞本來是一個很冷淡的人,平時很少說話的,倒是每每遇到了心淩的事情時,她便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心淩微微轉過雙眸望向青鸞,眸子深處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奇怪地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認識我的?」
青鸞聞言一驚,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詫異,卻又隨即微微笑道:「好了心兒,你就不要跟我開玩笑了。」
心淩聞言微微蹙眉,雙眸中疑惑愈加深了,不解地說道:「我沒有跟你玩笑呀。」
看到心淩這個樣子,羿淩冽的雙眸不由的一沉,看來心兒根本就不得青鸞了,顯然是又失去記憶了,只是剛剛為何心淩偏偏會記得他呢?還說自己是她的相公呢?
「心兒,你還記得我嗎?」羿淩冽的雙眸中仍舊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小心的問道。
心淩微微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我記得你呀,你是我的相公,是哥哥告訴我的呀。」
羿淩冽聞言微微一怔,雙眸瞬間黯然下來,原來剛剛心淩所說的話,只是因為是太子告訴她的,其實,她從一開始就不曾想起什麼,想通了這一點後,遂正聲道:「好了,我們走吧。」
青鸞一急,快速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還有,為何心兒剛剛回來就要走了?現在心兒要去哪兒呀?」一串的問話快速的從她口中吐出,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囉嗦了,但是此刻,她是真的擔心心淩。
羿淩冽微微掃了她一樣,不悅的蹙眉,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杜言看到王爺的表情,急急地介面回道:「王妃現在失去記憶了,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王爺現在要帶王妃回羿月國。」所真的,杜言也是一向話少的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要對青鸞解釋,可能是因為她是王妃的朋友吧。
青鸞聞言一驚,略顯驚愕的喊道:「什麼?心兒失去記憶了?這麼說來,他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杜言微微一愣,沉聲道:「她現在連王爺都不記得了,你以為她還可能會記得你嗎?南宮公子說,她只有六、七歲的心智,現在的心兒就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一樣。」杜言再次難得地解釋道。
青鸞的雙眸再一次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怎麼可能,心兒失去了記憶,而且還只有六、七歲孩子的心智。她的心中不由的一急,若是心兒就這樣離開,她
怎麼能放心,遂急急地說道:「我也要跟你們去羿月國,我要照顧心兒。」
羿淩冽微微一怔,雙眸這才微微一轉,略帶疑惑的望了青鸞一眼,只是那冷冷的雙眸中並沒有任何的感情,沉聲對杜言說道:「杜言,我們走。」
杜言看到青鸞的著急,不由得一愣,竟然開口對羿淩冽說道:「王爺,王妃現在也的確需要一個人照顧,而她畢竟是王妃的朋友,若是由她來照顧王妃,對王妃應該也有好處。」
羿淩冽微微一怔,雙眸不由得望向杜言,眸子深處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總是感覺到杜言似乎有些怪異,但是細細想想杜言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便微微點頭答應了。
青鸞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欣喜,略帶感激的望了杜言一眼,然後快速地跟上羿淩冽的步伐,杜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似乎微微趕到一絲異樣,卻只能搖搖頭,然後也緊緊地跟了上去。
三天之後,他們趕回了羿月國,羿淩冽輕輕的將沉沉睡著的心淩抱下了車,望著她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憐惜,剛想要送她回房間休息,心淩卻微微睜開雙眼醒了過來,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呀?」
羿淩冽寵溺的一笑,輕聲說道:「這是我們的家呀。」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不由得望向著嘯王府的大門,驚奇的說道:「這是我們的家?可是我的家明明不是這個樣子地呀,而且,我的家也沒有這麼大呀!」
羿淩冽聞言一愣,隨即耐心的解釋道:「那是心兒的家,這是我與心兒的家,自然是不一樣的,好了,心兒乖,先進去休息吧。」溫柔的聲音中是他明顯的寵愛,心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任由羿淩冽抱著,進了嘯王府。
只是剛剛踏進王府裡,卻看見一個太監快速的迎了過來,急急地說道:「嘯王爺,皇上讓奴才在此等候王爺,說讓王爺一回府,就立即前去皇宮見皇上。」
羿淩冽聞言微微蹙眉,雙眸不由得望向懷中的心淩,有著一絲擔心,卻也知道皇上這般急著招他進宮,一定是有急事,遂輕輕放下心淩,對她柔聲道:「心兒先進屋休息,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心淩雙眸不由的環視了一席四周,看到陌生的環境,眸子深處不由的閃過一次害怕,不依的說道:「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兒。」
羿淩冽微微一怔,對於心淩話裡對他的依賴,有著一絲欣喜,卻也有著一絲無奈,遂再次輕聲說道:「心兒乖,我馬上就會回來的。」若是心兒現在是正常,他一定會帶她進宮,想必母后看到心兒,也一定會很開心的。但是心兒現在這個樣子,真的讓他不放心,何況他現在急著進宮是有要事與皇上商議,帶著她的確也不可能。
心淩的紅唇微微嘟起,雙眸中快速的閃過不滿,仍舊倔強的說道:「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兒。」這幾天,她已經習慣了跟在羿淩冽的身邊,這兒對她太過陌生,她也發現,自己只有待在羿淩冽的身邊,才會有一種安全感。
跟在身後的青鸞急急地走到了心淩的面前,柔聲道:「心兒乖,王爺現在有事,不能陪心兒,不如就讓我來陪心兒吧。」這三天,心淩接觸的人,除了羿淩冽便是青鸞,所以對青鸞也不是那麼排斥,雙眸猶豫的望向青鸞。
青鸞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來,我跟心兒一起玩遊戲。」
心淩的臉上立刻閃過欣喜,畢竟小孩都是貪玩的,羿淩冽雙眸微微一閃,再次望了心淩一眼,這才急急地趕去了皇宮。
禦書房內。
羿淩冽走進禦書房,看到一臉陰沉的皇上,不由得微微一怔,沉聲喊道:「皇兄。」
皇上微微一愣,快速地抬起雙眸,看到羿淩冽時,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欣喜,卻略帶責怪的說道:「冽,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羿淩冽微微一怔,略帶歉意地說道:「是冽有事耽擱了。」想到皇上在信上提到了,域僵國進犯的事,若不是他調走了十萬的兵馬,羿月國也不可能會有那麼沉重的損失。
皇上的雙眸一沉,冷聲道:「你可知道,現在城僵國已經佔了我羿月國兩座城池了。」
羿淩冽猛然一驚,不由的驚呼道:「什麼?這怎麼可能?」這也只不過是三天的時間,他可是一接到皇上的信,便立刻趕了回來的,怎麼可能會……
皇上微微歎了口道:「自從你離開,鄰邊的國家不斷的進犯,我羿月國早就無力抵抗了,何況這次你還……」皇上的話語微微頓住,不曾說完,但是言外之意羿淩冽卻很明白,這是皇上在怪他,其實,他自己也是怪自己,不應該只是為了心兒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置羿月國於不顧,現在羿月國被他國被他國侵犯,他無論如何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雙眸不理,沉重地說道:「都是臣弟的錯,臣弟這次回來,一定會將功補過的。」
皇上的雙眸中這才漫過一絲欣喜,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道:「嗯,你現在回來了,朕也就放心了,你就準備一下,這兩天就出兵吧。」
羿淩冽一驚,這兩天就出兵,他若出兵,那心兒要怎麼辦,但是他卻也知道戰場上的事,是不等人的,若他不馬上出兵,說不定,羿月國的損失會更慘重。
猶豫了片刻後,才不得不應道:「好,臣弟這兩天就會出兵。」只是想到心淩時,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擔心。
「嗯,那你先去看看母后吧,母后她一直很擔心你。」皇上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羿淩冽的心中微微一動,是呀,他已經離開這麼久了,連一封書信都不曾給母后來過,母后一定很擔心他吧,遂退出了禦書房後,便急急地去了祥寧宮。
太后看到突然走進來的羿淩冽,身軀猛然的滯住,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驚喜,有些難以置信的顫顫地站了起來,慢慢地向著羿淩冽走去,顫顫地說道:「冽兒,是你嗎?」顫顫地聲音中顯然仍舊有著不敢相信,當然還有一份意外的驚喜。
羿淩冽微微一怔,心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愧疚,疾步走到太后的面前,沉聲說道:「是兒臣不孝,讓母后擔心了。」
太后似乎現在才完全地相信,雙眸中的欣喜這才慢慢地散開,卻仍舊顫顫地說道:「冽兒,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了。」
「回母后,是兒臣,兒臣回來了。」羿淩冽再沉聲回道。
太后的雙眸細細地打量著羿淩冽,看到他安然無恙,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高興地說道:「好,回來就好,回來……」,話語微微一頓,似乎猛然想起了什麼,雙眸不由的向門外望去。
羿淩冽微微一怔,不由的脫口問道:「母后,你在找什麼?」
太后微微蹙眉,不滿的說道:「我當然是在找心兒呀。」看到羿淩冽略帶陰沉的臉色,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擔心,著急的問道:「怎麼,難道心兒沒有跟你一起回來?」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經知道了,她知道了心兒還沒有活著的事,但是聽到這個消息時,她激動的一夜無眠,不斷的感激上天,給了冽兒這一次機會,她也知道了心兒當初根本就沒有害羿月國的意思,一切都只是誤會,都怪他,她當時應該相信心兒的,若是當時不懷疑心兒,心兒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了。
她也知道了心兒是星月國的公主的事,不會是心兒還不原諒她,不原諒冽兒,留在了星月國,不回來了吧。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沉,卻又隨即笑道:「母后放心,心兒已經回來了,現在正在兒臣府裡休息呢,明天我便帶心兒來看母后。」
太后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卻不滿地說道:「為何要等到明天,你現在就帶心兒來,母后這幾天真的很想她呀。」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閃,有些猶豫地說道:「心兒現在懷有身孕,又趕了幾天的路,有些累了,所以我讓她在嘯王府休息……」
「什麼?你說心兒有了身孕了?」太后猛然打斷了羿淩冽的話,不由的驚呼道。
羿淩冽的臉上也不由的露出淡淡的笑意,輕聲的應了,但是一想到心兒現有的樣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何況是孩子呀,不知道心兒現在身上的毒會不會影響到孩子,而且若是母后知道了心兒現在的情形,不知道會不會……
太后的雙眸中快速地漫過狂喜,卻略帶責怪地說道:「心兒懷有身孕的事,怎麼沒有人告訴母后呀,不行,母后現在就去嘯王府看心兒。」這畢竟是太后的第一個孫子,太后自然是萬分的驚喜,何況她也是真心的喜歡心兒的。
羿淩冽微微一驚:「母后,這怎麼可以。」不管怎麼說,都是應該心兒來看母后,怎麼可以讓母后去看心兒呢。
太后的臉色微微一沉,不滿地說道:「為什麼不可以呀,母后現在想心兒,難道還不能去看看她嗎?」太后的性子向來直爽,那些俗禮規矩,自然是不太在意。
羿淩冽微微一怔,心中還是有些害怕太后看到心淩現在的樣子,但是這件事也不可能瞞太久,太后總是要知道的,何況他後天就要出兵,以後心兒的事,還是需要母后照顧的,微微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兒臣現在就去接心兒來給母后請安。」
但是心中卻還是有些害怕,不知道太后知道了心兒現在的情形,是不是還會像以前那樣喜歡她,而且若是讓皇兄知道了,只怕又要惹起了一些事端。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2:00 AM
第91章
羿淩冽回到嘯王府,遠遠地看到心淩正與青鸞開心的玩著,臉上也不由的露出淡淡的微笑,這樣的心兒,喜怒完全形於色,純淨的如一張白紙,那種單純的快樂,讓他有了一種淡淡的欣慰,這樣子的她,沒有了那些俗事的纏繞,簡簡單單的,快快樂樂的,似乎也不是太糟,至少現在她是無憂無慮的。
慢慢地走向前,卻看到心淩正追趕著一隻蝴蝶,看到那只蝴蝶停了下來,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慢慢地伸出雙手,猛然向著那只蝴蝶撲去,只是卻沒有想到那只蝴蝶似乎也發現了心淩,快速的飛走了。
心淩微微翹起紅唇,雙眸中也閃過一絲不滿,卻又快速的追了過去。
她的雙眸只望向那只飛在她前方忽快忽慢的蝴蝶,因而根本就不看腳下,急急跑著的她突然拌到了腳下的一塊石頭,身體便直直地毫無預兆的向前撲去。
羿淩冽猛然一驚,快速向前衝去,急急地攬住了她下墜的身體,略帶輕嗔的說道:「小心點,摔著怎麼辦?」臉色也不由的微微陰沉起來,雙面鍾不由的閃過擔心,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能自己照顧自己,他若是不在她的身邊,她要怎麼辦呢?
心淩無事般地望向他,雙眸中閃過一絲喜悅,開心地說道:「你回來了。」雙眸含笑的望著他,此刻也早已忘記去捉蝴蝶了,那種發自內心的開心與依賴,讓羿淩冽不由的一滯。心中劃過淡淡的欣喜,卻又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他對她的依賴雖然讓他的心中有一絲欣喜,但是她現在的這個樣子,卻讓他百味陳雜。
看到他的沉默,心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小心的問道:「你生氣了嗎?」難道他是在為自己剛剛差點摔倒的事生氣嗎?遂有點急切的解釋道:「你不要生氣了,我以後不會了。」
羿淩冽聞言微微一愣,卻隨即微微笑道:「我沒有生氣,我現在帶心兒去個地方好嗎?」含笑的眸子中卻閃過一絲擔心的神色。
心淩微微猶豫地望著他,看到了他眼中的擔心,不由的微微一愣,卻隨即開心的說道:「好呀。」她現在從心底裡不希望看到他為難的樣子,所以她現在會聽他的話,他要帶她到哪兒,她都會跟他去的。
羿淩冽再一次的被心淩直接的反應怔住了,似乎沒有想到心淩會答應的這般爽快,臉上也不由的閃過一絲笑意,雙眸中的那絲擔心也慢慢的隱了下去,隨即輕聲道:「好,我們走,不過心兒要乖乖地聽話,可不能到處亂跑,只能待在我的身邊,知道了嗎?」
心淩微愣,要她不能到處亂跑,只能待在他的身邊,這樣好像會讓她有些為難,但是看到他那一臉期待的樣子,卻一時間竟然沒有辦法拒絕,只能乖乖的點頭應了。
羿淩冽看她點頭答應了,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攬著心淩上了馬車,再次向皇宮趕去。
馬車上。
「心兒,等會到了皇宮之後,見到母后要記得請安呀。」羿淩冽略帶憂鬱的輕聲說道。
正在自顧自的玩耍的心靈猛然轉過身,不解的望向他,奇怪的問道:「請安?怎麼請安?」
羿淩冽微微一怔,明白現在讓心兒去做那些事的確是有些為難她了,隨即再次耐心的說道:「等回到了祥寧宮,見到一個慈愛、雍容的夫人時,你要喊『母后』,還要給母后請安,明白了嗎?」他會直接帶心兒去祥寧宮見母后,若是母后發現了心兒的異樣,到時候他再想辦法跟母后解釋吧,若是母后沒有發現……想到此處,他微微搖了搖頭,母后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呢?母后那麼聰明的人,而且他又是真心喜歡心兒的,對心兒的一切都是很瞭解的,所以要想母后不發現,只怕很難。
「母后?什麼是母后呀?」心淩一臉好奇的問道。
羿淩冽微怔,思索了片刻之後才輕聲道:「母后就是母親了,就是民間喊的娘親。」他現在能想到的解釋就是這些了,他希望這樣的解釋,心兒能夠聽得懂。
心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欣喜,恍然大悟地說道:「就是媽媽的意思。」
羿淩冽聞言微微一愣,突然想起前幾天,在星月國時,心兒剛剛醒來,口中就只喊著「媽媽」,原來「媽媽」就是娘親的意思,虧他當時還暗暗地妒忌心兒口中的「媽媽」,原來……想到此處,遂不由得輕輕笑道:「是呀,所以,心兒要記得給母后請安呀。」
心淩微微一笑,順從的應道:「嗯,我知道了,媽媽說的,對長輩要有禮貌的。」
羿淩冽的臉上綻開淡淡的笑意,輕聲道:「嗯,是的,這樣才乖。」至少這樣,心兒就不會讓人感覺到太離譜了,不管怎麼樣,在那些下人的面前,總還是要做做樣子的,至於母后,他會慢慢地再跟她解釋的。
只是卻沒想到,剛一走進後宮,竟然恰巧遇到了皇上,羿淩冽的腳步不由的微微一頓,不知道為什麼,羿淩冽的心中總是不希望皇兄知道這件事。
所以羿淩冽攬著心淩,剛想要從岔路躲開,卻沒想到皇上恰恰已經看到了他,微微蹙眉,沉聲說道:「冽,你這是在做什麼,難不成是在刻意躲開朕嗎?」
羿淩冽的腳步猛然的頓住,不得不轉身,攬著心淩走到了皇上面前,沉聲道:「臣弟不敢,臣弟怎麼會躲著皇兄呢?」
皇上看到倚在羿淩冽臂彎裡的心淩,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錯愕的神情,卻又隨即將眸子調向羿淩冽,故意輕笑道:「你沒有躲朕?你現在不是應該要去祥寧宮嗎?你可不要告訴朕,那是去祥寧宮的路。」
羿淩冽微微一愣,他剛剛急亂中走向的那條路的確不是去祥寧宮的,而是去夢幻宮的,遂輕聲回道:「是心兒說要去看看夢兒,所以臣弟才……」,說話間他雙眸微轉,卻看到心淩一雙靈動的眸子,正直直地望著皇上,一眨都不眨的。
羿淩冽的一驚,快速拉了一下心淩,有些急切地說道:「心兒,給皇上請安。」
心淩自從看到皇上的第一眼開始,雙面便不曾移開過,這個人,一臉的輕笑,卻讓人感覺到絲毫的笑意,只是讓人感覺到一種狡猾,就像是狐狸的那種狡猾。
皇上看到心淩直直的望著他的目光,也不由得微微蹙眉,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這個女人,一想聰明的很,而且不是一直對他很不屑的嗎?怎麼現在竟然這樣大喇喇的盯著他看,心中不由得感覺到一種怪異,但是卻又說不出怪到什麼地方。
心淩正看得出神,經羿淩冽微微一扯,不由得轉身望向他,不滿的說道:「做什麼?」
羿淩冽的心中不由得一驚,他沒有想到會遇到皇上,所以根本就不曾對心兒提起皇上的事,現在要教她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再次輕聲的說道:「心兒都忘記給皇上請安了嗎?」
心淩的紅唇微微翹起,奇怪的說道:「他是皇上?」聲音中有著明顯的疑惑而不是懷疑,對於現在的她,皇上是什麼她根本就不知道。
此刻皇上的臉色微微一沉,雙眸中的疑惑愈加的深了,卻仍舊淡淡的笑道:「怎麼?你不會只離開了幾天,就連朕都不記得了吧?」心淩的話讓他的心中暗暗一驚,她是什麼意思,他不是皇上,那誰才是皇上,但是這種話他卻不可能就這樣問出口。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滯,心叫不好,連忙急聲道:「皇兄,心兒只是……」他急急地只想為心淩解釋著,但是心淩卻根本就沒有那方面上自覺。
只見她微微側過腦袋,看著羿淩冽不解的問道:「可是,什麼是皇上呀?」
皇上聞言,臉色猛然的一沉,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憤怒,在他看來,現在心淩的這個樣子,說的這些話,完全就是故意的。
羿淩冽也是吃驚的不知說什麼好,只能快速地說道:「皇兄不要怪心兒,心兒只是……」
心淩卻不滿的瞪了羿淩冽一眼,再次說道:「他為什麼要怪我呀,握有沒有做錯事,我看他的眼睛好像動畫裡的狐狸的眼睛一樣。」還真是童言無忌,雖說這種感覺當初心淩第一次見到皇上時就有,只是那時候她不敢說,但是現在的心淩,孩童心性,什麼顧忌都沒有,自是什麼都敢說的。
皇上的臉色此刻慢慢地變黑了,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暴戾,狠狠的盯向心淩,這個女人,現在是在做什麼?實在報復他嗎?想要為了報那天,他將她推向刑場的仇?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的僵直,他萬萬沒有想到心兒會說出這樣的話,看到皇兄瞬間陰沉的臉色,心中不由的閃過擔心,但是此刻,他卻不願將心兒的事告訴皇兄,因為他知道,皇兄一開始就不喜歡心兒,若是讓皇兄知道現在的心兒只有六、七歲孩童的心智,皇兄一定會阻止自己迎娶心兒的。
但是此時此刻,看到皇上明顯越來越不善的面色,還有心兒那一臉無辜的樣子,羿淩冽心知自己此時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遂略帶急切的說道:「心淩剛剛只是開玩笑的,皇兄請不要介意。」
只是這樣的解釋,似乎對於現在的皇上來說,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緩解作用。
皇上雙眸一沉,冷聲道:「聽說她現在是星月國的公主?」話應該是對羿淩冽說的,但是雙眸卻是直直的望向心淩。
羿淩冽猛然一愣,卻隨即明白了皇上的言外之意,遂急道:「這與她的身份無關。」皇上的意思分明是說,因為心兒現在是星月國的公主,所以故意要與皇上做對,這樣的誤會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發生的。
皇上的眸子這才微微轉向羿淩冽,雙眸中的冷意也隱去了大半,卻仍舊沉聲道:「和身份無關?那你現在告訴朕,她現在的樣子,像是一個平常人應該有的樣子嗎?」那般的可以無視,還有這個女人竟然敢罵他是狐狸,這可是公然的挑釁。
他可是堂堂的一國之君,難不成,還這樣任由一個女子這般的戲弄詆毀嗎?
「這……」羿淩冽聞言一時竟然無語,現在的心靈根本就不是一個平常人,而她幹過說的話也只是隨口說出,根本也沒有什麼惡意,但是皇上現在卻不明白。
心淩的雙眸疑惑的望了羿淩冽一眼,看到他好像有些著急的樣子,雙眸不由得再次望向皇上,看到皇上那一臉的陰沉,不由的微微一怔,再次脫口說道:「原來狐狸生氣的樣子是這樣的!」
羿淩冽的身子此時已經是完全僵住了,心淩這樣的口氣,這樣的話語,的確有著幾分故意的味道。
皇上此刻的身軀猛然一僵,雙眸中的暴戾猛然地射向心淩,那種恨不得將她撕碎的狠絕,讓心淩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心淩下意識的向羿淩冽的懷中靠近,雙眸望向皇上時,不由的閃過一絲害怕,卻仍舊倔強的說道:「狐狸生氣的時候會吃人呢?」
皇上的雙眸猛然一寒,狠聲道:「阮心淩,你不要以為你是星月國的公主,朕就不能那你怎麼樣,敢這般辱罵朕,朕不會……」
羿淩冽看到皇上雙眸中閃過的嗜血般的暴戾,心中不由得一驚,看來皇兄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說真的,他還從沒有見到皇兄這般生氣過,心兒這次的話也的確有些過分了,但是,他也知道心兒不是有意的,自然也不忍心責怪心兒,只能再次的向皇上解釋道:「皇兄,心兒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心淩的身軀再一次的向羿淩冽的懷中縮了縮,紅唇微微翹起,不滿的說道:「吼那麼大聲幹嘛?我又不是聾子,難不成這位大叔的耳朵已經背了?」看到皇上那般兇狠的樣子,心淩從心底開始討厭他,說真的,此刻她也是有些怕他的,但是,想到還有羿淩冽在她的身邊,她就安心了,總是感覺到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羿淩冽都能幫她擋著。
只是她卻不知道,現在的羿淩冽也是已經左右為難了。
皇上的身軀再一次的僵住,雙眸中的寒氣更甚,猛然爆射出來,似乎要將那天地間的萬物都要凍結一般,冷聲說道:「冽,你現在還要為她說話嗎?她分明就是故意的,你還要繼續縱容她嗎?」眸子中的寒光直直的射向心淩,讓心淩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羿淩冽猛然一滯,雙眸不由的掃了一眼還正在一臉得意的心淩,現在若說心淩不是故意的,只怕有眼睛的都不會相信的,他現在只能先讓心兒不要在繼續說話了,但是他又不能摀住她的嘴,那些話,他還來不及阻止,她就說出來了,她忘記了一切,但是偏偏那張嘴人就是那麼能言善辯。
羿淩冽望向心淩,臉色故意沉,冷聲道:「心兒不要在胡鬧了。」現在,他也只能這樣嚇嚇心兒,希望心兒不要再繼續口出狂言了。
心淩微微一愣,看到羿淩冽猛然陰沉臉色,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害怕,心中不由的劃過一絲委屈,卻仍舊倔強的說道:「我沒有胡鬧!」
皇上剛剛有所緩和的臉色,再次的猛然陰沉,這個女人還敢說自己沒有胡鬧,那她就是故意想她挑釁了,好,很好,今天他就要讓她知道惹了他的後果。雙眸一沉,冷聲道:「來人,將她給朕拖下去。」就算她是星月國的公主,就算她是應越過的公主,就算她是冽的女人,這次他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她的。
他是羿月國的皇上,是天之驕子,何時受過這等的故意辱罵,這口氣,叫他怎麼能咽的下。
羿淩冽猛然一驚,雙眸中不由的閃過驚愕,急急地說道:「皇兄,你想做什麼?」攬在心淩腰上的手也不由的收緊。
皇上的雙眸微微掃向他,仍舊冷聲道:「朕想做什麼,你應該很清楚,難道你覺得朕能任由著這個女人這般辱罵嗎?」說完,雙眸望向心淩時,再次射出那完全可以將人結冰的寒氣。
羿淩冽的雙眸中部有的閃過緊張,急急地說道:「皇兄,心兒真的不是故意的,她……」
皇上冷冷的一笑,說道:「哼,她不是故意的?冽,你何時學會了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你還敢說她不是故意的?」
「這……」,羿淩冽一時語塞,現在心淩的樣子,任誰不知情的人來看都會說她是故意的,也難怪皇兄會氣成那樣。
皇上再次掃了心淩一眼,冷聲道:「她分明是因為上次的事,故意來挑釁朕的。」
羿淩冽不由的微微蹙眉,雙眸也不由的一沉,低聲道:「心兒絕對沒有那個意思。」那次的事,心兒根本就不記得了,她怎麼可能還會為了以前的事兒故意來罵皇上,倒是他自己想到那一次,心兒差一點就死在了刑場,他的心中仍舊有些愧疚。
皇上微微一怔,望向羿淩冽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陰沉,冷聲道:「你說她不是故意的,那你說他現在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一切其實是你縱容的?」自從上次心兒在刑場被斬的事以後,皇上便不像以前那樣信任羿淩冽了,而這次,他又帶著這個女人回來,還這般的辱罵他,便不能不讓他懷疑了。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震,猛然的望向皇上,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沉聲道:「臣弟不明白皇兄的意思。」只是聲音中卻帶著明顯的僵硬。
皇上冷冷一笑,道:「你不懂嗎?她敢這麼對朕,難道不是因為知道又你保護她嗎?」看到心淩緊緊地貼近羿淩冽的懷中的樣子,皇上雙眸中的懷疑愈加多了幾分。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寒光,冷聲道:「皇兄是在懷疑臣弟?」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冷意,還有一種失望與悲哀。
皇上的雙眸瑋瑋瞇起,在心淩與羿淩冽的身上來回掃過,說道:「你若是想讓朕相信你,便把這個女人交給朕來處置。」
羿淩冽聞言冷冷一笑道:「皇兄想讓我把心兒交給你處置?」,羿淩冽的唇角扯出一抹冷冷的譏諷,沉聲道:「除非我死。」
皇上的身軀猛然的一滯,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驚訝,卻也隱著一絲暴戾,憤憤的說道:「你現在是想與朕公然敵對嗎?」
羿淩冽的雙眸中寒氣並沒有絲毫的消減,仍舊冷冷的說道:「我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女人,不管她做了什麼,我都不會容許任何人動她一根頭髮。」
皇上的雙眸中也漫過無際的寒氣,眸子深處仍舊閃動著那絲駭人的暴戾,冷聲道:「是嗎?就算她罵朕,你也要護著她。」那聲音中的冰冷讓心淩再次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羿淩冽微微一愣,卻仍舊執著的說道:「不管她做了什麼,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動她一根頭髮的。」仍舊是重複那句話,但是這次,卻帶著明顯的反抗的意味。
皇上的身軀猛然的僵住,冷冷的笑道:「好,很好,現在若是那個女人要殺朕,你也會護著她?還是說,要幫著她來殺朕呢?」
羿淩冽聞言猛地一驚,雙眸猛然望向皇上,眸子深處不由的閃過一絲驚愕,隨即快速的說道:「心兒怎麼可能會殺皇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心兒現在就只是一個小孩子,看到血都會怕,怎麼可能會去殺人。
皇上冷冷一笑道:「不會嗎?那也不見得,她今天竟然這般公然辱罵朕,還有什麼是她不敢的?」
羿淩冽的雙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陰沉,仍舊冷冷的低聲說道:「心兒的話根本就沒有惡意,是皇兄想得太多了。」但是心中卻不由的劃過一起莫名的傷感,為何現在他總是感覺到皇兄沒有了以前的親切,他對皇兄一直都是很尊重的,但是現在,他的心中不知為什麼,對皇兄竟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排斥。
「朕想的太多了?到底是朕想的太多了,還是她太過分了?」皇上仍舊冷冷的說道,似乎不懲罰心淩,就不罷休。
羿淩冽的心中猛然的閃過一絲惱怒,他不懂,皇兄為何會為了這幾句話就這樣與心兒過不去,以前的皇兄可不是這樣的,遂冷聲道:「相比與皇兄上次差一點就殺死她的事而言,她的這幾句話應該不算過分。」
皇上的身軀猛然的一滯,雙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陰狠。冷聲道:「怎麼?你不是說她不是故意的嗎?現在又算什麼?」
羿淩冽冷冷一笑,唇角不由的閃過一絲譏諷,冷聲道:「皇兄什麼時候變了,竟然跟一個女人斤斤計較起來了。」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譏諷,他就是不明白,他心目中的皇兄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皇上的雙眸中寒氣再次不斷的漫出,冷冷的望著羿淩冽說道:「你這是在指責朕嗎?難不成,你也想辱罵朕不成?」心中的懷疑也不斷的擴散,心底也同時漫過一絲害怕,他自然知道羿淩冽的厲害,若是羿淩冽想要反抗他,只怕……
羿淩冽微微一怔,雙眸不由的閃過一絲錯愕,他什麼時候辱罵過皇兄,他以前跟皇兄說話時,更加過分的話都說過,都沒有見皇兄生氣,但是今天為何皇兄會……
羿淩冽的心底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遂再次開口說道:「臣弟沒有辱罵皇兄的意思,只是希望皇兄能繞過心兒這一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心兒,根本就沒有別的意思。
皇上的雙眸微微一閃,冷聲道:「饒了她?她辱罵朕可是死罪一條,你要讓朕如何饒她?」雙眸不由的掃向心淩,看到心淩現在根本就沒有看他,而是專心的玩著羿淩冽身前的衣扣,眸子深處不由的快速地閃過憤怒。
羿淩冽茫然一驚,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皇兄竟然說為了心兒那幾句無心的話,就要殺心兒,這還是他皇兄嗎?
他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傷痛,沉聲道:「皇上若是要殺心兒,那就得先殺了我。」
他絕度不肯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心兒,就算是皇兄也不可能。
皇上的身軀微微一滯,冷聲道:「你這是在威脅朕嗎?」唇角微微的扯動,扯出的卻是一抹冷冷的殘酷笑容。
羿淩冽冷冷一笑道:「威脅皇上?臣弟不敢,不過皇上可不要忘了,臣弟後天還要帶兵出征,皇兄真的要……」話未說完,言下之意不言自明,這次卻是明顯的威脅了。
皇上的身軀猛然的僵住了,雙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狠絕,但是卻也清楚,現在羿淩冽如是不出兵,只怕羿月國就保不住了,那麼到時候一切就免談了,他現在雖然懷疑羿淩冽,但是卻不得不依靠羿淩冽來保住國家。
想到此處,在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絲鬱悶,但是此刻,若是讓他就這樣的放過心淩,面子上卻也過意不去呀。
「心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呀。」卻恰恰正在此時,羿淩夢快速的跑了過來,看到羿淩冽懷中的心淩,雙眸中不由的閃過狂喜,大聲的歡呼起來。
心淩聽到有人叫她,微微一怔,不由的轉過臉去,向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看到跑過來的羿淩夢微微一愣,又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但是為何這人都認識自己呢?
羿淩冽看到迅速跑過來的夢兒,也不由的心理暗暗發愁,在看到心淩一臉迷惑的樣子,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擔心,現在若是心淩再對夢兒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只怕會讓皇兄看出破綻,此刻,他愈加的害怕讓皇兄知道心淩的真實情況了。
皇上聽到夢兒的聲音,不由的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樣,他也就可以為自己找一個台階下了。
羿淩冽興奮的跑到了心淩的面前,急急地喘著氣,卻開心的大喊著:「心兒心兒,你真的還活著!」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中的疑惑神色愈加深了,只望著她道:「你……」。
羿淩冽快速的打斷了心淩的話,輕聲的笑道:「好了。我們現在要去祥寧宮給母后請安,夢兒也一起來吧。」
皇上的雙眸一直都緊緊地盯著心淩,看到他雙眸中的那份疑惑,還有剛剛羿淩冽的急切,不由得微微蹙眉,總是感覺到兩個人有些怪異,說真的,這次羿淩冽回來,他本來就不是很放心,而且上去司馬烈還讓人送來書信,說冽在星月國追查當你父王被殺一事,他也不知道冽查到了多少,但是他卻不能不防備。
現在司馬烈已經被殺,聽說是以前的太子說了皇上,而阮心淩又是星月國的公主,便不能不讓他懷疑了。
雙眸微微一閃,臉上去隨即當過一絲笑意,輕聲的笑道:「好,既然大家都要去給母后請安,那朕也一起去,冽這麼久沒回來,我們也應該好好的聚一聚了。」此刻絕口不再提起剛剛的事情了。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滯,雙眸不由得微微望向皇上,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皇上說要去祥寧宮,他也不能阻止,只能微微一笑,算是應了,只是那笑中帶著一絲勉強與為難。
看到羿淩冽的表情,皇上的雙眸中的懷疑不由得再一次閃過,看來冽這次是真的有事瞞著他。
羿淩夢連聲的應道:「好呀,好呀,母后每天都在念著心兒呢,連我都有些吃味了呢。」唇不由的微微翹起,卻並沒有絲毫不滿的意思,反而曉得越加的燦爛。
看到羿淩夢那燦爛的笑容,心淩從心底裡喜歡她,也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那笑純淨而自然,讓皇上不由得一滯。
羿淩冽的雙眸中也閃過了擔心與緊張,心兒現在的樣子,只怕用不了幾句話就會被皇兄看出破綻了,剛剛皇兄之所以沒有看到心兒的異樣,是因為皇兄誤以為心兒是故意的,但是現在若是心兒連夢兒都不認識,只怕……
羿淩夢看到心淩臉上的甜甜的笑意,愈加的開心,走到她面前道:「心兒,你這麼久都到哪兒去了?一定遇到很多很有趣的事情了吧?」羿淩夢最嚮往的就是那種江湖兒女般的自由,所以此刻自然是羨慕得很。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不解道:「我沒有……」。
「好了,心兒,等一會就能看到母后了。母后可是一直都很想你呀。」羿淩冽再次岔開看心淩的話。
羿淩夢奇怪的望了羿淩冽一眼,不滿的說道:「二王兄,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總是搶心兒的話說呢?」
皇上的雙眸也微微一閃,不由的緊緊地望著羿淩冽,這兩次,羿淩冽分明是故意不然心淩說話,冽為什麼要怎麼做,他在害怕什麼?
羿淩冽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夢兒一向大大咧咧的,這一次卻又這般的心細,遂支吾的說道:「有嗎?」
羿淩夢微微翹起紅唇,不滿的說道:「當然有呀。」雙眸再次望向心淩,輕笑道:「是吧,心兒。」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得閃過緊張,緊緊的盯著心淩,等待著她的回答,這次,他不能再打斷她的話了,剛剛夢兒已經提起過了,如果他在那麼做,只怕會愈加的引起皇兄的懷疑了。
心淩卻微微的笑道:「是呀,他每次都不讓我說話。」雙眸微轉,對上皇上那疑惑的目光,不由得笑道:「呵呵,可能是因為心兒剛剛說錯了話吧。」她剛剛罵皇上,的確是她的不對,而且剛剛皇上好像也很生氣的樣子,還說要罰她,羿淩冽肯定是怕她再次說錯了話,所以才不讓她開口的吧。
羿淩冽微微一愣,沒想到心兒這次的回答卻恰到好處,完全像一個正常人一樣,不由的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雙眸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笑意。
皇上也微微一愣,雙眸愈加疑惑地望向心淩,心中不由得暗暗猜測著,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暗地裡向他道歉,可是剛剛她還是那般的強硬,沒有理由一下子就軟下來了呀。
心中雖然有著太多的疑惑,但是此刻他卻不能問出口,只因他心中有著懷疑,有著猜忌,所以對羿淩冽,便不會再那麼信任了。
羿淩夢仍舊是一臉的笑意,只是那小說卻多了一絲調皮,奇怪的問道:「你剛剛說錯了話?說錯了什麼話呀?」
羿淩冽再次的一愣,微微蹙眉道:「夢兒,好好的走路。」
羿淩夢微微撇嘴,不滿的說道:「我又沒有問你,你到底是怎麼了?幹嘛不讓心兒說,應該不會是剛剛你凶心兒了吧?」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瞇起,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嚴厲的神色,看得羿淩夢微微一愣,乖乖走到了心淩的身邊。
但是心淩卻沒有看到羿淩冽的表情,而且現在就算她看到了,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遂含笑的望向羿淩夢,微微靠近她的身邊,故意低聲地說道:「我告訴你呀,我剛剛罵人了,所以呀,你不能怪他的。」只是她那低低的聲音卻一絲不漏的傳到了皇上與羿淩冽的耳中。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閃,他現在真的不能預測到心兒會說出什麼話,而且他也不能摀住她的嘴不讓她說話,現在,他真的很想將心兒帶回嘯王府,他甚至想就算出兵也要帶著心兒,但是一想到戰場上的危險,他的雙眸隨即不由得一沉,他怎麼又能讓心兒跟著自己去冒險呢?但是心兒現在的這個樣子,留下她一個人,自己真的更不放心。
皇上的中心暗暗一驚,雙眸直直的望向心淩,這個女人,剛剛那般的囂張地罵他,現在卻又說出那種話,她到底想要做什麼?他一向都知道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而且他也知道,她是魅月盟的人,武功也是相當的了得,不知道這個女人現在想要做什麼?
羿淩夢猛然一愣,隨即誇張的喊道:「你罵人,你罵誰了?罵我二王兄了?難不成二王兄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在她的記憶中,心兒是絕對不會罵人的,只有那些得罪了心兒的人,才會……,雙眸不由的再次望向羿淩冽,生氣的說道:「二王兄,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心兒的事呀?」
心淩突然放聲笑道:「呵呵……我不是罵他了,我是罵的……」,手指微微向皇上一指,輕聲地笑道:「是他啦。」
羿淩冽的臉色猛然一沉,嚴厲的喊道:「心兒!」聲音中已經帶了明顯的警告,自然是提醒她不要再說話了,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心兒,根本就不可能會那麼乖乖的聽話。
羿淩夢聞言倒抽一口冷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再次的驚呼道:「什麼?你罵皇兄了?你竟然敢罵皇兄,難道皇兄得罪你了嗎?」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
皇上的雙眸中再次的閃過一絲冰涼,這個女人現在是在得寸進尺嗎?她以為他真的不敢動她嗎?她以為有羿淩冽為她撐腰,有星月國為她做後盾,他就不能動她嗎?她也太小看了她了,哼,這個可惡的女人,今天這般的羞辱他,他會清楚地記得,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知道得罪他的後果。
心淩聽到羿淩夢的話,微微一愣,好笑地說道:「沒有呀,他沒有得罪我呀。」
羿淩夢的雙眸中不由得再次閃過疑惑,不解的問道:「那你為何要罵皇兄呢?」
第92章
心淩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因為……」
羿淩冽心中不由得一驚,不知道心兒又要說出什麼驚人的話,看到皇兄那雙恨不得殺人的眸子,他微微一愣,急急地喊道:「好了,安心走路。」聲音中帶著可以的嚴厲。
讓心淩不由得禁了聲,也讓羿淩夢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不敢再亂問了,乖乖的跟在心淩身後。
皇上的臉色是越來越黑,冷冷的眸子不斷地掃過羿淩冽與心淩,雙眸不由得微微瞇起,只是看到就要到祥寧宮了,所以便沒有出聲,將心中的憤怒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太后的雙眸一直地望著門外,一看到羿淩冽看著心淩走了進來,雙眸中不由得劃過意思狂喜,親自急急地迎了出來。
「心兒。」太后略帶激動的喊道,看到平安無事的心淩,她心中也不由得劃過一絲安慰。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不由得望了羿淩冽一樣,看到羿淩冽微微點點頭,這才轉向太后,臉上也露出甜甜的笑容,輕聲說道:「心兒給母后請安。」羿淩冽剛剛就是這樣教她的。
太后的臉上這才綻開笑意,她心中還一直害怕心兒會怪她,看到心兒現在甜甜的笑意,聽到她那開心的話語,太后終於放下了那顆懸著的心。
太后微微伸出雙手,想要去挽心淩的手,心淩微微一愣,卻並沒有避開,她對太后從心底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所以她便任由太后挽起了她的手。
羿淩冽微微一愣,看到心淩沒有避開,不由得微微鬆了一口氣,到目前為止,心兒的表現還算差強人意,但是攬著她腰上的手卻並沒有鬆開,仍舊緊緊的攬著她,似乎害怕她被人搶走了一樣。
「心兒,來,到母后這兒坐。」太后慈愛的說道,看到心淩明顯凸起的腹部,雙眸中的笑意愈加增添了幾分。
此刻的心淩一點都不排斥太后,反而開心的應道:「好。」在心淩眼中,太后便如同她的媽媽一樣。
只是,羿淩冽的身軀卻微微一怔,仍舊緊緊地攬著她,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
太后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有些不解的望了他一眼,但是隨即雙眸中又閃過了一絲了讓的笑,戲謔道:「怎麼?難不成,將心兒交給母后你還不放心呀,還是你連這一會都捨不得呀。」淡淡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揶揄,雙眸中也不由得閃過別有深意的笑。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滯,雙眸不由得望向太后,有些為難的說道:「心兒現在懷有身孕,還是讓兒臣來照顧他吧。」說話間雙眸不由得掃了一眼立在他身邊,一直細細觀察著心兒的皇上。
太后臉上的笑慢慢的散開了,雙眸中那層揶揄便愈加的明顯了,卻略帶輕嗔的說道:「怎麼?難不成你怕母后照顧不好心兒呀,你可不要忘記了,你們幾個都是母后生的,難道母后不必你更有經驗?」
羿淩夢也一臉笑意的湊上前去,微微的取笑道:「母后,你難道還看不出呀,這分明是二王兄捨不得心兒呀,呵呵……兩個人都要黏在一起了。」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閃,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但是雙眸中卻閃過一絲擔心與緊張。
而心淩一雙靈動的眸子,卻在羿淩夢與太后的臉上一一掃過,眸子深處是那種半知半解的迷惑與好奇。
皇上的雙眸再一次的微微瞇起,隨即走向前,低聲道:「可不是嘛,冽,你就是真的愛她,也不用把她寶貝成這樣吧。」但是眸子深處卻閃過一絲陰沉,望向心淩時,眸子中的冰冷愈加深了幾分。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疑慮,皇上這番話的確是讓他有些意外,他一直都知道皇上不喜歡心兒的,而且這次,他總是感覺到皇上對他,還有心兒似乎有一種防備。雖然他有些不願承認,但是心中卻總是擺脫不了那種感覺。
太后似乎也有些意外,也是微微一愣,卻又隨即笑道:「好了,母后那麼久沒有看到心兒了,真的是想心兒,還是讓心兒陪陪母后吧。」
說著,不由分說的,從羿淩冽的懷中講心淩拉了過去,輕聲問道:「心兒可想母后呀?」太后問這句話時有些小心,帶著一絲試探,她不知道心兒的心中是否還在怪她,怪她那一次沒有相信她。
心淩微微斜起腦袋,似乎在微微思索著。
羿淩冽的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緊張,現在的心兒根本就不認識母后,接下來的回答……
卻不料突然聽到心淩開心地說道:「當然想了……」心淩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為什麼要這麼回答,或者是因為心中的那份親切吧。
羿淩冽微微一愣,便隨即鬆了一口氣,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意。
太后臉上的笑意也是在不斷的擴散,雙眸中閃過一絲激動,笑道:「好,這樣就好,心兒不怪母后,母后就放心了,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
心淩似懂非懂地聽著太后的話,臉上一直都掛著淡淡的笑,此刻並沒有說出讓羿淩冽害怕的話。
皇上的雙眸慢慢地掃過心淩與羿淩冽,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看到此刻的太后見到了心淩似乎根本就忘記了大家的存在,心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鬱悶,遂冷聲道:「朕還有事,你們先聊,今天晚上朕就在宮中設宴,為冽慶祝一下。」他口中說的祝賀,應該是指心淩沒死的事吧。
羿淩冽聞言微微一驚,連忙說道:「皇兄不必了,心兒趕了幾天的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皇上的雙眸一冷,聽到羿淩冽的拒絕,心中的懷疑再次擴散開來,冽雖然有時候是有些隨心所欲,但是卻也從來都不會違背自己的意思的,今天先是為了那個女人,差點與他對立,現在同樣是拿這個女人做藉口來拒絕他。因為心中的那份懷疑,他的雙眸也愈加的冰冷,沉聲道:「怎麼?難道你就這樣辜負朕的一片心意?」聲音中也有著明顯的冷意。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的一僵,他之所以拒絕,自然是害怕心淩會在大臣們的面前說出一些出格的話,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到時候只怕更難以收拾。
但是現在皇兄顯然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為何皇兄這次變得這麼愛計較。
雙眸也不由的一沉,冷聲道:「臣弟怎麼敢辜負皇上的一番好意,只是心兒有孕在身,恐怕……」
皇上的雙眸更寒,冷冷的掃了心淩一眼,沉聲道:「是嗎?朕看她的精神好得很。」羿淩冽越是拒絕,皇上心中的懷疑越是加深,所以與其便愈加的冷冽。
太后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一一在羿淩冽與皇上的身上掃過,他們兄弟二人從來都沒有為任何事情起過爭執,只除了心兒上次險些被斬的事,只是她知道那次是因為冽兒傷透了心,可以說是心灰意冷了,所以才會離開羿月國,但是現在既然冽兒已經回來了,為何兩個人卻似乎變得水火不容了一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雙眸微微望向心淩,看到心淩靈動的眸子不斷的轉動著,卻不知是看著什麼,還是在聽什麼,太后不由的微微一怔,隨即輕笑道:「是呀,我看心兒的精神的確不錯,再說母后也想要心兒多陪在母后的身邊一會,就按皇上說的做吧。」不管怎麼樣,她總是要給皇上留著幾分情面的。
羿淩冽微微蹙眉,心中自然是有著千百個不願意,但是母后都已經開了口了,他也不好再拒絕了,只好勉強地答應了。
皇上的臉色這才微微緩和了一些,平靜的說道:「好,朕這就讓人去準備。」說完,雙眸再微微掃了心淩一眼,然後轉身迅速地離開了。
心淩看到氣沖沖的離開的皇上的背影,微微翹起紅唇,奇怪的說道:「咦,他怎麼又生氣了?」
太后一怔,雙眸猛然望向心淩,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疑惑,不由得脫口問道:「心兒,你剛剛說什麼?」她剛剛的確是聽到了心兒在說話,但是,剛剛那樣的話真的是心兒說的嗎?當然每個人都看得出皇上生氣了,但是心淩那樣的語氣,那樣的稱呼,卻不能不讓人驚訝。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也微微一轉,再次開口說道:「我說,那個人怎麼又生氣了,剛剛他就被我氣的快要噴火了,現在又生氣了。」有些幼稚的話語,似乎根本就沒有經過任何思索。
這次不僅僅是太后愣住了,就連羿淩夢也不知道如何反應了,心淩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猛然想起剛剛與心淩的對話,似乎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羿淩冽這次並沒有阻止心淩。因為他知道,心淩的事總有被母后知道的那一天,他也希望,自己出兵的這段日子,母后可以好好的照顧心兒。
太后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看出了心兒的異樣,略帶僵滯的眸子不由的望向羿淩冽,顫顫地說道:「冽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暗,低聲說道:「心兒她,失去了記憶,所以不記得任何人了。」
太后的身軀猛然一僵,雙眸中不由得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再次顫顫的說道:「什麼?心兒失去了記憶,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雙眸猛然一閃,再次抬眸望向羿淩冽,驚問道:「就算心兒失去了記憶,也不可能會說出那樣的話呀。」
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得湧上一絲沉痛,顫聲說道:「南宮說,現在的心兒,只有六七歲孩童的心智。」
太后聞言,身軀再一次僵住,雙眸也似乎不會動了,不知道此刻還能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樣的事實,只能反覆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上天怎麼可以這麼折磨她呀!」
羿淩夢也是一時間僵住,雙眸中同樣的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不由的驚呼道:「這麼說,心兒現在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了?」
羿淩冽的雙眸再次湧上沉痛的色彩,眸子深處的傷痛也再次漫開,卻又不得不點頭應了。
太后微微閉了閉雙眼,隱下眸子中那深深的悲哀,再次睜開雙眼中閃過一絲果斷,隨即沉聲道:「這件事不能讓你皇兄知道。」若是讓皇上知道了,說不定會阻止心兒與冽兒,雖說冽兒的事,可以由冽兒自己決定,但是卻也不能容忍他娶一個只有六七歲心智的女人做王妃,這樣的事若是讓朝臣們知道了,也只怕是將會引起一場紛爭。
羿淩冽微微一愣,看來母后的擔心與他的擔心是一致的,遂沉聲道:「我也是怕讓皇兄知道了,所以才會拒絕皇兄剛剛的提議,而且今天晚上一點還會有很多大臣,所以……」羿淩冽的話語微微頓住,但是接下來的意思,太后也已經明白了。
「嗯,這件事,我來跟皇上說,你先帶心兒回去。」太后微微蹙眉,沉聲道,要想不讓皇上知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心兒快點離開皇宮。
羿淩冽聞言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猶豫,沉聲道:「只怕這樣,皇兄會更加生氣,而且還有可能會懷疑兒臣,不知為何,兒臣這次回來,總是感覺到皇兄似乎變了。」這種話,他也只能跟太后說起,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母后雖然不說,但是心裡卻是相當清楚的。
太后的雙眸微微一沉,眸子深處不由得閃過一絲陰沉,的確,她也看出皇上變了很多,似乎是在懷疑冽兒,若是就這樣讓冽兒直接回去,只怕會愈加的加深皇上對他的懷疑,遂沉聲對門外的太監說道:「馬上去請皇上過來一趟。」這件事由她來說,不過最好是冽兒在場。
雙眸微轉,望向一臉迷茫的心淩,不由得微微歎了口氣,輕聲對夢兒說道:「夢兒,你先帶心兒出去玩一會。」若是讓心兒繼續留在這兒,只怕心兒又要亂說話,倒時候,只怕是再也瞞不住皇上了。
羿淩冽微微一愣,擔心的說道:「現在讓心兒出去?」萬一要是讓某些有心人看到怎麼辦?
太后也微微一愣,卻有些為難地說道:「那總比讓她留在這兒的好呀。」
羿淩冽的雙眸望向心淩,看到她那茫然的樣子,不得不承認母后的話,遂對夢兒微微點點頭,示意她們先出去。
羿淩夢也有些擔心的帶著心淩走了出去,心中難免有些緊張,她雖然懂為何二王兄與母后要將心兒的事瞞著皇兄,但是看到他們一臉凝重的樣子,也能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所以,此刻,她的心中也不由的劃過一絲害怕。
若是真的讓人看到心兒現在的這個樣子,……現在要是能把心兒藏起來就好了。
羿淩冽的腦中猛然一閃,拉過心淩說道:「心兒,我們來捉迷藏。」那樣,她就可以讓心兒藏起來了。
心淩的雙眸一閃,眸子深處閃過一絲興奮,開心的說到:「好呀。」
羿淩夢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柔聲地說道:「好,現在心兒去藏,我來找,我沒找到心兒之前,心兒可不能自己出來呀。」
心淩臉上的笑意不斷的散開,高興的說道:「好,我知道了。」然後便快速的跑去找藏身的地方。
羿淩夢便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後。
心淩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正氣悶的時候突然看到面前的一個也別的宮殿都不同的房子。
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興奮,然後便急急的閃了進去,連緊隨在她身後的羿淩夢一時間都沒有注意到。
心淩走進房間,發現裡面的擺設非常的特別,一時間引起了她的好奇,透過門縫,看到羿淩夢好像沒有找過了,便開始翻動裡面的東西。
話說,六七歲的孩子是最皮的時候,什麼都敢動,什麼地方都敢去,而心淩又是屬於那種特別好動的。
所以沒用了多久,心淩便差不多將房間內的所有東西翻了個遍,就連牆角都沒有放過。
只是她感覺到有些無聊的時候,突然感覺碰到的牆角似乎有些鬆動的感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淩慢慢的用力推了一下,竟然將牆上的石頭推動了,露出一個四方的空間來。
心淩不由的微微一愣,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好奇,隨手拿起一個黃色的圓形的東西,慢慢的展了開來,發現上面寫著一些字。
有些字,她不太認識,她便挑那些她認識的字來讀。
讓位詔書。
大皇兒雖然聰明,但不及二皇兒足*多*(*是指心淩不認識的字),所以,*要重立太子……
「你在這裡做什麼?」冷冷的聲音猛然的響起,讓心淩的身軀猛然的僵滯,下意識地抬起雙眸,望向那張陰沉的眸子時,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2:01 AM
第93章
羿淩冽冷冷的眸直直的望向心淩,本來從祥寧宮回來,因為冽拒絕了今天晚上的宴會,而且還有太后在一旁替冽說話,讓他不得不答應,但是他心中的懷疑卻是越來越深,冽這次回來……。
正在思索著,卻突然聽到微微翻動東西的聲音,心中猛然一驚,雙眸猛然的抬起,卻並沒有看到人,雙眸不由的望向前面的祠堂,眸子深處猛然閃過一絲陰沉,難道有人在祠堂。
這個時間,會是誰在祠堂?他剛剛才母后那邊過來,可以肯定不是母后。
他慢慢地靠近,透過門窗,便看到心淩正從牆後面的一個空洞中拿出一封詔書,皇上心中猛然一驚,他怎麼不知道這兒會有一個石洞,而且還有一封詔書,難道是父王留下的,會不會是……
皇上的身軀微微僵滯,雙眸也不由的微微瞇起,心中暗暗懷疑著詔書的內容,卻突然聽發哦心淩的聲音猛然的傳來,而那內容讓他徹底的驚滯原來這真的是父王生前留下的詔書,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找這封詔書,卻沒有想到竟然被她發現了。
一想到她是冽的女人,皇上心中猛然的一滯,快速的推門,走了進去,看到心淩手上的詔書時,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陰沉。
心淩看到突然出現的皇上,亦是猛然的驚住,再看皇上那陰沉的臉色,她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害怕。
皇上冷冷的眸子由心淩的臉上慢慢的移向心淩手上的詔書,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緊張,卻也隱著一絲狠絕,冷聲到:「把你手上的詔書給朕。」
心淩微微的一愣,垂下眸子,看了看手上的詔書,疑惑的問道,「你是要這個嗎?」聲音也因著皇上那駭人的雙眸帶著一絲害怕。
皇上微微一愣,雙眸中的暴戾快速的漫開,看到她那副風淡雲輕的樣子,他的心裡不由的劃過一絲害怕,若是這女人將這封詔書交給冽,還有母后,那麼當年的事就可能,想到這兒,皇上的身軀猛然的一滯,快速的走向前,手快速的伸出,奪過了心淩手中的詔書。
心淩撇撇嘴,無所謂的說道:「你要,我給你就是了,幹嘛要用搶的,你不知道搶人家東西是不對的嗎?」不滿的聲音帶著一絲稚氣,一絲不滿。
羿淩冽微微的一怔,冷冷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猛然想起剛剛她已經看過了詔書的內容,雙眸中不由的快速地閃過一絲殺氣,他絕不能軟讓她把這件事說出去。
他搶了她手中的詔書,她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想搞什麼鬼,但是不管她想做雙眸,他都不能給她這個機會,雙眸中快速的閃過嗜血般的暴戾,手中的劍也不由的握緊。
心淩猛然的一驚,突然感覺到那種壓迫的氣氛,那種讓人驚滯的殺氣,心中不由的閃過害怕,輕顫地問道:「你要做什麼?我已經將東西給了你,你還要做什麼?」
此刻的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太過可怕,一時間竟然被那種可怕地殺氣滯住,忘記了逃跑。
皇上不由的滯住,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害怕,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麼現在竟然會是這樣一副害怕的樣子,她是魅月盟的人,按理來說不應該會怕他,他還在擔心自己可能不是她的對手呢,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越是這樣,皇上便越是懷疑,皇上的雙眸一閃,眸子深處猛然的閃過一絲兇狠,難不成這個女人是想要拖延時間,等冽來,到時候只怕……
想到此處,皇上的心中猛然的一驚,雙眸中的狠絕也再次的閃過,手中的劍快速的揮向心淩。
心淩看到猛然揮向她的劍,整個身軀猛然的僵住,竟是動都不能動了。
就在那劍離心淩的咽喉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時,一個驚愕的聲音猛然的響起,「皇兄你在做什麼?」
皇上的手中的劍猛然的頓住,其實在他刺向心淩時,看到心淩那害怕到僵滯的樣子,心中便有些疑惑,手下的動作便微微的緩了一些。
一個白色的身影快速的攔在了皇上的面前,雙眸直直的望向皇上,忿忿的說道:「皇兄,你為什麼要殺心兒?」羿淩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錯愕,卻也隱著一絲擔心與疑惑,心下卻不由的暗暗慶幸著,還好,他來的及時,若是再來遲一步,心兒豈不是就……
皇上的身軀微微一滯,趁著羿淩軒不注意時,將手中的詔書掩到了衣袖之下。冷冷的望向心淩,「她在祠堂中亂翻,不知道又想要做什麼?」話語微微的頓住,他本來是想要來個先聲置人,但是,卻又發現心淩似乎完全僵住了一般,直到現在都是一動不動的呆著。
羿淩軒似乎也發現了心淩的異常,順著皇上的目光望向心淩呆愣的樣子,不由的微微一愣,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輕聲道:「心兒,你怎麼了?」
心淩卻如同完全沒有聽到一樣,仍舊呆呆的站著,羿淩軒的心裡猛然的一驚,心兒不會是被嚇傻了吧,但是不可能呀,心兒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在嘯王府時,她面對二王兄快速刺來的劍,都可以面不改色,而上次在皇宮中,她為了救他,替他擋劍,這回怎麼可能會被嚇到呢,但是她現在的樣子除了被嚇到,他也找不到別的理由呀。
羿淩軒再次試探的喊道:「心兒,心兒……」手也不由的推向心淩。
心淩的身軀這才微微有了一點反應,雙眸僵滯的轉動著,看到羿淩軒時,不由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緊接著便一發不可收拾,竟是越哭越凶。
羿淩軒猛然的愣住,萬萬沒有想到心淩竟然就這樣哭了起來,完全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一時間有些慌了,輕聲的安慰道:「心兒,不哭。」連他自己都感覺這樣的安慰讓人無語,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為何他感覺到心兒似乎有些怪異呢?
皇上的雙眸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這個女人到底是在做什麼,不由的微微蹙眉,為何這個女人變得這麼不正常,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難不成她根本就不是原來的哪個阮心淩,但是天下不可能有這麼神似的人呀,只是現在她這個樣子,真的是讓他迷惑了,她現在的樣子完全就像是孩子一樣呀。
心淩感受到羿淩軒的安慰,心中也微微安心了,不由的停下了哭聲,卻順勢僵滿臉的淚水,鼻涕盡數擦在了羿淩軒的衣袖上。
羿淩軒微微一愣,雙眸中的疑惑愈加的深了,但是卻又有些哭笑不得,這樣的心兒,太讓他意外,簡直是讓他迷惑了。
而皇上的雙眸也不由的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錯愕。
羿淩軒看到心兒停下了哭聲,這才轉身望向皇上,仍舊帶著責備的說道:「皇兄,就算是心兒進了祠堂,你也不能殺她呀。」他不懂,皇兄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竟然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要殺心兒,真是讓他太失望了。
心淩看到有人替她出頭了,紅唇微微翹起,不滿的說道:「他好凶的,他搶了……」
皇上的雙眸中快速的閃過暴戾,狠狠的瞪向心淩,讓心淩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說的話也不由的頓住。
羿淩軒微微蹙眉,轉身望向心淩,奇怪的說道:「心兒,皇兄做了什麼?」他總感覺事情並不向皇兄說的那樣簡單,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只是看到心淩那副撒嬌的樣子,卻不有的滯住,這真是他認識的心兒嗎?心兒怎麼會……
羿淩冽的身軀微微一僵,他現在有點後悔剛剛停了下來,畢竟這個女人看到了詔書上的內容,若是她將詔書上的內容說了出來,那他這個皇上只怕就是做不長了……
雙眸一狠,冷聲道:「你偷偷的進祠堂,只怕是不懷好意,被朕捉到了,竟然還敢誣陷朕。」微微轉向身後聞聲趕來的侍衛,冷聲道:「把她關入大牢,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探視。」就算是沒有殺了她,他也不能再給她向大家提起這件事的機會,雖然到現在,她絲毫都沒有提起那件事情,但是他卻是不能不防,畢竟這個女人太狡猾了。
「皇上這是在做什麼?」太后淡淡的卻帶著一絲嚴厲的聲音突兀的傳了進來。
皇上的身軀再次滯住,猛然的轉身,看到身後隨即走進來的太后,還有羿淩冽時,心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緊張,「母后,她……」
太后微微蹙眉,輕聲說:「好了,剛剛母后已經聽到了,不過就算是心兒進了祠堂也沒什麼呀,她可是冽兒的王妃,有那個資格。」雙眸不由的望著羿淩軒身邊,仍舊一臉害怕的心淩,心中不由的劃過一絲心痛,唉,都是他的錯,她不該將這樣的心兒交給夢兒去照管,現在害的她差點就沒有性命,太后的心中不由的有些愧疚。
心淩看到羿淩冽,才真正的放下了心,快速的跑到他的面前,一臉委屈的說道:「他搶我東西,還有殺我,他……」
「你給朕住口。」皇上猛然一驚,猛然狠聲喊道,「你私動祠堂中的東西,還要狡辯。」聲音雖然狠絕,但是心中卻不有的緊張,他絕不能讓這個女人說出詔書上的內容。
羿淩冽微微一愣,不由的微微蹙眉,以心兒現在的樣子,的確可能亂動祠堂的東西,但是看到祠堂並不是很亂,而那些牌位也都很整齊,他想不懂,心兒到底動了什麼,竟然會讓皇兄這般的生氣,遂望向心淩,輕聲道:「心兒,你拿了什麼?」
太后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直直的望向心淩,等待心淩的回答,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心淩動了什麼,會讓皇上這麼的生氣。
心淩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著,猶豫片刻後,才猛然開口道:「是……」
皇上猛然一滯,雙眸中猛然的閃過一絲狠絕,快速的打斷了心淩的話,「她將這祠堂翻的亂七八糟,分明是對我羿月國的祖先不敬。」
羿淩冽猛然一驚,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但是看到有些淩亂的祠堂,卻也明白的確是心兒的不對,遂沉聲道:「心兒不是有意的。」
太后望了一眼皇上,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再次開口道:「是呀,心兒不是故意的,這可也是她的祖先呀。」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太后現在只想快點讓冽兒將心兒帶回嘯王府。
皇上微微一愣,望向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再次望向心淩時,眸子中的疑惑更深了,這個女人現在的行為的確是太怪異了,而且,為何冽每次都會說她不是故意的,那不成,她將祠堂弄成這樣,還是無心的。
雙眸猛然一沉,冷聲道,「不是故意的?哼,我看她分明是成心的。冽,你不要忘記了,她可是星月國的人,而且當年父王也是死在星月國的,雖然不能肯定殺死父王的是她的父王,但是也不能排除這個懷疑……」
羿淩冽猛然一驚,當年跟隨父王一起去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所以父王到底是怎麼死的,沒有人知道,而司馬烈的話母后根本就不相信,不相信父王真的是被星月國的皇上害死了,而新月國的皇上當年也被司馬烈殺了,所以事情的真相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今天皇上提起這件事,不由的讓他猛然驚滯,他前些日子在星月國時本已查出那件事的一些疑點,但是後來因為司馬烈的防備,又因為心兒的事,耽擱了,但是他心中卻明白父王絕對不是被星月國的國王害死的。
雙眸微微瞇起,沉聲道:「父王的死與星月國的皇上沒有關係。」
皇上一驚,雙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擔心,不由的脫口說道:「你又怎麼知道和他沒有關係?」聲音智能光也隱著一絲緊張。
太后也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雖然當年她也不相信是星月國的皇上害死了皇上,但是並沒由證據呀,冽兒今天說的這般肯定是因為找到了什麼證據,還是為了心兒……心中不由的一驚,若是睿兒懷疑是心兒的父王殺了皇上,那麼冽兒與心兒之間就更……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閃,他忽然覺得皇兄的聲音似乎有著一絲怪異,皇兄的反應似乎太過了一點,不過轉念一想,也有可能是皇兄也真的想要找到真正殺死父王的兇手吧。
遂沉聲道:「臣弟前些日子在星月國時,曾暗暗的查過,發現……」
皇上的身軀再次的僵住,不由的急問道:「你發現了什麼?」只是聲音中的那份急切,似乎真的是有些過了,而且那裡面還隱著一種害怕。
羿淩冽不由的一愣,微微抬起雙眸,錯愕的望著皇上,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為何,他總是感覺到皇兄似乎在害怕著什麼,難道……
羿淩冽猛然的一驚,為自己剛剛猛然閃過的想法而僵滯,他自己可以有那樣的想法,皇上可是他同父同母的哥哥呀,不,不可能……
但是心中的那層疑惑卻仍舊無法散去,雙眸微微一閃,不由的扯謊道:「我查到父王並不是被星月國的皇上害死的,而是……」話語微微頓住,雙眸卻不由的望向皇上。
第94章
皇上的身軀明顯的一僵,雙眸也快速地一閃,直直地望向羿淩冽,驚問道:「是誰?」
羿淩冽不由的一愣,雙眸微微一愣,低聲道:「皇兄似乎也太急切了一點吧?」父王死了那麼多年,都沒有見皇兄去調查過,現在這般急切的反應,讓他不由不懷疑。
皇上猛然一怔,雙眸微微一沉,略帶陰沉地說道:「事關父王的事,朕怎麼可能不急。」
羿淩冽微微一笑,雙眸中卻閃過一絲懷疑,「是嗎?你若是緊張,為何從來都沒有去追查過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皇上的臉色猛然的一沉,「怎麼?你這是在指責朕?」聲音中有著故意的責難,但卻隱著一絲緊張,「朕要處理羿月國上上下下所有的事,你覺得朕就不想嗎?可是朕要處理羿月國上上下下所有的事……」
羿淩冽微微一愣,心中不由的微微一動,是呀,當年父王突然離世,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皇兄的身上,皇兄的確也很為難了,他怎麼可以去懷疑皇兄呢,遂沉聲道:「我懷疑父王的死與司馬烈有關。」
皇上也會暗暗鬆了一口氣,雙眸微閃,驚問道:「司馬烈?真的是他害死了父王?」聲音中有著刻意的驚訝。
「這個,我也不太肯定,當時我追查那件事時,被司馬烈發現了,所以並沒有找到證據。」羿淩冽微微蹙眉道,當時,他是為了救心兒,不得不暴露了身份,後來也是為了心兒的事而耽擱了,說起來,的確是他太大意了。
皇上也才直正地鬆了一口氣,沉聲道:「朕聽說,司馬烈已經被楚翼天殺了。」淡淡的聲音,略帶疑惑的問向羿淩冽。
羿淩冽微微一愣,輕聲道:「嗯。」當時太子奪下了星月國後,第二天便將司馬烈斬首示眾了。
皇上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的喜色,卻沉聲道:「竟然司馬烈已經死了,若真是他殺了,那也算是為父王報了仇了,畢竟能夠奪下星月國,你也是功不可沒呀。」
羿淩冽微微頓住,雖然皇兄說的沒錯,但是為何他的心中總是還有著一絲疑惑呢,他總是感覺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太后的雙眸不斷地在皇上與羿淩冽的身上掃過,眸子深處不由的閃守一絲疑惑,再看到一邊一臉迷惑的心淩,輕聲道:「好了,竟然司馬烈已經死了,若是還有什麼事就以後再說吧,現在冽兒先帶心兒回去吧,母后看心兒也累了,要好好休息才行。」
說話拉過心淩,意欲向外走去。
皇上一驚,快速地說道:「她私闖祠堂,亂動祠堂裡的東西,難不成就這樣算了。」他真正擔心的自然是怕心兒會把詔書上的事告訴大家。
太后的腳步猛然的滯住,不由轉身,雙眸錯愕地望向皇上,沉聲道:「那皇上還想要怎麼樣呢?」不高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種讓人不敢違抗的嚴厲。
羿淩冽的身軀也不由一僵,驚愕地望向皇上,雙眸微微瞇起,不知道皇兄想要如何處置心兒。
皇上的雙眸一沉,冷冷地望向心淩,沉聲道:「我們羿月國的律法中可是有明文規定的。」雙眸微微掃過羿淩冽,轉向太后,「我想冽與太后已經比朕更清楚。」是呀,不管是那個皇室,私闖祠堂便是死罪,更何況心兒還將祠堂翻的亂七八糟的。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的僵滯,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直直地望向皇上,冷聲道:「難不成,皇上還想將心兒殺了不成。」
皇上的雙眸亦微微一沉,冷聲道:「難道你還想包庇她不成?」冷冷地反問讓羿淩冽的身軀愈加的僵滯,而太后也不由的滯住。
太后的雙眸微微一閃,輕聲道:「是哀家讓心兒到祠堂來找件東西的。」太后此刻也只是為了救心兒隨意說的一句話,但是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了。
皇上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母后讓阮心淩來找東西?難道母后本來就知道那封詔書的事,是母后特意讓阮心淩來找的,想到此處,心中猛然的一驚,沉聲道:「母后讓她來找什麼?」
太后微微一怔,她本來就只是隨口說的一句話,本來就有些牽強的理由,被皇上一問,頓時無語,猶豫著說道:「這……」
但是太后的猶豫看到皇上的眼中卻讓他猛然的驚滯,難道真的是像他猜的那樣,母后早就知道有那封詔書,若真是那樣,他就更不能留下阮心淩了,遂冷聲道:「母后不會是為了這個女兒而欺騙朕吧,母后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祠堂。」皇上此言也只是想要確定一下,太后到底是不是真的讓心淩來找東西的。
「這……」太后不由的一驚,臉色也不由的一沉,她在祠堂之中,怎麼可以說謊。可是那要是不那麼說,難不成還要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心兒被皇上關入天牢而不管嗎?
心淩的雙眸為由的在太后的臉上掃過,看到太后為難的樣子,也聽到太后是為了她的事而與那個皇上再爭吵著,遂急急地說道:「這件事不管母后的事,是我與夢兒在捉迷藏而躲在這兒的。」
羿淩冽不由的一驚,雙眸不由的擔心地望向心淩,她這樣話根本就是火上加油呀。
皇上微微一怔,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懷疑,卻冷聲道:「你還敢說,捉迷藏竟然藏到祠堂中。」雙眸一掃,望向門外的侍衛,「來人,將她押入大牢。」
羿淩冽一驚,雙眸中快速閃過一絲慌亂,急急地說道:「皇兄,心兒真的是無心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這是祠堂,還請皇兄原諒心兒。」
皇上微微一愣,雙眸中的懷疑愈加的明顯,冷聲道:「你說她不知道這兒是祠堂,哼,你是把她當三歲小孩,還是把朕當三歲小孩。」聲音中式明顯的憤怒,冽竟然為了救她,扯也這種可笑的理由。
羿淩冽的雙眸一沉,微微回視過四周,看到門處聚集的侍衛,沉聲道:「皇兄可以先讓他們都退下嗎?」
皇上微微一怔,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但是看到羿淩冽凝重的樣子,遂揮手示意大家都退了下去,雙眸再次轉向羿淩冽,沉聲道:「現在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中卻閃過一絲猶豫,若是可以,他真不想把心兒的事告訴皇兄,特別是這次回來,明顯的感覺到皇兄的變化後,他真的不知道告訴皇兄後,會發生什麼事,但是,他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淩被皇兄關入大牢,所以此刻便不得不將心兒的事告訴皇上了。
雙眸微微一沉,羿淩冽有些為難地說道:「其實心兒的確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她現在只有六七歲的心智。」
皇上猛然一驚,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驚訝,錯愕地望向心淩,「你說,她現在只有六七歲的心智?」聲音中卻仍就帶著一絲不相信。
羿淩冽的雙眸怔怔地望向心淩,眸子深處不由的閃過一絲傷痛,沉重地點了點頭。
皇上的雙眸微微一閃,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但是看到羿淩冽那沉痛的表情,應該不是假的,而且他也瞭解冽的個性,為可能會拿這種事來騙他。
難怪他總是感覺到她有些怪異,原來是這樣的,心中微微一動,若是那樣,她剛剛的確應該是無心之舉,竟然如此,他也不用太害怕她會將詔書的事說出去,不由的暗暗鬆了口氣。
臉色也不由的微微緩和,輕聲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點跟朕說明。」聲音中雖然有著淡淡的責怪,但是卻沒有剛剛的冷意。
羿淩冽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欣喜,「皇兄的意思是不怪心兒了,」他沒想到皇兄會這般輕易了放過心兒,心中不由的閃過感激。
「難不成,你把朕當成那種暴君,連一個孩子犯了錯都要懲罰?」皇上微微地笑道,畢竟現在她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他也就不會太擔心了,但是心中卻猛然一閃,有些急切地問道:「她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可有辦法治好……」話語微微一頓,雙眸不由的一沉,卻仍就試探地說道,「要不要朕去找個太醫來給她看看。」
羿淩冽的雙眸中感激慢慢的散開,看來他以前的擔心是多餘了,皇兄並不是那種無情的人,他沒有想到皇兄會那麼關心心兒,但是卻也明白宮中的太醫根本就醫不好心兒,遂沉聲道:「不必了,連南宮都沒有辦法,何況是那些太醫。」他們都知道南宮逸的醫術,在他們看來,這天下只怕沒有人能比得過南宮逸了。
所以皇上終於鬆了一口氣,卻故意沉痛地說道:「難道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羿淩冽猛然抬起雙眸,眸子深處不由的閃過一絲希望,定定地說道:「不可能,我相信心兒一定會好起來的,南宮已經去請他的師傅,道時候心兒就會有救了。」
皇上的雙眸微微一閃,略帶急切地說道:「請南宮的師傅?」南宮逸的醫術已經可以說是出神入畫了,他的師傅……
若是到時候將她的病醫好了,她會不會還記得今天的事呢?只在思索間,門外杜言的聲音突然傳來,「王爺,南宮公子來了。」因為知道王爺正為著王妃地事著急,所以,南宮逸一到嘯王府,杜言便將他帶到了皇宮中。
羿淩冽微微一怔,沒想到南宮這麼快就到了,心中不由的劃過一絲欣喜,心兒是不是很快就會好了,遂攬著心淩,急急地走了出去。
皇上也不由的微微一怔,不知道南宮這次來,能不能醫好她,但是他的擔心,卻恰恰與羿淩冽相反,他自然是希望南宮不要醫好她。卻也急急地隨著羿淩冽出了門。
羿淩冽出了門才發現,與南宮一起的,還有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應該就是南宮的師傅吧,遂恭敬地行禮道:「羿淩冽見過老前輩。」南宮算是江湖中人,這樣的稱呼應該還是比較恰當吧。
那老者微微轉眸望向羿淩冽,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笑意,「嘯王你,客氣了。」然後望向羿淩冽懷中的心淩時,雙眸微微一沉,「她的毒已經越來越深了,我要將她帶回去,才能替她解毒。」
羿淩冽微微一愣,驚愕地喊道:「什麼?要將心兒帶回去?」
但是心中卻不由的暗暗驚訝,為何,他一看就說心兒的毒越來越深了呢,自己為何沒有看到心兒有什麼異樣呀。
老者微笑著點點頭,輕聲說道:「不錯。」
羿淩冽的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猶豫,「一定要將心兒帶回去嗎?在這兒,不能替她解毒嗎?」一想到,心兒要離開他,他的心中就不由的擔心與害怕。
老者的雙眸不由的微微掃向在場的所有的人,只是目光在皇上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鐘,淡淡地說道:「她身上的毒,就算是將她帶回了清倉山,都不一定能解,何況是在這兒。」
皇上的身軀猛然一怔,他感覺到剛剛那個老者望向他的目光中似乎有著一絲特別,有絲怪異,但是他與他根本就不相識,他沒有理由會有那種目光望向他呀。
羿淩冽的心中不由的暗暗著急,沉聲道:「那麼前輩到底能不能醫好心兒。」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若是要將心兒帶回清倉山才能救得了她,那麼他便陪她去清倉山。
老者仍舊微微一笑道:「盡人力,聽天意。」這樣的表懷,這樣的話語,根本就讓人聽不出答案。
若說他那般自信的笑意,讓人有著幾分肯定,但是他那模稜兩可的話,卻讓人不得不擔心。
「到底是能,還是不能嗎?話都不能說清楚?」羿淩夢微微翹唇,有些著急地說道。她本來就是個性急的人,所以這樣的話,對她而言,的確是……
太后一愣,雙眸一沉,嚴厲地說道:「夢兒,不得無禮。」只是她的心中也像羿淩夢,很想知道答案。
羿淩夢微微聳鬆聳肩,不滿地說道:「本來就是呀。」
那老者卻並沒有絲毫的惱意,臉上的笑意甚至愈加的明顯了,輕聲道:「人世間,事事難料,我又豈敢妄言。」
羿淩冽這才微微鬆了口氣,看來他應該有把握醫好心兒,遂沉聲道:「好,那我就陪心兒去清倉山,等心兒的毒解了,再……」
皇上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陰沉,有些急切地說道:「冽,你在說什麼?你不要忘記了,你後天還要出兵呢?」他本來就在害怕,那個老者能醫好心兒,到時候心兒會……但是現在聽到羿淩冽竟然說要為了這個女人而要去清倉人,連出兵的事都忘記了,雙眸中不由閃過憤怒。
羿淩冽也不由的一愣,中呀,他後天還要出兵呢,剛剛竟然把這件事都忘記了,雙眸擔心地望向心淩。
卻見那老者的雙眸微微一閃,臉上的笑意也有些滯住,沉聲道:「嘯王爺,清倉山是不容外人涉足的,她已經是個另外……」話語微微頓住,並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大家卻也已經聽懂了。
皇上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只是想到詔書的事,心中仍就忍不住擔心。
羿淩冽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沉重的傷痛,低聲問道:「那前輩要用多長時間才能醫好心兒。」
老者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這個,我也不能肯定,少則五年,多則十年吧。」淡淡的聲音,似乎在談天論地一般,但是卻讓眾人紛紛驚滯。
南宮逸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雙眸微轉,愕然地望向師傅。
羿淩冽的雙眸更是閃過難以置信的驚愕,不由的驚呼道:「什麼?要那麼長時間?」那不就是說要他至少五年不能見到心兒。
皇上的心中卻暗暗鬆了一口氣,雙眸不由的微微一閃,五年的時候,到時候冽只怕早就將那個女人忘記了,更別說是接她回來了,這樣,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羿淩冽的雙眸緊緊地望向心兒,喃喃地說道:「五年?我與她要分開至少五年,到時候,她能記得我嗎?」
老者的雙眸微微一閃,亦喃喃地說道:「情生,情斷,一切隨緣。」
作者: lilahsu時間: 2012-8-21 02:04 AM
第95章
羿淩冽猛然的驚住,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不解,情生?性斷?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
看到羿淩冽的疑惑,老者微微笑道:「嘯王不必擔心,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羿淩冽微微蹙眉,總是感覺到他的話中似乎藏著什麼玄機,但是一時間卻又參不透其中的意思。
「她的毒要盡快除去,越拖下去,只怕對她的傷害會越大,所以我要盡快帶她回山。」老者的雙眸微微掃過眾人,眸子深處似乎閃過一絲讓人疑惑的深邃。
羿淩冽微微一怔,雙眸中不由閃過一絲傷痛與不捨,但是為了心兒的身體,他不得不忍下心中的不捨與傷痛。
羿淩冽將心淩帶到南宮逸的身邊,雙眸中閃過一絲掙紮與擔心,沉聲道:「南宮,心兒就麻煩你照顧了。」其實他知道就算他不說,南宮也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心兒,不管怎麼說,心兒也是他星月國的公主,南宮於公於私都會好好照顧心兒。
南宮逸微微一愣,雙眸有些心疼地望向心淩,輕聲應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聲音雖輕,但是卻隱著一種讓人不敢忽略的堅定。
羿淩冽微微點頭,但是望向心淩的雙眸中卻更多了一分不捨,卻又不得不柔聲道:「心兒,你先跟南宮去清倉山……」
「我為什麼要跟他走呀,難道你不要我了嗎?」心淩卻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雙眸不由閃過一絲委屈。
雙眸微轉,看到皇上那仍舊有些陰沉的臉,略帶無措地說道:「你不要送我走,我保證以後會乖乖地聽你的話,再也不到處亂跑,也不會亂翻東西了。」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因著心淩對他的依戀,心中有著一絲欣慰,但是卻看到她那無措的樣子,心中又忍不住劃過心疼,若是可以,他怎麼會忍心讓她離開他的身邊,但是現在,她身上的毒要盡快除去,他不想因為他的不捨,而讓她陷入危險中。
雙眸中漫過心疼與憐惜,他的雙手緊緊地攬著她,低聲道:「我不是不要心兒,而是因為心兒現在生病了,必須要跟著南宮回去治病。」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卻不相信地說道:「哼,都是藉口,你分明是不想要我了,要把我送走。」望向他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傷心。
羿淩冽的心猛然的一痛,仿若千萬根的細針同時猛然的刺入到了他的心口,痛到窒息,卻看不到傷痕。
他的雙眸微沉,眸子深處的傷痛便也不斷的漫開,卻仍舊輕聲道:「心兒,我不會不要你,不管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不要你的,你先跟南宮回去,等我回來,便會去清倉山找你。」到時候就算南宮的師傅不讓他進山,他也要在山下等心兒,不管多久。
皇上的雙眸微微一閃,眸子深處不由地閃過一絲擔心,羿淩冽的話,雖然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卻也害怕有個萬一,萬一,羿淩冽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收兵回朝時就去清侖山,那麼……
心淩微微怔住,但是雙眸中卻仍舊有著一絲不相信,「可是我根本就沒有生病呀,你還是在騙我?」
羿淩冽微微一愣,「我沒有騙心兒,心兒現在的身體中有一種毒,若是不清除,心兒會有危險的,而且現在也只有那位前輩可以救心兒了,所以心兒現在必須要跟他回去才行。」他繼續解釋著,但是心中的不捨卻讓他感覺到有些無奈。
心淩靈動的眸子微微轉動,「那為何,你不陪我一起去呢?」以前她生病的時候,每天都是媽媽陪著她的呀,現在,他竟然說他是要保護她一輩子的人,為何,她生病了,他卻不能陪她。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無奈的掙紮,「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去做。」他總不能看著羿月國被他國攻佔,總不能棄這羿月國的百姓與不顧呀,更何況,前輩也說了,清侖山是不能讓外人進去的。
心淩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惱怒,「這麼說,你根本就不關心我?」以前她生病的時候,媽媽不管有什麼事,都會先放下,來照顧她,而現在,他卻說因為有重要的事,無法照顧她。
羿淩冽一驚,有些不解問道:「心兒怎麼會這麼說,我怎麼會不關心心兒?」聲音微微的有些提高,也隱著一種無奈的不能被理解的憤怒。
心淩的紅唇微微翹起,不滿地說道:「你若是真的關心我,怎麼可能會讓我一個跟著他去山上治病?」
「那是因為……」羿淩冽有些急切地說道,但是卻突然想到,就算他說了,心兒也未必能明白,只怕自己越解釋,心兒會愈加誤會他,畢竟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能陪在她的身邊。
心淩的雙眸不由的閃過一絲傷心,略帶指責地說道:「怎麼了?你現在沒有話說了吧,好了,你竟然不想要我了,嫌我麻煩,我跟他走就是了。」說話間,猛然用力,想要掙開羿淩冽的懷抱。
羿淩冽的心中猛然的一驚,心底更是劇烈地痛了起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心兒對他有這種誤會,「心兒,你聽我說,雖然我現在不能陪你去,但是我保證我一回來,就會去看你,到時候,我就會天天陪著你了。」他在心中暗暗的發誓,到時候不管他們同不同意,他一定要陪在心兒的身邊。
南宮的師傅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憐惜,卻不知是對心淩,還是對羿淩冽。
心淩抬起雙眸,直直地望向他,「是真的嗎?那你要多久才能去看我?」她知道自己也不能太任性,畢竟媽媽以前的時候也會因為工作的關係而讓人幫忙照顧她。
羿淩冽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欣慰,定定地說道:「當然,我保證一回來,就去找心兒,我也保證,我會盡快回來。」為了心兒,這次,他必須要速戰速決,希望能盡快地擊退敵人。
心淩微微猶豫,思索了片刻,才輕聲道:「好吧,那你一定要快點來,我會等你的呀。」聲音中卻有著濃濃的不捨,這幾天,她已經習慣了羿淩冽陪在她的身邊,現在要突然離開,心中的那份不捨,讓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嗯。我一定會的。」羿淩冽鄭重地點點頭,只是眸子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捨。
皇上的雙眸微微一沉,看到羿淩冽的樣子,他的心中不由的閃過擔心,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
老者雙眸掃過羿淩冽時微微一頓,眸子深處似乎閃過一絲擔心,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望向心淩時,輕聲道:「好,竟然如此,我們也應該走了。」
羿淩冽攬在心淩的腰上的手,不得不鬆開,心淩的雙眸中也閃動著不捨,一雙靈動的眸子,直直地望著羿淩冽,似乎在等待著他的挽留。
羿淩冽的心中猛然的一痛,他現在多麼想留住她,但是他卻不能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只能沉聲道:「心兒要乖,要聽南宮的話呀。」
太后也微微走向前,雙眸中也是濃濃的不捨,緊緊地挽住心淩的手,輕聲道:「放心,到時候,母后也會去看你的。」她真的不想就這樣讓心兒離開,而且還是一去就那麼久,但是心兒身體的毒要是不除,不僅僅不能接受冽兒的愛,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就算她心中再不捨,還是不得不放手呀。
心淩的臉上這次綻開淡淡的笑意,輕聲應道:「好呀,你們都要來看心兒呀。」
羿淩夢與羿淩軒也雙眸含笑地走向前,「好,我們都會去看心兒的。」羿淩夢的雙眸中閃動著喜悅,畢竟心兒這次去清倉山,是治病,到時候心兒再回來時,就能像以前一樣了。
而羿淩軒的雙眸中卻閃過深深的心痛,不知道,為何上天要讓她受那麼多的苦,她終於與二皇兄重逢了,為何卻又要分離了。
只有皇上的雙眸中愈加多了幾分擔心。
南宮逸的雙眸略帶沉重地望向羿淩冽,定定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的。」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就算是拼了自己的生命,他都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為了羿淩冽,還是為了……
南宮的師傅,微微歎了口氣,「好了,走吧。」
南宮逸走向前,拉起心淩,輕聲道:「心兒,走吧。」只是心淩卻沒有絲毫的走的意思,仍舊怔怔地立在那兒,雙眸中是明顯的不捨。
羿淩冽不由的一怔,知道心兒對他的不捨,讓他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欣喜,但是……
他的雙眸一沉,低聲道:「南宮,帶她走吧。」他知道這樣拖下去,對心兒沒有一點好處,他也害怕這樣耽擱下去,到時候萬一心兒有什麼危險,到時候他後悔都來不及。
南宮逸微微一怔,望向羿淩冽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異樣,他自然明白羿淩冽心中的痛,還有他那濃濃的不捨,遂微微點點頭,拉向心淩的手也不由的微微加了幾分力道。
心淩被南宮逸拉著向外走去,但是雙眸卻仍舊不捨地望向羿淩冽,眸子中的那份傷心與不捨,讓羿淩冽的心中不由的再次痛了起來,他在心中暗暗地說道,心兒,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去找你了。
直到心淩的身影徹底的消失,羿淩冽卻仍舊怔怔地站在那兒,久久的不能回神。
「好了,冽兒,你也不要太擔心的,心兒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你們就可以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了。」太后看到羿淩冽的樣子,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不忍,但是她也知道,現在什麼話都不能安慰他了。
「是呀,二皇兄,心兒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我又可以一起與心兒玩了。」羿淩夢略帶欣慰地笑道,她本來就是一個很樂觀的人,所以她相信心兒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你就知道玩,到時候你也要出嫁了,難不成還要天天與心兒溺在一起。」太后的臉上這才綻開淡淡的笑意,不由的輕嗔道。
羿淩冽微微一愣,是呀,前輩剛剛說心兒的病最少要用五年才能好,五年,他與她,能有多少個五年可以浪費呀。
羿淩夢微微翹唇,「哼,我才不要嫁呢。」要嫁也要找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才行,要找一個真正愛她的,就像是二皇兄對心兒那樣的。
太后微微一愣,「不嫁?那倒好了,有人可以陪我這個老太婆了。」其實對於他們的親事,她從來就不想勉強,她只希望他們都能找到自己的真愛,卻沒有想到心兒與冽兒,會有這麼的磨難。
羿淩夢微微地笑道:「好呀,那我就一輩子陪在母后身邊。」但是聲音深處卻仍舊有著一種嚮往。
太后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她的心思,略帶挪揄地說道:「到時候,只怕母后留都留不住呀。」當夢兒有了真正愛的人的時候自己就明白了。
羿淩夢的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羞澀,不依地說道:「母后,你取笑人家。」
皇上這才走向前,雙眸中也閃過淡淡的笑意,「過幾天,朕就為你選一個才貌雙全的。夢兒,也的確是到了應該嫁的的年齡了。」
羿淩夢微微一愣,不滿地說道,「我才不用皇兄找呢,我要自己找一個真心喜歡的人。」
羿淩軒掃了一眼仍舊發呆的羿淩冽,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擔心,卻望向羿淩夢,輕笑道:「怎麼?剛剛還說不要找,現在就要自己去找了,還真是不知羞呀,不用皇兄幫你找,那就讓二皇兄幫你找吧,二皇兄認識的人,可是有很多多的才貌雙絕驚才風逸的人。」雙眸含笑地望向羿淩冽,故意有些大聲地說道「二皇兄,你說是吧,不如你就快點幫這個丫頭找一個,快點把她嫁了出去,也好讓大家安靜幾天。」他明白二皇兄心中的傷痛,自己的心中何嘗不是深深地痛著,但是他總不能看著二皇兄一昧的沉浸在傷痛中,所以才想要借夢兒的事,分分他的心。
羿淩冽微微一怔,雙眸也不由的微微一閃,這才轉身望向大家,雙眸掃過羿淩夢時,微微一頓,夢兒的確也到了該嫁的的年齡了,遂輕聲應道:「嗯,若是有……」
羿淩夢的心中一急,大聲地喊道:「二皇兄,連你也跟他們一起捉弄我?」
皇上的雙眸微微一閃,雙眸中卻隨即淡過微微的笑意,「好了,不要再鬧了,冽,你跟朕回禦書房,商量一下後天出兵的事。」
羿淩軒不由的一怔,快速地說道:「皇兄,這也太快了,二皇兄他……」在他的心中,羿淩冽的地位是遠遠超過皇上的。
「我明天就出兵。」羿淩冽卻快速地打斷了他的話,心兒既然不在他的身邊了,他當然是越快越好,到時候也可以盡快會合找心兒。
皇上微微一愣,雙眸卻隨即閃過一絲欣喜,而太后自己明白羿淩冽的心思,便沒有多說什麼。
***
南宮逸出了宮,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不解地問道:「師傅,心兒身上的毒真的要那麼長時間嗎?」明明他剛開始告訴師傅的時候,師傅說要解那種毒,可能要用兩年的時間,但是現在師傅為何要對冽他們說至少要用五年呢?
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不短,有誰能料到五年之後,會是怎麼樣的情形。
老者微微一笑,「為師這麼做,自有道理。」他自然明白南宮逸真正想要問的是為何他要對羿淩冽那麼說。
南宮逸微微一愣,雙眸中的疑惑愈加的明顯,但是眸子深處卻又隱著一種欣喜,「這麼說來,心兒身上的毒,並不需要那麼長時間,但是師傅,你為何要那麼做呢?」
「好了,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他卻模稜兩可地回道。
羿淩冽第二天便真的動身了,與以往的出征不同的是,這次,他們羿月國兵力,財力上,都因為前幾天的敗戰,損失很大,所以這次的征戰的確有著太多的艱難。
不過,不管是多大的困難,都不可能阻擋得住羿淩冽。
經過兩多月的苦戰,羿淩冽終於收回了被夷蠻國奪去的兩座城池,將敵人趕出了羿月國。
但是敵國卻並不肯就次放棄,重新調動了大匹的軍隊,繼續進攻。
「王爺,現在怎麼辦?」杜言看到不斷在城外叫陣的敵軍,擔心地問道,前幾天,兩個將軍受了傷,還都沒有好,根本就不能出戰,現在……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蹙起,「幫本王準備戰馬。」
杜言一驚,「王爺,您要親自出戰?」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擔心與緊張,「不如就讓屬下替你……」
「按本王的話去做。」羿淩冽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杜言微微一怔,卻也明白王爺一旦決定的事,是沒有人能夠阻止的,便只能快速地去為王爺準備。
身穿盔甲的他便像那從天而降的戰神,不戰,便讓人感覺到一種致命的壓迫。
羿淩冽一出城,便讓敵人的將軍微微一驚,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害怕,那種讓人不能控制的害怕。
「我羿月國與你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次你們夷蠻國卻一而再的侵犯,你今天若是退兵,本王就饒過你這次,否則……」羿淩冽的雙眸中漫過那種讓人滯住的冰冷,而那種與生俱來的魄力更是讓敵軍不寒而顫。
「廢話少說,有種的就來比試比試。」敵軍將領雙眸一沉,眸子深處不由閃動著害怕,但是卻仍舊大聲地喊道。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的一寒,眸子深處那完全可以將人冰結的寒氣便漫無邊際地射了出來,「好,竟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本王了。」說話間,便策馬向前。
敵軍將領微微一怔,卻也快速地策馬馳來。
兩個交鋒,只需一個回合,便也能定出勝負,羿淩冽冷冷地一笑,長劍一揮,只用了兩招,便將他擊落下馬。
杜言不由的一喜,快速地向前,剛想要將那個敵軍將領捆了,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慌亂的驚呼聲,「救命呀,救……」那呼喊聲突然中斷,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而羿淩冽的身軀卻猛然的滯住,不是因為那聲呼喊聲,也不是因為那聲音猛然的頓住,而是因為那聲音太像一個人,太像他日思夜想的心兒的聲音。
但是心兒現在應該是在清倉山才對呀,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呢,雙眸猛然的一沉,眸子深處卻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
杜言自然也聽到了那聲呼喊聲,自然也聽出了那是心淩的聲音,但是王妃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
也就是他們微微滯住的片刻,敵軍的人馬,猛然的衝了過來,救走了那個摔落下馬的將領,然後快速地撤了回去。
羿淩冽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策馬追去,忘記了這戰場上,窮寇莫追的道理,而且這裡面似乎還有著一些怪異。
杜言一驚,急急地喊道:「王爺,小心有詐。」
羿淩冽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但是卻仍舊繼續策馬追了過去,雖然他知道心兒在清侖,有南宮照顧著,不可能會出事,但是他的心中仍舊忍不住害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怕萬一那真的是心兒,到時候……所以就算明知前面有危險,卻仍舊追了過去。
遠遠的,他看到了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身影,此刻正被人捆在馬背上,急急地向前奔去。
羿淩冽猛然的一驚,怎麼會真的是心兒,心兒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到底是誰,抓了心兒,在清倉山上,有南宮,還有南宮的師傅,心兒不可能會那麼輕易地被捉。
他的心中閃過千萬個疑惑,但是速度卻沒有絲毫的消減,拚命的向著前方疾馳的馬兒追去,完全忘記了他現在的處境,忘記了戰場上的危險。
「救我,快點救我……」前方的女人的聲音再次遠遠的傳來,那個聲音,的確是心兒的聲音,此刻,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了懷疑,只有害怕與緊張。
「心兒,不要害怕,我來救你。」他一邊策馬疾馳,一邊大聲地喊道,希望可以讓心兒安心一些。
聽到羿淩冽的聲音,她不由的轉身向後望去,看到那疾馳而來的人,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欣喜,再次大聲地喊道:「快點,快點救我,我好怕。」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的一滯,雙眸中不由的快速地閃過了緊張,整顆心也猛然的懸起,此刻,他再也沒有時間去想,心兒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了。
「心兒,不怕,我馬上來救你。」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沉,看到伏在馬背上的人,眸子深處不由的閃過沉重的傷痛。
不由的愈加用力的擊打著馬兒,速度也愈加的快了起來,聽到耳邊疾馳而過的風聲,感覺到那飛揚的灰塵不斷擊打著他的臉,生生地痛著,他知道,這樣的速度,他的馬兒並不能堅持多久,只怕用不了多久,馬兒就會虛脫了。
心中不由的暗暗著急,但是看到前面的馬兒亦是越跑越快,他現在也只能不斷的加快速度。
前面馬背上的人,雙眸微微一閃,臉上不由的露出淡淡的笑意。
突然看到前方的馬兒猛然的一轉,瞬間便失去了蹤影,羿淩冽猛然一驚,快速地拉住韁繩,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前方突然冒出一隊弓箭手,齊齊地對準了他。
羿淩冽知道現在後退已經來不及了,要想衝過去,可能還有幾分把握,但是衝過去以後也是敵國的軍營了,那樣只怕會更危險,此刻他的確是有些進退兩難了,而且想到心兒會突然消失,心中不由的愈加的擔心,不知道那人將心兒帶到哪兒去了。
此刻就算是他能退回去,他也不可能就這樣退了回去。
他的雙眸猛然一沉,冷聲道:「怎麼?難不成,夷蠻國就只會有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冷冷地眸子掃過在場的人,讓眾人不由的一驚,身軀也不由的微微輕顫。
「哈哈哈……嘯王爺果然好膽識。」突然一聲狂妄的笑聲猛然的響起,緊接著走向前的人,顯然就是那個剛剛被羿淩冽擊落下馬的那個將軍。
羿淩冽冷冷地眸子直直地射向他,「手下敗將,就只能用這種手段了?」唇角扯過明顯的譏諷了。
那個將軍微微一怔,雙眸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憤怒,狠聲道:「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怪不得別人!」
羿淩冽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憤怒,但是卻又被那如來自極力冰層般的寒氣逼了下去,冷聲道:「你最好把心兒交出來,否則……」狠狠地聲音中卻隱著緊張與害怕。
那個將軍微微一怔,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不解,但是卻又隨即笑道:「呵呵呵……現在你自身都難保了,你還想救人?省省吧。」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的一滯,這麼說了,剛剛的那個人真的是心兒,他們怎麼會知道心兒的,又是怎麼能夠抓到心兒的,他現在的心中是有著千萬個的疑惑,卻沒有人能夠替他解答。
他暗暗猜測著,敵軍這麼做的目的,他們應該只是為了抓住他,抓了心兒,也只是為了要挾他,遂冷聲道:「你們的目標是本王,何必要為難一個女人?」
那個將軍再次的笑道:「因為你嘯王爺太厲害了,要想抓到你嘯王爺,只怕比登天都難,只可惜再厲害的人,他都會有弱點,而剛剛那個女人,就是你的弱點。」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的一寒,心中卻更多了幾分疑惑,沉聲道:「你們是怎麼知道心兒的,又怎麼可能會抓到她的?」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那個將軍微微一愣,雙眸也快速地一閃,繼續笑道:「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總之嘛,我們有我們的辦法,呵呵呵……不過嘯王爺倒是也可以自己去猜猜我們是怎麼知道的,本將軍相信這不難猜出的。」
羿淩冽不由的一愣,雙眸也不由的再次一沉,知道心兒去了清倉山的人,就只有母后,夢兒,軒兒,還有皇兄。他們都不可能會害他的,再說就是南宮,但是心兒是星月國的公主,而且又是他的王妃,南宮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難道還有什麼人想要害他,而且還如此的瞭解他的一切……
想到此處,羿淩冽的心中猛然的一驚,若真是有人設計好了一切想要害他,那麼心兒現在只怕就愈加的危險了,可是為何他現在已經中了他們的圈套了,但是卻仍舊不讓他見到心兒呢。
「你們想做什麼?」羿淩冽的雙眸微微的瞇起,冷冷地說道。
「我們想要怎麼做?呵呵呵……」那個將軍微微地笑著,突然雙眸一沉,狠聲道:「自然是要你們羿月國,還有就是你的命……」
羿淩冽猛然的一驚,看來他們是真的做了萬全的準備,只是不知道,他們把心兒怎麼樣了,雙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暴戾,冷聲道:「把心兒帶出來見本王。」他的心中仍舊就有著一絲疑惑,剛剛那個人真的是心兒嗎?若是真的是心兒,他們現在應該將心兒帶出來,威脅他才是呀,可是為何,他到了這兒後,卻再也看不到心兒了。
「哈哈哈……」那個將軍再次狂妄地笑道:「想要見她,那就到黃泉路見吧。」狂妄的笑聲中帶著一種殘酷的兇狠。
羿淩冽的心中不由的暗暗一驚,難道,他們已經將心兒……
一想到那種可能,他的心便撕裂般的痛了起來,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心兒不會有事的,心兒絕對不會有事的!他現在還沒有死,他們絕對不可能會傷害心兒的,所以他現在要想救心兒,便要先保住自己才行。
雙眸猛然一沉,冷冷地笑道:「就憑你們,也想要抓住本王?」冷冷的唇角再次扯過明顯的譏諷,但是雙眸中卻隱著深深的擔心。
那個將軍微微一怔,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緊張,卻又隨即冷冷地笑道:「你以為今天你還能夠逃得了嗎?今天就算你插翅也難飛了。」
羿淩冽的雙眸冷冷地一掃,唇角扯過冷冷的笑意,狂妄地說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困得住本王?」
雙眸微微一閃,手中的韁繩狠狠地一揮,馬兒猛然快速地向著前方疾馳,竟然直直的闖過了那些弓箭手,直直地向著那個將軍奔去。
那個將軍猛然的一驚,急急地喊道:「放箭,放箭,快放箭。」自己卻快速地向著軍營跑去。
只是剛剛的那些弓箭手被羿淩冽那麼一衝,早就慌了神了,一時之間,根本就不能快速地對準羿淩冽,何況羿淩冽的馬的速度太快,他們就算對準了,也未必能射準。
那個將軍一邊跑,一邊還回身,望向快速追來的羿淩冽,看到羿淩冽離他越來越近,心中不由的大驚,「快,快來人,給本將軍攔住他。」
但是這天下能攔得住羿淩冽的,只怕找不出幾人,何況是那些士兵。
羿淩冽自然是想要抓住那個將軍,想要以他做條件來換回心兒,所以,他怎麼可能會讓他有逃脫的機會。
在馬兒離那個將軍不到一米的距離時,猛然的伸手,快速地抓住了他,然後急急地勒住了馬兒。
那些急急地追上來的弓箭手也不由的滯住,只能猶豫地望著羿淩冽。
羿淩冽冷冷地一笑,沉聲道:「讓他們交出心兒,本王倒可以考慮放過你一命。」
那個將軍的身軀不由的一顫,急急地說道:「好,好,一切都聽你了。」此刻再也沒有剛剛的狂妄與囂張,急急對著他的手下喊道:「還不快點去……去……去把……」卻結巴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哈哈哈……嘯王爺,果然是名不虛傳呀。」一聲帶著恭維,卻又隱著譏諷的笑聲,猛然的響起,隨即走出來一人,讓羿淩冽不由的微微一怔,這個人,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聲音,但是他卻總是感覺到似乎在哪兒見過他。
那個將軍看到出來的人,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欣喜,大聲地喊道:「元帥,快點救我!」
羿淩冽再次的一怔,這個人是敵軍的元帥,這麼年輕的元帥,他的年紀應該跟自己差不多,為何,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呢?
那個人卻冷冷地掃了那個將軍一眼,冷冷的唇角是明顯的譏諷,「你讓本元帥救你?被嘯王爺抓到的你,你要本元帥如何救你呀?」
那個將軍微微一怔,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卻又急急地說道,「元帥只要將……」
那個元帥卻雙眸一寒,冷冷地望向他,讓他的身軀不由的再次一顫,不由的禁聲,雙眸中卻快速地閃過一絲害怕,難道,元帥會見死不救?
羿淩冽也不由的一怔,看來這個元帥根本就不把這個將軍的命當回事,雙眸微閃,不由的暗暗打量著他。
那個元帥似乎看穿了羿淩冽的心思,冷冷地笑道:「怎麼?難不成嘯王爺還想連本元帥也抓了……」話語一頓,雙眸寒,沉聲道:「只怕你還沒有那個本事!」
羿淩冽暗暗一驚,卻不動聲色地說道,「難不成,你就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下就這樣送了命?」說話間雙眸一沉,手也快速地扼上那個將軍的咽喉。
那個元帥卻仍舊淡淡地笑著,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應,反而意有所指地說道:「你嘯王爺要殺的人,又有誰可以阻止呢?」很顯然是不顧那個將軍的死活。
羿淩冽不由的一驚,手下不由的加了幾分力道,但是卻也不至於馬上要了他的命,冷聲道:「你身為一個元帥,竟然連自己手下的性命都不顧,你……」
「本元帥都不急,嘯王爺在急什麼呀,他能為夷蠻國犧牲,是他的榮幸,何況他能與你嘯王爺一起死,他也應該知足了,哈哈哈……」他突然放聲大笑,只是那笑聲卻讓人感覺到一種殘忍。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的僵住,冷聲道:「你把心兒怎麼樣了?」
那個元帥的雙眸猛然一沉,冷聲道:「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說完,絕然的轉身。
殘忍地喊道:「放箭。」
那些弓箭手不由的紛紛滯住,看到羿淩冽手上的將軍,微微有些猶豫。
那個將軍也是猛然的一驚,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真的下令放箭,狠聲道:「你竟然……」
「還不快放,怎麼?難不成你們想要違抗本帥的命令。」
眾人一驚,快速地將箭對準了羿淩冽,齊齊地拉開了弓。
羿淩冽猛然一驚,雙眸不由的一沉,快速地向後撤去,但是那箭卻齊齊地向著他射了過去,他手臂一揮,將那個將軍甩到了地上,然後拿起手中的劍快速地揮動著。
那個將軍微微一愣,望向他的雙眸中不由的多了幾分疑惑,卻也多了幾分感激。
就算羿淩冽的身手再快,總也無法擋住那麼多的箭,不由的快速地後退去,但是卻不料,他的身後竟然是一條長長的戰壕,背後不長眼睛,而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馬兒一個站立不穩,狠狠地摔了下去,而他快速地躍起時,卻被一些猛然撲來的煙霧迷住,暈了過去。
當他暈暈沉沉時,似乎聽到那讓他心痛的熟悉的聲音不斷的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猛然的睜開雙眸,卻仍舊感覺到自己頭暈的厲害,朦朧中看到那個讓他心動,卻又心痛的人影,他的身軀猛然的滯住,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欣喜。
「你醒了?」那熟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柔聲,也帶著明顯的關心,在他的耳邊響起。
第96章
拚命的睜開眸子,待看清眼前的人影時,羿淩冽的不由得僵住,她不是心兒,雖然與心兒有著幾分相似,但是她不是心兒,猛然想起先前的事,看來這一切都是事先設計好了的,他若不是因為心中擔心著心兒,也不可能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他的雙眸猛然一寒,眸子閃過閃過滯血般的冰冷,直直的向她,冷聲道:「說出你們的目的?」
那女子微微一怔,雙眸也微微一閃,卻隨即有些惱怒地說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羿淩冽冷冷一笑:「救命恩人?哼,不要在本王面前耍花樣。」試探著起身,卻感覺到渾身沒有絲毫的力氣,心中不由得一暗,雙眸中的寒氣愈加深了幾分。
那個女子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傷感,「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我,但是,你想想,我若是真的想要害你,何必又要救你呢?」
羿淩冽的唇角扯過冷冷的譏諷,「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別在本王的面前耍花樣。」他的雙眸危險的瞇起,雙眸中閃過一絲狠絕。
女子微微一愣,望向羿淩冽的雙眸中帶著一絲猶豫,片刻之後,才好像終於做了決定一般,沉聲道:「其實我是夷蠻國的公主郁蘭,本來我父皇已經打算退兵了,但是有個人卻突然找到父王,說可以幫父王奪下羿月國。父王一時糊塗,相信了他,還任命他為國師,但是他卻說要用我來引你上當,我雖然不願,但卻無力阻止,只是當他將你獻開父王時,我求父王放過了,所以你想在才能躺在這兒。」
羿淩冽微微一怔,似乎在猜測著她話中的真實,但是雙眸中那滯血的冰冷卻沒有絲毫的消減,敢扮心兒來騙他?不管是誰,他都絕對不會放過他。
郁蘭看到沉默中的羿淩冽,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欣慰,他這個樣子,應該是相信她的吧?
羿淩冽暗暗思考著,夷蠻國本來應該退兵,卻又突然再次攻入,的確是有些奇怪,而她說的那個元帥,他總是感覺到有著幾分熟悉,「那人是誰?」
鬱蘭微微一愣,「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就連我父王都不知道他是誰,他並不曾透露自己的名字。」她也一直都感覺到那個太過神秘。
羿淩冽微微蹙眉,總是感覺到這件事太過蹊蹺,那個人一定是自己認識的人,而且還很瞭解他與心兒之間的感情,心中猛然一驚,難道他是……
「他人呢?」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狠意,若真是他,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已經走了,不過父王已經答應不再攻打羿月國了,還想要親自到羿月國向貴國的皇上求和。」鬱蘭有些開心地說道,只是雙眸中卻閃過一絲不易發現的羞澀。
羿淩冽的眉頭愈加的皺緊,這夷蠻國的皇上變得也太快了,一時之間讓人感覺到有些驚訝。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鬱蘭微微笑道:「嘯王爺不必疑心,父王已經決定等嘯王爺的身體好些了,就可以起程了。」
羿淩冽雖然心中仍有著太多的疑惑,但是此刻卻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三天後,夷蠻的皇上,真的如鬱蘭說的,與羿淩冽一起起程去了羿月國。
杜言看到平安歸來的王爺,一顆緊懸的心終於落下,那日,王爺冒險追去時,他也緊隨在王爺身後的,但是王爺的速度太快,他一時間根本追不上,而且後來,不知是中了什麼迷……藥,竟然就那麼暈倒了,等他醒來時,已經被人抬回了城,但是卻始終不見王爺回來,他已經派人不分晝夜地找了三天了,可是卻毫無音訊,現在,看到王他平安的回來,他的雙眸中快速地滿過狂喜,快速地迎了出去。
「王爺,您沒事吧?」狂喜的眸子,在看到身後的大隊人馬時,不由得僵住。
「本王沒事,他是夷蠻國的皇帝,是專程到羿月國來求和的。」羿淩冽淡淡的解釋著,雖然他也覺得那麼做有些太誇張了,但是,人家畢竟是一國之君,親自到你的國家來,你總不能拒絕吧。
杜言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不明白到底發什麼了事,但是王爺不說,他自然是不敢問了。
沒有太多的耽擱,四日後便趕到羿月國的京城,羿淩冽因為心中擔心著心兒,所以向皇上說明瞭大略的情況後,便要向清倉山去找心兒。
皇上雙眸一沉,冷聲道:「你剛回朝,就這麼急著去找那個女人,難道整個羿月國的安危,竟然還比不是一個女人嗎?」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不解,沉聲道:「臣弟不明白皇兄的意思,臣弟如今不是應該將那夷蠻國擊退了嗎?」
皇上的雙眸一閃,卻又隨即沉聲道:「但是現在夷蠻國的皇上剛剛來到羿月國,你就這樣離開,豈不是太過無禮了嗎?」
羿淩冽微微一頓,黃雄說的的確也有道理,他就這樣的離開,是有些不應該,但是,他現在的心中唯一牽掛的就是心兒,其他的所有事的,現在都不能引起他的關心了。
「好了,就算你心中再急,也不急於這兩天呀,何況心兒的病應該沒有那麼快好,你去了,也未必能夠見到她。」皇上話鋒一轉,低聲安撫道。
羿淩冽微微蹙眉,心中卻不由的劃過一絲傷痛,心兒的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
看到羿淩冽的猶豫,皇上的雙眸再次一閃,「何況你這才回來,總應該去看看母后吧。」
羿淩冽微微一愣,是呀,他至少應該去看看母后才行呀,遂低聲應道,「好,臣弟現在就去看望母后。」
皇上的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嗯,朕今天晚上會設宴款待夷蠻國的皇上,到時候可不能少了你呀。」
羿淩冽離去的身影微微一頓,卻並未轉身,也不曾拒絕或者答應,邁步向祥寧宮走去。
皇上看到羿淩冽離去的身影,雙眸中閃過一絲陰沉,還有一絲緊張。
晚宴時,羿淩冽心不在焉的端著酒杯,心卻早就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冽,你覺得如何?」皇上的聲音將他猛然的驚醒,愕然的抬起雙眸,眸子深處卻閃過一絲疑惑,不知道剛剛剛皇兄在問他什麼?
看到他的無語,皇上雙眸微微一沉,不由的提高了聲音說道:「夷蠻國的公主美麗賢惠,能娶到這樣的女子,也是你的福氣呀。」雙眸直直地望著羿淩冽,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但是羿淩冽的雙眸中疑惑卻愈加深了幾分,夷蠻國的公主與他有什麼關係,他剛剛到底漏聽了什麼?遂沉聲道:「臣弟不明白皇兄的意思?」
皇上微微一頓,雙眸中不由得閃過憤怒,「你不懂?好,竟然如此,那朕就再跟你說一遍,夷蠻國的公主喜歡上了你,所以想要與我羿月國聯姻。」
羿淩冽猛然的一驚,雙眸中也閃過給以置信的驚愕,「皇兄,你明明知道我已經有了心兒。」
皇上的雙眸微微一閃,淡淡地笑道:「心兒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怎麼可能當你的王妃呀。倒是夷蠻國的公主……」
「皇兄不必說了,在我的心中,只有心兒才是我的妻子。不管她是什麼樣子。」羿淩冽冷冷地打斷了皇上的話,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憤怒,他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這也是他開始不想告訴皇兄心兒的事的原因。
夷蠻皇上的臉色也猛然一沉,冷聲道:「嘯王爺的意思是嫌棄朕的公主了。」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中的憤怒再次的漫開,卻冷聲道:「本王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本王已經有了王妃了。」
「是嗎?那為何不見嘯王爺的王妃?」夷蠻國的皇上繼續追問。
羿淩冽臉色猛然一沉,雙眸中閃過讓人滯血的冰寒,猛然起身,冷聲道:「本王有事,恕不奉陪。」說完,便轉身,意欲離開。
只是他這樣的狂妄,不僅僅讓夷蠻國的皇上感覺到顏面盡失,就連羿淩睿的雙眸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暴戾。
「你給朕站住。」羿淩睿狠聲喊道:「難不成,你還想激起兩國的戰爭,難道你還想要讓羿月國的百姓陷入這水深火熱中。」
羿淩冽微微一頓,卻冷冷地笑道:「沒有任何事可以分開我與心兒。」說完不再理會那憤怒的想要殺人的皇上與驚愕地近乎呆滯的眾大臣,快速地離開。
他知道,夷蠻國的皇上,竟然親自來求和,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不可能再攻打羿月國的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擔心皇兄剛剛說的。
他現在唯一牽掛的就是心兒,他現在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能夠飛到清倉山。
心中微微一動,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份喜色,竟然連夜備馬,向著清倉山趕去。
不眠不休了趕了一天兩夜的路,終於在第三天的清晨趕到清倉山。
卻在山腳下遇到了南宮逸,南宮逸似乎知道他要來一樣,似乎正在等他。
看到南宮逸,羿淩冽也不由得微微一怔,卻急急地向前,緊張地問道:「南宮,心兒現在怎麼樣勒?」
南宮逸的雙眸微微一沉,眸子深處微微一閃,沉聲道:「現在師傅正在為心兒解毒,師傅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接觸心兒,連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她了。」
羿淩冽微微一驚,「心兒不會有事吧?」為何連南宮逸都不能見心兒,心兒身上的毒真的那麼嚴重嗎?
南宮逸微微一愣,「放心吧,有師傅在,她不會有事的,只是你暫時也不能見她。」
羿淩冽的雙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傷悲,有些意切地說道:「我只是想要見見心兒,哪怕是遠遠地看看她也好。」
南宮逸的身軀微微一滯,但是一雙眸中卻閃過一絲為難,他自然很清楚羿淩冽的心情,但是師傅已經吩咐過,任何人不能去見心兒,而且現在的心兒在密室中,也不是隨便就能進去的。
看到南宮逸的沉默,羿淩冽的雙眸中劃過一絲急切,「南宮,我只是想要見見心兒,都不可以嗎?」
南宮逸微微思索了片刻,沉聲道:「不是,我不讓你見心兒,而是現在心兒的身體根本就不能接觸外人,連師傅,也已經有有二十幾天,沒有出過密室了,師傅曾經交待過,在他給心兒解毒的這段時間,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密室,否則,不僅心兒會有危險,就連師傅他老人家都會有危險。」對於羿淩冽的事,南宮逸向來都是有求必應的,但是這次,為了心兒,還是師傅,他卻不得不拒絕他了。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僵滯,驚呼道:「心兒身上的毒真的這麼危險嗎?」以前,他只因為心兒也就是失去記憶,變得像個小孩子一樣,現在才知道,原來那毒對她的生命也有危險。
「不會的,等心兒身上的毒解了就好了。」南宮逸急急地安慰道,只是連他的聲音中都沒有多少的把握。
羿淩冽的心中不由愈加的擔心,直直地望向南宮逸,沉聲道:「好,我就在這兒等心兒出來。」
南宮逸微微一愣,似乎這才想起手中的信,「這是師傅讓我給你的信。」他將信遞到羿淩冽的面前,雙眸中卻閃過一絲疑惑。
不知道師傅為何會給羿淩冽書信,更不知道信中寫的什麼?
羿淩冽疑惑地接過信,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驚訝,快速地打了開來,雙眸不由得猛然一沉,臉色也瞬間陰沉。
南宮逸看到羿淩冽突然變成陰沉的臉,也快速地湊了過去,看到信上的內容也不由得驚住,不由得驚呼道:「怎麼會這樣?」
信中的內容讓他不能不驚訝,但是更讓他驚訝的是,為何師傅會知道這一切。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瞇起,眸子身處閃過一絲陰沉的暴戾,但是眸子深處卻隱著一絲為難與傷痛。
「冽,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南宮逸隱下雙眸中驚訝,沉聲問道。
「為了心兒的安危,我必須那麼做了。」他能有所選擇嗎?現在心兒身上的毒都沒有解,信上說的辦法是現在唯一能救心兒的辦法。
南宮逸微微一怔,雙眸中卻閃過一絲不捨,沉聲道:「現在,你真的要……」
羿淩冽的雙眸中也閃過一絲沉重的傷痛,喃喃地說道:「我現在還有的選擇嗎?」若是他現在選擇,殺了他,他都不會那麼去做,但是現在是事關心兒的安危,他能選擇嗎?
南宮逸的雙眸微微一沉,擔心地說道,「但是你若是真的那麼做了,將來心兒要是誤會你怎麼辦,而且就算心兒不會誤會你,只怕心中也無法釋懷。」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的僵滯,雙眸中的傷痛漫無邊際的溢出,是呀,他這麼做,心兒將來能明白他的苦心嗎?就算是心兒明白,以心兒的性子,也未必能夠……
但是現在他是真的無法選擇了。
羿淩冽的雙眸中一沉,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猛然抬起雙眸時,眸子深處閃過那種堅定的凜然,「就算將來心兒會怪我,我也要這麼做。」
南宮逸猛然的滯住,冽對心兒的感情,真的讓他震撼,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用情可以這般深,而自己對心兒的那份隱藏的情誼與冽比起來,只怕太過薄弱了。
***
三年後,一個美的讓人窒息的女子,與一個飄逸的讓人陶醉的男子,溫馨地走在街上。
「娘親,這兒好熱鬧呀。」男子懷中的小男孩一雙靈動的眸子轉個不停,雙眸中滿是好奇。
女子一雙美麗的眸子轉向小男孩,「是呀,是很熱鬧,翌兒很快就能見到爹爹了。」心淩看到那張與羿淩冽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臉,心中劃過暖暖的幸福。
第97章
來到嘯王府外,心淩卻有些猶豫了,三年了,三年來,他都沒有去看過她,她還記得,她走的時候,他說過,會去看她的,但是三年的時間,他卻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她每次都在心中告訴自己,他忙,他有太多的事要做?
但是心中卻仍舊有著多多少少的怨意。
如今,她的毒已經完全的解了,其實在三年前,她就已經恢復記憶,只是身上的毒並沒有完全的除去,師傅說,要徹底的除去她身上的毒,必須有一件東西,只要有人將那件東西送上山,她就有救。
她不知道師傅說的是什麼東西,她也不知道送那個東西的認識誰,她只知道前幾天,師傅突然說,可以幫他解讀了,所以她的心中是欣喜的,卻也是茫然的。
但是,就算心中有著懷疑,有著猶豫,她還是在解毒後的第一時間下山來找他,卻不知道現在的他,是否還記得她,或者……
南宮逸走向前,對站在外面的門衛說道:「去通報你們王爺,就說有兩個老朋友求見。」南宮逸的雙眸中隱者一絲無奈與猶豫,與他平日的溫柔與燦爛極不相稱,只是站在他的身後的心淩並沒有看到。
那個門衛微微一怔,雙眸疑惑地望向心淩,然後裝神向南宮逸懷中抱著小男孩,微微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王爺現在不在府中,若是兩位有事,我代你們去通報王妃,如何?」
心淩的身軀猛然的僵住,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一個快步,走向前,急急地說道:「你在說什麼?」
那個門衛微微一愣,「我說王爺不在府中,兩位若是有急事,我便去通報王妃。」
本來,心淩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現在,她卻連那絲懷疑的藉口都沒有了,難怪,難怪這三年來,他都沒有去看過她,原來如此,竟然這樣,她這次來,又算是什麼?
雙眸微轉時,卻看到南宮逸的雙眸中的一閃而過的躲閃,他似乎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心中猛然一滯,難道南宮逸早就知道這件事?難怪這麼多年來,南宮逸從來都不是她的面前提起羿淩冽的事。
雙眸一沉,心淩直直地望向南宮逸,沉聲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直直地望向他的眸子不是懷疑,而是肯定,讓他沒有了絲毫躲閃的機會。
「心兒,你聽我說……」南宮逸的心中猛然一驚,他早就想到過會有這樣的局面,但是他卻一直都不知道要如何對她說起這件事。
心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憤怒,「你真的知道。」他竟然知道,還有著她來打羿淩冽,「你知道,卻還看著我來自食其辱?」喃喃的聲音並沒有太多的指責,反而帶著一種讓人不敢忽略的心傷。
此刻,心淩卻不知道自己是為誰而心傷,為自己?為羿淩冽?還是為南宮逸?
或者她是知道答案的,但是她卻不想去面對。
南宮逸猛然的一驚,驚呼道:「心兒,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冽當時也是為了你,才會那麼做的?」
心淩冷冷一笑,「為了我?為了我去娶別的女人?」這真是她聽到的最可笑的話了,為了她,就是要捨棄她。
南宮逸愈加的急切,雙眸中卻不由得閃過一絲傷痛,急急地說道:「心兒,當時是因為……」
「是誰在外面啊?怎麼這麼吵呀?」一個輕柔的聲音,卻讓心淩感覺到熟悉的聲音突然的傳來,那個聲音與她的聲音似乎很像呀。
雙眸猛然抬起,想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心淩愕然的眸子猛然的滯住,這個女人,不僅僅聲音與她相似,而且連長相都有著幾分相似。
心淩的身軀猛然的一僵,心中卻是猛然的一寒,難道這就是南宮逸說的原因,那個與她相似的聲音,相似的面孔,這算什麼?對她得一種思念?她是不是還要去感激他呢?
僵滯的身軀慢慢地轉身南宮逸,略略滯住的眸子中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這就是你說的原因。」只有那淡淡的聲音中有著一種讓人心酸的悲傷。
南宮逸再次的一驚,望向鬱蘭的雙眸中也閃過一絲詫異,他也不知道冽娶得女人竟然與心兒這麼想像,面對這樣的情形,不管他怎麼解釋,心兒都可能不相信的。
看到南宮逸的沉默,心淩冷冷地一笑,「怎麼?現在無話可說了嗎?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為這樣的原因而感激他呀?」冷冷的唇邊卻扯動起明顯的譏諷,只是卻沒有人知道,那層譏諷之下,會是怎麼樣的傷痛。
「心兒,你聽我說,冽他並不是因為她與你長的想像而娶她的?」南宮逸急急地喊道,為何,冽要娶一個這樣的女子呢,他本來就在擔心著心兒可能會不原諒冽,現在可好了,就連他,心中都有了意思懷疑了,何況是心兒。
「不是?那你打算給他編一個什麼樣的理由?」心淩冷冷地望向他,她知道南宮逸不會說謊,現在南宮逸雙眸中的懷疑與慌亂已經說明瞭一切。
南宮逸微微一怔,知道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心兒都不會相信了,但是,他卻不能不說,「冽他是……」
郁蘭在看到心淩的那一刻也猛然的僵住,心中也已經略略猜出了是怎麼一回事,雙眸微微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無奈的傷痛,柔聲道,「兩位有什麼事嗎?」聲音雖然與心淩有著幾分相似,但是卻有著心淩沒有的那種溫柔。
心淩微微一怔,轉身她時,臉上已經回復了平靜,淡淡地說道,「現在沒什麼事了,打擾了。」若知道等待她的是這樣的結局,她根本就不會來。
鬱蘭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沒有想到,她就這樣的離開了,她應該就是王爺日思夜想的那個心兒吧,雙眸微轉向南宮逸懷中的翌兒,不由得猛然滯住,這個男孩,跟王爺長得好像,他應該是王爺他的兒子才對呀。
看到意欲離開的心淩,鬱蘭微微一急,快速地喊道,「你們是來找王爺的嗎?」
心淩的腳步微微一頓,卻不曾轉身,只是冷冷地說道:「不是。」
「可是,娘親,你不是說要翌兒來找爹爹的嗎?」翌兒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解,不慢地問道。
心淩的心中猛然的一痛,是呀,她本來是要帶翌兒來找他的爹爹,她的相公的,但是,現在,那個人,已經不再是她的相公了。
雙眸微微一轉,看到鬱蘭那略帶探究的目光時,微微一怔,隨即輕聲道:「你的爹爹不是正抱著你嗎?」翌兒從會說話起,就一直喊南宮逸為爹爹,她並沒有去在意,這是南宮逸的意思,還是翌兒隨口喊到,但是她知道,翌兒需要有那麼一個疼他,而南宮逸似乎也很喜歡,所以,她便順其自然了。
翌兒微微轉動著一雙靈動的眸子,不解地問道:「可是,娘親不是說我還有一個爹爹嗎?」
心淩微微一愣,有些氣惱地說道:「爹爹就只能有一個。」
南宮逸猛然的一滯,雙眸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異樣,他是很想做翌兒的爹爹,但是他卻知道,她的心中只有冽,而冽愛的也只有她,所以,他只能將自己這多年的感情隱藏。
鬱蘭已經可以肯定,那個男孩一定就是王爺的兒子,雙眸含笑地走向前,輕聲道:「這個小男孩長得好可愛呀,而且好面熟呀。」
翌兒斜起小腦袋,望向她,「面熟?雖然你跟我的娘親長得有些相似,但是你又沒有見過我,怎麼會面熟呀。」
鬱蘭微微一笑,「那是因為……」
「南宮,我們走。」心淩猛然一驚,快速地打斷了她的話。
南宮逸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猶豫,望向鬱蘭時,雙眸微微一閃,「請王妃轉告王爺,就說是兩位故友在興隆客棧等他,讓他一定要……」
心淩離去的腳步微微頓住,猛然轉身,雙眸中閃過憤怒,卻略帶警告地喊道:「南宮……」
南宮逸卻微微一笑,「好了,馬上就走。」說話間,已經快速地來到她的面前。
他想,所有的誤會,還是等冽自己來向心兒解釋吧。
心淩微微一怔,這麼多年來,南宮逸總是這個樣子,不管她說什麼,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會微笑著包容她,所以面對他的那張笑臉,她真的無法發火,卻仍舊略帶軒嗔地說道:「誰說我們要住在興隆客棧的?」
南宮逸仍舊淡淡地笑著,只是那笑中卻隱著一絲淡淡的憂傷,「我已經在興隆客棧訂好了房間。」他知道,以心兒的性子,知道了冽娶了別人,是絕對不可能會留在嘯王府的。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猛然轉向他,只是眸子深處卻閃過一絲冷意,「你倒是想得很周到呀,看來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會住在嘯王府了。」
南宮逸微微一愣,雙眸含笑道:「那是不是說明,我很瞭解你呀?」聲音中有著刻意的討好,卻只是不想讓她太過傷悲。
心淩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若是瞭解我,就應該早些告訴我。」南宮,你既然瞭解我,為何又不早點告訴我呢,若是你早點告訴我,我也許就不會來了。
心中微微一動,若是南宮逸早點告訴她,她就真的不會來了嗎?她很清楚,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她一定還會來,她要親眼見到,才會相信。
這也許就是南宮逸沒有告訴她的原因吧。
南宮逸的雙眸微微一沉,「其實當年冽那麼做,真的是為了救你。」這件事,他最清楚,他真的希望,心兒與冽能夠……
心淩卻冷冷一笑,「南宮,找個好點的理由吧?」就她,她當時在清倉山,要救她也是師傅的事,與他羿淩冽何關。
南宮逸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現在不管他說什麼,都是白費了,但是心兒應該知道冽對她的情有多深呀,「你應該明白,他是多麼的愛你。」
心淩微微一愣,她知道,她的確知道,她還記得,他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的,但是現在呢,她只不過是在清倉山住了三年,他就……
「我想,我應該知道他有多麼的愛,他愛到娶一個替身當作我,不是嗎?」
南宮逸猛然一驚,但是此刻卻無言以對,只能喃喃地說道:「一切等冽來了以後在跟你解釋吧。」
心淩微滯,「你以為他會來嗎?」她不認為那個女人會告訴他,那個女人看到她,看到翌兒時,已經早就明白了一切,她不認為一個女人,會將自己的相公推向別的女人。
南宮逸微微一愣,是呀,他怎麼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會不會告訴冽呢,看來他等會要再去一趟嘯王府,通知一下冽。
看到南宮逸猶豫的表情,心淩自己知道他在想什麼,遂恨聲道:「南宮逸,你若再去嘯王府,我邊跟你絕交。」她要的愛情不是憐憫。
翌兒小嘴微微一翹,不滿地說道:「娘親,你又在欺負爹爹了。」
「呵呵呵……」南宮逸輕聲地笑道:「連翌兒都在為我抱不平了。」
「哎,爹爹只有我替你抱不平沒用呀,你要學會反抗才行呀。」翌兒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說道。
心淩微微一怔,臉上也不由閃過一絲笑意,這個小傢夥,不知道他腦子裡怎麼會有那些奇怪的想法,雖然才只有二歲半,但是說出的話,卻時時會讓人感覺到驚訝。
南宮逸臉上的笑意慢慢地逸開,略地輕嗔望向他,「人小鬼大。」然後轉向心淩,輕聲道:「好了心兒,你已經趕了幾天的路了,先去休息一會吧。」
心淩的雙眸微微掃向他,意有所指地笑道:「怎麼?想要支開我?」
南宮逸微微一怔,雙眸微微一閃,「我沒有……」只是聲音中卻有著一絲心虛。
心淩的雙眸一沉,「你最好是沒有,否則……」威脅的話卻並不曾說出口,因為,對這微笑的南宮逸,她什麼都不能做,與其說南宮逸每次以笑向她妥協,還不如說,她是因為他的笑而妥協。
南宮逸的身軀明顯的一滯,他瞭解心兒的個性,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他若是去告訴冽,只怕心兒真的不會原諒他了,雙眸微微一閃,眸子深處卻閃過一絲為難。
但是他卻不能看著冽與心兒之間的無回越來越深。
心淩看著猶豫的南宮逸,並沒有再說什麼,她知道,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要面對的早晚要面對。
無奈的轉身,「翌兒,走吧。」牽起兒子的小手,柔柔軟軟的可愛,但是她的心中卻漫過苦澀,她與他終究還是要見面的吧。
翌兒的一雙靈動的眸子在心淩與南宮逸的臉上轉過,總是感覺到今天的娘親與爹爹有些奇怪。
小小的腦袋中卻已經在開始思索事情了,娘親不是說今天要帶我去找另一個爹爹的嗎?為何又回到客棧了,而且娘心似乎很傷心,爹爹也似乎很為難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跟心淩回到房時,他的雙眸中仍舊閃動著一絲疑惑,趁著心淩在整理東西,他便又悄悄地留了下去,他要看看南宮爹爹要去做什麼?
翌兒下了樓,卻沒有看到南宮逸,心中不由得有些著急,邊急急地向門外衝去,因為沖得太急,一時間沒有看到急急走進的人影,他小小的身體就那樣直直的撞到了來著的身上。
翌兒委屈地摸摸自己被撞的酸痛的鼻子,慢慢地抬起雙眸,待到看清自己剛剛撞到的那個的面孔時,不由得微微怔住,這個人,怎麼這麼像我呀,她不會就是娘親說的我的另一個爹爹吧。
羿淩冽也是微微的滯住,他今天一回府,鬱蘭便告訴他,說有兩個故人來找過他,說是在興隆客棧等他,他心中不由的有些疑惑,而看到鬱蘭那有些沉重的表情時,心中不由得猛然一閃,便快速地趕來了客棧。
卻沒想到在門口撞了這麼一個小孩。
這是誰家的小孩呀,為何,他會覺得有些面熟呢?
第98章
羿淩冽微微蹙眉,扶住他小小的身軀,輕聲道,「你這麼急,要去哪兒呀?」對這個小男孩,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翌兒圓圓的眼睛微微地轉動著,「我要去找我的爹爹。」雙眸直直地望著羿淩冽,心中卻在枉測著,眼前的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念親跟他說起過的爹爹呢?
羿淩冽微微一怔,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你的爹爹去哪兒了?」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莫非是與他的家人走散了。
翌兒雙眸不由得向外探去,發現早就沒有了南宮逸的影了,微微翹起唇說道:「剛剛還在這兒的呀。」
羿淩冽微次愣住,難處耐心的說道:「那你就在這兒等你的爹爹吧,不要到處亂跑了。」是誰這麼大意,竟然將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丟在客棧。
翌兒倒是很聽話地點頭應了,只是望向羿淩冽時,卻微微一笑,「你不覺得,你長的跟我很像嗎?」
羿淩冽不由得滯住,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再次直直地望向那張小臉,的確,是與他長得很像難怪他剛剛覺得他看起來有些眼熟呀,只是為何……
他的心中猛然的一驚,難道他是……
羿淩冽快速地彎下身,急急地說道:「你的娘親呢?」急急地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輕顫,雙眸中也閃動著激動,這個小傢夥會不會是他的兒子,那麼鬱蘭說的去找他的人,是不是就是心兒。
「我的娘親她就在樓上。」翌兒小手微微一指,乖順地答道。
而在樓上的心淩收拾好東西時,卻突然發現翌兒不見,心中猛然一驚,快速地衝出房間,急急地喊道:「翌兒……」待看到站在客棧門前的小小身影,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只是雙眸微抬,對上羿淩冽那驚愕中帶著狂喜的眸子,不由得猛然的滯住。
雙眸故意地略過羿淩冽,略帶嚴肅地喊道:「翌兒,上來。」
羿淩冽這才從那震撼與狂喜中醒了過來,一個急步,快速地躍上了樓梯,卻突然想起把翌兒忘記了,這才急急地轉身,抱起翌兒,上了樓。
看著比以前更加美麗嫵媚的心淩,羿淩冽感覺到微微恍惚,似乎感覺到一種不真實的縹緲,「心兒,真的是你?」
心淩的雙眸微微一沉,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抱過了翌兒,毅然的轉身,欲回房間。
羿淩冽猛然一驚,急急地喊道,「心兒……」身軀也快速地移到了心淩的面前。
心淩的臉上仍舊毫無表情,只是冷冷地說道,「請問,你有事嗎?」她雖然想過早晚都要面對他,但是卻沒有想到那麼,看到南宮逸並沒有在客棧,應該是去找他了才對,可是他卻這麼快就出現了客棧,應該是他現在的那個王妃告訴他的吧。
這一點的確是讓心淩有些意外,不明白那個女人是怎麼想的?是對自己太有自信,還是對他太放心,不管是什麼原因,對她,都是一種傷痛。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的僵住,「心兒,難道你還是不認識我?」看到心兒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好了呀,可是看到心兒的表情,似乎根本就不認識他一樣,難道心兒根本就沒有記起他。
心淩的雙眸一閃,沉聲道,「我當然認識你,赫赫有名的嘯王爺,有誰會不認識?」冷冷的聲音中卻帶著明顯的譏諷。
羿淩冽再次的驚住,心兒現在的語氣,讓他感覺到一種陌生,一種害怕,突然想起,自己這次才客棧找她,是鬱蘭告訴他的,那麼,心兒一定與鬱蘭見過面了,也就難怪她會生氣了。
當初,他娶鬱蘭的時候,他就想到過會有這樣的結果,想到過心兒可能會怪他,但是為了她的性命,他卻不得不那麼做,現在看到她安然無恙,他的心中也不由得劃過一絲欣慰,「心兒,你真的好了嗎?」只是那絲欣慰之下,卻是無奈地苦澀。
心淩冷冷一笑,「是,我已經全都好了,怎麼?你沒有想到我會那麼快好吧?」或者他以為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好了,所以才會去娶那個與她想像的女人吧?
羿淩冽不由得一愣,他的確是沒有想到心淩會那麼快說好,當年,南宮的師傅不是說,最少要用五年的嗎?
看到他的沉默,看到他那深深的傷悲,心淩微微一怔,卻仍舊冷聲道:「嘯王爺不在家陪你的嬌妻,跑來這兒做什麼?」
羿淩冽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無奈,「心兒,我……」他想要告訴她當年的一切,但是他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而且他也不知道心兒能否真正的原諒他。
「我累了,嘯王爺若是沒事,我想要休息了。」看到他猶豫的樣子,心淩的心中猛然一寒,他連一個解釋,一個理由都說不出?
羿淩冽心中一急,快速地說道:「心兒,你聽我解釋……」
「嘯王爺,你只怕找錯人了吧,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對我解釋。」心淩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而且解釋就是掩飾,但是再多的解釋都掩飾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沉,他早就想到過這樣的局面,卻沒有想到,心兒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急急地趕到嘯王府撲了空的南宮逸,趕回客棧時,看到已經相遇的心淩與羿淩冽時,不由得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看到心淩一臉的陰沉,而羿淩冽也是一臉的沉重,雙眸中也不由得劃過一絲傷痛。
「心兒,你必須要聽冽的解釋。」南宮逸急急地上樓,沉聲道。
心淩微微一怔,「好,我就聽聽他的解釋。」她看得出南宮逸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她也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改變不了,他已經娶妻的事實,所以他與她……
羿淩冽卻只是怔怔地望著她,並沒有開口說話,她知道,以心兒的性子,他說什麼都沒用的。
看到羿淩冽的沉默,心淩的心中猛然一緊,「若是你無話可說,那我就告辭了。」
南宮逸微微輕歎,「還是我來說吧,冽會娶那個女人,是因為這一切都是狂隱設計好的。」
心淩微微一怔,不由得轉身望向南宮逸,雙眸中也不由得劃過一絲疑惑,怎麼這事又與狂隱扯上關係了,難不成還是狂隱逼著羿淩冽娶妻。
就算是狂隱設計好的,羿淩冽也不可能那麼乖乖地束手就擒呀?
似乎看出了心淩的疑惑,南宮逸繼續解釋道:「當年冽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救你,因為師傅說了,要徹底解除你身上的毒,就必須要狂隱交出玉龍珠才行,而這天下,只怕還沒有人能從狂隱的身上奪回玉龍珠,所以必須要他自願交出,所以冽只能依計娶了那個女人,讓狂隱以為冽已經放棄了你。」
心淩微微滯住,讓狂隱交出玉龍珠,難道師傅說的,最後能解去她身上的毒的東西就是玉龍珠,而且要狂隱交出玉龍珠,這麼說來,當年的玉龍珠是狂隱偷的?
可是為何,狂隱要等那麼就才交出玉龍珠呢?竟然羿淩冽是為了他才娶的別人,那麼冽跟那個女人肯定是有名無實的,怎麼可能騙的過狂隱,還是說,經過了三年的時間,羿淩冽是真的對那個女人對了情了,所以狂隱才會交出玉龍珠。
「而且師傅當時還說,若是冽不娶那個女人,你與冽都會有危險,師傅的一絲,好像說是當時要害你們的不止狂隱一個人。」南宮逸微微蹙眉,繼續說道。
羿淩冽也不由得微微蹙眉,當時,南宮逸的師傅的確提到過,除了狂隱之外,還有人要加害他們,但是這麼多年來,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呀。
心淩微微一愣,就算羿淩冽為了她,那又怎麼樣呢,他竟然娶了別人,就對那個女子有了一份責任,所以,她與羿淩冽之間終究還是沒有可能了。
雙眸微微一閃,隱下眸子深處的傷痛,沉聲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對她都有著一份責任。」這是她現在不能再爭取的。
南宮逸猛然一滯,雙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擔心,急急地說道,「可是,心兒……」
「好了,南宮,不要再說了。」羿淩冽卻打斷了南宮逸的話,現在,這件事,只能等他徹底的解釋了,才能給心兒一個交待,她知道,現在要心兒接受他,對心兒太不公平了。
深深地望了心淩一眼,然後望向站在他腳下,一臉惘然的翌兒,他的心中不由得深深地劃過傷痛。
第99章 結局
帶著不捨,帶著留戀,他卻不得不轉身離去,現在,心兒已經好了,他也應該有所行動了。
看到羿淩冽離去的身影,心淩的身軀猛然的僵滯,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她也明白了,他對她的情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但是,她卻做不到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那樣,還不如殺了她,來得乾脆。
南宮逸的雙眸中閃動著無奈與掙紮,但是他卻也知道此刻他根本就幫不了他們,所有的一切,還是要等他們自己去面對。
羿淩冽回到嘯王府時,卻看到鬱蘭等在外門,看到他回來,略帶急切,卻又帶著明顯的膽怯地迎了過來,疑惑地問道,「王爺,難道沒有找到他們嗎?」郁蘭看到羿淩冽空空的身後,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不解,他們明明說的是在興隆客棧呀,王爺難道沒有找到他們?若是那樣,王爺會不會以為是她在騙他?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不由的望向那張與心淩有著幾分相似的臉,這三年來,她雖然名為他的王妃,但是三年來,他卻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而她似乎也明白他對她的無情,所以也是默默地躲著他,從來沒有來煩過他什麼。
他知道當年的事與她無關,而且他也明白當年若不是她救了他,說不定他早就已經死了。
所以對她,他心中還是有著一分愧疚的,他倒是希望她能像別的女人那樣吵,那樣鬧,那樣他至少還可以找到一個煩她的理由,可是她偏偏就是那麼溫柔地順著他,不管是什麼事,不管是對與錯。
現在,心兒回來了,他……
雙眸微微一閃,沉聲道,「見到了。」三年的無語,三年的冷漠,他也明白自己對她的殘酷。
鬱蘭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錯愕,似乎沒有想到羿淩冽會回答她是的,但是雙眸不由的四下張望,「既然王爺已經見到了,為何沒有將她們帶回來。」郁蘭說的自然是心兒與翌兒。
羿淩冽微微一愣,望向她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解,她竟然讓他接心兒回來?是她太大度,還是她另有打算?
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卻不得不對這個女人另眼相看了,「現在接她回來,對她不公平。」這是他心中的想法,卻也是對鬱蘭的試探。
鬱蘭的身軀猛然的僵住,他說那麼做,對那個女人不公平?那她呢?難道對她就公平嗎?
這三年中,她早就明白了他對她的殘忍,但是她也明白,他對她的殘忍是因為他的心中早就存在了別的女人,雖然有時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有些怨,但是,她卻也為他的癡情而感動,這世間只怕再也找不出像他這般癡情的男人了。
所以她才想要把那個女人接回府中,不為炫耀,不為爭奪,只是不忍再看到他的心痛,但是他卻說那樣對那個女人不公平。
該心死了吧,早在嫁他的那一刻就應該心死了,可是她卻還是嫁了,三年來,她是他的王妃,而她有一個如此優秀的夫君,卻還不如沒有。
同樣的孤獨,還多了太多的傷悲。
「王爺的意思,是要將我趕出王府嗎?」喃喃的聲音,有些恍惚,卻帶著明顯的傷痛。
三年來,她從未爭過什麼,更不曾計較過什麼,但是現在她……
羿淩冽微微一滯,雙眸也不由的一閃,「有你在,心兒絕對不會回來。」這般的回答,雖然帶著一絲委婉,卻更傷人。
「好,我明白了。」鬱蘭喃喃地低語,然後拖著略帶僵滯的身軀離開。
羿淩冽微微顰眉,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她到底明白什麼了?
南宮逸走進房間,看到心淩正在收拾著行李,不由的微微滯住,「心兒,你在做什麼?」
「收拾一下,回清倉山。」心淩頭都未抬一下,繼續著自己手中的工作,或許她根本就不應該回來。
南宮逸不由的一驚,急急地說道,「心兒,你不能就這樣離開,你應該等冽……」
心淩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轉身,望向南宮逸,無奈地笑道:「等他做什麼?不管他是為了什麼而娶那個女人,他都應該對她負一份責任。」
「可是,你也不能就這樣離開呀。」南宮逸微微一怔,仍舊急切地喊道。
心淩的微微一滯,喃喃低語道:「不離開,還能怎樣?」她若不離開,豈不得成了別人的第三者了。
南宮逸的雙眸中不由閃過著急,微微一閃,急聲道,「可是我已經通知了我星月國的皇上,皇上說這兩天就會趕到羿月國來的。」
心淩微微一驚,「你說什麼?你通知了大哥過來。」她怎麼不知道呀,南宮逸是什麼時候通知大哥的。
南宮逸的雙眸快速地一閃,鄭重地說道,「是呀,我已經通知了皇上,你若是現在離開,豈不是會讓皇上撲個空嗎?」
心淩微微顰眉,「那我們可以現在趕去星月國,到時候也就不用大哥特意的跑一趟了。」
南宮逸微微一愣,「但是若是皇上已經起身了,那我們要是與皇上錯過了,豈不是更糟。」
心淩微微愣住,南宮逸說的也對,她若是現在離開,或者現在趕去星月國,都有可能與大哥錯過了。
再說,反正她也已經見過羿淩冽了,而且羿淩冽臨走的時候也沒有說什麼,她這麼的離開,豈不成了可以的逃避了。
「好吧,那我就在這兒等大哥吧。」心淩最後妥協道,卻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單純地為了等大哥,還是……
突然想起剛剛南宮逸說的,當年還有人要加害她與羿淩冽,「南宮,你說當年還有人想要加害我與冽?」到底是誰還要加害她呢,她在這兒並沒有哦什麼仇人呀,腦中猛然一閃,難道是他……是羿淩睿,當年她記得在跟著師傅離開宮之前,好像看了一封昭書,她依稀記得上面的內容,難道是他害怕她會說出那封昭書的事,所以想要加害於她,甚至還想要對冽不利。
但是那卻終究只是她的猜測,皇上畢竟是羿淩冽同父同母的親哥哥,他不可能會那麼狠心吧?
南宮逸微微一怔,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不解地說道:「是,當年師傅的信上的確是那麼說的,但是,冽這麼多年,似乎也並沒有發覺另外有人要害他。」
心淩心中猛然一驚,若是師傅說有人要害他們,一定錯不了,但是冽卻沒有發現,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冽根本就不曾去懷疑過那個人,而且冽娶了別的女人,他便同時也感覺到沒有什麼威脅了,若是按這樣想來,那麼皇上的確有著很大的嫌疑,但是她也只能是在自己心中想想,沒有證據,她是絕對不可能會說出來的,她很清楚,若是事情真像她猜的那樣,那對冽會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一切事情,等大哥來了再說吧。
第二天,沒有等到楚翼天,卻接連等到了讓心淩意外的人。
等青鸞挺著一個大肚子出現在心淩的面前時,心淩的確是吃驚不小,雙眸不由的圓睜,驚喊道,「青鸞?」
青鸞的雙眸這才由剛剛的震撼慢慢換成狂喜,急急地向前,攬住了她,「心兒,真的是你呀,真的是你,你記得我了。」
心淩仍舊有些愣愣的,似乎還沒有完全的進入情況,愣愣的說道,「青鸞,你已經成親了?」青鸞那明顯的凸起的腹部,已經明顯的說明瞭一切,顯然心淩的這個問題有些多餘。
青鸞這才微微鬆開她,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羞澀,低聲道,「是呀,我已經成親了,這一切,都要謝謝你呀。」若不是因為心兒,說不定她現在還在……又怎麼可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還能成親生子。
心淩的臉上這才露出會心的笑意,「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是誰這麼有福氣,能夠娶到你呀。」雙眸不由的四下望去,卻看到除了杜言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人,不由的輕噌道,「他竟然讓你一個人挺著個大肚子,到處亂跑,也太大意了,改天見了他,我一定要好好的說他一餐。」青鸞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就快要生了,作為她的夫君,卻還敢讓她一個人出門。
杜言的雙眸微微一閃,臉上卻不由的閃過一絲紅暈。
青鸞微微一愣,臉上不由的綻開淡淡的笑意,「他就在這兒呀,你想怎麼說就怎惡麼說,保證他不敢反駁。」含笑的眸子帶著濃濃的幸福望向身邊的杜言。
心淩不由的一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錯愕,「你不會說,你的相公就是杜言吧?」
這次,卻是真的讓她意外了,不過像杜言那樣的男人,的確也算是很難道的男人了,也難怪能打動青鸞的心了。
杜言的臉愈加的紅了,低聲道,「讓王妃見笑了……」
一聲王妃,讓心淩猛然的一僵,沉聲道,「你不必再喊我王妃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王妃了。」
杜言一愣,急急地說道,「王妃,在王爺的心中,永遠都只有王妃一人,所以在屬下的眼中,你才是真正的王妃。」王爺的感情,他看得最清楚,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想辦法化開王爺與王妃之間的誤會。
心淩不由的一滯,杜言的話,她相信,她也相信羿淩冽對她的感情,但是現在,他的王妃的確已經不是她了。
青鸞也怔怔地望向她,輕聲道,「是呀,心兒,王爺三年的苦與痛,杜言看得最清楚,王爺對你的心意,從來就沒有變過,你要相信他呀。」
心淩的雙眸微微一閃,「我相信他,但是我相信他有什麼用呢?難不成你想讓我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怎麼可以容忍這麼荒唐的事。
杜言與青鸞頓時無語,其實他們這三年中也看得出現在嘯王府中的王妃,溫柔善良,讓人挑不出半點的不是,而且還是蠻夷國的公主,要是王爺休了她,只怕沒有那麼簡單,但是他們也都瞭解心淩的個性,她所要的是唯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那你有什麼打算。」沉默了片刻後,青鸞擔心地問道。
心淩微微一怔,「我現在在等大哥來,一切等大哥來了再說吧。」現在她心中突然有些不放心,她既然現在出現在了羿月國,那麼皇上也一定會知道了,只怕到時候會對她,還有羿淩冽不利,所以她現在,反而不能離開了。
青鸞的臉上這才露出欣喜,「這麼說,你會留下來了。」聲音中也帶著意外的驚喜,只要心兒肯留下來,一切就都有可能了。
心淩微微一笑,知道青鸞是真的關心她,自己也明白青鸞的心中在想什麼,遂淡淡地點頭道,「是,我暫時會留下來。」心中卻劃過淡淡的暖意。
「對不起,打擾了,我可以進來嗎?」溫柔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大家的談話。
心淩微微轉眸望去,待看到看清來的人面孔時,不由的微微一滯,她怎麼會來這兒?
杜言與青鸞也是猛然的滯住,紛紛疑惑地望向立在門外的鬱蘭。
杜言心中猛然一驚,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緊張,快速地走向前,略帶恭敬,卻帶著幾分戒備地問道,「王妃怎麼會突然來這兒?」心中卻暗暗猜測著,她想要做什麼,不過就算她現在是王妃,他也不能讓她傷害到心兒,他知道傷害到心兒,傷心的不僅僅是王爺,還有青鸞。所以於公於私,他都不能讓她傷到心兒絲毫。
鬱蘭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閃過一絲傷痛,還有一絲緊張,她沒有想到杜言會在這兒,若是讓王爺知道了她來找心淩,王爺不知道會不會怪她。
「我是來看看心兒姑娘的。」淡淡的聲音,雙眸卻不由的望向心淩。
心淩看到她雙眸中情緒,不由的微微一怔,她不懂這個女人今天來找自己做什麼,但是她卻看得出這個女人似乎並沒有惡意,遂輕輕地笑道,「杜言,讓她進來吧。」
鬱蘭不由的微微鬆了一口氣,說真的,她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怕心兒根本就不會見她,但是現在看到心淩臉上的笑意,她的心中也不由的劃過一絲欣喜,這個女人,應該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女人。
杜言這才微微讓開身,只是望向她的雙眸中卻仍舊有著一絲戒備,「你有什麼事,就快點說吧。」看到門外緊隨著鬱蘭來的侍衛,雙眸不由的一沉,那個侍衛是蠻夷國的人,是蠻夷國的皇上派來專門保護她的。
郁蘭望瞭望杜言與青鸞,雙眸不由的閃過一絲猶豫,她不想,他們的談話讓別人聽到。
心淩看到她的猶豫,自然明白她心思,遂輕聲道,「杜言,青鸞你們先出去一下吧,對了,翌兒跟南宮也應該快回來了,你們出去看一下吧。」
杜言微微一怔,望向心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解,擔心地說道,「可是……」
心淩微微一笑,「放心好了,王妃她不會把我怎麼樣的。」面前的這個女子,讓她沒有絲毫的牴觸,她不覺的這個女人,會傷害她。
杜言微微猶豫地望了心淩一眼,這才慢慢地退了下去,其實,他並不需要為心淩擔心的,心淩既然恢復了記憶,她的武功自然也就恢復了。
等到杜言與青鸞已經離開,心淩才淡笑著望向她,輕聲道,「有什麼事,你現在可以說了。」
她微微一怔,似乎仍舊有些猶豫,片刻之後,才似乎下定決心,「我想請你回嘯王府。」
心淩猛然的愣住,雙眸中也不由的快速地閃過一絲錯愕,心中暗暗猜測著這個女人想要做什麼?她應該很清楚自己與羿淩冽之間的關係,怎麼可能還要請她回去呢。
心淩的雙眸微微一沉,隱下眸子深處的錯愕,略帶冷意地問道,「為什麼?」
鬱蘭微微一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傷痛與無奈,喃喃地說道,「其實我知道,王爺當年之所以答應娶我,完全是為了你,而三年內,他心心唸唸的也只有你,我在想,若是沒有我,王爺就不必忍受這麼多的痛苦。」
心淩望向她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恍惚,看來這個女人是深愛著羿淩冽,沉聲道,「看來,你很愛他。」沉沉的聲音中隱藏不住她心中的傷悲。
鬱蘭猛然一驚,雙眸猛然的抬起,快速地望向心淩,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卻無法否認心淩的話,低聲道,「是的,我很愛他,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他,所以我才背著父王救了他,卻沒有想到,父王竟然會將我許配給他,我明知道父王這麼做事另有目的,我也明明知道他的心中早就有了別的女人,可是我還是選擇了嫁給他,我以為,只要陪在他身邊,早晚那有一天,他會注意到我,但是三年了,他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看過我一眼,甚至從來就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只除了昨天,他也是因為心淩的事,才跟她說了第一句話。
心淩的心中猛然的一驚,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震撼,三年,羿淩冽竟然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她想過羿淩冽可能不會接受她,卻沒有想到,冽竟然會……
但是既然羿淩冽並沒有真正的接受鬱蘭,為何狂隱會交出玉龍珠救她,她記得當時師傅曾經說過一句話,『他終究開竅了,』師傅說的他,到底是誰?是羿淩冽,還是狂隱?為何,她總是感覺到這裡面有些蹊蹺。
看到鬱蘭雙眸中的傷痛,心淩突然有些不忍,其實最無辜的就是這個女人了,若硬要說她有錯的話,那就是她不應該愛上羿淩冽,若是不愛,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的苦,還要為了討好羿淩冽來求她回嘯王府。
心淩雙眸微微一閃,淡淡地說道,「我不會回去的。」若是她是一個狠毒的女人,心淩倒還可以狠下心將羿淩冽奪回來,但是她偏偏是這樣一個善良的女人。
鬱蘭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失望,卻仍舊固執地說道,「你可知道,這麼多年來,王爺心中的苦。」淡淡地望了心淩一眼,看到心淩雙眸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她繼續說道,「王爺每天晚上都會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中,開始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是一次無意中,我卻發現,原來他每夜每夜的都在畫你的肖像。」
心淩微微一愣,她不記得羿淩冽會畫像呀。
似乎看出了心淩心中的疑惑,鬱蘭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你是不是要說王爺並不懂的畫像呀,是呀,他的確是不懂,但是他卻每夜每夜的畫著,從剛開始的淩亂,粗糙,到慢慢的精緻,再到後來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並非去刻意的努力,卻只是為了心中深深地思念。」
心淩的身軀完全的僵住了,她從來沒有想到,羿淩冽竟然……
但是她現在卻能明白他心中的苦,他心中的痛,而她卻還要誤會著他。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鬱蘭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她,再次喃喃地說道,「他那麼的思念你,而我與你總算是還有幾分相似,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我就算長的再像你,在他的心中,都不能引起絲毫的波動,因為,你才是他的唯一。」
心淩再次的驚住,望向她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連她自己都不懂得情緒,「我回去,那你怎麼辦,你可想過,我若是回去,他就更不可能注意到你,那樣對你太不公平了。」畢竟她才是羿淩冽現在的妻子,自己怎麼能夠……
她卻淡淡的一笑,「公平?」只是那笑中卻隱著太多的苦澀,而唇角也扯動著淡淡的自嘲,「三年的時間,我心都死了,還要什麼公平,我只是不想因為我,而讓你們再繼續受到折磨,若是沒有我的出現,王爺不娶我,說不定早就陪在你的身邊了,這個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公平與不公平,所謂的公與不公,也只不過是自己的自尋煩惱。」
心淩的身軀再一次的僵住,這一次卻是因為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就連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都不能做到這般的豁達,而這個女人竟然……這的確是太讓她意外了。
心淩現在也明白,不管自己回不回嘯王府,羿淩冽都不可能會去接受鬱蘭,不管自己回不回去,都改變不了她命運中的悲劇。
「那你有什麼打算?」心淩輕聲地問道,聲音中有著一絲猶豫,也有著一絲不忍。
鬱蘭微微一怔,「打算?」她還能有什麼打算,她的人生再嫁給羿淩冽的那一刻就應該結束了,「我也不知道,若是你不介意,只要能在嘯王府隨便留一個房間給我就行了。」她明白自己不能離開嘯王府,因為她知道,父王還有那個元帥,都不允許她這麼做。
心淩猛然的一驚,她這般可憐的語氣,她這般的委曲求全,真的讓她忍不住心疼,「你先回去吧。」她不能讓自己那麼做,雖然她與羿淩冽是真心的相愛,但是她卻做不到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鬱蘭不由的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雙眸微微一閃,快速地閃過一絲瞭解,輕聲道,「好了,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想讓王爺來接你回去,我回去告訴王爺,讓他來接你。」唇角不由的淡開一絲笑意,只是讓隱著讓人不不忍的苦澀。說完便欲轉身離去。
心淩一怔,急急地攔住了她,「我不會回去的,你還是先回去吧,還有今天你到這兒的事,不要告訴王爺。」她知道鬱蘭是好心,但是羿淩冽卻未必會那麼想。
鬱蘭猛然的滯住,不由得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肯回去,王爺的樣子,連我看了都心疼,難道你就那麼狠心嗎?還是因為我在嘯王府,你才不肯回去。」雙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為難,「若不是因為父王,還有那個元帥,我會離開,但是我現在若是離開,很有可能會引起蠻夷國與羿淩冽的矛盾,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心淩有些急切地打算了她的話,「在我看來,婚姻不僅僅是有愛情,還有這一份責任,而你難道能看到自己的相公擁抱著另一個女人嗎?」
鬱蘭再次的滯住,只因,她的心中是愛著他的,所以才會看到他的傷痛不忍,她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他擁抱著別的女人,能不能忍受,但是他卻也明白,不管到什麼時候,他擁抱的那個人永遠不會是她,三年的時間,足夠她明白這個道理了,所以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想爭什麼,求什麼了。
看到她的沉默,心淩沉聲道,「那樣,只會讓大家更痛苦。」鬱蘭會心痛,而她也會於心不安。
鬱蘭淡淡一笑,「你不回去,絲毫都減輕不了任何人的痛苦,我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做決定吧。」她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她只是不忍心看著他們再忍受折磨,不想讓自己再繼續愧疚。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心淩久久的僵滯著。
話說,善惡終有報,像她這麼善良的一個人,上天不應該對她這麼殘忍的,或者有一天,她也會找到自己的真正的幸福的。
鬱蘭有些恍惚地走在街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但是走了這一趟後,她的心中卻是欣慰了不少,她早就已經明白了,王爺是永遠不可能會屬於她,竟然早已明白了,何不放手,成全了他們的幸福呢。雖然心中仍舊有著不捨,仍舊會痛,但是她卻不後悔今天的做的一切。
正在思索間,卻突然聽到一個兇狠的聲音猛然的響起,「阮心淩,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
鬱蘭快速的抬眸,便看到一個瘋狂的女人,一臉兇狠地向著她衝過來,那種兇狠的目光,讓她不由的滯住。
而那個時候,那個女人手中的匕首也已經快速地閃到了她的面前。
「啊!」她不由的驚呼出聲,而身軀也不由的向後退去。而跟在她身後的侍衛,猛然的衝向前,一腳將那個瘋女人踢倒在地上,而她手中匕首便恰恰地插在了自己的胸前。
郁蘭一驚,望向她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慌亂,「你……你為什麼要殺我?」
蕭依柔狠狠地瞪向她,冷冷地說道,「阮心淩,你還敢問我為什麼要殺你,是你,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
鬱蘭猛然的一驚,心中卻暗暗想到,原來她認錯人了,錯把她當做阮心淩了,若是剛剛被她一刀殺了,是不是她也就算解脫了,但是她也就是那麼一想,她還沒有消極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鬱蘭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輕聲道,「我什麼時候奪走你的一切了。」她並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因為心中的一份好奇,她也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蕭依柔的雙眸中愈加的兇狠,恨恨地說道,「要不是你,王爺怎麼可能會不要我,而且我還有了王爺的兒子,若不是你,王爺怎麼可能會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要,都是你這隻狐狸精,不知道在王爺的身邊說了什麼,才會讓王爺不要我的。」她瘋狂的吼道。
自從當年,羿淩冽將她扔在了星月國,而帶著心淩離開時,她的心中便只剩下仇恨了,她發誓,一定要殺了阮心淩,經過了三年的時間,她才回到了羿月國,所以她並不知道現在的嘯王妃並不是阮心淩。
她一直都在找機會,要殺她,今天發現鬱蘭出了王府,她便……
鬱蘭微微愣住,雙眸中卻不由的閃過一絲無奈,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子,只是她的選擇與自己完全的不同。看到蕭依柔的樣子,她愈加的慶幸自己所做的決定,她不能讓自己被仇恨與妒忌蒙住了眼睛,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
「快,快去請大夫。」她對身邊的侍衛說道,畢竟同是情場失意的人,她對她不由的產生了幾分同情。
「但是屬下怕她會再次傷害公主。」侍衛有些擔心地說道。
鬱蘭微微一笑,「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能還會傷害到我呢,你快去吧。」她看到蕭依柔身上不斷湧出的鮮血,不由的微微一驚,她這個樣子,只怕……
「那公主自己要小心呀。」侍衛雖然仍舊不放心,卻也不敢違背公主的意思,他知道公主從小就善良,是絕對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蕭依柔看到那個侍衛離開,雙眸猛然一沉,眸子深處閃過狠絕,猛然的起身,再次的向著鬱蘭刺去。
鬱蘭猛然一驚,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再一次的刺向她,身軀猛然的一閃,蕭依柔一下撲了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時一個小男孩略帶蹣跚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看到躺在地上的蕭依柔,不由的哭道,「娘親,娘親……」
蕭依柔的身軀猛然的一滯,快速地轉身,看到小小的人影時,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傷痛,卻對著鬱蘭喊道,「阮心淩,他也是王爺的兒子。」聲音中透著一絲炫耀。
鬱蘭微微一愣,這個男孩也是王爺的兒子,可是為何,她感覺到這個男孩跟王爺一點都不像呢,而心兒的那個兒子,跟王爺就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鬱蘭的雙眸細細的打量著這個男孩,雙眸不由的微微一閃,為何她會感覺到這個男孩的雙眸有些熟悉,但是那卻絕對不是跟王爺相同的。
鬱蘭微微顰眉,這個女人到底是誰,這個男孩真的是王爺的兒子嗎?雙眸猛然一沉,冷聲道,「你是誰?」
蕭依柔猛然一滯,雙眸直直地望向鬱蘭,狠聲道,「阮心淩,你會不認識我,當初……」話語卻猛然的頓住,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錯愕,驚問道,「你……你不是阮心淩?」剛剛太急,她沒有看清楚,但是現在,她卻發現,這個女人雖然長得與阮心淩有著幾分相似,但是卻並不是真正的阮心淩。
鬱蘭微微一笑,「不錯,我並不是軟心淩,我是蠻夷國的公主。」
蕭依柔猛然的僵住,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的?」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急急地問道,「可是你現在是嘯王爺的王妃。」
鬱蘭微微點頭,「是,我現在是蕭王爺的王妃。」但是卻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王妃。
「哈哈哈……」蕭依柔突然地放聲大笑,「原來不是,原來不是,哈哈哈,阮心淩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你還不是一樣的被王爺拋棄了,哈哈哈,……」她近似瘋狂地笑著,但是她身上的傷本來就很重,而且剛剛又流了太多血,再經過剛剛的一撲,狠狠地摔在地上,現在的她,已經……
「公主,大夫屬下已經找來了。」侍衛帶著大夫急急地趕了回來,看到平安無事的公主,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嗯。」鬱蘭微微點頭應著,轉向大夫說道,「大夫,你快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
蕭依柔看到鬱蘭的擔心,不由的微微一愣,看到她的樣子,似乎不是裝出來的,而現在的身體的確也有危險,便任由大夫幫她檢查。
大夫的臉色慢慢的變得陰沉,微微搖搖頭,「她傷的太深,而且失血太多,我也無能為力了。」
蕭依柔猛然一驚,其實自己的身體,她自己也很清楚,但是看到身邊的兒子,雙眸中不由閃過傷痛,她若是死了,她的兒子要怎麼辦了,雙眸猛然轉向鬱蘭,懇求道,「我求你,把他帶回嘯王府吧,他真的是王爺的兒子。」現在她完全是沒有辦法了,才會去求鬱蘭,她卻沒有想過,若是換了是她,她會不會把別的女人的兒子帶回嘯王府。
鬱蘭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錯愕,望向蕭依柔身邊,那小小的身影,心中不由的劃過不忍,遂微微點頭道,「她,我會替你照顧他的。」但是她的心中卻仍就有些懷疑,這個男孩真的會是王爺的兒子嗎?以王爺對心淩的深情,怎麼可能會讓別的女人懷上他的兒子,所以她並不太相信蕭依柔的話,不過不管是不是,她都想要好好地照顧這個孩子,也算是為自己找一份安慰吧。
看到她答應,蕭依柔不由的愣住,雙眸中卻仍舊有著幾分不相信,但是現在,她根本也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她已經感覺到自己此刻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只怕自己也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你竟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呀,否……則……」只是聲音中卻越來越弱,淡淡地沒有了聲息。
鬱蘭不由的一怔,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不忍,「那去把她安葬了吧。」彎下身,拉起那個小男孩,輕聲道,「走吧。」
小男孩卻用力地掙開了她,哭喊道,「我要我的娘親,我要我的娘親。」兩歲多的孩子,還不瞭解生死的殘酷,更不知道他的娘親已經永遠不可能醒過來了。
鬱蘭看到他的樣子,心中不由的劃過心疼,只能由著他,看到將蕭依柔收了棺,看到天色也已經不早了,這才不得不抱著他回到了嘯王府。
回到嘯王府時,卻恰恰遇到了羿淩冽,看到她懷中抱著孩子,他微微一怔,不由的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鬱蘭不由的一驚,「是一個孤兒,我看他可憐,所以就將他帶回來了,若是王爺不高興,我就……」她自己都不相信這個孩子是王爺,所以還不是要節外生枝的好,她真的不希望王爺與心淩之間再有什麼誤會了,而且她也知道王爺不是那種無情的人,所以一定不會讓她把這個孩子送回去的。
第100章 大結局
羿淩冽微微蹙眉,卻只是輕輕地掃了那個男孩一眼,並沒有說什麼,便轉身離開。
鬱蘭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才抱著小男孩快速地回了房。
三天後,楚翼天與思妃果真來到了羿月國。
心淩看到那熟悉的,親切的面孔,心中不由的劃過一絲感動,「皇兄,母后,你們這麼快就來了。」
楚翼天淡淡地笑道:「當然,一接到南宮的信,朕就馬上趕來了,在朕的心中,寶貝妹妹才是最重要的。」淡淡地聲音中卻帶著一份感動,終於又可以看到完好如初的心兒了。
「南宮逸見過皇上,見過太后。」南宮逸恭敬地行禮。
「娘親,他們是誰呀?」羿兒靈動的眸子好奇地掃過,不解地問道。
楚翼天與思妃不由的紛紛轉眸望向羿兒。
「他們是你的舅舅,還有外婆。」心淩含笑解釋道。
思妃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驚喜,「這孩子長的真可愛,簡直跟嘯王爺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楚翼天雙眸猛然一沉,「朕聽說,他三年前就已經另立王妃了。」皮子深處不由的閃過一絲憤恨,當初是他保證會永遠照顧心兒,自己才同意讓他帶走心兒的,大事,心兒剛去了清倉山,他就娶了別人。
南宮逸不由的一驚,快速地說道,「皇上,冽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他那麼做也是為了……」
楚翼天卻冷冷一笑,「哼,原因?他的原因就是見異思遷,朕這次,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朕的寶貝妹妹豈是讓好他這般欺負。」
南宮逸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慌亂,急急地說道:「皇上,你聽我解釋,冽這麼做,真的是為了救心兒的,這件事,心兒也已經知道了。」
楚翼天微微蹙,雙眸中仍舊閃過一絲懷疑,他也知道南宮逸與羿淩冽的關係,「心兒,你說。」
心淩微微一怔,雙眸不由的一閃,沉聲道:「皇兄這件事,的確是不像你想的那樣,他真的是為了救我,才那麼做的。」而羿淩冽這麼多年的苦,卻沒有人能夠瞭解,就連她,剛開始也誤會了他。
楚翼天微微一愣,「你還想要袒護他。」他仍就有些不相信,為了救心兒而娶別人,終究是講不通呀。
「皇兄,這件事,說來話長,還是讓南宮給你解釋吧。」心淩微微輕歎道,現在的她,一想到那件事,就會心痛。
南宮逸這才將所有的事情細細地說了一遍。
楚翼天的眉頭越皺越緊,待南宮逸說完後,低聲道,「嘯王爺可知道,那個另外要害你們的人是誰。」聽了南宮的解釋,他心中不由的對羿淩冽敬佩萬分,但是心中卻突然閃過一絲疑惑。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心淩的雙眸一閃,沉聲道,心中的懷疑在沒有證據之前,她是不敢隨意說出口的。
楚翼天的雙眸微微瞇起,「朕倒是有個懷疑的人。」沉沉聲音中,卻帶著幾分肯定。
心淩見南宮逸猛然一驚,快速的抬起雙眸,望向他,同時驚呼道,「皇兄懷疑是誰?」「皇上懷疑誰?」
心淩心中不由的暗暗吃驚,聽皇兄的口氣,似乎很有把握,卻不知道皇兄懷疑的人是不是與她懷疑的是同一個人。
南宮逸自然更是驚訝,這件事,冽查了那麼久,都沒有結果,皇上怎麼可能會知道。
楚翼天並沒有回答,只是示意侍衛將房門關上,然後從懷裡取出一些信件,遞到心淩的面前。
心淩微微蹙眉,奇怪地問道,「這是什麼?」
楚天易雙眸一沉,低聲道,「你自己看看吧。」
心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解,疑惑地展開信紙,看到上面的內容時,不由的滯住,而立在她身後的南宮逸的臉上也閃過難以置信的驚愕。
「羿淩睿竟然與司馬烈一直有來往。」南宮逸不由的驚呼道,他記得冽說過,雖然當年司馬烈說是星月國的皇上殺死了他的父王,但是他與母后卻一直都不相信,反而有些懷疑是
司馬幹的,但是皇上卻不讓他查那件事,說父王突然離世,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來處理,若是再惹到星月國,只怕會更麻煩,而且到底是不是星月國的皇上殺了父王,已經是死
無對證了。就算懷疑司馬烈,也不能輕舉妄動,要查也是等所有的事情安定下來了,再去查,但是羿淩睿後來卻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可是現在的羿淩睿竟然私下跟司馬烈一直有來往,而這件事從來就沒聽羿淩冽提起過,很顯然冽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南宮逸的心中猛然一驚,難道要害冽的人是羿淩睿?這就難怪了,難怪冽這三年來都沒有查出,因為冽根本就不可能會懷疑他。
「但是,他為何要害冽與心兒呢,當時司馬烈已經死了,按理說,他應該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呀,再說,他還要利用冽為他打天下呢。」南宮逸就有些不解,「而且這三年中,他似乎也沒有半點要害冽的意思呀。」要不然冽也不可能會沒有任何的發現了。
心淩微微一愣,沉聲道,「其實,他真正想要殺的人是我。」
南宮逸猛然一驚,「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你,你當時已經失去記憶了,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了,他沒有理由會殺你呀。」
楚天易的雙眸中也閃過不解,錯愕地望向心淩。
心淩的雙眸猛然一沉,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明顯的冷意,「那是因為,當年,我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南宮逸的身軀猛然的僵滯,不由的脫口驚呼道,「是什麼?」
「是冽的父王留下的一份詔書,是為了改立太子的事。」心淩冷聲道,當時,她記得,自己還差點死在了他的手下,若不是羿淩軒及時的出現,那一劍早就穿透她的咽喉了。
南宮逸的雙眸猛然一沉,眸子深處也快速的變冷,「這麼說來,師傅說的那個想要殺你與冽的人就是羿淩睿?」
楚翼天的雙眸微微瞇起,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暴戾,「朕覺得,一定就是他了。」
南宮逸微微一怔,「這件事,要是讓冽知道了,只怕很難接受這樣的打擊。」
心淩也猛然的一滯,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心疼,是呀,這件事,若是讓冽知道了,他又如何承受得了呢,自己的親生哥哥,竟然要殺他,這樣的殘酷,要他如何去面對。
「這件事,還是先不要告訴他了。」心淩考慮了片刻,低聲道。
「什麼?不告訴他?難道要等著羿淩睿來害你們?」楚翼天不由的驚道。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猶豫,喃喃地說道,「若是這次羿淩睿不再對我與冽下毒手,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帝王之爭向來都是最殘酷的事,所以不管羿淩睿做了
什麼事,那都成了過去了,若是她現在硬生生的將過去的傷疤扯開來,那麼受傷的不止是羿淩冽,還有太后,夢兒,軒兒,深知還有可能會讓羿月國的百姓跟著遭殃。
「這怎麼可以,這……」楚翼天有些難以置信的喊道,「若是他不死心呢,那你與冽豈不是很危險。」
「我會小心的。」心淩沉聲低語道,「你想,他若是真的不死心,要殺,也一定是先殺我,所以冽現在應該不會有危險。」
楚翼天的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濃濃的擔心,「不行,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皇上,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公主的,所以這件事,還是靜觀其變的好。」他很明白心兒的苦心,其實他也知道若是羿淩睿真的能夠放手,不再傷害心兒,心兒這樣做,便是最好的結局了,對大家都好。
「請問,心兒姑娘是住在這個房間嗎?」一個尖細的聲音猛然的響起打斷了大家的談話。
眾人不由的紛紛一驚,那個聲音不難聽出,是一個太監的聲音,應該不會是羿淩睿想要做什麼吧。
心淩定了定神,收起臉上的驚訝,面無表情的打開了們,「我就是心兒,不知道公公有何事?」
那個公公微微一怔,公事公辦地說道:「太后讓奴才傳來心兒姑娘進宮。」
心淩微微一驚,她來到羿月國已經有幾天了,她本來還以為太后會很快就讓她進宮的,但是等了幾天,仍不見任何動靜,而現在為何皇兄剛剛到了羿月國,太后就招她呢。
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卻淡淡地說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一會就進宮去見太后。」
「好,那奴才就先回去稟報太后,心兒姑娘可要快點,不要讓太后等得太久。」太監倒還算和善。
看到那個太監離開,南宮逸才略帶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太后偏偏在這個時候要招你入宮呢?」
楚翼天也微微一愣,「該不會是羿淩睿假借太后之命傳你吧。」
「不會,應該是太后的意思,否則那個太監不會那麼好說話,不過我這次進宮,,一定會見到他。」雖然傳她的是太后,但是極有可能與羿淩睿有關。
所以她這次進宮也要多加小心。
「我陪你一起去。」南宮逸的雙眸微微一沉,擔心地說道。
「朕也一起去,來到羿月國,也應該去拜訪一下羿月國的皇上。」楚翼天也沉聲道。
心淩微微猶豫了片刻,輕聲應道,「好,就一起去吧。」皇兄說的很對,他來到羿月國,按理說,也應該先去拜訪羿淩睿,現在既然太后宣她進宮,也正是個機會,有皇兄陪她一起,羿淩睿也不敢太放肆。
再次踏進皇宮,心淩的心中不由的有些傷感,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踏入這個地方。
走到祥寧宮,遠遠地便看到太后竟然等在門外,看到心淩一出現,便急急地趕了過來,激動地喊道,「心兒,你終於回來了,來,讓母后看看,三年了,真是想死母后了。」
楚翼天不由的一愣,看到這般親切的太后,而且也看得出太后是真心喜歡著心兒的,不由的微微鬆了一口氣,只有太后支持著心兒,那心兒就安全的多了。
心淩的心中也不由的劃過暖暖的感動,太后可以說是她穿越到這兒後,第一個真心關心她的人,那種呵護,那種體貼,讓她不能不感動,遂輕笑道,「太后,我已經沒事了。」
太后的臉上綻開慈祥的笑意,卻略帶輕嗔地說道,「你回來了,怎麼也不來看母后,母后是今天才聽到皇上說你回來了。」
心淩微微一怔,她回來了這麼多天,太后竟然不知道,難道冽都沒有告訴太后嗎?而且今天還是皇上告訴太后的,那麼很顯然羿淩睿是另有目的的。
心淩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心兒都已經回來幾天了,怎麼王爺沒有告訴你嗎?」心中卻不由的暗暗奇怪,為何從那天後,便再沒有見到過羿淩冽了。
「哦,怎麼冽兒知道你回來了?那你應該知道冽去了夷蠻國的事了。」太后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問道。
心淩不由的一驚,什麼?羿淩冽去了夷蠻國?羿淩冽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去了夷蠻事,是羿淩睿的意思,還是他自己要去的?
正在思索間,卻聽到太后疑惑地問道,「這位是?」心淩微微轉身,雙眸含笑地說道,「他是心兒的皇兄,因為聽說心兒回來了,所以特意來看心兒的。」
太后微微一愣,隨即雙眸中閃過意思讚賞,「原來是星月國的皇上,哀家失禮了,快請進。哀家曾聽冽兒說起過幾次,今日一見,果真是才貌雙絕驚才風逸呀。」
楚翼天微微一笑,「太后過獎了。」便跟心淩他們一起進了房間。
剛進房間,還未坐下,羿淩睿便急急地趕了過來,看到心淩時,雙眸微微一閃,卻望向楚翼天,含笑地說道,「星月國的皇上今天來到羿淩國,朕一定要好好的款待呀」
楚翼天剛剛坐下,並未起身,只是淡淡地說道,「多謝了。」
羿淩睿微微一愣,雙眸猛然一沉,卻又隨即笑道,「心兒也已經回來了,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嗎?以前的事情都已經記起來了嗎?」可以關心你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試探。
心淩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淡淡地說道,「托皇上的福,已經全好了,應該記得的事情也都記起來了。只是中毒後的事,卻都忘記了,」那些事情,她真的想要忘記,但是不應該記得的,她也記得了,不過只是羿淩睿肯放手,她也不會再去追究了,只希望羿淩睿能明白她的意思。
羿淩睿的雙眸卻猛然一沉,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緊張,卻仍就筆道,「是嗎?那就好,那就好。」只是那笑卻有些勉強,讓人感覺道意思不自然。
楚翼天淡淡地一笑,「皇上還真是關心朕的皇妹呀,朕再次替心兒謝謝皇上了。」既然心兒決定不將羿淩睿的真面目揭露出來,那麼他就不能打草驚蛇。
羿淩睿雙眸微微一閃,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虛假地笑道,「那是應該的。」只是聲音中卻有著明顯的冷意。
心淩微微一驚,難道羿淩睿仍就不肯放過她,還是仍就懷疑她,只是此刻她卻不能有絲毫的表露,輕笑道,「皇兄大可放心,在這兒,沒有人會欺負我的。」
楚翼天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心淩的意思,淡淡地笑道,「嗯,那就好,看到你平安,朕也就放心了,星月國還有很多事等著朕處理,過幾天,朕就要回去了。」他也看出了羿淩睿對他有所戒備,所以這話自然是說給羿淩睿聽的。
羿淩睿似乎微微鬆了一口氣,雙眸也變得自然了許多,「好,今天晚上朕就設宴,好好的寬帶星月國的皇上。」
「心兒,心兒……」正在此時,一個歡快的聲音突然傳進來,心淩不用想,出了羿淩夢不會有其他的人了。
她剛剛沒有看到羿淩夢,心中還有些奇怪呢,以為夢兒她已經出嫁了呢,原來仍就待在皇宮中呀。
太后也不由的微微搖頭,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卻也隱這一絲疼愛。
羿淩夢快速地衝進房間,看到心淩,便急急地撲了上去,毫無顧忌地抱起心淩,開心地喊道,「心兒,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我了。」說出的話,竟然與太后有些相似。
心淩的臉上綻開淡淡的笑意,卻故意輕嗔道,「我是回來了,但是,不會我剛回來,你就想勒死我吧。」雙眸不滿地掃向緊緊攬著她的雙臂,羿淩夢本來就是習武的人,力氣自然比一般的人大的多,若不是心淩也會武功,只怕此刻就真的被她勒死了。
羿淩夢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鬆開了心淩,輕聲道,「人家只是太高興了嗎?」
楚翼天錯愕地望著羿淩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活潑』的女子,可是這也太活潑了吧,雙眸不由的微微一閃,對上她精緻的面孔,還有那靈動的眸子,心中不由的快速劃過一絲異樣,一絲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一樣。
羿淩睿望向他們的雙眸中閃過深深的思索,對於剛剛心淩的話,他仍舊有些懷疑,他不相信心淩就那麼恰巧獨獨忘記了中毒後的事。
剛剛心淩刻意的解釋,並沒有讓他明白心淩的用心,反而愈加的引起了他的懷疑。
「你們先聊,朕突然想起還有些事要處理,心兒,你就好好的陪陪你的皇兄,相信你們兄妹這麼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羿淩睿突然起身,雙眸含笑地說。
心淩微微一愣,羿淩睿的舉動讓她有些擔心,但是此刻卻不能阻止只能輕聲應道,「謝謝皇上。」
雙眸不由的望向楚翼天時,看到他雙眸中的懷疑,心中愈加的有些擔心,而現在的羿淩冽又不在羿月國,若是羿淩睿對他不利,那……
太后也微微一愣,卻隨即笑道,「皇上說的也對,心兒與她的皇兄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而且母后也有好多話要跟心兒說,皇上在這而,反而讓大家有些拘束了。」
羿淩睿淡淡地笑道,「那你們就先聊著,晚上朕再好好的作陪。」說完,便轉身離去,只是轉過身時,雙眸中卻閃過一絲陰沉。
他知道羿淩冽已經於阮心淩見過面了,但是他不明白冽為何突然要去夷蠻國,也不知道阮心淩有沒有將那天的事告訴冽,若是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麼冽這才去夷蠻國會不會是
***
想到此處,他的心中猛然一驚,快速地回到禦書房,沉聲對自己的貼身侍衛道,「你立刻帶人去查清嘯王爺這次到夷蠻國是為何事,若是發現他有絲毫的叛逆之意,便……」羿淩睿雙眸中狠光猛然閃過,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侍衛一驚,「皇上真的要那麼做嗎?羿月國每次有難,都是嘯王爺……」
羿淩睿雙眸猛然一寒,冷冷地盯向那個侍衛,狠聲道,「你現在是在跟朕說話嗎?」他也知道,羿月國的確離不開冽,但是這種話從自己的屬下的口中說出,讓他不由的產生了更大的憤恨,而且若是冽知道了當年的事,到時候沒命的人,只怕就是他了。
侍衛猛然一顫,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意思害怕,顫顫地說道,「屬下這就去辦。」他身為皇上的侍衛,便只有服從命令,雖然他平日裡也是非常敬佩嘯王爺,但是皇上既然已經下令,他又怎麼敢違抗呢。
看到侍衛急急地離開,羿淩睿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種狠絕,沉聲道,「冽,你不要怪朕無情,要怪就怪那個阮心淩太多事。」
晚上宴會上。
心淩一走進房間便不由的微微蹙眉,既然是要款待楚翼天,怎麼會沒有一個大臣坐陪呢,不管怎麼說,楚翼天可是星月國的皇上呀,不由的一沉,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戒備。
楚翼天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心中也不由的猛然一驚,這羿淩睿該不會是想連他也一起害吧。
南宮逸貼近心淩的身邊低聲道,「看來羿淩睿另有陰謀,你一定要小心。」
心淩輕聲應道,也明白羿淩睿今天晚上定然會有所行動,還好,她沒有將翌兒帶回,要不然只怕連翌兒也有危險了。
心中不由的微微一驚,翌兒現在跟母后在客棧應該不會有事吧?
太后也不由的微微愣住,疑惑地問道,「皇上,今天可是要款待星月國的皇上,怎麼一個大臣都沒有呀。」睿兒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的,但是今天這事,似乎也太不合禮儀了。
羿淩睿卻淡淡地笑道,「母后,心兒是星月國的公主,大家都是一家人,所以朕想乾脆一家人好好的聚聚,不要那些外人坐陪。」
太后微微蹙眉,「這……」皇上說的雖然也有幾分道理,但是對於星月國的皇上似乎有些不尊重,雙眸不由的望向楚翼天,徵求著他的意思。
楚翼天微微一笑,「皇上說的對,都是一家人,這樣更顯親近些。」只是在親近兩個字上微微加重了語氣,心中卻不由的提高了警惕。
待到大家坐定,羿淩睿微笑著舉起酒杯,朗聲道,「來,朕敬大家一杯。」只是那含笑的眸子卻快速地一閃,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狠絕。
心淩,楚翼天與南宮逸不由的滯住,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他們不得不懷疑羿淩睿在酒中下毒,但是卻又不得不喝,不由的紛紛猶豫著端起酒杯,卻不敢喝下去。
羿淩睿的雙眸微微一沉,隨即笑道,「怎麼,朕親自敬的酒,各位都不領情呀,還是懷疑朕再酒裡下毒呀。」說完,自己便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眾人不由的紛紛僵滯,南宮逸細細地望向杯中的酒,並沒有發現任何有毒的痕跡,遂含笑道,「皇上敬的酒,我們怎麼敢不領情呢。」說完便也飲下了自己手中的酒。
心淩見南宮逸喝了,便明白這酒應該沒問題了,依南宮逸的能力,若是酒中真的有毒,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難道是她多心了?遂也輕笑著飲了下去。
太后這才微微笑道,「好,這才像是一家人嗎?來,哀家也來敬你們一杯。」
太后敬的酒,大家自然更不能推託,只是大家心中卻仍舊有著一些戒備。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羿淩睿並沒有什麼行動,心淩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一樣,不由的微微鬆了口氣,或者真的是他們多心了。
卻正在這時,一個侍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聲地說道,「皇上,不好了。」
羿淩睿雙眸一沉,冷聲道,「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慢慢的說。」
那個侍衛微微穩了穩神,這才繼續說道,「嘯王爺在從夷蠻國回來的路上,被人殺死了。」
心淩的身軀們幹的僵住,雙眸中漫過難以置信的傷痛,快速的衝到那個侍衛的面前驚聲道,「你在說什麼,再說一遍。」
在場的所有人,出了羿淩睿之外,都猛然的僵住,雙眸中也都閃過難以置信的驚愕,紛紛地望向那個侍衛。
那個侍衛被看到突然閃到他面前的心淩,不由的愣住,顫顫地說道,「嘯王爺他,他被人殺死了。」
心淩的身軀猛然的僵硬,心也猛然的痛了起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讓他這樣的離開,不,不可能,她不相信,遂狠聲道,「嘯王爺,現在人呢?」人死了,總會有屍體吧,沒有看到他的屍體,她絕對不相信。
眾人的眼眸中也都漫過深深的傷痛,自然更是無法接受這樣的噩耗,只是卻沒有注意到,此刻羿淩睿的手中的一個很精緻的小瓶子裡面正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待到眾人發現時,已經遲了,只感覺道全身沒有了絲毫的力氣。
眾人不由的大驚,雙眸紛紛冷冷地望向羿淩睿,狠聲道,「羿淩睿,你竟然敢下毒。」
心淩用著僅有的力氣轉身望向羿淩睿,冷冷地說道,「冽根本沒有死,對不對。」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冽的安危。
羿淩睿冷冷一笑,「不錯,冽現在的確還沒有死。」話語微微一頓,看到心淩微微鬆了一口氣,繼續殘忍地說道,「不過,也快了。」
心淩雙眸一沉,狠聲道,「羿淩睿,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你竟然下的去毒手。」
太后也猛然的滯住,望向羿淩睿的眼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皇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害冽兒,怎麼會下毒害心兒她們,而且她現在似乎也中了毒,感覺道暈暈的,沒有力氣。
羿淩睿望向太后時,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內疚,但卻快速地被他的狠絕隱掉,沉聲道,「母后,你不要怪朕,朕也是被他們逼的。」現在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他這麼做,一直都因為當年的事提心吊膽的,沒有一天安寧過,現在只要他們都死了,他也就不用害怕了。
心淩冷冷一笑,「逼你?沒有人要逼你,只是你自己做了虧心事,自己害怕而已。」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當年羿月國先王的死,一定與羿淩睿脫不了關係,否則他沒有必要那麼害怕。若真是那樣,現在不管他們做什麼,說什麼,羿淩睿都不可能會放過大家了。
太后愈加的震驚,顫顫地問道,「睿兒,你到底做了什麼?」
羿淩睿的雙眸再次的望向太后,卻微微一閃,快速地轉向了心淩,狠聲道,「要不是你,朕也不會這麼做,你們也就不用死了,這一切都是你們逼的。」此刻的他,顯然是有些瘋狂了,忍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可以發洩出來了。
心淩心中猛然的一驚,他的意思是,要置他們於死地,而且現在太后與夢兒,羿淩軒都在場,難不成,他要連太后他們一起害死。
心淩雙眸一沉,冷聲道,「我什麼都沒有做,也什麼都沒有說,那件事,我本來就想要將它爛在肚子裡,只要你放了大家,我保證以後也絕對不會對別人提起那件事,而且我會與冽一起離開羿月國,再也不會回來。」現在,救大家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羿淩睿肯放過大家,她絕對不會再提起那件事。
「哈哈哈……」羿淩睿卻突然放聲大笑,「你以為朕是三歲小孩嗎?朕放過你們,讓你們去找當年的證據嗎?」
太后的身軀不由的一顫,驚聲道,「睿兒,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好好的事情會變成這樣。」
心淩現在徹底的明白羿淩睿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了,而且她現在似乎對當年的事情並不在掩飾了,心中不由的暗暗奇怪,當年他到底做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怕成這樣,難不成,先王根本就是被他害死的,想到此處,心淩的心中不由的一寒,若真是那樣,羿淩睿可說太殘忍了,為了奪得皇位,竟然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害。
現在竟然他自己都不再掩飾了,也應該讓大家都明白當年父王的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遂冷聲道,「羿淩睿,原來父王真的是被你害死的,你真是禽獸不如,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要害。」
太后猛然的僵滯,雙眸也猛然的圓睜,眸子深處漫過難以置信的錯愕,顫顫地說道,「心兒,你在說什麼,你在胡說什麼。」他不相信睿兒會做出那樣的事,但是心中卻禁不住害怕,她知道心兒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說那種話,而且今天睿兒的樣子,的確讓她……
心淩的雙眸微微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不忍,這件事一旦真相大白,受傷最深的就是太后了,遂低聲道,「太后還是親自問他吧。」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根本就再也無法隱瞞了。
太后僵滯地轉過身子,顫顫地望向羿淩睿,艱難地問道,「睿兒,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羿淩睿雙眸一閃,卻快速地漫過一絲兇狠,冷聲道,「不錯,當年父王的死,的確是朕造成的。」事情隨即走到了這一步,他就不想再掩飾了,他當年既然為了皇位連自己的父親都害死了,今天自己也就能夠不犧牲他們的性命。
太后的身軀完全的僵住,如同冰雕的塑像般,冰的刺骨。
羿淩軒的雙眸中不由的漫過憤憤的恨意,狠聲道,「你……竟然是你殺了父王,你……」你的半天卻沒有再說出一個字,只有雙眸中的憤怒慢慢地變成了沉痛。
而羿淩夢卻只是呆愣著,似乎早已經沒有了知覺。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連你的父王都殺害。」太后的雙眸中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喃喃地低語著。
羿淩睿雙眸一閃,冷聲道,「那是因為父王想要另立太子。」若不是他在無意間發現了父王寫的詔書,他怎麼可能會害父王?
太后微微抬起雙眸,眸子深處閃過無力的憤恨,「就算他要另立太子,你也不應該害死他,而且還騙哀家,說是星月國的皇上害死了你的父王,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眸子深處,出了那無力的憤怒外,便是那無際的傷痛。
羿淩睿冷冷一笑,「的確也算是星月國的皇上害死了父王,若不是他突然寫信來求救,我也沒有那麼好的機會。」此刻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顧慮了,這十幾年,他已經忍夠了,今天他就要將這件事徹底的解決,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將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統統除去。
「畜生,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哀家今天就為先王除去你。」太后咬牙切齒的吼道,憤憤地起身,卻又無力的跌了回去。
羿淩睿的雙眸微微一閃,卻仍殘酷地說道,「母后,你放心,朕不會傷害你與夢兒,還有軒兒的。」這幾個人對他的江山根本就造不成威脅,而對他們,他終究還是有些不忍。
太后冷冷哼道,「哼,你最後是一起殺了哀家,否則哀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這樣的生,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羿淩睿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寒光,冷聲道,「好,既然母后執意如此,那就怪不得朕了。」雙眸轉向門外,大聲的喊道,「來人,將他們都給朕押入天牢。」
只是等了片刻,卻並不見絲毫的動靜。
羿淩睿微微一驚,不由的再次大聲喊道,「來人……」
「皇兄,你是在喊臣弟嗎?」羿淩冽卻在此時冷冷地走了進來,在看到虛弱的心淩時,雙眸猛然一沉,狠聲道,「皇兄的待客之道還真是特別呀。」
心兒回來後,他知道要想將心兒接回小王府,那就只能休了鬱蘭,但是他也明白鬱蘭是夷蠻國的公主,所以他才特意到夷蠻國,向夷蠻國的皇上說明瞭情況,希望他能明白。
畢竟當日也是夷蠻國的皇上逼著他娶鬱蘭的,而且相信夷蠻國的皇上這麼多年來已經知道了,他與鬱蘭其實一直都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所以他這麼做,也是為了鬱蘭以後的幸福。
本來他這次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卻沒有想到,夷蠻國的皇上竟然同意的,他心中雖然有著太多的疑惑,但是心中更多的卻是意外的驚喜。
所以便急急地趕回來,想要告訴心兒這件事,卻沒有想到在今天進城時,竟然遇到了皇上身邊的貼近侍衛。
那個侍衛一看到他,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慌亂,還有著意思掙紮,最後為難地說道,「嘯王爺,你還是快點離開京城吧。」
羿淩冽微微一驚,疑惑地問道,「為什麼?」他現在急著要將這件好消息告訴心兒呢,怎麼可能會離開。
侍衛微微猶豫了片刻,這才靠近他的身邊,低聲道,「因為皇上正下令追殺王爺。」
羿淩冽猛然一驚,難以置信地驚問道,「皇兄怎麼可能會下令殺本王,你若再在這兒危言聳聽,小心呢本王先拿你問罪。」
侍衛猛然一驚,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害怕,卻仍舊繼續說道,「王爺,屬下怎麼敢說這樣的謊,皇上的確是讓屬下派人追殺王爺,但是屬下一向敬佩王爺,所以才不忍心下手,才會勸王爺快點離開。」
羿淩冽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卻仍舊不相信地說道,「本王不相信皇兄會那麼做。」
侍衛的雙眸微微掃過四周,然後才繼續說道,「王爺再不走,只怕就來不及了,而且現在王爺以前的王妃,還有她的皇兄,以及南宮公子都在宮中,只怕皇上對她們也會不利呢。」
羿淩冽猛然一驚,雙眸不由的圓睜,急急地說道,「你說什麼?心兒現在也在皇宮中。」
「施壓,雖然是太后下令請王妃進宮的,但是屬下卻知道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王妃似乎知道皇上什麼秘密,所以屬下猜想,皇上可能會……」
羿淩洌的心中暗暗驚愕,心兒會知道皇兄什麼事?皇兄怎麼可能會害他,突然想到三年前,南宮的師傅交給他的那封信,信上說,要害他與心兒的不止狂隱一個人,而且那個人
比狂隱更可怕,會讓他防不勝防,難道他說的那個人就是皇兄。
再次想到心淩被帶走的時候,皇兄似乎就有意將心兒置於死地,或者真的是在那個時候,心兒發現了不應該看到的事。
心中猛然的一驚,羿淩洌急急地向著王府趕走,他一定要救心兒,他絕對不能讓心兒有任何的危險。
侍衛微微一愣,看到快速離開的羿淩洌,急急地喊道,「王爺,王爺……」
羿淩洌不由的微微頓住,沉聲問道,「還有什麼事?」
「既然王爺不想離開,那麼屬下願意幫助王爺。」侍衛似乎下定了決心,定定地說道,他雖然是皇上的侍衛,但是卻一直都敬佩著嘯王爺,雖然說一臣不侍二主,但是前提是那
個君主必須是明君才行,皇上既然做出那樣的事,他就不能昧著良心去執行命令。
羿淩洌微微一滯,看到那個侍衛雙眸中的堅定,微微點頭道,「好,你就跟著本王來吧。」若一切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的確可以幫上很大的忙。
所以現在皇宮中的侍衛都是被剛剛那個侍衛調走的,畢竟他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侍衛,他的話還是很管用的。
羿淩睿看著突然出現在的羿淩洌,猛然地一驚,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緊張,「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他不是已經下令派人去殺洌的嗎?洌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
現在皇宮中。
羿淩洌冷冷一笑,「怎麼?本王出現在這麼,皇兄有必要這麼驚訝嗎?」本來他還不相信皇兄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是剛剛看到了一切,也聽到了皇兄說的話,他的心中徹底的
寒了,沒有想到,父王竟然是被皇兄害死的。
心淩看到突然出現地羿淩洌,雙眸中閃過狂喜,看到洌平安無事,她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驚喜地喊道,「洌,你沒事,太好了。」
羿淩洌的雙眸中也閃過一絲欣慰,一個急步快速地走到心淩的身邊,輕輕地攬住她,柔聲道,「心兒,放心我沒事。」
太后的雙眸中也閃過一絲欣喜,卻仍舊隱著一絲傷痛,輕聲道,「洌兒,洌兒,你回來就好了。」雙眸望向羿淩睿時,不由的瞬間變冷,沉聲道,「你機關算盡,只可惜上天有眼,不會讓你陰謀得逞,有道是天做孽,尤可存,自作孽,不可活,你有今天的下場,都是你自作自受。」就算他中她的親生兒子,她也不能縱容他,他做出這身禽獸不如的事,她若再包庇他,只怕也不能向先王交待。
羿淩睿的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害怕,驚顫道,「不可能,怎麼會這樣的,朕明明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的。」他明明都已經安排好了,為何到頭來,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
羿淩洌雙眸一沉,眸子深處閃過深深的傷痛,「皇兄所說的安排就是派人去殺本王,然後再對心兒還有母后他們狠下毒手嗎?」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一向敬愛的皇兄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羿淩睿猛然一驚,雙眸中快速的閃過錯愕,直直地望向羿淩洌,「你怎麼會沒事,怎麼會這麼趕進皇宮的。」就算他派去的人不能殺死羿淩洌,羿淩洌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進宮的呀。
「皇上,是屬下告訴嘯王爺的。」侍衛快速的走了進來,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沉重。
羿淩睿的雙眸一寒,狠聲道,「原來是你背叛了朕,你……」
侍衛雙眸也不由的一沉,痛聲道,「是,是屬下背叛了皇上,但是屬下真的不能去殺嘯王爺,既然屬下做出了背叛皇上的事,就應該受到懲罰。」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他猛然抽出身上的劍,快速的向著自己的頸部抹去。
羿淩洌猛然一驚,快速的抬腳,快速地踢掉了他手中的劍,沉聲道,「你根本就沒有錯,根本就不用自責。」錯的人是皇兄,不僅害死了父王,還想要害死他,害死心兒,甚
至還想要害死母后。
雙眸不由的掃向羿淩睿,痛心地說道,「皇兄,你怎麼可以做出那樣的事,怎麼可以……」
「哈哈哈……」羿淩睿突然的放聲大笑,」哈哈哈……不錯,一切都是朕做的,是朕害死了父王,當年,是朕通知司馬烈,告訴了他父王的路線,也是朕下令要殺你,還給母后他們下毒,一切都是朕做的。」他瘋狂地笑著。「這十幾年來,朕已經受夠了,今天又這樣的結局,朕也認了。」十幾年的折磨,的確已經夠他受的了。
這十幾年來,他不僅僅要時時承受著心中的愧疚,還要時時地擔心著當年的事被人發現,所以他才會鋌而走險,沒想到,連他平日裡最擔心的侍衛都背叛了他。
也許母后說的很對,他的確是自作孽,不可活呀,趁著大家錯愕中,快速的拿起了手中的劍,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或者這樣死了,也必須忍受著那種痛苦幹脆。
眾人紛紛的驚滯,沒有想到羿淩睿竟然會選擇自盡,待到想要阻止時,已經太遲了。
看到羿淩睿的胸口不斷湧出的鮮血,羿淩洌的雙眸中不由的漫上深深的沉痛,痛聲喊道,「皇兄……」不管怎麼說,他是他同父同母哥哥呀。現在他卻親眼看到自己的哥哥在自己的面前自盡。
太后的身軀也猛然的滯住,她的心中雖然對羿淩睿有著恨意,但是卻仍就無法忍受這般殘酷的事在她面前發生,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爬到了羿淩睿的身邊,痛喊道,「睿兒,睿兒,你怎麼可以……」
羿淩睿虛弱地抬起雙眸,眸子深處卻閃過一絲笑,一絲終於釋然的笑意,「母后,你不必為我傷心,這是我咎由自取的。」這一刻,所以的一切都對他不重要了。
羿淩夢與羿淩軒也不由的僵住,雙眸中也不由的紛紛閃過沉痛。
「皇上……」猛然的驚呼聲,讓大家不由的一怔,順聲望去,看到快速衝過來的皇后不由的紛紛僵滯。
皇后跑到羿淩睿的面前,看到他的身上源源不斷的湧出的鮮血,不由的猛然僵住,卻顫顫地喊道,「皇上,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然後轉身太后,懇求道,「太后,求求你救救皇上呀。」
太后一愣,不解地望向她,「哀家又何嘗不想救他,可是……」
「太后若真的想要救皇上,就快點傳太醫呀。」皇后急急地打斷了太后的話。
一句話驚醒了所有的人,太后也猛然的一滯,急急地喊道,「快,快去請太醫。」
「是,屬下馬上就去。」剛剛那個侍衛快速地起身,急急地跑了出去。
看到皇后雙眸中的著急,羿淩睿微微一愣,雙眸中卻閃過一絲欣慰,沒有想到,他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遂微微拉過她的手,輕聲道,「沒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卻從來沒有好好的珍惜過你,我死了後,你就出宮吧。」
皇后急急地搖著頭,「不,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她從進宮的第一天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人,所以她才會信了別人的話,去害心兒,這麼多年來,這個男人雖然沒有真心愛過她,但是她卻一直都在默默地愛著,不怨不悔。
羿淩睿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心疼,輕聲道,「我,我對不起你。」這麼多年的他,自私,無情,忽略掉了身邊所有的應該珍惜的東西。
皇后仍舊拚命地搖著頭,手卻狠狠地按著皇上胸前的傷口,只是那血卻仍舊從她的指間快速地流出,觸目驚心的紅艷,讓大家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沉痛。
「你不能死,我不讓你死,我愛你,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深深地愛著你,所以你不能扔下我一個人。」皇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顫,卻拚命地喊著,這麼多年來,她雖然愛著他,卻不曾說出口,因為她害怕,自己一旦說出口,只怕會被他無情的拋棄。
但是現在,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羿淩睿的身軀猛然的僵住,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了一絲欣喜,輕聲笑道,「有你這般的愛,我也就知足了。」從來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真心的為他付出著,若是他早先發現,或許就不會……
但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賣,所以一切都太遲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他似乎感覺道自己身上的血已經流光了。
輕輕地抬起手,想要拂向她的臉,卻都發現沒有了力氣,手在她的面前,猛然的沉下。
皇后猛然一驚,快速地握起他的手,將她那沾滿鮮血的手壓在了自己的臉上。
羿淩睿的雙眸中綻開淡淡的笑意,那笑是真心的,燦爛的,不帶任何的算計和陰謀的笑,只是那笑卻慢慢地淡開,他雙眸中的身材也慢慢的淡去。
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從他的雙眸中消失,皇位,權勢,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太后的身軀再一次的僵滯,望著已經停止了呼吸的羿淩睿,顫顫的喊道,「睿兒,睿兒……」只是他卻再也聽不到了,更不可能再回答她了。
皇后的身軀也猛然的滯住,雙眸慢慢地轉向他的臉,看到他已經閉不起的雙眸,雙眸中閃過漫無邊際的傷痛,猛然喊道,「不……不……不可以這樣的!!!!!!」
然後雙眸猛然的一沉,快速地抽出羿淩睿身上的劍,向著自己的胸扣刺了下去。
眾人正因為羿淩睿的死震撼著,根本沒有人想到皇后也會那麼做,看著皇后身上猛然湧出的鮮血與羿淩睿的血慢慢地融在了一起,眾人不由的紛紛沉重地垂下了眸子。
這樣的結局,不是大家想要看到的,但是卻也不是他們能夠阻止的。
嘯王府內,鬱蘭看到突然出現的人影,雙眸不由的一沉,冷聲道,「你來這兒做什麼?」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憤怒,都是這個男人,給父王亂出主意,這才會發現那麼多的事,才會讓她這三年中忍受了那麼多的苦。
來人微微一愣,淡笑道,「怎麼?我可是夷蠻國的元帥,公主就這樣對我。」
郁蘭冷冷一笑,「哼,說,你到底來這兒做什麼?我早就知道,你之所以會讓我嫁給王爺,就是想要分開心淩與王爺,你不會是喜歡心兒,才會這麼做的吧?」
來人微微一滯,雙眸不由的一沉,冷聲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過問。」這人正是狂隱。
三年前,也的確是他設的計,目的就是想要讓羿淩冽娶了那鬱蘭,然後對心兒死心,但是三年了,羿淩冽卻看都不曾看鬱蘭一眼,他自以為自己愛著心兒,但是卻也明白自己絕對做不到羿淩冽那般的癡情。
三年的時候,身邊有著一個與心兒極為相似的人,他卻無動於衷,他自問,若是換了自己,一定做不到。
所以,他也明白,羿淩冽對心兒的愛,絕對超過自己,或者,他對心兒,有的只是一種佔有,一種霸道的佔有。
為了這種佔有,他一直都做著傷痛著心兒的事,現在,終於有些明白了,所以才會交出了玉龍珠救心兒。
他只所以交出玉龍珠,並不是因為羿淩冽放棄了,而且因為自己想要放手了。
所以羿淩冽這次去夷蠻國,他便讓夷蠻國的皇上答應了羿淩冽的要求。
他在心中問過自己,是不是真的愛著心兒,是的,他是愛著心兒的,他是他的愛的方式卻錯了。
今天他也是想要來帶鬱蘭離開的,但是看到床上熟睡著的小小人人影時,卻不由的驚信,這張臉,他太熟悉了,因為,這張臉跟他的太相似。
狂隱慢慢地走向床前,雙眸直直地望著那張小臉,眸子深處閃過一錯愣,這個小男孩到底是誰,怎麼會跟他長的這麼像,他不記得自己有兒子呀。
鬱蘭心中猛然一驚,快速的攬在他的面前,恨恨地喊道,「不要傷害他。他不是王爺的兒子。」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個小孩是不是王爺的兒子,但是現在為了不讓狂隱傷害到他,她只能這麼說了。
狂隱微微一愣,他當然知道這不是羿淩冽的兒子,他見過心兒的兒子。一眼便知道那是異淩冽的種,而這個小男孩一眼便知道是他的……
可是他並不記得有過這麼一個兒子呀?
「那他是誰的兒子?」因為心中的疑惑,他的聲音也有著幾分輕柔。
鬱蘭微微一怔,「我也不知道,我是看到可憐,才帶他回意府的。」鬱蘭心中仍就有著戒備,所以並沒有提起蕭依柔的事。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看他的樣子,應該只有二歲多一點,三歲多,那就是三年前的事,三年前,他應該還在星月國,心中猛然一動,難道是……
他記得,三年前,為了利用蕭依柔那個女人曾經偽裝成羿淩冽與她……
想到此處,心中猛然的一喜,沒有想到,他狂隱竟然有這麼大的一個兒子了,遂急急地問道,「他的母親是不是姓蕭。」現在也只有那種可能了。
鬱蘭猛然一驚,不由的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還是她後來才從杜言的口中知道的,他怎麼會知道呢。
話一說出口,她卻猛然一驚,快速地說道,「不是,不是的,他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孩,是我……」
但是狂隱卻不聽她的囉嗦,側過她,繞到床邊,快速地抱起了那小小地身軀。
鬱蘭猛然一驚,急急地喊道,「你不可以帶他走。」
狂隱微微一笑,「你說我不可以帶走他?」他是他的父親,最有資格帶走他。
「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帶走他的,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傷害他的。」鬱蘭雖然心中害怕的要死,但是卻仍就定定地說道。
狂隱微微一愣,雙眸不由的快速地一閃,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異樣,這個女人不僅僅與心兒長得很像,就連聲音也像,而且連性格也有著幾分相似。
其實他知道這三年中,她在嘯王府中忍受了太多的痛苦,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見她消極過,更沒有見過她怨恨過內子的心中猛然一閃,閃過一個讓他都感覺到意外的想法,或者,他可以帶她走,讓他陪在自己的身邊,那樣,對她,對心兒,都好。
雙眸微微一笑,然後取下了臉上薄薄的面具,「現在,你覺得我不能帶走他了嗎?」
鬱蘭不由的滯住,卻不知是因為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還是因為那張臉與床上的小人的神像。
鬱蘭的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愣,「這……怎麼會這樣?」
狂隱雙眸中的笑意愈加深了幾分,再次故意地問道,「現在,我可以將他帶走了嗎?」
鬱蘭微微轉動著雙眸目光在狂隱與小男孩的臉上掃過,眸子深處的疑惑慢慢地的變成了錯愣,最後變成了失望。
狂隱的雙眸一直盯著她,看到她的樣子,他的眸子深處的笑意不斷的溢開,或者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鬱蘭的雙眸瞬間的黯然,現在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夠看得出,這個小男孩是他的兒子,他自然就不會再傷害到他了,所以她也就放心了,只是心中卻仍就有著深深的不捨,這幾天的相處,已經讓她真心的喜歡上了這個孩子,現在卻怎麼突然的要離開,她……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掃向她,漫不經心地說道,「怎麼?捨不得?」
鬱蘭雙眸一橫,快速地白了他一眼,恨聲道,「當然捨不得,你以為所有的都像你一樣無情呀。」
狂隱淡淡地一笑,「既然不捨,那就一起離開吧。」聲音中有著半真半假的意味,但是卻是他的真心話。
鬱蘭猛然的滯,雙眸中卻隨即閃過一絲憤怒地的說道,「怎麼?難不成,你也想讓我做別人的替代品。」三年的時間,已經夠了,她不可能會傻的再一次讓自己陷下去。
狂隱微微一愣,雙眸卻快速地一沉,冷聲道,「我狂隱絕對不會找一個替代品。」他若不是因為剛剛心中那猛然閃過的一絲異樣,他絕對不會讓她跟著他走。
鬱蘭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閃過一絲不解,疑惑地問道,「可是你為何要讓我跟你走……」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因為你捨不得我兒子呀,而且我也想要找一個能夠真心痛愛我兒子的人。」看到剛剛鬱蘭維護那小的傢夥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定會好好的照顧他。
鬱蘭的雙眸中再次閃過憤怒,「難不成,你想讓我去做一個奶媽。」
狂隱卻微微一笑道,「怎麼,不願意嗎?你不是捨不得他嗎?還是你想要在這兒等羿淩冽與心兒回來?」
鬱蘭的身軀猛然的僵住,她不能在這兒等他們回來,他們好不容易團圓了,她不能再讓他們之間有什麼顧慮,思考了片刻後,她定定地說道,「好,我跟你離開」
三年的時候,他對王爺,早就死了心了,所以現在她的確是應該離開了,以前是害怕王爺會不同意,現在竟然這個元帥都沒意見,那她也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狂隱雙眸中這才綻開會心的笑意,突然想起了什麼,突兀地說道,「你不覺得你應該給羿淩冽留下點什麼?」
鬱蘭微微一愣,疑惑地問道,「留什麼?」
狂隱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狡猾,淡淡地說道,「休書。」他記得心兒當初就曾經給羿淩冽寫過休書,他今天將鬱蘭帶走,自然也就不希望以後鬱蘭與羿淩冽還有什麼關係,所以才想起用心兒當初用的那一招。
鬱蘭猛然的愣住,錯愣地說道,「你說什麼,要我給王爺寫休書,這……這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要走就走的乾脆點。」狂隱有些不耐地說道。
鬱蘭微微一愣,雙眸不由的一閃,「好,我寫。」於是,由狂隱說,鬱蘭寫,羿淩冽再一次被休了。
心淩離開皇宮後,聽到羿淩冽說夷蠻國的皇上已經同意解除婚姻了,心中雖然有著一絲欣喜,但是又有些不安,那樣對鬱蘭太不公平了,但是大家這次劫後重生,她真的不想讓彼此錯過了,若是上天註定如此,那就讓她與鬱蘭共待一夫吧。
他們先到了客棧翌兒竟然還沒有睡,還是等著他們,看到心淩回來,開心地迎了上去,「娘親你回來了。」
心淩也緊緊地抱起了翌兒,「寶貝,娘親好想你呀。」差一點,她就再也見不到她的兒子了。
羿淩冽從心淩的身邊緊緊的抱住她跟翌兒,為了這一刻了幸福,他們已經付出了太多了,他發誓,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再與她分開了。
翌兒抬起靈動的雙眸望向羿淩冽,認真地問道,「你就是我的爹爹吧?」其實他一看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那天娘親為何不讓自己認他。
羿淩冽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感動的笑意,輕聲道,「不錯,我就是你的爹爹。」他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員了。
「哦,太好了,我終於找到爹爹了。」翌兒不由的歡呼著。
心淩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淡淡的笑意,看來翌兒的心中也是跟他們一樣,可望著一家的團圓呀。
大家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看到這樣的溫馨,眸子中紛紛綻開欣慰的笑意。
回到嘯王府,一個道丫頭急急地跑了過來,害怕地說道,「王爺,王妃不見了。」
心淩不由的一驚,怎麼會這樣,鬱蘭怎麼會不見了,不會是……心中不由的一寒,若是鬱蘭真的出了什麼事,那也是她造成的。
羿淩冽也不由的愣住,有些急切地說道,「怎麼會不見了,有沒有到找找。」
他知道,若是鬱蘭真的出了什麼,他與心兒都不可能安心。
丫頭的身軀猛然一顫,害怕地說道,「已經找過了,沒有找到,只是在王妃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封信。」
「給我。」心淩快速地搶過那封信,待看清了上面的內容時,猛然的滯住,竟然是一封休書,而且這封休書的內容竟然跟她三年前寫的一模一樣,三年前,她寫休書的時候就只有狂隱在場,而後來看到那封休書的其它人今天都一直跟她在一起,那麼很顯然是狂隱來過了。
心中猛然的一驚,狂隱不會對鬱蘭做了什麼吧?但是細細一想,狂隱若真的想要害郁蘭,根本就不會偷偷的下手。
羿淩冽也湊到心淩面前,看到那封休書時,不由的微微蹙起眉,卻沉聲道,「這的確是鬱蘭的字跡。」以前郁蘭曾經在書房中給他留下字條,要他好好休息,要他注意自己的身體。
心淩微微一愣,看來這封休書是鬱蘭寫的,但是內容卻是狂隱提供的,心中猛然一動,難道鬱蘭跟著狂隱離開了,突然想到師傅說的話,師傅說過,他終於開竅,當時她不知道師傅說的他是誰,但是現在明白了,師傅說的是狂隱。
狂隱明明知道羿淩冽對她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放棄,卻仍舊交出了玉龍珠,便證明他已經選擇放手了,所以羿淩冽去夷蠻國要求退婚,夷蠻國的皇上才會那麼爽快地答應了,郁蘭的善良,鬱蘭的溫柔說不定已經打動了狂隱,要不然,以狂隱的性子,絕對不可能會帶鬱蘭離開的。
雙眸中不由的露出淡淡的笑意,這樣的結局,雖然讓她意外,但卻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她相信,鬱蘭跟狂隱一定會找到屬於他們的幸福。
羿淩冽的雙眸微微一閃,奇怪地望向心淩,「心兒,你笑什麼?」
心淩微微轉過身,望向他,淡淡地笑道,「我笑你又被休了呀?而且我相信鬱蘭一定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羿淩冽終於鬆了一口氣,卻半真半假地笑道,「是呀,我現在又被人休了,好可憐了,娘子就收留收留我吧。」
翌兒的眸子微微的轉過,望向心淩,認真地懇求道,「娘親,爹爹真的好可憐呀,不如我們就收留了他吧。」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中的笑意卻不斷的漫開,半真半假地說道,「他哪裡可憐呀,你看這整個的羿月國,可都是他的了呢?」現在羿淩睿死了,羿淩冽當然就必須擔起這份責任,她雖然有些不願,但也要體諒他的苦衷。
翌兒斜起腦袋想了片刻,才開口說道,「那我們就搶了他的東西,然後再收留他。」
眾人紛紛的愕然,這個小傢夥也太……
「哈哈哈……」心淩卻突然的笑道,「好,就這麼辦。」
羿淩冽的雙眸中卻滿是幸福與感動,附和道,「好。就這麼辦。」
為了彌補當年的錯,羿淩冽特意再次安排了一場婚禮。
這一次,他發誓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不會再讓她受到絲毫的委屈。
看著一身大紅嫁衣的她,慢慢地向他走來,他的心跳猛然的加速,有著緊張,也有著激動。
「等一下。」卻在此時,一個低沉的聲音,猛然的響起。
羿淩冽猛然的一驚,快速地走到心淩的身邊,將心淩緊緊地擁在懷中,這才憤憤地望著來人,沉聲道,「夜魅影,你又來搗什麼亂?」這個男人,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他的心中已經夠緊張了,哪還經得起,他這麼一嚇呀。
夜魅影望向心淩時,雙眸微微一沉,卻隨即笑道:「怎麼?這麼不歡迎我?」
羿淩冽狠狠地望向他,很沒風度地說道,「不錯,這兒不歡迎你。」
眾人不由的紛紛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錯愕,沒有想到,他們的皇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夜魅影卻微微笑道,「我來看看兒子。」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她與羿淩冽再次成親的事,所以便急急地趕來,心中卻也已經預料到,心兒的兒子可能不是他的。
羿淩冽的雙眸猛然一寒,冷聲道,「翌兒不是你的兒子,而是朕的兒子。」伸手拉過身後的翌兒,「不信,你自己看。」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讓夜魅影破壞了他的婚禮。
心淩微微一愣,她明白,夜魅影肯定是懷著最後的一絲希望來的,現在卻不得不失望地離去。
夜魅影看到翌兒,雙眸瞬間黯然,唇角也扯起淡淡的苦笑。
心淩快速的扯下頭上的喜帕,便恰恰看到夜魅影雙眸中的失望,遂輕笑道,「不如就讓翌兒認你做乾爹好了。」這樣,至少對夜魅影算是一種安慰。
夜魅影猛然一滯,不由的驚道,「可是,他是皇上的兒子呀。」現在羿淩冽已經做了羿月國的皇上。
心淩微微一笑,「我認識的夜魅影可不是那麼迂腐的人呀。」
夜魅影微微一愣,雙眸中這次閃過會心的笑意,「好,這個乾爹我當定了。」然後轉身望向羿淩冽,略帶得意地笑道,「怎麼樣?現在他可也是我的兒子了。」
羿淩冽的雙眸仍舊憤憤地盯著他,恨恨地說道,「你少得意。」心中雖然仍舊有些不放心,但是他卻明白心兒這麼做的苦心,那樣,或多或少對夜魅影算是一種安慰吧。
婚禮總算是順利地完成了,夜深人靜,三個身影悄悄地在皇宮中不斷的閃過。
翌兒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興奮,「娘親,爹爹,我們現在真的要去流浪嗎?」
心淩不由的一愣,微微呼出一口氣,流浪,虧他想的出,卻仍舊輕聲道,「是呀,我們一起去流浪去。」
「哦,太好了,我們要去流浪了。」翌兒開心地喊道。
心淩快速地摀住他的嘴,小聲說道,「我的小祖宗,你輕點聲音,讓你皇奶奶聽到了,你就不用想出去了。」畢竟羿淩冽現在是皇上,雖然現在羿月國一片安定,但是她這樣拐著皇上出去玩,還是有些不安的。
羿淩冽卻只是淡淡地笑著望向他們母子,眸子深處是那種滿滿的幸福。
「為什麼不讓皇奶奶知道呀,皇奶奶早就知道了呀。」翌兒扯開心淩的手,不滿地說道。
心淩微微一愣,這才轉身望向羿淩冽,看到他雙眸中那淡淡的笑意,不由的閃過一絲憤怒,「你早就告訴母后了。」
羿淩冽微微一笑,輕聲道,「是呀。」這件事,當然要告訴母后呀,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為何發現她似乎變笨了。
心淩一怔,雙眸中的憤怒愈加的升騰,「既然母后都已經知道了,我們為何還要偷偷摸摸的。」
羿淩冽繼續笑道,「我以為你喜歡呀。」
「羿淩冽!」心淩猛然大聲的喊道,感情是她一個人在當傻子呢。
猛然的喊聲,驚醒了所有的侍衛,「有刺客呀,快捉刺客呀。」
「呃……」心淩不由的愣住,現在是什麼情形,她竟然被當成刺客了。
羿淩冽卻快速地拉過她,「快走呀,難不成,你還等著被捉呀。」說話間快速地向著皇宮外飛馳而去。
心淩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笑意,雙眸含笑地望向羿淩冽,這個男人,就是這麼的寵著她,愛著她,她這一生,知足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