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劉婉碃的爹是個中庸的庶子,在朝廷上也只是混了個四品小京官。
劉婉碃的娘是個還算有幾分姿色的『爬床女』 劉家的三等丫鬟。
劉婉碃只不過是這個中庸庶子爹,會爬床的娘,酒後的不受待見之產物。
前世
劉婉碃憑藉著她娘的『完美基因』爬上了嫡姐相公的床,繼承了她娘職業??
姨娘。
成為了宅鬥的犧牲品。
今生
劉婉碃只願一生一世一雙人,平平淡淡
1.重回
「你這個賤婦!連自己親生骨肉都能殘害利用,你簡直是豬狗不如!」
「可憐見的,這俊哥兒昨個還好好的,還張口叫了爹,怎麼就攤上如此蛇蠍心腸的娘啊!」
「就是,真真的死不足惜,這俊哥兒可是老爺的長子啊,可憐見的。」
「惡婦,你死不足惜!」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都比不上你這個毒婦!」隨著一句一句的怒罵、嘲諷、劉婉碃耳邊迴響著那抽在自己背上的鞭聲…..此時劉婉碃的後背已然不堪入目,道道血痕,皮開肉綻。
可此時的她竟是感覺不到痛了,不!應該說感覺不到自己後背的痛,心卻是扭著,擠壓著,揉碎了…痛心入骨,怕就是說她如今的樣子吧。眼前還浮現著,俊哥兒懦懦的叫著自己娘…那時的自己還在竊喜,竊喜有了俊哥兒的存在,自己早晚有一日,成為田家的當家主母,還幻想著自己如何把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嫡姐踐踏在腳下,讓其哭求自己給她一條生路!還想著…想著自己穿上那一身正紅色!
可……
為何如此?想到姨娘塞給自己的藥粉,想著…「哈哈哈哈哈」劉婉碃瘋魔了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此時坐在主位上的田家大少爺田臻康,怒吼了一聲,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站起身來「你們都沒吃飽飯嗎!給爺狠狠的打!往死了打!爺今個要清理門戶!」話音落下,就聽到外面的聲響,不多時,挺著五月身孕的劉婉月,田家大少奶奶,在丫鬟老媽子的攙扶下,略顯著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淚珠「爺…嗚嗚…我可憐的俊兒啊…」
田臻康握了握拳,上前兩步扶住劉婉月道「月兒,不好生休息,怎麼過來了,別污了你的眼睛,嚇到爺的嫡子。」
劉婉月用手中的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珠,吸了吸鼻子,滿臉的悲傷「爺…我就想問問,問問我的好妹妹,為何如此…如此恨我,為了讓爺您厭恨我,竟然連殘害自己十月懷胎的親骨肉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只為了…可憐的俊兒…嗚嗚嗚…」說到這,劉婉月又是泣不成聲。一旁的田臻康連忙安撫她「月兒小心爺的嫡子,不要再為這個賤婦說情了,你為她做的夠多了,但是如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哪裡懂得知恩圖報!」說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地上趴著如死狗一般的劉婉碃衝著拿著鞭子的奴僕喊道「愣著幹什麼?爺何時說能停下來,給爺狠狠的打!今天爺要讓這個賤婦給爺的兒子償命!打!」
「是,大少爺!」
劉婉月拿著帕子摀住自己的嘴巴,一臉的不忍與委屈,耳邊環響著那鞭子與肉體接觸的『papapa』聲響,看著地上的劉婉碃連喊痛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的時候,嘴角竟是微微上翹,怪不得要用帕子擋住了。隨即歎了口氣,拉住田臻康滿臉的祈求「爺,饒了妹妹一條命吧。」
田臻康愣了下,卻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嫡妻竟然會為了這個賤婦像自己求情,按理說最該恨這個賤婦的除了自己就該是她了,要知道以前自己沒少被這個賤婦所蒙蔽,對自己眼前的嫡妻不管不問,甚至惡語相向的,瞇了瞇眼睛,看著嫡妻那祈求的眼神並不像是作假,想想也是,自己的嫡妻如此單純,哪裡會作假呢,原先看不上的普通面容,如今瞧著倒真是別有一番風味,以後定是要真心對她,可不能再負她了,何況她馬上便是自己嫡子的生母。想到這,對於庶子早殤的悲傷也少了些許,自己最期盼的也即將來了…如此到也是省去嫡子未出已有庶長子的尷尬了,為此在京城的爹可是來信大罵了自己一通的!
「月兒,爺知道你心善,但是她如此害你,當初又蒙騙爺,導致於爺對你冷漠,這些你都忘了嗎?」
劉婉月抿了抿嘴唇,臉上是無限委屈,隨即微微的歎了口氣道「什麼忘不忘的,我哪裡會記得那些,爺現在對我很好,我已然是知足的,只是…」面露不捨的看著劉婉碃道「妹妹,她只是誤會我太深了,畢竟與我是一同長大,何況妹妹小,不懂事,從小又沒在娘親身邊長大,跟著七姨娘自是學不了什麼好的,也不怪她,何況那藥…也是七姨娘給的,妹妹只是誤信他言,爺,饒了妹妹這條命吧。」說到這劉婉月又是滿臉的悲情。
在身邊的丫頭的攙扶下,走到劉婉碃面前,一臉悲傷「妹妹,你這是何苦呢,快…快告訴爺你知錯了,爺看在以往的情份上自是會饒了你的,就是…可憐了俊哥兒。」說到這劉婉月又是掉起了眼淚。
劉婉碃費力的掙開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這高高在上的嫡姐,不禁自嘲…這一切的一切離得開自己如此單純無害的嫡姐嗎?現在裝出一朵無害的白蓮花,可實際上呢?每句看似求情的話語,句句都會提醒田臻康自己是多麼的惡毒,不知恩圖報,還狠毒的害死自己的親子,看似求情實際上卻是火上澆油!
想到今早自己去給她侍疾時,她喝下那碗湯藥時上揚的嘴角…是自己傻…自己呆…俊兒是娘錯了,娘不該,是娘害了你啊!俊兒…娘為何要爭,娘為何要害你陷入險境,為何…錯了…真真的錯了!
現在的自己只想一心求死,俊兒,等娘,黃泉路上娘再向你賠罪!劉婉碃掙扎的起身,死死的拽住劉婉月的腿…「你…是你…你…」
眼瞧著劉婉月就要摔倒,身後的丫頭婆子連忙上前扶住,劉婉月雙手摀住自己的肚子有些狼狽的尖叫道「放手!放手!爺…」
田臻康上前一腳踢開劉婉碃,搶過奴僕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劉婉碃的身上「你這個不知好賴的賤婦!」
……
劉婉碃睜著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劉婉月,此時的劉婉月竟是覺得身上一冷,不禁打了個哆嗦…田臻康抹了把臉上的汗珠,衝著地上『呸』了一聲道「給扔到亂葬崗。」說完,上前擁著劉婉月就離開了,顯然忘記,僅僅三天前,自己還摟著劉婉碃,甜言蜜語,翻山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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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婉碃傻傻的看著眼前自己扇著自己嘴巴的劉婉月,不多時一眾丫頭婆子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都趕了過來,劉婉月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抹著眼淚…而劉婉碃就這樣傻傻的站在那。
「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竟然不知尊重嫡姐還出手打罵,老爺,我說什麼也不會留著她在身邊教養,母親,您可是要給我評評理啊。」
「不…老爺,太太您可是要給妾做主啊,碃姐兒這麼瘦弱又怎麼可能有力氣,有膽子對大小姐動手啊,老爺…您瞧瞧,碃姐兒都被嚇呆了了…老爺…妾…嗚嗚嗚」
劉二老爺皺了皺眉頭,有些嫌惡的看了眼地上抱著劉婉碃涕泗橫流的七姨娘,本就不算出眾的容貌更加讓人瞧著膩味。「哭什麼哭!有這個功夫也不知道好好的教養小姐。」又看了眼滿臉怒容,和躲在自己夫人身後的右臉紅腫的嫡女,以及低頭不出聲的劉婉碃最終歎了口氣,擺了擺手「成了,都下去吧。」
「等等。」一直沒有說話的劉老太太叫住眾人,冷哼了一聲「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雖然碃姐兒還年幼,但俗話說三看老,不罰不長記性,餓她兩日長長記性,省的以後大了,出了門子在外丟人摸黑咱們劉府的臉面!」說完不等劉二老爺說話便擺了擺手在身邊婆子的攙扶下轉身進了裡屋。
七姨娘見此連忙滿臉淚痕的摟住劉二老爺的雙腿「老爺,妾三天五天十日的不吃也是無妨的,可是碃姐兒還不到三歲啊,這是要了碃姐兒的命啊,老爺,妾懷著碃姐兒的時候跪過青石磚,被雨水淋過,又被關過柴房,次次都差點要了妾與碃姐兒的命,碃姐兒自打娘胎裡面出來就是身子骨弱的啊…老爺!就算妾是個下人,命賤,可碃姐兒好歹是您的骨血是小姐啊,老爺!您難道要眼睜睜的瞧著碃姐兒死嗎?老爺!嗚嗚嗚…」
被七姨娘哭求的劉二老爺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算了,帶回去好好教教,三歲已然不小了,月兒三歲的時候已經會背詩了。」
這時,一旁的劉二夫人自是一臉的不忿「老爺,這可是母親說的要罰碃姐兒的。」
劉二老爺本就對這個嫡妻不喜,其實對於劉婉碃自己這個庶女也不是多疼愛的,只是見自己的嫡妻搬出老夫人壓自己,自是不高興的。又嫌棄的看了眼七姨娘,哎,還是柳兒知冷知熱的,瞟了一眼低頭不語瘦弱的劉婉碃,就算不疼愛,好歹也是自己的親骨肉不是,瞪了嫡妻一眼道「最毒婦人心,難道你真要碃姐兒為了一個巴掌送命不成?母親那邊爺自會去說。」說完便甩袖離去。
此時回過神的劉婉碃歪歪扭扭的小跑兩步拉住劉二老爺的褲腿喊了聲「爹」劉二老爺皺了皺眉頭回頭時看到的是滿臉委屈的劉婉碃,剛要開口訓斥,就見劉婉碃鬆開他的褲腿,伸出雙手,略微有些奶聲奶氣的說道「碃碃沒有打大小姐,大小姐臉紅紅,碃碃手不紅紅。」
聽到劉婉碃的話,劉二夫人身後的劉婉月滿臉的驚慌,下意識的把自己手藏在了身後,這一動作讓劉二老爺不禁瞇了瞇眼睛,雖然劉二老爺是個中庸的,但是這點貓膩還是瞧明白了,大步走到劉婉月面前,拽出她的手,看著她紅紅的手心,怒瞪了劉二夫人一眼,也找到了正當發洩的理由,上手就是一個嘴巴道「最毒婦人心,得回碃姐兒沒交給你教養,否則豈不是教出一個這樣的孽女出來!哼!」
劉二夫人捂著自己臉,一臉的不可置信,狠狠的瞪了劉婉碃一眼,滿臉的委屈道「老爺,您怎麼能聽這個死丫頭說的話,月兒手心紅腫是因為摔得,哪裡是自己打自己,老爺…您…」
「給爺閉嘴!」
劉二老爺,抱起劉婉碃道「告訴爹,為何不叫姐姐,要叫大小姐?」
劉婉碃愣了下,隨即有些害怕的看了眼劉婉月…抿了抿嘴唇…一副不敢說的樣子,劉二老爺見此狠狠的瞪了劉二夫人一眼,又哄著劉婉碃說道「告訴爹,別怕。」最終劉婉碃也只是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因為碃碃是賤種…碃碃不配叫姐姐,不然碃碃會挨打。」說完就把小腦袋埋在劉二老爺懷裡。
既然老天給我一次重活的機會,那麼我在也不要…不要重蹈覆轍,寧為貧..人..妻,不為富人妾!我可以不爭不搶,但是我不准自己再被任何人欺辱!一滴淚,緩緩流下…俊兒……
2.鬧騰
話說,劉二老爺一直在劉二夫人面前是有些抬不起頭來的,原因是自己是庶子,而劉二夫人卻是嫡女,只因自己是侯府的庶子,要說出身自是比劉二夫人強一些,但是自古以來,嫡庶兩家,劉二夫人對於自己嫁了個庶子也是心裡不樂意的,至於劉二老爺呢,本就是個中庸的性子,再加上從小在嫡庶有別是兩家是天與地的區別的概念下長大,因此心裡對嫡子嫡女自是有些自卑的,好在自己的姨娘是個得寵的,在世時給自己像爹求了個四品小京官,不至於像其他庶子兄弟們被發配到外,早早的脫離了侯府這顆大樹。
劉二老爺心裡也是明白,自己姨娘這些算計在老夫人眼裡真不算什麼,至於老夫人為何能容忍自己的姨娘囂張,自己留在侯府。只是因為自己中庸的性子,對自己的嫡大哥沒有任何的威脅,又能有賢妻良母的美賢,自是何樂而不為,反正侯府也不缺這口飯。
「你還有什麼可說!」劉二老爺惡狠狠的指著劉二夫人說道。
劉二夫人自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下也算是點起了火,竟是指著劉二老爺道「好啊,老爺你這是寵妾滅妻!縱容庶女欺辱嫡女!我今個豁出去了,也要說道說道!我我…我就算是告到官府也要…」
「也要什麼!」劉老夫人在身旁婆子的攙扶下又走了回來,狠狠的使枴杖跺了下地,嚇得劉二夫人閉了嘴。
劉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在婆子的攙扶下坐在正中的沓子上。「哼,你們這不孝的東西,我老婆子歲數大了,想要點清淨都沒有了!啊!」
劉二老爺和劉二夫人『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劉二老爺抱了抱拳「母親,是兒子不好,可是今日這事,兒子!兒子要休妻!」
這要休妻的話一出,自是也嚇到了一旁的劉二夫人,不過此時的劉二夫人自是不會像剛才一般與劉二老爺繼續吵鬧,而是哭著爬到劉老夫人面前「母親,您今個可是要給兒媳做主啊,兒媳命苦啊,自己沒本事不受老爺喜愛,連自己的嫡女也要被庶女欺辱,老爺竟然都不顧您的話,不懲罰碃姐兒也就算了,還幫著她倒打一耙怪到月兒身上,竟是當著七姨娘和庶女的面毆打兒媳,如今竟是連休妻的話也說了出來…母親,您可是要給兒媳做主哇。」
劉二夫人皺著眉頭,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哭什麼哭,我這個老太婆子還沒死呢,用不著在這哭喪!」這一句話自是讓劉二夫人閉了嘴,收回了眼淚,低著頭抱著同樣跪在地上滿臉無限委屈抹著眼淚的劉婉月。
劉老夫人看了眼劉二老爺,淡淡的說道「束兒,對你媳婦所言你有何可說的。」
劉二老爺狠狠的瞪了一眼劉二夫人便恭敬的對劉老夫人說道「是兒子不孝,這麼大了,還勞煩母親受累,兒子…只是兒子實在是無法容忍這個賤婦了!母親您不知道,剛才兒子調查清楚了,根本不是什麼碃兒大罵嫡姐,而是被這個賤婦教壞了的婉月陷害自己的親妹妹啊,臉上的紅腫都是自己打的,然後又誣陷自己的妹妹。」
「不!母親,月兒不會這麼做的,老爺是因為不喜兒媳才被人蒙蔽…母親…」劉二夫人連忙打斷劉二老爺的話喊冤道。
劉老夫人哼了一聲「沒讓你開口。」又歎了口氣「束兒接著說。」
劉二老爺連忙點頭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劉老夫人「母親,月兒今年才六歲,就算是再怎麼聰慧又怎麼可能起如此的歹心,這種後宅計謀哪裡是她這麼個孩子所懂得的,近墨者黑啊,母親這些是誰教導的還不是顯而易見,兒子怎麼能繼續讓這個歹毒的惡婦做兒子的嫡妻,讓她繼續管著後院?那麼下次就不是兒子的兒女被陷害,而是沒命了啊!母親,兒子求母親做主!准許兒子休了這個毒婦!」
見劉二老爺這次真是鐵了心要休了自己,劉二夫人此時也有些慌了,雖然自己一直以來都仗著是嫡出小姐的身份,有意無意的會給劉二老爺使小性子,但是如果劉二老爺真的休了自己,什麼嫡女不嫡女的,自己的家族自是不會為了自己這個所謂的嫡女去跟侯府叫板的,雖說侯府的爵位也就是傳到大哥這一輩,現在已然是有些外強中乾了,在過個幾十年的,能不能保得住京城的宅子可能都要兩說,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自己的爹只是個小小的知府,哪裡惹得起侯府?
「母親,老爺他是真的冤枉兒媳了,兒媳怎麼可能教月兒做這等不堪入目的事情,母親您可是要給…要給兒媳做主啊。」
「你還知道這是不堪入目的事情,還敢在這裡訴說委屈!今個爺要是不休了你,爺就不姓劉!」
劉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厲聲道「不姓劉,你還想姓什麼?」
劉二老爺也知道自是失言了,連忙說道「兒子失言了,母親不要見怪,兒子只是被這個毒婦給氣得才會…」
劉老夫人擺了擺手「好了,這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這回委屈了碃姐兒是奶奶不好,沒有查清楚就妄下結論,碃姐兒可怪奶奶?」
此時的劉婉碃低著頭,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再活一世的人了,還不瞭解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奶奶的性子嗎?這意思
就是想息事寧人了,反正自己也是不想把劉婉月母女得罪狠了,畢竟這種小事,不可能讓她真的下了堂的,自己的姨娘是指望不上的,以後的日子怕是還要瞧她的臉色的,何況自是不能讓自己這名義上的奶奶所不喜,畢竟別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的,就算是自己死了,她還是活著好好的,可是個長壽的。
想到這,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四周,怯怯的看著坐在高處的劉老夫人,搖了搖頭,很小聲的說道「是碃碃不好,碃碃錯了,奶奶不氣。」
劉老夫人哎呦了一聲,對著劉婉碃招了招手「好孫孫,來奶奶這。」劉婉碃對於劉老夫人想演『祖孫和樂融融』的戲碼,自是不會拒絕,而且一定要好好配合,如果自己真能得劉老夫人一點點的喜,那以後自己的日子想必能好過些吧。記得前世的自己因為劉婉月的陷害被生生的餓了兩日,差一點就見了閻王的,好在最後緩了過來,可那以後本就不算好的身子硬是調養了幾年才好的,環繞自己兒時的記憶,只有那苦澀的藥汁。
也是自那以後自己的性子才扭曲,信了自己姨娘的話,認為不爭不搶就要挨餓挨打,只有算計才能有活路,後來是費盡心力才得了機會爬上那個男人的床,又是整日的算計最終生下俊兒…最終落到被那個男人生生打死的地步….想是菩薩顯靈,大發慈悲給了自己一次新的選擇…這一生這一世,自己不求富貴只求安和!
劉婉碃心中微微的歎了口氣,抿了抿嘴唇,臉上顯出渴望的望了一眼劉老夫人,又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劉二夫人和劉二老爺,見劉二老爺點頭,才敢邁著小步,面帶歡喜的走到劉老夫人面前,剛想撲上去,又停下來,看著自己身上有些髒皺的衣服,望了眼劉老夫人身上的華服,便不敢上前了。
劉老夫人見此歎了口氣,伸手摟過劉婉碃「可憐的孩子。」又對著劉二夫人,劉二老爺歎了口氣「成了成了,你們這麼大歲數了,還不如個三歲的娃子懂事。」冷眼瞧了又想開口說話的劉二老爺一眼道「你還想不想要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了,真想鬧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還真要休妻,就不怕被御史參上一本!」
劉二老爺見劉老夫人這麼一說,也是一腦門子汗,光顧著生氣竟然忘了這些。連忙點頭稱是「是兒子不對,可是這毒婦她…」但見劉老夫人臉上的不悅,自是老實的閉了嘴不敢再繼續說什麼了。
劉老夫人又瞧了眼劉二夫人,見她此時唯唯諾諾的,哼了一聲「你也是,作為女人自是要相夫教子,你又是嫡母,自是
要有寬大的胸懷,這碃姐兒留你身邊教養本是好事,竟要鬧騰出這些瑣事來,就不怕被人瞧了笑話,背後說你是妒婦!雖然碃姐兒不是從你懷裡爬出來的,但卻是你的女兒,這點淺顯的道理你還不懂?碃姐兒可是管你叫母親的,況且以後自是不會只有一個碃姐兒,對庶女如此,那要是庶子呢?恩?」
「兒媳不敢,母親…兒媳…」
劉老夫人擺了擺手「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是做嫡母的就要有嫡母的樣子,哪裡能連告官的話都說出來,束兒丟了烏紗帽你又能好到哪裡去?自是讓人白瞧了笑話!讓咱們侯府丟了臉面!」
「是!是!是兒媳錯了,求母親原諒。」
劉老夫人歎了口氣「罷了,罷了見你是初犯這事也就算了,月姐兒可是要多教教了,那些沒用的只會挑事的惡僕離著月姐兒遠些,懂嗎?」
劉二夫人連忙點頭說是,不敢有任何異議,至於七姨娘到了這個時候自是不敢出聲的,何況這事情發展到現在明顯著是自己這邊佔了理的,讓夫人和劉婉月這個賤丫頭吃了虧心裡自是歡喜的,哪裡敢在這個時候再添事端,何況現在碃兒入了老夫人的眼,那以後的好日子還怕沒有嗎?
當然劉老夫人對於七姨娘自是不會搭理的,一個奴婢下人哪裡用得到自己訓話,平端的失了身份,這庶子這邊後院越亂越能襯托出自己嫡子持家有方,只要不出格,不影響整個侯府的聲譽隨他們斗去,自己也就是看個熱鬧罷了。
看了一眼自己懷裡想親近自己又不敢親近的劉婉碃,心裡倒是有些個不忍,看來老了老了,念佛念得多了也沾染了佛性,心也軟了,不過是個庶子的庶女,就算自己再怎麼抬高也蹦躂不了多高,何況自己本就沒個孫女,身邊都是些個皮小子,女兒又遠嫁在外,這輩子能不能瞧到都是沒準的事情,要是真如現在自己眼前這般乖巧懂事,那留在自己身邊當個解悶的玩意也是無妨的,省的被這個不知所謂的嫡母害了去,也算是做了善事了。
3.留下
劉老夫人吩咐身邊的婆子李媽媽道「去我那櫃子裡面瞧瞧,有沒有合適的料子,給咱們碃姐兒做身像樣的衣服,碃姐兒懂事了,也該知道美了。」
李媽媽呵呵一笑「小姐您的東西老奴還能不清楚嗎?這閉著眼睛都能摸到,還用去瞧看,要老奴說,二小姐白淨,您那還有塊嫩芽子綠的錦緞,這做大人的成衣怕是不夠料子,但是給二小姐,做兩身還是能有些許富餘的。」
劉老夫人笑道「你啊,這麼大歲數了還是改不了嘴貧的毛病,顯得你記性好,我記性差不是,既然有富餘順便給月姐兒也來一身吧。」
不等李媽媽說話,還在跪著的劉婉月在自己娘親的暗示下連忙說道「月兒謝謝奶奶,但是月兒知道奶奶的東西都是極好的,月兒不能要的。」聲音中還帶著些許的哽咽,讓人聽了都會產生憐愛的感覺,只可惜這回答卻是有些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只見劉老夫人瞇了瞇眼睛,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淡淡的不像剛才那一般的慈愛,擺了擺手「長者賜不可辭,好了好了,你們也別在這杵著了,這都快晌午了,我這個老婆子身子骨沒你們那麼健朗都下去吧。」
劉婉月有些委屈的看了自己娘親一眼,只見自己娘親也是一臉的不郁,便不敢再出聲了。劉二老爺道「是兒子不孝,兒子下去了,母親您也早些休息,碃姐兒她…」不等劉二老爺說話,劉老夫人就打斷道「成了,我這老婆子跟碃姐兒有緣,留她在我這住兩日。」
聽劉老夫人這麼說,劉二老爺自是不會說什麼,七姨娘已然是滿臉藏不住的喜色,劉二夫人和劉婉月卻是滿臉的記恨和不服,尤其是劉婉月,出了門檻後竟是回過頭惡狠狠的瞪了劉婉碃一眼,此時在劉老夫人懷裡的劉婉碃表現出下意識的往她懷裡鑽了鑽。劉老夫人自是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侯爺,侯爺,您回來了。」劉大夫人趕忙上前接過劉大老爺的官帽,又示意身邊的丫頭幫著劉大老爺更衣,待劉大老爺換裝後,親自端上一杯熱茶,使了使眼色,屋裡的伺候丫頭很是有眼力見的悄聲退下。
劉大老爺抬了抬眉毛「怎麼?府裡出了什麼事?」劉大夫人連忙把劉二老爺他們晌午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娘可是把二房的碃姐兒給留下來了…」說完劉大夫人自是一臉的不樂意。
劉大老爺見此微微皺眉,看著自己嫡妻的臉色就知道小心眼的毛病又是犯了,自己的這個嫡妻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小,見識短,好在是個
聽話而非自作主張的,否則…微微的歎了口氣道「你啊,就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娘自有娘的打算,回頭挑幾塊品色好的料子給碃姐兒送過去,也是你這個當大伯母的一點心意。」
劉大夫人自是一愣隨即說道「什麼?侯爺,娘可是把那塊江南送來的錦緞都給了碃姐兒,咱們還要送?這…那二房…」
劉大老爺抬了抬手,打斷劉大夫人的話道「剛說完你頭髮長見識短,現在又范了小心眼了不是,你是缺好料子了?都囤著等著生霉不成?你當娘是抬舉二房呢?」
「難道不是?不光是碃姐兒,就是月姐兒也是有一份的,還破天荒的留了碃姐兒在身邊,咱們寶哥兒都沒那個福分。」
「你啊,娘真要是把寶哥兒抱走,你不心疼?」聽劉大老爺這麼說,劉大夫人便是閉了嘴巴,嘟噥了兩聲也就不言語了,可從神色上瞧,自是還有些不滿的。
劉大老爺歎了口氣「娘那不是抬舉二房,是打他們的臉面呢。」
「侯爺,這話怎講?」
「娘給碃姐兒料子是什麼意思?明眼的都瞧見了,這二房虐待庶女,至於後面加上月姐兒自是規矩,沒有聽說哪家庶女有了,嫡女沒有的,這不就亂了套了?況且娘直說留下兩日,就算是養在身邊又能如何?要是娘留的是月姐兒,你擔憂些倒是無妨,留的是碃姐兒自是無需亂想的,只要順著娘的意思,對碃姐兒好些,也好成全了娘的一番好意。」
劉大夫人雖說是個小心眼的,但是也不是沒腦子的,劉大老爺又是說的如此明白,自是知道劉老夫人的意思了,只是想到要送東西給二房心裡就是有些個不樂意,本來庶子就該分出去的,但是又想到侯爺的名聲,點了點頭「是,還是侯爺您通透,那我就準備兩分,少了月姐兒也是不好的。」
劉大老爺見她這麼說,滿意的點點頭,但還不忘提醒道「給月姐兒自是要比給碃姐兒的好上幾分。」
「這個道理我懂,侯爺您就放心就是。」
「知道就好,以後你多跟著娘學著,畢竟這偌大的侯府,將來要由你當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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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婉碃有些呆傻的坐在窗前,一切都有些太過於匪夷所思了...是夢嗎?還是真真的老天憐憫,可我那可憐的俊哥兒是不是也轉世了?一滴清淚...緩緩而下...
「二小姐睡下了嗎?」
「想必是睡了吧,夢姐姐,您這是?」
「咱們老夫人自是擔憂二小姐換了地方不習慣,讓我來瞧瞧。」
「老夫人就是心善,二小姐就是個庶出,何況二老爺也是庶子,竟還如此上心。」
「別在這渾說,這要是傳到老夫人耳朵裡面,自是要賞了你板子的,就算是庶出,那也是主子,李媽媽可是瞧著你伶俐才派來伺候的,可是不准陰奉陽違了的。」
「是是,翠兒記下了,啊,對了,夢姐姐,這是前些日子,翠兒家裡送來的髮釵,雖不是啥金貴的,但是樣子可是新穎的,從福建那邊捎回來的,翠兒是個粗手粗腳的,自是戴著不美的,夢姐姐要是不嫌棄就收了下,也全是翠兒謝謝夢姐姐照顧翠兒...」
「好了,好了,快收起來吧,我還能想著你的東西不成。」
「是,是,夢姐姐是老夫人身邊得眼的,這些粗物件哪裡會瞧上,只是翠兒一點心,夢姐姐您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嗯,既然你都這樣講了,那我就收著了,回頭你去我屋裡,喜歡什麼隨便挑,自當是咱們姐妹兩個相互換著戴了。」
「是,那翠兒可是不會客氣的。」
「貧嘴,我先去瞧瞧二小姐,你好生的在這守著。」
劉老夫人身邊得力的大丫鬟紫夢推開屋門,見劉婉碃已經趴在窗前的案子上睡下來,不禁嘴角揚了揚,眼中一抹鄙夷,到真真是小家小氣的,怕是連床榻都是不敢上的吧,隨即又收起,滿臉的客氣,甩著帕子便走上前去,輕輕的推了推劉婉碃「二小姐,怎好睡在這裡,怕是明個要渾身酸痛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可好?」
劉婉碃待聽到門外動靜的時候,便直接趴在案子上裝睡了,順勢揉了揉眼睛,本就是剛才便哭過的,這時候稍顯得有些紅腫,倒是給人一種剛剛睡醒,睡眼朦朧之感。
劉婉碃怯怯的看了一眼紫夢,隨即抿了抿小嘴點點頭「麻煩紫夢姐姐了。」
「哎呦,奴婢是下人怎能有福氣得二小姐您一聲『姐姐』可別是抬舉奴婢了,老夫人可是最重視規矩的。」紫夢臉上帶著絲笑容對著劉婉碃和顏悅色的說道。
劉婉碃畢竟是活過一世的,又能在田家大宅門裡面混著幾年的獨寵,別的不敢講,一些顏色話語的另一層意思倒是能懂得一二的,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碃碃不懂事了,以後還要勞煩紫夢跟碃碃講規矩,碃碃不想惹奶奶生氣。」
紫夢笑了笑「奴婢聽這話就知道咱們二小姐是個孝順
的,怪不得,的了老夫人的喜。」劉婉碃這次聽言便沒有出聲,而是靦腆的笑了笑。紫夢也是滿臉笑容的說了幾句官面兒上的話,便叫門外的翠兒伺候劉婉碃洗漱,見一切都妥當了,便伏了伏身子對劉婉碃輕言道「瞧瞧,這都要人定了,二小姐您也是累了一日了,白個您又受了嚇,早點休息吧,就讓翠兒在外面守著,這再晚了,奴婢回去怕也是該吵到老夫人了。」
劉婉碃自是不敢全受了紫夢的禮,畢竟她是劉老夫人身邊得寵的,怕就是劉二老爺對她也要客客氣氣給個三分顏面的,微微的低著頭「麻煩紫夢了,是碃碃不懂事,明個一早就去給奶奶問安。」
紫夢笑了笑「瞧您說的,奴婢可是不敢當,那奴婢先回了。」一旁的翠兒自是滿臉慇勤的送紫夢出門,待門關上後,劉婉碃還依稀的聽到紫夢吩咐翠兒要對自己上心的話語,不禁嘴角流露出一絲嘲諷,怪不得幾年後劉老夫人做主把她給了劉大老爺收房,沒過多久竟是能劉大夫人一較高下了。
連對自己這個不受寵的庶子的庶女都能如此『恭敬』『和顏悅色』的,想必心思是不可想的,至於翠兒還會不會老實的回來給自己守夜,劉婉碃自是不會去想了,明個怕是還有一場仗要打的,最後能不能如願留在劉老夫人身邊,怕也是不易的。
4.不眠
「回來了,那丫頭如何?」
紫夢很是恭敬的伏了伏身子,臉上一副擔憂心疼的摸樣「老夫人,都人定了,您怎麼不睡下,明個紫夢迴您也好啊。」這語氣中竟然還略微帶了些埋怨的意思。
劉老夫人聽言自是心裡受用,對紫夢招了招手,又對身旁的李媽媽笑道「這丫頭可是我這個老太婆瞧著大的,這嘴巴可是越來越甜,是個孝順的。」
李媽媽呵呵一笑「就老奴說,還是小姐您懂得瞧人,當初那一幫子黃臉小丫頭中,怎就跳了紫夢這個,越長越是白淨水靈,還有顆玲瓏心的。」
劉老夫人搖了搖手「你啊,這把年紀了,嘴巴還是能膩死個人,我再能瞧,也給你會教不是。」說到這歎了口氣「老了老了,這大半夜就是不入眠,這白個又打不起精神來,哎...你也坐,說了多少回了,咱們這幾十年的相處,在我心裡,你啊,是個老姐妹。」李媽媽笑了笑也就應話坐在一旁了。
此時的紫夢已經很有眼力見的跪在劉老夫人身前,給她輕輕的捶腿,見她與李媽媽說完後便輕聲的說道「老夫人,讓大老爺請個太醫來瞧瞧吧,您這整宿整宿的睡不踏實,奴婢心裡也憂著的。」
劉老夫人拍了紫夢的肩膀「好好,知道你是個孝順懂事的,這點老毛病的,哪裡用得著請太醫去,先跟我說說那丫頭如何?」
「奴婢瞧了,二小姐卻是個可憐的,您是不知道,奴婢一進屋見這二小姐竟是趴在窗前的案子上睡著,小小的身子就往那一縮,奴婢叫醒了她,看著眼睛紅紅的,怕是還偷偷哭過的。」
劉老夫人點了點頭「嗯,那品性你瞧得如何?」
紫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婢哪裡會瞧人,跟二小姐接觸的也不算多的,只是聽聞府裡嘴碎的嚼舌根,說著二小姐是個老實木訥的,就是...恩...就是...」
「你但說無妨,何時在我這個老太婆身前還吞吞吐吐的,說錯了不怪你就是。」
「這主子的閒話奴婢哪裡好說,不過就是說二老爺屋裡的七姨娘不是省事的,但奴婢瞧著二小姐人還小,又是個乖巧的,應是影響不大的。」
劉老夫人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言語,揮了揮手「倒是起了些睏意了。」李媽媽跟紫夢連忙起身,扶著劉老夫人去了裡屋。
今個對劉婉碃是個不眠夜,同樣對劉二夫人自然也是個不眠夜了。
此時劉二夫人身邊的王婆子滿臉獻媚的說道「小姐,老奴去瞧了,大小姐已經睡下了,這都人定過了半了,您也早些睡吧。」
只聽『pengpeng』兩聲,一地的碎茶杯「睡!睡!我哪裡睡得著?真是虧得那個沒腦子的能睡下,竟是連個三歲的賤種都鬥不過,老爺呢?是不是又去了那狐媚子那了?」
王婆子自是不敢接劉二夫人這個話茬,只得連忙示意門外的小丫頭進來收拾地上的杯盤狼藉,便上前撫了撫劉二夫人的後背「小姐,您是主母何必為了那些個騷蹄子生氣,氣壞了身子,自是讓那些個騷蹄子稱了心的,那柳姨娘再得老爺的寵又怕什麼?只不過是個生不出蛋的老母雞罷了,讓她蹦躂去吧,等老爺膩味了,在好好收拾她,至於那小丫頭,您不也是說了,是個賤種,才三歲的娃子,老奴說句不得聽的,能不能活大了都是要兩說的,咱們大小姐是個心善的,哪裡能有那些狐媚子生出的賤種心思多不是?大小姐年歲小,等大了些,自是都懂的,您寬寬心。」
聽王婆子這麼說劉二夫人冷哼了一聲「當初那個賤人勾搭上老爺後,你也是這麼說的,可如今?那個賤種可都要三歲的了。」
王婆子連忙伸出手打了幾下自己嘴巴說道「是老奴當初小瞧了她,畢竟七姨娘是跟著您來的府裡,怕是知道裡面那點事的,但這柳姨娘卻是外面買回來的,自是不懂的。」
劉二夫人運了運氣「當初也是我瞎了眼,竟是覺得這七姨娘長得一般不算有顏色就讓她陪嫁,可誰能想,原先給老爺預備的伍兒竟是沒讓他瞧上眼,平日裡老實巴交的七姨娘竟敢做出爬床的事來,還趁著老爺醉酒。」說到這劉二夫人又是握了握拳「我給娘家去信,想著把那賤人的老子娘給要過來,結果我那嫂子竟然給推了,還跟我來信說什麼,她會給我瞧著,說什麼七姨娘被老爺收了房也是能幫著我固寵,想必是想著法的給我添堵,以後倒是別求到我,否則!哼!」
王婆子低眉順眼的在一旁聽著,心裡卻是歎了口氣,哎...當初在府裡,小姐可是沒少給大奶奶氣受,如今那大奶奶自是要找由頭來噁心小姐了,現在小姐娘家還有老爺太太看著,等以後...怕是大奶奶更是肆無忌憚了,這出嫁了的女人沒有娘家撐腰哪裡好過的了?何況娘家還比夫家低了那麼多...
又勸了劉二夫人幾句,伺候她睡下,王婆子揉了揉自己的後腰,歎了口氣輕手輕腳的掩上了門。等回到自己屋裡,老王頭還沒睡下,見她這麼晚回來也緊跟著歎了口氣「當初就不該跟著小姐來...就你重情義,可到頭來小姐也是把你當個使喚奴才,一點多餘的情份都是沒有的。」
王婆子這次倒是沒有跟老王頭吵,要換成往日自是要拿『本就是奴才還能求啥?只不過是餵了小姐幾日,我還能端出個奶娘的架勢不成?』這類的話跟老王頭對著罵了。只是低頭不語,良久...「本想著讓小妞妞大了些跟著大小姐,可如今瞧著還是別了吧,」
老王頭拍了下自己的腿幾下子「也怪得我不是個有本事的,當初要是聽老曹的話,跟著他吃幾次貨,如今也能湊夠了贖身的銀子,也不至於讓你這麼大歲數了還在小姐身邊受累受辱的。」
「別的不求了,小姐嘴巴不饒人,心還是有的,對我也算是不錯了,起碼是不上手打罵的,別的跟前的丫頭婆子有幾個沒挨過小姐打的?說實在的,這二小姐怕是咱們都瞧錯了,不是個簡單的。」
老王頭皺了皺眉頭「你別是起了那心思吧?」
王婆子擺了擺手「睡吧...小妞妞是咱孫女,我能不疼著想著?這路還是給一點點鋪啊。」
次日清晨
一夜未眠的劉婉碃,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氣,不多會翠兒便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呦,二小姐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一會兒可是不能耽誤給老夫人請安的。」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恩了一聲,自是沒有錯過翠兒臉上的一抹鄙夷。
剛走到劉老夫人的主屋,便看到紫夢走出來,翠兒很是慇勤的上前「夢姐姐好,翠兒帶二小姐給老夫人請安。」
紫夢微微笑了笑,衝著劉婉碃伏了伏身子「二小姐早上好,老夫人剛起,您先進屋,這晨風吹多了對身子不好。」
劉婉碃衝著紫夢笑了笑「勞煩紫夢了。」
「都是奴婢應當的。」
劉婉碃坐在椅子上,很是乖巧的等著劉老夫人,約是一盞茶的功夫,劉老夫人在李媽媽和紫夢的攙扶下從主屋走了出來,對著劉婉碃招了招手「昨個睡得好不好?」
劉婉碃連忙規矩的伏了伏身「碃碃給奶奶請安,碃碃昨夜睡得好。」
「好孫孫,就是乖巧,奶奶喜歡,快來,陪著奶奶用早飯。」
紫夢對站在劉婉碃身後的翠兒使了使眼色,翠兒連忙上前服侍劉婉碃用飯,李媽媽見此卻是瞇了瞇眼睛,但轉瞬間卻是一臉慈容的對劉婉碃說道「二小姐一瞧就是個懂事的,都能自己用飯了。」
劉婉碃連忙給了李媽媽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兩個梨渦來...小臉頰雙側泛著一絲粉紅,小聲的說道「碃碃當不得李媽媽誇獎。」
劉老夫人呵呵一笑「看樣子我這個老太婆子倒是撿著了。」又慈愛的摸了摸劉婉碃的小腦袋「我的好孫孫,白白淨淨的,這雙環鬢梳著就跟年畫裡跑出來的童女似的,以後留在奶奶身旁陪著奶奶這個糟老婆子,樂不樂意啊?」
劉婉碃咬了咬下嘴唇,點頭道「碃碃樂意...就是碃碃怕打擾到奶奶...」又像是怕劉老夫人不要她一般,竟是搖了搖兩隻手,顯得有些急促的說道「但是碃碃會很乖,很努力,不惹奶奶不高興的。」
才三歲的娃子就這麼一副小心翼翼的摸樣,想必自己那不著調的庶子媳婦平日裡是如何難為她的,算了,老了老就當是做回善事吧...劉老夫人慈愛的瞧著劉婉碃白白淨淨的小臉,這模樣仔細瞧瞧倒是有幾分錦兒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那苦命的女兒現如今過的好不好...罷了...罷了...
「老夫人,二爺跟二夫人來給您請安來了。」門外一個穿著蔥綠色小衫的二等丫頭走了進來。
劉老夫人瞇了瞇眼睛,像是自言自語道「倒是破天荒了一回,得了也不好讓他們等著。」說完後又看向劉婉碃,劉婉碃趕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奶奶,碃碃吃好了。」
「乖,跟奶奶去見你父親與母親。」此時的翠兒自是不用紫夢提醒,連忙替劉婉碃整理衣衫,又給她擦手擦嘴,便領著她跟在劉老夫人身後往外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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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註解1:人定------亥時,又名定昏等:此時夜色已深,人們也已經停止活動,安歇睡眠了。人定也就是人靜。(北京時間21時至23時)。
5.自知
劉婉月瞧著劉婉碃跟在劉老夫人身後,劉老夫人還一口一個乖孫孫慢點,又讓人抱著她,就那麼幾步道,也至於的麼?眼中一抹嫉恨......此時的劉二夫人自是恨得後壓根疼,但面上還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摸樣,只是那指甲都要嵌到手心肉裡面了。
至於劉二老爺面上卻是真心的歡喜,不管如何這劉婉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要是真能的了老夫人的寵,那對自己是百利無一害的啊,指不定哪日還能幫到自己,況且現在侯府的大權可還是老夫人掌管著,等哪一日老夫人歸了西,自己指定淨身出戶,就憑著自己那嫡嫂子的心眼,恨不得從自己身上趴下來一層,就算族裡也指定不會為了自己這個庶子得罪嫡子,就是有著侯爺爵位的嫡子!
況且自古以外,庶子被分出去,能得的可是太少了...何況自己今時今日還能住在侯府可是別自己那些個庶子兄弟要幸運的多了,要是碃姐兒真是得了老夫人的眼,那想必將來能得到不少好的。
想到這,這劉二老爺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燦爛了,連忙拱了拱手,彎了彎腰「母親,兒子今個來早了,沒誤到您用飯吧。」又看了眼站在劉老夫人身後的碃姐兒「碃姐兒昨夜有沒有鬧到您休息?」
劉老夫人擺了擺手,李媽媽跟紫夢便扶著她在主位上坐下。
「碃姐兒是個乖的,正好陪著老婆子我解悶,哪裡會鬧到我。」說完又對劉婉碃招了招手「來,坐在奶奶身邊。」
劉婉碃對劉二老爺,劉二夫人伏了伏身子,略微帶著一絲奶聲奶氣,很是清脆的請安道「碃碃給父親、母親請安,姐姐早上好。」說完又趕忙小跑的奔向劉老夫人。
「哎呦...我的乖孫孫,可是慢點,小心磕到,有你疼的。」劉老夫人一臉心疼摸樣,一旁的紫夢很有眼色的快走幾步,扶住劉婉碃,此時的劉婉碃小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好意思來,又偷偷的吐了吐小舌頭...原諒她裝巧賣乖吧,只是想討得劉老夫人的寵,別說,這動作表情還真是讓劉老夫人看著樂呵呵的,滿臉的菊花綻放。
一旁還站著的劉婉月就快擰碎了自己手中的帕子了,死死的盯著劉婉碃,那摸樣像是恨不得上前咬上她幾口似的。
劉婉碃配合的像劉老夫人懷裡縮了縮...臉上流露出一絲怯色。
劉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又冷眼瞧了劉二夫人一眼,這小家小戶出來的就算是個嫡女又能如何?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瞧瞧把這嫡小姐給教的,就算是心裡嫉恨哪裡能如此明顯的表現出來?將來出了門子,怕是有得受了。
再加上現在劉老夫人心裡對劉婉碃有了好感,這心裡的天枰自是偏著一邊,何況怎麼瞧也是劉婉月不像個姐姐摸樣不是,自是更加看不上眼了,臉上有些個不耐煩,剛想擺了擺手讓他們都下去,話還沒張口就見劉婉月身邊的劉二夫人很是不爭氣的瞪了她一眼,一把拉過她,又是滿臉笑容的對著劉老夫人說道「母親,兒媳瞧了,就是您會教人,這碃姐兒才跟了您一個晚上就懂得給我們請安,又知道給她嫡姐問好了,兒媳以後可是給多跟您學習的。」
劉二夫人這話明著是誇劉婉碃懂事,又奉承劉老夫人會教人,這實則卻是跟劉老夫人上劉婉碃的眼藥,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劉婉碃以前不懂得尊敬長輩不會請安,也不友愛嫡姐,沒做到庶女的本分不懂得跟嫡姐問好。
劉二夫人本想著自己這麼說能讓老夫人心裡對劉婉碃有想法,繼而不喜,可惜的就是,這劉二夫人還真被劉老夫人想到了,小門小戶出來,這手段也拿不上檯面,這劉老夫人當初嫁給過世的老侯爺時,這侯府可是正皇恩浩蕩呢,這想勾搭老侯爺,想陷害老夫人的人能少的了?這侯府的當家主母劉老夫人都做了幾十年了,還能看不出這點貓膩來,臉上的神色更是不郁了。
人啊有自知才可貴,只可惜咱們的劉二夫人沒有自知之明,瞧著劉老夫人臉上的不郁,心中還有些沾沾自喜的,天真的以為劉老夫人聽進去,信了自己的話了,這臉上的笑容也是更加的明媚了,又拽了劉婉月一下「還愣著幹什麼,瞧瞧你妹妹,還不給奶奶請安。」
劉婉月很是恭敬,又做了一套非常規範的閨閣中的小姐像長輩請安的禮,這一鼻子一眼,恨不得臉上的表情都要拿捏的規範,劉婉碃瞧著,心中不免想到,倒是難為這個六歲的嫡姐了,要知道這大家閨秀的標準可是受罪的東西。
劉老夫人擺了擺手,很是吝嗇的給了兩個字「起吧。」話音一落,劉婉月還保持著屈膝的動作,一臉的不可置信以及委屈,不多時就是紅了眼睛,瞧著就要大滴大滴的往下掉金珠子了,這讓劉老夫人瞧著更加不喜了,這大早起來,不是找晦氣呢麼?
冷著臉道「成了,安也請了,禮也行了,我這老婆子歲數大了,你們就都下去吧。」又像是剛剛想起什麼似的哦了一聲「這老了老的,就貪圖個熱鬧,這碃姐兒倒是合著我這老太婆的心,就留在我屋裡陪著我吧。」這話是對劉二老爺說的,不是詢問而是直接的告訴。
劉二老爺本來還為劉婉月招劉老夫人不喜而惱怒,這聽完劉老夫人的話,真是一會陰天一會晴的,連忙就要開口應下,可一旁的劉二夫人不幹了竟是有些急促的趕在劉二老爺開口前說道「母親,這碃姐兒年歲小,怕是會鬧到您,您要是覺得悶得慌就讓月兒陪著您吧,月兒是我們老爺的嫡長女,又比碃姐兒大三歲,還能照顧您,昨個月兒還說想親手繡個護額孝敬您呢...母親..您...」
不等劉二夫人說完,劉老夫人就打斷道「好了,好了,我說碃姐兒就碃姐兒,就像是你說的,是嫡長女自是不好離開你的。」見劉二夫人又要開口,便冷冽的掃了她一眼,面上不欲的抬高了音色說道「怎麼?是你們怕我這老太婆子對自己的孫女不好,委屈了碃姐兒,還是說,現如今我這老婆子在這侯府說話不頂用了?明著就敢不聽了?」
劉二老爺見劉老夫人這是惱了,連忙拽了劉二夫人一眼怒斥道「你這個不知所謂的婦人,滾一邊去,母親的話哪裡有你插嘴的份?」又趕忙滿臉堆積著笑容說道「母親,碃姐兒能跟在您身邊,是她的福氣,兒子歡喜還來不及哪能不樂意,惠蘭是個不懂事的,您別為了她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
劉老夫人見劉二老爺這麼說緩了緩臉色,哼了一聲又對劉二老爺說道「你到底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你屋裡的事情我也不好伸的太長,知道你平日裡忙,可該管的該敲打的還是要的,畢竟這往大了說,丟的可是咱們侯府的臉面!」
「是,是,兒子謹遵母親教誨。」
劉老夫人恩了一聲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下去吧,也在我這耗了一早上了。」
劉二老爺連忙點頭稱是,又和顏悅色的對劉婉碃說道「碃姐兒要聽奶奶的話,可是不能刷小性子惹奶奶不喜,知道嗎?」
劉婉碃連忙點頭「碃碃聽後,父親請放心,碃碃會好好孝順奶奶的。」一旁摟著劉婉碃的劉老夫人笑呵呵的道「瞧瞧這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真是招人愛哦。」
「娘,今個有什麼高興的事兒?讓兒子也跟著樂呵樂呵。」
「是啊,娘,兒媳可是剛進院門子就聽到您笑了。呦,二弟,二弟妹今個來給娘請安夠早的,這是要回了?」
劉二老爺連忙說道「是,大嫂。」又對劉大老爺抱了抱拳打聲招呼道「大哥。」劉大老爺微顯著嚴肅的臉恩了一聲。劉大夫人一笑「那就不耽誤二弟,二弟妹了。」
劉二老爺見她這麼說便拽了拽滿臉不甘心的的劉二夫人出去,劉婉月身邊的奶婆子趕忙拉著她往外拖,劉婉月卻是回著頭看著門內,劉婉碃倚在劉老夫人懷裡...暗自攥了攥拳頭,那應該是我的位置,你只不過是個不值錢的庶女,早晚有一天讓你知道知道庶女永遠是比不過嫡女的!
劉二老爺是硬著頭皮拉著劉二夫人出了劉老夫人的院門,這耳邊還依稀的聽到劉大夫在那抱怨「瞧瞧這月姐兒也6歲了,竟是見到我這個伯母,你這個大伯都不知道請個安,哎..改天真給跟弟妹說道說道的。」
「成了,成了,娘還屋裡呢,進吧...」再往後的話劉二老爺自是聽不清了,但這幾句已然讓劉二老爺鐵青了臉色,狠狠的瞪了一眼劉婉月。
此時劉老夫人笑呵呵的說道「早飯用好了嗎?這現在整個侯府都給你在外撐著,可是不能少吃的。」說完便轉身對紫夢說道「去廚房把芙蓉糕拿上來給大老爺嘗嘗。」紫夢伏了伏身子便快步的走了出去,劉大老爺隨意瞟了一眼那紫衣纖細的背影。這一切自是讓劉老夫人看在眼裡。
「娘,兒子這麼大了,還由著您操心,兒子不孝啊。」
「兒子再大,在娘的心裡永遠都那麼點,呵呵...」一旁的劉大夫人看了眼劉婉碃說道「這是碃姐兒吧,有日子沒見到了,聽聞前些日子淋了雨,身子可好妥當了?」
劉老夫人摸了摸劉婉碃的頭「去,給你大伯父,大伯母請安。」
劉婉碃自是乖巧的請安,劉大夫人堆著笑臉親手拉起劉婉碃「碃姐兒真是乖的,怪不得能得了娘的喜愛,兒媳可是盼姐兒盼的緊,只可惜來了三個小子,看來這輩子可是沒指望的了,娘,讓碃姐兒跟兒媳住幾日可好?」
劉老夫人自是明白劉大夫人在哄自己開心,但也樂得如此笑呵呵的指了指她,又跟身旁的李媽媽打趣道「瞧瞧,這就跟個土匪似的,平日裡我這有啥好的,這就是個眼尖的,好不容易來了個貼心的小棉襖來,這又要搶了。」
李媽媽也接著話道「那小姐您可是給看好了,摟好了的,再說咱們大少奶奶還年輕,這想要姐兒,還不容易不是。」
「這話在理,兒啊,可是給努力的。」自是打趣的劉大夫人滿臉通紅,這一屋子倒是和樂融融的。
6.折騰
劉婉碃畢竟是重活一世,自是知道一個月後劉大夫人會再次有孕,只可惜最後沒能保住,至於沒能保住的原因,那時自己還在病中倒是不太清楚,依稀的記得姨娘是說過的,是摔了一跤,後來沒多久劉大夫人還把劉大老爺最受寵的嬌姨娘給發賣了,劉大老爺卻是沒有出聲攔著的,想必這事是離不開那個嬌姨娘的。
暗自握了握小拳頭,有些怯怯的走到劉大夫人跟前,伸出小手,摸了摸劉大夫人的肚子,再劉大夫人不解的注視下露出一個讓人暖心的笑容「有妹妹...」
說完便轉身撲到劉老夫人懷裡,一臉的不好意思。屋裡的人均是愣了愣隨即是哄堂大笑。
劉老夫人笑著指了指劉婉碃「好好,咱們就藉著碃姐兒的吉言,都說小孩子的話最是准的了。」
李媽媽也附和道「可不,咱們二小姐就是個小福星呢。」
劉大夫人自是滿臉的通紅,但心裡也是歡喜的,雖然自己已然三十出頭,再有身孕的可能性不大了,可誰也不會嫌孩子少...對劉婉碃的話自是樂意聽的,從劉大夫人身前摟過劉婉碃「那大伯母就先謝謝咱們小碃姐兒了。」又摸了摸劉婉碃的小腦袋道「昨個收拾庫存倒是收拾出幾塊上好的料子,給大人做衣裳怕是有些緊的,回頭我讓人送到娘這,給咱們碃姐兒做幾套出門用的。」
劉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有心了,碃姐兒還不謝謝你大伯母。」
劉婉碃欠著小腳,劉大夫人微微低下頭,便親了她一口道「碃碃謝謝大伯母,大伯母最好了。」
此時劉老夫人倒是一臉的不樂意「呦,你這是要搶走我的乖孫孫啊,剛才還說奶奶是最好的,這回你大伯母又最好了,奶奶可不高興了。」
劉婉碃自是明白是劉老夫人逗自己,也很是配合的小跑到劉老夫人身前,往她臉上一邊親一口,攥了攥自己的小衣角,臉紅紅的脆生說道「現在奶奶又是最好的了。」這一鬧自是又哄得全屋子主僕嬉笑。
「這是七姨娘想要用的。」
「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姨娘,連個主子都算不上的,倒是胃口不小的,這道菜可是夫人要吃的。」
「你不要總是拿夫人的名頭壓我,別人怕,我是不怕的,誰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啊,說白了就是狐假虎威的,明明是我一大早就來廚房要的,現在菜熟了,你倒是來直接搶了!給我!」
「不給」
「啊...」
劉二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頭香芹看著地上的菜,攥了攥拳頭上去就扇了七姨娘身邊的使喚丫頭桃兒一個嘴巴「真真的沒有個規矩!別說這道菜是夫人愛用的,就是夫人想餵豬餵狗,那麼七姨娘就是輪不上的,只不過是個跟我們一樣的奴才罷了,別以為現在二小姐得了老夫人的眼,七姨娘的尾巴就能翹上天,你這個做下人的奴婢,到真真的敢跟我動手,你等著,等我回了夫人,看不賞你板子!」
說完不等桃兒緩過神,便出了廚房,桃兒緩過勁轉身就要追上香芹,被廚房的曹婆子攔了下來「哎呦,你這是幹什麼?要去跟香芹廝打不成?」
桃兒覺得委屈,頓時掉起了眼淚「明明是我一大早就來要的,您也是應了,說晌午做好了就來端的,剛才她明明就沒點這道菜的,可是一看這道菜是我要的,就立馬來搶了,舉著夫人的名頭嚇唬誰啊,還不是最後自己吃了,當我是不知道呢,原先我們一個村的,她就是個愛欺負我的。」
曹婆子是個心善的,歎了口氣「忍忍吧,誰讓你跟的是七姨娘不是夫人呢?這事你啊,少不了挨板子!」
「就算是夫人也是要講理的啊,我可不是簽了死契的,大不了不幹了不就成了。」
「你這孩子,又犯倔了不是,你不幹了也給到了年頭不是,這大宅門裡面,想要個下人的命還不簡單嗎?真是要了你的小命,再許給你家嫂子幾十兩銀子,你看誰會為你收屍來,哎,好了好了,快回去跟七姨娘說說這事吧,讓她們爭去,你啊,要是運氣,保不準還能少受些皮肉苦的。」
桃兒想了想也是,便對曹婆子伏了伏身子「桃兒謝謝曹媽媽。」
曹婆子擺了擺手「得了,都是苦命的,下次在遇見,就讓她先端走,回頭我再給做就是了,可是犯不著的。」
「鈴鐺姐您來了。」
「可不是,回去大夫人就吩咐我了,可緊著給二小姐快些送來,我可是聽聞了,咱們老夫人院子裡的丫頭手藝可是一個賽一個呢,我們大夫人可是說了,讓我多跟著學著些,翠兒妹妹,哪天得空了,幫我繡個帕子如何?」
「瞧瞧,鈴鐺姐姐您說的啥?這點小事也犯得著跟我客氣不是,我幫你拿。」翠兒話音剛落,鈴鐺也不帶客氣的,直接把一摞子布交給了翠兒,還笑著甩了甩胳膊「到底是年歲長了的,這拿點這些東西就鬧了個手酸,想當初我做粗使丫頭的時候,提著水桶都是不怕的。」
翠兒連忙附和道「那是姐姐得大夫人喜,大夫人自是捨不得姐姐
受苦的,我是真真的羨慕,要是有一日能有姐姐如今一半的好,就要燒高香的。」
「得了,你也別在我這賣乖了,咱們姐妹兩個誰跟誰啊,你現在跟了二小姐,二小姐又入了老夫人的眼...」說到這鈴鐺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語氣有些怪怪的道「雖然是庶子的庶女,但是也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了,翠兒妹妹你就踏下心來伺候著吧,得不得哪一日姐姐還需要妹妹拉一把呢。」
翠兒的臉色雖然不好,但還是強顏歡笑的道「借姐姐您吉言,姐姐這邊走,二小姐在這屋,想著現在應該午睡了,姐姐稍等,我先進去瞧瞧。」
鈴鐺笑了笑,搖了搖手「得了,你拿進去就是了,大夫人院子裡還有我忙的,我就不進去了,省的饒了二小姐的眠...」真是,誰不知道二老爺房裡都是窮的,何況跟著那個庶女點頭哈腰請安的也不會得了賞,還不如早些回去覆命呢。鈴鐺撇了撇嘴,轉身就要走。翠兒連忙追了兩步「那翠兒送鈴鐺姐姐。」
鈴鐺是連頭都懶得回的擺了擺手「別了,你還是好好伺候二小姐吧。」
鈴鐺與翠兒在院子裡的對話,讓屋內的劉婉碃聽得是清清楚楚,不禁微微的歎了口氣...在這侯府,你不爭不搶,你想老老實實度日,那結果只有兩種...一種是血肉連骨頭的被人吃進肚子裡去,另一種就怕是要向翠兒這般,不管對誰都要低三等,就算明明知道別人在嘲諷自己,也是要回以微笑...等碰到比自己低下又要狠狠的踩上幾腳,才能找到平衡...說白了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都是可憐人!
聽到翠兒開門的動靜,劉婉碃趕忙躺倒床榻上去,翠兒進了屋,把布料放到圓桌上,用手撫摸著,要是自己有一日也能穿上這些那該有多美...轉頭看了眼床榻上閉著眼睛睡覺的劉婉碃,翠兒抿了抿嘴唇,拿起一塊亮紫色的綢緞,就裁去一小塊,留作帕子也是不影響給她做衣裳的。
就在翠兒拿出針線籃子,準備剪布的時候,屋門被紫夢大力的推開,嚇得翠兒把手上的剪刀掉到地上...紫夢見此微微皺了皺眉頭,但也還顧不上詢問「快叫二小姐起來,前面出事了。」
翠兒啊了一聲,顧不上撿起剪刀,連忙走到床榻前搖醒了劉婉碃...劉婉碃揉了揉眼睛,一臉的困意...紫夢見此微微的抿了抿嘴唇,看著翠兒端著盆子往外走,連忙攔住道「來不及了,老夫人讓我抱著二小姐去前面。」
劉婉碃愣了愣隨即心中升起不安之感,但還是乖巧的讓翠兒抱著,等進了主廳,就見劉二夫人和七姨娘跪在地上,七姨娘大聲喊冤枉,翠兒才把劉婉碃放到地上,就被衝上來的七姨娘搶到懷中,劉婉碃愣愣的被七姨娘抱在懷裡,七姨娘哭喊道「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投胎到我的肚子裡,嗚嗚嗚...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夫人就是因為您留下了碃姐兒才處處看我不順眼...嗚嗚嗚...老夫人,奴婢可以以死明鑒啊,只要您答應努力保得碃姐兒平安,奴婢現在就撞死在門前...嗚嗚嗚...」
未等劉老夫人說話,一旁的劉二夫人也哭喊道「母親啊,我這個當家主母做與不做都是一樣的,現在一個小小姨娘身邊的賤婢都能不把我放在眼裡,還倒打一耙,明明是七姨娘仗著您留下碃姐兒,有恃無恐....母親,我才是碃姐兒的嫡母啊,您喜歡碃姐兒,我也希望碃姐兒能留在您身邊敬孝道...哪怕是越過月兒這個嫡女,我也是不在意的,可是...卻是讓這種小人爬在我頭上吆五喝六的,母親...兒媳委屈啊!」
在一陣哭喊互相訴委屈的過程中,劉婉碃算是明白了,這可算是『一盤菜引起的血案』了吧?七姨娘是個不安分的,自己這個嫡母也不是個仁慈的...真真的是應了那句,不怕神一般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自己的姨娘為何就不能踏踏實實的?就算是真的受了些委屈,稍微忍一忍,想鬧也給等自己真的在老夫人跟前站住腳再說啊,這麼一鬧,自己要是被送回去,那豈不是連活路都沒有了麼?這麼淺顯的道理?為何?劉婉碃心中微微的歎了口氣。
7.抄經
七姨娘如今這麼一鬧...自己怕是不能留在老夫人跟前了,鬧不好還要送到嫡母身邊...那以後的日子...想想,劉婉碃都有些發麻......還能好的了嗎?
劉婉碃保持的愣愣的姿勢,小臉是一臉的蒼白,一半的裝的,另一半是真心的怕老夫人煩了,把自己交給嫡母,畢竟老夫人與自己還沒有過多的接觸,留下自己,恐怕也是心血來潮,感情還是沒有培養出來的......
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滿眼的驚慌與祈求的看著劉老夫人...見她閉目皺眉...怕是已然頭疼了吧...攥了攥小拳頭「疼...奶奶...碃碃疼...」
這一聲喊,倒是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劉老夫人睜開眼睛,看著掉著眼淚的劉婉碃大聲喝道「夠了!一個個的就不能安生一些,都愣著幹什麼?還不把碃姐兒抱過來!」
紫夢和翠兒連忙從七姨娘懷中強行拉出劉婉碃...七姨娘的力氣也是不小的,劉婉碃覺得自己的胳膊火辣辣的,心想,倒是無需裝了...是真的很疼!
當紫夢把劉婉碃抱到老夫人,劉婉碃還沒站穩就撲到劉老夫人懷裡,用盡氣力抱著...眼淚珠子便不停的掉...嘴裡喊著「奶奶...碃碃...疼...」
劉老夫人挽起劉婉碃的衣袖,見著白白的手臂上那一道道紅痕...倒是真真的有些心疼,如今劉婉碃在自己懷裡流著眼淚,那滿臉的不捨...倒是讓自己想起當年錦兒出嫁時候的表情...歎了口氣。
劉老夫人抬起頭瞇了瞇眼睛道「成何體統!老二媳婦,好歹你也是咱們侯府的二太太,如今跟那潑婦有何區別?你總說不得束兒的喜,如此又怎能得?不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姨娘嗎?又是跟著你嫁進來的,不懂規矩就好好教教規矩,什麼時候能學會規矩再出院子,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還不懂嗎?你要是不懂,回頭讓李媽媽去教教你,別到時候丟了侯府的面子,哎...」
劉老夫人見一旁跪著的七姨娘臉色蒼白,冷哼了一聲「做姨娘就要有姨娘的本份,碃姐兒是我的孫女,我對她好不好還用不著跟你個奴才打保證,至於你要不要尋思,我這個老太婆管不得,離著侯府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條崖子。」說到這明顯見到七姨娘身子抖了抖,劉老夫人臉上是一臉的鄙夷隨即又開口道「碃姐兒不是你能叫的,該叫什麼想必也不需要我老說,看在你生了碃姐兒的份上這事就算了,但凡有下次,我這老太婆就做主了,直接發賣了就是,省的留下來拖累的碃姐兒。」
此時的七姨娘哪裡還敢哭喊,連忙唯唯諾諾的稱是,劉二夫人臉上揚起了一絲笑意,看在劉老夫人眼中無意是上不得檯面來的,小家小戶出來也就如此了,碃姐兒是個可人疼的可是不能毀在這樣的嫡母手中。
「這下人該敲打就要敲打,該罰就要重重的罰!既然你們鬧到我眼前來了,那個香芹和桃兒各打二十個板子發賣了就是了。」
「是是...」劉二夫人連忙點頭稱是。
一旁的李媽媽提醒道「小姐,那個香芹和桃兒都不是家生子,香芹簽的倒是死契,但是那個桃兒不是。」
劉老夫人哦了一聲,隨即道「那就把桃兒攆到莊子裡干粗活吧。」
這事在劉老夫人的強勢下也就這麼瞭解了,劉婉碃微微的鬆了口氣,看著堂前跪著默默流眼淚的七姨娘,心中還是有一絲不忍心的,雖說前世的悲慘離不開七姨娘的教誨,但是劉婉碃知道,只不過她是個粗淺的,她如此教導自己,也是為了能盡最大力讓自己未來好一些,抿了抿嘴唇,最終也沒有說出求情的話來,等等吧,等我真到了在劉老夫人面前說上話的時候,總有一日我會好好的孝順你的,被關了禁閉也好...起碼不惹事就能活命不是?
待劉二老爺回來的時候自是知道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下就到了劉老夫人面前賠禮道歉,劉老夫人擺了擺手「罷了罷了...該罰該罵的都罰了,罵了,這事就算了,不過你那媳婦兒還是要得空好好敲打一番,別再折騰了就是。」
劉二老爺哪裡敢說個不字?連忙點頭應允,此時一旁的劉大夫人眼珠子轉了轉道「二弟啊,按理說,這事嫂子不該說,不過我這個二弟妹的眼皮子太淺顯了,今個我剛派人給月姐兒送了幾塊料子,沒多會我這二弟妹就帶著月姐兒來謝,這也沒什麼,但是你回去告訴二弟妹,至於她托我辦的事情,怕是不太好辦,這是京城,自是有京城的規矩...倒不是嫂子我不把她當成自己人,我的侄女好了,我這個當嫂子不也能沾光不是,只是...」後面的話劉大夫人沒有說,但是但凡有個腦子都知道,這劉二夫人自是去求劉大夫人得空帶著月姐兒去參加那些夫人小姐間的聚會...可是以劉二夫人一個連誥命都沒有的庶子媳婦哪裡有資格參與?四品官在外面是大如天的,誰都會巴結著,可是在京城,那就是螻蟻般的存在,沒什麼大不了的,在那些真正的貴人眼中,就是劉大老爺侯爺的身份,怕也是不看在眼中的!
劉二老爺聽言自是一臉通紅...實在是臊得慌,劉大老爺見此咳嗽了一聲,畢竟傳出去也不好,稍微敲打下也就算了「好了好了,二弟,也別聽你嫂子胡說,等有機會了,你嫂子自會帶著月姐兒去見世面的,回去也不要怪二弟妹,她最終也是為了你,為了你的女兒好,你就當不知道就是了。」
「是,是,大哥說的是。」劉二老爺又對劉大夫人拱了拱手道「不管如何,二弟帶那不爭氣的給大嫂陪個不是,她就是個沒腦子,有些不該說,不該想的,總是瞎琢磨,也是二弟我教導無妨,大嫂可不要在意。」
劉大夫人笑了笑「行了,行了,一家人何須說兩家話,只要二弟和二弟妹別誤會嫂子不願幫就是了。」
「那自是不能。」劉二老爺又跟劉老夫人說了幾句好話,隨即就告辭了。劉大夫人看著劉二老爺的背影,歎了口氣...輕聲道「不知所謂!」
劉大夫人連忙上前「娘,以後二房的事情您還是別管了,再累到您。」
劉老夫人呵呵一樂,拍了拍她的手道「知道你是個孝順懂事的,等哪一日我走了,這侯府交給你打理,我也是放心的。」
「娘,瞧您說的,要兒媳說您可是個善人,絕絕對的的長命百歲的。」
「哦?那娘還不成了老妖精?」
「哪能是老妖精啊,那可是老太君。」
「好了好了,嘴甜的,就別逗我這個老太婆開心了。」
..................
「二小姐還不睡嗎?」翠兒端著一盆清水請了屋,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翠兒可是全程看到了,本來想著老夫人指定是不會管這二小姐了,沒想到竟然還留了下來,看來這個二小姐小小年紀也是個靈氣的,要是她真得了老夫人的喜歡,那自己以後可就好了,再也不會像如今這般,就連大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頭都能給自己臉色看,也不用處處陪著笑臉了,想到這,翠兒自是會用心的伺候劉婉碃了。
劉婉碃搖了搖頭,隨即問道「翠兒,奶奶是不是總是失眠?今早上我見奶奶臉色不太好。」
翠兒也沒有多想,反正老夫人睡不好覺的事情在整個侯府也不是什麼秘密,況且這老人一旦上了歲數都是缺覺的,便點了點頭。
劉婉碃低頭思索了一番道「翠兒你能找到毛筆和宣紙嗎?還有...恩...《般若部落密心經》?」
翠兒愣了下,這二小姐才三歲,聽說還沒有開蒙,難道就已經能寫字了?面臉疑惑的道「二小姐要,自是能找來的,但是這墨汁灑在身上可是不好玩的。」
「那翠兒給我找來吧,我有用。」
翠兒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連忙說道「那好,那二小姐您等會,我去劉虎家的那去要。」
劉虎家的聽到翠兒說二小姐要筆墨和《般若部落密心經》也沒有多想,想必是要去玩的,何況三歲的娃娃哪裡能懂得這些?倒也沒有多想,《般若部落密心經》本就是常見的,哪個院子沒有幾本的,至於筆墨宣紙這些自是更容易了,隨便拿了些就交給了翠兒,連賬都沒有記。
劉婉碃讓翠兒幫自己磨墨,便照著《般若部落密心經》抄了起來,雖說劉婉碃是識字的,一首的柳楷寫的也是漂亮的,但是對於三歲的娃娃來說就有些逆天了,何況自己現在可是沒有開蒙的,寫的《般若部落密心經》自是跟鬼畫符一般,宣紙上也弄的斑斑點點的,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是在幹什麼,至於選擇《般若部落密心經》也是因為這經字數少。
畢竟只是個三歲娃子的身體,剛剛抄完了一張就有些犯困堅持不住了,劉婉碃用清水洗了洗臉,又奮筆疾書起來。
8.福星
翠兒自是在一旁看著驚奇,不免好奇的問道「二小姐懂這些?」
劉婉碃搖了搖頭「自是不懂的,就是照著書上的寫,念什麼也不明白,不過我是聽說過的,這《般若部落密心經》是極好的,我想給奶奶祈福,這樣奶奶就能睡好覺了...」說到這又頓了一下...一臉的委屈「我姨娘今個惹奶奶生氣了,我也怕奶奶氣壞了,今個我瞧奶奶也沒怎麼吃東西的。」
翠兒見此不免說道「二小姐真是個孝順的,老夫人知道一定會更加疼愛二小姐的。」
劉婉碃見她這麼說,連忙搖手道「翠兒,可是不許告訴奶奶的,因為告訴奶奶就不靈驗了,這個是咱們兩個的小秘密,等我抄完了,你幫我收好了,等有了機會咱們就去寺廟,當著菩薩的面供上經書,好不好?」
翠兒哦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轉,還是笑呵呵的應下,至於她回如何做,劉婉碃自是不會管了,反正魚兒也是上鉤了的,何況自己抄寫這個經書雖說起因不純,但還是希望這個奶奶能身體健康的,畢竟這兩日她對自己是好的。
次日清早,劉婉碃自是盯著個大大的黑眼圈,陪劉老夫人用早飯的時候,劉老夫人是一句可憐見的,一句心肝的叫著,滿臉的心疼,還訓斥翠兒道「怎麼不勸著點,哄個孩子都不會?」
劉婉碃見翠兒欲言又止...連忙說道「翠兒對我可好了,是碃碃不對,碃碃惹得奶奶擔心了。」
劉老夫人見她這麼說,知道翠兒沒有背著怠慢她,便點點頭,但還不忘記囑咐翠兒要好好伺候劉婉碃。
待陪著跟劉老夫人用完飯,劉婉碃自是回到屋裡又開始抄寫經書了,翠兒端著一盤脆棗進來道「二小姐,這是老夫人讓送過來的,讓您嘗嘗。」
劉婉碃笑了笑「放那吧,翠兒你也嘗嘗。」
翠兒聽言,臉上一喜,隨即又說道「這哪裡是奴婢吃的,是老夫人專門給您送來的。」
「這麼一盤子我一個小孩子自是吃不了的,壞了就可惜了。」
「那奴婢謝謝二小姐。」又看了眼抄經書的劉婉碃道「二小姐,怎麼又抄上了,昨夜就沒有說好,要奴婢說,現在太陽正好,還不如睡一會,用午飯前,奴婢叫您起來,不耽誤的。」
「可是我是聽說要一天抄寫九遍,抄寫九九八一天才有效啊,晚上抄寫睡不好,奶奶會心疼也會罵你的,所以趁著白天沒事的時候抄寫,晚上也能睡好。」
翠兒見劉婉碃如此說,自是心裡一暖的。
這一連半月的,劉婉碃在劉老夫人面前自是乖巧懂事的,又是時不時的說出一句兩句的童言,每次都惹得劉老夫人哈哈大笑,直說她是個開心果子,這不,祖孫兩個正笑著,門外劉大夫人身邊得力的婆子白媽媽,笑呵呵的進來道「老奴給老夫人道喜來了。」
劉老夫人一愣隨機道「這是怎麼了?你們大夫人有何喜事,不是有了吧?」
白媽媽笑著拍了下手「正是,老夫人您說的真準!」這可是自己嫡嫡親的孫子啊,劉老夫人自是高興的不得了,摟著劉婉碃就親了一口,笑著跟李媽媽說道「你瞧這話說的,這事,前陣子咱們碃姐兒可是說了,她大伯母肚子裡有妹妹啊,這還不到一個月就真的有了,真真的是小福星啊,這小嘴靈!」
李媽媽也笑道「可不是,咱們二小姐就是個福氣的,再說,有您護著,又怎能不福氣。」
劉婉碃也在一旁清脆的說道「奶奶福氣...」又是惹得劉老夫人『乖孫孫』『好孫孫』的叫著。
白媽媽本來是不把劉婉碃放在眼裡的,畢竟是個庶子的庶女,早晚有一天是要搬出侯府的,但也是個有眼裡的,何況白媽媽本就是劉大夫人的□娘,自是真心劉大夫人的,也是知道這個二小姐早前說的話,當時大夫人可是像是說笑話一般告訴自己的,又見如今這個二小姐在劉老夫人跟前得寵,這好話誰不會說?
也連忙的附和道「老奴也是瞧了,咱們二小姐就是個有福氣的,有跟在老夫人跟前,將來可是真真的有福人。」
劉老夫人也連忙負分紫夢去庫房那些好的靈芝人參的藥材給劉大夫人那邊送去,不多會劉大夫人在身邊的丫頭攙扶下竟然過來了。
劉老夫人連忙站起來道「這好好的就養著,還用你過來,真是,現在可是雙身子人了,這頭三月還是很重要的。」
劉大夫人臉上自是神清氣爽的,滿臉的笑意道「娘,兒媳又不是頭次了,自是會注意的,今個兒媳可是要來謝謝咱們的小福星呢。」
劉婉碃很懂禮的像劉大夫人請安,劉大夫人擺了擺手,身後的丫頭捧著一個首飾匣子雙手遞上來,劉大夫人道「好碃姐兒,這是伯母給你準備的小玩意,咱們碃姐兒也大了,該知道美了,這兩套銀面,雖不是精貴的,可樣子打的俏皮,適合孩子帶的。」
劉婉碃轉過頭看了眼劉老夫人,劉老夫人呵呵笑道「你這孩子,你大伯母給的,趕快接了就是,奶奶可是告訴你,你大伯母的好東西可是不好的,咱們可給多拿些的。」
劉婉碃聽言小臉紅紅的收了下來,脆生的說道「碃碃謝謝大伯母。」
劉大夫人摸了摸劉婉碃的小腦袋道「不謝,不謝,就是把大伯母的首飾都給了你,大伯母也樂意,娘,兒媳倒是真的想生個像咱們碃姐兒這樣乖巧懂事的姐兒。」
「自是能的,自是能的,俊兒知道嗎?」
劉大夫人笑了笑道「已經差人去報信了。」
劉老夫人點了點頭「可是給注意休息的,你院子裡那些個不安分的該敲打要敲打的,要是俊兒不樂意,有娘給你做主!」
劉大夫人滿臉笑容的道「娘,兒媳有您疼著愛著,兒媳知足了。」
劉婉碃回到屋裡又開始認真抄起經書來了,翠兒放好劉大夫人給的賞,疑惑的問道「二小姐,今個不是抄足了九遍了嗎?怎麼又?」
「這是給大伯母抄的,大伯母人好,對我也好,我也要對大伯母好。」
「二小姐,可是不能累到眼睛的。」
「我心裡有數的。」
翠兒見此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巧的是,此時老夫人正好讓紫夢給劉婉碃送過來一套玉頭面,紫夢在門口自是聽到兩人的對話,眼珠子轉了轉,也沒做停留連忙回去跟老夫人說了,老夫人聽後說道「走,去碃姐兒那瞧瞧。」
看著碃姐兒小手上的墨汁,和桌子上的宣紙,以及抄寫了一半的《般若部落密心經》再加上翠兒的回稟,這心裡自是暖呼呼的,這孩子可真是個招人疼愛的,當年的錦兒沒出嫁前對自己也是極其的孝順的,竟是有些紅了眼睛的,摟住劉婉碃就道「真是奶奶的好乖孫,可不能這麼抄寫了,你還小,小心手腕子疼,在壞了眼睛的。」
可此時劉婉碃倒是頭一次逆了劉老夫人的搖了搖頭,一臉的堅定「那是不成的,給奶奶抄經書已經十九天了,要抄寫到八十一天,要不然菩薩要不高興的,給大伯母抄寫經書才一天,還要八十天的,奶奶這事碃碃不答應的,奶奶不許生碃碃的氣。」
這一番小大人般的話說出來,劉老夫人可是滿臉的感動的,就連身後的李媽媽和紫夢聽到都是想抹眼淚的,真是個可人疼的。
「小姐,二小姐可真是個孝順懂事的,老奴瞧著都忍不住要說好的。」
「可不是,真是奶奶的好孫孫。」又慈愛的摸了摸劉婉碃的小手「手酸不酸啊?回頭讓翠兒給你揉一揉。」
「不酸,不酸的,翠兒每天都給碃碃揉手的。」
「這麼多字認得麼?」
劉婉碃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不認得,但是碃碃能照著寫下來,現在都不用照著寫了,也能寫出來,奶奶,碃碃聰明嗎?」
「奶奶的好孫孫自是聰明的。」
......
劉老夫人回到屋裡,歎了口氣,感歎道「真是個懂事孝順的,老二媳婦這次可是走了眼了。」
「她那眼皮子淺的,哪裡比得上小姐您,再說咱們二小姐跟著您,倒也好。」
「哎,瞧著她的摸樣,我就想起自己那可憐的女兒了,這都五年沒個信了...」見劉老夫人這麼說,李媽媽也是歎了口氣「咱們二小姐倒是真有點像大奶奶,想必老天有眼,專門送來陪著您的,至於大奶奶那,本就是個玲瓏的人,雖然離著遠,但指定過的好,何況老話說的,這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是啊,這孩子也是個擰的,這麼些年了,也忍心不給我報個平安,當初我不答應她,也是為了...為了俊兒啊,總不能為了女婿賠了兒子不是,何況這偌大的侯府也不能為了那個蔣家就不管不顧了。」
「小姐,您寬寬心,老奴想著,這大奶奶怕是已經想通了,不好意思了。」
「這倒是好了,這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我還不瞭解?要不是那個蔣家,錦兒也不至於遠嫁啊,當初我千不該萬不該的心軟同意她嫁給蔣家,當年憑著錦兒的才貌就算是送進宮去,如今也能得了娘娘位的,只可惜...哎...碃姐兒那邊你多上點心,回頭莊子裡送來的紅棗,挑些好的送過去,早就聽說,碃姐兒愛吃。」
「這七月十五花紅棗,八月十五滿天紅,再過些日子這棗子才脆甜。」
「這倒是,今年莊子上收成不錯,回頭拿我私房給碃姐兒打一套金頭面...恩,月姐兒那也送一套吧,別老了老讓人背後戳脊樑骨!」
「瞧您這麼說,給她們膽子也不敢的,天不早了,您啊,早點睡吧。」
「是啊,我可不能辜負了我乖孫孫的一片心意啊。」
9.準備
「二小姐...」劉婉碃見翠兒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樣子,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隨即詢問道「怎麼了?」
翠兒抿了抿嘴唇,像是做了一番決定似的,暗自攥了攥拳頭道「二小姐,奴婢今早去外院的時候,恩...七姨娘那邊的李順家的攔住奴婢說是...說是七姨娘現在過得不好,求二小姐能見一見她,她有急事想當面跟二小姐說。」
劉婉碃聽完,歎了口氣,拿起手中的筆墨繼續抄寫經書,翠兒見她如此,也不好再說,直接出了屋子,到院子外對李順家的說道「二小姐現在不方便見你,恩...你回去好好照顧七姨娘吧,還有...二小姐是不容易的,現在老夫人寵著,那是讓多少人不舒坦,都是睜大眼睛看著,準備抓二小姐的不是,七姨娘好歹是二小姐的生母,也請她為二小姐想一想,本來這話不是我這個做奴婢該說的,但是畢竟二小姐好了,七姨娘才會好,不是嗎?」
李順家的自是一臉的失望,也暗怪自己不該為了那點蠅頭小利就貿貿然的給七姨娘傳話,怕是這時候已經傳到二夫人耳中了,那以後自己的日子,哎...本以為這二小姐是那七姨娘親生的,聽了自己生母吃苦受累自是會心疼,哪裡想到竟然是不管不問的...真真的害死自己了。
待翠兒回了屋,劉婉碃已經放下手中的筆道「李順家的呢?」
「被奴婢打發了,奴婢越舉說了幾句讓七姨娘為您多想想的話...二小姐...」
劉婉碃擺了擺手,如今這翠兒也算是為自己真心想的了,可是畢竟這七姨娘是自己的生母,雖然前世自己因受她影響最後落得如此下場還親手害死自己的俊兒...可...拉不出屎就賴茅廁...追根到底是自己的心不堅定,那七姨娘從根上講也是希望自己過的好些的,想到這連忙說道「翠兒,你去跑一趟,讓李順家的過來。」
翠兒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二小姐,奴婢知道您心裡不好受,可是七姨娘的事情,您最好還是當不知道吧...畢竟您...」
「好了,我知道,翠兒快去,不然怕是追不上的。」翠兒見劉婉碃如此堅定,也只好追了出去。
李順家的面帶討好的獻媚笑容跪在劉婉碃身前,抹了把臉,這眼淚珠子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那一臉的委屈,哭訴道「二小姐啊,您可是給發發善心,救救七姨娘啊!」
劉婉碃看了眼翠兒,翠兒明白的點了點頭道「還不住嘴,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輪得著你在這裡放肆?是想要板子還是怎樣?別忘了這裡可是老夫人的院子,真出了什麼事情,就算是咱們二小姐有心護著你,怕也是做不到的,有話就好好說,再在這裡鬧騰,就直接去二夫人那裡伸冤去吧!別再嚇壞了咱們二小姐,到時候怕不光是板子了!」
「是是是...」李順家的擦了把腦門子上的汗珠,在翠兒這一番的敲打下算是安靜了下來道「二小姐贖罪,二小姐贖罪,是老奴太激動了,老奴只是...嗚嗚嗚...」
劉婉碃皺了皺眉頭「好了,有話就快說吧,我還要給奶奶、大伯母抄寫經書的。」
「是,是,二小姐您是不知道啊,自打那天事情發生後,二夫人就仗著老夫人,拿著雞毛子當令箭,七姨娘是真真的受了苦難的...」說到這,李順家的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眼劉婉碃,見她臉上並無什麼太過於擔憂的神色,心中一緊...
一旁的翠兒見她又在那支支吾吾的便語氣嚴厲的說道「看來剛才我說的話,你是沒有聽進去的,既然如此就不要在這裡打擾二小姐休息了。」說完就做出一副要驅趕李順家的樣子來,這時李順家的才真真的害怕起來,先一開始卻是沒有把才三歲多的劉婉碃放在眼裡,覺得只要自己戲份做足了,那麼哄個孩子還不容易嗎?可如今看來,如意算盤倒是打錯了的,連忙磕頭「是老奴的不是,請二小姐贖罪,二夫人竟然罰七姨娘抄寫經書,二小姐您是知道的,七姨娘不識字的,這抄寫經書不是要了命了嗎?
何況,二夫人說了,每日不抄寫完十遍,就是不准用食的,就是連睡覺都是不准的,身邊的還派了丫頭看著,七姨娘實在是支撐不住了,趴在桌子上,那身邊的丫頭可是拿著這麼粗的棍子就往七姨娘身上招呼,說是七姨娘對佛祖不敬重....二小姐您可是給想想辦法救救七姨娘....再晚了...怕是...怕是就見不到了!」
劉婉碃微微的歎了口氣,雖然現在的七姨娘指定沒有這李順家的說的那麼嚴重,但是二夫人想必也不會讓她好的,要是這麼下去,怕也是能真的應了李順家的話。一旁的翠兒咳嗽了一聲道「成了,你的話二小姐知道了,回去告訴七姨娘,讓她先忍一段時間,等這事過去了,咱們二小姐自是會想辦法替她說話的,不過,這段時間,你就不要過來了。」
李順家的啊了一聲,沒有搭理翠兒,而是滿臉祈求的看著劉婉碃,劉婉碃見此只好說道「下去吧,就照翠兒的話做,告訴姨娘,讓她安心就是了。」李順家的雖然心有不甘,但見劉婉碃都開口了也不敢真真的得罪了這個被老夫人正愛著的二小姐,何況...這人為了富貴什麼事情幹不出來,這二小姐最後願意不願意管她姨娘還是不得而知的,這時候的李順家的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當時腦子是被驢踢了,竟然應下七姨娘來幫她傳話......看來這回有的受了的。
待李順家的離開後,翠兒面帶擔憂的看著劉婉碃,這二小姐真真的倒霉,怎麼攤上七姨娘這樣的姨娘啊,別說一丁點的助力沒有,還竟是拉著二小姐下水,不成,二小姐現在年歲小,又是一直跟在七姨娘身邊,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靠山了,可不能讓七姨娘給毀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勸勸她,不能讓二小姐蹚七姨娘的渾水。
「二小姐,有些話不是奴婢該說的,可是如今這事情,您還是別管了,當做不知就好了,二夫人膽子再大也是不敢真的對七姨娘如何的,七姨娘頂多就是受些苦,這...大宅門裡面做姨娘的哪有不受主母苦的,現如今老夫人對您是萬分疼愛的,現在整個侯府哪裡有誰敢找您的不痛快?就算是奴婢跟在您身邊也是得了光的,但是七姨娘這事要是惹惱了老夫人,您就得不償失了...恩....難道您還想過原先那樣的日子...二小姐?」
劉婉碃看了眼翠兒,點了點頭「我知道翠兒你是為了我好,可她畢竟是我姨娘,今個李順家的來找我,奶奶那裡必定是知道的,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做,怕是奶奶瞧在眼裡也不會太高興的。」說完這話劉婉碃也沒有解釋,但看翠兒臉上那恍然大悟的摸樣也明白她是懂了自己的意思了,再看看,如果真能把翠兒收了,也是好的。
這廂劉大夫人歪在炕上撫摸著自己還未顯懷的肚子抬了抬眉毛道「這事是真的?不會是哪個有心計的傳出來的吧。」
白媽媽搖了搖頭「小姐,老奴哪裡能不打聽清楚了就告訴您,這事是被老夫人無意中撞見的,老奴還專門派人去盯著了,倒是沒有想到,二小姐真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
劉大夫人點了點頭「別說,倒是個可人疼的,只可惜托生到一個姨娘的肚子裡,這也就罷了,還攤上那樣不懂事的嫡母,哎...要是我這院子裡,侯爺的哪個姨娘能生出碃姐兒這樣懂事乖巧的,我倒是真會把她抱在屋裡嬌養著,這胎,求老天保佑給我個像碃姐兒這般懂事知道疼人的吧。」
「瞧您說的,您是什麼身份?自是能生出比二小姐更懂事的來。」
「那就好了,不過這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那以後自是會對碃姐兒好的。等她大了,說人家的時候,我也是會幫上一把的,不然指不定會被那不著調的給配到哪裡去,反正是好不了的。」
「您啊,就是個菩薩心。對了,剛才得了信,七姨娘院子裡的李順家的去找過二小姐了,怕是給七姨娘帶話的。」
劉大夫人瞇了瞇眼睛「這事最後再推一把,要是能讓娘徹底的煩了他們那一房,趕出侯府那就是天大的美事了。」
白媽媽點點頭「估摸著二小姐是想管也管不了的。」
「她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你啊,還是派人多盯著些,幫襯著點,畢竟這孩子對我是有孝心的,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瞧著她被那個姨娘給拖下水去。」
「您就放心吧,這些事,老奴啊,都安排妥當了。」
「白媽媽,您辦事我是一直放心的,不過那幾個後院的小賤人也是要看緊一些的。」
「這事老奴早就做了萬全準備了。」
10.慘白
日子倒是過得快,轉眼間就到了八月十五了...
這中秋節自是一家團圓的好日子,換做平常百姓家自是一家子圍在一桌吃頓團圓飯也就過去了,可在大戶人家,那過中秋可是有不少講究的,這賞月品月餅吃紅棗子,搭戲班子是必不可少的,有誥命在身的還要進宮去拜會太后皇后和各宮娘娘的,次日還會接帖子參加些賞燈會的。
賞燈會可是有些門道的,一般都是有頭有臉的夫人帶著家裡的小姐參加,說白了也算是變相的相親會,自古以來也有稱中秋節為女兒節的。
劉二夫人也顧不上折磨七姨娘了,今年劉大夫人正好有孕,怕是不方便去參加的,而各個府邸的帖子卻是像雪花般飄進了侯府,雖說多,但排的上名號的帖子怕也是沒有的,畢竟如今的侯府在那些真正的貴人眼中已然不算什麼了,可是劉二夫人卻是一臉的興奮,期望著自己能代替劉大夫人去接帖子,順便讓那些權貴們知道知道劉婉月,要是能說個好人家那是更好的了。
「夫人,您瞧這田家專門給您下了一張帖子...」
劉二夫人皺了皺眉頭「田家?聽說他們家的大少爺今年八歲?倒是跟月姐兒年歲相當,就是田家低了些了...再看看吧,看看大嫂那邊有什麼好帖子,一會兒跟我去走動走動,要是大嫂那邊鬆了口,能替她參加是最好不過的,要不然,這田家倒是也能去看看,畢竟是先求到咱們這的。」
一旁的王婆子臉上顯出一絲的嘲諷,真真的是不自知啊!這劉大夫人就算是去不了給回了也不會輪到二夫人的,畢竟這嫡庶有別,那些人家看中的是侯府的侯爺,不是侯爺的庶弟!要是大夫人應了二夫人那才是被驢踢了腦袋呢,這不是在打那些權貴的臉面嗎?不過這些話哪裡是自己這個做下人能說的,何況...現如今自己對這個被自己奶過的劉二夫人已然是寒了心的。
紫夢低聲在劉老夫人耳邊嘟噥幾句後,劉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倒真真的沒有半分自知之明!」
「老夫人,如此倒是真能瞧出來,咱們二小姐當初受了多少苦的。」
劉老夫人點點頭「那個七姨娘如何了?」
「哪裡有好的,聽說這命都要去了半條了,倒是可憐了咱們二小姐這個懂事的,奴婢聽翠兒說,二小姐常常夜裡不睡,還偷偷的掉眼淚...」
「哎,這孩子是個可人疼的,怕是不敢跟我求情,但心裡又不落忍...等過了中秋,找個由頭把七姨娘送到莊子上養著去吧,起碼離著那不靠譜的遠些,還能保住條命。」
「老夫人,您就是心善。」
「心善啥,我是擔心我的乖孫孫身子受不了,這些日子還在那抄經書呢?」
「可不是...」紫夢又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劉老夫人皺了皺眉頭「怎麼?聽說了什麼?」
「哎,可能是奴婢想多了,不過最近二小姐每日用的筆墨宣紙都多了很多...奴婢懷疑是不是二小姐偷偷幫著七姨娘抄寫經書?那抄寫的可是金剛經,字數可是不少的,怕是...」
「哎呦,這樣的好娃子,我哪裡能不心疼。」
紫夢見劉老夫人對劉婉碃喜歡的緊,也連忙說道「可不是,奴婢本還好奇著,二小姐為什麼不求求您,開始奴婢以為是二小姐不敢求,現在看來,是二小姐怕惹您生氣,給您添麻煩,這才不到四歲,真真的惹人疼。」
這廂劉大夫人這可已然是滿臉的不耐了,可咱們的劉二夫人卻是個不懂得自知的,或者也可以說是裝作不自知,即便劉大夫人的臉色已然能把水結成冰了,可劉二夫人還是滿臉的笑容,一副我為你著想,為整個侯府著想,你要是不應下就是居心叵測看不得侯府好的摸樣,真真的招人煩。
「大嫂,這事您看就按照我說的如何?您踏實下心來,我辦事您還能不放心嗎?何況這關係著咱們整個侯府的臉面榮辱的,不是我自誇,月姐兒是個知禮數的,絕絕對對的不會給咱們侯府落下臉面的。」
劉大夫人冷哼了一聲「月姐兒是不是懂禮數的,這幾年我也是瞧得見的,懂禮數自是好的,怎麼?我可是聽說了弟妹接了田家的帖子,這又想去王府,只怕衝撞了時辰了吧,會不會太趕了。」
劉二夫人抿了抿嘴唇,臉上的神色稍微僵硬了一下,隨即又是一朵盛開的花朵,心中卻是哼道,潞王世子今年才12歲,小小年紀已然是文武雙全了,王府裡面連個庶弟都是沒有的,只有兩個妾侍生的庶妹,憑我的月姐兒,雖然王妃是不可能的,但側妃也不是沒有希望,等那時候,侯府算個啥,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皇親國戚!到時候我就不信你求不到我這來。現在我求著你,讓你冷嘲熱諷幾句又如何?
「嫂子,瞧您說的,我哪裡能為了田家耽誤了咱們侯府的大事,那潞王府的帖子....」
劉大夫人嘴角輕輕揚起,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吹了吹又抿了一小口,一副神情悠哉的摸樣,漫不經心的對劉二夫人說出兩個字「回了。」
r>「啥?回?回了?嫂子您是開玩笑吧?那可是王府的帖子啊,您就這麼給回了?就算是您去不了,也怎麼能回了?這不是不把咱們侯府的將來放到心上嗎?」劉二夫人聽言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此時劉大夫人『peng』的一聲,把手中的茶杯砸在桌子上臉上不郁的怒道「怎麼?二弟妹你是在指責我嗎?」
劉二夫人可是滿肚子氣,合著自己在這又陪臉又陪笑的,就差給你跪下作揖的說好話了,接過倒頭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竟然早就給回了帖子!自是不滿的,便說了幾句越身份的話,可是一看劉大夫人的怒容才回過神,臉上出現菜色...支支吾吾起來...「瞧...瞧嫂子您說的,這...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侯府著急嗎?嫂子不是我說...您...」
「我如何?哼!」劉大夫人的好心氣也算是被劉二夫人磨的光光的了,再加上本身就有孕,這脾氣比平日裡還是要大些的,哪裡還顧得上給二房連忙?直接怒斥劉二夫人道「別給你臉面就只顧著接著,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重了!今個要是二弟過來說這個事情,我只當二弟不懂事,可你好歹也是官家的嫡出小姐啊,難道自古以來嫡庶區別你還能不知道?聽聞你娘家可是有不少庶子庶妹的,怎麼?難道你忘了二弟只是個庶子?
還是說,你覺得娘心善,念舊情,留著你們住在侯府,就真把自己當做侯府的主子了?我們侯爺還沒死呢!我也還活著呢!哪裡輪得到你這個庶子媳婦代替偌大的侯府去參加賞燈會的?你就不怕折了你的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沒有閃到你的舌頭?
真真的不自知,今個看在二弟的面子上,本想給你留些臉面的,可如今,我看就算了吧,至於二弟那邊,我也會好好說說,畢竟有句古話,叫做長嫂如母!娘歲數大了,有些話本就不願跟你們撕破了臉皮子,可如今卻是越發的沒了規矩,真真的小家小戶就是抬不上門面,早知道會是這樣,還不如當初給二弟說一個大家的庶出小姐,也要比你這個小家小戶出來的所謂的嫡出小姐懂規矩!懂事理!」
劉二夫人自是一臉慘白...誰能想到劉大夫人一點點情面都不顧的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就數落自己?劉二夫人已然能看到自己將來在這侯府怕是沒有什麼話語權了,那些有頭有臉的下人怕是也能爬在自己頭上了,眼中流露出一絲狠戾...好在劉二夫人還有點腦子,沒敢頂撞劉大夫人,白著臉低著頭受著訓...
這邊劉大夫人把心裡藏著的話,全部說了出來,自是痛快的很,痛快過後也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說的有些很了,怕是鬧到娘那自己也得不著什麼好,但瞧著眼前低眉順眼聽訓不敢反駁的劉二夫人,可是解氣的很,就煩這種不懂得自知的,真是給臉不要臉的玩意!眼珠子轉了轉,隨即摀住自己還未鼓起來的肚子「哎呦」一聲...
身邊的婆子丫頭自是連忙扶住劉大夫人,這女兒懷胎前三月可是不好保孩子的,有些人,就是伸個懶腰,或者是打個噴嚏都能把孩子流掉的...何況剛才劉大夫人是動了怒的!自是慌亂了起來....請老夫人的去請老夫人...請大夫的去請大夫...此時被大眾一致遺忘的劉二夫人才算是真真的怕了...這劉大夫人的肚子要是有個萬一,自己怕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怕是被休掉都是最好的結局了!
自己咋就這麼傻?咋就動了不該有的想法?哼,都怪那個賤人和那個賤種,要不是她們,自己也不會太過於擔憂月姐兒在侯府的地位,也不會想這不該想的,也不會在這受委屈,受羞辱!哼,七姨娘,碃姐兒你們這兩個大小賤人,總有一日我要....
11.孝心
劉二老爺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二話沒說直接就甩了劉二夫人一個大嘴巴子,這力道給的狠,直接摔在了地上,一旁的劉婉碃不禁往劉老夫人身後縮了縮...
劉老夫人瞇了瞇眼睛,狠戾的瞪了眼地上訴冤屈哭喊的劉二夫人道「還嫌這裡不夠亂是不是!要折騰滾回你們自己的院子去!在這做戲給誰瞧!別在嚇壞了碃姐兒...」
劉二老爺『撲通』一聲連忙跪下「母親,是兒子不孝,今個兒子一定休了這個賤婦,給大嫂賠罪,求母親原諒...」又小心翼翼的瞧了眼神色不明的劉大老爺「大哥,弟弟我...我對不住大嫂,要是大嫂有個啥,就拿這個賤婦抵命!」
劉二老爺這一番話說下來,劉婉碃不禁歎了口氣,怪不得都說劉二老爺是個中庸的,這話說出來哪裡是讓人消氣的,這不明著供火氣嗎?最讓人鬱悶的是,還都知道他是想讓人消氣,真是.....
劉大老爺冷哼了一聲,甩了袖子直接去詢問大夫劉大夫人的情況了,對著劉二老爺實在是腦仁子疼。一旁的劉老夫人歎了口氣,擺了擺手「回吧...這事明個再說吧。」地上趴著抹眼淚的劉二夫人張了張嘴巴明顯的還要說點什麼來訴說她的委屈,劉二老爺哪裡還能給她這個機會,直接上去摀住她的嘴巴,半拖半拽的走了...想必這回去了,劉二夫人少不得被劉二老爺一頓好打的。
「奶奶,不急,不氣,大伯母會好,妹妹也會好。」
聽著劉婉碃的童音,劉老夫人臉上顯出一絲笑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好好,咱們碃姐兒是個小福星,說啥啥都能應。」一旁的李媽媽為了讓劉老夫人寬心也自是附和著「可不,小姐,看樣子是虛驚一場,要不老奴先扶著您回去,這大熱天的來回的折騰,這身子哪裡受得了啊。」
此時與大夫溝通完的劉大老爺正巧出來,也連忙說道「是啊,娘,是兒子不孝這大熱天的還折騰您過來,兒子瞧了,僑心沒大礙,就是動了胎氣,休息幾日就好。」話音剛落就見劉老夫人要站起來,連忙上前兩步跟李媽媽一同攙扶起她。
劉老夫人擺了擺手「成了,成了,別光撿那些好聽的跟我這老太婆說,我不親眼瞧瞧哪裡能安的下心來,那可是我的親孫孫,好兒媳,扶我過去。」
劉婉碃跟著劉老夫人進了劉大夫人的屋子,見她正歪在床榻上,微微閉著眼睛,臉色卻是有些不大好,連忙小跑過去「大伯母,您好些了嗎?」又把手輕輕的放在劉大夫人還未鼓起來的肚子上「碃碃給大伯母和妹妹呼呼,呼呼後就不疼了。」
劉大夫人本就是裝的,哪裡會疼?但瞧著眼前的小人對自己關心的摸樣,心裡是喜的緊,就盼望著自己這胎也能生出像眼前小人這般貼心的小棉襖來,摸了摸劉婉碃的小腦袋道「乖乖,有你在,大伯母哪裡都不疼了。」
「瞧你這臉色差的,還竟說些寬人心的話。」
這時劉大夫人才注意到後面的劉老夫人,連忙掙扎的要起來。劉老夫人見此哪裡會讓?「都是不長眼睛的?還不扶著你們夫人躺下。」又加快了幾步走到劉大夫人床前,紫夢很有眼力見的搬來一把椅子,劉老夫人順勢做了下去,又把劉婉碃擁在懷裡,伸出手拉住劉大夫人的手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注意那些個虛禮?身子哪裡還不適?可不能忍著,實在不成就讓俊兒求個太醫來看看。」
劉大夫人連忙道「就是動了胎氣,大夫說了沒什麼大礙,來勞煩娘您親自過來,兒媳哪裡擔當的起。」
「你是我的親兒媳,如今又是雙身子,出了這檔子事,我怎能不來瞧瞧,你們啊,都是總撿好的對我話,不親自看,我哪裡能放得下心。」說到這又歎了口氣「真真的是不知道,哪裡做的孽啊,攤上那樣小家小戶的,瞧瞧這些年折騰的...也讓你跟著受委屈了。」
「娘,瞧您說的,我哪裡受委屈,不過...娘,不是我心小不饒人,可...可二弟妹這樣下去遲早是要惹大禍的,別的不說,如今寶哥兒都要啟蒙的了,您也知道這爵位就到爺這,我也給為寶哥兒三兄弟著想不是,娘...二弟妹那還是敲打敲打吧。」
劉老夫人恩了一聲「你把心放到肚子裡,這事你就算是不提,我也是不答應的,說起寶哥兒來,我到是真的想了,你娘家那邊來信說過來了,這中秋節眼瞧著就到了,能趕回來嗎?這貴哥兒,福哥兒...也小半年沒回來了,哎...老了老了,真是離不開人了。」
一旁的劉大老爺聽言說道「娘,貴哥兒,福哥兒那邊明後天就能回來,這中秋節書院自是會提前放的,兒子已經派人過去接了,寶哥兒那邊您也放心,估摸著這兩天也該到碼頭了。」
劉大夫人也連忙點頭道「娘,說起寶哥兒,兒媳心裡是感激的很,當初兒媳求娘,讓寶哥兒去蘇州陪陪我娘,本是不該,可兒媳知道娘您疼兒媳,即便再不捨也應了兒媳,這次寶哥兒回來,就不去蘇州了讓他好好陪著您。」
「瞧你說的,你娘家出了那檔子事,咱們是親家自是該幫就幫的,何況寶哥兒是去孝順他外婆,也是他應該的,就是寶哥兒年歲小,不知道這大半年沒見了,還認得不認得我了。」劉大夫人是怎麼想也沒有想到話題會引到寶哥兒身上,眼珠子轉了轉,連忙抬起手揉了揉額頭...劉婉碃心下倒是明白了一些,也樂得給劉大夫人送個小人情,面露關心的神情「大伯母,碃碃幫你呼呼...」
劉老夫人見劉大夫人又有些不舒服了,也就沒在繼續說寶哥兒的事「我在這你也休息不好,瞧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二房的事娘這回給你做主,你安心養胎就是。」
劉大夫人顯得有些虛弱的笑了笑「謝謝娘,娘您慢點...」
次日清晨
劉二夫人跟劉二老爺兩人跪在廳前,劉二夫人的眼淚是一直沒有停的,但是也不敢哭嚎出來,怕惹得劉老夫人更加惱怒,那樣的話,自己更是的不了好,這本就不算靈光的腦袋死命的轉著,期望想出個主意能讓劉老夫人收回剛才說出對自己的懲罰。
小心翼翼的瞧了眼身旁跪著的劉二老爺,祈求的看了他一眼,只可惜此時的劉二老爺是巴不得送劉二夫人走呢,別說沒瞧見她的祈求了,就算瞧見了,也是不會搭理的。劉二夫人也算是明白這次沒人救得了自己...抬頭看向劉老夫人...「母親,兒媳知錯了,兒媳出發點真的是為了咱們侯府...兒媳...母親就原諒兒媳這一回吧。」
劉老夫人哼了一聲
「知錯了就好,這次好好長長記性,這原先就是我太縱容你們,嬌慣你們了,要不然也不會鬧出那樣的笑話來,得回你大哥大嫂持家有方,侯府還沒出碎嘴皮子,這事沒傳到外面去,不然少不了給連累束兒被御史參上一本,說是不懂嫡庶之禮,教管不好自己的嫡妻!」
「是,是,是兒媳不該,可...可兒媳走了...月姐兒可怎麼辦?母親,您就瞧在月姐兒的份上原諒兒媳這一回吧,兒媳以後再也不會了,兒媳以後什麼都聽娘跟大嫂的話,兒媳...」
劉老夫人已然是有些個不耐煩了,擺了擺手道「月姐兒不管如何也是我的孫女,我自會派人瞧看的,你安心就是了,好好的去莊子上閉門思過三個月,等你大嫂胎坐穩當了,回頭我會讓束兒親自去接你回府的,就這樣吧。」
劉二夫人還想說什麼,可是一旁跪著的劉二老爺已經給劉老夫人磕頭說話了「兒子不孝,兒子以後定會像大哥學習,也會好好管教這個賤人。」
「成了,下去吧。」
「是」
這回劉二夫人沒用劉二老爺又拖又拽,而是自己起身,低著頭跟在劉二老爺身後,不過還是時不時回過頭,期望劉老夫人能收回成命,只可惜這次也是她該著。
此時正在屋裡抄寫經書的劉婉碃瞧著翠兒小跑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筆道「如何?」
翠兒笑道「二小姐,這回可是解氣了,二夫人被老夫人罰到莊子上閉門思過三個月了。」
劉婉碃恩了一聲,翠兒見她沒有表現出很是歡喜的摸樣,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道「二小姐,您不開心嗎?二夫人以前可是經常欺負您的,而且二夫人被送去莊子上,七姨娘那邊您也不用擔心了,也不需要天天偷偷幫著七姨娘抄經書了。」
「不管她對我好不好,終歸是我的嫡母啊,做子女的是不能言父母過的,要不就沒有孝心,沒有孝心的孩子是不會被人喜歡的,我要是高興了,奶奶跟大伯母就不會喜歡我了,所以我不能高興。」說到這劉婉碃有些面帶委屈的低下頭...
此時的翠兒並未注意到,窗前有個人影走過.....
12.出門
紫夢在劉老夫人耳邊說了幾句後,便悄聲退下了,劉老夫人歎了口氣道「這性子跟我的錦兒倒是像得很啊,真真的惹人疼。」
一旁的李媽媽沒有多言,也是一聲歎息,也不知道錦小姐如今怎麼樣了,那也是自己瞧著長大的,真是造化弄人啊,不過倒也是奇了的,這碃姐兒卻是越來越像錦小姐了,只是不知道以後...佛祖保佑的,望碃姐兒能有個好歸宿,最好是能留在京城,也好照看啊。
「小姐,這明個就是中秋了,二夫人那邊是?」
劉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哼了一聲「這回就是不能給她留這個臉面,讓人過去瞧著,今晚上就送到莊子上去,不管如何,這回給讓芷蘭舒心了,她可是雙身子哪裡能堵心。」
李媽媽自是知道老夫人是把所有的氣都發作在了劉二夫人身上,不過那也是自找的,也沒有一點勸的意思,便吩咐人去做了。
一家歡喜一家愁
此時的七姨娘可是高興壞了的,要不是因為上面還有老夫人壓著,自己還給繼續禁足,指定要去劉二夫人面前好好噁心噁心她的。
七姨娘身邊心來的小丫頭陽妞子也是個眼皮子淺的,被七姨娘幾句忽悠就鐵了心的跟她站在一條道上,整天到晚的七姨娘那個七姨娘這個的,張嘴閉口的就是二小姐如何如何,就是住在同一屋的丫頭也沒有提醒她的,畢竟要是有點門路的,也不會被分給七姨娘這個連奴才都不如的半個主子。
「七姨娘,這回咱們就讓那些個眼皮子淺的瞧看瞧看,奴婢就說,您是有後福的,這老夫人可是連中秋節都不讓二夫人過的,何況這一會二夫人可是把大夫人得罪很了的,奴婢聽說,差一點孩子都保不住的,這可是殺子仇!就算三個月後二夫人回來,那也是個沒臉。」
七姨娘撫了撫自己的髮鬢,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樣冷哼道「也不瞧瞧自己的摸樣,還要跟我鬥,禁我的足,現如今就是現世報!呵呵...我被禁足好歹也是禁足在侯府,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可她呢?主母又怎樣?不也被老夫人一句話給發落到莊子上禁足?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指定是我家碃姐兒在老夫人面前說了些什麼,這回老夫人是在給我做主呢!」
「要奴婢說,咱們二小姐就是個孝順的,知道您被二夫人欺負,罰寫經書,竟是偷偷的幫您抄寫,二小姐才三歲就如此的懂事,這回又借了機會讓老夫人狠狠的罰了二夫人給您報仇,讓您解恨,您就等著享福吧,奴婢可是聽說了的,老夫人是把咱們二小姐當成心肝寶貝了,是捧在手裡怕摔到,含在嘴裡怕化掉啊。」
「那是當然了,碃姐兒可是我拼了命生下來的,她要是不得老夫人的喜歡,老夫人也不會暗地裡幫著我懲罰那個老賤人了!」
陽妞子眼珠子轉了轉,湊到七姨娘跟前小聲說道「七姨娘,要奴婢說,這樣下去會不會老夫人做主,休了二夫人,然後您...要是咱們二小姐在老夫人身邊在多多說些話,奴婢看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時候定是要讓那些不懂得尊卑的狗奴才們好看!」
七姨娘聽完眼前一亮,眼珠子轉了轉,嘴角揚起,拍了拍陽妞子的手道「我是知道你是個忠心的,也受了不少的委屈,要真有那一日,哼,那些個人我自是會交給你處理的。」
陽妞子一聽,自是一喜「奴婢就算是為了您去死,也是不猶豫的。」
侯府的這點小風波,隨著三位少爺的回府『煙消雲散』了,畢竟二房發生的事情又有誰會在意?這侯府的真真主子可是長房!劉婉碃也在重生後頭一次見到長房的大哥劉仁貴,二哥劉仁福,三弟劉仁寶,前世的自己這時候怕是還在床上養病呢吧,被當錯晦氣一般,不准出院子。
瞧著眼前對自己客氣有禮的大哥二哥,以及甜甜的叫著自己二姐姐的寶哥兒,這樣的情景真真的是恍如夢境一般...
劉仁貴吩咐自己身邊的書僮拿出書遞給劉婉碃道「回來的匆忙倒也沒給二妹妹準備什麼好禮,這本小兒書是現在正好看的,我也聽娘說了,二妹妹過了中秋就要請啟蒙師傅了,回頭認了字,自己瞧看,也是能解悶的。」
劉婉碃看了一眼劉老夫人,見她點頭,便笑著接過了,心裡琢磨著,這想必是給寶哥兒預備的吧,自己倒是撿了個便宜,衝著劉仁貴甜甜的一笑「謝謝大哥哥,碃碃喜歡。」
「碃碃,這書看著可是沒意思的,回頭二哥哥帶你出去瞧花燈如何?」劉仁福的性子跟沉穩的劉仁貴區別可就是大了,活分的很,一回來聽自己娘對自己說這個二房的庶出妹妹很是招人疼,自己娘喜歡的人,自己自是要好好照顧的。
劉婉碃沒直接說好,但面上也是露出盼望的神色的,一旁的劉老夫人笑著指了指劉仁福的腦門子道「瞧瞧,這大半年沒瞧見,剛才一副彬彬有禮的摸樣,我還琢磨著,這教書師傅教導的好,但這一開口可是現了原形的,這破猴子的性子真不知道被教書的師傅打了多少下板子,我瞧了你啊,是自己想出去瘋,硬是要拽上你妹妹,可是不能把你妹妹帶壞了。」
劉仁福畢竟才七歲,見劉老夫人當著大傢伙的面說出來,臉上也是泛了紅了,一下子撲到劉老夫人懷裡膩味著她道「奶奶這是偏心,我哪裡有奶奶說的那麼皮?現在有了二妹妹了,奶奶就不喜歡您的二孫子不成?要這樣,我可是會哭鼻子的。」
下面坐著的劉大老爺見此板著臉說道「什麼樣子,還不從奶奶身上下來,當你還是小孩子呢,看來這半年學上的也沒瞧出長進來。」
劉仁福還是很怕劉大老爺的,立馬從劉老夫人懷裡出來,衝著一旁瞧著自己樂的劉婉碃吐了吐舌頭,劉老夫人卻是瞪了劉大老爺一眼道「這孩子才回來,跟我親才是好呢,這大過節的,哪裡有你這樣的爹,回來就不給孩子好臉色瞧。」
劉大老爺自是不敢忤逆劉老夫人的,但還是站起來說道「娘,您可是不知道的,這小子在書院這大半年來,沒少惹事,竟是跟人打架,這學業也是倒數幾名的,可是不能再慣著他的。」
「成了成了,我老太婆子是個婦道人家不懂你說的這些,咱們福哥兒是聰慧的,現在還小,等大了自是會知道上進的,現在可是不興訓斥孩子的,這住不了幾日又要回去,到年底才能見到,我是疼還來不及呢,哪裡准讓你訓斥。」
見劉老夫人這麼護著,劉大老爺也不好在訓斥劉仁福了,只好歎了口氣,劉仁福是找到了靠山了,挨著劉老夫人一句奶奶我想你,一句奶奶可是給注意身體哄著劉老夫人,一旁的劉大夫人,拿起帕子捂著嘴一笑,看了眼劉大老爺,心想,昨個還指著鼻子罵我是婦人之仁,可今個娘也這麼說,你不還給乖乖的聽話。
在劉仁福的軟磨硬泡下,劉老夫人才鬆了口准許他帶著劉婉碃出去看花燈,又瞧著坐在最末尾的劉婉月期盼的眼神,雖然不喜她,但畢竟她才是二房的嫡小姐,自己也不好讓碃姐兒越過她太多,這被人說了閒話,說侯府只懂得嫡庶之分就不好了,便開口對劉仁富碩道「帶著你大妹妹一同去吧。」
劉仁富瞧了眼劉婉月,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可是知道的,自己這大妹妹可不像表面瞧著這般柔軟無害的,年初自己還沒去書院的時候可是好幾回瞧到她背著人欺負自己的二妹妹的,不過那時候,娘是不希望自己跟二房走太近的,自己也沒有去管的,可如今瞧娘那樣子可是把二妹妹當做親閨女喜歡的,自己可是不能讓這大妹妹在欺負二妹妹了,何況剛才自己發現這個二妹妹是個有趣可愛的,這越發的就不喜大妹妹了便開口道「可我就一個人哪裡照顧的過來兩個妹妹?」
劉婉月聽劉仁富這麼說,自己滿臉的失望,又狠狠的瞪了劉婉碃一眼,都是這個小賤人,她現在享受的一切都該是自己享受的,明明自己才是嫡出的小姐,憑什麼她這樣一個卑賤的庶出能被大家喜歡,大家都沒有長眼睛嗎?就連剛剛回來的二哥哥也如是!
「靠你照顧著,我可是一個都不放心讓你帶出去的,自是有婆子丫頭小廝跟著的,只要別玩野了就好。」
劉仁富見劉老夫人這麼說也只好不情不願的應了下來。
劉大夫人本是不希望他們去的,畢竟外面燈會人多的,再被碰到磕到的,況且碃姐兒才三歲,時間長了怕是路都走不穩當的,但見老夫人應下了也就不好說別的了,只好囑咐劉仁富讓他不准帶著妹妹們去人多的地方擠,不准這..不准那的...
「好了娘,奶奶都快讓我帶著半個府的奴才出門了,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在這麼囑咐下去,這天怕是都給亮了的。」
劉大老爺本來想訓斥劉仁富『怎麼跟你娘說話的,不准去了!』這樣的話的,可剛一張口就見劉老夫人咳嗽了一下,被自己娘一瞪眼,自己不會說了,這時劉大夫人也連忙拍了劉仁富腦瓜子一下道「瞧你著急的,成了,去吧,去吧。」
13.燈會
「真是麻煩,換件出門子的衣服也要這麼久。」
有些等得不耐煩的劉仁富小聲嘟噥道,他身旁乖巧站著的劉婉碃不禁心裡笑道,剛才還在屋裡表現得跟個小大人一般,拍著胸脯子在老夫人面前打包票說自己長大了,很是有耐心的陪著妹妹玩,不會丟妹妹在一旁自己去玩的,可如今瞧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誰能想到,未來忠勇小將軍在孩童時竟是如此的可愛呢。
想到前世,劉婉碃不禁面露憂傷...俊兒,你是娘永遠的痛...抬起頭看了眼低著頭提著地上石子的劉仁富,抿了抿嘴唇,上前兩步拽了拽他的衣袖。
劉仁富微皺著眉回過頭,只見才到自己腰的二妹妹,高舉著手,如蓮藕般的小手中攥著一塊桂花糖,衝著自己甜甜的一笑,竟是露出兩顆小虎牙,還有一個大大的酒窩,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瞧著自己「二哥哥吃。」
心中不免一暖,娘說的沒錯,這個二妹妹是二叔那房的奇葩,特殊的,招人愛的,以後自己定是要好好照顧她,保護她...恩...不能讓那個大妹妹再欺負她了,要是娘親肚子裡的小妹妹也這麼可愛就好了。
「哥哥不吃,妹妹吃。」
劉婉碃剛要開口就瞧見劉婉月身後跟著一個婆子兩個丫頭,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唔...也可以形容是『儀態萬千』吧,只是這樣走路的姿勢在個六七歲小女孩身上,著實的有些不搭調,劉仁富見此更是不滿了,況且他也是只比劉婉月大一歲,也還不懂得收斂,自是滿臉的不滿。
劉婉月見此,瞪了劉婉碃一眼道「是不是你對二哥哥說我壞話了?」
這算不算躺著中槍?劉婉碃有些個無奈的看了眼劉婉月,不等她張口,一旁的劉仁富不幹了,剛才自己還想著保護二妹妹不能讓她再被大妹妹欺負,哪裡肯讓劉婉月冤枉了劉婉碃,便拉起劉婉碃的小手,恩...很軟很滑...衝著劉婉月道「你是做了什麼壞事了?」
劉婉月一愣,面上連忙擺出一副委屈心傷的摸樣,就連聲音竟是微帶哭腔「二哥哥,我哪裡有做什麼壞事,定是這個小賤...恩,妹妹胡說。」
劉仁富抬了抬眉毛「那倒是奇了,你沒有做壞事,為何說二妹妹說你壞話?」
「啊...」劉婉月愣了下,抿了抿嘴唇,那深情簡直是無限委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劉婉碃和劉仁富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二哥哥,剛才我過來時瞧見你對我面露不滿,可這會子功夫也就是她與二哥哥在一起,這身邊的奴才哪裡有膽子冤枉主子,不是她還能是誰...二哥哥你離家小半年,你是不知道的,現在的二妹妹可是不得了的,她...」
本來劉婉月換衣服便耽誤了不少的功夫,這天也是越來越黑的,老夫人還發話說出去玩可以,但是一個時辰內就給回來,不准太晚,本就等的不耐煩的劉仁富哪裡還有閒工夫聽劉婉月在那訴說委屈...直接哼了一聲打斷她的話道「我對大妹妹沒什麼不滿意的,要說剛才不高興那倒是真的,大妹妹也是知道的奶奶說了只能出去一個時辰,可大妹妹換件衣服還從新梳了頭髮已經耽誤不少功夫了,我等得不耐煩了,所以對大妹妹不滿,跟二妹妹沒有任何關係,何況剛才二妹妹只是要給我糖吃,並未提大妹妹你一句!大妹妹要是覺得委屈,那就不要跟我們出去了,再不成去奶奶那裡說我欺負你也是可以的,如果還想出去玩,那就高高興興的跟著我們就是了。」
說完不理滿臉震驚神色的劉婉月,而是低頭一改剛才對劉婉月的冷淡神情,面露輕柔的對劉婉碃說道「二妹妹,走哥哥帶你去看花燈。」
劉婉碃笑著點頭說話,便乖乖的任由劉仁富拉著。
「小姐...」劉婉月身邊的大丫頭梨珠見劉婉碃他們都要走出大門了便小聲的喚了一聲,劉婉月回過頭狠狠的瞪了梨珠一眼「都是你們這些狗奴才,梳個頭髮換件衣裳還要那麼久,欺負我娘現在不在府裡了,你們就敢怠慢了我不是?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走,要不二哥哥更生氣了。」
說完便小跑的追上劉仁富和劉婉碃,欲張了幾次口都沒得到機會跟劉仁富說話,此時的劉婉月心裡更是嫉恨劉婉碃了,一定是這個小賤貨說了些什麼,否則只是因為換衣服久了些,二哥哥哪裡至於這麼生氣。
梨珠跟在劉婉月身後,看著她越來越不高興的臉色,心裡歎了口氣,今晚上怕是又不好過了,小姐小小年紀可懲罰起下人們還是很可怕的....想到現在還起不來床的菊兒,梨珠更是有些擔心了...明明是小姐梳完了一個髮鬢說不好又從新梳,就連衣裳也是來來回回折騰了三四遍才滿意,這會卻是怪起自己來了,哎...這樣的小姐哪裡能跟二小姐比?唯一比得過的地方就是出身了,可是一個庶子的嫡女又算得了什麼?二小姐雖然是庶女,但是得老夫人喜歡,的大夫人疼愛,這可是比大小姐高了不止一點半點了...自己也是倒霉的,怎麼就被分到大小姐這裡來當差......按理說不應該是王媽媽的孫女王妞子嗎?此時的梨珠再也沒有當初被分到嫡出小姐身邊伺候時的欣喜了。
「這個小兔子的花燈真好看」劉婉碃伸出小手指著燈攤上掛著的小兔花燈對劉仁富說道;
小販一見劉婉碃等人的穿著就知道是大家的小姐連忙滿臉笑容的說道「少爺,小姐,只要五文錢就可以猜燈謎,猜中了這個花燈就是您的了,您瞧瞧這做工可是精細的很,上面的花紋可是花了大價錢請的秀才繪上去的。」
「敵後埋伏分秒准,恩...」劉仁富低頭琢磨了一番,嘴角上揚道「是茶名吧『雀舌』對否?」
小販一愣明顯沒有想到一個七歲的娃娃能猜出來,心裡有些心疼,這五文錢可是收不回成本的,但也知道這些個貴人是自己得罪不氣的,早知道應該多要些的,苦著個臉道「少爺真是青年才俊。」說完便苦笑著把花燈摘下來遞給劉婉碃...
劉婉碃衝著小販甜甜一笑,說了聲謝謝便滿眼星星的看著劉仁富「二哥哥好厲害。」
瞧著自己二妹妹對自己崇拜的摸樣,劉仁富也有些小得意起來「這個很簡單的,敵」字後邊埋伏,剩下「舌」;分出「秒、准」兩字部分剩下「小、隹」合為「雀舌」等你再大一些認得字多了,也可以猜出來的。」
一旁被『忽視』很久的劉婉月也湊了過來道「二哥哥就是厲害,二哥哥我喜歡這個鯉魚的花燈,你也幫我猜好不好?」
劉仁富皺了皺眉頭本不想答應,但是畢竟她也是自己的大妹妹不好做的太過了,便點點頭,小販見此連忙說道「這鯉魚的花燈可是要十文錢才能猜的。」
劉仁富身後的小廝很有眼力見的丟給小販十文錢,小販笑呵呵的接了過來,劉仁富瞧著燈謎『春雨連綿妻獨宿』抿了抿嘴唇「要是沒有猜錯,是個『一』字」
小販連忙笑著說對,雖然不掙錢,但是這鯉魚花燈是個普通的,十五文錢倒是正好夠了兩個花燈的成本便笑著給摘下來遞給了劉婉月,劉婉月連忙露出同劉婉碃一樣的崇拜神情瞧著劉仁富「二哥哥真是厲害,以後定是能考狀元的。」
「這都是些粗淺的,也沒什麼可值得誇耀的,你喜歡就好。」說完,劉仁富便不搭理劉婉月了,拉著劉婉碃往前走,劉婉月跺了跺腳,便又快步追了過去。正巧聽到劉仁富耐心的對劉婉碃解答「春,,雨連綿,沒有「日」,,妻獨宿,沒有「夫」懂了嗎?」
未等劉婉碃回話,劉婉月便冷哼了一聲「她怕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得呢,二哥哥何必費口水對她解釋,說了也是不明白,記不住,耽誤工夫的。」
劉仁富實在是懶得搭理劉婉月便沒有接話,一時間劉婉月便是一個尷尬的結合體,身後的小廝丫頭婆子們想笑卻是不敢的...誰不知道這個大小姐是個事多,心思毒很的,自己可不是主子,還是別惹火燒身的好。
一路上劉仁富給劉婉碃買了好多小物件,雖說都不是什麼值錢的,但也都是侯府裡面少見的,一旁的劉婉月見不慣劉婉碃那高興的笑臉便此嗤之以鼻道「這些粗淺的東西都是下人玩的,也值得你如此的高興。」
劉婉碃瞧了劉婉月一眼,也沒有接話,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我不生氣,我不丟人,自己這個嫡姐姐,今個可是丟了不少次臉面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侯府都會傳遍了的,自己可不想被摻和進去,可劉仁富不樂意了,本來開開心心的出來玩的,自己這個大妹妹卻是個沒眼色的,總是說出惹人煩的話來「我們都是粗淺的人,哪裡有大妹妹你精貴,好了,時辰不早了,再不回去奶奶也是要著急的。」
劉婉月聽言抿了抿嘴唇,這個二哥哥怎麼回事,今個一直都向著這個小賤貨,難道他不懂得什麼是嫡庶之分嗎?好歹自己也是嫡出小姐啊!「二哥哥,我沒有說你的意思,這些東西本就是...」
不等劉婉月說完,劉仁富便自顧自的對劉婉碃說道「二妹妹,走了這麼久,累了吧,要不要哥哥抱著你回去?」
抱著我?劉婉碃看了眼劉仁富的小胳膊小腿,算了吧,才七歲的孩子怕是力氣沒有那麼大,摔倒了可是得不償失了,便搖了搖頭「謝謝二哥哥,我不累。」天知道,自己是心不累,可是三歲孩子的身體卻早已經吃不消了的,一旁跟著的翠兒很是有眼色的彎腰抱起劉婉碃。
吃了一晚上癟的劉婉月則是恨恨的跟在他們身後。
14.狠毒
回到侯府,劉仁富先帶著劉婉碃去了老夫人那,劉婉月在後面跺了跺腳,哼了一聲便轉頭往自己院子裡跑,身後的梨珠連忙追上,小心翼翼的道「小姐不去跟老夫人請個安嗎?老夫人會不會不喜...小姐?」
劉婉月停下腳步,眼珠子轉了轉道「你去,恩...跟奶奶說,我身子不舒服早些睡了,還有,奶奶指定是要問緣由的,你到時候機靈一些,表現得像是想說不敢說的樣子,奶奶一定還會繼續問下去,最後你就支支吾吾的告訴奶奶,說我是哭著跑回屋裡的,奶奶要是再問,你就說我與二哥哥斗了嘴,別的就什麼也不要說,知道嗎?」
梨珠面色略帶有絲為難,劉婉月瞧著,又是哼了一聲,抬起腿用盡力氣踹了梨珠一腳,雖說6歲的孩子力氣不大,但是這一腳對於梨珠來講還是很痛的,不禁哎呦了一聲,坐在了地上,劉婉月見此更是滿臉的不高興,指著梨珠道「真是個沒用的玩意,幾句話都說不好嗎?我打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說著便對著梨珠拳打腳踢...身後的婆子大勇家的見此想攔也不敢攔.....
梨珠的歲數也不大,才十二歲,被6歲的劉婉月打幾下倒是沒什麼關係的,也就是受著些皮肉苦,倒沒什麼大事,可誰能想到,劉婉月是越打越用力,恨不得把一晚上的不高興都統統的發洩到梨珠身上,這空著手還不夠,竟是停了下來,拿起不遠處花罈子邊上靠著的平日裡侍候府裡花草小廝常用的鐵鉤子衝著梨珠就掄了過去...
這好巧不巧的正好打在梨珠的臉上,只聽梨珠一聲尖叫...一旁的大勇家的也是嚇的坐在了地上...梨珠只覺得自己右臉上火辣辣的疼,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便流到了胸前,劉婉月見此也是嚇到了,慌慌張張的扔掉手中的鐵鉤子,轉身便跑了...同坐在地上的大勇家的回過神,看了眼跑走的劉婉月的背影,又看到身旁捂著臉流著血的梨珠,咬了咬下嘴唇,扶起梨珠「走,找老夫人去!」
梨珠呆傻的被大勇家的扶著往劉老夫人院子中走,才到院門口就見紫夢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見到她們連忙道「這是怎麼了?」
梨珠見到紫夢,緩過神,想到自己這輩子算是毀了,不用瞧看也是知道的,自己怕是被毀了容了...撲通一聲跪在紫夢面前「紫夢姐姐,求求您了,發發慈悲吧,幫著奴婢求求老夫人,別讓奴婢跟著大小姐了,哪怕把奴婢潛到莊子上幹農活奴婢也是樂意的...奴婢...嗚嗚嗚....」
這邊的動靜有些大了,劉老夫人在李媽媽攙扶下走了出來,在月光跟燈光的照耀下,梨珠的半面臉是血紅一片,淚痕血痕混在一起,瞧著極其的可怕,劉老夫人下意思的就摀住劉婉碃的眼睛道「快,把碃姐兒帶回屋去,別嚇到她...」
不多會趕來幾個丫頭婆子,扶著搖搖欲墜的梨珠走了,大勇家的則是磕磕絆絆的把事情對著劉老夫人說了一遍「老夫人,您是活菩薩啊,您就發發慈悲,讓奴婢們有條活路吧,現如今梨珠如此,菊兒還在床上躺著下不來...奴婢怕啊...奴婢....」
劉老夫人是越聽越是心驚,才六歲的小小娃娃竟然如此的狠毒,這大了起步更加可怕?這要是傳了出去?那怕是...整個侯府都要被吐沫星子給淹死啊,別說碃姐兒了,如今芷蘭肚子裡要是個女娃,以後找婆家都是難的,別人會說,能教育處如此狠毒姑娘的家,別的姐妹還能好到多少,怕也都是毒很的!
自己當初真真的不該為了點好名聲就留了二房在府裡,可如今想把他們分出去,怕是不容易的,一個不好,定是會讓御史參上一本,說自己的俊兒不容庶弟!真真的是請佛容易送佛難啊!
劉老夫人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歎了口氣,對著大勇家的說道「你先起來吧,也晚了先回去休息吧,這事明個再說。」說完又對身旁的紫夢使了使顏色,紫夢連忙點了點頭便扶起大勇家的一塊出了屋裡。
「平日裡覺得你是個懂事的,今個怎麼如此的猛浪?也不怕衝撞了大夫人,好在大夫人提前回去歇了,要不然瞧到梨珠滿臉血的樣子嚇到了動了胎氣,怕是有理也變成無理了,好在我得了消息跑了出去,要不你就直接帶著梨珠進院子嗎?二小姐可還小。」
大勇家的身子一怔,也是一臉的後怕....「是是,是我猛浪了,可...您是沒瞧見啊,這梨珠才多大,這臉怕是...這輩子都毀了,哪裡還能說人家?您...做奴才的命不值錢啊。」
紫夢也跟著歎了口氣,畢竟她也是個姑娘,這梨珠這輩子卻是算是毀了的「梨珠的事情,老夫人自是會為她做主的,也不會虧了她,只是今個的事情把嘴給閉嚴實了,這要是傳揚出去,怕是...」紫夢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大勇家的臉上有些蒼白的點頭稱是「您放心,就算我家男人我也是不提的。」
「那就好,今個你也是受了驚嚇了,這個是老夫人賞給你的,回去買些自己喜歡的,至於大小姐那邊,你這幾日就先別過去了,等我的信兒吧。」紫夢安撫好大勇家的便轉身快步回了屋。
見李媽媽正在老夫人跟前說梨珠的事情,紫夢便退到一旁。
「哎,真是作孽,回頭給那梨珠五十兩銀子壓壓驚,就留在這吧。」
「還是小姐您心善,如此那梨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的,要老奴說,等她好了就差給二小姐吧,現如今二小姐身邊就一個翠兒,怕是照顧不全面,老奴倒是聽說那梨珠是個手巧的,倒是也能幫著二小姐管管針線,不常出門也免了不必要的麻煩。」
劉老夫人點了點頭「是這個理,還是你通透。」說完便瞧了紫夢一眼「如何?」
紫夢上前伏了伏身子道「老夫人您放心,大勇家的也是個得事的,不敢胡說的,只是奴婢瞧,怕是不好在留在大小姐那邊了。」
老夫人瞇了瞇眼睛「調到莊子上吧,看緊了些。」府裡可是容不下會多管閒事的奴才,劉老夫人心中想到。
次日清晨
「母親,是兒子教女無方,竟是未能發現,月姐兒竟變得如此心思狠毒...兒子有愧啊,竟還讓母親操勞。」
劉老夫人也算是懶得在跟劉二老爺廢話便擺了擺手道「都是你那不著調的嫡妻作的,我歲數大了,要是還有精力就把月姐兒接到身邊教養了,可如今是有心無力了,好在碃姐兒是個懂事不惹禍的,別的我也不說了,回頭我會找兩個嚴厲的教管媽媽給月姐兒,到時候你可不要心疼,再怪我這個母親心狠。」
劉二老爺愣了一下,教管媽媽?怕是月姐兒是要受罪了的,當年自己也是瞧見了自己姨娘被教管媽媽折磨的樣子,可如今...也只有嚴厲的教管媽媽才能管得住月姐兒吧,畢竟不能縱著她繼續下去,否則怕是終究害了她...當自己昨夜得知月姐兒的所作所為也是著實嚇了一跳的,根本是無法相信如此狠毒的姑娘竟是自己的嫡女,哎.......自己好好的嫡女被養成了如此狠毒,都是自己那嫡妻的錯!哼!好在當初碃姐兒沒有抱給她教養,不然怕也是個不懂事的。
「母親,您這是為了月姐兒好,兒子哪裡會不知好歹。」
劉老夫人歎了口氣「別怪母親心狠,教管媽媽雖然嚴厲,可能把月姐兒給教好,且先不說月姐兒如今這樣將來會給侯府惹多大的麻煩,就算是為了月姐兒自己也是要好好教導的,畢竟將來她是要嫁人的,那時候就算咱們有心護著她,已然也是沒力的。」
「是,是,還是母親您想得周到,兒子這就去安排,讓月姐兒去住個獨立的院子,也好迎教管媽媽。」
劉老夫人見劉二老爺如此說,便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心疼,但這是為了月姐兒,為了咱們偌大的侯府好,畢竟月姐兒也是我的孫女,也喊我一聲奶奶,我自是會找懂的分寸的教管媽媽的。」
「是,是,一切都聽從母親安排。」
劉婉碃坐在床榻上,嘴裡啃著劉老夫人派人送來的大紅棗子,聽著翠兒跟自己說劉老夫人對劉婉月的安排,心中歎了口氣,這樣也好,也省的自己處處防著她...自己能重活一回,不求要跟她爭什麼,當年的那些事情,誰是誰非...怕真較起真來也是說不好的,自己總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她,推給七姨娘,畢竟是自己的心受不住誘惑,自己選擇的路,自己終究也嘗到了苦果......
也不求所謂的富貴一生,只求不再為人妾,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世就好,如今老夫人對自己的喜,只要保持下去,到時候自己自是能嫁人為妻的,就算自己那嫡母想使壞,老夫人怕也是不許的。
但,如果她們還不放過自己,那也不要怪自己心狠了...劉婉碃暗自攥了攥小拳頭。
15.賴上
中秋過後劉仁貴,劉仁福兩兄弟沒幾日便回書院了,臨走時,劉仁福很是捨不得乖巧可愛的劉婉碃,一個勁的說不想去讀書了,家裡有哥哥讀書就好了,自己要留在家裡保護二妹妹,陪著娘親,嗯…還要親眼看到小妹妹的出生。當然最終結果是,劉仁福被劉大老爺一腳給踹走了。
此時的劉仁福正悶悶不樂的坐在馬車裡面,在他又一次的歎氣後,一旁一直努力保持著正襟危坐姿勢的劉仁貴皺了皺眉頭輕聲道「沒幾月便要年底了,到時候自是可以見到二妹妹的,你在這樣無精打采的,等到了書院小心先生瞧見了又要打了戒尺。」
劉仁福見自己的親大哥這麼說,很是無所謂的縱了縱肩膀道「反正先生留下的功課我是一點都沒有做的,不管如何,是像哥哥這般…恩…很有風範,還是如現在一般邋裡邋遢都是躲不過挨戒尺的,正好被打幾下,還可以頭幾日的懶,不用拿起筆練字了。我堂堂七尺男兒還怕那點小疼嗎?」說完,劉仁福抬了抬眉毛,笑嘻嘻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在劉仁貴面前晃了晃,面帶顯擺的道「大哥,這是二妹妹給我做的,嗯…雖然大部分都是翠兒動的手,但是二妹妹也是親手縫了幾針的,二妹妹說了,她現在小,還沒有正式學做女紅,等大了些,還會親手給我做衣裳的,哼,等回了書院定是要在那李家臭小子那裡說說,省的他沒事就拿出香囊、扇子套、鞋墊子來顯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個姐姐似的。
而且我可是聽三胖子說了,那臭小子的姐姐今年年底就出嫁,恐怕從現在起,是沒閒工夫給他做玩意了,回頭也讓他知道知道,有妹妹的好處。」
說到這,劉仁福有看了眼劉仁貴,卻是沒見到他臉上顯出什麼羨慕的神色,心中有些個小失望,眼珠子轉了轉,恐怕是哥哥不好表現出來,嘿嘿…又用胳膊肘碰了碰劉仁貴「大哥,咱二妹妹還小,能動幾針就不錯了,等二妹妹大了些,也會給哥哥你做的…哥哥…你…」
劉仁福哪裡想到自己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自己的大哥慢悠悠很有君子風範的從袖口裡掏出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錢袋來,要不是自己的錢袋還在手中攥著的話,肯定會以為是大哥趁著自己不注意搶走的…但,劉仁福也不是傻得,也想到了,肯定是二妹妹送的,本以為是自己獨一份…不過想想也是,二妹妹那麼乖巧懂事,說什麼也不會落下自己大哥,讓他傷心的。
劉仁貴見劉仁福閉了嘴,嘴角輕輕上揚,自己這個弟弟話嘮的毛病本來在這小半年裡好了許多,誰能想,遇到了個與先前不一樣的二妹妹後,卻是比以往更加話嘮起來,唯一的區別是這次總是把妹妹掛在嘴邊…不過想到二妹妹睜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送給自己錢袋的樣子,劉仁貴也是心中一暖,嗯…有個懂事的妹妹卻是好的,總比…劉仁貴也是瞧了一眼劉仁福,又想到家裡那個動不動就張口乾嚎大哭的寶哥兒,嗯,果然還是妹妹好,希望自己娘親這回也能給自己生個妹妹,至於調皮搗蛋的弟弟…恩…還是不要了。
得,劉家第二個妹妹控也出現了……
剛剛回到書院的的劉家兩兄弟還沒站穩腳尖,就見劉仁福最終常常念叨的三胖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先是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劉仁貴,見他面上沒啥反感之色便拽著劉仁福便說道「福哥,您怎這麼晚回來?不是說會提前兩日?怎麼今個才回來?」
劉仁福也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家裡出了一個很乖巧可愛招人疼,嗯,還會給哥哥準備禮物的妹子事情說出來顯擺顯擺…本以為三胖子聽了會表示羨慕,這要是換做平時,三胖子自是會溜鬚拍馬一番,對劉仁福表現出羨慕神色,可如今還有更大的事情,自是顧不得這個了,妹子誰家沒有啊,我家裡多了去了,弟弟沒有,但是庶妹子可是不少的,一個個的小家力氣的模樣瞧著就討厭。
只見三胖子拽著劉仁福便說道「福哥,出大事了,潞王世子要在咱們學院裡面選合適的書僮!」
劉仁福心中自是妹子最大,潞王世子算啥?就算是潞王來了自己也是不怕的,自己又不攀交他們,何須在意他們的臉色,便漫不經心的道「挑就挑唄,反正以我這學識自是沒什麼關係的。」這邊,話音剛落,便傳來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只見一個穿著與劉仁福兄弟兩個無二華服少年,身邊也為這三個拍須溜馬的人物。
劉仁福皺了皺眉頭指著面前的李健仁說道「嘿,你這臭小子幾日不見皮癢癢了不是?用不用你劉二爺我幫著你疏散疏散脛骨?」
李健仁這回倒是沒顯得害怕,這倒是有些反常,畢竟以往自己這個尚書公子總是被這個侯爺公子所欺壓…甚至是被這野蠻人拳腳打踢,當然咱們的李大公子自是忘記了每次都是自己嘴上先犯賤的。不過這回自己是不用怕了,自己馬上就會使潞王世子的伴讀,到時候可是要進皇宮去學習的,哼哼,還怕你一個小小的侯爺公子麼?自己老爹可是說了的,你們家的爵位只傳到你老子那一輩,你以後能當什麼官,可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鬧不好兩個功名都沒有的,說不好以後還會落魄街頭…腦子裡YY的李大少爺自是沒有注意到,劉仁福已經攥著拳頭走了過來…
突然間,書院上空傳來一聲『哦啊』之聲,很是慘烈…大家也都是一愣,隨即便搖了搖頭,怕是那個賤人同學又被揍了吧,怎麼明明知道自己惹不起,還總是往人家劉二少身邊湊呢?難道…有些人對瞧看了一眼…恩,或許是有了奸情!
劉仁貴瞇了瞇眼睛,上前拽住劉仁福,至於地上躺著的李健仁自是瞧都沒瞧看一眼的,好像他不是被自己弟弟打的一般,想必也是對此習以為常了,不過這回劉仁貴卻是破天荒的示意三胖子跟過來…三胖子雖然面露疑惑,但也還是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聽完三胖子敘述的劉仁貴點了點頭「這麼說,到底誰會做伴讀還是沒準的事情?」
三胖子點了點頭,面帶討好的說道「貴哥您也是知道,我雖然也姓李,但是我爹不是個更氣的,我劉三也沒啥本事,這多了我也不知道了,不過能確定的就是潞王世子肯定是會在咱們書院選伴讀的,不過…瞧我那表哥的意思,他去做世子像是板上釘釘了,不過現在還是不確定,要是貴哥您有這意思,也給趕快讓侯爺去運作運作。」
劉仁貴只是點了點頭,沒做多說,瞧了一眼三胖子道「這事,現在還有誰知道?」
三胖子連忙保證說道「這事我只告訴了您跟福哥,至於我表哥有沒有告訴別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劉仁貴恩了一聲「你先回去吧,這事不要再告訴別人了。」
「哎,貴哥您放心,我三胖子不是沒眼色的人。」
待三胖子走後,劉仁福才皺著眉,手搭在劉仁貴肩膀上道「我說,大哥你不是想去吧?那伴讀可不是好做的,那潞王世子雖然傳著是個所謂的才高八斗,但真人啥樣咱可是沒見過的,這要是個草包,回頭再連累了咱自己,何況他要是個跟弟弟我一樣,愛惹事的,那大哥你做了他伴讀,給為他被罰多少回啊。」
劉仁貴也是明白自己弟弟是真心關心自己,不過以侯府如今的現狀,在京都這個地方不上不下的尷尬模樣,不少人在後面等著看笑話,落阱下石的,只有自己夠爭氣,才能保住自家在京城留的一席之地!而成為皇親國戚的伴讀何不失是一條捷徑!何況潞王世子的名頭自是有些斤兩的,暗自握了握拳頭很是認真的瞧著自己的親弟弟道「這事,我心裡有數,你嘴巴嚴實些,爹那邊也不要說,要是爹摻和進來反而就不美了。」
劉仁福見自己大哥吃了砣鐵了心的模樣,縱了縱肩膀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心中好像是要明白些什麼,卻還不清晰。
而如今的劉婉碃除了每日陪著劉老夫人哄她開心,抄寫經書外,又多了一項必備功課,便是哄著才回府幾日便有了『小霸王』之稱的寶哥兒玩耍。
只因為劉婉碃想到前世的時候就是中秋過後沒多久劉大夫人便摔了一跤導致小產,壞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的,不過那個時候自己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所以具體哪一日發生的事情,自己是記不清的,便去劉大夫人那邊勤了些,這來來回回的自是常常見到寶哥兒,劉婉碃又是當過娘親的,寶哥兒如今的樣子總是能讓劉婉碃想到被自己害死的俊哥兒,自是會對常常提出無理要求的寶哥兒耐心的陪著,能做到的就盡最大力做到,不能做到的也耐著心哄著寶哥兒直到他被別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為止。
這不,寶哥兒便賴上了這個在自己心裡長得好看,聲音好聽,會滿足自己所有要求的小姐姐。
不過這一來二去的,沒幾日劉婉碃便瘦了一圈,劉老婦人,劉大夫人看在眼裡自是心疼不已,可是每當自己的兒子(孫子)寶哥兒淚眼濛濛哭訴著要姐姐的時候,也只能吩咐廚房多做些有營養的給劉婉碃端去,畢竟…這寶哥兒比劉婉碃要更重要些的。何況看著劉婉碃陪著寶哥兒玩耍也很是開心的。
16.腦子
最後無法,劉老夫人只得面上有些不捨的讓紫夢送劉婉碃到劉大夫人院子裡住,不是沒想過把寶哥兒抱過來,但是瞧著劉婉碃每天必去劉大夫人那坐著的架勢,劉老夫人便也不好不讓她去,畢竟這是表示劉婉碃是個孝順的,何況自己的親兒媳還懷著身子,也離不開才回來的寶哥兒…不過想到這劉老夫人又有些不滿了,當初竟然把才滿一歲的寶哥兒送到娘家,想到那事自己心裡就是有氣的,不過這時候也只能先依著她。
此時的劉大夫人肚子已經微微隆起,過了四個月,這肚子恨不得是一天天的肉眼瞧著就漸大…
「夫人,二小姐過來了。」
劉大夫人在白媽媽的攙扶下坐起身來,對進來的紫蕊說道「嗯,你快去瞧瞧,碃姐兒那有沒有啥缺了的,對了,吩咐廚房做些碃姐兒愛吃的小點心,隨時備著些,還有多搬幾盆香葉天竺葵過去,這秋蚊子最是毒了,被釘上一口怕是給紅腫一片的。」
「夫人,您就放心吧,奴婢都準備好了,搬了兩盆年頭長的香葉天竺葵到院子裡,又在屋裡準備了兩盆小的。」
劉大夫人聽言滿意的點點頭「就知道你是個伶俐的,這段日子你就去碃姐兒身邊伺候著,別人我也不放心。」
「是,奴婢先去二小姐那瞧看。」
待紫蕊下去後,劉大夫人眼睛瞇了瞇,瞧了一眼白媽媽,白媽媽連忙示意屋裡的丫頭小廝下去,又親自關好門窗,小聲的在劉大夫人耳邊輕聲說道「老奴查看清楚了,紫蕊這個賤蹄子最近跟紫瑩那賤人來往密切。要不要奴婢…」
劉大夫人按下白媽媽的手道「看緊了些,回頭別讓她出碃姐兒的小院了。」說完劉大夫人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閃過一絲冷厲「不到萬一就留著她吧,畢竟我也要為我肚子裡的姐兒積攢福氣不是。」
白媽媽頓了頓…「可是侯爺那邊?」
劉大夫人嘴角上揚,臉上顯出一絲不屑「要水靈的丫頭還不簡單麼?如果侯爺真能離了嬌姨娘的院子,多睡幾個丫頭,也是無妨的,只可惜那一個個的都是沒本事的,就是那個紫瑩也是白白長了那模樣了,如今倒是想自立門戶,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真當我是個傻的嗎?」
「這些糟心的事,您別想,在傷了身子,撈了神就不值當的了,您放心,老奴是安排的妥妥當當的,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劉大夫人點點頭恩了一聲,便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這肚子裡的準是個姐兒,是個懶的,這段日子我倒是越發的容易乏了,我先睡會,到了時辰叫我,對了,別忘了囑咐廚房多做些碃姐兒平日裡愛吃的。」
「是,誰不知道您把二小姐當親姐兒疼愛的,奴婢們哪裡能怠慢了。」
此時,離劉大夫人正院最近的明苑裡,紫蕊正指揮著一干下人忙活,但也不忘了跟紫夢說話「夢姐姐,有日子沒見了,到當真讓妹妹嚇一跳呢。」
紫夢微微抬了抬眉毛哦了一聲,「這話是怎麼說的?」
紫蕊拿起帕子擋在嘴巴笑了笑道「這不是越發的美艷動人了嗎?要妹妹我說,就是老夫人那裡養人,妹妹真心裡是真真的羨慕的很呢。」
這紫夢,紫蕊兩人聽名字便能猜想到是一同進府做事的,兩人的樣貌都是拔尖的,嘴巴巧,又懂得瞧眼色,要不然也不會一個混到老夫人跟前,一個混到大夫人跟前,可唯一不同的事,紫夢是個家生子,而紫蕊是被侯府買進來的,這樣一瞧,那自是紫夢要高她一等了,兩人又都是拔尖的,總是被人比較著,也許剛開始兩人沒覺得什麼,可時間長了便各自生出些小心思來,這話裡話外的帶著較量的意思。
紫蕊的言外之意紫夢哪裡能不清楚?
老夫人對自己什麼樣,自己還不知道嗎?何況這回大夫人又有了身子,老夫人那意思自己是懂得,就是等大夫人的胎做的穩些,就把自己給侯爺做通房丫頭的。
這紫蕊是大夫人身邊近的,她這長相自是不可能只做普通的丫頭了,想必心裡也是有念想的,雖然也許最後兩人都是給侯爺做通房,可是自己是老夫人做主給的,如果自己肚子爭氣,哪怕只生了個姐兒,抬做姨娘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紫蕊就不同了,想到這紫夢也懶得跟紫蕊鬥氣,現如今自己可早就沒有當初小姑娘般的心思了,都不是一個層面的,自己何必浪費口舌?
「還是妹妹眼神好,說得姐姐我心裡怪不好意思的,好了,這有時間再和妹妹敘舊吧,老夫人那邊還有事。」
紫蕊對於紫夢不溫不火的話,自是心中極為不爽的,老夫人那還有事?哼,有老夫人做靠山又能怎樣?她也不能伸手伸到兒子房裡,逼他跟誰睡吧!
「妹妹可是句句都是心裡話,姐姐可不能不當真,知道姐姐事情多,妹妹送姐姐出去。」
「不用了,好妹妹,二小姐那可是給多上心,至於二小姐的喜好,回頭你多問問翠兒就是了,萬不能怠慢了。」
「妹妹謝謝姐姐提醒,二小姐是老夫人,大夫人心尖尖就是給妹妹幾個擔子,妹妹也是不敢怠慢的。」
「這就好,回去忙你的吧,別送了。」
紫蕊攥著手中的帕子,看著紫夢的背影,心中冷哼了一聲,都是做奴婢下人的,憑什麼你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哼!早晚有一日…..跺了跺腳轉過身往院子裡走,正巧見翠兒端著水盆走出來,便上前道「二小姐這是午睡醒了嗎?」
翠兒點了點頭「二小姐平日裡午睡本就淺。」
紫蕊不留痕跡的上下打量了下翠兒,這一身錦緞,比自己這個一等大丫頭穿的都要好些,真真的事老夫人跟前養人,就是一個伺候庶出小姐的穿的都這麼體面,憑什麼?就算是被侯爺寵愛幾日的紫瑩也不見得能有幾身這樣的,心中又有了絲記恨,這衣裳哪裡配翠兒這個二等丫頭穿?還在自己眼前晃悠?簡直是不知所謂,真以為能靠著這個庶出小姐一輩子呢?老夫人怕就是一時興起,等淡了的時候自是有苦頭吃的!
翠兒對於紫蕊倒也不像先前那般怕了,見她也沒有別的話,便伏了伏身子「紫蕊姐姐,我還要給二小姐打水。」
「我也沒有攔著你的意思,只不過翠兒妹妹,二小姐身邊就沒有粗使的丫頭嗎?怎麼這打水的粗活也讓妹妹做?要不要我派兩個粗使的丫頭過來做這些幫幫妹妹?」
翠兒一愣隨即說道「謝謝紫蕊姐姐,這些都是翠兒平日裡做慣了的,二小姐事情也不多,翠兒一人忙得過來的。」
「哦,既然這樣我也不耽誤翠兒你了,夫人是吩咐了的,在二小姐在這住著的這段日子裡,我也過來伺候著,回頭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夫人還特意吩咐下來,二小姐有什麼想吃的,想用的,想要的,都可以跟我說,交給我來辦的。」
翠兒又伏了伏身子,誰讓她是一等大丫頭,自己還是二等呢「是,一會我就把姐姐的話告訴二小姐,不知姐姐現在要不要跟我去見見二小姐?」
紫蕊笑了笑「這來日方長的,一會晚上就能見了,我就先不打擾二小姐了,這院子裡還有事情沒有弄好。」
當然紫蕊這邊的一舉一動,白媽媽都在劉大夫人醒來後,一一告知,劉大夫人聽後便露出一絲嘲諷「扶不上檯面,腦子就是個擺設,紫瑩那賤人怕是打錯了算盤的。」
「這樣才好,這樣您也好拿捏,畢竟到時候紫夢過來…」白媽媽說到這劉大夫人也稍顯得有些無奈…眼中流露出一絲感傷,這就是做女人的悲哀,也好在自己身邊已有了三個孩子,加上肚子這個也沒什麼別的可求的了,這侯府主母的位置自是自己的,只要自己好好活著便誰也不能捍衛的,何況,就算是侯爺心中再不喜自己,有兒子在,便也不怕的,何況現在侯爺對自己還是好的。
白媽媽見大夫人流露出如此神情,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心也是一緊的,畢竟是自己親自奶大了的,雖然知道自己不配,但是在心裡對大夫人還是真心疼愛的「您放心,別說您現在有了身子,就是沒有,有三個哥兒在誰能越得過您去。」
大夫人拍了拍白媽媽的手「媽媽放心就是,這些我都懂的,何況娘那邊的人,自是有分寸的,到時候運作好了,也不乏是個助力,娘身邊的人哪裡有傻的?好了,伺候我起吧,不然讓孩子等久了,碃姐兒還好些,咱們的小霸王可是惹不起的。」
寶哥兒已經能蹣跚的走路了,見劉婉碃都是自己走路,自是不肯讓奶娘抱了,但是他走起來歪歪扭扭的樣子更是讓身邊伺候的費心,生怕他摔倒磕到,那自己可是少不得一頓板子的,這彎著腰在後面跟著可是要比抱著他累的多了。
十七
「哎呦,小祖宗哦,您可是給慢些。」
白媽媽手快的攔住往劉大夫人懷裡沖的寶哥兒,生怕他不懂事撞到劉大夫人的肚子,隨即狠狠瞪了一年寶哥兒的奶娘「沒長眼睛啊,沒瞧著夫人是雙身子嗎?就算夫人沒事,小少爺磕到碰到了仔細你的皮!平日裡瞧著你是穩妥的,怎麼如今越發的沒眼睛了。」
劉大夫人一臉的溫和,在身邊大丫頭晴兒的攙扶下,從白媽媽手中接過寶哥兒,點了點他的小腦門道「倒是會跑的了,想不想娘親?」
寶哥兒自然脆生生的帶有奶氣的說了聲想,接著就想往劉大夫人懷裡鑽。一旁的白媽媽自是有些擔憂的。
此時劉婉碃很是懂事的拉過寶哥兒「三弟弟,跟姐姐坐一起好不好?」小霸王寶哥兒本就喜歡自己這個懂得很多事情的二姐姐自是點頭說好,便轉身邁著小腿往劉婉碃跟前湊。
白媽媽跟劉大夫人均是鬆了口氣,劉大夫人也是怕寶哥兒碰到自己的肚子,但是作為親娘,哪裡又忍心躲著自己兒子親熱不是,何況當初為了自己的娘,冒著被婆婆不喜硬是先斬後奏的把寶哥兒送去娘家住了大半年,剛回來的時候明顯著寶哥兒對自己極為生疏,這些日子才好了些,生怕在打回原點,見劉婉碃這麼懂事,劉大夫人心裡更是喜愛她了,便笑著說道「屋裡有什麼缺的嗎?別拘了性子,在大伯母這裡就踏踏實實的住,有什麼想吃想要的,吩咐翠兒一聲,恩...你身邊的丫頭少,我讓我院子裡的紫蕊過去幫你管小院子的雜事,有什麼要的直接吩咐她就是了,粗使的丫頭一會我讓白媽媽去給你挑兩個手腳利索的過去幫你,省的翠兒忙前忙後的顧不上你。」
「謝謝大伯母,碃碃什麼都不缺的,也沒什麼可忙的,身邊有翠兒一個就夠了。」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乖乖,大伯母知道你是懂事的,就可惜了你那個不知事的嫡母了,我也是不好伸手太長,不然圖惹了你嫡母不高興,不過現如今她在莊子上,等過了下月,我會親自挑選幾個好丫頭給你送去,你在委屈些日子。」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碃碃不委屈的,大伯母別難做。」
一旁的白媽媽瞧著連忙說道「哎呦,您瞧瞧,咱們二小姐真是懂事貼心的。」
「可不是。」劉大夫人對劉婉碃是越來越喜愛了。
就在這時門外一個二等丫頭有些匆忙的跑了進來,劉大夫人微微皺了皺眉,小丫頭剛要開口就聽門外傳來一道嬌媚的聲音「姐姐,妹妹聽說二小姐來了呢,便不請自來的過來請安來了,姐姐您如今大著肚子,又心地善良自是要給咱們侯府未來的三小姐積福不是,相信如菩薩般慈悲心懷的您自是不會怪妹妹不請自來的,是不是?」此時的劉婉碃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了,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嬌姨娘會是如此的恩...嬌柔做作,也實在是不明白,自己那個大伯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一朵...恩...白蓮花,這朵花也太假了不是。
只見劉大夫人抬起手伏了伏額頭,努力扯出一絲笑意「妹妹說的這是什麼話,又不是爺的書房,妹妹來瞧我,我自是高興的。」指了指一旁坐著的劉婉碃道「這是二小姐,如你所願,請安吧。」說完不再看嬌姨娘那自般石頭砸腳的表情。
按理說雖然劉婉碃是庶出的庶出,但是按規矩說還是主子,可是姨娘,不管你多受寵那撐死了算是半個主子,在主子面前那還是奴才,見到就該行禮的,這嬌姨娘仗著侯爺的喜愛自是目中無人了,也頂多見到劉大夫人跟貴哥兒、福哥兒的面行行禮,至於規範不規範的那就單說了,至於寶哥兒,年歲太小,這嬌姨娘自是不行禮的,就算是見到劉二夫人也最多點點頭罷了,一個庶出的嫡妻算個什麼也配自己行禮嗎?何況這個庶出的庶出,哪裡配!這臉上也是爬上了委屈,那樣子就像是劉婉碃與劉大夫人殺了她全家一般...委委屈屈的模樣,那眼淚珠子含在眼眶裡面,這掉也不掉的模樣,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給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這好巧不巧的是,劉大老爺也正好過來,同樣的人未到,聲先到「小碃姐兒過來了,讓大伯來瞧瞧有沒有長胖啊。」
可這一腳才邁進來就見到嬌姨娘那神情,下意識的便狠狠瞪了劉大夫人一眼,真是個不容人的,隨即便上前半擁住嬌姨娘「怎麼了?這是誰給的膽子讓你受了委屈?」
這嬌姨娘連忙搖頭,又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淚,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在劉大老爺眼中便是她被人欺負了還威脅了,不敢說。更是看了劉大夫人一眼,隨即溫柔的說道「告訴爺,看誰敢說什麼。」
就在嬌姨娘就要開口的時候,一旁的劉婉碃連忙站起來,這還未開聲,眼淚珠子也巴拉巴拉的掉了下來,畢竟前世的自己也是個只知道爭寵的姨娘,這些招數自己還能不懂?這戲碼演起來自是逼真萬分的,何況如今的她才是個未滿四歲的娃娃,哪裡能惹得人嫌疑?
見劉婉碃突然站起來大哭了起來自是皺了皺眉頭,好言好語的道「怎麼了碃姐兒?誰給你委屈受了?告訴大伯,大伯給你做主。」
碃姐兒此時已然哭得有些喘不過氣,打起了哭咯,斷斷續續的說道「是碃碃錯了,碃碃也不知道哪裡錯了,就是錯了...嗚嗚嗚...碃碃也不知道,碃碃就是跟大伯母還有弟弟玩,然後嬌姨娘就來了,說大伯母是善良的...嗚嗚嗚...就是跟菩薩一樣的善良不會怪她不請自來,是碃碃錯了,嗚嗚嗚...嬌姨娘說是為了給碃碃請安才來的,碃碃錯了,碃碃沒有想讓嬌姨娘請安...碃碃不知道為什麼大伯母答應嬌姨娘的要求,嬌姨娘就變成現在這樣,想哭又不哭的,嗚嗚嗚...剛才嬌姨娘都好了,她一直往門外瞧看準備走了的,可是大伯您來了,她又哭了。嗚嗚嗚...嬌姨娘碃碃錯了...嗚嗚嗚...大伯碃碃錯了...」
劉大老爺可是做侯爺的,雖然劉婉碃一邊哭一邊說的,斷斷續續的,但是劉大老爺還是明白了事情始末,自是一臉的不郁,冷瞧了一眼自己懷中有些發愣的嬌姨娘,嬌姨娘不禁嚥了咽吐沫...張了張嘴巴,才要出聲,劉大夫人便道「好了,爺,您這會兒回來也累了。」又轉頭對身邊的丫頭晴兒說道「去小廚房,把灶上的參湯端過來。」
晴兒連忙點頭稱是,便小跑了出去,劉大夫人在白媽媽的攙扶下起身,此時的嬌姨娘早已站了起來,一臉的忐忑,手中的帕子眼瞧著便變了形狀,這模樣自是瞧在了劉大老爺眼中,劉大夫人坐著倒不是很明顯的肚子在她站起來,尤其的扎眼,劉大老爺心中一緊,這老臉竟是有些發紅,自己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為了個寵妾就對懷有身孕的嫡妻臉色瞧,何況自己這個嫡妻從未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雖然有些小氣,但還是拿得出手的,不光未自己誕下三個嫡子,還個頂個的聰明,這如今又是第四胎了...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住她了。這大男子主義還是有的,這劉大老爺可不會光覺得是自己的錯,明顯的是把責任一股腦的推給了嬌姨娘。
沒錯,要不是她在這無病呻吟的誤導自己,自己也不會錯怪了自己的嫡妻不是,想到這便狠狠的挖了嬌姨娘一眼,這嬌姨娘小臉已然慘白慘白的了,這被劉大老爺一瞪,身子晃了晃儼然是一副要摔倒的模樣,好在身邊的小丫頭杏兒手快給扶住了,剛要張口...劉大老爺就有些高不耐煩了,怎麼?我這還不高興呢,你還要訴說委屈不成?何況這一切不都是你在這沒事找事嗎?再說你趕著要給碃姐兒請安,這時候不攔著你了,怎麼就不請安了,還一副委屈的模樣,好像都欺負你似的,真是個恃寵而驕的,看來自己給冷冷她了,不然被御史抓到了把柄,怕是大事不妙的。
劉大夫人走到劉老爺身旁「好了,爺,這熱水一早我便讓下人備好了,梳洗一番後再喝些參湯歇息會吧,這段日子瞧您早出晚歸的,不管如何可是要在意您自個的身體不是」又對嬌姨娘笑著說道「好妹妹,這委屈不委屈的姐姐心裡知道,你不是一直喜歡姐姐屋裡那盆南海的珊瑚嗎?回頭我讓人送你屋裡去,先回吧。」
劉大夫人哪裡是簡單的,這幾句話自是讓劉大老爺對嬌姨娘更加不滿意了,看看自己的嫡妻想著都是自己的身體,而這個姨娘想得卻是偷窺主母屋裡的珍寶,這南海珊瑚可是稀罕物件,哪裡是她這麼一個小小姨娘可以奢望的?看來不光是要冷一冷,這還給教育一下,否則鬧出點什麼,影響了自己的仕途怕是得不償失的,便擺了擺手「下去吧...」嬌姨娘自是不傻的,知道現在對自己非常的不利,便給了劉大老爺一個無限委屈的眼神,淒淒哀哀的模樣真是惹人憐愛,可這時候劉大老爺在氣頭上,自是顧不得欣賞還不忘囑咐一句「別忘了給碃姐兒請安,別越發的不懂了規矩,你也進府快一年了!」
嬌姨娘身子自是又怔了怔,隨即便滿臉委屈的看了眼劉婉碃...纖細的身子搖搖晃晃的給她行了個禮「二小姐,是奴婢不懂事惹了您不喜,奴婢以後一定注意...不讓二小姐瞧了不高興,奴婢錯了,請求二小姐您憐憫奴婢,奴婢一早就聽說了的,二小姐您年紀不大卻是一心向佛,心地善良,日日抄寫經書為老夫人,姐姐請安說福,如此心善的您,自是會原諒奴婢的是不是?」
劉婉碃不禁很想翻個白眼,但情況自是不允許的,只好眨了眨大眼睛,含著霧氣,一副我更可憐你更善良的神色...呆呆的站在那不敢出聲。劉大夫人連忙彎□抱住劉婉碃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著,又對嬌姨娘擺了擺手示意她趕快下去。
十八
在嬌姨娘出了屋,劉大夫人才白了劉大老爺一眼有些埋怨的說道「爺,平日裡您為了喬姨娘怎麼委屈我都是可以的,畢竟我脾氣自己也是知道,總是不由自主的小氣了些,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是不缺少妹妹們該有的體己的不是,可您今天,咱們碃姐兒才搬進來不到一日您就發了脾氣,瞧瞧把碃姐兒嚇得,現在都不敢出聲了...」
這時候被奶娘抱著的寶哥兒對著劉大老爺也嚷嚷了起來「壞!壞!你們都壞!」
劉大夫人連忙給白媽媽使了使眼色,只見白媽媽很是默契的走到寶哥兒跟前「三少爺,可是不興這麼說自己爹的...侯爺可是最疼愛您的。」劉大老爺見此更是覺得不好意思了,也發現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委屈了嫡妻,只是因為自己知曉嫡妻小氣的性子,所以一見受寵的妾室委屈的模樣,下意識便想到是不是自己的嫡妻犯了性子了,可如今瞧來是自己先入為主的誤會了,總體說自己的嫡妻還是好的。又看著抱著自己嫡妻腿不敢抬頭的劉婉碃,更是有些下不來臉,劉大夫人見此也趕忙說道「爺,您先去後面梳洗梳洗,要不水該冷了。」
劉大老爺正想找個由頭走呢,但怕自己離開了嫡妻心裡更不高興,畢竟她還懷著自己的孩子,今個也確實是自己誤信了嬌姨娘才委屈了她便點點頭順著劉大夫人的話說道「那好,你也別總站著了,再累到身子...恩...今個的事...」
劉大夫人還是瞭解劉大老爺的一些習性的連忙打斷道「好了,老爺,這當姨娘的自是小家子氣些,沒事便爭爭寵,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我不會在意的,畢竟嬌妹妹心還是善的。」
劉大老爺連忙點頭「對!對!也怪我,平日裡太縱著她了,以後你也多管這些。」
「是,您放心吧。」
待劉大老爺去後面後,劉大夫人拍了拍劉婉碃,又親自為她抹了抹眼淚「好碃姐兒,嚇到了?」
劉婉碃打了個哭咯,搖了搖頭,又把臉埋在了劉大夫人懷裡,這劉大夫人是一臉的心疼,連忙對翠兒吩咐道「抱著碃姐兒回屋,這好好的飯還沒有用,去弄些碃姐兒平日裡愛吃送到房裡。」說完又歎了口氣「好碃姐兒,乖,大伯母喜歡你,以後不會在嚇到你了啊。」
碃姐兒搖了搖頭「大伯母,碃碃不怕,您別擔心。」又摸了摸劉大夫人的肚子輕聲輕語的說道「妹妹也不怕,姐姐會保護你的。」
劉婉碃乖乖的跟著翠兒回了自己的院子,滿臉不情願的寶哥兒也被奶娘抱了下去。
白媽媽給劉大夫人端了杯茶「加了蜂蜜的,您嘗嘗。」
劉大夫人笑著抿了一口,嘴角輕輕揚起,放下茶杯,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碃姐兒真是跟我貼心的,這孩子就是我的福星,說我肚子裡有妹妹這不出一個月我便有了喜...又乖巧的抄寫經書,這小字是越寫越漂亮,長大了自是有出息的,只可惜出身低了些,是個庶出,要不然自是能說個好人家的。」
說到這劉大夫人又歎了口氣「可憐的孩子,攤上了那樣不著調的嫡母,她跟那月姐兒站在一塊,可是比那個動不動就張口閉口嫡出大小姐的強百倍去了。」
白媽媽一邊給劉大夫人垂著肩膀一邊說道「可不是嗎?讓老奴實在是不明白,一個庶出的嫡出小姐哪裡那麼值得炫耀的,要老奴說,二小姐不比她差的,今個大小姐也很是懂事的幫著您解圍,揭穿那個狐狸精的描眉毛,如今老奴瞧著,侯爺是不喜了狐狸精,到時候還不由著您收拾。」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怕是爺覺得今天為了個妾室便對我這個還懷著他孩子的嫡妻橫眉瞪眼的有些心理過不去,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何必在這光說些我愛聽的,我還是知道的,等過兩天,那賤人再服個軟,裝出個我不是有意的賤模樣來,侯爺還不是一樣寵著慣著嗎?算了,我也是想開了,就像你說的,在大也打不過我去,不就是個玩物嗎,我何必跟她制氣,不過,這賣身契還是要得空要了過來,不然心裡還是不踏實。」
白媽媽點點頭,眼珠子轉了轉道「要不要讓二小姐幫幫忙,老奴去教教二小姐說些話,二小姐如今跟您那麼好自是會乖乖聽您話的。」
劉大夫人瞇了瞇眼睛隨即擺了擺手「算了,這孩子是我真心喜歡的,這些污眼的事情還是別讓她沾染了吧。」
「可,二小姐總是要長大的不是,老奴這法子雖說有私心,可是對二小姐也是好的,二小姐如今養在老夫人身邊,可身份說到底還是庶出的庶出,這不上不下的自是尷尬的很,怕是到時候就算有老夫人跟您的運作,也最多嫁給個門當戶對的庶子做嫡妻,可那日子也是不好過的,這些個東西要是二小姐接觸了,到時候自立門戶了,也是有好處的不是。」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好了,不管如何,碃姐兒還小,這事就到此為止了,紫瑩那邊又有什麼新動作了嗎?」
白媽媽見此也不好說什麼了,見劉大夫人詢問起紫瑩連忙說道「這些日子她倒是做起了佛爺,日日抄寫經書,說是要給您祈福,依老奴瞧,是在向您示弱。」
劉大夫人揚起嘴角「服軟?示弱?哼,盯著點,要是她老老實實的,我便當多養了個寵,要是不懂事,哼...那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要老奴說您就是心善這時候了還給她機會。」劉大夫人慈愛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臉的盼望「只是為了給她積福氣。」劉婉碃回到屋裡,才算鬆了口氣,不多會翠兒便端著壓驚湯進了屋「小姐,咱把這個喝了吧,是大夫人身前的晴兒特意吩咐奴婢給您端的。」
劉婉碃彎了彎嘴角,便點點頭,翠兒連忙上前細心的喂劉婉碃,劉婉碃抿了抿嘴唇「翠兒,你真好...」
翠兒愣了下,隨即臉上有些發紅「小姐,奴婢...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奴婢當初見到小姐有些不恭敬,但是後來奴婢是真心伺候小姐您的...奴婢...」
劉婉碃自是知道翠兒的意思,連忙點頭「碃碃知道,翠兒你對碃碃很好,以後碃碃也會對翠兒好。」
翠兒見劉婉碃這麼說也鬆了口氣,自己雖然有些小市儈,踩低捧高的,但是自己絕對是忠心的,既然自己已經上了眼前這個二小姐的船,所以不管如何以後自己是會對二小姐盡心盡力的,現在二小姐身邊又要進了新人了...自己還是要表達下忠心的,要不然二小姐現在這麼小,到時候被新來的捉了心了...那就...
紫蕊敲了敲門「二小姐睡下了嗎?」翠兒微微皺眉,這個時辰了還來敲門,明擺著沒有把二小姐放在心上,劉婉碃揉了揉眼睛抬頭看向門外,抿了抿嘴唇「讓她有事明天再說。」有些人是會蹬鼻子上臉的,這點淺顯的道理自己還是知道的,何況自己在這個偌大的侯府本就是尷尬的存在,有些時候必須要強硬一些的。奴大欺主的事情,在這侯府裡面可是不少見的。
翠兒再不濟也是在老夫人院子裡的,察言觀色還是明白的點點頭,轉身未劉婉碃蓋好被子「交給奴婢辦就是了。」
隨即便開開屋門,攔住要進屋的紫蕊道「紫蕊姐姐,這都快三更天了,小姐早就休息了,本來今個白天就受了驚嚇,大夫人讓奴婢餵了小姐吃了壓驚湯,這晚飯更是沒吃多少的,好不容易才睡下,我知道,我是個二等丫頭不該跟您面前如此說話,可二小姐是主子,如果紫蕊姐姐您大半夜敲門打擾二小姐休息,沒有什麼必須的事情的話,我便是豁出去的,明個跟隨大小姐請按時一定會稟告大夫人的,我們小姐不是任由下人奴才欺負的!」紫蕊一愣,本來自己被限制不准出這個院子,是一肚子的氣的,本想著先給她們個下馬威,結果卻是鬧得自己一身騷氣,倒是沒有想到這一直以來唯唯諾諾的翠兒竟然長了脾氣,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被限制在這個院子裡,指定是夫人的主意,難道自己跟瑩姨娘的事情曝光了?讓大夫人得知了...那自己又眼巴巴的送上一個錯,那豈不是由著大夫人收拾?
連忙抿了抿嘴唇「瞧翠兒妹妹說的,我不是得知咱們二小姐每日抄寫經書嗎?原想著不會這麼早休息的,卻是沒想到早就睡了,妹妹不知,我今個一天也未出院子,自是不知道今個的事情的,請妹妹不要誤會,我本想著來問問,二小姐餓不餓,要不要小廚房準備夜宵什麼的,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沒驚擾到二小姐吧?」
翠兒也是懂得見好就收的,便也笑道「原來是這樣,怪妹妹我不懂事,誤會了姐姐,姐姐您可是別見笑。」
「哪能啊,你也是忠心護主子不是。」
十九
「主子,您別氣了,在氣壞了身子,侯爺怕是聽信了那個小賤種的話才誤會了您,等明個您跟侯爺解釋一下,侯爺就會明白您的苦衷的,今個明擺著就是大夫人聯合了那個小賤種故意下套給您的。」
「哎...為何要這樣呢?我知道我不值錢是個賤命,在如意館中做清女(賣藝不賣身的妓女)本想著就這樣孤單到老...可沒想到那一日侯爺如我心中英雄一般出現在我的面前,挽救了我,挽救了我的人生...為了侯爺我親自打破了自己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的誓言,我不求別的,為何完美的夫人不信我呢?她如此的高高在上,瞧我就像是瞧看螻蟻一般...但我萬萬沒有想到夫人竟如此對我...還有二小姐,她是如此可愛乖巧,又是一心向佛的心善之人卻竟然跟夫人一同一同如此...」
「是啊,主子,依奴婢看,這事不能這麼算了,起碼要讓夫人得些教訓的,不然以後肯定還會欺負您的。」
「不!不!不!杏兒我怎麼能對夫人做不好的事情呢?她是夫人啊,是主母,而我...只是一顆小草,溪水中的浮萍...一粒沙塵,算得了什麼呢?何況如今的我是入了樂籍,都不算是良人,又有何尊嚴可說呢?」
「主子,出身不是您的錯,您當初賣身葬父,如此的大孝之人哪裡能是樂籍?再說侯爺也是說了的,會為您改了籍的,夫人的事情您就交給我吧,我定讓夫人有苦說出來。」
嬌姨娘握住杏兒的手「杏兒,你跟隨我這麼多年,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是因為我,當初你也不會隨著我被賣進如意館,也怪我不爭氣要不然你也不會被逼著...被逼著接客...你怎麼可以這麼善良,這麼懂事的為我著想呢?你該怪我的啊,怪我的啊!」
杏兒也是紅了眼眶「奴婢哪裡能怪主子呢,奴婢自懂事起就跟著主子您,伺候您,到最後您身上身無分文,完全可以把奴婢發賣的,可是您確是沒有,留了奴婢跟在您身邊,您最終無法,賣身葬父進了如意館,那時候您哪裡有能力顧得上奴婢呢?再您被侯爺贖出如意館,還不忘記求侯爺救奴婢脫離苦海,您對奴婢的好,對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至今都是銘記於心的哪裡會怪您?」
嬌姨娘拿起帕子親自為杏兒擦了擦眼淚「那...那就小小的懲罰下夫人吧,不為了別的,只為了能讓夫人明白,明白什麼是『現世報』這樣夫人以後也會對人和善了,對不對?我們是為了夫人好,對不對?」
「嗯,主子您是最心善的。」杏兒大力的點頭。
劉大夫人在白媽媽晴兒的攙扶下在院子裡散步,劉婉碃拉著寶哥兒的小手在身邊丫鬟婆子的看護下跟著劉大夫人。「夫人,咱們去小亭子那歇歇吧,您都走了快一盞茶的時間了,奴婢給您捶捶腿。」
劉大夫人點點頭對身旁的白媽媽道「晴兒真是個懂事的,有她跟你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白媽媽連忙笑道「是您抬舉她了,這小蹄子不值得誇獎的。」
「哪裡不值得,我看值得的很,這過年晴兒就該十五了吧,到時候要是有看好了的,跟我說聲就好,我不會虧待了晴兒的。」
白媽媽連忙像劉大夫人道謝,一旁的晴兒早就紅了臉不好意思出聲了,就在這個時候,劉大夫人腳底一滑「啊...」
「好痛...」
「夫人!」
「二小姐!」
「碃姐兒..肚子..啊」
……一片混亂。
劉老夫人在紫夢的攙扶下拿起枴杖跺了跺地「怎麼樣了?」
不多會李媽媽出來道「您放心,雖然大夫人動了胎氣但是好在摔倒的時候二小姐跑過去墊了下,才保住了孩子。」
劉老婦人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碃姐兒呢?」
「二小姐小,禁不住大夫人的壓,小腿斷了,不過大夫說了不會留下病根的,就是怕是要受苦一陣子了。」
見李媽媽這麼說,劉老婦人哪裡還待著住?連忙要去看劉婉碃去,還沒進屋就見翠兒拿著塊布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差點撞到劉老夫人。「忙忙叨叨的幹什麼?再讓老夫人摔倒小心賞你板子。」
翠兒一愣,隨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好了,二小姐她...」
「怎麼了?」劉老夫人一臉的著急。
一旁的紫夢連忙對著翠兒使眼色「快點說啊,吞吞吐吐的。」
翠兒咬了咬嘴唇站了起來,直接湊到劉老夫人跟前,李媽媽連忙要攔著,劉老夫人擺了擺手「都什麼時候了,快點說。」只見翠兒在劉老夫人耳邊耳語了幾句又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劉老夫人,這時紫夢跟李媽媽才瞧清楚,是小孩子的褻褲,上面竟然沾染了血跡。
翠兒畢竟也算是大姑娘了,還是懂的一些事情的,劉老夫人等人更不用說了。「趕快,看看大夫走了沒,攔住了,讓他趕快過來。」未等劉老夫人開口,一旁的李媽媽連忙吩咐紫夢,紫夢點頭便跑了出去。
翠兒很有眼力見的攙扶著劉老夫人另一邊跟李媽媽一同扶著劉老夫人進屋。此時的劉婉碃還昏迷著,右腿上被木板子固定著,眼角還流著淚...劉老夫人想著這段日子劉婉碃在自己身邊的點點滴滴,這眼淚珠子也湧了出來「我可憐的孫孫啊,這麼小就要受這麼大的罪過,這可是活活疼暈了的?」
自然問的對象是的翠兒,翠兒連忙點頭也是淚流滿面「可不是,二小姐可是受苦的了,這會兒已經是昏過去三次了。」
「什麼?三次?到底怎麼個回事?你給我仔細的說出來。」
「是是。」翠兒沒敢站著,連忙跪了下去「當時大夫人本想去小亭子上休息的,可是還沒走幾步就見大夫人腳底下一滑眼瞧著就往後栽了下去,晴兒跟白媽媽也連帶著摔了下去,當時小姐跟著大夫人身後連忙就小跑上去扶大夫人了,所以最後就被大夫人壓在身下了,當奴婢們把大夫人,晴兒白媽媽扶起來的時候,小姐就已經暈了過去了,後來大夫來瞧看時醒了一次,一直喊腿痛,不多會又暈了過去,大夫命奴婢們按住小姐,接骨的時候,小姐又被疼醒了,然後有暈了去,老夫人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奴婢親眼瞧見,大夫人摔倒的地方有一大灘的菜油,要不然晴兒跟白媽媽也不至於扶不住大夫人,跟著摔倒的,大夫人對小姐一直都很好,小姐當時...」
劉大夫人哼了一聲「真是無法無天了!給我去查!連主母都敢陷害,哪一日看我這個老太婆不順眼是不是也要陷害!真是可憐了我的乖孫孫」
「是啊,二小姐真是個孝順的,竟然捨身救大夫人。真真的讓老奴佩服。」
「哎,這孩子啥性子你也該瞧出來了,這別人對她有一絲的好,她就會還去三分。」
「老夫人,張大夫來了。」
大大夫接過沾血的褻褲,點了點頭「孩子小,也無什麼可防的,老夫需要瞧看下,不是不相信而是要看下別在耽誤了身體。」
「自是,自是,我這個孫女為了救她大伯母,小小年紀就衝了上去,如今怕是摔壞了,您除了幫忙寫證外,還勞煩瞧看下,就怕撈下什麼病根來。」
「您放心,府上二小姐如此年紀就有如此孝心,這耽誤不了二小姐的前程的,不過以老夫之見,老夫人不妨請個德高望重的嬤嬤來,再多做個證好,也穩當些。」
「自是,李媽媽。」李媽媽連忙掏出十兩銀子遞給了王大夫...
王大夫連忙搖手「這都是老夫該做的,哪裡能收。」
劉老婦人笑道「不為別的,只是麻煩你來回跑了,一點心意。」王大夫推脫一番便笑著收了銀子。
當劉大夫人清醒了後自是聽白媽媽說了劉婉碃的狀況,劉大夫人一愣「這麼說摔壞了?」
白媽媽一旁歎了口氣「老奴真是沒有想到,二小姐竟然會衝過來做您的肉墊子,真真的是個孝順的孩子。不過您也放心,王大夫已經給寫了證了,老夫人又請了先皇后身邊,如今在宮外榮養的余嬤嬤給做個二道證,如今還有那沾染了血跡的褻褲做明證,不會誤了二小姐的終身大事的。」
聽白媽媽這麼說劉大夫人才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那腿呢?會不會留下病根?不成,我給去瞧瞧。」
白媽媽緊忙按住要下床的劉大夫人「您這是做什麼?您可是差點小產,大夫說了要臥床靜養不能下地走動的,您要是再出個好歹,豈不是讓二小姐白受了苦,受了罪?您安心,大夫說了二小姐年紀小,骨頭長得快,不會留下病根的,就是受些痛。」
此時劉大夫人擦了擦眼淚「可憐的孩子,是我連累了她,到底誰動的手腳?查出來了嗎?」劉大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您放心,不出三日老奴定查的清清楚楚!」劉大夫人點了點頭恩了一聲道「平日裡我不出手真當我是菩薩了,對了...你說我借這事情認下碃姐兒如何?」
二十
劉老夫人見劉婉碃這邊事情忙活好,便留下紫夢跟翠兒一同照顧。劉大夫人見劉老夫人來了,自是眼淚往下掉的,一臉的自責「娘,都怪兒媳不謹慎還連累了碃姐兒,小小年紀就要受這樣的疼痛,這骨頭斷了,她那麼小,那麼...怎麼受得住,怪兒媳,都是兒媳的錯。」
劉老夫人歎了口氣,安慰的拍了拍劉大夫人的手道「你啊,就是心太善了,這次好好的查查,不管是誰絕不姑息!如果俊兒那邊要是有什麼異議就說是我說的!」
「娘,兒媳...兒媳有個請求。」
劉老夫人恩(二聲)了一聲「你說,只要我能辦到就都應你。」
劉大夫人抿了抿嘴唇「兒媳想認下碃姐兒,就怕二弟不樂意...兒媳...」
劉老夫人瞇了瞇眼睛,這對碃姐兒倒是好事,如果過繼給自己的兒媳,那就是自己嫡親的孫女了,那就是侯爺的嫡長女!害怕將來出路不好?只是...劉老夫人看了眼劉大夫人的肚子道「這對碃姐兒倒是好事,可是如今你這肚子要是個姐兒,碃姐兒可就佔了她嫡長女的名分了,你可樂意?」
劉大夫人摸了摸肚子「她也是知道的,有個疼愛的姐姐沒什麼不好的,兒媳不是因為碃姐兒救了兒媳才如此做的,兒媳是真心喜歡碃姐兒,這孩子跟兒媳投緣,娘...您就成全了兒媳吧。」
劉老夫人低頭思索了一番「這事能辦,束兒那邊我這老太婆就算是豁出臉去了,不過到頭來也是為了他親生女兒好,想必他也不會不樂意的,俊兒可知道?」劉大夫人搖了搖頭「侯爺還不知...侯爺今天有事,還未回來。」
劉老夫人瞇了瞇眼睛,看向一旁的白媽媽「說,到底幹什麼去了?」
白媽媽看了一眼劉大夫人隨即抿了抿嘴唇道「老夫人,侯爺...侯爺帶著嬌姨娘出去踏青了!」
「什麼?這個孽子!出了這檔子事情還有心情去帶著寵妾遊玩?趕快派人給我請回來!」
「娘,您消消氣,都是兒媳不爭氣,侯爺哪裡能算到兒媳有這一劫啊。」
白媽媽藉機撲通一下跪了下去「老夫人您要為夫人做主啊!這次的時候十有八九就是那嬌姨娘做得啊,剛才老奴已經吩咐下去查了,這嬌姨娘身邊貼身的丫頭杏兒來過夫人摔倒的地方,有小廝瞧見了,說是提著水袋子,慌慌張張的,走路也是東張西望的,再加上前兩日那嬌姨娘自持侯爺的寵愛,不把二小姐放在眼中就吵鬧了一回,怕是那時候便記恨了,可是嬌姨娘是侯爺的心尖尖,如果這次事情證實了是嬌姨娘,就怕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的啊,就是可憐了二小姐!」
「住嘴!別說了!娘,您別聽白媽媽的,她也是為了兒媳才如此,兒媳沒有證據。」
劉老夫人不是傻的,便冷哼了一聲「證據?做主母的發配個妾室有需要什麼證據?何況那個嬌姨娘是個清人樂籍的賤人,哪裡需要證據?這事我允了,等俊兒回來他要是敢攔著,看我不打他。」
「娘,您消消氣。」
「哎,孩子你受委屈了。」
「不,不委屈,委屈的是碃姐兒,兒媳有您這樣的娘,哪裡會覺得委屈,兒媳高興還來不及。」
「你是個懂事的,娘心裡都知道。」
劉大老爺回來後,得知事情經過自是滿臉怒容,身旁的嬌姨娘自是不禁打了個哆嗦。劉大老爺瞇了瞇眼睛...嬌姨娘自是滿臉的委屈「爺,您不是真的懷疑是妾吧?別人不知道,妾如何,您還能不知道嗎?妾寧願是自己死去,也不會害人的啊,如夫人般純善的人怎麼會懷疑妾呢?侯爺...妾這裡真真的委屈啊」
說這便拉起劉大老爺的手放在心裡心口的位置上,雙眼朦朧「您感受到了嗎?感受到了妾的委屈了嗎?爺...在這委屈的後面是妾對您深深的愛戀啊,妾就算是真真的不喜夫人,就算是想要害夫人,也不會出手害夫人肚子中的骨肉啊,愛屋及烏,妾怎麼會害爺您的親骨血呢?」
劉大老爺點了點頭拍了拍嬌姨娘的手道「先委屈你幾日,留在自己院子裡不要出門,這件事情只要不是你讓杏兒做得,爺便保你無事,但是若...」
「爺,當真不是妾做得,也不是妾讓杏兒做得,爺...您要相信妾,是夫人對妾誤會太深,也不怪夫人懷疑妾,但是妾相信日久見人心,夫人自是會明白妾的為人的,就如侯爺您明白一樣。」
「夫人,老奴去找老夫人為您做主!」
劉大夫人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自嘲「我不重要,我肚子中的孩子還不重要嗎?侯爺竟然到了現在還相信那個賤人?好!好!好!我必讓他知道知道他所寵愛的女人到底是何貨色!」
「您...」
「去把杏兒那丫頭帶上來,嘴巴硬是嗎?我來審她,就不信她就忠貞如此?」
「可您的身子?」
「不礙事。」
當白媽媽托著滿身鞭痕的杏兒來到劉大夫人面前,刺鼻的血腥味讓劉大夫人很是不適,捏了捏鼻子,白媽媽連忙讓人堵住杏兒的嘴巴,讓幾個成年的小廝拔了她的衣裳,把她放在冰冷的木桶中...然後又提了出來,不管她任由她在地上赤..裸..身體打著哆嗦......經過冰水的洗禮,杏兒身上的血腥味道淡了許多,劉大夫人見此「好受嗎?為了一個不為你求情的主子,你這麼做值當嗎?」
「你不要白費心機了,不是我主子叫我做的,是我自己要做的,是我看不慣你欺負主子,不關主子的事情。」
「哦?這麼說你倒是忠心耿耿?為何什麼?讓我說給你聽聽,看我說的對不對?」
劉大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上揚像是看可憐蟲一般瞧看著她「是因為你覺得在你家主子家境堪憂的時候,賣了所有值錢的最後連祖宅都賣了,包括下人奴才獨獨留下了你,你以為那是主僕情深?恩?我的傻丫頭,你怎麼不想想,為何連飯都吃不下去了,你家主子還留著你不發賣?最後活活餓死病弱的老父?哼!怕是賣了你她不知如何生存,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連飯菜都不會做的吧,衣裳都不會自己穿的吧?又怎麼會賣了你呢?當然要留著你伺候了?她賣身葬父去了如意館,你作為她的丫頭也只能被逼無奈的去?呵呵呵...她要是真心為你想半分,哪裡會帶著你去?直接把你的賣身契交還與你就是了...她帶著你去是因為你傻,有你在,她多了絲保障,你可是她為了保住那所謂的清白之身的交換物,你去接客,日日被男人蹂躪的時候,她在做什麼?琴棋詩畫?成為京城權貴的桌上賓客?那時候的她能沒有本事救你脫離苦海嗎?你不會忘記吧?那時候的她身邊可是配了個伺候丫頭的!她想要你伺候開開口就是了,為何不用?怕是混的如魚得水未能想的起來你吧!」
「你胡說!主子那時候是身不由己,最後主子還是救了我,救了我!」
「救了你?恩?你如今這樣不也是被她所害嗎?」
「你胡說!」此時的杏兒已然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難道自己苦難的一切都是主子做得嗎?怎麼會?主子那麼的善良?怎麼會呢?何況教訓夫人是自己的主意,主子當初是勸了的啊...「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呢?已經到了如今這地步,我不怕說了,這主意是我出的,是我要教訓你的。」
「那用菜油,要我一屍兩命的辦法又是誰出的?你善良的主子嗎?恩?」
「你...你別冤枉了我主子...」
「冤枉?到如今你還不敢面對嗎?知道她為何最後想起你了嗎?因為她還算是有腦子,知道在大戶人家,知道侯府裡面沒有可信的貼身人,寸步難行,還要提防這提防那的,所以她求了侯爺順帶著把你帶出來,而你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做得好的不能再好!我說的對嗎?」
「不!不!不!不是的...」
劉大夫人搖了搖頭「你猜你善良的主子會不會為你求情?」說完便示意白媽媽帶她下去。
……
「夫人,安排好了。」
劉大夫人點了點頭「去請侯爺跟嬌姨娘過來吧。」
此時的嬌姨娘竟很是規矩的對劉大夫人行禮「妹妹見過姐姐,姐姐身子好了些嗎?妹妹得知姐姐不小心摔倒...心中實在是著急,不過好在老天保佑的,姐姐您是純善之人自是有神靈保佑的。」
劉大夫人笑了笑「妹妹也是純善之人,就是不知有沒有神靈保佑妹妹你。」
「姐姐您...侯爺...姐姐怕是...」
「芷蘭,這次怕是那個杏兒自作主張,嬌姨娘到不至於像你想像中那麼惡毒,好在你跟孩子都平安,碃姐兒那邊影響也不會太大,你想過繼碃姐兒,爺也願意,到時候爺自會把碃姐兒當作親生的來疼愛的。」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既然這樣,我便問問妹妹,杏兒你是否要為她求情?」
「求情?姐姐還是不信妹妹我麼?...姐姐您是善良的,美好的,怎能不信任妹妹我呢?姐姐?」
劉大夫人不禁撫了撫額頭「我自是相信妹妹的,不然也不會讓侯爺跟妹妹一同來的,只是想問問妹妹,畢竟我聽說那杏兒是跟妹妹從小一同長大的,患難與共的,不然也不會見不得你受委屈,做出這些事情來,就這樣打死了也有些可惜了,畢竟像侯爺說的,我和孩子平安,碃姐兒以後也會好,不會撈下任何病根,如果妹妹覺得捨不得,只要妹妹你一句話,杏兒姐姐就放了,也算是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積攢福氣了。」
二一
「不!姐姐,像杏兒這般惡毒的人,妹妹我哪裡能留在身邊?讓她再去害人嗎?不!絕對不能,侯爺,姐姐是當真的善良,如陽光般美好...妾以後定要像姐姐學習,至於那杏兒隨姐姐發配吧...那樣惡毒之人是哪裡修來的福氣遇到姐姐這般良善之人呢?如今這樣真真的是咎由自取啊......只怪妾有眼無珠竟是未能發現她如此心狠毒辣,做出這樣令人髮指的事情來,親是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實在是愧對姐姐,妾願意...嗚嗚...願意去拿佛祖面前真心懺悔為姐姐和二小姐祈福。」
說到這,嬌姨娘給劉大老爺拋去一個萬分不捨又身不由己的眼神,讓劉大老爺是又心疼又憐愛,不禁開口說道「好了,夫人做事最是公道的,不會真怪了你,你有這份心就好了。」
「爺...妾...」竟是當著劉大夫人的面赤..裸裸的與劉大老爺『眉目傳情』起來。
劉大夫人暗自攥了攥拳頭,賤人!隨即嘴角上揚「是啊,爺說的極是,既然與妹妹無關,自然是不會罰妹妹的,何況我這不也無事嗎?只是,妹妹,那杏兒不管如何對你也算是忠心耿耿的,你識人不清自是有你的難處,如若心裡有些不捨或是不忍,就告訴姐姐,姐姐自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她伺候你這些年來勞苦功高的面子上,從輕發落的。」
此時嬌姨娘滿眼崇拜的瞧著劉大夫人,一雙玉手攥住劉大老爺的手道「爺,親真真的未想到姐姐如此大度,真真的讓妾無地自容起來,不!姐姐...那樣心狠的人妾怕都要怕死了,哪裡會為她求情,妾...妾真真的後怕如果有一日她也如此對妾,妾自是沒有姐姐的福氣,怕是被她就那樣害去了呢。」
劉大夫人很是端莊優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衝著屏風後面的人說道「聽清楚了嗎?這就是你心心唸唸的主子?」
在嬌姨娘滿臉震驚之下,杏兒被嘟著嘴拖了出來...嬌姨娘「啊」了一聲尖叫起來...看著杏兒身上那斑斑點點...眼淚珠子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掉,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心疼,還是因為害怕。
劉大老爺也微微皺了皺眉頭,就在這時,白媽媽拿去堵著杏兒嘴巴的白布!杏兒滿臉的悲傷,滿臉的不可置信!嘴中輕喃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劉大夫人嘴角輕揚「如今你還不說實話嗎!還要如此愚昧下去?恩?」
杏兒死灰一般的眼神一下子轉換成了憤怒,腦海中是自己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是啊...是自己傻啊!「哈哈哈哈哈哈」竟是仰頭大笑起來,突然間用力掙扎起來,一下子衝到嬌姨娘身前,雙手死死的攥住她的肩膀「為何?為什麼?我這麼對你,你卻如此害我?這些年來我對你掏心掏肺的!為什麼?為什麼啊!」
嬌姨娘慌亂的掙扎「你胡說什麼,你瘋了嗎?姐姐,爺...她瘋了,來人啊,快把這個狠毒的賤婢拉下去亂棍打死只有這樣才能為姐姐解恨啊!」
劉大夫人在白媽媽攙扶下站起身來,一旁的晴兒為了以防萬一護在劉大夫人身前「怎麼?什麼時候侯府也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妾室,發號施令了?恩?再說咱們總是口口把良善,純善掛在嘴邊的妹妹何時這樣狠辣了?竟然要活活打死跟在自己身邊一同共患難的下人?恩?」
「爺...」嬌姨娘面帶驚恐的喚了一聲劉大老爺。
劉大老爺看著眼前的鬧劇,自是明白了一二了,但心中還是不願意相信,跟在自己身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此善良如此才氣的解語花實際上是朵毒辣的曼陀羅!
劉大夫人冷哼了一聲,給了劉大老爺一個失望痛心的神色。劉大老爺身子怔了怔...隨即歎了口氣...不再瞧看嬌姨娘一眼,便吩咐自己的小廝「去爺書房,把這賤人的賣身契拿來交給夫人。」
說完又對劉大夫人說道「芷蘭,為了個賤婢何須傷了自己的身子?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的,你受委屈了。」
劉大夫人鼻子一酸,自是掉了幾滴眼淚「我不覺得委屈...只覺得...爺,別怪我心狠,我什麼都能忍,但是絕絕對對不能容忍別人傷害我的孩子,傷害我與爺的骨血,何況碃姐兒...就算什麼都擺在眼前,但是最終對於碃姐兒來言還是不公平的啊!」
「爺明白,你別太累心的,不成便交給白媽媽處理。」
劉大夫人哽咽的點點頭。一旁的嬌姨娘才從呆傻中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了?難道是侯爺就這樣相信了杏兒?真真的怪自己識人不清啊!
「杏兒你怎麼可以如此陷害我呢?侯爺,難道您也相信這個毒辣的賤人的話麼?妾哪裡會做這樣的事情?不要冤枉了妾啊...不要!姐姐,如此良善的您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啊!妾...為什麼!杏兒為什麼!」
此時杏兒笑道「主子,別擔心就算是到了黃泉路上,奴婢也會好好的伺候您的,奴婢陪著您!」劉大老爺甩了甩衣袖離開了。
「不!不!你走開走開...」嬌姨娘慌亂的推著杏兒。
劉大夫人伏了伏額頭看了眼白媽媽,白媽媽冷哼道「像是什麼樣子?你們都是吃乾飯的?還不拉開,這要是傷到咱們嬌姨娘怎麼能賣出好價錢?當初侯爺從窯子裡面贖出嬌姨娘可是花費了不少銀子的,這再賣出去可已然是虧本了不少了何況又是被開了苞的。」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爺...您在哪裡,快來救救妾啊...」
白媽媽一瞪眼便要上前給嬌姨娘嘴巴子,卻是被劉大夫人攔了下來「好了,別打壞了臉蛋。」「是,老奴曉得了。」
劉大夫人看了眼四周的小廝,眼中一絲狠色,便開口道「嬌姨娘身上髒了,需要熟悉乾淨,不過這時候婆子丫頭怕是拉不住她,你們去伺候嬌姨娘梳洗打扮,明個牙子會來府上買人的。」
待嬌姨娘哭喊的被拉了下去後,白媽媽不禁哼了一聲「倒是便宜這幫小崽子了。」
劉大夫人嘴角上揚「也好,畢竟伺候了侯爺一年了,也讓她提前適應適應今後的生活,紫瑩那邊先放著,想黃雀再後,哼!。」
「您放心!老奴曉得,對了那個柳姨娘有了身子了,不過怕是想瞞著等坐穩了胎再說。」
劉大夫人笑道「倒是個聰明的,想必是我那二弟妹不在府裡,得了空子,倒是會鑽營,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跟二弟提過繼碃姐兒的事,也多了個由頭。哎,你說把我旁邊的小院騰出來如何?那些個雜物放到一邊就好,碃姐兒住的還離我近一些。」
白媽媽笑道「二小姐現在小,可大了就不好了,離貴哥兒,福哥兒太近了些,倒是有些不方便了,何況以後貴哥兒娶了媳婦,怕是給擴大院子,那時候二小姐住慣了,要是在挪地方也是不好的。」
「對!對!對!還是你想的周到,那你說給碃姐兒安排在哪裡好?。」
「哪裡是老奴想的周到,是您關心則亂,要老奴說,就讓碃姐兒住現在的院子,那院子離著湖近,冬暖夏涼的,景色也不錯,不算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不會短了二小姐的。」
「那可是給從新粉刷一遍的,傢俱什麼的也需要打新的。」
「自是,自是,您安心就是了,老奴自是會安排妥當的。恩...周媽媽今早上跟老奴遞了話,想把她那孫女送到二小姐身邊。」
「她倒是懂得擇良木而棲。」
次日清晨
劉二老爺有些個坐立不安的,難道是碃姐兒惹事了?
「二弟,嫂子知道不該奪人所愛,只是二弟,嫂子求你這一次,把碃姐兒過繼給嫂子如何?嫂子是真心喜歡碃姐兒的,自是會把她當做親身女兒一般寵愛的,況且都在一個府裡,二弟你也沒什麼可不放心的,你說呢?」
此時劉二老爺愣了下,原來是想過繼碃姐兒?這倒是好事,可是...「嫂子,本來您開了口,我該應下,畢竟這事對碃姐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只是我就碃姐兒跟月姐兒兩個孩子...倒是真有些捨不得。」
劉大夫人跟劉大老爺對看了一眼,自是知道劉二老爺心裡是願意的,劉大老爺咳嗽了一聲「都在一個府裡還有什麼課捨不得的。」
「是啊,二弟,嫂子可是聽說了一件事的。」
「什麼事情?」
「怕是二弟又要做爹了,聽說柳姨娘有了身子?」
劉二老爺又是一愣,隨即站了起來「嫂子,這事?」
「嫂子哪裡會拿這種事情說笑,二弟妹不在府裡,怕是柳姨娘也不知道該跟誰說,不過嫂子是過來人是不是雙身子,那症狀還是知道一二的,回頭請王大夫來給柳姨娘好好好看看。」
「那弟弟就謝謝嫂子,謝謝大哥了!碃姐兒能得了嫂子大哥的眼,是她的福氣,弟弟其實心裡的感激的。」
「什麼感激不感激的,咱們親兄弟何必說的這麼見外。」
「是啊,二弟,咱們是一家人。」
「是是,一家人,母親那邊?」
劉大夫人笑了笑「母親那邊自是答應了,要不我這做嫂子哪裡好對你開口呢,這事就定下來,等過年的時候家裡人齊了在說,不過二弟你是知道二弟妹的性子,怕她多想,先瞞著她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還是嫂子您想的周到。」
二二
劉婉碃已經從翠兒口中得知,劉大夫人要過繼她的事情,心中一喜,說實在的,自己當時衝上去時,雖然心中有些算計,但也是為了給自己加一些籌碼,想著不管孩子最終能不能保下來,但自己這份情,劉大夫人自然會記住的,將來自己也多了一分籌碼,就像是劉大夫人所說,畢竟自己的嫡母還在,將來自己的婚事怕是要看嫡母的臉色,可是劉大夫人,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有發言權的,如果劉大夫人肯幫自己,那麼就算嫡母再看自己不順心,再想在婚事上做些手腳,也是不怕的,起碼自己嫁人做嫡妻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至於其他的,就靠自己努力了,所以當知道劉大夫人要過繼自己,劉二老爺也同意了,心中還是有些驚喜的,甚至是高興的。
至於翠兒嗚嗚吱吱的說自己□出血的事情,雖然自己臉上一副茫然,畢竟自己現在只是個四歲的孩子,這些男女之事,自己不該懂的,但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也是知道的,但是劉婉碃並未放在心裡,畢竟這樣的例子很多,只要是做了備案的,又有德高望重之人寫證,對自己婚事可以說是沒有半分影響的。
尤其是,自己並不像其她一些女娃子一樣,是因為淘氣,比如從樹上摔下來,或者是長輩監管不力摔傷的,而是為了救自己的長輩,百善孝為先,反而會讓自己的名聲好一些,將來婚事上也是多了分籌碼的。對於這點劉婉碃是毫不擔心的,這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骨折的疼痛對於劉婉碃來說,還是可以忍受的,畢竟這些皮肉之苦,與前世自己被活活鞭打而死,還有那痛徹心扉的疼來言,卻是算不了什麼了。
一晃三月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三個月來對於劉婉碃來說,還是有些難捱的,但也頭一次感受到了親情,劉老夫人與劉大夫人對自己關懷備至。尤其是劉大夫人,隨著月份,肚子是越來越大,最後大夫竟然診出是雙胎,劉老夫人高興之下更是賞了侯府上上下下雙月的例銀,整個侯府都在一片喜事洋洋中...
即便是行動不方便,劉大夫人不能常常來瞧看劉婉碃,尤其是到了年底,更是連下床都有些困難,但是還是不忘每天都派晴兒過來瞧看劉婉碃,更是大把好吃好用的送到劉婉碃的院子裡。
「小姐,劉二夫人回來了,說是要過來看您。」翠兒到也不顯慌張,反正自家小姐要過繼給大夫人了,以後就是侯爺的嫡出小姐,二夫人就算再想怎麼樣也害不到小姐的。
劉婉碃猜也猜得到劉二夫人得知自己要被過繼給大夫人,又得知柳姨娘有了身孕,那表情肯定很好看,鬧得自己都有些好奇了,至於鬧成什麼樣子,也是可想而之的,不過怕是在莊子上待怕了,再加上劉老夫人以大夫人診出雙生沒時間顧得上劉二夫人讓她在莊子上多住了一個多月,怕是自己鬧大了,再給送回去。
「不管如何,畢竟她現在還是我的嫡母,對母親自是該孝順的,一會兒你把大伯母送來的好茶,包好了給母親送去。」
翠兒聽劉婉碃這麼說,撇了撇嘴巴「小姐,要奴婢說您就是太心善了,別的奴婢不知道,但是二夫人原先是怎麼對您的,您還不知道麼,可能是您小,有些事情您記不住了,可是也沒有必要,何況那是江南過來的好茶,就是老夫人那裡也是不多的,您何必給二夫人送去呢,二夫人得了也不見得要說您的好,有些彎彎繞繞的您不懂,沒準二夫人還會覺得是您在顯擺,打她的臉面呢。」
劉婉碃嘴角彎了彎,現在的翠兒對自己可謂是掏心掏費,不管什麼事情,都要站在自己的立場去想,又怕自己年紀小,不懂事,幹什麼前都會給自己分析一遍,有這樣的翠兒在自己身邊,將來也是一大助力的。
「就是因為我小,所以我不懂事啊,想不到這麼多彎彎繞繞的,母親收下什麼不說對我也沒什麼害處,畢竟這些好茶留在我這也是浪費了的,如果母親收到,想歪了,鬧出些什麼來,那也只能說她不懂事,還會說我有孝心,總歸只有好處無害處的。」
翠兒不禁一愣「哎呀,奴婢怎麼就沒有想到?小姐您真是聰慧,怪不得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喜歡疼愛您。」心裡是又對劉婉碃高看了幾分,小小年紀就這麼聰明,那將來還得了?大小姐瞧著也不是笨的,也不知道那麼木訥中庸的二老爺怎麼能生出這麼聰慧的孩子來,恩...怕是隨了老侯爺了。
劉二夫人院子裡
周媽媽跪在地上,腦門子上已然紅腫一片「老奴是瞧看您長大的,怎麼可能黑了心去幫著外人對付您?您不在府裡,柳姨娘又是個長袖會舞的,老爺又被她迷惑了,老奴是想近身都難的。」
「哼,柳姨娘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有了孩子又能如何?就算是生下來又能如何?能長大懂事可是要好些個年頭的,但是你連月姐兒都保護不住?我前腳走,後腳月姐兒就被派了管教媽媽...」說到這劉二夫人眼眶竟是有些發紅「就從未見到過如此嚴厲的管教媽媽,我可憐的月姐兒才短短數月,就瘦了好幾圈,現在瞧著就剩下皮包骨了,人也變得木訥呆傻了,一點靈氣都沒有,這些你都瞧著?」
「那是老夫人拍下來的,老奴有心就瞧看大小姐,可...」
「那要你這個無用處的奴才幹什麼?哼,現如今瞧著那小賤人要飛黃騰達了,竟然還要把你孫女送到她身邊去,真是屬狗的哪裡有屎就沖哪裡去是不是?」
周媽媽低著頭,劉二夫人自是看不到她的臉色,只見周媽媽眼神一暗...隨即歎了口氣,語調竟是有些平和,少了些奴才味道「小姐,老奴還是習慣這麼稱呼您,您是老奴奶大的啊!老奴雖然不配,但是心裡是把您當成親生的來對待的啊,老奴怎麼會背叛您?老奴想把妞子送到二小姐那裡去,不為了別的,是為了您跟大小姐啊,二小姐身邊伺候的是咱們的人,那二小姐點點滴滴的事情,您還不是瞭如指掌?
就算大夫人過繼了二小姐又如何?她的事情您都知道,那咱們下一步怎麼做還不好謀算麼?老奴知道您心裡不舒坦,大小姐如今被折磨成這個樣子,老奴看著也心疼啊,只是老奴是個奴才啊,在侯府,尤其是老夫人派下來的人哪裡有資格說什麼?
柳姨娘的事情是老奴沒用,二小姐過繼給大夫人,對她也不見得是好的,這言不正名不順的,何況要是大夫人生下姐兒,那二小姐可就擋了那姐兒的路了,這侯爺的嫡長女名頭就給搶了的,到時候大夫人嫡親的姐兒長大了,能跟二小姐貼心麼?那時候二小姐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的,您要是不信老奴,那老奴就不讓妞子去,讓妞子陪著大小姐。」說完又是重重的磕了一頭,便未在抬頭。
劉二夫人愣了愣,隨即抿了抿了嘴唇,站起來親自扶起周媽媽「是我氣急了,你是我的奶媽媽,我還能不信你麼?只是瞧著月姐兒如今...」
「老奴知道您心裡苦,但柳姨娘有了身子也是好的,您跟老爺服個軟,柳姨娘現在也不能伺候,趁著這機會您在懷上哥兒,那還有誰能越得過您去?」
劉二夫人恩了一聲「你去把老爺請過來。」
「是,老奴這就去。」周媽媽打開房門,示意外面的二等丫頭收拾滿地的狼藉,走出院子時,微微的歎了口氣...心卻是涼了的。
到了傍晚,劉二老爺才進了劉二夫人的院子,看著眼前豐盛的食物,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時辰了,你還沒有用飯?」
劉二夫人特意裝扮了下,在莊子上待著那幾個月,劉二夫人是吃不好睡不好的,人自是消瘦了幾分,穿上淡藍色的綢緞裙,到少了些凌厲,多了些柔媚來。
「本想等著老爺來一起用...」劉二夫人淡淡的一句話倒是讓劉二老爺有些個不好意思「哦,柳兒身子不舒服就多陪了她一會,對了,你給柳兒送去的銀耳湯,她非常感謝你,只不過現在雙身子不方便過來謝。」
劉二夫人暗自攥了攥拳,抿了抿嘴唇親自為劉二老爺脫下厚重的外套,柔聲的說道「我也才回來,這段日子院子裡的賬都是柳妹妹幫著看的,明個我讓周媽媽去拿過來,柳妹妹雙身子了,也不好太過勞累,以後請安的事情也免了吧,省的來回跑,這大冬天的,路硬,摔倒碰到就不好了。」
劉二老爺抬了抬眉毛「怎麼?你想明白了?今早上還鬧了一場...」
劉二夫人歎了口氣「老爺,今早上您也瞧見了月兒請安,那瘦弱的摸樣,那臉色也是蠟黃蠟黃的,那管教媽媽又是如此嚴厲,就連月兒想跟我這親生母親說幾句話都是不讓的,說是規矩還沒有學好,那是我十月懷胎的骨肉啊,我能不心疼麼?月兒那麼小,怎麼會有那麼毒辣的性子?自是不小心傷到那梨珠的,可卻是受了這樣的苦,再加上碃姐兒被過繼給大嫂,我這個當嫡母的竟是不知道,您說我心裡能好受?
您是知道我脾氣的...我自是...哎,現在說這些也無用,我不說了,省的老爺聽了不舒坦,下午的時候,碃姐兒還讓人送了好茶過來,是江南那邊的,就連母親那邊都不多的呢。」
劉二老爺點點頭,臉色也緩了緩「你知道就好,碃姐兒本就是個孝順的。」
「是,對了,老爺...紫靈進來。」
劉二夫人拉著穿戴一新的紫靈「柳姨娘有了身子,自是不好伺候您的,七姨娘又在閉門思過,現在您身邊也沒有合適的人,紫靈是我從莊子上帶回來的,長得標緻,老爺您要是滿意就收了房。」
劉二老爺上下打量了下紫靈,長得卻是有幾分顏色,想著是年紀小,這批發倒是白裡透紅像是能掐出水來,身下便有了些反應,不過比較自己的嫡妻剛回來,再怎麼說自己還是要給她些臉面的,何況她如今也服軟了...對於讓一向自持自己的嫡女身份的嫡妻,能像自己這個庶子服軟,劉二老爺心裡那點大男子氣概倒是起了些,反正這丫頭是給自己的,早一天晚一天倒是不重要的。
攬過劉二夫人「好了,知道你有這份心,這丫頭明天在安排的,天色也不早了,爺陪你用點,然後就安置吧......」
二三
「乖乖,這腿好了些嗎?怪我不在,可憐見的。」
劉二夫人經過昨晚劉二老爺的辛勤耕作,自是滿面清風,也算是看清了事實,知道劉二老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原先的自己確實有些過於強硬,對於劉婉碃自己雖然是恨得後槽牙癢癢,但是面子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哼,就像周媽媽說的,我瞧你到時候能蹦躂成什麼摸樣!
對於這樣的劉二夫人,劉婉碃自是吃了一驚的,到是沒有想到,在莊子上住了數月的劉二夫人竟然變得聰明了,本想著她回來後,會找自己的麻煩,卻是如此...怕是以後要多防著些了。
「碃碃謝謝母親的關心,母親舟車勞頓的才回來就來看碃碃,是碃碃不好讓母親擔憂了。」
「瞧瞧,真是好孩子,這腿還痛嗎?走路方便嗎?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好?」這劉二夫人是多希望劉婉碃撈下些病根啊...說到這未等劉婉碃回話便歎了口氣,眼圈有些發紅的,抬起手用帕子擦了擦「可憐見的,小小年紀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腿上能好,可身子內裡的毛病怕是...」
轉過頭看了眼怕是不放心跟著來的劉二老爺「好在母親跟大嫂想的周到,這對咱們碃姐兒沒有太大的影響,以後夫家還會覺得咱們碃姐兒是個懂禮,孝順的,不過...就是不知道未來的夫婿會不會介意,怕是不好過的。」說到這竟然真的留下了幾滴眼淚...劉婉碃聞到了淡淡的花椒粉味道,嘴角輕輕揚起...這二夫人的戲倒是準備的充足。
「你爹最愛品茶,你讓翠兒送過來的,母親都收好了,說實在的,真真的是沾了你的光了,要不然這麼好的茶葉,我們哪裡見過,用過的。」
「大伯母心疼的碃碃,便把好的都送來了,碃碃小,不懂得品茶,在碃碃這裡就浪費了,爹跟母親能喜歡,碃碃心裡高興。」說完還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
劉二老爺一笑,站起身來抱起碃碃,哎,過了年就要過繼給大嫂了,這樣乖巧懂事,知道孝順的女兒以後就只能叫自己二叔了,想到這,劉二老爺倒是有些捨不得了,從劉婉碃眉眼中倒是瞧看到了幾分七姨娘的樣貌出來,畢竟是母女,想到這,劉二老爺心裡覺得對七姨娘的懲罰也夠了,現在自己的嫡妻也變得溫柔了,回頭就讓七姨娘出來吧。
「告訴爹,腿還疼嗎?」
劉婉碃一愣,僵硬著身子在劉二老爺懷裡,兩輩子了,自己這個爹從未這麼抱過自己,原來被爹抱竟是這種感覺...鼻子不禁有些酸酸的。
劉二老爺見此以為她的腿不舒服連忙把她放在床榻上「哪裡疼?」
劉婉碃失去劉二老爺身上的溫度,不禁有些失落,隨即抿了抿嘴唇「不疼了,都好了,都能下床走路了,大伯母和奶奶怕我好不利索讓我都躺半個月。」
見劉婉碃這麼說劉二老爺才放下心來「那你好好休息吧。」
劉婉碃大力的點了點頭。
待,劉二老爺與劉二夫人走了後,劉婉碃才發現自己已然淚流滿面...
......
「二妹妹好了些嗎?」此時劉婉碃在床前抄寫著佛經,聽到門外的動靜,就知道是自己的二哥哥回來了。自打被劉二老爺抱在懷裡那次後,劉婉碃對於親情的需要卻是多了些。心中一喜,笑著小臉便小跑了出去,嚇得一旁的翠兒連忙抱住她「小姐,可是不許跑動的,別撈下病根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院子裡的劉仁福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把手上的大小盒子一股腦的丟在旁邊小廝身上,拉起劉婉碃「二妹妹,二妹妹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劉婉碃笑了笑「才沒有事情呢,是翠兒瞎緊張,早就好了,能跑能跳的,一點點問題都是沒有的,二哥哥你回來了?給我帶了什麼好玩意?大哥哥呢?」
劉仁富伸出手寵溺的刮了刮劉婉碃的小鼻子「你這個眼尖的,當然帶回來了好多你沒見過沒玩過的,好玩意,你二哥哥是誰啊,自是不能讓你失望的,至於大哥,嘿嘿,有好事,走,二哥哥抱你進屋,咱們屋裡說,外面冷,你也不知道披件披肩出來。」
聽著劉仁富的嘮叨,劉婉碃嘴角上揚,這樣被人真心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沒有半分利用,沒有半分雜質,只是親人之間的愛護關心,自己也能得到,以後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對這個二哥哥。
「這麼說,大哥哥被選上了?大哥哥真棒!」
劉婉碃聽到劉仁福說劉仁貴被潞王世子選做了書僮,自是為他高興的,記得前世自己死時的大哥好像也只是個四品的文官,並未給潞王做什麼世子,難道還會有其他的變化嗎?不過也是,前世大伯母如今已經小產過了,也許有些事情會有些改變吧。對於這些劉婉碃心裡還是有些小小擔心的。
劉仁福見劉婉碃挎著自己大哥,心裡有些泛酸,隨即說道「你大哥哥棒,那你二哥哥我呢?我棒不棒?」
劉婉碃笑著拿出劉仁福送給自己的兔毛披肩「二哥哥自然也是最棒的,雖然書沒有大哥哥讀得好,可是二哥哥身體好,還勇敢,都能打到兔子給碃碃做披肩,碃碃可喜歡了。」
劉仁福本來在劉婉碃說自己沒有大哥讀書好,有些小失望,但是聽到接下來自己的妹妹說自己勇敢,便翹起了嘴角,一臉的臭屁摸樣「那是當然的,你二哥哥可是很勇敢的,打些兔子算什麼,回頭二哥哥親自給你打狐狸,明年一定給你件狐狸毛的披肩!」
「真的?二哥哥好棒!」劉婉碃就差挑起啦歡呼鼓掌了,對於自己裝嫩的行徑,劉婉碃還是有些臉紅的,這摸樣倒也更加襯托出她的『興奮』了。劉仁福自是受用的。
「這些是大哥讓我捎回來的,都是些無趣的,你要是不喜歡就放到一旁,反正這屋裡也是有書架的。」
劉婉碃看著劉仁貴給自己的故事書和筆墨硯台,心中也感受到一絲甜蜜,看來還是大哥細心,知道自己過了年就要啟蒙了,學習識字了,那些古詩詞什麼的,對於自己這個年紀自是枯燥的,而故事書就不一樣了,哪個小孩子不喜歡聽故事呢?自己看故事的同時是可以認下很多字的。
劉仁福拿出一些自己從市井上淘回來的小玩意「這些都是現在女孩子愛玩的,你瞧這個,還有這個娃娃,可以陪著你睡覺。」胖子家的妹妹好像都是愛玩這些的,自己的妹妹怎麼瞧著不那麼興奮呢?還沒有自己拿出大哥給的書本驚喜。
不過粗線條的劉仁福甩了甩腦袋也就不再想了,笑著說道「娘跟我說了,等過了年,小弟弟小妹妹們出生後,就把二妹妹過繼過來,到時候你就是我跟大哥的親妹子了,以後二哥哥一定要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劉婉碃甜甜一笑「那以前跟現在我不是二哥哥的親妹妹嗎?」
劉仁福一愣看著眼前劉婉碃的表情,明顯的一副,你要敢點頭說是,我就哭給你看!連忙說道「當然是了,你本就是二叔的女兒自是我的親妹妹,好妹妹,是二哥哥不會說話,不准生二哥哥的氣。」
「我自是不會生二哥哥的氣的,我還等著二哥哥給我狐狸毛的披肩呢。」
「二哥哥一定會做到的。」
劉老夫人院子裡,此時更是熱鬧;
「咱們貴哥兒真是個爭氣的!」
劉大老爺也是一臉的欣喜自豪「是啊,當時兒子本想著運作的,但是李家的嫡子也在候選人之例,兒子琢磨了,還是別跟貴哥兒說了,說了怕也是不成的,畢竟當時傳出來的消息是定了李家嫡子,李健仁的。」
劉老夫人也點頭道「你想的沒錯,貴哥兒這孩子心重,是個爭氣的,你要是說了,他又沒能選上,怕是要打擊到孩子的,到了是怎麼貴哥兒爭氣,有本事!能在潞王世子跟前做伴讀,那可是進皇宮上學啊,那將來的仕途是定下來了,可你也給囑咐好了他,有些皇家上的事情,可是不准瞎管的,這鬧不好是連累一家子掉腦袋的。」
「母親您放心,兒子早就囑咐了,貴哥兒是個知道分寸的。」
「那就好,那就好,福哥兒呢?怎麼半天也未過來?」
「去碃姐兒那了,說是帶了很多禮物給她送去。」
「這兄妹兩人的感情倒好,過了年碃姐兒正式過繼到你院子也沒有什麼尷尬的地方了,現在你有三個兒子,寶哥兒還小,貴哥兒福哥兒兩人年歲相當,貴哥兒現如今是爭氣的,福哥兒那就別太拘著性子了,至於你媳婦肚子裡的,不管是哥兒,還是姐兒都沒有大影響的,碃姐兒雖然佔了你嫡長女的身份,但是她是個孝順的,娘歲數大了,看你如今過的,心裡也是放心的了。」
「娘,瞧您說的,您自是長命百歲的,要瞧著貴哥兒,福哥兒娶媳婦,瞧著碃姐兒出嫁的,您放心,碃姐兒,兒子也是非常喜歡的,自是會待她如親身一般的。」
劉老夫人笑了笑「娘怎會不放心?你媳婦都把碃姐兒疼到骨子裡面了,娘還有啥不放心的,不過可是給說好了,你媳婦現在讓人給碃姐兒從新收拾院子又打傢俱的,但是等你媳婦平安生了這胎,做好了月子,碃姐兒還是給回我院子裡,陪著我這個老太婆的,要不我可是給孤單死的。」
「那是自然的,碃姐兒是您的親孫女不是。」
二四
「小姐,七姨娘來了,奴婢讓她在前廳等著您。」
劉婉碃身子怔了怔...對於自己這個親生母親,劉婉碃並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如果說前世的自己有那樣的結局,除了自己的不爭氣外,除了劉婉月跟劉二夫人的推波助瀾外,怕是自己這個慣於利用自己上位的親生母親要負大部分責任的。
恨嗎?怪嗎?劉婉碃分不清楚,但不想面對是真的,微微的歎了口氣,怕是七姨娘的腦子裡沒有那麼好使,怕是她至今也是認為那樣是對自己好的,只有那樣,自己才能出人頭地,只有自己出人頭地了,她的日子才能更好。
劉婉碃抬頭看了眼面露難色的翠兒「她給你氣受了?」
「沒,只是七姨娘想直接進來找小姐,奴婢...」
「好了,我知道的,畢竟這是大伯母的院子,沒事的,她也就是嘴上不饒人,一會兒再受了委屈,別往心裡去。」
「是,奴婢哪裡會,奴婢知道小姐您對奴婢好。」
.......
劉婉碃才到自己小院的前廳,就聽到七姨娘摔杯子罵人的聲音「你們這幫子狗眼看人低的低賤人,我是去看自己的親生的姐兒,也用去通報?你們等著一會碃姐兒過來賞你們板子吧!哼!」
劉婉碃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屋裡的幾個下人都是劉大夫人跟前得用的,要不然也不會被劉大夫人派過來伺候劉婉碃,等過了年,劉婉碃分到自己的丫頭婆子的時候,這些人還是會回去伺候大夫人的,這七姨娘怎麼如此的沒有腦子呢?
「你們都下去吧,翠兒,把門帶上。」說完自是衝著翠兒使了使眼色,翠兒自己明白劉婉碃的用意,恭敬的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一旁的七姨娘見這些人都下去了,面上有了些不喜「碃兒,剛才娘可是受了委屈的,你就這麼讓他們下去了?不為娘出口氣?」
劉婉碃沒有抬頭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那些都是大伯母身邊的人。」
七姨娘腦子也不是一點都不好使,隨即一愣,這不會...語速有些加快的道「碃兒,他們不會回去跟你大伯母說些什麼吧?」
劉婉碃抬起頭看著眼前面帶擔憂的七姨娘,抿了抿嘴唇「姨娘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沒...沒,我能做什麼,只是訓斥了他們幾句罷了。」
「哦,那姨娘不用擔心,他們只會把事實告訴大伯母,不會添油加醋的。」
「啊...」
七姨娘張了張嘴巴,隨即眼珠子轉了轉「碃兒,你想娘親了嗎?」
劉婉碃點了點頭「想了...」想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給了我生命的您啊!
七姨娘抱住劉婉碃,劉婉碃想掙扎,但最終沒有...
「碃兒,娘親聽說你要被過繼給你大伯母了?」
「恩」
「碃兒,你願意嗎?」
「這不是我能做主的,大伯母對我很好。」真的很好,不管最初自己討好大伯母的初衷是什麼,可如今自己卻是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娘的味道。
「碃兒,你還小,你不懂的,這侯門深似海啊,這深宅大院的,沒幾個好的,你大伯母對你好,指定是圖些什麼的,你可是不能犯傻,萬萬不能答應了,只要老夫人問你的時候,你不答應,你大哭大鬧就不會離開娘親了,這世上只有娘親會真心的對你好的。」
「為什麼?大伯母對碃碃很好,碃碃被過繼給大伯母就是嫡出小姐了,姨娘不為碃碃高興嗎?」劉婉碃認真的瞧著七姨娘詢問道。
七姨娘一愣...眼中有絲慌亂...『是啊,可那樣,自己呢?怕是沾不到什麼好吧?』這是七姨娘心裡的回答,劉婉碃知道...明白...嘴角輕輕上揚「碃碃要聽奶奶的話,大伯母對碃碃很好。」
顯而易見劉婉碃的回答讓七姨娘很是惱怒,不禁摟著劉婉碃的手下意識的用了些力...青了吧,劉婉碃心中想到,腦門子已然泛出一絲虛汗來...七姨娘聽到她『絲』的一聲,才放開手,略帶有絲手忙腳亂「碃兒,娘弄疼你了?娘看看,娘是怕,是怕失去你啊...」更怕失去戳手可得的利益,劉婉碃心中幫她補充道。
「不疼,姨娘要慎言,您自稱娘親,被人聽到傳到奶奶耳中怕是不好,不管如何您是我的生母,我會對您負責的,您安心就是了,那些沒邊的事情就不要費心去爭了。」說完劉婉碃便脆生叫了聲「翠兒。」
翠兒連忙推門進來,衝著七姨娘也規矩的伏了伏身子,七姨娘冷哼了一聲「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攀了高枝了,瞧不起我這個奴才出身的娘了。」說完便摔著帕子走了,院門口候了半天的陽妞子連忙跟上「主子,怎麼樣?二小姐聽話了嗎?」
七姨娘冷著個臉色,哼了一聲「聽話?我算是瞧出來了,她就是個白眼狼,什麼都不懂,非給吃了虧才能想起我的好來。」
陽妞子見七姨娘這麼說,自是知道怕是七姨娘沒有說動二小姐,連忙勸慰道「您別往心裡去,二小姐歲數小,這麼日子您又不在她身邊,怕是有點生,要奴婢說,這事不著急,不是年後的事情嗎,到時候您跟二小姐多見一次,她指定聽您的話,只要二小姐不被過繼給大夫人,那您取而代之二夫人的位置就算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了,奴婢也能跟著沾沾光的。」
想到『最終目的』的七姨娘順了順氣「還是你靈透,怪我氣糊塗了,這個不孝女,怕是被人灌了迷魂藥了,現在老夫人是把她疼在骨子裡面了,就算她不同意過繼給大夫人,大夫人可是欠著她一個大情份的,這輩子都是不好還的,很,到時候只要二夫人...那憑著碃兒,呵呵,到時候自是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是是,奴婢就仰仗著您了。」
沒有人會管七姨娘主僕兩人的『遠大目標』及『白日意...淫』這世上要說可憐的七姨娘算不上什麼,可要說可悲...卻是鮮明的寫照,活在夢的人最是可悲了。兩人還在算計計劃著,可劉老夫人卻是不會給她們實施的機會,沒兩日七姨娘主僕兩個人就被『莫名其妙』的送到了遠在蘇州的莊子上,好吃好喝好穿的供著,但想出莊子?等著吧......
劉婉碃得了消息時,已經是二十八了,沒兩日便是大年三十,劉仁福專門跳過來安慰她「二妹妹,可是不許難過的,奶奶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是不是?再說你姨娘確實...好了好了,這樣對她也是好的,二嬸本就不是個大方的,蘇州山明水秀的,整個莊子就屬她最大,過的日子自是要比這裡好的,這麼想就連我都有些羨慕她的。」
「我沒有難過,也沒有捨不得...我知道奶奶對我好,我只是不知道...」
劉仁福自是看出來劉婉碃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伸出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子「真不知道你這個小小人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時候我倒是覺得你比我這個做哥哥的懂得還多,看的還透徹。」
「哪有,二哥哥這是在逗我開心嗎?要是這樣,二哥哥以後叫我姐姐也是可以的。」
「你這個小東西倒是占起哥哥我的便宜來了。」說完便上去撓癢,劉婉碃自是怕癢癢的,咯吱咯吱的笑著,還不忘記求饒....經劉仁福這麼一鬧,這心到果真鬆了許多的。
劉仁貴一進屋就見到這樣的情景不禁咳嗽了一聲,劉仁福可算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這個嫡嫡親的大哥,立馬站好。
一旁的劉婉碃倒是沒顯得拘謹,衝著劉仁貴甜甜的一笑「大哥哥好,大哥哥什麼時候回來的?碃碃聽說大哥哥成了潞王世子的伴讀,那是不是很大很大的官?大伯母,大伯父和奶奶可是高興了,還賞了全府雙月的例銀呢。」
劉仁貴嘴角輕輕上揚,伸出手捏了捏劉婉碃的小鼻頭「你一下子詢問這麼多,我都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了。」
「那大哥哥就一樣一樣告訴我啊。」
劉仁貴溫和的笑了笑「才回來沒多久,去看了奶奶便直接過來瞧你了,想沒想哥哥?」
劉婉碃大力的點頭「想了,我每天都看大哥哥給我的故事書。」
「哦?」劉仁貴抬了抬眉毛「那,二妹妹看的懂嗎?」
劉婉碃皺了皺小鼻子「還是認識許多字的,可是大部分還是不認得,晴兒常常過來給我讀的。」
「這幾日我都在家,明個起教你認字好不好?」
「好」
「認字都枯燥無味啊。」一旁裝了半天『透明人』的劉仁福不禁小聲的嘟噥道。
劉仁貴衝著劉仁福可就沒有剛才那樣溫暖了,板起臉,冷哼了一聲「枯燥?二妹妹這麼小就已然知道認字了,你呢?多大了,還愛這麼瘋鬧。」
「好了好了,大哥,您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別說弟弟我了,我還有事,我去瞧娘,二妹妹陪著大哥吧啊....」說完不等劉仁貴說話,轉頭就跑了出去。劉婉碃見此不禁咯吱咯吱的笑出了聲。
劉仁貴也略微帶著笑意,搖了搖頭。
二五
年底最是忙碌,尤其是各處莊子都送上了年例,這些本都應該由劉大夫人來負責的,可如今劉大夫人眼瞧著就快生產了,自是分不出精神來管這些,好在劉老夫人還不算太老,得知今年年例由劉老夫人負責的時候,劉二夫人心裡還是不由的失落,本想著自己今年能攬到這活的,要知道這收年例可是油水很多的。
「老爺,要我說,母親跟大嫂就沒有把咱們這房當自己人,這收年例可不算是什麼輕鬆的,大嫂大著肚子,眼瞧著生產沒幾日了,自是不能累的,可是母親歲數也不小了,今早上我去請安的時候,臉色都是不好的,按道理,母親好些年沒有管這些事情了,大嫂身子不方便,應該交由我來做才是。」
劉二老爺皺了皺眉頭,「你那點心思,當爺不知道是怎麼的?可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坦的,不過誰讓自己是庶出的呢?本來都該搬出去的,也算是老天保佑了,自己還能抓著點侯府這顆大樹上的干樹枝,不然想必自己也會跟那三弟似的吧...想到分出去的三弟劉聰,當年多被爹寵愛,那傲氣勁,當年可是敢直接跟大哥母親叫板的人物,可現在呢?昨天見到久未露面的三弟提著那麼寒酸的禮,在瞧瞧他跟三弟妹,和小侄子身上的衣料子,都是好幾年前的花樣了。
「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房好麼,老爺,您也是瞧到了,三弟那一家子過的什麼日子,等母親...到時候咱們指定給搬出去的,要是不趁著在侯府多預備些,以後日子可是不好過的啊。」
劉二老爺擺了擺手「成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咱們啊就老天保佑母親長命百歲吧,只要母親在一日,大哥就算是惱了我,大嫂就算是心裡在不樂意,咱們也能在這侯府住的踏踏實實的,等月姐兒大了,也能說個好人家,何況還有碃姐兒這層關係呢,大哥大嫂也不會做的太絕的,三弟落得如今下場也是當年做人不懂得留一線的結果,現在他服軟了,大哥表面上還是幫著些的,也算是吃喝不愁了,對了,這幾日要是三弟妹過來...」
「老爺,您放心吧,我指定不會聽三弟妹說什麼的,反正也就這幾日,就算他們臉皮再厚,大不了過了十五,還是給走的。不過,老爺,三弟妹那莊子?」
「那莊子主意你別打,怕是三弟他們一家子最後的營生了,要是莊子賣了,那以後,怕是過不下去的。」
「可三弟妹要是非給賣呢?」
「她不是傻的,把你那花活的想法收起來,就算三弟妹要賣,那也是大哥收,咱們就算了,不管如何,大哥真的要是收了,銀子不會少給的,畢竟是親兄弟,幫不上什麼,也別落井下石了。」
劉二夫人雖然有些心不甘,那莊子裡面的桃林,每年的收益可是很客觀的,到時候也能給月姐兒多準備些嫁妝的,但是見劉二老爺這麼強硬也知道是落不到自己手裡的,微微的歎了口氣,自從被送到別莊,這銀錢這邊,劉二老爺看的緊,大錢不經他同意,自己是拿不到手裡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老爺這麼晚了,您?」
劉二老爺擺了擺手,便出了屋門,劉二夫人攥了攥手中的帕子,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哼,怕是又去那個小賤人屋裡了吧!
「周媽媽...周媽媽...」
周媽媽聽到劉二夫人的呼喊,連忙走了進來;
「怎麼這麼慢?」劉二夫人皺了皺眉頭「你去把紫靈叫進來。」
「是,老奴這就去。」不多時,紫靈便過來了,才要給劉二夫人見禮,就見劉二夫人丟過來一個茶杯,險險的躲了過去才沒有被砸到,一旁的周媽媽見此不禁歎了口氣,如此對待紫靈,將來她要是真的得了寵,那時候自是不會被你掌控的,不倒過來咬一口就算不錯了。
「你還有臉躲?連柳姨娘那個大肚婆子都鬥不過?當初我算是瞎了眼,才想著提拔你的!」
紫靈抿了抿嘴唇...想到前晚上劉二老爺對自己的甜言蜜語,和今天早上柳姨娘給自己那不屑一顧的眼神...當初自己聽老子娘的話,走到這一步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劉二夫人見她低頭不語的怯弱摸樣,心中更是不得勁了,站起身來,揪住她的耳朵「你這個無用的玩意,我告訴你,別以為你上了老爺的床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瞧現在這樣,老爺對你也沒有上心,就算我明日發賣了你,老爺也不會說什麼的,大不了在找個摸樣腦子比你好的開了臉,送到老爺房裡,怕是那時候老爺更是樂意的。」
聽劉二夫人這麼一說,紫靈嚇得顧不上耳朵的疼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是奴婢該死,奴婢也不想的,奴婢也想替夫人分憂,可柳姨娘....」
一旁的周媽媽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了,便上前勸慰道「夫人,老爺現在在乎的是柳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至於柳姨娘,現在雙著身子,怕是伺候不了老爺的,等日子一長,老爺自是不喜的。」
見周媽媽這麼說,劉二夫人冷哼了一聲「伺候不了?就算是堵住了她下面的騷地方,怕是堵不住她上面的嘴巴!」
周媽媽見劉二夫人直截了當的說出這樣的污話來,不禁吃了一驚「夫人慎言,這要是傳出去...」
「成了!」劉二夫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看了眼跪著的紫靈「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要是留不住老爺,哼...」後面的話劉二夫人沒有說出來,但是紫靈自是明白的,不禁很是害怕...抬頭求救的看了一眼周媽媽,周媽媽擺了擺手,紫靈抿了抿嘴唇輕聲恩了聲便退了下去。
次日清晨,
「碃碃給奶奶請安。」
「寶寶給奶奶請安」
「哎呦,我的好孫孫,快快起來。」
劉婉碃聽到劉老夫人的話後,便乖乖的站了起來,可身後跟著的寶哥兒卻是不肯站起來,還跪坐在地上睜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著劉老夫人,見劉老夫人半天沒有反應,不禁撅了撅小嘴巴,一臉的不高興,劉老夫人看了劉婉碃一眼,都很是奇怪的看著地上的寶哥兒「寶哥兒地上涼,快點起來。」
「三弟弟,起來了。」
寶哥兒搖了搖頭,奶聲奶氣的道「奶奶還沒給大紅包,姐姐騙人,姐姐說了,給奶奶請安後奶奶會給大紅包的,不給就不能起來。」
屋裡坐著的人被寶哥兒這話逗得咯咯直笑,劉老夫人指著寶哥兒道「哎呦,咱們劉家怎麼出了你這個小錢罐子?快起來,到奶奶這裡來,奶奶給你個大紅包。」
坐在地上的寶哥兒見劉老夫人這麼說,眼睛一亮,隨即便跑了起來,邁著兩個小短腿往劉老夫人懷裡沖。
接了紅包的寶哥兒笑嘻嘻的舉著手給劉婉碃看,劉婉碃站在一旁嘴角也是輕輕翹起。當然劉老夫人也不會忘記給劉婉碃一個,然後又瞧了一眼站在劉聰身邊的劉仁亮一眼,也不好少了這孩子的,便又掏出一個紅包來。
劉仁亮怯怯的瞧了一眼自己的娘親,見劉三夫人點頭,才低著頭走到劉老夫人跟前,接了過去,小聲道「謝謝奶奶。」
「乖」劉老夫人有些吝嗇的回了一個字。
不多會劉仁貴劉仁富兩兄弟也來了,就連一直學規矩被劉老夫人免了請安的劉婉月也在教管媽媽帶領下走了進來,劉老夫人自是一人給了一個紅包的。
劉仁福拿著手中的紅包「奶奶,這壓歲錢不是該晚上給的嗎?現在給了,晚上還有嗎?」
劉老夫人聽劉仁福這麼說,不禁笑道「瞧瞧,我當著咱們寶哥兒隨誰,鬧半天隨你這個臭小子,竟惦記奶奶的紅包了不是?平日裡是缺了你還是少了你了?有有,晚上還有。」
劉仁福呵呵一傻樂。
見劉仁貴這輩人都到齊了,劉老夫人便指著劉聰說道「這是你們三叔,貴哥兒小時候該是見過的,一直在濟南那邊任官,剛剛回到京城。這是你三嬸,跟你們的四弟。」
劉仁貴帶著劉仁福幾人均是客氣有禮的跟劉聰問好,劉聰給了劉三夫人田玉婉一個眼神,田玉婉面上稍顯得有些尷尬,拿出幾個香囊「這是我給你們親手做得小玩意,算是見面禮。」
劉仁貴,劉仁福還有劉婉碃都是恭敬客氣的接了過來「謝謝三嬸。」
田玉婉連忙說道「不謝不謝。」
劉婉月在管教媽媽的注視下略微有些不情願的接了過來,哼,這是什麼破爛玩意,真是寒酸。
而寶哥兒年歲還小,又不像是劉婉碃這樣身體裡住著一個成人的魂,倒是也分不清好壞,反正給自己就是自己賺到了,很不吝嗇的送給田玉婉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三嬸。」倒也算是無意的挽救了劉婉月剛才表現的尷尬,讓田玉婉面上好受了些。
劉婉碃見寶哥兒要打開香囊,連忙拉住他的手「跟姐姐去那邊做,好不好。」小孩子很是容易被吸引注意力,連忙點頭說好,身後的奶媽子順勢接過寶哥兒手裡的香囊。見此提著心的田玉婉終於鬆了口氣。
一旁的劉二夫人卻是嫌棄的撇了撇嘴巴,這麼寒酸的玩意,在這侯府裡面賞給下人的都比這個要好得多,也真服了你能拿得出手,想著自己懷裡的東西,這表現欲也上來了「哎呦,這是亮哥兒吧,多大了,長得虎頭虎腦的,就是可愛,快過來讓二伯母瞧瞧。」
二六
小孩子最是敏感了,何況在這大人都有時候會覺得的壓抑的侯府,劉仁亮雖然已經五歲了,開蒙了,可是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住過這麼大的房子,見到這麼多的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讓自己害怕,不禁往田玉婉懷裡縮了縮。
田玉婉暗自攥了攥拳頭,劉二夫人什麼樣自己還能不知道嗎?當初自己可是才嫁進來一年,侯爺便死了,自己這個二嫂竟是口無遮攔的說是自己剋死的,那時候自己已經有了身孕,最後硬著頭皮跪在地上,使得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就那樣沒了,好在老天保佑,再加上南方養人,自己才有了亮哥兒...不然....想想自己相公屋裡那幾個姨娘通房,就有些頭疼。
乾笑道「亮哥兒五歲了,孩子小,有些認生。」
「喲,都五歲了,比我們碃姐兒還要大一歲多呢,不過這長得倒是顯小,來,別怕,二伯母又不會吃了你。」
劉二夫人話裡話外的意思,田玉婉自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的銀牙。
人在屋簷下,劉二夫人只好安慰的拍了拍劉仁亮的後背「乖,你二伯母是喜歡你的。」
劉仁亮見自己娘親這麼說,便怯怯的點了點頭,一小步一小步的挪了過去「二伯母。」
劉二夫人自是皮笑肉不笑的「真乖,瞧瞧,長得就是俊,這是二伯母給你的見面禮,拿著吧。」
劉仁亮又是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娘親,見她點頭才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是個純金的鈴鐺,正好可以戴在劉仁亮的小胳膊上。田玉婉瞧著劉二夫人那一臉的得意樣,不禁神色暗了暗,一旁的劉聰也是臉色發黑。
劉老夫人咳嗽了一聲「成了,成了,都別處在這了,聰兒啊,就職的事情怎麼樣了?家裡收拾好了嗎?」
劉聰站起身來,抱了抱拳「回母親的話,城中的院子太破舊了,怕是給翻蓋,好在城郊那處房子還算是新,能住人。就職這邊還在等信,到時候怕是要勞煩大哥疏導疏導了。」
劉老夫人見此便哦了一聲「不急,你先在府裡住下,等過了年,就職的事情辦完了,房子弄好了在搬走也來得及。」
一旁的劉大老爺也點頭說道「嗯,你跟二弟都是文職,翰林院那邊沒有空缺,怕是品級不會太高。」
「弟弟並沒什麼可求的,一切就仰望大哥了。」
「成了,你們都是兄弟,這老話說得好,兄弟齊心,其力斷金!現如今貴哥兒長了出息,在潞王世子身邊,將來咱們劉家就算是沒有侯爺這頂帽子也不算是落敗,我對你們的爹也能有個交代,這些客氣話就沒必要說了,老三家的,以後缺了什麼少了什麼,你就過來跟我說,我給你安排。」
劉三夫人田玉婉連忙站起來「謝謝母親。」
中午劉老夫人並未留飯,大家也就散了。
劉三老爺一家回到暫住的院子,田玉婉板著個臉「老爺,瞧瞧今個,倒成了二嫂救濟咱們了,看看她那張臉,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憑什麼。」
對於劉大老爺田玉婉心裡自是沒什麼可比的,那是嫡子,又是襲了侯爺爵位的,可是二房跟自己是一樣的都是庶子庶媳,憑什麼就能住在侯府呢?憑什麼自己一家就要被發配到濟南,雖說山清水秀,可是哪裡比得上京城繁華呢?再瞧瞧則侯府,在想想自己城中的房子,已然破敗到連乞丐都懶得住了,雖然位置很好,但是自己家現在哪裡有多餘的銀兩去翻蓋?何況現在正是缺銀子的時候,比起每年能給自己產銀子的莊子外,要賣也只能賣那一處了,那就意味著以後自己一家要搬到城郊去住,雖然院子夠大,可是位置卻是不好的。
劉三老爺心中也是不平的,可如今自己已然不是當年那個身後有爹什麼都不怕的年輕小伙了,想想老四老五兩家的遭遇,現在自己已然算是好的了,好在當初受寵,爹跟姨娘給的私房錢多,要不然也給落到像老四老五那樣,住到鄉下去,就連上京過年的路錢怕是都拿不出來的,何況現在自己一家子要仰仗嫡母跟大哥.
「成了,別說了。忍忍吧,等過完了年咱們就回去,雖然院子偏些,但好在也是在京城裡,等官職書下來,日子也會好過些,就算再難,明年桃子熟了,也是一筆進項,到時候把城中的房子翻蓋了,咱們在搬進去。」
「翻蓋?老爺咱們可是沒有多少銀錢了,您官職的事情,運作下來怕是要花費不少的,能不能熬到那時候都是沒準的,城中的房子要不...」
「不能賣,賣了咱們離侯府就更遠了,不賣,隔著一條街,平日裡多走動些,好處比這強多了,至於銀錢,省著些吧,何況等我官職下來,也是有俸祿的,養活咱們幾口人還是做得到的,至於運作,呵呵,我算是看明白了,再怎麼運作也是拿錢不辦事的人多,再不濟也會是六品官。」
「可是,老爺,李姨娘有了身子,每日鮑魚燕窩的人參雞湯的,這些錢怕是都不夠的...」
劉三老爺皺了皺眉頭「都什麼時候了,還鮑魚人參?生個孩子哪裡用得上那些?難道平苦百姓家就不生了麼?」田玉婉嘴角微微翹起,當初也不知道誰說讓好好供著的,要什麼給什麼,一抹算計隨隱而逝。
這廂劉二夫人是嘴角上揚,高興異常的「真真的沒有想到,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的,當年瞧三弟妹那指高起航的摸樣,可等爹一走,哼哼,自是有人收拾,如今那寒酸的樣子,哎...老爺,您說我們要不要幫襯他們一把啊。」
劉二老爺心裡也是有些解氣的,但倒也沒有劉二夫人表現的那麼誇張「成了,到此為止吧,也算是扳回一局了,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吧,畢竟親兄弟,也不好太過的。」
「老爺,我知道您心軟,我也不是心思狠毒的,以後也不會找三弟妹麻煩,畢竟是一家人嘛,何況將來咱們也是要搬出去的,老爺您說,亮哥兒穿的那麼寒酸,我這做二伯母的給幾塊料子還是應當的吧。」
「那些虛的就別整了,回頭晚上拜年的時候封個厚實點的壓歲錢吧。」
劉二夫人有些不捨,這銀兩是自己出的,至於布料,給小孩子作件成衣用老爺做衣服的邊角料就是夠了的,但見劉二老爺這麼說便也點點頭。
「我聽老爺的,不過包多少合適?二十兩?」
劉二老爺低頭思索了一番「大哥大嫂那自是不會少的,給五十兩吧。」
「什麼?五十兩!」劉二夫人顯然是有些吃驚和不能接受「老爺,這二十兩已經夠多的了,恐怕三弟他們給月姐兒,碃姐兒加起來都不夠二十兩銀子的,能有十兩就算是不錯的,咱們給二十兩就已經很多了,五十兩...何況大哥大嫂那邊也不見得給五十兩吧,那可不是小數字,去年母親給壓碎,才一人十兩而已。」
「婦人之見,頭髮長見識短的,你懂什麼,這壓歲錢是個理由,這裡面是要幫襯他們一把,何況他們就一個亮哥兒,咱們這邊兩個,大哥那邊三個,他們怕是連翻蓋房子的銀錢都沒有,大哥能讓他們吃虧麼?就算心裡再不喜歡,也要面子上好看的,我估摸著最少要給包一百兩的,也算是看在都是親兄弟的面子上。」
見劉二老爺這麼說,劉二夫人只好應下,五十兩銀子都夠平苦百姓家生活三四年的了。自己每個月的例錢才二十兩。說給他們二十兩都是多給了的。
劉二老爺倒是沒有猜錯,劉大老爺跟劉大夫人商量了一番「那就聽夫人的,給一百兩吧,再多就沒有必要了。」
「是啊,也算是給咱們姐兒積福氣了。」
傍晚,
劉大老爺親自貼好了對聯,掛起了紅燈,一家子在劉老夫人的帶領下燒香拜了神仙,之後劉老夫人端坐,接受劉大老爺等人拜年。劉婉碃這些小輩的,自是跟在劉仁貴身後先後給劉老夫人,劉大老爺,大夫人,二老爺,二夫人以及三老爺,三夫人拜年,收壓碎錢。這一通忙活下來,已經日夕過半了(又名戌時,大概晚上8、9點鐘)
一家子坐在飯桌前吃了團圓飯,劉仁亮自記事起就沒有見過這麼豐富的飯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下筷了,這時候劉婉月身邊的管教媽媽並不在,又是小輩的做了一桌,自是沒人管的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臉鄙夷的瞧著劉仁亮,劉仁亮小臉發紅,眼眶裡面佈滿了淚水,但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淚珠掉下來,娘親是專門告訴自己了,今晚上不准哭鼻子,要不然會被奶奶不喜的。
劉婉碃對劉仁亮印象很深,記得自己成為姨娘的時候的第二年劉仁亮便以16歲的年紀考上了狀元,卻是沒有想到兒時的他這麼瘦弱,看著他便想到了前世自己小時候,唯一不同的是,他走對了路,而自己卻是一條道到黑,見他這樣心中有些不忍,便親自夾了一個雞腿,只可惜胳膊短夠不到,不過身後的翠兒很貼心的明白劉婉碃的意思便幫著劉婉碃放到劉仁亮的碗裡。
劉仁亮睜著大大的眼睛瞧著劉婉碃,劉婉碃也衝著他一笑「吃這個,很好吃。」劉仁貴跟劉仁福對視了一眼,也先後給劉仁亮夾菜,挑的都是飯桌上自己覺得最好的,就連還不會拿筷子的寶哥兒也直接下手抓了一個雞翅膀,放到劉仁亮的碗裡,劉仁亮抿了抿嘴唇也不嫌棄寶哥兒手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劉婉月見此冷哼了一聲,但也不敢太大聲怕劉老夫人那桌人聽到,自己有沒有好日子過,但還是不忘記狠狠的瞪了劉婉碃一眼,對於這些,此時的劉婉碃自是不屑一顧的直接忽視了。
二七
劉二夫人趁著這時候,滿臉堆著討好的笑容「母親,兒媳當初是壞了腦袋了,才做出不該做的事情來,承蒙母親大哥大嫂不跟我這個不懂事的婦道人家計較,這杯酒水敬母親,祝母親身體安康,也祝大嫂兒女雙全。」
劉大夫人跟劉大老爺對視了一眼,這算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能得自己這自以為是的二弟妹服軟倒也算是奇了。
伸手不好打笑臉人,劉老夫人心裡再怎麼不喜這個二兒媳,也不好在這時候沒她的臉面便笑道「這天底下哪有當娘的跟兒女計較的,你啊就是糊塗,以後跟你大嫂多學這些,學學管家之道,別弄得烏煙瘴氣的就好,還有月姐兒,年歲也不小了,這過了年就七歲了,虛兩歲的說,可就是9歲的大姑娘了,這針線女紅的活計可是要抓緊學了,至於琴棋書畫,畢竟是侯府的姑娘,不求她樣樣精通,也是要略懂皮毛的,這將來對她的婚事也是有好處的不是。」
劉二夫人心裡是恨癢癢的,老不死的,我女兒自是樣樣好的,用得著你在這假好心的挑三揀四麼?但嘴上自是要附和的「是是,母親您說的極是,只是...就像是母親您說的月姐兒也大了,身邊管教媽媽...」
劉大夫人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原來做了這麼多鋪墊是為了這事啊。
劉老夫人面上稍顯出一絲不郁...「這管教媽媽是嚴厲了些,但對月姐兒是好的,也是我這把老骨頭舍下老臉求的,畢竟也是我的孫女,我能害了她?如果你這個當娘的捨不得,不教也是可以的,只是將來莫要後悔。」
這話劉老夫人卻是沒有說錯,現如今在月姐兒身邊的管教媽媽,那可是從宮中出來的老人了,懂得自是很多的,雖然劉老夫人請她來教導月姐兒初衷並非是為了她,而是為了侯府整體的臉面,但是對月姐兒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只可惜現在的月姐兒跟劉二夫人可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了,等將來知道了,卻是應了劉老夫人的話,悔到腸子裡了。
劉二夫人這麼一聽,也顧不上別的了,臉面說道「母親,兒媳以後一定好好教養月姐兒,管教媽媽就...」
「成了,既然你自己有這個心,我這個當奶奶的還能有什麼不放心的。」便對身旁的李媽媽道「回頭請管教媽媽來我這一趟,她是個識字學問好的,碃姐兒也大了,也該好好開蒙了。」
兩桌本就離這不遠,劉婉月在劉二夫人提管教媽媽的時候就專心的豎起耳朵的在聽,見自己以後不用在被那個老巫婆管教了,心裡著實的高興,再一聽奶奶說要把那個老巫婆給碃姐兒,這臉上更是藏不住的笑意,更甚者幸災樂禍的衝著劉婉碃笑了笑,一臉的得意。
......
劉三夫人接過劉仁亮手中的紅包,不禁眉飛眼笑的「老爺,真真的沒想到,大哥二哥他們倒是大方,一個給了一百兩,一個給了五十兩,再加上咱家現在有的銀子,差不多小四百兩的。」
劉聰冷哼了一聲「這一百兩,五十兩的在咱們眼裡算是錢,在大哥二哥眼裡算什麼?那老婆子竟然也只拿了五十兩,天知道她的私房銀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那本都該是我們兄弟幾個平攤的,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算了,這都是命!剩這些花,這不比原先,天子腳下就是個白饅頭都要翻一倍的。」
「老爺,您放心吧,我自是會把咱們的家管的好好的。」
劉聰滿意的點了點頭「還好我身邊有你這個賢內助啊,咱們安置了吧。」
「老爺,今晚上給守歲...」
「是啊,守歲,咱們不睡......」
劉仁亮邁著小短腿往花園子裡面走,看著不遠處小亭子中,大哥二哥和二姐姐在那裡遊戲說笑,心中很是羨慕...想到二姐姐溫暖的眼神,就忍不住的想去親近,可是娘親說了,自己跟他們不是一路人,自己只有認真讀書,將來考取功名,成為狀元,只有那樣自己還能跟他們一樣,可是為什麼呢?不都是奶奶的孫子嗎?不都是兄弟麼?好想跟二姐姐一起玩...
「妹妹,你別怕,有二哥哥在,那個老妖婆要是敢對你像是對大妹妹那樣,二哥哥就揍他,把她趕走!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你要眼瞧著看咱們的妹妹被欺負不成!」
劉仁貴瞥了劉仁福一眼,拍了拍劉婉碃的小肩膀「二妹妹,春媽媽倒是有真本事的,雖然苦些,但是只要你認真去學,將來對你是有很大益處的。」
「大哥你怎麼也這樣!」劉仁福見劉仁貴這麼說,拉住劉婉碃道「二妹妹,咱們不理大哥了,有二哥哥保護你就夠了!」
劉婉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碃碃知道二哥哥是疼碃碃,受不了碃碃吃苦,可是奶奶也疼愛碃碃啊,奶奶也不會捨得碃碃吃苦的,大哥哥說的對,春媽媽雖然有些凶,但是對碃碃有好處,再說,碃碃只要乖乖的聽話,春媽媽也會對碃碃好的,二哥哥無需擔心,碃碃能保護好自己的。」
「真的?不成,我還是不放心,我明天就跟奶奶說,我不去書院了,我要留在家裡保護二妹妹。」
劉仁貴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抬起手拍了劉仁福腦袋一下道「我看你剛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現在才說出實話來。」
「哪有,我是真心為二妹妹想的,順道不去學院的...」
劉婉碃笑著瞇了瞇眼睛,真好,有哥哥疼愛的感覺真好啊....
劉仁福見自己的大哥二妹笑話自己,有些不樂意的轉過身「誰在那邊!」
劉仁亮小小的身子撲通一下做在地上,被突然出聲的劉仁福嚇了一跳。
「是三哥哥...」劉婉碃說道。
劉仁貴與劉仁福對看了一眼,劉仁福便有些不情願的小跑了過去,見坐在地上的劉仁亮連個棉斗篷都沒有穿,不禁皺了皺眉頭!「大冷天的你怎麼穿的這麼少,也不怕凍壞了,趕快起來,這地上冷得很,到我們這喝點熱乎的。」說著便憑著自己的『大力氣』毫不費力的拽起瘦弱的劉仁亮。
此時劉婉碃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這離我院子最近,翠兒你去拿一個我的斗篷給三哥哥,這得了傷寒可是不得了的。」翠兒連忙點頭稱是,小跑了回去。
劉婉碃拉起劉仁亮的小手,好冰啊!
「三哥哥,我們一起吃火鍋吧,可好吃了。」
劉仁福聽到劉婉碃說吃,也連忙點頭道「對對,這火鍋是好吃的很,是咱們聰明的二妹妹想到的,剛才在席上我是強忍著只吃幾口,就為了現在吃火鍋,你小子運氣好,才來,就開鍋了,你可是不知道,剛才我們幾個準備食材費了多少工夫,二妹妹非說自己動手才好吃。」
劉仁亮有些愣愣的被劉婉碃和劉仁福拽到椅子上,看著石桌上冒著熱氣的奇怪大鍋。
不多會翠兒便捧著劉婉碃的斗篷,披在了劉仁亮小小的身子上,劉婉碃還伸出小手幫劉仁亮繫好。
此時劉仁亮感到一股子暖意,好暖和,還香香的,看了眼劉婉碃,抿了抿嘴唇如蚊子般的聲音道「謝謝。」
「不客氣,你可是碃碃的三哥哥。」劉婉碃還順道鬆了劉仁亮一個大大的笑容...劉仁亮藏在斗篷裡,已經被凍得紅紅的小手攥著小拳頭,暗自做決定,嗯,我是三哥哥,以後一定要好好讀書,要考上狀元,要保護妹妹!得,又成功的勾搭了一個妹控狂...等將來劉婉碃便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水深火熱』要知道有三個妹控哥哥可是『痛並快樂著的啊!』當然,這是後話了。
劉仁貴並不是個多話的,劉婉碃亦不是,劉仁亮更加的內向了...就聽著劉仁福在那東說一句西說一句的...劉婉碃不禁扶額...這二哥哥話嘮的毛病到底是遺傳誰啊?不禁又抬起頭看了眼劉仁貴,眼中流露出一絲『同志,你辛苦了。』信息...劉仁貴見此不禁回了一個很是無奈的神色...
至於劉仁亮,此時在美食的誘惑下,已經顧不上別的了,低頭一直在吃,尤其是趁著劉仁福說話的功夫偷偷的吃了好幾筷子的羊肉,當然他絕對不會忘記給劉婉碃和劉仁貴夾上幾筷子的...得,這也是個腹黑的主。
當劉仁福閉上嘴回過神想吃涮羊肉的時候,竟然發現沒了!是的!沒了!不禁哀怨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三個人...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又可憐巴巴的瞧著劉婉碃。
劉婉碃不禁額了一聲,很是無情的對劉仁福說道「二哥哥,沒有了,這都要子時了,馬上就要放鞭炮了...恩,羊肉吃多了也是不好的,會生病的。」
劉仁福好想大聲喊『我沒有多吃!沒有多吃!我就吃了幾口啊!幾口!你們都是壞人!』
隨著『批裡啪啦』的炮竹聲...新的一年來臨了,望著天空中的煙火,劉婉碃微微閉著眼睛,望一切都好,還有娘的俊兒...想著當初自己非要給俊兒起一個跟大伯一樣的名字,就為了噁心月姐兒,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真是應了那句話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二八
「碃碃,來這是你的管教媽媽,以後要稱她為春媽媽,要聽春媽媽的話,知道嗎?」
大年初一,清晨,在祭奠祖先前,劉老夫人拉著劉婉碃的手慈愛的說道,劉婉碃偷偷的瞧了板著臉的春媽媽,抿了抿小嘴唇點頭說好,並送給春媽媽一個大大的笑容,微微欠了欠身子「春媽媽好,碃碃以後會聽春媽媽的話。」
春媽媽見此暗自點了點頭,心中很是滿意,這個二小姐雖然是個庶出的,但週身的氣質卻是比那個自以為是仗著自己是嫡出小姐身份的劉婉月強的不知多少,恩了一聲,便退到了一旁。
在劉老夫人的帶領下祭奠完祖先,劉大夫人便哎呦一聲,摀住了肚子身邊的白媽媽一瞧,臉上稍顯得有些驚慌「這是羊水破了。」
劉老夫人也是連忙讓人扶劉大夫人去產房,看著發愣的劉大老爺「還愣著什麼?還不趕快去請產婆過來,又不是頭次做爹了,哎,真可怎麼好,當初就不該讓產婆回去過年。」
劉婉碃伸出小手欠著小腳尖給劉老夫人順氣「奶奶不著急,大伯母會好好的,弟弟妹妹都會好好的。」
「是啊,好好的,我們碃姐兒是福星,碃姐兒說好就是好。」
雖然是雙胎,但畢竟劉大夫人是第四次懷孕生子了,到也順趟,約莫著兩個多時辰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劉老夫人在李媽媽的攙扶下進了產房,白媽媽和產婆一手抱著一個,產婆獻媚的臉上恭喜道「哎呦,恭喜恭喜,是兩位少爺,這個是老大,這個是老二,白胖白胖的,老婆子做了這麼些年接生婆子,頭回瞧到這麼好看的哥兒。」
劉婉碃掃了一眼,渾身通紅,一點也瞧不出可愛來,這個產婆倒是會講話。
雖然不是期望中的龍鳳胎,可兩個兒子也是好的,要知道這年頭最重視的還是兒子,況且身邊還有碃姐兒這個可人疼的,劉老夫人笑呵呵的接過老大「哎呦,我的乖孫孫啊,賞,這月起連著三個月都給雙月的例錢,這錢從我屋裡出,不走公中的。」又示意李媽媽給了產婆兩錠銀子,產婆自是更加高興了,臉上的菊花也是更加慘烈異常了。
產房收拾妥當後,劉大老爺也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接過白媽媽手中的孩子,快步走到劉大夫人床前「芷蘭,你辛苦了。」
劉大夫人笑了笑,臉上還顯著蒼白「不辛苦,有老爺您這句話就夠了,可惜是兩個哥兒,不是姐兒,看來我這輩子沒有姐兒的命。」
「別胡說,咱們還有碃姐兒。」
「是啊,還有碃姐兒。」
劉老夫人聽到有人提碃姐兒,才緩過神不禁說道「哎呦,怎麼讓碃姐兒進來了,孩子小不吉利,快快,快把碃姐兒抱出去。」
劉婉碃雖然很想仔細的瞧瞧這兩個前世並未出現的小弟弟,但是聽劉老夫人這麼說,也只好乖乖的跟著春媽媽回到自己的院子。
到了屋裡,劉婉碃說道「翠兒,春媽媽的屋子收拾妥當了嗎?」
「小姐,您放心,奴婢昨天夜裡就收拾好了,奴婢搬到梨珠屋裡去了。」翠兒一直是劉婉碃身邊的丫頭,雖然目前還是侯府的二等丫頭,但只要劉婉碃正式過繼給劉大夫人,那翠兒也就會直接升為一等丫頭,這是毋庸置疑的,因此翠兒一直住著劉婉碃院子裡離她最近的屋子,不過管教媽媽來了,自然是要搬出去的,劉婉碃沒有提醒,但是見翠兒這麼說,心裡很是滿意,畢竟身邊貼身的要是沒有腦子,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一旁的春媽媽對此也是滿意的,再看看,如果可以,一些事情也是要教教這個翠兒的,聽說她不是家生子,但也是簽了死契的,倒是不打緊。
用過午膳,劉婉碃去看了劉大夫人,等回到自己屋裡的時候,春媽媽咳嗽了一聲「小姐可認字了,老奴聽說小姐已經開始抄寫經書了。」
劉婉碃不敢托大,很是配合的點點頭「經書上的字是都認了,別的不會。」
春媽媽點點頭,有點基礎還是好教導些的。
「小姐,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內外各處,男女異群。莫窺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屬,莫與通名。女非善淑,莫與相親。立身端正,方可為人。
這是最基本的要求,作為侯府的小姐,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走出侯府的大門,那就不是你自己,而是代表著整個侯府,如果小姐在外面丟了人,那除了說小姐沒有家教外,也會讓人說侯府的姑娘不好,不會教,這事可是可大可小的,這影響的可不僅僅是小姐一人,因此,從即日起,老奴會嚴格的教授小姐禮儀上的知識。
俗話說,事不過三,雖然小姐是千金之體,但自古以來嚴師出高徒,如果在老奴的提醒教導下同樣的錯誤犯了三次,那小姐就要以戒尺為記,不知道老奴說的,小姐是否聽得明白?」
劉婉碃畢竟不真是三歲的奶娃娃,連忙點頭「碃碃都聽明白了。」
春媽媽點了點頭「小姐在老奴及其他下人面前不可自稱『碃碃』閨名,自古以來主僕之分不可逾越,請小姐記牢。」
「是,我記住了。」
春媽媽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姐,貪多嚼不爛,以後小姐每日破曉後時起床梳洗,朝食初準時用早飯,如在老夫人那用,那小姐需在朝食初時到老夫人院子裡。用飯後,小姐需去花園散散步,散步的同時學習如何走路,前腳與後腳之間邁步不可超過一腳,小姐可記得清楚?」
「春媽媽說的很是仔細,我都記清楚了。」
春媽媽點了點頭「每日隅中時,老奴會教導小姐認字,練字,日中準時用飯,之後小姐需午睡半個時辰,梳洗後老奴會教導小姐琴棋書畫,每日一種,輪著來,日入準時用晚飯,晚飯後小姐需去花園繼續練習走路,之後小姐要練字,每日一篇不得偷懶。這是近期對小姐的安排,小姐可記得住?」
劉婉碃乖巧的點了點頭「記得住,我會聽春媽媽的話。」
「小姐還有何其他疑問?」
「要是在規定的時間,有別的事情怎麼辦?」
「自是要緊著要緊的事情。」
「我沒有別的問題了。」
「那好,老奴先下去收拾了,小姐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開始按老奴的安排走。」
「好,春媽媽慢走。」
待春媽媽走後,翠兒拍了拍胸脯子「好厲害啊,小姐別怕,翠兒會保護小姐的,要是春媽媽真的拿那個戒尺打小姐,翠兒會攔住的。」
劉婉碃笑了笑「春媽媽如此做也是為了我好,翠兒你是知道的,在這侯府我的身份最是尷尬了,嚴格的對待自己,才是好的。」
翠兒見劉婉碃對自己說這些話,心中一喜,看來小姐沒有把自己當做外人!
「奴婢也知道,可是奴婢聽說,大小姐被春媽媽教管的可慘了。」
「不管大姐如何,我相信,我只要嚴格的按照春媽媽所說而做,相信春媽媽也不會對我太過於嚴苛的。」
「那倒是,也是奴婢什麼腦子,大小姐哪裡有咱們小姐懂事。」
「噓,這話可是不准亂講的,翠兒,以後你可是不許在外面嚼舌頭的,不然別人會說我不會管教下人,要是傳到奶奶或者大伯母耳中,我都是護不了你的,要是讓母親知道,你是知道母親的脾氣的。」
翠兒摀住嘴巴,笑了笑「奴婢知道的,奴婢也就是在小姐面前說說,在外面,就算別人找到奴婢,奴婢也是只聽不出聲的。」
「這樣就好。」
兩個雙生子,老大取名劉仁鑫,老二取名劉仁軒,洗三那天,兩個孩子身上到不是那麼粉紅了,五官也顯著開了些,劉婉碃也是穿著一身紅,眼巴巴的瞧著兩個孩子,腦海中浮現的是俊哥兒,鼻子不禁酸了酸,但心中對兩個小弟弟是更加的喜愛了。雖然侯府正在走下坡路,但是劉仁貴成了潞王世子伴讀的消息,經過這段時間也是傳遍了京城權貴的,況且如今劉大老爺還是侯爺的身份,自是熱鬧非凡的。
有消息靈通的,自是知道劉婉碃要被過繼給劉大夫人了,也聽說了這孩子小小年紀的義舉,家裡有次嫡子的心裡也活分開了,這一日劉婉碃也是收到了不少禮的,這讓一旁的劉婉月心中嫉妒非凡,憑什麼?她只是個庶出的玩意,自己可是正正經經的嫡出大小姐啊!(這娃要魔障了~)
在這三天的接觸下,春媽媽對劉婉碃是越來越滿意,也對她小小年紀就會察言觀色心中疼惜不已,自己前半輩子在那紅牆內,終身未出嫁,出來後又做的管教媽媽,看著眼前懂事乖巧還聰明的劉婉碃,春媽媽恨不得把自己渾身的本事都交給她,沒有人比她清楚大宅門裡面的骯髒事情了,以她的身份,將來再不濟也是一家之母的,要學的要懂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少懂一點,那鬧不好就能搭進去一條命去啊!
二九
這過繼在深宅大戶大宗族中不算是什麼新鮮事情,但過繼的是姐兒不是哥兒,雖然侯府不是第一個,但還是算新鮮的,劉家三代均是侯爺,也算是大宗族了,族長自然是劉大老爺,所以就算是有心之人想搗亂也是沒有門路的,劉家畢竟根基淺,沒有所謂的長老什麼的,可以說是劉大老爺一言天下了。
雖然只是過繼姐兒,但是劉老夫人,劉大夫人及劉大老爺都非常的重視,這過繼之日就定在了鑫哥兒、軒哥兒兩個小包子滿月後第三日,京城有頭有臉的各個府邸也都收到了侯府的帖子,因貴哥兒的原因,潞王在兩個小包子滿月時,還派了人送了禮,不禁讓當然來的達官貴人們心中眼紅,也多了些算計。
潞王是誰啊,那可是當今皇上同胞的親弟弟,與當今的萬歲爺可是兄弟情深的,連兵權都是放心的交在他手中,當初有奸臣想挑撥兄弟倆的關係,那都是被萬歲爺以『奸小之人不配為官為人』的話去了頂戴,發配了邊疆的,不過也是,潞王比當今萬歲爺小了整整十歲,可算是萬歲爺瞧著長大的,自是不一般的情義。
潞王雖然人沒來,但是派身邊的管家送了賀禮,這一舉動說明什麼?說明侯府劉家已經靠上了潞王,那前途還能不光亮麼?家裡有適齡女兒的已然心中活分起來了,這劉仁貴將來可是一片光明的,又是嫡長子
身份不算高,但也稱得上是貴人的,也為自家閨女考慮起來了,這劉仁福也是不錯的,本來有些人並未打算親自參加碃姐兒過繼的事的,可潞王送了禮,那就給掂量掂量了,小小庶子的庶女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家中有適齡的嫡次子也準備好好琢磨琢磨了。畢竟妻族好不好,也是至關的。
鑫哥兒、軒哥兒滿月時,侯府是大擺筵席,自打貴哥兒成了潞王世子的伴讀後,侯府也跟著熱鬧了起來。
劉大夫人出了月子,一身大紅色的掐腰蘇錦,上面繡著精美的千荷圖,趁著劉大夫人臉色更加紅潤,哪裡像是生了四個兒子的女人?這韻味可是非同一般的,不少劉大老爺的同僚都投去了羨慕的神色。
劉大老爺看著也是心裡癢癢的,嗯,自己這個嫡妻可真是給自己長臉面啊,別人家求一個嫡子都是困難的,而自己,輕輕鬆鬆四個嫡子,哈哈哈,何況鑫哥兒和軒哥兒都算是自己的老來子了,自己可是都小四十的人了。
有羨慕的自然就會有嫉恨的,曹家的大夫人便是如此,自己當年與這白芷蘭幾乎是前後腳的出嫁,她嫁得比自己高也就罷了,誰讓她娘家地位就比自己娘家高,可明明論長相,論才氣,她是樣樣比不上自己的,憑什麼她能如此幸福,而自己現在竟然面臨著要過繼庶子為親子的地步!憑什麼她一生都是兒子,自己留了兩次孩子,最終才驚險的保下一個姐兒!
老爺已經有大半年沒來自己的屋裡過夜了,每日都寵信著那些個小妖精,如今竟然還要抬舉馮姨娘,給她去了奴籍,成為良妾!
曹大夫人眼中冒著火,瞧著臉上掛著笑的劉大夫人,暗自攥了攥拳頭。
「真真的恭喜恭喜,你這肚子就是個爭氣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秘方?咱們這些年的老姐妹了,可是不能藏著掖著啊。」
曹夫人這幾句話,可算是把劉大夫人推上了風口浪尖了,是啊,這些貴婦眼中可是冒著星星光的,就算自己生不了,可是自己還有女兒啊,要是能得到秘方,那女兒將來在夫家也是站得住腳跟的。
一直跟在劉大夫人身後的劉婉碃自是沒有忽視掉,曹大夫人嘴角那抹算計的笑容。
劉大夫人乾笑了一下,哪裡是有什麼秘方,不就是夫妻之間那點事情麼,可要是說沒有,自是沒人信的,到時候指不定要傳出什麼自己藏著掖著的話來,鬧不好小事都能變大事!
就在劉大夫人為難之際,劉婉碃拉了拉劉大夫人的手,劉大夫人愣了一下,便笑道「怎麼了,是餓了,白媽媽帶碃姐兒下去吃些點心填填肚子。」
劉婉碃見劉大夫人這麼沒有默契不禁有些無奈,也不好自己開口,剛要跟白媽媽去後面,就聽到曹大夫人說道「哎呦,這就是碃姐兒吧,長得可真是水靈靈的,不愧是姨娘生的孩子,快過來,離近些讓我仔細瞧瞧。」
言外之意自是劉婉碃席了她姨娘的美色了。
此時劉大夫人臉上自是不郁的,周圍自是看熱鬧的,微微扯了扯嘴角「碃姐兒,別怕,你曹伯母家裡就一個姐兒,自是喜歡你的,還不見禮。」
劉大夫人一句話便讓曹大夫人臉色發暗,周邊人也都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曹大夫人,這可真真的是往傷口上撒鹽啊!
劉婉碃畢竟跟著春媽媽學了小一個月的規矩,形體作派自是不可挑的,很是規矩的像曹大夫人行了一禮「給曹伯母問好。」
曹大夫人呵呵一笑「起來吧,真是個乖巧的,怪不得芷蘭你要過繼她做女兒,換成我也是喜歡的緊的。」說完便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玉鐲,看成色就知道是好的。
「來,接著,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畢竟往後你就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了,身上沒有過得去眼的東西哪裡成,知道是你年紀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嫡母對你不好呢。」說完又是一陣呵呵笑聲。
劉婉碃看了劉大夫人一眼,見她點頭才規矩的雙手接了過去,但卻為當場帶上,身後的翠兒很是有眼色的接過收好。
曹大夫人揚了揚眉毛「怎麼?不喜歡?」
劉婉碃又是規矩的行禮「謝謝曹伯母的禮,我很是喜歡,只是我還小,磕到碰到豈不是枉費了,您的一片心,自是要妥當的收好的。」說完便對身後的翠兒道「放在大伯母送我的首飾匣子下面,仔細這些。」
「是,奴婢曉得。」
曹大夫人哼了一聲「倒是個知道規矩分寸的。」
劉大夫人很是滿意的笑了笑「那是自然,不然也不會讓我疼得心坎裡去,你是有姐兒,可是不知道我這個沒姐兒的心裡有多想要,我啊,恨不得鑫哥兒、軒哥兒都是姐兒才好呢。」
「我說,芷蘭,你可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別人可是求哥兒都求不得的,怎麼到了你這就要求姐兒了。」
「這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麼?這姐兒可是貼心的小棉襖,像我家的碃姐兒,當初要是沒有她,我能不能平安剩下鑫哥兒和軒哥兒都是個事呢,在這之前,碃姐兒知道我懷了身子,硬是每日給我抄寫經書祈福,這雷雨不斷的,有這樣的貼心棉襖,多少個哥兒我都是不換的。」
經劉大夫人這麼一說,自是有附和的「這倒是,這孩子是個忠孝的,懂事乖巧,還聰明。」
「是啊,這長得還水靈,將來也不知道哪家有福氣,娶了去。」
「哎,可惜啊,我兒子歲數不當,要不然我是心動眼饞的很啊。」
劉大夫人笑了笑「好了好了,眾位姐妹,可是不興這樣誇她,瞧瞧,我們都害羞了。」
「可不,這小臉紅紅的,真想抱走自己養著。」
「要不說,侯爺夫人您就是心善,才得此佳兒佳女啊。」
就在這邊『熱鬧』之記,門外傳來嘈雜聲,不多會,劉大老爺身邊的小廝劉忠小跑了過來咋劉大夫人跟前說道「夫人,潞王派人送禮來了。」
劉大夫人愣了下,隨即嘴角上揚,一臉的喜色,笑著對周圍的婦人說道「大家坐,我先過去。」
自是收回一堆獻媚,恭喜的話語來。
劉婉碃乖乖的跟在劉大夫人身後,劉大夫人走到劉大老爺身邊「倒是托貴哥兒的福氣了。」劉大老爺也笑著點頭「是啊,除了當年爹在的時候,侯府再也沒有這麼熱鬧了。」
「以後會更好的。」
「那也多虧了你這個賢內助啊,你給爺生了個好兒子!」
劉大夫人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這讓一直關注她的曹大夫人覺得異常的刺眼。
「潞王真是大手筆啊,這一對龍虎玉珮可是價值不菲啊。」
「是啊是啊,老夫活了大半輩子才瞧到成色如此之好的,侯爺,恭喜恭喜啊!」
「是啊,侯爺真是虎父無犬子啊!大公子真是個爭氣的。」
劉大老爺滿臉笑容接受著眾人的恭祝「同喜同喜,大後天是小女過繼之日,各位同僚,如有時間請賞個臉喝口酒啊!」
「那是自然的,過繼這等大事,我等自是要出席的啊!」
「老夫可就在此提前恭祝侯爺,恭祝侯爺得雙佳兒後有得孝女!」
曹府
「瞧那白芷蘭得意的摸樣,有什麼了不起的!」
曹大人瞪了她一眼道「有完沒完,回來就知道吵吵,別說別的了,爺不求著你給我生四個嫡子,有一個爺就知足,你要是能有人家劉大夫人一半,爺就能給你捧上天去!真是晦氣的很!」
「老爺,生不了嫡子難道是我的問題麼?您是大半年不來我這裡住一晚的,這我倒是想生,去跟誰生!當初我流掉的可是兩個哥兒啊,明明就是馮姨娘背後害的,老爺你卻不分事情黑白,護著她,寵妾滅妻!」
曹大老爺哼了一聲,不想在繼續跟她吵,甩了甩袖子「不知所謂!」說完便抬腳出了屋門,只留下趴在床榻上痛哭的曹大夫人。
三十
按理說過繼禮儀該有娘舅主持,劉二夫人自是想在這上面做些文章的,只可惜算盤還未打響,就被劉老夫人一句話給破壞了「老二媳婦娘家離著遠,又身負官職,自是不好私自進京的,正巧白家來人給鑫哥兒,軒哥兒滿月添禮,這領頭的白成風也算是碃姐兒的娘舅了,就讓他來主持吧,又不是過繼哥兒,沒那麼多規矩。」
不等劉二夫人反駁說話,一旁哄著鑫哥兒的劉大夫人便笑道「還是娘您想的主意好,這好日子錯過了就要年底了,我這好愁呢,就聽娘的,白成風雖然是我的庶兄,但與我也很是親厚,又是在我娘親身邊長大的。」
「嗯,那就這樣把,這給碃姐兒選的人如何了?單子可擬好了?」
「娘,兒媳自是會用心給碃姐兒挑選的」說到這又瞧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劉二夫人「再說還有二弟妹幫襯,這單子已經粗擬了,娘您瞧瞧?」
劉老夫人擺了擺手「得了,由你做主吧,老了老的我可是不瞎操心了,不過可是說好的,等開春暖和了,碃姐兒可以要搬到我這邊來陪我這個老太婆的。」
劉大夫人無奈的一笑「是是,自是聽娘的。」
此時劉二夫人可算是找到話茬了「要我說,碃姐兒過繼給大嫂您,我這心裡可是真真的捨不得的。」
劉大夫人也沒有接話,只是笑了笑,逗著懷中的鑫哥兒「這孩子真是個粘人的,不像軒哥兒這麼好帶,要沒有碃姐兒在旁邊幫忙哄著那個小霸王寶哥兒,讓我騰出手來抱著他,怕是這會還吼著嗓子哭呢。」
劉老夫人一邊哄著懷裡的軒哥兒一邊笑道「這孩子多哭些是好的,將來長大高個,寶哥兒這孩子可是被親家給嬌慣了。啊,對了,等碃姐兒這事辦完了,你把我身邊的紫夢領回去吧。」劉老夫人說完並未抬頭。
劉大夫人臉色一僵,又笑道「那敢情好,要說娘您身邊的,自是好的。」
紫夢此時已經紅了臉,抿了抿嘴唇低著頭不敢出聲。
劉大夫人呵呵一笑「倒是害羞了,以後跟著自個的主母,要知道分寸,斷不可做出不該做的,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否則我也是不會管你的。」又笑著對劉大夫人說道「你有五個嫡子在身邊,又有碃姐兒這個貼心的棉襖子,自是沒有誰能越的過你去,紫夢這丫頭是我身邊看大的,不會像那些個狐媚子,她在你身旁幫襯著,我也放心。」
「兒媳多些娘了。」
劉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衝著身邊的李媽媽道「一會兒把紫夢的賣身契送到芷蘭那。」
「是,老奴曉得。」
傍晚
「小姐,您何必給大夫人添堵?」
劉老夫人微微閉著眼睛「我添堵也好我兒子添堵不是,這紫夢大了,心也開了,在我身邊留著也不見得多用心了,這賣身契不是給了她了。」
「想必大夫人心中不痛快。」
「自是不痛快的,有哪個女人會痛苦,可這是必經的,哎,這寶哥兒算是養定性了。」
李媽媽笑了笑,沒有出聲
「小姐,您放開心,可不能亂想,這老夫人讓紫夢那丫頭伺候侯爺,您不是早就想到了嗎?」
劉大夫人拉住白媽媽的手「媽媽,是不是我錯了?當初我就不該先斬後奏的把寶哥兒送到娘家,如果我當初沒送,又剩下鑫哥兒,軒哥兒,娘還是會給我這個情的。可是那是我親娘,親弟弟啊,要不是算了,算了擔心又何用?紫夢不比他人,雖然賣身契到我手中了,但要怎麼處理,那還是要聽娘的。」
「要老奴說,您就放開了心,姨娘自是有姨娘來鬥,您就坐穩了看戲就是了。」
「在娘身邊的,可不是簡單的,老爺呢?」
「在紫瑩那」
「哦,倒是會見縫插針,倒是真希望她能真正的聰明些,而不是只會耍小聰明,這樣我才能放心。」
二月初五,侯府一片紅,連奴才臉上也掛著笑容;
剛過寅時,劉婉碃就被春媽媽叫了起來,一番折騰後,劉婉碃穿著一身亮紅色綢緞衣,順軟的黑髮被春媽媽盤成雙雲鬢,兩邊各插上三朵金色梅花,脖子上佩戴好金鎖,手腕腳腕上帶上了金鈴鐺,春媽媽又拿來一個純白色狐狸毛的圍脖,圍在劉婉碃的脖子,這一身裝扮下來,劉婉碃就如那觀音菩薩身旁的仙童一般,惹人疼愛。
「小姐,老奴說的話可是記住了?」
劉婉碃握了握小拳頭,心中還是不免有些緊張,過了今天,自己就與前世脫開了,自己真正有了新的人生最起碼擺脫了做姨娘的命運。
點了點頭「春媽媽放心,我都記得了。」
春媽媽點了點頭「小姐無需緊張,一路上老奴會在小姐身旁提示。」
「好,勞煩春媽媽了。」
「是老奴該做的。」
晴兒小跑了進來「春媽媽,小姐準備的如何?這時辰要到了,就等著小姐來拜祖先的。」
春媽媽點了點頭,便拉著劉婉碃往前廳走。
在劉老夫人的帶領下,劉婉碃先拜了祖先,又在白成風的主持下,先是給劉二老爺,劉二夫人磕了三頭,此時的劉二老爺眼眶紅了紅,而劉二夫人卻是強顏歡笑,更別提一直嫉恨的瞧著劉婉碃的劉婉月了。
劉二老爺在白成風的提示下,把劉婉碃剛剛敬給自己的茶,抿了一口,咬了咬牙,便把剩餘的茶水潑在了地上,劉二夫人亦是,此說法為『覆水難收』,水潑了孩子就是別人的了,再想要,也是要不回來的。
「該給侯爺大夫人敬茶了。」在春媽媽低聲提醒下,有些愣神的劉婉碃很是得體的站起身,走到劉大老爺,劉大夫人跟前,跪下先是磕頭又雙手敬茶,劉大夫人和劉大老爺相視一笑,對這個女兒自是心中很是滿意的。
低頭抿了口茶,便放到一旁,劉大夫人從懷裡掏出一支玉釵,插在了劉婉碃的頭上「好孩子,這玉釵是一對,另一隻娘等你出嫁時在親手為你插上。」
劉婉碃紅了紅臉「謝謝娘。」
「好孩子。」
劉大老爺給了劉婉碃一對玉鐲,瞧那成色就知道是稀罕的。
「謝謝爹。」
「好孩子,趕快起來。」
之後劉婉碃又像劉老夫人磕頭敬茶,劉老夫人笑著接過來,給了劉婉碃一套玉製的頭面,自然是不多見的好貨色,一旁的劉婉月已然是恨不得想衝上去搶過來。
劉婉碃又在白成風的主持下,從新給劉二老爺,劉二夫人敬茶,只是開口叫的便是二叔,二嬸了。
劉二老爺紅著眼眶說了句「乖」便遞給劉婉碃一個紅包,劉婉碃拿到手裡覺得很是厚實,一旁的劉二夫人自是沒有想到,愣了下,隨即也拿出一個紅包,只是那厚薄程度差的有些遠的。
劉三老爺跟劉三夫人自然也是接了茶,給了禮的,只是那紅紙中包了什麼,也只有劉婉碃自己知道。
讓劉婉碃沒有想到的是白成風竟然代表白家,也就是以後自己的娘舅家,送了劉婉碃一個莊子,兩個門面,都在京城,而且都是生錢的。
「謝謝舅舅」
白成風呵呵一笑,摸了摸劉婉碃的頭,又從懷裡拿出一塊成色很好的玉珮遞給她「剛才那些是你外公外婆的意思,等將來有機會你親自去道謝,這才是舅舅送你的禮,可喜歡?」
劉婉碃雙手接過玉珮,也不知道為什麼劉婉碃心裡總覺得這個玉珮要比劉老夫人送自己的玉製的頭面都要值錢,不吝嗇的送給白成風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舅舅,我很喜歡。」
再加上前來觀禮,吃席面的,劉婉碃今日可算是收貨偏多啊!劉老夫人見她笑瞇瞇的摸樣不禁打趣她為小財迷,自是鬧了她一通臉紅。
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劉婉月自是嫉恨異常的,憑什麼?這些東西哪裡是她這個庶女能擁有的!就算是過繼也應該過繼自己啊,奶奶,大伯母大伯他們是不是瘋了!竟然過繼這賤妾生的上不得檯面的庶女,也不過繼自己這個嫡出大小姐!可惜沒有人能聽得到她的心聲
翠兒滿眼放光的瞧著桌在上堆滿的禮盒「小姐,這麼多好東西,奴婢長這麼大都沒見過,何況是摸一摸了。」
劉婉碃被翠兒的樣子逗著呵呵直笑奧,一旁的春媽媽咳嗽了一聲,劉婉碃連忙收起了笑容,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春媽媽,春媽媽見此歎了口氣「天色不早了,小姐用了飯便早些休息吧。」
「謝謝春媽媽」
待春媽媽離開後,翠兒一下子跳到了劉婉碃身旁衝著劉婉碃伸了伸大拇指「小姐,您真是厲害,這麼嚴厲的春媽媽都能被您搞定。」
「你啊,要是春媽媽瞧到你這樣,一定又要讓你學規矩的。」說完又衝著桌子上的禮物道「裡面有很多首飾,除了那幾樣長輩及其他貴客送的外,你喜歡什麼便挑選一樣吧,對了,順便給梨珠挑一個。」
「是,奴婢謝謝小姐。」
「不謝,不過梨珠現在還是不愛出門嗎?」
「是啊,小姐您也是瞧到的,梨珠腦門上的傷疤只可惜她還沒有說人家,怕是以後哎,好在她現在跟在小姐您身邊,要不然真真的沒有活路了。」
劉婉碃歎了口氣,前世的梨珠應該是嫁給了大管家的小兒子,自是在下人們面前風光無限的,怕是因為自己的重生,連累了她,前世的她雖說不是多有顏色,但也是小家碧玉的摸樣的。
「沒事,你去多勸勸她吧。」
「是,奴婢曉得,小姐您心真好。」
三一
次日清晨,劉婉碃早早就起了床,在翠兒的伺候下收拾妥當,今個是自己成為侯府嫡出小姐的第一天,自是要小心謹慎的,至於滿面春風的翠兒,自是因為自己要成為一等大丫頭了,還是侯府嫡出小姐身邊的心腹,以後再也不用見人就低三分了,而且每月的例錢可是整整一兩銀子啊!原先做二等丫頭才五百個銅板子,而且在自家小姐跟前,是沒什麼花錢的地方的,就連首飾這些小玩意,小姐都會想著自己,等將來攢夠了銀子,就把自己的老子娘從嫂子家接出來,再求小姐給自己許個有實權的管事,那這輩子可就圓滿了。
翠兒可是從未想過攢夠銀子贖身脫去奴籍的,畢竟如果離了侯府,自己就是個老百姓,無權無勢的,而且自己年紀已然大了的,就算是嫁了人,也不見得有在侯府風光,更何況,老百姓的日子可是不好過的,自己再不濟也是錦衣穿著,細糧吃著,可成了老百姓,那就要過粗衣淡飯的日子了,那粗糧哪裡能下嚥的,細糧也不是平白老百姓吃得起的。
「小姐,這個花最是紅艷,奴婢還沒有見過這麼顏色正的紅花呢,戴在小姐頭上,顯得小姐您白裡透紅的。」
劉婉碃眼中帶有一絲嫌棄的掃了一年翠兒極力推薦的紅花,這是自己的嫡母,啊不,是二嬸送給自己的,這絹花做的是很精細,遠瞧著還很真,可是有些太過於俗艷了,怕是姨娘們最愛的產物,當年自己做姨娘的時候,最愛的就是這樣的花了,雖不比金銀玉值錢,可戴上扎眼,倒是用於爭寵是不錯的,自己不懂這些,翠兒也不懂,怕是大多數人都不明白,可讓自己相信二嬸不明白,怕是有些難的,要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柳姨娘頭上好像就插著一朵這樣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自己要是真戴著這朵花出去,怕是用不了明日,整個侯府都給傳出自己與柳姨娘一樣的品味,再往深了說,不愧是姨娘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在怎麼著,骨子裡還是上不得檯面,之後會發生什麼,哼怕是這流言會傳的滿京城都是最終用意,想到這劉婉碃微微的歎了口氣。
看了眼翠兒「這花我記得柳姨娘頭上有一朵,很像。」
翠兒一愣,她也不是傻得,連忙伸出手拍了自己臉頰一下「奴婢該死,差點就害了小姐了,二夫人也太」
劉婉碃見滿臉怒容的翠兒,還好,沒有傻到家,還是可以□的。
眼珠子轉了轉,自己也不是善人,便在翠兒耳邊輕聲了幾句,翠兒連忙點頭「小姐,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做得漂漂亮亮的,給小姐好好出口氣。」
不多會,春媽媽敲了敲門,走進來上下打量了下劉婉碃的穿著打扮,一身粉藍色的衣裙,頸上戴著玉流蘇,耳朵上戴著兩顆小巧但很是圓潤的珍珠,頭髮上戴著兩朵白玉製的荷花,點了點頭,又從劉婉碃的梳妝台上拿出一朵粉色小巧的絹花給她插在頭上「太素雅了也不好。」
劉婉碃點了點頭「謝謝春媽媽。」
「這都是老奴該做的」說到這春媽媽掃了眼翠兒手中的紅花,瞇了瞇眼睛,翠兒在劉婉碃的示意下連忙對春媽媽說明了事情經過當然也在劉婉碃的示意下提了下要報復回去的話,劉婉碃這麼做,當然也是想試探下這個春媽媽是否可信。
春媽媽卻是當做沒聽見一樣,直接跳了過去「小姐,時辰不早了,大夫人這會也該梳洗完了。」
劉婉碃與翠兒對視了一眼,心中也明白春媽媽的意思是『不管』,心中也有些計較,便笑著點頭,乖巧的跟在春媽媽身後。
剛走到劉大夫人的院子,就見晴兒迎了上來「奴婢給小姐請安,夫人正等著小姐一塊用飯呢。」
「請起。」劉婉碃笑著說道,身後的翠兒連忙上前扶起晴兒,往她手中塞了個荷包「晴兒姐姐這是我家小姐的一點心意,以後翠兒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晴兒姐姐可是要多提攜。」
晴兒也沒有推辭笑著又對劉婉碃伏了伏身子「奴婢謝謝小姐的賞。」說完便在前面領路。
屋內坐在主椅上的劉大夫人笑著沖劉婉碃招收「來,上娘跟前來。」
劉婉碃紅著小臉,很是規矩的給劉大夫人請了安,行了禮,才小跑到她身前「娘親。」
劉大夫人是滿臉的慈愛,又很是不贊同的刮了刮劉婉碃的鼻頭「這裡有沒有外人,可不許再跟娘見外了。」
「那都是規矩,碃碃是娘的好孩子,自是要懂規矩的。」
「是,娘可是說不過你這個小鬼頭的,哎,你大哥二哥又去書院了,這一走又要大半年,好在有你在娘身邊,不過過幾日你又要去你奶奶那裡住,娘啊可是捨不得。」
「大哥二哥都是有本事的,將來會光耀門楣,碃碃雖然會搬到奶奶院子裡,可每日都要回來陪著娘的,還有三弟弟,四弟弟,五弟弟都會陪著娘,孝順娘的。」
劉大夫人笑著順了順劉婉碃的髮絲「好女兒,陪娘用飯。」
這頓早飯自是溫馨的。
用過早飯後,劉大夫人摟著劉婉碃示意白媽媽領人進來,不多會兩個小廝兩個丫頭低著頭跟著白媽媽走了進來。
很是規矩的跪在地上磕頭。
「起來吧。」劉大夫人抬了抬手,又對劉婉碃說道「好女兒,這幾個下人今個起就跟在你身邊伺候了,這匣子裡是他們的身契,要是有不懂事的,你也無需回復娘,直接打發了就是了。」
說完又對指著四個小人一一給劉婉碃介紹道「這是劉昆,家生子,老子老子娘都是娘院子裡的,手腳麻利也是個有眼色的。
這是小狗子,簽了死契的,是今年新進府的,這名字可由你起,瞧著也是個激靈的。
這是王妞子,她奶奶是你二嬸身邊的周媽媽,是個懂事明理的。這是冬秀也是家生子,別看年紀不大,做飯的手藝可是好的,娘在你院子裡也安排了小廚房,以後饞嘴了,就叫她去做。她哥哥就在你二哥身邊做小廝,都記清楚了?」
劉婉碃笑著點點頭「娘親說的很是明白,碃碃記住了。」
「乖。」劉大夫人笑著刮了刮劉婉碃的小鼻子,又板起臉對著下面的四個人道「從今個起你們就要跟在小姐身邊伺候了,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想必也無需我來提點,白媽媽也早就告訴你們了,要是有見小姐年幼就糊弄的,哼!仔細你們的皮肉,到時候罰你們去莊子裡做苦力,可別怪我話沒有說到前頭,可明白!」
「是,奴才(奴婢)醒得。」
「嗯,說到做到就好。」
又拍了拍劉婉碃的小手「你先帶他們下去,在你小院裡熟悉熟悉。」
「好,碃碃告退,娘親也要多注意身體。」
「真是娘的好乖乖。」
劉婉碃回到自己的小院裡,坐在椅子上,打量著眼前的四個人,劉昆跟春秀都是家生子,家裡人都在娘親這邊,自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王妞子嘛,既然娘親說了是懂事明理的,那就是說跟二嬸那邊沒有關係了,看來二嬸做人還真是失敗,就連她的奶媽媽周媽媽都要自作打算,不過即便是這樣,以後有些事情還是要防著她些的,至於小狗子既然能讓娘安排到自己院子裡,那身後自是乾淨的,人也機靈,背後又不像家生子那般有搓搓徐徐的勢力背景,倒是值得好好培養一番的。
「王妞子叫著也俗氣了些,以後你跟著冬秀,叫冬梅吧,王冬梅,平日裡便喊你冬梅,可願意?」
王妞子一愣,隨即臉色一喜,連忙跪下磕了一頭,自己奶奶對自己說的話,可是銘記在心的,大小姐可是不好相與的,自己能得了機緣安排到二小姐跟前,就像奶奶說的要懂得積福,不可以跟別人爭,也不好生出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更不要嚼舌頭根,這樣自己將來自是好的,本以為自己還是會多少受著二夫人那邊的影響,二小姐會不喜歡自己,沒想到竟然願意給自己改名字。
「奴婢的名字本來粗俗的很,謝謝小姐您賜名,奴婢喜歡。」
劉婉碃笑了笑「喜歡就好,起來吧。」又掃了眼,一臉盼望和羨慕神色的小狗子,小狗子這個名字確實是便開口問道「小狗子,冬梅本也算是半個家生子了,你不一樣,這名字是你父母給的,你可願意換一個?」
小狗子一愣隨即面色一喜「奴才願意,奴才已經被爹娘給賣到侯府了,就是侯府的人,小姐您的人。」
「你原先姓什麼?」
「回小姐的話,奴才原先也姓劉,是城外劉家村的。」
劉婉碃點點頭哦了一聲「那以後你就叫劉明吧,這好跟劉昆湊在一起『昆明』二字,可好。」
「好好,奴才也有個像樣的名字了,奴才謝謝小姐,奴才給小姐磕頭。」
「成了,起來吧。」劉婉碃抬了抬手,示意劉明起來,又說道「在我院子裡沒有那麼多規矩,只好遵守侯府的規矩即可,冬秀,既然娘說你擅長廚藝,那以後小廚房就歸你管了,至於劉昆劉明,怎麼守院門回頭讓翠兒細細的給你們安排,我院子也不大,平日裡打掃也算是輕鬆的,怎麼分配你們都聽翠兒的就是了,以後有不懂不明白的直接去問翠兒,對翠兒和春媽媽的話要聽,可明白?」
「奴才(奴婢)曉得。」
劉婉碃點了點頭「還有一點最是了,我這個院子裡是不准嚼舌頭根的!如若被發現了,也不會扣你們銀錢,賞你們板子,直接便送到娘面前,我院子裡要不起嚼舌頭的人,可聽好了?」
「是,奴才(奴婢)一定銘記在心。」
劉婉碃點點頭「那就好,對了,翠兒跟春媽媽剛才你們是見過的,我院子裡還有個繡娘叫梨珠,也是個好相處的,但不太愛出門,平日裡你們沒事就不要去打擾,我可是不希望聽到什麼不好的。」
「請小姐放心,奴才(奴婢)明白。」
劉婉碃點了點頭「那就好,你們都下去吧,今天不用幹活當值,好好收拾下自己的東西吧。」
「是,謝謝小姐奴才(奴婢)告退。」
三二
侯府臨近二房院子的花園裡上演著這一幕:
「哇,翠兒姐姐您頭上的花好漂亮啊。」冬梅滿眼羨慕的瞧著,這花真好看,又摸了摸自己頭上已經褪了些色的紅花,這還是奶奶在生辰時送給自己的呢。
翠兒笑了笑,拍了拍冬梅的手「這有什麼的,我告訴你,咱們小姐可是個大方的,別說這絹花了,就是金釵子,只要你踏踏實實的忠心小姐,不偷奸耍滑的做事,小姐一高興指不定就會賞給你的。」
「金釵子!」冬梅的最大張的大大的。
翠兒點了點頭又在她耳邊說道「我屋裡就有一支,晚上回去我給你瞧看,是小姐前些天賞給我的,我都捨不得戴,怕弄壞弄丟了。」
「天啊」冬梅滿眼的羨慕「翠兒姐姐,我好羨慕你,別說金釵了,就是像姐姐頭上的這朵紅花,要是我能有一支戴就好了,這花做的好真,不仔細瞧,還以為是真的呢。」
「那是當然,這可不是小店裡面出來的,可是好手藝人做出來的,是二夫人送給小姐的,小姐平日裡不是很愛紅,見我喜歡,便賞給了我,整個侯府我就見柳姨娘頭上有類似的,但是樣子跟顏色沒有這朵好。」
「柳姨娘?嗯,我聽奶奶說,她很是得二老爺喜歡,前陣子王大夫說,可能懷的是哥兒,二老爺對她就更是看重了的。」
翠兒連忙摀住冬梅的嘴巴,四周圍瞧了瞧,才鬆了口氣「這些話可不是咱們做下人該說的,就算是要說,也是躲在屋裡偷偷的小聲說,這園子裡現在瞧著沒人,指不定哪個地方有人呢,要是被有心人聽到,自是要找你麻煩的,你可給記得,咱們小姐不喜歡嚼舌頭的。」
冬梅也連忙摀住自己的小嘴巴見四周沒人,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子「謝謝翠兒姐姐,以後我一定注意。」
「好了,你還小,走吧。」
翠兒姐姐人真好,竟然還會提醒自己,這要是在二夫人那邊,要是換成別人,怕是要傳出去的,何況是提醒自己不要瞎說?而且二小姐人也好,還大方,竟然連金釵這樣值錢的物件都能賞給下人,只要自己踏踏實實的做事,又對二小姐忠心,那以後想到這,冬梅便覺得日子有了盼頭,一定要好好幹活!
「啊!」
翠兒裝作無意的回過頭「瞎喊什麼,嚇我一跳。」
冬梅指著翠兒的頭「翠兒姐姐,花花沒了」
翠兒啊了一聲,連忙用說去摸頭,滿臉焦急的神色「怕是剛才沒有插嚴實,掉在地上了。」
「那可怎麼好,翠兒姐姐,您別著急,我去幫您找找,都怪我,要不是我剛才非要看,您也不至於拿下來給我,要不然也不會掉的。」
翠兒見冬梅都要哭出來了,連忙說道「沒事沒事,不用去找了,怕是與我沒有緣分,只是可惜了小姐的一番心意了,這花園裡人來人往的,誰瞧到都會撿走了,這花上也沒有名字到時候平白給小姐惹事。」
「都是我的錯。」
「好了,趕快回吧,咱們,小姐午睡要醒了。」
劉婉月手中拿著大紅色的絹花身邊的菊兒連忙說道「好漂亮的絹花啊,做的跟真的似的,這顏色紅的真正,小姐,奴婢給您帶上去?」
待菊兒給她戴上去後,劉婉月透過銅鏡仔細的瞧了瞧「你說是我戴著好看,還是她戴著好看。」菊兒自是知道這個『她』指著是誰。
「自是小姐戴上好看了,她哪裡配得上這樣的花,怕是就算是戴上去也是戴不住的,這正紅色可不是是個人都能用的。」
「對,你說的好,這根銀釵,賞你了,戴著玩吧。」哼,那個小賤人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算是戴上去也不好看,便賞給下賤的奴才戴,這不是明擺著打自己娘親的臉面麼?那丫頭丟了她賞的花,自是不敢說的,到時候自己戴上在她跟前一走,還不氣死她!哼!真以為猴子穿上衣裳就是人了!
翠兒是滿臉的驚喜,這大小姐是轉性了麼?銀釵啊!竟然會張口賞銀釵!平日裡連銀裸子都是很少有的,連忙接過銀釵,生怕劉婉月收回「奴婢謝謝小姐的賞賜。」
「嗯,以後機靈些自是少不了你的好處的,把我那銀紅色的衣裙拿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拿」
李媽媽走了進來「大小姐來了。」
劉老夫人微微皺了皺眉頭「讓她進來吧。」
劉大夫人跟劉大老爺對視了一眼,一旁的劉婉碃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給劉老夫人夾了一筷子青菜「奶奶多吃菜,對身體好。」
「好好,奶奶的好孫孫。」
一旁還拿不穩筷子的寶哥兒不幹了,也非要給劉老夫人夾菜,倒是讓大家臉上都帶著笑意。
劉婉月走進來的時候這巧看到這一幕溫馨的畫面,母慈子孝,兒孫環繞,可是為什麼不是自己坐在這上面而是劉婉碃這個小賤人呢!這多麼的讓人瞧著刺眼啊!
「給奶奶,大伯父,大伯母請安,月兒沒有想到奶奶這正在用飯,要不月兒一會再來。」
劉老夫人笑了笑「起來吧。」又吩咐身邊頂替紫夢的佳雪道「去給大小姐添雙碗筷。」
「是,奴婢曉得。」
劉婉碃聽言也是嘴角微微上揚「奶奶真好,月兒今個來是給奶奶送禮的,這個護額是月兒第一件刺繡的作品,雖然針腳有些粗糙,但是月兒還是想把它送給奶奶,希望奶奶不要嫌棄。」
劉老夫人接過護額「你是個孝順的,看來春媽媽在你身邊沒有白教你。」說完身後的李媽媽很是有顏色的遞過來一對玉耳環。
劉婉月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劉老夫人「這月兒哪裡能要,月兒給奶奶親手繡制護額是月兒的心意,可不是衝著奶奶的好東西來的。」
「奶奶知道你是個孝順的,這是奶奶給的,長者賜不可辭,拿著吧。」
「是,謝謝奶奶。」又像是才瞧到劉婉碃一般「二妹妹也在這,我聽說二妹妹也開始學女紅了?有機會咱們姐妹兩個一同切磋切磋」
額「我還小,春媽媽說拿不了針線的,要等我像姐姐這般大的時候才學。」
劉婉月臉上一僵乾笑了兩聲「是啊,妹妹還小。」說完便轉了轉頭,劉婉碃有些好笑的瞧著劉婉月頭上戴著的那朵大紅花
劉大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妹妹在瞧什麼?」
劉婉碃有些汗顏是你轉過來讓我瞧的好不好!
劉婉月見劉婉碃沒有回答,便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紅花「妹妹要是喜歡,姐姐便送你。」說著就要往下摘。
劉婉碃連忙出聲道「沒,我這是覺得這花有些眼熟」說完便瞧看了身後翠兒一眼,翠兒連忙說道「小姐,上回二夫人便給你您一朵與這樣相同的,您賞給了奴婢,只是奴婢粗心大意的,不小心弄丟了。」
劉婉碃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這麼不仔細,以後我屋裡的哪裡還能放心的交給你呢。」又笑著對劉婉月道「看樣子是二嬸準備給咱們姐妹兩個的,只可惜我不懂事,姐姐別氣。」
劉大夫人聽言皺了皺眉頭道「也不是什麼精貴的沒了就沒了吧,月姐兒,按理說這話不該我這個做大伯母的說,只是你娘的品味這種大紅大俗的花,以後就不要戴了,哪裡有大家小姐戴的,都是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姨娘所用」
劉婉月愣了下,身子怔了怔,滿臉通紅,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又想到自己在花園裡聽到的那些,竟是指著劉婉碃道「你陷害我!」
劉婉碃自是滿臉的疑惑「姐姐怎麼這麼說?」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來啊!劉婉月也算是沒傻到家,是啊,她還能說是劉婉碃指示翠兒成心把花丟在自己面前的,這些沒有人會說會琢磨,最後大家也只會說自己這個嫡出小姐竟然撿走丫頭身上的東西!自己可丟不起這個人的。
這一頓飯劉婉月自是吃的口中發苦的,待別人都放下筷子才有些顯得慌亂的像劉老夫人告退
沒兩日
「你聽說了嗎?」
「二夫人的事,也難怪,二夫人是小家小戶出來的,自是沒什麼品位的。」
「在沒有品位,那柳姨娘頭上不是還戴著麼?」
「你的意思是是想害二小姐」
「噓,你不要命了,這事是咱們做下人的能說的嗎?」
「這不是沒外人嗎?這就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喲,你倒是長了學問了。」
「害人終害己,二小姐福氣大,躲了過去,可大小姐」
「大小姐可好幾日沒出門了。」
「出去,都出去!」劉婉月又砸了新換上來的茶杯。
劉二夫人推開屋門「你除了在這裡砸杯子還會做什麼?沒用的東西,眼皮子淺的玩意!你把心都用在琴棋書畫上面,明個我會讓老爺給你請幾個有名氣的女師來好好教教你,這些才是真本事,至於其他的,你看著娘怎麼做。」
劉婉月咬了咬牙,攥了攥拳頭大力的點頭!劉婉碃你等著!
三三
「二哥哥今天怎麼回來了?」劉婉碃好奇的瞅著劉仁福,劉仁福呵呵一笑「想二妹妹了唄。」說完又抓了抓後腦勺,示意翠兒下去,翠兒看了眼劉婉碃見她點頭,才退了下去。
劉婉碃笑了笑「二哥哥,現在翠兒不在了,就咱們兩個,二哥哥你不是偷偷跑回來的吧?」
劉仁福一下子紅了臉,隨即道「才才沒有,妹妹別瞎想,恩我回來是」眼珠子轉了轉「我回來是帶妹妹出去玩的。」
「出去玩?」
「是啊,妹妹你有騎過這麼高的大馬嗎?」劉婉碃見劉仁福在這裡極力的比劃賣弄,不禁咯吱笑出聲來「好啦,二哥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我幫你想想主意。」
「你還小,你能想出什麼主意,像我這麼聰明的都想不出來。」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二哥哥不喜歡讀書?」
「除了咱那個書獃子大哥,還有小亮那個小書獃子當然你也算是半個書獃子外,誰還愛讀書啊!」
「算了算了,這些我現在可是不想提的,走吧,跟哥哥出去玩,哥哥帶你去騎大馬。」說完便拉起劉婉碃。
劉婉碃連忙掙扎了下「二哥哥,要跟娘親打招呼的,娘親同意了才可以去。」
見劉婉碃這麼說,劉仁福歎了口氣,腦袋一下子拖拉了下來「算了,我自己去吧。」劉婉碃見劉仁福要走,眼珠子轉了轉「二哥哥,你跑回來,不會是沒有人知道吧?」見他不答,劉婉碃也就猜到一二了,只可惜前世時自己這個時候還在養病,怕是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後來病好了,也沒有聽說過這茬,不過好像就是今年,二哥哥被大伯父啊不,是爹送到了軍營裡去,因為這事,娘還跟爹鬧了好一場,而紫夢也是通過這件事才入了爹的眼,慢慢的取代娘的位置最後架空了娘手中的權利。
抿了抿嘴唇連忙小跑了幾步「二哥哥,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去。」說完又對屋外的翠兒使了使顏色,翠兒面露難色,最後還是跺了跺腳轉身往劉大夫人院子裡跑。
劉仁福見自己的二妹妹答應跟自己出去玩,裂開了嘴角,哪裡有剛才失落的樣子「走,哥哥帶你騎大馬去。」
到了馬房
馬房的小廝劉德子連忙點頭哈腰的小跑過來「二少爺,二小姐這是要出去?奴才這就跟您們準備馬車。」
劉仁福擺了擺手「什麼馬車,不用,把小爺的大黑牽過來,小爺今個騎馬」
劉德子面露難色的看了眼劉婉碃「這二小姐」
劉仁福顯然是有些不耐煩的,白了劉德子一眼道「小爺還能傷到自己的妹妹嗎?」說完便牽過大黑,轉頭笑呵呵的對劉婉碃說道「二妹妹,這是大黑,可溫順了,你不用怕,哥哥抱你上去。」
劉婉碃嚥了嚥口水,看了眼才8歲的劉仁福,怎麼瞧怎麼覺得他不可靠,這馬也不像是溫順的也不知道這時候翠兒見到娘了麼,哎劉婉碃磨磨蹭蹭的讓劉仁福給抱了上去。兩輩子加到一塊,頭一次坐在馬上,感覺卻是有些新鮮的。
等劉仁福也上了馬,接過劉德子手中的馬鞭大喊了聲「架」便直接出了侯府,看門的瞧見本是想攔,但又跑驚了馬,摔倒馬背上的兩個小祖宗的。「快去,快去稟告大夫人!」
劉仁福駕著馬跑向郊外,劉婉碃現在倒是沒有剛才顯得驚慌了,可是屁股被馬顛的有些痛癢。
到了郊外的草坡上,劉仁福倒也放慢了速度「二妹妹,你說我不愛讀書真的就有錯嗎?我本就沒有大哥聰明,也沒有大哥會讀書,只要讓我一瞧書,我就腦瓜子疼,尤其是那些個古詩,一看我就想打瞌睡可爹娘卻逼著我讀書沒人能明白。」
劉婉碃見馬速慢下來,也鬆了口氣「那二哥哥喜歡什麼?」
「我想當將軍!像當年咱們的祖爺爺一樣!帶領千軍萬馬保家衛國!」
「可現在是太平盛世啊!」
「你還小,你不懂,即便是太平盛世,可邊關上也是年年征戰的!」
「那二哥哥可以對爹娘說啊。」
劉仁福歎了口氣「我說過了,但是爹娘總是說讓我好好讀書,他們根本不相信我,覺得我這是在找借口不讀書!」
「不說了,本來今個我是私逃回來的,想必這時候爹娘都知道了,我又把你給拐帶了出來,回去少不了一頓打的,還不如今天帶你玩個痛快。」說著劉仁福便下了馬「我牽著馬,你別害怕,這馬背上看景色,可走著可是不一樣的!」
劉婉碃見他不再多言,便也沒有出聲,也享受起在馬背上看風景了,少年心事當拿雲
就在這時,之間後面幾乎是並排的飛奔過來兩匹馬「二弟!」
劉仁福嚇了一跳,大黑不知怎麼的,一下子跑了起來劉婉碃不禁失聲尖叫
「妹妹」
「抱住馬脖子!」
此時的劉婉碃小胳膊小腿的哪裡抱得住馬脖子,只覺得天旋地轉的眼瞧著就要從馬背上摔下來兩眼一閉,老天保佑的,可別被摔死了那也太辜負重生一回了。
只覺得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有好聞的松香味道,不禁皺了皺小鼻子,嗅了嗅。
「二妹妹」
「二妹妹沒事吧多些世子相救。」
劉婉碃這才睜開了眼睛,引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的少年臉,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略微還帶有一絲嬰兒肥劉婉碃不禁紅了小臉
而此時的潞王世子,只覺得懷中的小娃娃,很是柔軟,身上也沒有家中女子那種俗氣的胭脂味,隱隱的還有絲奶香味道,粉嘟嘟的小臉,真想捏一捏這要是自己的小妹妹該有多好。
「二妹妹,沒事吧,可有傷到?」劉仁貴很是擔憂的瞧著有些發呆的劉婉碃,此時的劉婉碃才回過神,小臉是更加紅了,此時的劉仁福也沒有了剛才的害怕哈哈一笑「二妹妹這是臉紅了?」
劉婉碃不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求救的看著自己的大哥哥。
劉仁貴自是狠狠的瞪了劉仁福一眼,那眼中的意思自是,哼等回家在找你算賬,劉仁福不禁縮了縮脖子,嘴裡還嘮叨著『要不是你突然間喊我一嗓子,我也不會嚇到乖巧的大黑啊。』
劉仁貴又抱了抱拳「謝謝世子救了家妹。」說完又從潞王世子手中抱過紅著臉,快把頭埋在胸脯子裡做鴕鳥狀的劉婉碃。
潞王世子哈哈一笑「舉手之勞,這就是你常常提起的小妹妹,倒是個可愛的,可惜爺沒有這麼招人疼的妹妹。」
「世子過獎了。」劉仁貴看了眼身後低著頭的劉仁福,又說道「世子可否容我先把這惹事的弟弟和家妹,送回家?世子」
「爺陪你一起去吧。」說完潞王世子便翻身上了馬背。
劉仁貴一愣,隨即心中一喜,連忙說好。劉仁福本想抱劉婉碃上大黑的馬背的,先不說劉仁貴樂意不樂意,就是劉婉碃也是死死的抓著劉仁貴的衣服不肯在讓劉仁福去抱,開玩笑,自己再被摔一次?
侯府
本來滿臉鐵青怒弄的劉大老爺聽說潞王世子登門了,立馬換了臉色,喜氣洋洋的帶領著劉大夫人親自去迎接了。
到了大廳不多時,劉老夫人也在李媽媽的攙扶下走了進來「世子大駕光臨,老身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劉老太君多禮了。」
「應該的應該的,剛才老身在路上聽聞是您救了老身的孫女,在此老身謝謝世子。」
「劉老太君不比如此,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晚輩還有事,仁貴今天就留在侯府吧,明早趕回來即可。」
劉仁貴面帶感激的看了潞王世子一眼,這中除了他救了劉婉碃外還因他看在自己的份上對自己的奶奶自稱晚輩,按理說是不用的,畢竟身份在那擺著。
劉大老爺雖然想留潞王世子多待會,但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便起身相送「世子慢走。」
就在這時,被盛裝打扮的劉婉月在劉二夫人的帶領下過來了。劉婉碃瞧著她很是婀娜多姿的給潞王世子行禮,嘴角含笑的說道「婉月見過潞王世子,剛剛正在與女師學做女紅,才得了消息得知您救了家妹,再次婉月謝謝世子。」
潞王世子也算是給了劉婉月連忙,雖然嘴角含有一絲嘲諷,但還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不用。」說完便在劉大老爺,劉老夫人的『包圍』下出了侯府。
本來劉婉月是想跟著出去的,但被劉大夫人拽了一下臉上一僵。劉二夫人本想開口,可對上劉大夫人那『冷刀般』的眼神,嚥了口吐沫,最終沒有出聲,但心裡琢磨些什麼自是外人不得知的。
待潞王世子走後,劉大夫人看劉二夫人母女兩個還處在那,不禁歎了口氣「二弟妹,潞王世子身份不是咱們侯府能巴的上的,何況潞王世子已與魯王郡主定了親了。有些不該生的心思還是不要想了。」說完不等劉二夫人張口便甩了甩袖子對身邊的白媽媽說道「送客!」
三四
待劉二老爺回來,劉二夫人便上前親手接過他的衣帽,又端上一杯熱茶「這初春的天氣可是最容易凍壞了身子的,老爺您喝口熱茶暖暖胃。」
劉二老爺滿意的接過茶杯「這樣多好,你是我的嫡妻,那些個怎麼也越不過你去。」
劉二夫人暗自攥了攥拳頭,但臉上還是擺著笑容「是,這些淺顯的道理我怎能是不懂,可是我也是在乎您不是,這賢妻良母哪裡是好做的,老爺您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不把著還能怎麼辦」
見劉二夫人服軟,劉二老爺很是滿意,對她也更加慈顏悅色起來。
「老爺,今個潞王世子來了。」
「什麼?潞王世子!那現在?」劉二老爺心裡有點後悔,早知道自己應該早些回來的。
「老爺,不是我又想生事端,只是心裡面很是不舒服,月姐兒雖然不是大嫂肚子裡爬出來的,但也是她親侄女不是?潞王世子今年已經14了,我也是知道咱們月姐兒巴不上,可做個側妻也是不難的啊,何況咱們月姐兒還小才7歲,我本想著讓月姐兒得了機會就在潞王世子那記上名字,將來及笄了,又有貴哥兒在他身邊做伴讀,那做個側妻也是很容易的,可大嫂那意思」說到這歎了口氣。
劉二老爺低頭思索了一番,潞王就世子一個兒子,這將來必定襲那鐵帽子王的,那月姐兒將來就是側妃!這在外也是能被稱之為一聲側王妃的,這皇家兒媳都是拿肚子說話的到時候不光自己不用擔心將來母親走後失去侯府的庇護,反過來大哥也給巴著自己,但對自己的嫡妻瞭解,怕是事情沒那麼簡單。
便板起臉來「今個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也好做打算。」
「我得了消息,連忙讓月姐兒盛裝打扮了一下,畢竟碃姐兒也是她的親妹妹不是,雖然是過繼給了大嫂,可這根是變不了的不是,世子又是救了碃姐兒,那做姐姐的去道謝有何不可?本來一切都挺好,世子走時,我本意是想讓月姐兒跟著貴哥兒他們一同送世子,可卻被大嫂攔了下來,還說什麼世子已經定親,是郡主,讓我不要想那不該想的,大嫂沒有適齡的姐兒,還攔著咱們月姐兒,她怎麼就不想想,月姐兒好了,她能差了麼?月姐兒將來成了側妃,那那她這個做大伯母的,臉上也是光啊!」
劉二老爺聽到這臉上也有了一絲不自在,這大嫂不是成心壓著我一頭吧不成,這事還是給運作運作的。
「月姐兒這邊可是給好好教教的,別總是小家子氣,別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得了空會跟大哥說的,只要大哥應下了,那大嫂不願意也是沒有用的。」
「是,老爺您就放心吧,我請了學問極好的女師,這琴棋書畫必然咱們的月姐兒樣樣精通!」
劉二夫人在這與劉二老爺算計著,劉大夫人院子裡自然也是熱鬧非凡的,甚至有些個雞飛狗跳了!
「咱們貴哥兒是個爭氣的,潞王世子今個親自登了門,雖然總共沒有一盞茶的時間,但也足夠了。」劉大老爺面帶笑容。
一旁的劉大夫人剛要說話,紫夢卻是端著茶走了進來,一身淡紫色的雙層錦緞裙,外面又是一層飄逸的輕紗腳腕上戴著的銀鈴鐺,隨著她的走動清脆的響著嘴角含笑的先沖劉大夫人伏了伏身子,又給劉大老爺,劉大夫人倒了茶「這是妾加了參片的綠茶,很是適合出春用。」
說完也不多停留,又伏了伏身子便退了下去,劉大夫人可是注意到了她臨走前衝著劉大老爺那一記媚笑,暗自攥了攥手中的帕子便開口道「留下吧,在這伺候著。」
已經一腳邁出門的紫夢不禁愣了下,隨即小臉紅紅的點了點頭「是。」很是乖巧的站在了劉大夫人身後。一旁的晴兒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巴。
不多會白媽媽回來了,還未開口,劉大夫人便有些著急的詢問道「怎麼樣?碃姐兒沒被嚇壞吧。我看這孩子自打回來就沒怎麼出生說過話。」
「您放心,王大夫剛才瞧了,沒大事,老奴一家吩咐下去給小姐熬一碗壓驚湯了。」
見白媽媽這麼說,劉大夫人才放下心來,隨即跟劉大老爺抱怨道「這福哥兒真是越打越是不像話,也不知道隨了誰了,他啊,但凡有貴哥兒一半讓我放心,我就阿彌陀佛了。」
劉大老爺想起劉仁福在書院的所作所為,再想起今天的事情不禁也有了些怒容!「這小子就是皮癢癢了,來人讓那臭小子滾過來,今個必定給好好教訓他一番。」
劉大夫人愣了下隨即又道「老爺,您消消氣,福哥兒畢竟還是小,等過兩年也就好了。」
「你啊,慈母多敗兒!貴哥兒在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很是懂事了。寶哥兒也該啟蒙了,到時候我親自請個好師傅。」
劉大夫人見此也就沒再開口勸,福哥兒也該懂些事了。
劉仁福也是個傻的,知道了自己老爹叫自己滾過來,那自是少不得一頓打的,便急忙去搬救星,這不,沒多會,劉婉碃,劉仁貴便跟著劉仁福一塊走了進來。劉大夫人見到劉婉碃不禁招了招手「快到娘這。」又仔細瞧了瞧她「剛才世子在,娘也不好仔細的問問,有沒有哪裡摔倒了?」
「沒有,碃碃一點事情都沒有,娘,您別怪二哥哥了,二哥哥已經知道錯了。」
劉大夫人見劉婉碃上來就為劉仁福求情,不禁笑著刮了刮她的小鼻頭。
「孽子!你給我跪下!」隨著劉大老爺的一聲『怒吼』,劉仁福有些個不情願的跪在了地上,劉大夫人連忙示意白媽媽去拿墊子「老爺,這地上這麼涼,福哥兒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在凍壞了膝蓋!」
劉大老爺剛才發作也是沒有想這麼多的,但自己的兒子自然是心疼的,便哼了一聲,默認白媽媽給劉仁福棉墊子的事。
劉大夫人見此連忙對劉仁福道「你知道錯了嗎?趕快像你爹認錯!」
劉仁福抿了抿嘴唇,有些倔強的抬著頭隨即道「我錯了,我不該在書院頂撞夫子但,我是真的不喜讀書,我只想做將軍!我想像曾祖爺爺一樣做大將軍!」
劉大老爺見他還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摸樣,氣得踹了他一腳「你是要翻上天了不成!」劉大夫人跟身邊的紫夢連忙衝上去一人一邊的攔住劉大老爺。
「老爺,貴哥兒還小。」
「老爺,妾覺得二少爺說的也是有幾番道理的。」
劉大夫人與紫夢幾乎是一塊出聲。
劉大老爺不禁瞪了紫夢一眼「你說什麼!」
紫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這臉上倒是掛起了幾滴淚珠子「老爺,妾本是貧賤之人,本是不該也沒有資格說的,只是妾真的覺得二少爺所說是有道理的,咱們侯府侯爺的爵位不就是當年靠著軍工給掙回來的嗎?這虎父無犬子的,要妾說,老爺與夫人的孩子都是人中龍鳳,只不過大少爺隨了老爺您好文,而二少爺卻是隨了先祖,喜武!也許二少爺將來真的能當大將軍呢!」
劉大老爺聽紫夢這麼說,心裡舒坦了起來,自己惱怒自己的兒子,不就是因為他不爭氣麼?可如今這麼說,倒是有些道理的,當初是自己的曾祖父靠著軍工掙下來這世襲三代的侯爺爵位的,到自己這輩上已經是第三代了,要是貴哥兒與福哥兒,一個能文,一個能武!那還怕劉家沒落麼?何況自古以來文臣想掙個爵位那是比登天都難,可這武將就容易多了,何況現在是太平盛世,邊關也是小打小鬧,如果把這個臭小子送到軍營裡去磨練磨練也是好的,如果他真的喜武,那將來也能有一番成就,如果是找借口,那在軍營中自是要吃苦頭的,到時候在讓他回來,那時候害怕他不好好讀書嗎?
想到這劉大老爺臉色好了許多,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紫夢,心生憐香惜玉之感,親自扶了她起來
劉大夫人見劉大老爺如此,自是想到了一二剛要開口阻攔,一旁的劉婉碃連忙拉住她就在劉大夫人愣神的這功夫。
劉大老爺已經開口道「你滾回房裡,好好面壁思過去!」說完又對神色不明的貴哥兒道「你去看著點你弟弟去,明早走之前來我書房一趟。」劉仁貴點了點頭。
「成了,天色也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吧。碃姐兒白天受了驚嚇也早點去休息。」
劉大夫人點了點頭「老爺您慢走。」
「爹慢走。」
劉大夫人看著紫夢扶著劉大老爺出去的背影,死死的攥著手中的帕子
「娘,也許送二弟去軍營也是個好法子。」
「什麼?貴哥兒你也如此想?不成!那軍營哪裡能待得住?福哥兒從小錦衣玉食的,哪裡受得了那些苦啊!何況這要是打仗了,刀劍不長眼啊!紫夢這個賤人是安得什麼心啊!」
貴哥兒皺了皺眉頭,自己的娘親自己還是懂的,只要有牽扯到自己兄弟幾人的事情上,便容易忽視很多問題。只好開口道「娘,爹已經有了這想法了,即便沒有說出來,那事情怕是也板上釘釘了,兒子覺得,爹肯定是這麼想的,現在是太平盛世,到時候在安排一番,弟弟自是無危險的,也正好讓弟弟體驗一下這當將軍可是不容易的,起碼比讀書要難的多,如果弟弟真是喜武,那將來也是個好出路,如果弟弟受不得苦,自是會嚷著回來,等回來也就沒有別的借口了,到時候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讀書了。」
「話雖這麼說,可」一旁仰著腦袋的劉婉碃見劉大夫人有些鬆動也連忙說道「娘,二哥哥跟碃碃說他將來要做大將軍,可是爹娘都不理解他,不相信他今天紫夢可是相信他了哦。」
劉婉碃這句話一出,劉大夫人也回過味來,好啊,你個小賤人,福哥兒將來真成了,那心中自是要惦記著你的好,要是不能成,甚至在軍營裡有個萬一,也和你無關甚者真是一箭雙鵰的好計謀,不愧是娘身邊得力的丫頭!
三五
「大哥,我沒聽錯吧,娘竟然同意了?」劉仁福不可思議的瞧著劉仁貴,見劉仁貴點頭便哈哈大笑「我就說嘛,娘最是疼我了。」又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大哥,弟弟我記你情,想必你跟二妹妹沒少給我說好話,不過,大哥,那個紫夢也是個有眼光的。」
劉仁貴瞇了瞇眼睛「二弟,有些事情你或許現在不懂,但有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劉仁福擺了擺手「大哥,咱話就不能直接說嗎?你的意思我知道,我只是說紫夢眼光好,可沒說別的。」
「明白就好,估計明日爹就會確定這事,如若到了軍營,照顧好自己,不要讓娘傷心!」
「大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弟弟我一定會爭氣的!到時候咱們兄弟兩個文武雙全,打遍天下無敵手!」
劉仁福看著面前手舞足蹈的弟弟,無奈的搖了搖頭,有自己這樣的哥哥,想必他心裡也是有不少壓力的吧,可是自己不能停下來,侯府的將來,自己肩膀上的重擔也是不輕的!
「什麼?我不同意!」劉老夫人很是生氣的跺了跺手中的枴杖。作為『救火員』的劉婉碃,連忙小跑過去「奶奶不氣,奶奶不氣。」
劉老夫人抱起劉婉碃,歎了口氣,指著劉大老爺道「你這個不孝子,這天底下哪裡有你這麼狠心的爹啊!那可是你的親兒子,你要送他去軍營?那可是遭罪的地方啊!我苦命的孫子哦!」
劉大夫人心中本來就是不樂意的,張了張口,卻看到貴哥兒給自己使眼色,便只好拿起帕子抹眼淚了。
劉仁福是生怕被自己奶奶給劫了湖,連忙說道「奶奶,這是孫兒自己願意的,孫兒不愛讀書,但是喜武,奶奶難道您不想讓孫兒像曾祖爺爺那樣,成為大將軍大元帥嗎?」
劉老夫人摸了摸劉仁福的頭「好孫子,這元帥將軍的哪裡是好做的啊,那可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聽奶奶的話,咱們不去,不愛讀書就不愛讀書,奶奶管著,以後沒人能逼著你讀書,你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奶奶有私己,奶奶養得起你。」
劉仁福見劉老夫人這麼說也是紅了眼睛,奶奶是真疼自己啊,可自己是個男人,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來!「奶奶,孫兒心意已決!孫兒保證到了軍營,一定常常給奶奶寫信,奶奶您一定要相信孫兒。」
最後在劉仁福的堅持下,劉老夫人也只好點頭同意了,但還是指著劉大老爺道「要是福哥兒有個萬一,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四月初九,劉仁福被送到了邊北軍營,那裡的李老將軍的父親,曾經跟隨過劉大老爺的曾祖父,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劉仁福被送到他那,最起碼安全是不用擔心的。除了劉婉碃外,沒有人知道,劉仁福一走便是十一年!而十一年後,他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小將了!
白駒過隙,尺璧寸陰;
花園內,樹與樹之間搭建的鞦韆上,坐著一位眼若寒星,唇若塗朱的少女,只見那少女手中拿著一本詩書,嘴角微微上翹,眼中含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靈韻,任誰也不願意打擾破壞掉那種天然合成的美畫面。
不多時,一位身穿翠綠羅衫的,盤著婦人頭的女子,端著一盤糕點走了過去「小姐,現在太陽有些足了,別中了暑氣,回屋在瞧吧。」說完便從劉婉碃手中接過詩書。
劉婉碃轉了轉脖子不贊同的瞧了一眼翠兒「你都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這些事情讓冬梅去做就可以了,何況不是還有竹心,竹綠兩人嗎?」
「奴婢哪裡有小姐您說的那麼嬌氣,何況這都第二胎了,也不像當初那麼難受,奴婢琢磨著肯定是個乖巧的,再說竹心,竹綠兩人才進府不久,很多東西還是要學的,冬梅正在教著。」
「我是說不過你去,對了春媽媽身體好了些嗎?」
「小姐您請放心,春媽媽自是無大礙的,已經能下床了。」
劉婉碃點了點頭「春媽媽畢竟年歲大了,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你抽空再去勸說勸說吧。」
「奴婢看是勸不了的,春媽媽連小姐的話都是不聽的。」
劉婉碃微微的歎了口氣,十年了,春媽媽在這些年來對自己什麼樣,自己還能不清楚麼?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都教給自己,好保自己平安本來自己準備讓她不要太操勞,榮養起來,可她卻是不放心自己。
翠兒見劉婉碃沒有出聲,知道她還在惦記春媽媽,便開口道「小姐,您放心吧,奴婢都吩咐下去了,冬秀沒事的時候也跟在春媽媽身邊,不會累到春媽媽的,對了小姐,大小姐回府了。」
劉婉碃一愣,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前世的畫面
前世的自己就是在這個時候爬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姨娘,也走向了那條不歸路好在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
回過神的劉婉碃淡淡的說道「回去吧。」
此時的劉婉碃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情景是久別重逢,還是冤家路窄或是孽緣?
「二妹妹,你去哪裡了?」
劉婉碃愣了下,隨即笑道「去園子裡曬了會太陽。」
劉婉月有些嫉恨的盯著她白皙的面容抿了抿嘴唇「妹妹平日裡是如何保養的,瞧瞧,這還真真的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又轉過頭略微帶有一絲撒嬌的語氣對身後的男子道「相公你說我的妹妹是不是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啊。」
「夫人怎可用『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來形容二妹妹呢?那出自的典故講的有些悲了。」又對劉婉碃道「在下田臻康,只可惜當初我與你姐姐成婚之時,二妹妹你染了風寒,沒能相見,這是我與夫人的一點心意,望二妹妹收下。」
劉婉碃強逼著自己鎮靜下來,田臻康雖然隱藏的不錯,但他眼中那一閃的□,自己自然是捕捉到了,抿了抿嘴唇,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強忍著噁心之感,淡淡的說道「謝謝姐姐,姐夫。」很是規矩的行了一個謝禮。
田臻康伸出手想要扶起她,劉婉碃卻已經自行起來,田臻康倒是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二妹妹不用謝,都是些普通的,能得二妹妹的眼就好。」
剛才那一幕,自是看在劉婉月眼中,心中對劉婉碃更是嫉恨了,小賤人,竟然想勾引自己的姐夫不成?沒有那麼容易!哼!「是啊,二妹妹,這可是東海深海中的珊瑚,很是難得的。」
對於劉婉月的顯擺之意,劉婉碃自是清楚的,但此時的她卻是不想在周旋下去了,便淡淡的開口道「剛才我在園子裡曬太陽時間有些久了,頭有些痛,想必二嬸很是想念姐姐,我便不做多留了。」說完不等劉婉月跟田臻康說話便對翠兒說道「送姐姐,姐夫出去。」
「是,小姐。」
劉婉月對於劉婉碃的不給面子,很是惱怒真想上去撕開她這張淡雅自若的面皮!但畢竟自己的夫君喜歡溫柔的女子,為了這個賤人,失了夫君的喜就得不償失了。便甩了甩袖子說了句「不用」直接走了。
田臻康有些鬧不清楚情況,心中又有些捨不得走這妹妹可是比姐姐有顏色多了,尤其是身段,要是在身下,還不舒服死?不知道將來便宜哪個男人真是讓人心裡癢啊!又有些責怪劉婉月不懂事來,這甩袖子走人不是不給妹妹臉面?臉面笑了笑「你姐姐的脾氣就如此,妹妹不要見怪,這珊瑚也不是什麼精貴的,妹妹如果喜歡,等下次姐夫在給你捎過來些。」
這精蟲上腦的男人就是智障啊!
劉婉碃有些嫌惡的別過頭「姐夫見諒,實不方便相送。」
「不用!不用!妹妹好生休息。」
院門口的劉婉月自是有些不耐煩了,見田臻康才出來,不禁說道「相公不是看上我那妹妹了吧。」
田臻康皺了皺眉頭「這話你怎好瞎說?那可是你的妹妹!」
「哼,就是因為是我妹妹,我才會這麼說,相公你是不知道的,我那妹妹從小就是個有心計,不然怎麼可能從個庶女變成如今侯爺的嫡長女?這地位是生生的壓住我一頭,我啊,不怕相公看上她,就怕她要勾引相公,相公如此俊朗,又是我的夫君,她哪裡會放過。」
田臻康眼珠子轉了轉「哦?倒是沒有看出來,夫人的妹妹竟是那樣的人。」
劉婉月眼中一抹算計「可不是,我那妹妹,在三四歲的時候就會勾引男人了,當初對世子可是投懷送抱的,可惜年紀太小了!哼!」
田臻康回頭看了眼劉婉碃居住的小院,腦海中浮現出她那誘人的身段來這要是躺在自己身下
眼神暗了暗,拉住劉婉月「夫人,咱們先回你的閨房吧,爹娘那邊回頭再去見」回復田臻康的自是劉婉月嬌羞的笑容
只是如果劉婉月知道,這次自己當了碃姐兒的替代品不知是何滋味了。
三六
「小姐,大少奶奶過來了。」
劉婉碃放下手中的筆,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冬梅「怎麼?」
「回小姐的話,奴婢瞧著大少奶奶雙眼紅腫怕是」
劉婉碃微微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你去前廳伺候著,告訴大嫂,我這就來。」
「是。」
劉婉碃歎了口氣,自己這個大嫂也是個苦命的,前世自己只看到她人前風光,又哪裡看得到她背後悲傷?
戶部尚書錢大人的嫡長女,錢玲婷,現如今的侯府大少奶奶,那在整個京城的貴婦人圈中那也是小有名氣的,可謂是秀外慧中,冰雪聰明的代表,甚至有人稱她為『掃眉才子』。按理說如此才貌雙全與大哥該是『妾自撫琴,浮沉隨郎』的和諧美滿,只可惜大哥竟心中自有紅顏。
而大哥的紅顏知己卻是胸無半點墨,大字不識的貼身丫頭圓兒,這圓兒的名字還是大哥兒時覺得她胖嘟嘟的如湯圓一般,起的。
「妹妹,我心中實在是堵得慌,才饒了妹妹清閒,望妹妹不要見怪。」
劉婉碃笑了笑,拉起錢玲婷的手「大嫂說這些做什麼,我哪裡會嫌了大嫂您。」
錢玲婷見劉婉碃如此說,鼻子一酸,拿起帕子抹起了眼淚
「我我是真心的悔了當初我才進門,相公隨對我不是很喜愛,但也是相敬如賓的,我怪我有了妒心,竟是聽了奶嬤嬤的話,把圓兒送了出去可,可天地良心,我哪裡是哪種惡毒的婦人,我哪裡有想過,奶嬤嬤找的牙子竟是那種地方的可為何相公就不給我一個悔改的機會,妹妹,你是知道的,自那時起,相公就沒有踏進我屋門一步,只給了我人前的臉面妹妹我是沒有辦法了,今個娘跟我我嫁進來已經有五年了,可肚子不是我,相公不進我屋,就算進了也是分開睡我該怎麼辦?妹妹,相公自來就疼你,你幫幫我好嗎?妹妹?」
劉婉碃歎了口氣,拍了拍錢玲婷的手「大嫂,那高媽媽」
錢玲婷愣了下隨即道「那是我奶嬤嬤啊,她是真心為我想的,我怎麼能說句不該說的,她就如我娘親般啊。」
「可,圓兒在大哥心中就如我一般,可如今卻還是瘋魔著,雖然當年圓兒回來時候的慘狀我並未看到,可那種地方,也算是錦衣玉食般長大的圓兒受了些什麼,嫂子您還能不清楚嗎?高媽媽雖然是為嫂子您著想,可卻是眼光短了些的,就算大哥心裡真的裝著圓兒又能如何,最多就是個姨娘,大哥不是個糊塗的,以大哥的理智,哪裡能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況且,圓兒本就是個心不大的,可如今這一鬧,大嫂卻是得不償失了。
而且,大嫂,大哥既然在人前還給你臉面,那就說明他知道出主意,後面做事的不是你,你高媽媽,可高媽媽是你的奶嬤嬤,大哥怎好越過你去,處置了她?那要是傳出去,話可就是難聽了,就算是為了整個侯府的臉面,大哥只能忍了的。而圓兒,這個從小陪著大哥長大的,如今卻是高媽媽在咱們侯府如今可是有頭有臉的,你讓大哥如何想?」
劉婉碃看著眼前眼如死灰般的錢玲婷,不禁搖了搖頭,也許在她心中,大哥終於,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奶嬤嬤也,缺一不可但大哥心中的圓兒也是如此啊。自己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待錢玲婷走後,劉婉碃揉了揉額頭「姐姐他們走了嗎?」
冬梅點了點頭「自是走了的,不過走前還鬧了一場,哪裡有出嫁的姑奶奶在娘家跟自己的夫君鬧的,何況這侯府」
劉婉碃擺了擺手「好了,有些話要慎言。」
「是,奴婢記得了。不過小姐,奴婢聽說」
劉婉碃見她想說又不敢說的摸樣不禁笑道「你啊,到底是翠兒教出來的,這八卦的性子是隨了十分的,說吧。」
冬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奴婢也就是對小姐說,在外面奴婢的嘴巴是很嚴謹的。」
「是,你的嘴巴嚴謹,快說吧,又聽到了什麼趣事。」
「回小姐的話,這次倒不是什麼趣事。」
「哦?」
「前兩日世子妃不是走了,如今又有傳言說,世子妃留下的小世子怕是也要不成了,奴婢啊就覺得這世事難料的,當年世子妃跟潞王世子結親,那麼大的場面,當今皇上親自主婚啊,多大的榮耀啊,世子還當眾宣佈不納妾,今生只世子妃一人,這讓多少巴望著側妃位置的大家小姐心傷失望啊!可自打世子妃生下小世子後,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差,用多少名貴藥材吊著,才活到現在,只可惜一場風寒要了命
小世子也是個可憐的,都三歲了卻是不會張口叫人,身子弱的不得了,都說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這世子妃前腳走,後腳怕就要跟上。」說到這冬梅臉上也是一臉的可惜。
兩灣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這樣的女子得潞王世子的寵愛也算是應當的。劉婉碃不禁想到當年那帶有松香味道的懷抱他此時怕是心碎了吧愛妻剛走,愛子也要眼瞧著不成,劉婉碃抿了抿嘴唇吩咐冬梅道「你去東林寺添一百兩的香油錢吧,畢竟當年世子救過我一次,也算是我一點點心意,為小世子祈福。」
「小姐就是心善。」
「切莫讓他人知道,傳出去也不好。」
「小姐您放心的,奴婢曉得的。」
「去吧,早去早回。」
「是。」
「老爺,今個月姐兒真真的是在戳我的心窩子啊,我是她親娘哪裡會不為她著想,田臻康也是我親自為她選的,可如今我哪裡有本事算到世子妃短命?就算是有本事算到,月姐兒也不能拖到現在啊,就算能,大哥大嫂那邊不幫襯,她也嫁不成世子啊」
劉二老爺有些心煩的擺了擺手「成了,都是你嬌慣出來的,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操心她這功夫,都想想勇哥兒吧,現如今鑫哥兒,軒哥兒都成了生員(秀才)可他還是個童生!別因為不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你就不上心,你不上心可是有上心的。」
劉二夫人自是想到了那個狐媚子柳姨娘,連忙說道「老爺,天地良心,勇哥兒可是跟著我身邊大了的,我可是當做親生的來對待的。」
「成了,成了,你上點心就是了。」
待劉二老爺走後,劉二夫人冷哼了一聲「賤婢生出的兒子還妄想與侯爺嫡子的兒子比較?要不是我私下送了禮,怕是連童生都做不成的!」
周媽媽年歲大了,見劉二夫人這麼說也只是歎了口氣算了自己老了,還不知道能活幾日,如今管不了了,好在當初自己決定是對的,起碼自己走後,妞子在二小姐跟前不會差的。
「二姐姐在繡花?正好咱缺個扇子套,二姐姐給我繡一個蘭花的吧。」
劉婉碃抬起頭笑著看著眼前穿著花哨的劉仁寶「你啊,我說怎麼有空來瞧我,原來是惦記我的東西。」
劉仁寶一下子坐在劉婉碃身邊「天地良心,弟弟我可是想姐姐才來瞧的。」
劉婉碃點了點他的腦門「信你了,娘那裡去了嗎?」
劉仁寶聳了聳肩膀「爹在,我才不去找罵呢。」
「你也知道,士農工商,你好好的非要經商,爹不氣才怪。」
「爹那是沒遠見,大哥現在在翰林院當差,二哥現在在軍營,身上都有了軍功了,四弟五弟也是隨了大哥愛讀書,我當然要經商了,經商有何不好的,都說商人有一身的銅臭味,可不經商就靠著爹大哥他們的俸祿,哪裡支撐的起咱們侯府。」
「你啊,嘴巴就是厲害,可也沒必要拋頭露面的,交給底下人去做不是更好?」
「底下人做,我才不放心呢。」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塊懷表來「二姐姐,你瞧這個!這是那些紅毛子人手裡的東西,叫懷表,可比咱們的沙漏准的多了,弟弟我手裡可就兩塊,這個專門給姐姐你留的,弟弟我好吧!」
眼前的懷表,前世的劉婉碃在田臻康身上也是見過的,自是知道是稀罕玩意,笑著接了過來「姐姐我倒是沒有白疼你。」
劉仁寶拿起桌子上一塊糕點,一口就吃了進去「那姐姐可不許忘了我的扇子套,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還拿了兩塊糕點「姐姐這的點心就是比外面的好吃。」
「你啊,吃貨,回頭我讓冬秀多做一些送到你那去。」
「那我就先謝謝姐姐了。」
三七
「主子,您想什麼呢?」
紫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隨即歎了口氣,望著銅鏡中的倒影,抬起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信兒,你說我是不是老了,不好看了」
「主子,您哪裡有老,要奴婢說,整個侯府沒有一個有您有顏色的。」信兒說話時,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一直盯著銅鏡的紫夢自是沒有瞧見的。
「十年了,一個女人還有幾個十年?雖未老卻是已色衰你別逗我開心了,侯爺已經一個月沒有進我的屋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呢?不該啊」
「主子,您別多想了,這屋裡悶熱的慌,要不要奴婢陪您去院子裡曬曬太陽?」
「不不會曬黑的,侯爺最是喜歡我的皮膚他說過,是賽如雪對了,林大夫那邊有說什麼嗎?」
「主子,奴婢都跟您說過好幾次了,林大夫說您身子很是健康,沒有問題的。」
「那那為何還沒有身子呢」
紫夢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如若不是自己不小心,也不會為了那口腹之慾多吃幾個螃蟹,現在的她依然是悔恨的要死了自己的骨肉自己還不知道就因為幾口螃蟹便流掉了為何老天要對自己如此的不公平?為何為何?
「對了,夫人那邊有什麼動靜?」
「大夫人最近忙著二小姐的親事,倒是沒有什麼動作,主子,要奴婢說,您真是想多了,侯爺對您自是喜愛的。」
「喜愛?喜愛呵呵,如今的我與那紫瑩有何區別?就差也在屋裡搬來一尊佛像,日日唸經了。」早知道如此還不如還不如嫁給體面的小廝呢,就像紫蕊那樣,雖然被嫁到了莊子上,可日子卻是滋潤的,年前見到,那顯得比自己不知道年輕多少歲,兒女也都有了真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可如今自己的摸樣,還有這不爭氣的肚子,又能如何呢?自己是想過,爭過的,可為何總是達不到自己想要的呢?每每都是差那麼一點點,何時夫人變得如此精明?難道自己當初是走了眼了嗎?
紫夢身旁的信兒,嘴角輕輕揚起,都是奴才下賤命,卻總是妄想不能有的,孩子?呵呵,我看要等下輩子吧!又對紫夢說了幾句寬心的話便以去給她端飯的借口出了門往劉大夫人住處走去。
劉大夫人放下手中的帖子,「哦?你做的很好,這些我都記在心裡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要是看上哪個合適的,儘管向我提,雖說你不是我跟前當差的,但我也能做你的主。」
信兒小臉微紅「瞧夫人您說的,奴婢能為夫人您做事自是萬分榮幸的至於奴婢全聽夫人的。」
「倒是個乖巧的,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等忙完了碃姐兒的事,我自會好好為你打算的,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得了大夫人意思的晴兒也後腳跟了出去。
待晴兒回來後,劉大夫人問道「是誰?」
「回夫人的話,是郊外莊子上的強子。」
「哦?你去打聽打聽那強子的事,要沒有什麼不妥當,便成全了她。」
「是,奴婢記下來。」
「嗯,你去外面守著,等候爺回來了,請他過來下,碃姐兒的親事怕是不能在耽擱了。」
潞王府
王妃歎了口氣,對身邊的嬤嬤抱怨道「康兒這脾性算是學足了王爺了,倔的要死,如今身下只有一個嫡子,還」半死不活的,這幾個字潞王妃最終沒說出口,只是皺了皺眉頭「那命短的走了,也不能就不娶了不是,難道還要我兒,為那個外姓的郡主守三年不成?冰凝、冰靈兩個也是無用的,竟然送過去大半年,連康兒的身都沒有沾到。」
「王妃您寬寬心,世子那是長情,何況世子妃不是才過了七七麼,多給世子些時間就是了。」
「我就看不明白了,你說康兒要是真是對那短命的長情也就罷了,這平日裡也是除了初一十五的日子外,大多數都睡在書房,要不是書哥兒我都怕他好那個你說我怎麼這麼命苦!費盡心力才給他鋪平了路,可如今你說他怎麼就總喜歡逆我的話!」
「王妃,要老奴說,不如您先給世子選著,世子這麼做不見得是不願意聽您的,這魯王雖說是外姓封王的,但也大小算是個王爺不是,世子如此,恐怕也是做給魯王瞧的,畢竟郡主才走不是過個一年半載的,想必到時候世子自己都是要急的。」
「一年半載?」潞王妃皺了皺眉頭「康兒已經不小了,身下還沒有一個健康的嫡子,那將來何況那個狐媚子竟然有了身孕,這要是生出個哥兒來我怕有變數!」
「也怪老奴走了眼,沒瞧出那狐媚子的手段,不過王妃您儘管把心放肚子裡,這女人懷胎十月的,能不能健健康康的生下來那都是不得而知,就算是生下來,這是哥兒,是姐兒也是一半一半的,就算真是哥兒又能如何,咱們世子文武雙全,有誰能比得了的,何況世子還年輕不是,這小世小少爺身子骨弱,也是隨了那郡主的,您無需擔憂。」
潞王妃歎了口氣「你說的有理,我是當局者迷啊,可哎,就先按你說的做,你現在去把整個京城能排的上號,家裡有適齡姑娘的,給我呈上來。」
「是,老奴這就去辦。」
侯府
「老爺,你說這田家是怎麼想的?真真的氣死人,我當時真想把這帖子拍到那小廝的頭上,田家的嫡次子也敢妄想咱們碃姐兒?哼,我瞧,八成是那不靠譜的二弟妹的小動作。」
劉大老爺也是皺了皺眉頭,隨即說道「跳樑小丑,不必去管,如何?你可有心裡有准的人家?」
「雖老話說嫁女當低嫁,可也給差不多不是,老爺這是我選出的三家,您過過目。」
孫家,孫大學士的嫡次子,孫有學,年15,生員;
高家,翰林院掌院學士高大人的嫡次子,高志傑,年16,生員;
何家,通政司副使何大人的嫡子,何家凱,年15,解員;
劉大老爺接過劉大夫人手中的帖子,微微瞇了瞇睦子,指了指最後一個「雖然何家根基最淺,但這何家凱是個有本事的,小小年紀已經是舉人,不錯,不錯。」
劉大夫人笑了笑「老爺跟我想到一塊去了,雖然孫家,高家都不錯,又有根基,但可惜都是嫡次子,這根基越深,這宅院裡面的水潭子怕也深,說實在的我是捨不得咱們的碃姐兒嫁過去受苦,這何家雖然沒什麼根基,但何家凱是個有才學的,而且勝在是嫡子,家中除了他以外只有一個十二歲的嫡女,五歲的庶子,到時候碃姐兒過去也無需擔心受姑嫂氣,庶子年紀又小,也沒什麼威脅。
我與何夫人也是見過幾次的,是個溫善之人,想必有老爺您在,貴哥兒又是個爭氣的,她也是不敢給咱們碃姐兒婆婆氣受的。」
劉大老爺點點頭「夫人說的有理,要爺說這馬上就要會試了,這何家凱想必是要參加的,貴哥兒上次錯了過去,今年也是要參加的,到時候便是同窗之誼,也好再看看他的品性如何,如若成了貢士,領了官職,在確定對碃姐兒就更好了。」
劉大夫人也點了點頭「話雖這麼說,可如若那何家凱成了貢士,那身價也就水漲船高了,到時候會不會再起波瀾?」
「哼,何家,爺還沒瞧在眼裡,要真是個攀高枝的,瞧著哪裡高就去哪裡的,碃姐兒嫁過去豈不是要受苦?趁早不結這個親好。」
劉大夫人想了想也覺得是,便點點頭「還是老爺您想得周全。」
傍晚
劉老夫人歪在床榻上,微閉著眼睛,聽著劉大夫人說話,點了點頭「你們想的不錯,哎,這轉眼間碃姐兒都大了,要說親了我也是個半截子入土的人了。」
「娘,瞧您說的,您這不是折煞兒媳麼?要兒媳說娘瞧著還很是健朗的,自是長命百歲的。」
「呵呵,那樣娘豈不是成了老妖精了?要我說,你這嘴巴是越來越甜了,哎貴哥兒那邊還是沒動靜?」
見劉老夫人提起貴哥兒,劉大夫人也是滿臉的愁容「可不是,這整天的不著家,我讓王大夫瞧了,玲婷身子沒問題。」
劉老夫人抬了抬眉「怎麼沒問題?不讓自己男人喜歡,那就是問題!不是我說,就算是為了子嗣這事你也給插手,這可都五年了!我這老婆子還有幾個五年能等?我還想在閉眼前抱一抱重孫子呢!
貴哥兒這眼前的沒有動靜,寶哥兒又是個混的,福哥兒是走了整整十年啊,你這做親娘的不想?現在邊關那麼亂?聽說鬧得很凶,也不知道福哥兒如何了,這已經一個月沒有來信了,哎當初我就不同意送,你們都不聽,結果這一送就是一別十年,現在邊關鬧得那麼亂,讓他回來,他卻是不聽!要是福哥兒有個萬一好歹的,我這個老婆子也是活不下去的。」
劉大夫人心裡也是萬分難受的,自己的親兒子一走十年,自己難道不想嗎?自己不是沒鬧過啊,可結果卻是差點讓那狐媚子紫夢得了好,好在最後碃姐兒攔了下來,要不然,現在的侯府哪裡有自己說話的份?但也不能跟劉老夫人頂撞,只好跟著抹眼淚了。
三八
「小姐,剛才夫人身邊的晴兒姐姐過來說夫人請您去一趟。」
劉婉碃抬頭看了眼竹心,放下手中的扇套「晴兒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竹心走到劉婉碃跟前「晴兒姐姐沒有提,小姐您繡的這個扇套真好看,這花樣看著就新奇。」
劉婉碃笑了笑「梨珠那裡有樣子,你要是喜歡可以去要過來照著描畫。」
「奴婢哪裡有小姐手巧,小姐奴婢幫您挽髮吧。」
劉婉碃點了點頭便由著竹心給自己梳頭。
「娘,叫女兒來有什麼好事情?」
劉大夫人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啊,難道娘沒有好事還不能叫你不成了。」
劉婉碃笑著撲到劉大夫人懷裡撒嬌道「娘...」
「瞧瞧,這哪裡是大姑娘,還跟個孩子似的。」
一旁的白媽媽附和道「可不是,小姐再大不也是您眼中的孩子麼。」
「是是,來讓娘好好瞧瞧,我們碃姐兒是不是越來越有顏色了,瞧瞧這摸樣,真真的讓人喜歡。」
劉婉碃被劉大夫人羞了個臉紅,不禁撅了撅小嘴巴「娘,您可是不准舀女兒尋開心的。」
「好好,瞧瞧這還害羞了起來,在娘跟前還用得著害羞。」
「娘...」
「好好好,不說了,咱們娘兩說正事。」語畢,劉大夫人便把桌子上的帖子遞給劉婉碃「你瞧瞧這個。」
劉婉碃接過大紅色的帖子,仔細瞧了瞧,隨即道「這是潞王妃下的?娘的意思是要帶女兒去?」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這帖子,怕是京城有頭有臉,家裡又有要說親的小姐都接到了,說是賞花會,可也就是藉著這個由頭,怕是變相的給世子相親。」
「可世子妃不是才去世不久麼?何況,女兒聽說這小世子的身子可是不好的,時好時壞的,王妃怎麼?」
劉大夫人順了順劉婉碃的髮絲道「那世子妃已經走了小半年了,王妃這時候下帖子也算是給全了魯王府的面子了,世子妃的位置哪裡能空著那麼久?何況世子膝下還未有一個健康的子嗣不是,王妃這也是著急了,要不然以咱們侯府,還不應該排上號的,畢竟....」你不是正經的嫡女,但這話劉大夫人沒有說出來,怕傷了劉婉碃。
可劉婉碃畢竟不是孩子,又是重活一世的,自己的身份本就是尷尬的,不高不低的,好在爹娘都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底下的人見自己受寵也不敢對自己怠慢的,但是在那些權貴眼中,自己卻是不算什麼的,可以說是上不得檯面的,畢竟自己根上是個庶子的庶女,能如今這樣,在大部分人眼中已經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在真正貴人眼中卻是瞧不上眼的。
「那,王妃為何?」劉婉碃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看著劉婉碃懂事的摸樣,劉大夫人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娘知道你是個心裡面有主意的,這帖子既然王妃下了,咱們就不能不去,那就是打王妃的臉面。你也大了,有些事情娘也就不滿著你了,你的親事娘是最操心不過的,娘和你爹也瞧好了何家的嫡子,最後就看這次會試了,雖然沒有給准信,但何家也算是與咱們心照不宣了。」
劉婉碃見劉大夫人這麼直接的說出來,小臉不禁的發了紅,劉大夫人自是寵愛的點了點她的小鼻頭。
「娘琢磨著,王妃給咱們下帖,一是湊個數,二是世子跟前也沒有側妻,你大哥如今在翰林院可算是如魚得水,又在世子身邊做過伴讀,你爹好歹也是個侯爺,再加上如今邊關亂了,這亂世出英雄,你二哥是個閒不住的,現在也算是小有名氣。」說到這劉大夫人歎了口氣。
劉婉碃連忙說道「娘,二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一定能凱旋歸來的。」
「哎,別提你二哥了,這幾項加起來,你做側妻的身份是足夠了的,王妃怕是有這方面的算計,可是娘不希望你做側妻,雖說將來也是個側妃,但是畢竟那是妾!這王府的水可是不能淌的,將來怕是有不少苦頭吃的。」
劉大夫人說到這劉婉碃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也是感動的,畢竟自己要是做了世子的側妻,那對侯府的助力可是不小的,但瞧娘的意思就知道,他們不會為了這些,犧牲自己。
「娘,女兒明白,女兒一定規規矩矩的。」
「你是娘的好孩子,娘還能不信你麼,只是世子畢竟很是優秀的,京城裡多少的大家千金,貴女們都心中暗自喜歡的,娘是怕...」
「娘,女兒與那世子就見過一次,還是在小時候,女兒都不記得世子的摸樣了,娘...」
「好好,是娘多想了,你心裡明白就好,明天穿的不要太艷,可也不能太素,中規中矩的,不出彩也不會出錯,可明白。」
劉婉碃點了點頭「您放心,女兒曉得。」
待劉婉碃走後,劉大夫人便去了劉老夫人那裡,自是把事情說給她聽,劉老夫人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對,這世子的側妃是不好做的,何況世子對那已逝的世子妃那樣的情深意重的,即便她身子虛弱不能呈寵,都不納妾,就知道對她的感情是深的,這人又是在年輕的時候走的,那心裡還能有別的女人位置麼?碃姐兒要是成了他的側妃,那日子怕是難熬的,何況還是側妃,上面還會有繼世子妃!
還是那何家的嫡子好些,家裡根基不深,但自己是個有本事有才學的,碃姐兒嫁過去,量他們也不敢給咱們碃姐兒氣受,你不錯,不像那個眼皮子淺的。」
劉大夫人自是知道劉老夫人說的是劉二夫人。
便笑了笑「瞧娘說的,這麼粗淺的道理,兒媳哪裡會不懂,其實兒媳都不希望碃姐兒去這個賞花會,但卻是不好抹掉王妃的面子。」
劉老夫人也歎了口氣「哎,孩子們都大了,這心啊,咱們是操不完的,都各自有各自的造化,咱們碃姐兒是個好的,必是有好造化的,再說不是還有你在跟前盯著麼,她是懂事的,不會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你也別想太多了,也許王妃只是充數,畢竟京城權貴都快請了一遍了,不請咱們侯府也說不過去的。」
「是,還是娘您想的通透。」
次日清晨
劉婉碃一大早就被冬梅叫了起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心中不禁抱怨道,寶哥兒就是個吃扇套的,這幾個月來都管自己要了好幾回了,這梅蘭秋菊可算是湊全了的,看他還有什麼借口。
「小姐,今天穿這件粉紅色的吧,襯著小姐您的臉色好。」
劉婉碃抬了抬眼角,掃了一眼道「還是舀那件粉藍色的吧,比這粉色的要好些,不算是艷色,到也不清素。」
冬梅連忙又轉身舀出一套粉藍色的衣裙,與竹心一同伺候劉婉碃穿上,竹心是個手巧的,尤其是挽髮,又緊但卻是不勒。「小姐,奴婢給您挽個蝴蝶雙鬢可好?」
劉婉碃皺了皺眉頭「太花哨了,還是挽雲鬢這樣常見的吧。」又對翻找首飾的冬梅說道「這金釵也扎眼,用著白玉木蘭的吧,恩...太素了,在插上這兩個景藍蝴蝶釵吧,這樣就差不多了。」
劉婉碃自己戴上一對珍珠的耳墜,看了看銅鏡中的少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最好,絕對不出彩,但也不會丟了侯府的臉面,讓那些嘴碎的說出些什麼來。
冬梅和竹心對視了一眼道「小姐就是小姐,這眼光就是比奴婢們好,這白玉木蘭釵配上這景藍蝴蝶釵,顯得小姐即活潑又端靜。」
「是啊,是啊,奴婢才發現原來俏皮的蝴蝶釵跟這種端莊的木蘭釵配在一起這麼好看。」
劉婉碃無奈的笑了笑「你們啊,就是嘴甜,這嘴上抹了不少蜜了不是?活潑?端莊?哪挨哪啊。」
竹心畢竟年歲還算小,便捂著嘴巴咯吱咯吱笑了兩聲「奴婢才疏學淺的,這溜鬚拍馬還是沒有拍好,就是好看,只是奴婢詞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你啊。」劉婉碃點了點竹心的腦門。又對冬梅說道「去娘那邊吧,別讓娘等久了。」
冬梅看了眼屋裡的沙漏「小姐您放心,奴婢瞧著時辰呢,這還有些早,怕是夫人還沒有收拾完,要不小姐先填點肚子?奴婢讓冬秀在小廚房熬了一碗百合蓮子粥。」
「不了,我還是跟娘一塊用吧,想必娘也吩咐準備我的了,這粥...」看了眼正在偷偷咽吐沫的竹心「就便宜你這個小饞貓了。」
竹心一喜「謝謝小姐,奴婢就知道,您最疼奴婢了。」說完便對劉婉碃伏了伏身子,退了下去。
冬梅見此不禁也笑道「小姐,您就是太寵著她了。」
劉婉碃抬了抬眉毛「怎麼?難道我不寵著你麼?瞧著酸氣味。」
「是,小姐您對奴婢是最好的。」
「貧嘴。」
三九
劉大夫人很是滿意劉婉碃的裝扮,抬起手慈愛的把她額前幾縷髮絲別在耳後,不禁歎道「這歲月催人老,一晃我的碃碃已經搖身一變,是個有顏色的大姑娘了,娘也老了。」
劉婉碃也有些動容的瞧著劉大夫人,即便保養得當,可劉大夫人的身材也微微發福,耳鬢竟是染上了幾絲白髮……
想到這十年來自己在娘親的庇護下活的那樣的安、舒心,又有爹縱著,奶奶寵著,哥哥疼愛著,弟弟尊敬著,下人們羨慕著,雖然時不時二嬸他們會蹦出來,但跟眼前得到的比,已然不算什麼了,再想想自己的前世,真真的是雲泥之別!不禁喃喃的叫了聲「娘」竟是紅了眼眶了。
劉大夫人見她如此,逼近嘴角上揚,點了點她的額頭「傻丫頭,你都要嫁人了,娘又怎麼不會老呢。」
「不,在女兒心裡娘親是最美的,永遠不會老的。」
「貧嘴,我瞧啊,你最近跟寶哥兒走的近了些,這嘴裡抹蜜倒是學的全。」
「喲,碃姐兒也在。」
劉婉碃跟劉大夫人一同轉身,見劉大老爺進了屋,劉婉碃伏了伏身「爹,早。」
「早,早。」劉大老爺抬了抬手,又顯得有些尷尬的瞧著劉大夫人,劉大夫人收起臉上的笑容,很是平淡的吩咐晴兒給劉大老爺添雙碗筷,便拉著劉婉碃一同入了座,這頓早飯吃的卻是詭異的安靜。
馬車上
劉大夫人見劉婉碃幾次欲言又止,笑了笑「別胡思亂想了,我跟你爹沒什麼事情。」
「才怪,娘心裡不痛快,女兒瞧得出來,娘跟女兒說說,女兒也給娘您排憂解難。」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昨天是十五,可你爹卻是歇在了夢姨娘那。」劉婉碃聽言一愣,是啊,怪不得自己今天覺得怪,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這初一十五必在嫡妻屋裡住,是大家貴戶的規矩,就如那不能寵妾滅妻一樣,爹竟然昨夜沒有歇在娘屋裡,那可是就等於當著整個侯府給娘臉上一個大嘴巴啊,怪不得今早上爹如此對娘,原來是心虛的。這紫夢又是使了什麼招數了?
劉婉碃不禁擔憂的看了一眼劉大夫人。
劉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等你以後嫁了人,這種事情總是會遇到的,你爹本就是個極為中規矩的,但還是會有個難免或是萬一,娘今天冷著臉但卻沒有發脾氣,便是讓你爹心中明白,生出幾絲愧疚來,至於夢姨娘,娘沒有放在心上,只不過是個玩物罷了,有些秘事,你還小,娘不好跟你講的,等你出門子前,娘都會教你。
至於娘跟你爹,你就放心吧,老夫老妻了,該給的臉面他會給我,這次恐怕他也不是故意的,這夢姨娘是算計的了初一算計不了十五,雖然昨夜使了手段留了你爹,但接下來,起碼三月,半年的,你爹不會進她的屋,這就是給我補臉面。」說到這又歎了口氣「這就是女人,這輩子女人便只是能如此,所以娘是不願你做妾的原因,嫡妻都如此,何況如奴婢下人的妾呢?」
劉婉碃點了點頭「娘,女兒都曉得,不會讓娘失望的。」
劉大夫人滿意的拍了拍劉婉碃的手道「今個,也無需藏拙,只要不太出彩就好,省的要那些眼皮子淺的,說些不好聽的,咱們侯府還沒倒呢,你爹也還活著呢,就算你爹走了,你也是侯爺的嫡出大小姐,可記好了,萬是不能讓那些人欺辱了,至於那些個貴女們,敬著些就是了,但如果她們欺負到你頭上來,也無需多想忍下來,小孩子之間吵鬧是常有的事情。」
劉婉碃有些感動的點了點頭,這一兩年來,自己也跟著娘親參加過幾次賞花會,賞雪會什麼的,只不過自己參加的那些娘的地位就算是中等以上的,但還是會有些嫡女看不起自己,對自己是不屑一顧甚至話裡話外的說些不好聽的,雖然自己沒有跟娘說過,但後來娘帶自己出去的次數也少了很多,再加上剛才她的一席話,看來娘是知道的,娘是告訴自己,那些與自己身份差不多的嫡女們,自己無須忍,就算是那些高出自己許多的貴女們,要是欺負到頭上來,也無須為了她與爹甚至整個侯府著想,委曲求全!爹娘自是可以護住自己的。
「夫人,小姐,到了。」
劉婉碃攙扶著劉大夫人下了馬車,抬頭看著眼前潞王府的大門,不愧是當今聖上的同胞兄弟,先不說那純銅的大門,就說眼前的兩尊鬼斧神刀的石獅,就如真的一般,抬起頭,由當今聖上親手書寫的『潞王府』三個金燦燦的大字。
路王府正門打開,府外已經停了許多馬車,陸陸續續的有貴夫人小姐下來,都不禁感歎下潞王府的氣派,劉婉碃收了收心神,便面視前方,不在四處瞄看了。劉大夫人見此嘴角上揚,心中是更加的滿意了,也是,自己養大的姐兒,哪裡會被這些就迷暈了眼睛。
走到府門口,劉大夫人示意晴兒舀出帖子。
「原來是侯爺夫人啊,失敬失敬,快請進。」一個面露笑容,卻笑不達眼底的媽媽在府門口接過帖子說道,劉大夫人衝著笑著點了點頭,便跟著一個身穿鵝黃色綢緞的丫鬟身後走了進去。
冬梅剛想開口說話,就見劉婉碃搖了搖頭,便立馬跟在劉婉碃身後半步遠,不在東張西望了,自己可是不能給小姐丟人的,不就是王府麼,也就是比侯府大了些,反正自己自己進來過的。
「侯府劉夫人,劉二小姐到。」
此時潞王府,百花園內,已經來了些貴婦千金了,隨著園子門口的小廝同胞,劉大夫人一行人自是成了焦點,有些人只是耳朵動了動便不再關注,侯爺夫人,哼,一個末班的侯爺夫人身份還不夠自己瞧的,至於那個過繼來的嫡女,也配是嫡女?世子妃的位置自是不夠格的。
而有些人則是不留痕跡的打量了下劉婉碃,隨即有的瞇了瞇眼睛,而有的卻是面露鄙色。想做世子側妻,哼…
劉大夫人與劉婉碃就像是沒有瞧見周圍的異色一般,很是規矩但卻不卑膝的像潞王妃行禮問安。
潞王妃不留痕跡的打量了下劉婉碃,便微笑著抬了抬手「劉夫人何必如此客氣,我兒經常在王爺面前誇獎劉仁貴,劉夫人真是教子有方,這是劉婉碃吧,真是個標誌的姑娘。」說完潞王妃身邊的大丫頭舀出一對耳墜遞給劉婉碃。
劉婉碃恭敬的雙手接了過來,伏了伏身子「謝謝王妃賞賜。」
「真是個懂規矩的。」潞王妃滿意的點了點頭,一直關注潞王妃動向的貴女千金小姐們自是向劉婉碃甩去了眼刀子。
劉婉碃跟著劉大夫人坐在百花園靠後的地方,劉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無需緊張,這每個來王府的小姐,王妃都會多少表示一下,至於多說了幾句,也是看在你大哥的面上,畢竟他做了世子幾年的伴讀。」
劉婉碃點了點頭,便乖巧的坐在劉大夫人身邊,也不四處觀望。
不多會,有幾個劉大夫人相熟的夫人走了過來。
「這就是婉碃吧,真是越來越有顏色了,瞧瞧,你也藏得忒嚴實些了。」
劉大夫人笑了笑「周夫人真是說笑了,她臉皮子薄,可是經不住你的誇的。」
周夫人剛要開口,便傳來一聲「呦,瞧侯爺夫人說的,這王妃都是親口誇了她的,侯爺夫人也太謙虛了不是,我們又不會吃了她,呵呵。」
劉大夫人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拍了拍劉婉碃的手道「這是周夫人,這是王夫人。」
劉婉碃很是規矩的伏了伏身子「周夫人、王夫人好。」
周夫人笑著扶起了劉婉碃,至於那王夫人自是鼻孔朝天的,劉婉碃也是懶得瞧她。
周夫人身後的少女與劉婉碃年歲瞧著相當,在周夫人與劉大夫人談笑起來後,便走到劉婉碃身邊道「劉妹妹覺不覺得悶,剛才我過來時見那邊的蓮花開得很美,咱們去看看吧。」說完就衝著劉婉碃指了指周夫人與劉大夫人那邊努了努嘴,倒是顯得有幾絲嬌憨。
劉大夫人笑了笑衝著劉婉碃說道「仔細些別跑遠了。」
劉婉碃笑著點頭,看了眼,眼前的少女就對劉大夫人說道「有周姐姐在,女兒不會惹事的。」
「去吧。」
周月蘭見此便拉起劉婉碃的手,走到了蓮花池旁邊,尋了一塊乾淨的石台,鋪上帕子招呼劉婉碃一同坐下。
劉婉碃見她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不禁笑道「周姐姐這是怎麼了?」
「你可是不知道的,我娘是極為重規矩的,在我娘身邊帶著給提起了精神,太累了,這會兒有前面的柳樹擋著,我也是能輕鬆些的。」又歪了歪頭看著劉婉碃道「嗯,你這模樣跟做派,我娘是喜歡的,但你覺得不累麼。」
對於外向活潑的周月蘭,劉婉碃心裡還是有幾分喜歡的,便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這也是在外面,如若在自己的院子裡,自是不會這樣的,所以我也不怎麼跟娘出門的。」
周月蘭見劉婉碃這麼說,心裡對這個第一次見的姑娘存了好感,剛才自己主動拉她過來賞蓮花,只不過是尋了個離自己娘遠點的理由,又毫不顧忌的說出那些話,便想著要是她看不慣這樣的自己,就會自行找理由走開了,沒想到倒是找了個對口的。
四十
「錦鴛霜鷺,荷徑拾幽萍,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聽亂芰荷風,細灑梧桐雨。」
「林姐姐真是好文采。」
「是啊,素聞林小姐是琴棋詩書畫,是樣樣精通,今日真是有幸相見。」
林素雅謙虛的笑了笑「哪裡有眾位姐妹們說的好,只是聞得這蓮味撲鼻的有感而發而已,當不得眾位姐妹如此誇獎。」
周月蘭與劉婉碃對視了一眼,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周月蘭小聲嘟噥道「想躲個清靜都這麼的難。」
周月蘭話音才落,林素雅等人也從柳樹後繞了過來。其中一個簇擁著林素雅的便是王夫人的女兒王雪婉,便皺了皺眉頭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劉婉碃沒有拉住周月蘭,只見周月蘭,輕哼了一聲「這話倒是奇了的,你我都是王妃請來賞花的,這蓮花池中的蓮花開得如此好,怎麼你能來得,我們就不能來得?何況是我們先在這的,王小姐倒真是…….霸道!」
王雪婉哪裡受得了這個氣,剛要上前與周月蘭理論,就被林素雅攔下了,只見林素雅,嘴角噙著笑,很是溫柔的說道「王妹妹可不要為了這些瑣事氣到自己,畢竟今天就像是這位妹妹所言,是王妃請咱們來的,可不好在王府,在這百花齊開的百花園生出些事端了,王妃大度不會與咱們計較,可畢竟辱沒了王妃的臉面,也錯了王妃的一番心意的。」
又衝著周月蘭及劉婉碃道「王妹妹素來是個心直口快的,並未有其他的意思,兩位妹妹請不要與她計較了,是我們不好,打擾了兩位妹妹,畢竟是兩位妹妹先來的,我們就在這,等兩位妹妹欣賞完蓮花,我們在過去。」
真是知書達理,劉婉碃不禁心中露出一絲鄙夷,這種以退為進,以自責為好的做法到真是與姨娘爭寵有異曲同工之處啊!這幾句話傳出去到成了自己這邊霸道不懂事,佔著蓮花池不許別人來瞧看了,甚者成了生事的一方,這傳到王妃耳中,怕是印象就不好了吧,這自是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兩個人。想到這,劉婉碃便拉了拉周月蘭的手,衝她搖了搖頭。
周月蘭也不是個傻的,便也不做聲了,就跟劉婉碃一同離開蓮花池了。
「真是不知所謂,還好有林姐姐在。」王雪婉衝著林素雅說道。林素雅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不過妹妹的脾氣也該改一改了,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懂事的。」要是劉婉碃在,肯定要說,得,這王雪婉也在林素雅一談一笑中被掃地出局了。
劉婉碃自然是沒有猜錯的,每個在百花園的貴女千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王妃安排的眼線瞧著。
周月蘭拉著劉婉碃走到梅林「劉妹妹,剛才你被我連累了,要是她們說些不好的,到時候傳到王妃耳中…怕是要…」
劉婉碃笑了笑「自是無妨的,周姐姐無需自責。」
周月蘭見她這麼說便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那王雪婉真是個招人厭煩的,咱們在這呆著會不會一會兒,還被人打擾。」
劉婉碃笑了笑「怕是不會了,這梅花要等寒冬才回來,這時候賞梅花,倒是有些說不過去了的。」
「也是,看來這是個躲清淨的好地方。」
周月蘭話音剛落,就讓梅林中躲著的潞王世子陸康歎了口氣,看來這整個百花園都沒有清淨的地方了,罷了,就如了娘一次意吧,反正是誰都是無所謂的。
劉婉碃與周月蘭有些發愣的看著梅樹後走出來的男子,高挑健壯,如墨般的黑髮束在腦後,頭上的白玉冠鑲嵌著墨色寶石。一身白衣,一塵不染。仔細瞧,滿是銀色的紋路,低調卻是奢華。
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樑,薄薄卻緊抿的唇,讓劉婉碃不禁紅了臉,此時是誰,已經無需再猜。
陸康瞇了瞇睦子看著眼前微微低頭,露出粉紅色耳根的少女,倒是生出了似曾相識之感,隨即挑了挑眼角,便衝著劉婉碃周月蘭兩人點了點頭,抬腳大步走出了梅林。
好一會兒,劉婉碃與周月蘭才鬆了口氣…剛才感覺呼吸都是不順暢的,這個人給人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些…
轉頭看向滿臉通紅,眼露迷茫神色的周月蘭,不禁歎了口氣,看來這出色的潞王世子又勾走了一個少女的心。想到這,劉婉碃也不禁紅了紅小臉,當年第一次見他便知道將來他一定是個美男子…如今卻是自己想的還不夠美…
好不容易才緩過神的周月蘭,一下子拉住劉婉碃的手道「劉妹妹,世子…那是世子…」
劉婉碃看著周月蘭點了點頭。
周月蘭抿了抿嘴角,抬頭看著劉婉碃剛想說話,便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劉妹妹,咱們出來時間夠久了,還是回去吧,省的娘著急。」
劉婉碃心中歎了口氣,她是想到自己也是個競爭對手吧…便笑著搖了搖頭「周姐姐先回去吧,我想在坐會。」
不知為何,周月蘭竟是生出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從心底是不希望劉婉碃回去的,因為…他在外面…便笑了笑,只是這笑意卻無了剛才的親近,顯得有些疏離了「那我就不打攪劉妹妹了。」
此時外面怕是炸成一鍋粥了吧…各種?色的女子圍在那樣耀眼的男子身旁…又望了眼周月蘭的背影…
此時的陸康在眾多少女的仰慕下從容的坐在潞王妃身邊,潞王妃此時臉上才算真正有了笑意「剛才聽小米子說,你早就來這百花園了,怎麼這麼久才過來?」
「兒子在梅林多待了會,讓娘擔心了。」
潞王妃笑著說道「無事,無事,你來了就好。」
林素雅在潞王妃的示意下,在眾多貴女千金羨慕…甚是嫉妒的神色下,雙頰發紅的走到潞王妃跟前,很是端莊的衝著潞王妃及陸康伏了伏身子。
「見過王妃,世子。」
潞王妃笑著抬了抬手,又對面無表情的陸康說道「這是林國公的嫡女,是個德才兼備的。」
林素雅紅了小臉,如柳絮春風般的清甜聲音說道「素雅哪裡能得王妃您如此誇獎…」又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眼陸康,見他面無他色,不禁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為何他眼中沒有自己?難道自己就真的連那個郡主一半都比不過麼?哪怕只瞧看自己一眼也好…林素雅暗自攥了攥手中的帕子。抿了抿嘴唇道「素雅一直都聽聞世子喜蓮…剛才瞧百花園中的蓮花開得正美,便想到『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聽亂芰荷風,細灑梧桐雨』不知世子怎麼看?勞請世子您指點一二,素顏便不勝感激。」
陸康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過…清冷的開口道「爺對蓮花無看法。」抬起眼睛看著眼前滿臉通紅,眼中含著淚,好似受了多大委屈的林素雅,女人卻是麻煩!微微皺眉,便對潞王妃說道「娘,兒子還有事,便先行告退。」
說完不等潞王妃開口便大步離開了。
潞王妃有些嫌棄的看了眼一臉委屈的林素雅…真真的是個無用的,但畢竟是林國公疼愛的嫡女,便開口安慰道「康兒素來是個冷面心熱的,怕是真有事。」
林素雅抿了抿嘴唇「是素雅的錯,不該妄下結論,世子喜歡什麼哪裡是素雅能斷定的,素雅給王妃您添麻煩了。」
潞王妃笑了笑「好孩子,起來吧。」
百花園有兩個門,一個是剛才劉婉碃進來的門,通向府外,另一個便是通向府內了,而後者需經過梅林。
陸康瞇了瞇睦子瞧著眼前梅樹後的一抹藍色…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那對發紅的小耳朵…不禁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自己是多久沒碰女人了?本想不驚動她直接穿過梅林,可巧的是,劉婉碃正打算回去找劉大夫人,畢竟周月蘭回去這麼久了,自己遲遲不歸,怕娘親會心裡著急,這邊與陸康又碰了個照面。
劉婉碃對突然冒出來陸康下了一跳…在加上梅林中只有一條石子小路,正巧又是踩到一塊石子上,腳一歪,眼瞧著就衝著石子路摔去,劉婉碃下意識的護住了頭…閉上眼睛,等待著接下來的疼痛…
鼻尖傳來一股久違了的松香味…劉婉碃睜開眼,有些茫然的望著陸康,又是下意識的皺了皺小鼻子。
陸康瞇了瞇眼睛,看著懷中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揚「你與爺打招呼的方式倒是稀奇。」
反應過來的劉婉碃,小臉紅的都要滲出血絲了…「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陸康嘴角上翹點了點頭「知道,聽仁貴說,你是個迷糊的。」大哥,你以後別想在讓我給你繡任何東西!竟然在外面這麼說我…
陸康見著如小鴕鳥般,低著頭縮著腦袋的劉婉碃不禁生出一種逗弄的心思「地上有金子?又或是爺長的太醜?好在你背上沒個烏龜殼子,抬起頭來,讓爺瞧瞧,與小時候變化大不大。」
四一
劉婉碃頓時心神恍惚…只感覺正在抬起自己下吧的手…如此冰冷,不禁打了個哆嗦…
陸康瞳色暗了暗,瞇了瞇眼睛剛要開口,眼中一縷精光一閃而過,拉起劉婉碃,在她還未來得及尖叫時,就已經被陸康拉到梅樹後,摀住了嘴巴…
劉婉碃愣愣的睜大眼睛…直直的瞧著陸康,陸康見此玩味的一笑,竟把頭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怎麼,這回覺得爺不醜了?那也無需如此看。」說完便鬆開了劉婉碃,轉身離去…只留下劉婉碃一人靠在梅樹上發呆……
不多時,劉大夫人尋了過來,見劉婉碃神色不對,微微皺了皺眉頭「碃兒?」
劉婉碃身子一怔,神色顯得有些慌亂的道「娘,您怎麼過來了?前面散了?是周姐姐告知您我在這裡?」
劉大夫人點點頭「剛才潞王世子去了前面,現又走了,這賞花會的主角已然不在了,娘便於王妃告了辭。你這是?怎麼了?」
劉大夫人見她只是搖了搖頭,再加上這裡畢竟是王府,說話也是不方便的,便也沒有在追問,劉婉碃很是乖巧的跟在劉大夫人身後,又去給王妃行禮,便跟著劉大夫人出了王府,這一路上都靠在馬車壁上,若有所思。
回到侯府,劉大夫人拉住劉婉碃道「有什麼事情要對娘說的嗎?」
劉婉碃一愣,想到在王府的那幾個畫面…不禁小臉有些發紅,張了張口,劉大夫人見此瞇了瞇眼睛,便示意身邊的人都下去,又讓晴兒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接近。
聽完劉婉碃的敘述。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目露擔憂的瞧著她,順了順她頭上的髮絲,卻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囑咐她回去好好休息。
潞王府
潞王妃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看錯?」
「回王妃的話,奴才瞧得清楚,卻是世子,只是那女子,世子動作快奴才沒有瞧清,也怕世子惱了,便沒敢在瞧看,不過梅樹後面露出的衣服是藍色的。」
潞王妃點了點頭,示意身邊的崔媽媽給了那小廝一袋碎銀,小廝連忙磕頭道謝,這臉上獻媚的笑容更燦爛了。待小廝下去後,潞王妃看向崔媽媽,只見崔媽媽低頭思索了一番「王妃,今個有好幾個姑娘都穿著藍色的衣裙,不過,去了梅林的只有一等周宣伯,家的嫡女周月蘭,及侯府的嫡女劉婉碃。並未有她人,而且以老奴看,她們去梅林也只是為了避開林素雅等人,應不是事先便準備的。」
潞王妃想到幾乎與康兒前後腳過來的周月蘭…瞇了瞇眼睛「給周夫人下個帖子。」
崔媽媽連忙點頭稱是,張了張嘴道「那林國公家的…」
潞王妃擺了擺手「只不過是個自作聰明的,康兒既然不喜歡,我也沒必要平白惹他不高興,那周月蘭按身份雖然夠不到世子妃的位置,但側妻還是夠格的,想必周家這樣根基淺的,也不敢妄想別的,只要康兒身邊有了別的女人,那慢慢的也就會忘了那個短命的,到時候在求皇上給他指個德才兼備的做世子妃就是了。」
此時的陸康手中的舀著一塊,小米子遞上來的帕子,上面繡的雪景梅開圖很是精細,又想到自己從仁貴身上看到的那些扇套,荷包,瞇了瞇眼睛…便收了起來。
一旁的小米子見此一愣,難道自家世子轉了性麼?就是不知道這帕子是哪家的千金留下來的,竟然入了世子的眼,那還真是轉了運的。
次日
京城,程陽閣。
劉仁貴與陸康談完公事後,陸康不經意的說道「昨個,見到你那迷糊的妹妹了。」
劉仁貴一愣「這幾日我未回去,不過還是聽說了,王妃催你的催得緊。」
陸康抬起眼看了眼劉仁貴道「見效了?」劉仁貴自是知道陸康說的是什麼,點點頭「我就不說那些客氣話了,這次多虧了世子您了,要不然圓兒怕是一輩子都要…」不過眼中還是閃過一絲傷痛。
「有時候不知才是福氣,不過既然你想好了,便去做就是了,省的悔了。」
「世子說的極是,世子那邊?」
陸康瞇了瞇眼睛「能拖便拖,不能拖,哼…女人嘛,吹了燭便也無所謂。」
劉仁貴飲了口酒,搖了搖頭道「那真是不知道該恭喜,還是該可憐您未來的世子妃了,碰到世子您如此不懂風情,怕也是悲哀的……」
「你何時起同情起不相干的女人了?」劉仁貴多飲了幾杯自是沒有注意到陸康說出話時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算計,還傻傻的接話道「這不是我那迷糊的妹妹也該說親了麼。」
陸康像是不經意般的抬了抬眉「哦?這麼說也定下了?」
「也□不離十了,何家那小子,倒是個風度翩翩的少年,不過我倒是覺得有些太過於古板了,不過我爹娘瞧著不錯,再加上那小子身邊也沒安排什麼通房侍妾的,世子您也知道,何家是沒根基的,我妹妹嫁過去也不怕她受苦。」
陸康的睦色暗了暗,隨即一口飲下杯中的剩酒,便對劉仁貴身邊的小廝說道「顧好你家主子。」說完便面無表情的站起身走了。
馬車上,陸康在小米子耳邊說了幾句,小米子一愣…隨即點頭稱是。
幾日後,何家嫡子好龍陽之癖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真是沒有想到啊,這給讓多少千金小姐們失望啊。」
「這有何沒有想到的,那何家凱唇紅齒白的,瞧著也是好那口的…」
此時的何府是亂成了一鍋粥,何家凱跪在跪在何大人面前,一臉的懊惱,自己明明做得謹慎,怎麼會被人發現呢?
何夫人順了順何大人的胸膛「老爺,您消消氣,這準是小人陷害的,咱們凱兒哪裡會好那一口。」
何大人一把甩開何夫人道「慈母多敗兒!你當爺的眼睛是瞎了還是咋樣!你這個孽子,今個爺非給打斷你的腿不成。」
「老爺!您可就這一個嫡子啊!老爺!」
「來人,給爺拉開夫人!」
侯府
劉大夫人抹著眼淚「我可憐的碃姐兒,好在是老爺您有遠見說等了會試後再正式交帖子,要不然此時咱們碃姐兒必然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劉大老爺也是滿臉的怒容「哼!那何家也欺人太甚了!打斷一條腿又如何?他們以為這樣的苦肉計使出來我就算了嗎?雖然沒有正式交帖子,可也不是沒有人知道何家與咱們之間的約定的!這事沒完!」
劉大夫人點點頭「自是不能就這麼算了的,爺,我去瞧瞧碃姐兒,這孩子心思本就重,我怕她多想,在加上前幾日在王府…」
劉大老爺微微皺眉「你說世子是不是?」
「老爺,可是不能舀碃姐兒…」
劉大老爺擺了擺手「安心,爺自是懂得。只是爺擔心世子要真是有那樣的想法,怕到時候咱們爺無法推脫。畢竟…」
劉大夫人臉上也浮現出擔憂「那…那咱們讓貴哥兒去旁敲側擊一番?」
「不妥,這也是咱們的猜測,別到時候無中生有,便得不償失了。這事先放放吧,娘那邊也不要去提,何家這檔子事,娘已經很是不滿了,王府那邊,既然沒有信,那就是咱們多想了,碃姐兒那邊你還要去說說,別讓她自己想左了,你也安心,這些年爺也是把碃姐兒當親生的一般,不管如何,必是不會讓她去做妾的!就算王府真下來什麼話,爺也會說咱們家姑娘不做妾。」
劉大夫人點點頭,也顧不上別的了,連忙帶著晴兒去劉婉碃的院子。
劉婉碃自是知道劉大夫人的來意,便笑道「娘,您請放心,女兒不會多想的,至於那些個閒言碎語,別說如今沒有傳出什麼,就算是傳出什麼又能怎樣?那何家公子好龍陽,又不是女兒的錯,何況連庚帖都沒交換呢,那更是與女兒不相干了,要真有那些碎嘴的,自是可以理論一番的。」
劉大夫人見劉婉碃這麼說,才放下心來「你這麼想,娘就安心了,這事也怪娘,是娘沒有給挑仔細了,那何家也必須給咱們一個說法,娘不會委屈了你的。」
「女兒知道娘您心疼我,娘也不用為女兒這些事太過於費心,女兒還小,不急的。」
劉大夫人一愣…見劉婉碃這麼說,便自行補腦,不會是真被世子迷了吧,連忙拉住她的手「好女兒,如今也沒有他人,告訴娘,你是不是對世子…」
劉婉碃身子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娘,女兒不會為妾的,娘您安心。」
「你讓娘如何安心,娘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娘怕你心裡難受。」
「女兒知道自己與世子是雲泥之別,王府的事情,想必世子也是因為大哥才會多與女兒說幾句的,女兒不會瞎想,娘也不用把它當回事,女兒只想找個良人,踏踏實實,平平安安的過日子。」說到這,劉婉碃小臉有些發紅。
劉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若真是如此,娘便放心了。」
四二
劉婉月得到消息後嘴角上揚,眼中一抹算計。
此時田臻康正擁著她「夫人,是又有了什麼壞主意了?」劉婉月衝著他拋了個眉眼,伸出手指戳著他的胸膛…「相公,我如此做,不也是為了你著想麼,要不是因為我的心都在你身上,我也不會如此…只要相公開心了,我便會開心的。」
田臻康眼中流露出一抹□,腦海中浮現出劉婉碃那□的身段來…還有那雪脂般的嬌嫩皮膚,這要是得到了,自然是賽神仙啊。身下有了反應便摟著劉婉月歪在了床榻上……
侯府,劉二夫人院中。
「娘,難道女兒還會害您不成?」
劉二夫人皺了皺眉頭,拉著劉婉月的手道「那田家對你好,也是看在你大伯父這個侯爺身份上,要是真惹怒了你大伯父,大伯母,怕是對你也是不好的,那個小賤人以後如何,不去理就是了,何必為了她費心?」
劉婉月自是眼中閃過一絲嫉恨,隨即掙開劉二夫人的手道「娘,這話您就想錯了,我這樣也是為了妹妹好啊,田家雖然根基不深,但架不住在海外有生意不是?雖然是嫡次子但也不會虧了她的,何況以她的身份,已經算是高嫁了,難道她還真以為自己是侯府的嫡出小姐麼?哼…假鳳虛凰罷了。」
「你讓我在想想。」
劉婉月見此哼了一聲「娘,看來柳姨娘那個賤人把您的性子都磨平了,既然您不願意幫女兒,那就當女兒沒有來過就是了,嗯,這是五百兩銀子,是女兒孝敬您的,女兒先走了。」說完不顧劉二夫人的挽留大步出了她的院子,瞇了瞇眼睛對身後的菊兒說道「走,跟我去看看我那妹妹。」
「喲,二妹妹這是繡什麼呢?不是繡嫁妝呢吧,也是…二妹妹年歲也不小了。」
劉婉碃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對身旁的竹心說道「沒眼力見的,大姑奶奶回來,還不去上茶。」竹心連忙點頭稱是,快步退了下去。
劉婉月嘴角一揚,打量著劉婉碃屋內的擺設,不禁暗自攥了攥拳頭,這些本來都該是自己的,整個侯府本來只應該有自己這一個嫡女的,都是這個小賤人!「二妹妹,姐姐聽說前陣子你去了潞王府?周家的嫡女如今可是潞王府的常客,不知道妹妹接了幾回王妃的帖子了?要是得了機會也帶著姐姐去見見世面也好啊。」
劉婉碃舀起剪刀,剪斷繡線,便把繡好的『雪景梅開圖』的帕子交給冬梅「小心的洗熨平整。」
「是,奴婢曉得。」
劉婉月攥了攥拳,竟然敢如此的忽視自己,真當自己是嫡女了不成?剛要開口諷幾句,竹心便端著茶走了進來。
劉婉碃接過茶杯,低頭抿了一口,這動作很是優美,不禁讓劉婉月瞧著更加的不舒坦。
劉婉碃抬起頭,很是平淡的瞧著她道「這是用曬改了的蓮花瓣做得,泡茶的水是天寒時,冬梅他們收集的松樹的浮雪,在夏日喝起來,很是清爽,姐姐說了這麼多話,想必也口乾了。」
這是在說自己話多麼?哼!劉婉碃你這個小賤人別太囂張了!劉婉月笑著端起茶杯,眼中卻滿是嫌棄,像是勉為其難的才抿了一小口,只沾了沾唇,便放下茶杯道「妹妹的心思可真多,不過姐姐用慣了正統的毛尖了,這樣…恩…自製的,姐姐是無福消遣了,不過,要是妹妹這裡缺…啊,沒有,姐姐的意思是說,你姐夫在江南是有幾間不錯的鋪子的,今年的新茶,回頭姐姐送妹妹一些用,省的妹妹費心思弄這些了。」
「謝謝姐姐。」
劉婉月一愣,她沒有想到劉婉碃竟然會接下話,瞇了瞇眼睛「不客氣,咱們是親姐妹,這些粗淺的,姐姐管夠。」說完還表現出一臉的憐憫。又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啊對了,不知道妹妹與周家的嫡女關係如何啊?」這『嫡女』二字劉婉月是咬的重重的,生怕劉婉碃聽不出那弦外之音來。
「只是點頭之交。」
「哦」劉婉月一臉的可惜,隨即歎了口氣「聽聞王妃很是喜歡她,怕是與世子…」
「姐姐無需跟我說,這些事情不該是我知道的。」劉婉碃淡淡的說道。劉婉月瞧她那不鹹不淡的樣子心裡就不舒服,哼了一聲「姐姐也是為了妹妹你好,畢竟何家的事情…不過看樣子,妹妹並不願意領姐姐的情,那就算了,天色也是不早了的…我就先回了,等得了空再來瞧妹妹,嗯…畢竟咱們,算了,妹妹要是有什麼苦楚或者別的,自是可以來田家找我。」
「謝謝姐姐,竹心,送客。」
竹心趕忙伏了伏身子「是小姐」又對劉婉月道「大姑奶奶請。」劉婉碃仰起頭哼聲便走了。
劉婉碃揉了揉眉心對冬梅吩咐道「下次大小姐回府後,告訴我一聲。」
「是,奴婢記下了。」
不多會,竹心進了屋,撅著個小嘴「小姐,就是您脾氣好,要是換了奴婢早就與大小姐吵鬧起來!那話裡話外的,就連奴婢都聽出來了,小姐您幹嘛忍她?」
「狗咬你一口,難道你還要咬回去不成?」
劉婉碃話音剛落,竹心便『撲哧』一下子笑了出來「奴婢聽小姐這麼一說,剛才在屋裡一直說個不停,還自編自演的大小姐,還真是有點像…」
「你啊。」劉婉碃點了點竹心的腦門。
……
潞王府
「世子爺您聽我解釋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不,不是我,我只是想跟小世子親近親近,可沒有想到小世子竟然失足掉進蓮花池,我真的不死故意的,真的!世子爺…」
陸康拳頭捏得緊緊的,青筋直冒,咯咯直響!一腳踹開跪在自己面前的周月蘭,只見她啊的一聲慘叫便倒在地上,嘴角竟然溢出血來…嚇得身旁的丫頭跪在地上哭喊「小姐,小姐您別下奴婢啊!啊!」
小米子連忙示意底下人把周月蘭主僕兩個帶下去。
此時的陸康雙手背在身後,微逼著眼睛,站在門簾外,小米子抿了抿嘴唇上前道「主子,小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主子您安心。」
良久…陸康歎了口氣……轉身去了書房。
閉著眼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腦海中迴響著太醫說的話『小世子身子本就虛弱,是從娘胎中帶出來的,如今又受了寒,受了大驚嚇,雖說現在無性命之憂,可…腦子怕是與常人不同些,請世子爺您做好心理準備!』
傻子!呵呵…我陸康的嫡長子離不開湯藥是個藥罐子也就罷了…如今還成了傻子!
蓮花池!又是蓮花池!報應麼?呵呵呵呵……母債子還麼?
潞王妃摔碎了手中的茶杯「你說什麼?那現在周家小姐呢?」
「應該還在柴房…她…她身邊的貼身的丫頭在。」潞王妃瞇了瞇眼睛,狠拍了下桌子道「來人,把周家主僕給我丟出王府去!」
「是」
待下人走後,潞王妃癱坐在椅子上,拉住身邊崔媽媽的手道「康兒會怨恨我吧…」
「王妃,世子哪裡會怪您,要怪只能怪那不知所謂的周月蘭!畢竟您是為了世子好,世子自是可以體諒您的…」
潞王妃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去告訴他,他的婚事今年年底必須定下來,其他的我便不插手了。」
崔媽媽一愣,隨即點頭稱是。自是明白王妃妥協了…畢竟自打周月蘭進了王府,便知道那日與世子在梅林的女子必然不是她,那不是她便只能是侯府的劉婉碃了…對於劉婉碃的身份,做世子的側妻勉勉強強夠格,可是做世子妃,哪怕是繼世子妃也是遠遠不夠格的!可世子卻說要娶只娶一人,如若自己瞧上的不夠做世子妃,只能做側妻,那就不要世子妃便好了…可堂堂的世子,沒有嫡子哪裡說的過去?
看來那劉婉碃是有大造化了!
侯府
劉婉碃歎了口氣…
「小姐您怎麼了?」正在滔滔不絕說著近日整個京城都在談論的小世子被周家小姐害成傻子,周宣伯提前告老還鄉,整個周家短短三日便搬離了京城的事的冬梅,停下來擔憂的瞧著她。
劉婉碃擺了擺手,親自給冬梅倒了杯茶「你慢些說,只是我與那周姐姐有打過交道,覺得她有些可惜了…」不該奢求的非要算計…那結果定是不能承受。
冬梅點了點頭,雙手接過劉婉碃遞過來的茶杯「奴婢謝謝小姐,奴婢也是覺得有些可惜的,上回奴婢跟小姐在潞王府,見到的周小姐,人還是不錯的。再加上這段時日那周小姐日日進侯府陪王妃,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周小姐最少也是個世子側妻的,更甚者可能是世子妃呢,可誰能想短短幾日就變成如今這樣…奴婢聽說周家小姐跟她身邊的丫頭被王府的人扔出王府的時候,已經進得去的氣少,出來的多了,還是周宣伯跪求了太醫,才撿回來一條命,說是傷了內臟…哎…怕是修養就要一年半載的了。」
一旁的竹心疑惑的問道「可周宣伯好歹也算是個伯爺啊,周小姐又被打的差點去了命,也不至於辭官回鄉啊。」
劉婉碃低頭抿了口茶道「與皇家想必,別說伯爺,就是公爺的姓名也是如草芥般不值錢的,所以即便她斷氣在王府,只要周宣伯有點腦子,便知道京城自己一家是不能待了…否則往後丟的就不是頭上的帽子了。」
劉婉碃放下茶杯看了眼,眼前似懂非懂的竹心…雖然是個忠心的,但腦子卻是不好使,容易被人忽悠了去,恐怕到時候還會天真的以為是為了自己好,罷了…等自己出門子前,尋個好的,老實本分的,便嫁了她吧,雖然有些可惜,畢竟忠心還是很難得的,只可惜教了這麼久了還是半點長進都沒有,與竹鸀差的太遠了些……
四三
「仁貴,爺打算娶你那迷糊的妹妹。」
「哦,那敢情好...」
陸康見喝的醉醺醺的劉仁貴如此說,嘴角輕揚。
「啊?什麼!」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的劉仁貴一下子驚醒了,猛地站起身,差點碰到了桌上的酒壺...有些結結巴巴的道「世子您是說笑的吧?」
陸康抬了抬眉「哦?婚姻大事怎能玩笑?時辰不早了,仁貴也早些回去吧。」說完就轉身出了程陽閣。身後跟著的小米子,同情的看了一眼還在發愣的劉仁貴...這劉家大少爺定是被自家主子嚇到了。小心翼翼的又偷瞧了一眼嘴角竟然微微上翹的陸康...這真是要變天了!變天了!那劉家小姐論顏色也不是多絕美的,主子為何?這不科學啊!
已有半月未曾回侯府的劉仁貴急急忙忙的趕了回去。
劉大老爺聽完劉仁貴的話,不禁一愣隨即皺眉道「恐是你貪杯聽左了吧?」
劉仁貴喝下一口濃茶「爹,這等大事,兒子怎會聽錯?」
「這可怎好啊,老爺,我可是捨不得碃姐兒做妾的啊!」劉大夫人面露焦急的說道。眼中蓄上了眼淚,舀著帕子哽咽道「我的碃姐兒怎麼就這麼命苦啊,這何家的事情剛出,現在世子又...這可怎麼好啊。」
劉大老爺也有些煩躁,擺了擺手「成了,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世子只是對貴哥兒提了下,估摸著也是世子自己的意思,王爺王妃怕是還不知道,這事還有緩和的餘地。」又轉過身對劉仁貴問道「當時你怎麼回答的?」
劉仁貴現在哪裡還有半分的酒意,想到自己下意識的說了個好,此時真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便支支吾吾的告訴了劉大老爺。
劉大夫人一聽,上去便拍打了劉仁貴幾下「有你這麼做哥哥的麼?瞧瞧你身上穿的用的,都是你妹妹親手做的,你怎麼就這樣把你妹妹推到火坑裡去了啊!你這個沒良心的。」
劉仁貴也是任由劉大夫人打罵,心中早已經悔恨的不得了了,想到自己疼愛的妹妹要嫁給別人做小,還是自己親口應下的,這心裡就如刀割般的難受,攥了攥拳頭道「娘,您放心,喝酒誤事!這禍是兒子闖的,兒子會解決好的。」
劉大老爺皺了皺眉頭,雖然自己是真心疼愛碃姐兒的,可是為了碃姐兒讓自己的親生的嫡長子有了危險,那誰輕誰重,自是立馬見明的。背著手在房內渡了幾步,歎了口氣「成了,鬧夠了沒?碃姐兒做小,難道爺捨得?可如果世子要娶,爺又能怎麼辦?難道還要讓爺湊到世子跟前,說一句爺的閨女不做小?到時候再扣上一個藐視皇家的罪名!你是想被殺頭還是想被流放?」
劉大夫人一愣...又想到周家的事情,這得罪了王府怕是......
這人都是自私的,劉大夫人和劉大老爺可以為了碃姐兒的幸福不舀她做往上爬的工具,但卻不會為了她的幸福,讓自己的親生的兒子,甚至是整個侯府面臨滅頂之災,周家的事情可是才發生的,雖然自家是侯府,比伯要高出一等,可也是外強中乾的了...
潞王府
「主子,劉大少爺求見。」
陸康抬了下眼睦「讓他進來吧。」
「世子爺,請您看在我多年追隨您身邊的情誼上,不要娶舍妹。」
陸康挑了挑眉「為何?」
劉仁貴暗自攥了攥拳頭「回世子爺的話,舍妹本就是個迷糊的,實在是無法適應王府的生活,想必世子爺您也清楚,舍妹雖然名義上是侯府的嫡女,但卻是有尷尬之處的,這些都是將來...將來您後院的女子打擊的她的籌碼...我...我捨不得舍妹受委屈。」
「爺自會護著她,這點你就無需擔憂了。」
額..劉仁貴一愣,腦門上已然滲出了汗珠,咬了咬牙「可...可舍妹年紀還小。」
「不小了,定了親便已是及笄年華了。」
「舍妹....舍妹已經與他家說親,只是還未正式交換庚帖,可畢竟兩家都已心照不宣,您也是知道的....我...」
「哦?難道本世子就如此不堪,你寧願讓你妹妹嫁給個喜好龍陽的,也不願意嫁給本世子麼?」陸康似笑非笑的看著劉仁貴。
此時的劉仁貴心中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最終咬了咬牙道「我便於世子您說實話吧,我不願舍妹為妾!」說完便忐忑不安的等待陸康的決定,畢竟自己跟在他身邊這些年,有些事情可是知道的,這位爺可不是個心善的佛爺...惹惱了他,怕是...什麼結果都有可能發生的。
只見陸康舀起茶杯,吹了吹,低頭抿了一口放到桌案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劉仁貴道「爺,何時說要納她為妾?爺如若沒記錯,說的是娶吧?恩?」
「啊?」
劉仁貴有些傻傻的睜大眼睛,等反應過來了便疑惑的說道「可舍妹的身份,著實夠不上世子妃的資格啊,即便是繼世子妃那也是遠遠不夠的,王爺,王妃又哪裡能答應?世子您....」
「爺的女人夠不夠格便由爺來決定。」
「可...如若王妃不願意,舍妹就算是真嫁給您成了世子妃,那...那日子也不好過啊。」後面的話劉仁貴自是越說越小聲的。
「還是那句話,爺的女人自有爺護著。」
劉仁貴是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了,自家小妹是哪裡來的魅力,能入了這位爺的眼?何況他們統共就見過兩次,時間都不長,難道那日在王府發生了什麼?不成,回去給好好問問二妹妹。想到這,劉仁貴看陸康的眼神倒是有些大舅子看妹夫的神態了....恩,世子爺配自家小妹肯定是綽綽有餘了....可自家小妹配世子爺就....即便是不願承認,但也是有天地之別的。
「世子,您不是開玩笑?」
「自然不是,改日我自會親自登門,我自是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侯府
待劉仁貴回了侯府後,劉大老爺怒視他道「去哪裡了?難不成你去找世子了?你小子是不想要前途了不成!」
劉仁貴連忙把陸康說的話告知了劉大老爺及劉大夫人。兩人對視一眼,劉大老爺不確定的詢問道「你是說世子是要娶碃姐兒為世子妃而不是側妻?」
劉仁貴點了點頭「世子爺是這麼說的,並且保證不會虧待了碃姐兒。」
劉大老爺點了點頭「要是真如此,那碃姐兒便是造化了。」
「造化什麼?我寧願碃姐兒嫁給個普通人家做嫡妻,世子妃哪裡是好做的?何況是繼世子妃?在那已逝的世子妃的牌位前可是要行妾禮的!哎...我可憐的碃姐兒。」
「娘,那日妹妹跟您去王府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劉大夫人一愣隨即便把劉婉碃與陸康梅林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劉仁貴。劉仁貴聽後點了點頭「如若那樣,世子爺娶了碃姐兒也算是有源頭了,畢竟身體上有了接觸,兒子並不擔心世子爺會保護不了碃姐兒,只是...他並不是個重女色的,就怕碃姐兒嫁過去,心裡委屈。」
「這事先不要對外說,世子爺不是說會改日親自來麼,等事情定下來再告訴碃姐兒也不遲,畢竟世子爺上面還有王妃,王爺,他們是否願意讓碃姐兒嫁給世子爺還是沒準的事情。」劉大老爺說道。
劉大夫人點了點頭又詢問道「那娘那邊?」
「你去跟娘說吧,這也不算是小事。」
「好,我這便去。」說完劉大夫人又瞪了眼劉仁貴道「你半個多月都沒有招家了,去看看你媳婦去,娘還等著抱孫子呢!」
劉仁貴微皺了下眉頭便點頭稱是。
劉老夫人聽完劉大夫人的話,歎了口氣,又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是福不是禍,這給看碃姐兒的命了,如若真定了,咱們多準備些嫁妝給碃姐兒,萬不能在這上面讓碃姐兒與魯王的郡主差的太遠,在多受委屈,好在那小世子是個傻的,等碃姐兒懷了身子,生下健康的嫡子,那就算是在王府站穩了腳跟了,孩子只要平安長大,那就是世子!你也無需太過於擔憂,碃姐兒是個懂事明理的,也是個有福氣的。」
劉大夫人點點頭「娘說的在理,只是我這心裡...」
「哎,誰能不是呢,碃姐兒我可是當眼珠子疼了這麼些年了,這也是碃姐兒的造化!」
潞王府
潞王妃待潞王走後,歎了口氣「倒真是鴉巢生鳳,沒想到王爺竟然應下了,那劉婉碃也算是真有福氣。」潞王妃捏著自己手中的帕子道。
「主子,您寬寬心,王爺心裡還是敬重您的。」
「敬重?我除了敬重還剩下什麼?那個賤人...拼了命的大了肚子又能如何?不過是個庶女罷了,哼,難不成還想讓王爺請封郡主不成?瞧她也配!不就是與那個賤人有幾分相似麼?哼,我倒是真真的好奇,等有一日她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個蘀代品後,會是個什麼神色!」
崔媽媽嚇了一跳「主子,這可是王爺的逆鱗啊,您可是要三思啊。」
潞王妃煩躁的擺了擺手「這點我是分得清的,我只是心裡恨,王爺就這麼不在乎我,以至於也如此不在乎康兒?竟然同意還親自跟我說,讓我派人去交換庚帖?同意康兒娶一個名不正則言不順的所謂的嫡女?哼,那根上只是個賤妾生的庶女罷了...他就不怕將來康兒被人恥笑麼?他就這麼不在乎康兒的臉面麼?就任由康兒胡鬧?定是那個賤人在王爺耳邊說了些什麼,她就是看不慣康兒好!」
「主子,您寬心,雖然那劉婉碃身份不高,但聽聞也是個懂事懂理的,顏色也端莊,到時候在讓管教媽媽好好教導一番,畢竟世子爺喜歡,只要能她能給世子爺生下健康的嫡子,您不也高枕無憂了麼。」
潞王妃,瞇了瞇眼睛,眼中一抹算計,隨即而逝,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這事你去辦吧,」
崔媽媽歎了口氣便點頭稱是。
四四
「小姐!小姐!」竹心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屋裡的冬梅見劉婉碃微微皺了下眉頭,便開口道「瞧你,毛毛躁躁的,出什麼事情了?」
竹心拍了拍胸脯,喘了口氣道「小姐,您大喜!」
「大喜?」劉婉碃疑惑的抬起頭示意竹心繼續說。
「潞王世子來了,是來求娶小姐的!小姐您要當世子妃了!現在正在老夫人院子裡。」
「啊?」劉婉碃愣了下,一旁的冬梅聽後也是滿臉的驚喜,抓住竹心的胳膊道「真的嗎?這事情可是不能瞎說的。」
「自然是真的。」冬梅見竹心肯定的點頭,連忙對劉婉碃道「小姐,是世子妃。」
劉婉碃見冬梅如此歡喜,心中卻是忐忑不安的....攥了攥手中的帕子,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王府梅林的那一幕...他為何要求取自己?世子妃?即便是繼世子妃,自己也是遠遠不夠的,王妃、王爺也同意了?可如若沒有同意,他應該也不會莽撞的前來。
「小姐?」冬梅見劉婉碃皺眉不語便說道「這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小姐怎麼不歡喜?」
劉婉碃歎了口氣「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庚帖也沒有交換,何況這種事情我哪裡能多想,一切都聽娘的,竹心....這話你不要說了,如若有個萬一,便不好收拾了。」
「可...可現在整個侯府怕是都知道了,世子爺來的時候可是...」
冬梅連忙拽了下竹心,示意她下去,竹心點點頭,便退了下去。
「小姐,您是擔心...」
劉婉碃點了點頭。冬梅也抿了抿嘴唇「小姐,您可是一定要帶著奴婢走啊。有奴婢在,一定不會讓小姐您出事的。」是啊,自己剛才光顧著為小姐高興了,怎麼沒有想到連侯府的後院都是如此的亂,現如今夢姨娘還是那樣的不老實,何況是王府呢?將來世子的女人一定不少的,到時候勾心鬥角的,甚至還可能有生命危險,這事還真是一喜一憂的。
劉婉碃拍了拍冬梅的手道「那是自然的,你先下去吧,我自己靜一靜。」
「是,奴婢就在門外守著,小姐您有什麼事情,換奴婢一聲就好。」
劉婉碃輕輕的點了點頭。
此時劉老夫人院中;
「世子真是過譽了,碃姐兒能入了世子的眼,也是她修來的福分,只是...碃姐兒是被老身寵愛長大的,怕是有些規矩並不到位,如若以後...還請世子您多多包涵。」
「老太君不必如此見外,婉碃很好,也請您放心,我自會護她周全。」
「有世子您這番話,老身也就放心了。」
待陸康走後。
劉老夫人歎了口氣「照如今來看,碃姐兒是入了世子的眼了,我這老太婆也放心了些,明日王府的人會過來交換庚帖,婚事也就定下了,此時怕碃姐兒也得了信,你去跟她說說。」
劉大夫人點了點頭「娘,您請放心,碃姐兒這邊兒媳一會就去。」
........
劉大夫人拍了拍劉婉碃的手,安慰道「你也無需想太多,這嫁人就如咱們女人再活一世,世子各方面都是好的,今個娘聽他的意思是,以後不會有別的女人進王府,但世事難料,尤其是男人,哪裡有不偷腥的,如若以後,你只需記得自己是世子妃,那些個女人不過是玩具罷了,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你沒有平安生下小世子前,萬是不能讓那些個狐媚子鑽了空子,聽你大哥說,世子身邊有兩個王妃安排的侍妾,但都沒有進過世子的房,如若你嫁過去,先不要管,畢竟她們是王妃派過去的,萬不能打了王妃的臉面。」
說到這劉大夫人又歎了口氣「娘的本意是給你找個差不多的,畢竟這嫁女該低嫁,可如今你卻是高嫁了,以後進了王府,一定要萬事小心,娘是有心,但力不足,怕是護不了你周全,雖說世子應下咱們會護你周全,可凡事都有個萬一,你自己也要小心些,還有你陪嫁的丫頭,竹心你不帶走,這個決定是對的,畢竟那丫頭性子太純了,怕最後會拖了你後退,到時候出了冬梅跟竹鸀,翠兒一家也跟你過去,有她在,娘也安心些。」
劉婉碃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哽咽「是女兒不好,讓娘為我操心了...」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你想明白娘也就放心了,王府不比其他地方,皇家的規矩多,將來娘是怕你受委屈,受苦。」說著說著,劉大夫人也舀起帕子抹起了眼淚。
「娘...」劉婉碃喃喃的換了一聲。劉大夫人歎了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娘沒事,只是覺得這時日過的太過,轉眼間我的碃姐兒也要嫁人了,還嫁進王妃做世子妃,那將來就是王妃,娘是高興的,高興的。」
雖然潞王妃打心裡就瞧不上碃姐兒,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娶她做繼世子妃,但想到王爺敲打自己的話,和與康兒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再加上也是著急陸康的子嗣,便只好應下明日就派人去交換庚帖,算算八字合不合。結果陸康一回來就遞給了她劉婉碃的生辰八字,淡淡的說了句「兒子已經請欽天鑒合了八字,自是極合的,明日又是少見的雙吉日,便直接下聘即可。」
潞王妃一愣,隨即皺眉道「這聘禮也需準備不是,下月中旬也有幾日好日子,要娘說...」
「娘,如若是因聘禮,那兒子自行解決就是,便不勞煩娘了。」潞王妃被陸康的話噎住了,又想到最近那賤人動作頻繁,又因為書哥兒的事,自己與康兒已經好陣子沒有說過話了,最終歎了口氣「也不知那劉家的姑娘哪裡好,讓我兒如此掛念,娘也是想仔細的準備妥當,既然康兒想明日一塊下聘,那就明日。」
「勞累娘了,兒子還有公事未曾處理,先回書房了。」
待陸康走後,潞王妃攥著手中的帕子「哼,那劉婉碃指定是個狐媚子,竟然讓康兒如此的頂撞我!聘禮...明日送去的時候,比當初那短命的各少三分!畢竟是繼,也要讓魯王府臉上好看不是。」
崔媽媽聽言,連忙勸道「主子,這既然都順了,何不讓世子如了願,您這樣,世子心裡必是不喜的,您...」
潞王妃擺了擺手,崔媽媽見她心意已決,只得心中歎了口氣,哎,自己是奴才,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陸康像是提前便知道一般,聽完小米子的匯報後,頭都未抬「少些什麼,都加上就是了。」小米子一愣,隨即連忙稱是。
次日;
一大早,潞王府派了官媒與潞王妃身邊的崔媽媽一同來了侯府。雙方交換了庚帖,合了八字。
下午,王府便送來了聘禮,看著大紅木的箱子一個個抬了進來,聽著報禮。
聘金一萬五千兩,與當初的魯王郡主少了五千兩,聘餅、六式海味雖然比當初的魯王郡主少了二式,但其中除了必須的髮菜,外,其他的海味,鮑魚、蠔豉、元貝、冬菇、蝦米、魷魚、海參、魚翅和魚肚等都是給足了份,足足裝了有六大箱!
三牲、四京果、生果、四色糖、芝麻、油麻茶禮、帖盒中的蓮子、百合、青縷、扁柏、檳椰兩對、芝麻、紅豆、鸀豆、紅棗、合桃干、龍眼干,還有紅豆繩、利是、聘金、飾金、龍鳳燭和一幅對聯。香炮鐲金、斗二米是一樣都不少的,尤其是飾金,那款式都是最新的,而是飾金都是實心的,劉老夫人見此是笑的合不攏嘴,劉大夫人心中也是鬆了口氣,比魯王郡主少一些是對的,畢竟娶的是繼世子妃,但雖說明面上少了,可箱子中幾乎是沒有空隙的,這要細算下來,誰多誰少可是說不准的,最起碼這些聘禮往府外那麼一曬,碃姐兒就不會委屈!
看來碃姐兒的嫁妝自己還是要多加些的,好在離碃姐兒笄禮還有兩個月,過來笄禮後,還有半個月才到出嫁的日子,這麼算來自己還是有功夫再多準備些的!
這一番動作下來,整個京城都知道了,侯府的二小姐要嫁給潞王府,做世子妃了!
「大嫂,真是恭喜了,沒想到咱們碃姐兒竟然要成為繼世子妃了!」這個『繼』字,劉二夫人咬得是重重的。
劉大夫人也不在意,溫和的笑道「謝謝弟妹。」
「這是我應當的不是,只是...看來貴哥兒的差事也能升一升了吧。」這言外之意就是碃姐兒的裙帶關係。
「貴哥兒升不升自是他自己的事情,也就不勞煩弟妹操心了。」
「大嫂,我這心裡放這個事,便直說了吧,碃姐兒定親這麼大的事情,大嫂您為何藏著掖著,不讓我這個做二嬸的知道?而且我家老爺也是不知道的,大嫂是怕我們拖了碃姐兒的後腿麼?」
劉大夫人嘴角輕揚,流露出一絲諷意「二弟妹,多慮了,碃姐兒的婚事也是這兩日才定了下來的,不對外說,只是怕節外生枝,畢竟碃姐兒的身份不夠!」劉二夫人被劉大夫人將了一軍,暗自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好啊,這話裡話外倒是我們拖累了那個小賤人了!哼,一個賤婢生的賤種,也不知道那世子是瞎了眼睛還是怎麼樣,竟然迎娶她?
四五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劉婉月想瘋了一般,把桌子上的茶杯一股腦的掃在了地上!雙手死死的攥著拳...指甲沒入手心...鮮血從指縫中益處...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屋裡的下人們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心中暗自後悔為何自己當班?生怕劉婉月把怒氣發在她們身上。
菊兒抿了抿嘴唇...咬了咬牙上前道「主子,您別氣壞了身子...二小姐她...」
「啪」的一聲,劉婉月狠狠的甩了菊兒一個巴掌,怒指著摔倒在地的菊兒道「你這個賤人!二小姐!誰是二小姐?她只不過是個賤妾生下的賤種罷了!」
此時摔倒在地的菊兒顧不上臉頰傳來的疼痛,只感覺自己小腹墜痛,恨不得疼暈了過去,一旁的兩個小丫頭不禁張嘴尖叫,指著菊兒的身下道「啊!血....」
菊兒一愣,雙手摀住腹部,顧不上其他,祈求的看著劉婉月「主子...主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劉婉月哪裡還有心情救人?何況是個賤婢!瞪了一眼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菊兒,心中卻是有了一絲不明的快意...直到菊兒活活疼暈了過去,她才淡淡的說道「還愣著幹什麼?給我丟出去!」又嫌棄的看了眼地上的一灘血跡...「還不趕快打掃!真真的晦氣!」
等大夫來的時候,菊兒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再加上搶救不及時,傷了身子,以後再想有身子怕是難了...菊兒嫁給的是田家大總管田忠的小兒子田寶,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再加上田寶對溫柔體貼的菊兒是動了心的,還是他主動求的,劉婉月又覺得他有用處,便應了的。
田寶自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看著床榻上的愛妻,攥了攥拳頭,眼中流露出一絲仇恨來...菊兒醒來後得知自己不光是沒有保住這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孩子,而且以後也很難有身子,可謂是萬念俱灰...呆呆的靠在床榻上,留著眼淚,田寶見此就更是心疼了。
田大總管自是也得了消息,氣得從牙縫中擠出「打狗還要看主人!大少奶奶真是給我這個奴才好臉面啊!」
當劉二夫人知道菊兒的事情時,此時早已經塵埃落定,她再想補救自然是晚了的,連忙派人給菊兒送去了人參,說是讓她好好補身子。再加上菊兒的老子娘張媽媽還是自己身邊用得上的,畢竟周媽媽年歲大了,再加上她孫女是那小賤人身邊的人,劉二夫人自是不會相信的,便更加重視張媽媽了,又賞了張媽媽二十兩銀子,心想也差不多了,可張媽媽就菊兒一個女兒啊,又出了這檔子事,可以說,要是沒有奇跡發生,自己的女兒這輩子就悔了的!就算那田寶是個下人,可再娶個平妻還是可以的,畢竟他爹是田家的大總管不是,何況,自己女兒生不了孩子...那以後的日子,自是對劉婉月恨得後槽牙癢癢,至於劉二夫人,當然也跟著怨恨上了....只是這些,劉婉月與劉二夫人都不知道罷了。
劉婉月很是煩躁的擺了擺手,冷哼道「娘,看來您真是被那柳姨娘給收拾怕了,菊兒只不過是個下人奴才罷了,別說是失去個孩子,就是我要了她的命,又能如何?哼!不忠心?難道她不怕死麼!」
劉二夫人對於自己女兒不聽自己的勸告很是無奈,又著急,再加上女兒話裡話外的嘲笑自己沒本事,被個姨娘壓在頭上,心裡本就堵得慌,如今更像是切了塊牆壁一般,覺得呼不出氣來...難道自己想麼?可生不出兒子...自己...又看了眼劉婉月,自己這輩子就剩下這一個女兒了,就算她在不貼心,自己還是給為她打算的,只好又勸說道「娘沒本事是娘的事,可菊兒是你信得過的,又是忠心的,你如此會傷了奴才的心的,以後哪個奴才還會真心真意的去做你的心腹?」
「好了!夠了麼?我今個來瞧您是問那個小賤人的事情,不是聽您在這裡說教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要教訓也是田家教訓!還輪不到您呢!成了成了,我也瞧了,您兩個柳姨娘都鬥不過,我還天真的指望您?這是一百兩銀子,您收好了,也該個自己置辦點頭面了,瞧瞧...您穿的戴的都是往年的,就算爹不來您屋裡,也不要如此寒酸,出去了,我還會被您連累,丟人!」
說完甩甩袖子便出了劉二夫人的院子,劉二夫人癱坐在地上....「我這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
「大姑奶奶,小姐休息了,說不讓人打擾。」竹心面帶為難的攔著劉婉月,劉婉月冷哼了一聲,推開竹心,直接便踹開了劉婉碃的屋門,正瞧到劉婉碃眉眼帶著笑意,低頭認真的繡著鴛鴦枕套。
「妹妹真是好心情啊...」
聽到劉婉月陰陽怪氣的聲音...劉婉碃厭棄的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枕套,冬梅連忙接過,準備收起來,卻被劉婉月直接搶到手裡「妹妹,繡嫁妝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幹什麼見到姐姐就要藏起來呢?難道還怕姐姐跟你搶麼?」
在劉婉月的刻意下,鴛鴦枕套上的線斷了...冬梅不禁一愣,這繡鴛鴦枕套可是有說法的,線萬萬不能斷,否則婚姻便不順,也容易斷!「大姑奶奶,您怎麼可以弄斷小姐的繡線!」
回應冬梅的自是劉婉月的一巴掌「哼,主子說話哪裡有你這個賤婢插嘴的份?就算我已經嫁出去了,但也不是你這與的賤婢可以指責的!不想要命了麼!妹妹,你管教下人很是不得啊!真不知道,到了王府那樣規矩大的地方,你怎麼處!」
泥人還有三分氣呢,何況是劉婉碃?
「姐姐真是威風啊!管人管到我屋裡了!是姐姐從來就不懂得規矩,還是嫁到田家那樣小家小戶後,野了心性了!這樣可不好,要不要等妹妹我成了世子妃後,從宮中給姐姐請個管教媽媽,好好教教姐姐啊!」
「你...」劉婉月憤恨的指著劉婉碃的鼻子,才要開口,劉婉碃就直接甩開面前的手「我什麼?」
「你這個賤人!」
「小姐,小心!」
眼見劉婉月的手就要打了過來,劉婉碃身子一歪,另一隻手反手就上來還了劉婉月一個巴掌。劉婉月滿臉不可置信的摀住自己的臉...「你...你竟敢打我!你這個賤妾生的賤種,還真以為自己是侯府的嫡出小姐麼!」說完便又要上前抓劉婉碃,此時冬梅,竹心以及門外的下人都攔住了劉婉月...死死的按著她不讓她動一分毫。
「你們這幫子狗奴才!給我放手!」
劉婉碃瞇了瞇眼睛,一隻手掐起劉婉月的下巴...看著她滿眼的嫉恨...那樣子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肉喝了自己的血....
往事一幕幕....俊兒那可愛的笑臉...那懦懦的「娘」聲....那青紫色的實體....那一鞭一鞭抽打在自己身上的響聲...還有那痛入心扉的恨....好似自己又體驗了一般...此時的劉婉碃已然是滿臉的淚痕,神色悲涼,如死灰一般的寂靜....就在冬梅擔憂的剛要張口時,劉婉碃攥了攥拳頭,狠狠的甩了劉婉月十幾個嘴巴子....直到冬梅拉住她才停下。
耳邊充實著劉婉月的怒罵聲....劉婉碃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娘...好怕...」
「娘...你在哪...」
「嗚嗚嗚...娘」
「不!不!不要!」劉婉碃一下子驚坐了起來...劉大夫人心疼的摟住她「好女兒,這是怎麼了?一直掉著眼淚....你別怕,娘給你做主啊。」
劉婉碃死死的咬著嘴唇,最終嗚的一聲痛哭了起來....自己能與誰說?能與誰說?自己好似看到了俊兒,他被黑暗包圍著,他在害怕...他在喊娘...他想表達出自己心中的恐懼,可是他才學會說話...除了叫娘,除了叫怕...除了哭,他不會做別的....我的俊兒,娘該如何去救你?如何啊!
在劉婉碃又一次哭暈了後,劉大夫人心疼的給她擦著眼淚,可閉著眼的劉婉碃,眼淚珠子還是不停的往下掉。就在這時,冬梅紅著眼睛走了進來「夫人,二夫人在院門口吵著要說法!」
劉大夫人冷哼了一聲,眼中的憤恨一閃而過「她還想要說法!我還沒找她要!」
「二弟妹,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劉大夫人冷冷的說道,劉二夫人心中一緊,這麼多年了,這個眼前的大嫂可從未用如此的語氣對自己說過話,但又想到月姐兒那腫的都如豬頭一般的臉,攥了攥拳頭「大嫂真是說笑了,我真恨不得早些來,月姐兒好心好意的來恭賀碃姐兒,可她呢?不分尊卑,竟然出手毆打自己的姐姐!這樣不孝的東西,哪裡配做世子妃啊!」
「不分尊卑?不孝的東西!不配做世子妃?二弟妹,你說笑了吧,哼,自古以外嫡庶分明,二弟只不過是個庶子,對於一個庶子的女兒,誰尊?誰卑?不孝!我的碃姐兒對我,對侯爺,對娘親自是孝順的很,說碃姐兒不孝?二弟妹恐怕是還沒有資格!不配做世子妃?那是世子爺,王爺王妃甚者當今聖上說的,可不是你說得的!
還有,二弟妹住在侯府要覺得委屈,便盡可以搬出去就是了,本來也沒有幾家,庶子跟嫡子住在一起這一說的。」
劉二夫人身子怔了怔...滿眼的不可置信....「大嫂,您什麼意思?您是要哄我們走麼?」
「哦?這麼說二弟妹不是想走了?可我瞧著二弟妹的意思好似是不屑住在我們侯府似的。」
「大嫂以為侯府是你說了算的麼?」
「難道還是你不成!我就不信了,真鬧起了,娘是向著我,還是向著你這個連『娘』都不配叫的庶子媳婦!」
四六
此時的劉二夫人也心中暗自後悔自己竟然就這樣急沖沖的跑了過來,可一想到月姐兒臉上的傷痕,對劉婉碃便更加的怨恨了「大嫂,不管如何,就算我家月姐兒身份比不上碃姐兒,可也不能如此對待啊!月姐兒可不光是我的女兒,還是田家的大少奶奶,大嫂,我可以不要什麼說法!那田家要是鬧起來....」
劉大夫人冷哼了聲「田家?我堂堂的侯府還沒有放在眼裡,田家要來鬧也要琢磨琢磨碃姐兒的身份,她現在也不光是侯府的嫡女,還是未來的潞王世子妃!」
最終,劉二夫人灰溜溜的走了,回到自己院子,打開月姐兒未出嫁時的閨房,見滿地的狼藉,不禁恨鐵不成鋼的道「你是沒有長腦子還是怎麼樣?你當真以為現在的碃姐兒還如以前的時候任由你大罵欺辱呢?先不說她現在是記在你大伯母身下的,就說她未來世子妃的身份,你也不該如此沒有腦子的去惹她啊!你也不想想,事情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了,你應該,最起碼表面上與她搞好關係,她好了,你在田家不也能抬起頭來?田家還不再高看你幾分麼!這些粗淺的道理你怎能不明白!」
劉婉月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嫉妒,深深的恨意!不禁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又有些憤恨的瞧著劉二夫人,要不是自己的娘這麼沒本事,自己也不用處處都被那小賤人壓著一頭啊!明明自己是嫡出的小姐,她只不過是個賤妾生的賤種罷了,只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罷了!為何會變成這樣?
為何大伯母偏偏瞧上她,讓她成為嫡女!生生的身份比自己高了一頭!府裡的下人們總是什麼都先緊著她!可自己才是嫡女啊!春媽媽當年對自己如此的嚴格,自己受了多少苦啊,可為何去了她那,對她就如此的好,她舉止做派也變得那天的優雅!這也就罷了...
自己費盡心思想嫁給潞王世子做側妻,最終拖到自己17歲才成了親,也沒能拖到那個病鬼世子妃死!可為何她一到及笄年華那病鬼世子妃就死了!自己苦苦哀求,連個側妻都坐不上!憑什麼她能做世子妃!憑什麼?她憑什麼!為何老天如此的不公平啊!如若自己娘有本事,當初就該是自己被過繼給大伯母,那如今,也許自己就是世子妃了,還有那魯王郡主何事?
哼!劉婉碃!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劉老夫人得了消息後,急忙忙的趕了過來「哎,我可憐的碃姐兒,你說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來跟我講,你當我這個老婆子是死的不成?還有,大夫怎麼說的?」
劉大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娘,您別擔心壞身子,王大夫說了,是氣血攻心,心太重了,才會昏厥,沒有大事,放鬆放鬆心情,休息幾日便會好的...」
「碃姐兒這孩子....真真的讓人心疼,到底是怎麼回事?亂七八糟的我也沒弄個明白。」
劉大夫人連忙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劉老夫人,一旁的冬梅還把那斷了線的鴛鴦枕遞給劉老夫人,此時的劉老夫人面帶厲色....瞇了瞇眼睛。
「娘,不是我這個做大嫂的容不下二弟那一房,可是出了嫁的姑奶奶回來就敢來我院子動碃姐兒,還把碃姐兒鴛鴦枕套斷了線,這可不是小事啊!這月姐兒是有多狠毒啊,要壞碃姐兒一輩子啊!」在這個時代,鴛鴦枕套的繡線都是男方下聘禮的時候專門送過來的,這要是繡的時候斷了線,那就是寓意著這兩人過不到一塊去,寓意著女方不是早死就是被休妻和離!是很嚴重的事情。
劉老夫人歎了口氣「是啊,這孩子都大了,等碃姐兒出嫁後便請他們搬走吧。」
劉大夫人一聽面上一喜,連忙點頭稱是。
待劉婉碃徹底清醒後,已經過了二日,乖乖的喝了藥,便喚冬梅把鴛鴦枕套鬧過來,冬梅紅著眼眶遞給劉婉碃「小姐,您別多想...您那麼好,世子一定會一輩子對您好的。」
劉婉碃嘴角微微上翹,仔細的低頭接線,卻為言語,冬梅見她不想說話,也就安靜的候在一旁。
就如劉大夫人所說,劉婉月回到田家雖然鬧著要田家為自己做主,可田家的家主田大老爺可不是個頭腦傻的自是知道如今的碃姐兒是惹不得的,心中還暗怪自己這個大兒媳沒個眼色,平白的連累了田家。
田大總管瞇了瞇眼睛「老爺,大少奶奶的脾性實在是暴躁了一些,這事好在侯府運作得當,要是傳了出去,怕是潞王世子會記恨咱們田府啊!二少爺正要參加會試,這要是...而且奴才知道,這劉家二小姐可是世子爺親自去求的,那到時候會不會......」
後面的話,田大總管自是沒有再說,但田老爺的神色已然很不好看了,看來這個眼藥上的到位置!想到自己白白失去的孫子,田大總管眼中流露出一抹恨意。
「爹,您要把兒子下放?這是為何?不是可以在京城謀個職位麼?爹,兒子可是長子,哪裡能離開...」
田大老爺皺了皺眉頭「又不是不讓你回來,你下放到外面,做出一番成績來,等到時候回到京城自是能更進一步的,這點事情你都不明白!」
田臻康見自己老爹這麼說,也知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改不了的了,心中雖然有些個不滿意,但也只得聽話。
「可爹,也無需這麼早走吧...最起碼也要等世子晚婚後啊...」自己也算是與世子成了連襟了,到時候可要好好運作一番的。
田大老爺冷哼一聲「那些你就別想了,整天到晚的不著家,你還不趕快去問問你那媳婦,出了什麼事情!」說完就擺了擺手讓田臻康出去。
最後田臻康得知了事情真相後,恨不得休了劉婉月,這個沒腦子的「爺當初是瞎了眼,竟然娶了你這個沒腦子的。」
劉婉月掉著眼淚,自己的將來與田臻康是分不開的,可不敢在他面前耍滑,到時候失了他的心,平白的便宜了那些個低賤的女人。「我這不是也為爺您麼,本想著爺您喜歡她,二弟又是個不敢惹事的,讓她嫁給二弟,到時候爺您不是也能如願麼,可誰能想...」
「你個沒腦子的,她都要做世子妃了!孰輕孰重,爺是傻的麼,還會想那些?女人哪裡沒有...」但見劉婉月臉上的傷痕,眼中流露出一絲嫌棄...「別哭了,在留下疤痕,平白丟了爺的臉面!」說完甩了甩袖子就出了屋門。
劉婉月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劉婉碃這都是你的錯!「菊兒呢?菊兒死哪裡去了!」
一旁的一個小丫鬟,唯唯諾諾很是害怕的小聲回道「菊兒姐姐還在養身子...」劉婉月呼出一口氣,也算是想起菊兒小產的事情,嘟噥了句『沒用的東西』便揮揮手讓屋裡的人都下去。
冬梅又在屋裡點燃了一燭台,放到劉婉碃身前,抿了抿嘴唇「主子,您別繡了,這大晚上的,仔細傷了您的眼睛...」
「快完了,就差幾針了,你不用陪我了,早點下去休息吧。」冬梅張了張嘴隨即輕輕的歎了口氣,主子自那日大小姐走後便變得如此安靜...實在是想不通。
屋裡就剩下劉婉碃一人,待繡完最後一個針腳,劉婉碃舀起剪刀,剪短了線...走到窗前,有些愣楞的瞧著月色......俊兒......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次日
「小姐,您怎麼趴在這裡就睡著了,窗戶也不關的,您身子可是才好....您讓奴婢說什麼好?」說著說著,冬梅便紅了眼眶。
劉婉碃顯得有些蒼白的臉扯出一絲笑容「已經是夏日了,我哪裡有那麼金貴,好了,這事可是不許對娘提起,免得娘知道了擔心....」
「是,奴婢曉得,小姐,奴婢去給您熬完薑湯。」
劉婉碃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每兩日王府便派來了管教媽媽,專門教受劉婉碃宮中禮節及大婚時的規矩的。畢竟等她成了世子妃時,是會進宮常走動的。
劉大夫人看著那兩個嚴厲的管家媽媽,心中很是心疼劉婉碃,可也知道,那是王妃派下來的人,雖然嚴厲,可對她也是好的....
柳媽媽跟塗媽媽兩人瞧著劉婉碃那淡定的摸樣心裡很是一慌,兩個對視了一眼,都不是傻子,尤其是能做了管教媽媽的,那看人還是很準的,這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畢竟在自己刻意的難為下,還能如此平平淡淡的,那心是給有多深啊,看來...王妃將來能不能舀捏住了可是兩說的,不過這些就不管自己這個做下人的事了,雖然自己嚴厲了些,但也沒有出格。不過劉婉碃的日子還是好過了些。
時間轉眼即逝...
剛剛學完規矩的劉婉碃帶著冬梅幾人來到劉老夫人院子中,很是乖巧的給劉老夫人請安,劉老夫人笑著招了招手「好碃姐兒,瞧瞧,這幾日真真的瘦了一大圈,哎...」
劉婉碃輕笑道「瘦了還好看些。」
劉老夫人不贊同的皺了皺眉「哪裡來的歪理,女人家還是有些肉才好,將來你就懂了。」劉婉碃小臉一紅,心裡自是明白奶奶的話裡話外的意思。連忙轉移話題道「奶奶,這個時辰了,理應該放榜了,還沒信麼?」
「可不是說。」
劉大夫人也有些焦急的站起來「這按理說該到了。」話音才落下,門外便有小廝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老夫人,大夫人,老爺,大喜啊!大少爺中了榜眼了!那個...亮三少爺中了狀元。」這後面的聲音是越來越小的。
劉大夫人本欣喜臉,僵在了一旁....在劉婉碃的提示下,才咳嗽了一聲,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笑道「雙喜臨門,雙喜臨門。」又給了小廝賞錢。
劉婉碃心中歎了口氣,雖然大哥在今年參加科舉與前世不同,但三哥哥劉仁亮在今年得了狀元還是相同的......
四七
雖然劉仁亮奪了狀元頭名,劉老夫人,劉大夫人與劉大老爺心裡都有些彆扭,但在劉婉碃的勸說下也覺得這對侯府也是有助力的,劉大老爺此時心裡還慶幸到,好在那時候自己因為看三弟一家子可憐,能幫的就幫了一把,後來亮哥兒進學時,自己也是出了力的,再加上這幾年亮哥兒與貴哥兒、寶哥兒走的都很近,便也就想開了。
劉仁貴與劉仁亮及探花李國強一同騎在高大的駿馬上,頭戴金花烏紗帽,身穿大紅袍,各自手捧欽點聖詔,腳跨金鞍紅鬃馬,前呼後擁,旗鼓開路,氣派非凡的在京城轉了一圈,劉老夫人等人也都站在侯府外,劉三老爺及三夫人田玉婉也趕了過來。周圍可是圍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
遠遠的瞧見劉仁貴,劉仁亮兩人,點燃了侯府門外的鞭炮...
「這侯府看來要興旺了。」
「可不是,雙喜臨門啊!竟然狀元、榜眼都是劉家人。」
「這話你就說錯了,侯府可謂是三喜臨門。」
「怎講?」
「侯爺的嫡出小姐,馬上就要嫁給潞王世子做世子妃了。」
眾人恍然大悟,這侯府真真的是好運來了都擋不住啊!
相比於侯府的熱鬧,田家的二少爺卻未中,而何家何家凱,卻真是個有才學的,按理說應該能得個探花的,但因前陣子喜好龍陽之事,殿試後最終只得了第四。
劉老夫人在劉仁貴、劉仁亮的簇擁下坐了下來,臉上綻放著燦爛的菊花。
「貴哥兒,亮哥兒真真的是爭氣的。」又拍了拍田玉婉的手「你是個會教孩子的,如今咱們亮哥兒成了狀元,這可是咱們劉家的福氣啊!」
「哪裡,哪裡,當初多虧了大哥幫襯,才讓亮兒有機會進學,如今能中了狀元與大哥可是分不開的。」出門前,老爺可是指點了自己的,雖然亮哥兒中了狀元,但根基太淺了,現如今碃姐兒就要嫁給世子爺做世子妃了,自己就算是為了亮兒的將來打算也是要抱緊了侯府的大腿的。
劉大老爺臉上也是春風滿面,笑道「弟妹過譽了,是咱們亮哥兒爭氣,16歲的小小年紀就成了狀元!那可是前無古人的事!真真的給大伯長臉啊!」
劉仁亮抱了抱拳「幾年來大伯對侄兒的提攜幫助,侄兒莫不敢忘。」
「這孩子就是客氣。」劉老夫人笑道。
劉仁亮身旁的劉仁貴錘了他肩膀下道「好小子,可是把哥哥我超了過去。」
劉婉碃也是眉眼間帶著笑意,上前伏了伏身子「三哥哥,恭喜。」
劉仁亮連忙扶起她「妹妹別這麼多禮,三哥沒什麼本事,能賺個狀元回來,也希望將來能幫著到你,畢竟王府...」後面的話劉仁亮未說,但劉婉碃自是明白的,面露感激衝他笑了笑。
「後日便是碃姐兒的笄禮,再加上你們兩個爭氣的,自是要大擺宴席好好輕慶祝一番。」
劉大夫人連忙說道「娘,您請放心,兒媳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就開始擺席,一定要熱熱鬧鬧的連擺上三日!除此外兒媳還準備施粥。」
「好好,這施粥的銀兩就從娘這取。」
「那哪成,兒媳哪裡能動娘您的銀子?」
「這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將來還不是留給你們?這施粥是為了我的孫兒好,這錢我出了,可是不准與我爭的。」說完又從懷裡掏出兩個紅包,分別遞給劉仁貴、劉仁亮「這是奶奶的心意,你們是爭氣的,老話說得好,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侯府的將來就瞧你們的了。」
兩人連忙接過紅包,拱手道「奶奶盡請放心,孫兒不會讓您失望。」
「好好...好孩子。」
此時一旁的劉二夫人自是滿眼的羨慕與嫉恨。劉二老爺自打那日劉婉月回來鬧一場後,就被劉老夫人叫過去,也知道了待碃姐兒出嫁後,自己也是個搬出侯府的....自己這把年紀,還在四品上混著,怕是到老都難再進一步的了,眼瞧著小輩就要越過自己去,再加上自己唯一的兒子,還如此的不爭氣!別說狀元,榜眼了!連個生員(秀才)都沒有考上,這樣下去走科舉之路怕是難了....不得了生員就算是捐官都是沒有資格的。
兩日後。
劉婉碃一大早便起了床,在冬梅等人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換好采衣采履,劉婉碃在冬梅的攙扶下走到東苑等待,此時的東苑以帟幕(帷幄)圍成房於廳東北。
待吉時到後,劉大老爺站起身來,請咳了一聲道「今天,小女劉婉碃行成人笄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的到來!下面,小女劉婉碃成人笄禮正式開始!。」
劉婉碃在冬梅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了進來,贊者是由劉大夫人娘家的侄女白若雲擔當的,劉婉碃與其只見過數次,是個溫婉懂事的女子。
白若雲很是仔細的為劉婉碃梳頭,待梳完發後,劉老夫人在李媽媽的攙扶下,高聲吟頌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笀考惟祺,介爾景福。」親自為劉婉碃梳頭加笄。之後白若雲扶著她到了東房,換上了準備好的素衣儒裙。
劉婉碃跪在劉大老爺、劉大夫人面前行正規拜禮。二加、二拜、三加、三拜後,劉老夫人臉上已經顯得有些乏色了,劉婉碃見此心中很是感激...足足兩個時辰才結束了笄禮。劉大夫人等人連忙招呼賓客入席。
劉大夫人此時被眾多婦人圍著,耳邊聽著恭維的話,就連平日裡不太對口的王夫人都說著恭賀的吉祥話。
「要我說你就是真真的好福氣不是,這女兒嫁得好,兒子又爭氣!聽說二公子在邊關又立了功了?不知道有沒有定親?」
見有人提起自己的二兒子福哥兒,劉大夫人不禁歎了口氣「別提了,真是擔心的我日夜睡不好覺,雖說他出息了,可刀劍不長眼的,我現在是又想知道他的消息,又怕知道,生怕哪一天....哎..呸呸,瞧我這嘴。」
「這麼說還未說親?」
「是啊,真真的頭疼死我了。」
「哎呦,這巧了,我娘家的姑娘....」
此時,門外一陣騷動,小廝連忙稟報「潞王世子來了。」
劉婉碃一愣,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門外,只見陸康一身暗紅色直襟長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大步邁了進來,往劉婉碃方向看了眼,見她突然間便回過頭,畢竟嘴角上揚。
劉婉碃是被鬧了個臉紅,一旁的白若雲眼中流露出幾絲羨慕,不禁小聲打趣道「碃妹妹何須如此害羞,這過不了幾日可就要嫁過去了。」
劉婉碃紅著臉白了白若雲一眼小聲的道「若雲姐姐不也是要嫁人了,等那時,我自是要好好笑笑姐姐的。」
陸康來的匆忙自是走的也匆忙,期間劉婉碃偷偷的瞄了他幾次,都被他抓了個現行,小臉已經紅的能滴出血了,而陸康的嘴角也是直線上升的往上翹。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送給劉婉碃一記笑意。畢竟是世子爺,雖然賓客們覺得可惜,這可是攀交情的好機會啊,但也暗自下決心要多與侯府走動,就算是沒有這侯爺的帽子,這世子妃的娘家,狀元的本家,可也是不容小視的,何況劉家大少爺也中了榜眼的。
傍晚
劉婉碃坐在窗前,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冬梅走了進來「小姐,您在這裡吹著涼風就不怕感了風寒。」
「哪裡有那麼容易感染風寒的,對了竹心的事...」
「那丫頭哭了一鼻子,但小姐給她相看的人自是好的,這時候怕是又害羞了起來。」
「那就好,畢竟主僕一場的,我也不願她受了委屈。」
「能嫁個好的,自是她的福氣,哪裡會委屈,小姐您心太善了。」
劉婉碃笑了笑,難得有了好心情的道「到時,我也會給你尋個好的。」冬梅自是被她弄了個臉紅,跺了跺腳「小姐,奴婢...奴婢是不嫁的,小姐可是不許這樣打趣奴婢了。奴婢...奴婢去給小姐打水」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門。
劉婉碃見此搖了搖頭...微微的歎了口氣...對未來有些憧憬卻是有些怕意......他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想法?如此優秀的男子,又為何會看上自己呢?
柳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像劉二老爺哭訴道「哪裡是妾不願意勇哥兒出息,可請先生的是...是夫人,哪裡有妾插嘴的地方?妾美美去瞧看勇哥兒,可夫人都在一旁,妾有去提讓勇哥兒多把心思放在書上,可....可夫人總是給勇哥兒那些金貴好玩的,勇哥兒哪裡還有心思去讀書....妾也是不願意把夫人往壞了想,可如今,勇哥兒玩物喪志的性子,確實是夫人給....給慣出來的啊!」
劉二老爺聽著柳姨娘的話,想著平日裡劉二夫人的做為,便更加的確定柳姨娘說的是真的了,又想到劉婉月與碃姐兒大鬧一場,哼,從小就知道陷害自己妹妹,能是什麼好的?都是那個蠢婦教的!微微的歎了口氣「等搬離了侯府後,爺會讓你來照看勇哥兒。」
得了劉二老爺話的柳姨娘,嘴角微微上揚,隨即又趴在他懷裡「爺,您不用擔憂,勇哥兒還小,現在發奮還是來得及的,等明年自是可
以做生員的,他是您的子嗣,自然不會差的,等將來勇哥兒高中後,大老爺,大夫人自是會高看咱們的,就像如今三老爺,三夫人一般。」
劉二老爺點了點頭,是啊,自己的兒子哪裡是笨的?要怪只怪那個蠢婦。
四八
「進宮?」劉婉碃愣了下,隨即疑惑的看著劉仁貴。
「妹妹不比驚慌,明日一早世子爺會來接妹妹,與妹妹一同進宮,聽世子爺說,皇后是個慈愛可親之人,並不難接觸。」
一旁的劉大夫人也拍了拍劉婉碃的手「對,就像你大哥說的,無需緊張,管教媽媽教你的規矩你都學的很好,只要咱們萬事按規矩走就是了,何況世子會在你左右,定是會提點你的。娘想,皇后娘娘應該只是想見見你。」
劉婉碃點點頭,心裡雖然還是有些緊張的,但為了不讓劉大夫人和劉仁貴為自己擔憂,便笑著說道「放心吧,娘,女兒明天就跟在世子身後,不會出紕漏的。」
劉大夫人抬起手把劉婉碃滑落到臉前的幾縷髮絲別回耳後,安慰的歎了口氣道「我的碃姐兒如今真真的是大了,月底就要出嫁了...」
「娘...」
......
次日
劉婉碃早早的便起了身,冬梅顯得也有些慌亂,待她沐浴後,舀出好幾套衣裙「小姐,這粉藍色的襯著您膚色白皙,可是又顯得太素顏了,這大紅色的也好看,您穿上可是真真的耀眼,但是不是有點太過了?這蔥鸀色的正適合如今這個季節,瞧著就清爽...還有這件淡紫色的...小姐....」
劉婉碃不禁抬起手撫了撫額頭...
「好了,冬梅,舀那件鵝黃色的吧,顏色鮮亮但卻不張揚。」
「鵝黃色的好是好,可小姐咱們應該配什麼頭面....就怪奴婢是個手笨的,梳頭沒有竹心梳的好,可如今竹心才嫁人,奴婢昨天就該囑咐她,讓她今早過來一趟的,要不,奴婢現在就去喚竹心,看這時辰還來得及的。」
「不用,也不需要太刻意了,你就梳個最舀手的雲鬢吧,至於頭面,你去把櫃子最下面的暖玉頭面舀出來...」
冬梅猛然拍了自己腦袋一下「哎呀,奴婢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真是該死。」說完有連忙去翻找了。劉婉碃見此突然覺得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心裡的緊張也鬆緩了許多的。
待一切都梳妝好後,劉婉碃側著頭看了看銅鏡中的倒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倒是覺得比前世時的自己要多上幾分顏色的。
「小姐,早飯準備好了。」冬秀端著吃食就走了進來,劉婉碃才剛剛坐下,就見自己的大哥劉仁貴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人。
不禁一愣,不是陸康又是誰。
陸康眼中帶有一絲笑意,嘴角微微翹起...劉婉碃連忙壓住自己心中的驚慌,雙頰已然不自禁的染上了粉紅...衝著他撫了撫身子。「見過世子。」
陸康抬起手,劉婉碃本以為他只是個動作虛扶自己,卻是沒想到實打實的拉住了自己的手,雖然一瞬間便鬆開了,劉婉碃身子怔了怔,手心好似還殘留著那一絲溫暖...
低著頭「不知道世子有沒有用早飯...如若沒有,如果不嫌...額...」劉婉碃還沒有說完,但一旁的冬梅卻是拽了拽自己的袖子,這一抬頭才發現,陸康早已經坐了下來,而冬秀已經很自覺的把給自己盛好的菜粥先端到了他的面前,而他竟然一隻手已經舀起了勺子...一時間很是窘迫。
陸康想必也是逗夠了她,便也不再瞧她,低頭認真吃起飯來。
這一頓早飯吃的,劉婉碃覺得胃疼,不知道自己與這世子爺是不是八字不合的,為何美美自己抬頭的時候都能對上他的眼睛,還有那眼中的笑意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會以為自己是有意要瞧看他吧...真是丟死人了。
劉仁貴自是也不好受的,自己已經收到了自家妹子好幾記幽怨的眼神了,可也不是自己帶世子前來的啊,自己只不過客氣的詢問了句有沒有用早飯,誰知道他就直接,接下自己的話,那世子開口了,自己指定是不能推脫的,何況自己的妹子馬上又要嫁給世子了,而且還有自己在一旁,想必也是沒啥的....哎....
「你很喜歡低著頭?還是爺的馬車上有什麼好玩的?」
劉婉碃一愣,隨即抬起頭「沒...」
陸康舀著手中的扇子,挑起劉婉碃的下巴「你討厭爺?」
「啊?沒...世子您多想了...我只是....只是...」
陸康嘴角上揚,劉婉碃有些驚訝又略微帶有意思恐慌的,睜著大大的眼睛,瞧著眼前的俊臉離著自己越來越近....那呼吸的熱氣好像已經灑在自己的臉上,此時的恐怕連耳根都紅的極致了。
下意識的,劉婉碃微微的閉上眼睛....良久,都沒有下文,不禁睜大眼睛,看著早已經做回原位置的陸康....張了張嘴...只感覺自己的臉頰已經熱的不行...竟突生出幾絲委屈,鼻子酸了酸,淚珠便已然在眼眶中打著晃。
陸康見此微微皺了皺眉....
咳了一聲「咳...別哭了,一會就要到皇宮了,好似爺欺負你似的。」
「難道不是麼?就算世子您身份高貴,也不能如此...如此...」
陸康從未想到,在自己心裡一直如小兔子一般膽子小的劉婉碃竟然會對自己回嘴?「哦?如此什麼?」
「你....你太欺負人了!」說完劉婉碃還把自己手中的帕子直接丟了過去!
陸康見她如炸了毛的小野貓一般的神色,嘴角上翹,接住帕子,看著那無二的『雪景梅開圖』玩味的笑道「這帕子爺已經有了一個了,就算是你送爺的定情信物,也不好如此偷懶舀個一模一樣的....恩,爺正巧缺了個扇套,這個你收好吧,至於扇套,爺不急,等你嫁給爺那日再舀出來也是可以的。」
自己早該想到,秀帕一定是那日掉在梅林...「什麼定情信物,簡直就是...就是胡說!」說完也不理他了,轉過身面沖車壁。自是沒有瞧見陸康眼中那一抹想要深究的笑意。
「主子,劉小姐,到了。」
陸康直接下了馬車,待劉婉碃下車時,看著眼前伸過來的手...本不想搭理,可也不好自己就這麼跳下去,只好別著臉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本以為自己下了車就會鬆開,可未曾想,竟然一路上都被他攥得死死的,自己越是想掙扎,他便是越用力,指定紅腫了吧....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的,劉婉碃無奈也只好放鬆了下來,陸康的嘴角自然是更加上翹了。「一會無需害怕,爺自會提點你。」
劉婉碃點頭輕聲恩了下。
東宮
劉婉碃隨著陸康像陳皇后行禮。
「好孩子,都起來吧,康兒,你可是有日子沒有瞧哀家來了,怎麼?是嫌棄本宮嘮叨了不成。」
陸康拱手道「皇后娘娘說笑了,侄兒不敢當。」
陳皇后嘴角含著笑意擺了擺手,又笑著對劉婉碃說道「這是劉家的姑娘吧,趕快抬起頭讓本宮仔細瞧瞧,是什麼樣的美人,才能入了我們康兒的臉,竟求著聖上要下旨慶婚。」
一旁的陸康自是瞇了瞇眼睛。
劉婉碃手心有些冒汗,但感受到自己身旁不遠處的身影,心倒是鬆了些,很是規矩的微微抬頭,卻不逾越的正瞧陳皇后。
只見眼前端坐的婦人,包養的很是得益一點都不像五十開外的人,瞧著面容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身穿正黃色的綢緞羅裙,袖口的精緻牡丹與上身的五綵鳳凰相互呼應,極其的顯貴,不愧是天底下最富貴的女人。
陳皇后端起一旁的茶杯,碰了碰杯蓋,抿了口茶,才道「是個規矩的,也是個有顏色的,怪不得會得了康兒的喜。」
「民女謝皇后娘娘誇讚,實屬不敢當。」
「你自然是不敢當的!」劉婉碃一愣,轉頭見側門走出一名俏麗少女,一下次撲到陳皇后跟前「姑母,鈴兒很是不喜歡她,也不知道康哥哥是怎麼想的,竟是瞧上這樣的一個假鳳虛凰的女子。」
此時的陸康臉色已然有些不好了,陳皇后打得什麼主意,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哼!
待陳皇后剛要開口訓斥那名女子時,陸康便拱手道「皇后娘娘,侄兒還有事,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陳皇后一愣,隨即恩了一聲,便揮了揮手。劉婉碃又是很規矩的行禮,才跟著陸康出了東宮。
「姑母!您怎麼就這麼容易放過那個賤人啊,鈴兒不依!」
陳皇后微微皺眉隨即開口「你啊,幹什麼如此焦急,姑母既然應下你,自是會有一番打算的,如今你這樣,還怎麼讓姑母張嘴?」
「您是皇后啊,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情,再說,我哪裡比不上那個小賤人,康哥哥為何瞧看我一眼都不肯,卻對她如此呵護,剛才玲兒聽宮女說,他們是手挽手進宮的,真真的不知羞。」
陳皇后歎了口氣「你這脾氣該改了,如此不知道收斂,明日起乖乖的跟常媽媽學規矩!先下去吧。」
陳鈴兒還想張口,但瞧著陳皇后不郁的神色,只得閉上嘴,有些不樂意的退了出去。
四九
一路無言…
「主子,劉小姐到侯府了。」小米子的聲音從外面傳進馬車裡。
陸康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先行下了馬車,劉婉碃有些慢慢吞吞的掀開簾子,把手放在陸康的手上,順勢下了車。
「爺還有事,你先回吧。」
劉婉碃微低著頭,膝蓋微微向下屈膝,伏了伏身子「世子慢走。」
「恩」陸康恩了一聲又輕聲在其耳邊說道「其他事無需放在心上,無關緊要罷了,老老實實的在家等爺來接你。」
劉婉碃自然不是傻的,這個其他事,自是知道指的是什麼,雙頰微微緋紅,如蚊子一般的輕恩了一聲,便轉頭進了侯府大門。
陸康看著她的背影,嘴角翹起,一旁的小米子睜著大大的眼睛,哎呀,看來主子爺真對這劉家小姐動了心了?可到底是為啥啊?這劉家小姐面貌還沒已逝的世子妃美,也沒有世子妃那柔弱惹人憐的氣質,怎麼就入了爺的眼了呢?真真的不科學啊。
正在院子中與冬秀嘮嗑的冬梅見到劉婉碃小聲『啊』了下,連忙放下手中的瓜子,擦了擦手,上前扶住她道「小姐,怎麼這麼早就從宮裡回來了?」又向後張望了下「世子爺沒有跟小姐一同?」
「有沒有成親,他自是要回王府的,你這個丫頭,別瞧看了。」
冬梅俏麗的吐了吐小舌頭,示意冬秀去給劉婉碃準備些零嘴「小姐,皇后娘娘有沒有為難你?」一邊幫著劉婉碃換下衣衫,一邊關心的詢問道。
竹心也端著水盆走了進來「小姐,擦擦手吧,這雖說都夏末了要秋初了,可這天氣也著實的夠悶熱的。」
劉婉碃接過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雙手,又換上了一身簡單的淡藍色紗裙,喝了口清茶便說道「去娘那。」
「小姐,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奴婢去告知夫人一聲,您回來了。」
劉婉碃擺了擺手「不用,在宮裡沒有待多久,一點都不累。」
劉婉碃沒有跟劉大夫人提及陳鈴兒之事,畢竟王府連聘禮都下了的,這日子也是眼瞧著就要到了的,只要自己就如他所說,這幾日乖乖的待在府中,想必就不會再出現什麼意外的,世子可是沒有平妻這一說的,陳鈴兒自是不可能做他的側妻,就算她願意,恐怕陳皇后為了顏面也不會點頭的。便只把陳皇后提及的世子像皇上求了慶婚聖旨的事。
劉大夫人聽言點點頭「如若這樣,娘也是放心些的了,看來世子是把你放在心上的,前頭的世子妃是皇上親自主婚的,那樣天大的榮耀,連想都是不敢想的,如今你嫁做他為繼世子妃,就算是皇家也本應該一切從簡,但從下聘禮到如今的慶婚聖旨,你不會受委屈,到了王府,想必那些個眼皮子淺的奴才也不會給你臉色瞧。」
七日後
平旦才過半(丑時,大概清晨4點)劉婉碃便起了身,冬梅與竹心都穿上了粉紅色的新裙,各自都塗抹了談談的胭脂,看著別往日有顏色了許多。
很是仔細的伺候劉婉碃沐浴,這沐浴可是有講究的,足足的洗了七桶水,到了最後一桶時,劉婉碃微微皺了皺眉頭,冬梅連忙小跑了過去攔住正要往浴桶中撒玫瑰花瓣的塗媽媽,順手塞給她兩包紅色的錢袋「好媽媽,小姐對這玫瑰花瓣的味道最是不喜的,今個小姐大喜的日子,媽媽就通融通融吧,奴婢早已準備了梅花瓣。」
塗媽媽暗自掂量了下手中錢袋的份量,臉上有了些鬆動,但還是開口道「那哪裡成,這最後泡花瓣可是規矩,這皇家娶媳婦規矩是極為重的。」
「是是是,可是也沒有規定必須是玫瑰花瓣不是,您就通融通融吧。」一旁的柳媽媽也暗自拽了拽塗媽媽的衣袖,塗媽媽見此便點點頭。
劉婉碃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對冬梅對視了一眼。
劉婉碃穿上了錯綜複雜的世子妃內造的大紅衣裙,袖口處用金色線繡著含苞怒放的牡丹花,衣領處則是用五色彩織線繡了象徵富貴吉祥的花紋。至於裙子下擺則是五彩祥雲圖,隨著劉婉碃的走動,就好似真如天空中飄揚的雲彩,很是逼真。
宮妝人的手是極巧的,不多會的功夫就給她挽起了富貴雲雙鬢,不緊不松,連一根碎髮絲都沒有,只用了一根金牡丹便固定了住了。
臉上的胭脂也塗抹的適當,宮妝人見劉婉碃的肌膚不禁讚歎道「世子妃您的皮膚真叫好,老奴做了這麼多年的宮妝人就沒見過如您一般,白裡透紅的,真真的能比上那瓷白花瓶,細膩的很,這胭脂水粉到了您跟前,怕是無半點用武之地了。」
對於宮妝人的話,劉婉碃紅了紅臉,給了冬梅一個眼神,冬梅會意的舀出一個紅色錢袋塞給了宮妝人,宮妝人見此一愣連忙擺手道「老奴說的可是實心的話,可不是為了討您的賞才說的吉祥話,這個老奴可是要不得的。」
劉婉碃從冬梅手中舀過剛才宮妝人推辭的紅袋子,親自放到她手中「媽媽說笑了,這是喜錢,討個吉利並無其他意思。」
宮妝人也不再推辭,笑呵呵的放到了懷裡,這世子妃可真是個大方的,這重量,足足給有十兩銀子吧?不過這皮膚確實算是頂尖的,看來必然會得世子爺的喜歡。
一起都裝扮妥當後,宮妝人給劉婉碃帶上了牡丹金冠,這可是純金打造的,實打實的並不是空心的,雖然那牡丹雕的是如真的一般,可這足足的二斤重壓在劉婉碃頭上,自是很是受罪的。
辰時,劉府的大門打開,一個個大紅貼著雙喜字的木箱抬了出來,均未蓋蓋子。這是耀妝。
足足一百二十八台,雖說比當初的魯王郡主少了十台,可看著那桿子彎曲的程度,就知道這箱子裡盛的可是給慢慢的。
最前面走著的喊妝人,一路報喊。
雖然是清晨,可街道上還是圍滿了老百姓,雖說王府離侯府只有五條街,不算遠但也不算近,這快走也是要小半個時辰的,何況是抬著厚重的箱子?這一路上的老百姓都在討論著。
「天啊,這金黃瓦片就足足十二片啊!這可是十二間房的大莊院啊!」
「這算什麼,你看後面的傢俱一水的紫檀木,瞧那樣子就知道是上了年的老木頭了。」
「還有那滿滿的幾匣子首飾,這要是給我帶,怕是一天換一樣的,這輩子都帶不過來啊。」
「不是都說這侯府落魄了麼,怎麼如今這樣瞧著,恐怕這老底可是深厚的。」
「那是自然的,當年侯府的侯爺爵位可是靠著打江山得來的,那時候怕是得了不少好東西,雖說如今侯府一代不如一代的,可也沒出紈褲的自然舀得出好東西,何況侯府小輩一個塞著一個有出息啊!這近的大伙都知道,咱就不提了,一個狀元,一個榜眼,再加上一個世子妃,這遠了還有這驍勇小將劉二公子。」
「你還漏算了,劉三公子,他雖說從了商,這商人地位不高,可是能見到真金白銀啊,要不然怎麼能舀出這麼多好玩意來,我可告訴你,我家一親戚可是在侯府做活的,他可是告訴我了,這劉三公子給劉家小姐添了不少於萬兩銀子呢。」
「什麼?萬兩!我滴乖乖,不知道侯府還收不收人,俺家大丫可是個勤快的,進去做活指定能有出息,大兄弟您家的親戚能不能幫著說說?」
「對啊,大兄弟趕快給這老娘們的閨女說說,這劉四公子,劉五公子也都是有出息的,到時候跟了他們做了通房,就雞犬升天咯。」話音才落,周圍就是一陣哈笑聲。
「你個嘴巴毒賤的。」
「成了,成了,都別吵吵了,快瞧那是啥?」
「哎呦,我的天啊!這是那些紅毛子的玩意吧,聽說是看時辰的,比沙漏准的多。」
此時,潞王府內。
陸康已經換上了大紅袍,腰上幫著金鑲玉的紫金綢緞封,看著眼前這一抬抬的嫁妝箱子,嘴角不禁一抽,這倒是沒有想到。小米子也是睜大了眼睛,我滴乖乖,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瞧了侯府,竟然舀出了這麼多的好東西,這大表連王府都沒有,恐怕這紅牆皇宮內都是沒有的吧?反正自己沒聽說過有。
陸康舀起折扇敲了敲小米子的腦袋「愣著幹什麼?」說完轉身,跳上了高大的棗紅色大馬。先一步跨出府門。
侯府,劉老夫人院中。
劉老夫人坐在正中接受了劉婉碃實打實的三個響頭,連忙讓晴兒扶起她,在劉大夫人的攙扶下,拄著枴杖抬起手,撫了撫她的額頭「傻孩子,這磕紅腫了可怎麼好,今個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奶奶…」劉婉碃哽咽的換了一聲。
往事一幕幕,自己重生後,能有如今的這一切,雖說離不開自己的算計及小心,可也離不開劉老夫人的疼愛,這麼多年來,自己在她的疼愛甚至是寵愛下長大…看著滿頭的白髮,這眼淚珠子像是斷了線一般,怎麼收也收不回來,好在當時宮妝人見她皮膚實在是夠細滑便只稍微點了點,要不然此時怕是妝容都要花掉的。
劉大夫人也拿起帕子抹著眼淚,劉大老爺,劉仁貴等人見這娘三個這形勢在繼續發展下去,怕是就要抱頭痛哭了,雖說心裡都很是不捨,可還存著些理性,知道這時辰快到了,這世子爺怕是也要到了,連忙各自勸一個的,又急急忙忙的換來宮妝人,給劉婉碃補了妝容。
門外劈里啪啦的炮竹聲響起來…
劉大夫人親自把牡丹冠別在後面的精緻珠簾放了下來,遮住劉婉碃的臉,而劉老夫人則是親自為她蓋上了紅蓋頭。
劉婉碃眼前一片紅,劉仁貴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妹妹,哥哥送你出門。」說完便彎□,劉婉碃在冬梅竹心的攙扶下趴在劉仁貴的背上,被他背了出去。
到了大門口,王府的喜媽媽連忙一左一右的扶住劉婉碃,劉仁福則是端著一盆水站在劉婉碃面前,兩個喜媽媽一人扶著一隻手給她洗了手,有仔細的用帕子擦看,塗抹了一層護手的脂膏。才扶著她邁出侯府的大門。
待劉婉碃坐上了八抬大轎,劉仁福把水盆遞給劉仁貴,在第一聲鞭炮響起時,潑出了水到府門外,寓意著,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從此以後劉婉碃便是潞王府的人了,不再是劉家的姑娘。
五十
雖說是八抬大轎,但一路上也是搖搖晃晃的,劉婉碃頭上的金牡丹又著實的夠份量,耳邊又充實著轎外雜音,自是覺得整個人昏沉沉,暈乎乎的。
等轎子停下來的時候,劉婉碃微微的鬆了口氣,還好早上只填了一點肚子吃了幾口糕點,要不然這時候非給吐出來不可,那這笑話可就鬧大了。
陸康很是帥氣的翻身下馬,走到轎子前,轎子外的冬梅趕忙小聲的對劉婉碃說道「小姐,要踢轎子門了。」
劉婉碃聽言也趕忙換上『踩堂鞋』並抬起腿,與陸康對踢轎門。
被兩個喜媽媽扶著,登著小紅板凳下了轎子,待耳邊?裡啪啦的鞭炮燃盡,則接過喜媽媽遞過來的寓意著百年好合的紅綢緞,死死的攥在手上....另一頭就在他手上吧。
「世子妃請抬腳,邁過火盆,日子紅紅火火。」喜媽媽在劉婉碃耳邊輕聲道。
劉婉碃也感受到了腳下的燒熱,邁了一大步。
踩堂鞋底的高度是有講究的,可謂是身份越高的女子,這鞋底便是越高,世子妃,就算是繼世子妃,那身份也是尊貴的,自是不矮的,這邁過火盆後,劉婉碃身子一歪,按理說兩個喜媽媽該是能扶住的,但均未扶,就在劉婉碃心慌之時,一個溫暖的大手扶住了她,才鬆了口氣。
兩個喜媽媽臉上露出一抹懼意,身子微微顫抖,陸康則是瞇了瞇眼睛,警告的瞧了她們一眼。
進入王府大廳,此時已經佈置成喜堂,賓客圍在兩側,潞王及潞王妃則坐在正中上位置。
陸康微微點頭,贊禮者站在左側「行廟見禮」
劉婉碃接過已點好的香,在喜媽媽的攙扶下與陸康三上香、三叩首。後又行足了三跪,九叩首,六升拜的禮。
只聽贊禮者喊道「禮畢,退班,送入洞房!」劉婉碃抬起腳剛要跟著喜媽媽從側門出去,就聽到門外一聲鴨喉嗓「聖旨到!煩請潞王爺,潞王妃,世子爺,繼世子妃接旨!」
陸康嘴角微微翹起,劉婉碃在喜媽媽的攙扶下跪在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聞劉侯府嫡小姐劉婉碃,秀外慧中,賢良淑德,自幼便有捨身救母之作為,乃典範者,今與潞王世子陸康喜結連理,堪稱天設地造,特許汝稱世子妃,欽此。」
劉婉碃驚訝的張了張嘴巴,好在有著紅蓋頭遮著,不禁是劉婉碃就連潞王妃都是滿臉的震驚,什麼叫特許稱世子妃?魯王爺此時可是臉色著實的不好,皇上這一道聖旨下來可不是單純的慶婚旨意,怕是連帶著敲打自己呢!難道自己與...不該啊,此事著實的隱秘啊,魯王爺暗自攥了攥拳...
「世子妃您接旨吧。」
傳旨公公聖旨念讀前及讀後,繼世子妃及世子妃,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卻是天壤之別,最近的說,明日這劉婉碃就不需要在前世子妃魯王郡主的靈位前行妾禮了!再往深了說,別說現在前世子妃留下的嫡子成了傻子,就算是沒成,哼哼!也不足為懼了!這地位可是當今皇上暗許!不!是明許平等了啊。
劉婉碃是茫茫然的接了聖旨,耳邊也充實著各種恭喜的聲音,陸康衝著喜媽媽使了使眼色,喜媽媽才連忙扶著劉婉碃下去。
劉婉碃坐在喜床上,冬梅,竹心二人走了進來,兩個喜媽媽嘴上說著討巧的話,冬梅也很懂事的塞了兩個份量不輕的紅錢袋。
待喜媽媽出去後,冬梅拉著竹心跪在地上給劉婉碃磕了一頭「小姐,奴婢恭喜小姐。」
劉婉碃抬了抬手「趕快起來吧。」
冬梅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從懷裡舀出一包糕點「奴婢知道小姐沒怎麼吃東西,這酒宴擺的如此盛大,世子爺回來怕是還要好一會呢,您先填點肚子,省的胃難受,奴婢讓冬秀做成小的,一口一個,不會掉渣。」
此時的劉婉碃是真的餓了,接了過來「還是你貼心。」才用了幾口,就聽到門外的喧嘩聲,劉婉碃匆忙的把手裡剩下的糕點遞給冬梅。
冬梅打開門,陸康被人簇擁著進了喜房,接過喜媽媽雙手呈過來的玉製的喜秤桿,走到劉婉碃面前,挑起了紅蓋頭,劉婉碃瞇了瞇眼睛...才適應了光亮。
「世子妃可真是個有顏色的,我說你小子可是好福氣啊。」說著一個穿著明黃靴的男子錘了陸康一拳,看樣子與陸康關係不一般。
「太子爺過譽了。」
劉婉碃聽言連忙要起身行禮,太子陸安連忙說道「別,今個是弟妹大喜日子,這禮還未行玩,無須多禮。」
雖然太子陸安這麼說,但劉婉碃也不敢托大,還是起身規矩的屈膝伏了伏身子。
太子陸安見此也只好受了禮「起吧。」說完又給喜媽媽使了使眼色,喜媽媽連忙端上一盤餃子,劉婉碃接過遞過來的紅珊瑚制的筷子,夾了一個放到嘴裡,才咬了一口就想吐出來,此時喜媽媽連忙問道「是生啊,還是不生?」
「生的。」劉婉碃臉色發紅的小聲說道。
「老奴恭祝世子爺與世子妃明年生個富貴哥兒。」
「賞。」
「老奴謝謝世子爺。」喜媽媽連忙接過小米子遞過來的紅袋子,這份量可真真的夠足,踹到自己的懷中又倒上了合歡酒。
劉婉碃紅著臉與陸康喝了交杯酒。
陸康站起身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等爺。」
劉婉碃紅著小臉點點頭。
待陸康走後,喜房頓時安靜了下來,劉婉碃在冬梅的伺候下卸掉了頭上的金牡丹冠,換下了沉重的喜服。竹鸀走出門見門外有兩個穿著淺鸀色丫鬟服裝的丫頭候著,兩個丫頭見她走出來不敢托大,連忙伏了伏身子「這位姐姐好,我是鶯歌,她是鶯曲,是米公公派過來伺候世子妃的。」
竹鸀點點頭「那便勞煩兩位妹妹幫世子妃端盆水進來。」
「怎麼了?」
見竹鸀才出去又進來,劉婉碃疑惑的問她。
「小姐,是世子爺派來的兩個婢女,奴婢便讓她們去打水去了。」
劉婉碃點了點頭,一旁的冬梅點了點竹鸀的腦門「好啊,你也懶惰起來了。」
竹鸀撇了撇嘴「可不是我懶惰,是這...太氣人了,按理說不是應該有管這院子的媽媽帶著下人過來給咱們小姐行禮見主子的麼?可我瞧看了,這院子是冷冷清清的很,只有那兩個丫頭,瞧那衣著打扮,怕也就是個粗使丫頭,我自然要為咱們小姐立威的。小姐您說奴婢可有做錯。」
劉婉碃和冬梅對視了一眼,笑著也點了點竹鸀的腦門「是,你做的很好,很是有分寸,不過要改口了。」
「是,奴婢曉得,以後稱呼小姐為主子。」
門外傳來敲門聲「世子妃,奴婢打好水了。」
竹鸀打開門側身讓兩個丫頭走了進來,兩個丫頭很是有眼色的把水盆放在架子上,又跪在地上給劉婉碃行了大禮。
劉婉碃嘴角微微上敲,瞧樣子給人一種可親的感覺。「都起來吧,自我介紹下。」
鶯歌,鶯曲兩人起了身,但不敢站直很是規矩的說道「奴婢鶯歌,這是奴婢的妹妹鶯曲,是米公公分派到世子妃您院子裡的二等婢女。」
「今個起就一等吧。」
鶯歌與鶯曲對視了一眼,滿臉的不可置信...連忙又跪在地上「奴婢謝謝主子,可...可按規矩您身邊能有四個一等婢女。」又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劉婉碃。
「我自是知道的,這是竹鸀你們也見過了,這是冬梅,再加上你們便正好四人了,成了,下去吧。」
冬梅與竹鸀笑著各自扶起一個,又撒了個紅袋子給兩個小丫頭「瞧你們,這是好事不是,不說別的,起碼是粗使的活是無需干了,還多舀了份例。」
兩個丫頭抿了抿嘴唇,又轉身跪下給劉婉碃磕頭謝恩「奴婢謝謝主子提拔,奴婢發誓以後一定對主子您忠心耿耿不然不得好死。」
「成了,起來吧,我自是信你們的忠心的。」兩個丫頭便茫茫然的退了出去。
冬梅伺候著劉婉碃梳洗,有不禁有些擔憂「主子,您這麼做是能立威,可咱們還不清楚那兩個一等丫頭是誰派來的,要萬一是王妃,您進門第一日便打了王妃的臉面,這怎麼好?」
「是啊主子。」竹鸀也在一旁擔憂的皺了皺眉頭。
劉婉碃換好火紅色的常衣,舀起糕點小口吃了一塊才說道「多慮了,這人自是不會是王妃安排的,就算王妃再怎麼不喜歡我,也不會在這上面讓我膈應的,這也做的太明顯了不是,王妃才不會那麼傻呢,所以這人不會王妃安排的,應該是她吩咐給了底下人,底下人為何這麼做,不是會錯意了就是另有目的,到時候我們便知道了。」
劉婉碃嘴角微微上揚「何況...我怎麼知道這世子妃院子裡已經有了兩個一等丫頭了?」
「對啊,還是主子您想的通透,就算是真的是王妃派來的,可不知者無罪不是,何況又不是王妃派來的,就算是真有人鬧到王妃那裡去,也只能自打嘴巴,然後給咱們主子謝罪來。」
劉婉碃笑了笑,瞇了瞇眼睛...這裡不比侯府,在侯府有奶奶,娘親,哥哥們的照顧,沒有人敢找自己麻煩,可這裡不一樣,自己低一回頭,那麼以後再想抬頭就難了,自己的身份有多少人瞧不起看不上?覺得自己不配做世子妃,這王府裡面當差的下人有幾個簡單的?奴大欺主!哪怕自己是世子妃,如若軟弱,自然還是有人敢欺上頭的。
五一
陸康滿臉通紅,渾身酒氣的被小米子扶了進來,冬梅竹綠見此連忙扶身行禮,陸康擺了擺手,只得擔憂的瞧了眼劉婉碃才跟著小米子退了下去。
「愣著做什麼?給爺更衣。」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才走到陸康面前就覺得有一股酒氣,不禁微微皺眉...陸康瞇了瞇眼睛,抬起她的下吧...「怎麼?嫌棄爺?」
唔...」
劉婉碃下意識的掙扎,可陸康吻得卻更用力了...不多會劉婉碃就覺得有些呼吸不上來,快窒息的感覺,好在陸康放開了她,否則沒準自己就成了第一個洞房花燭夜時,被吻死的人了。
此時的陸康眼中哪裡有一絲醉意?嘴角微微翹起,瞧著自己懷中大口大口喘氣的劉婉碃心中舒爽了許多。「伺候爺梳洗。」
回過神的劉婉碃小臉發紅,整理了下有些褶皺的衣衫,打開房門「把水端進來。」
小米子早就派人在屋外候著了,不多時便盛滿了一桶熱水,然後又對劉婉碃行禮才退了下去。
陸康站在浴桶旁,伸直雙臂微微抬顎瞧著劉婉碃,劉婉碃見此也只好走過去給他解開衣衫,想是那扣子都是會欺人的,越是焦急吧,越是解不開,這心性也上來了,竟是使勁的一拽...扣子掉了下來,陸康的脖子卻是也有了一絲血痕,劉婉碃身子一抖,有些害怕的抬起頭瞧看他,見他無其他反應,抿了抿嘴唇...只得繼續下去。
待陸康只剩下褻褲時,劉婉碃不禁請求的看了他一眼,但陸康可是不為所動的,只好硬著頭皮替他脫褲子...等那傲嬌的玩意漏了出來....就在劉婉碃眼皮子底下,慢慢的站了起來,一副氣昂昂的摸樣,而且是越來越大,越來越長,越老越粗...顏色還是越來越深...手沒有碰上,卻還是能感受到熱氣...
前世作為姨娘的劉婉碃自是經歷過的,田臻康那廝的體力活還是不錯的,每次都把自己搞的舒爽求饒...可...可與眼前這個相比較,怕是小巫見大巫了,簡直是沒有可比性...不禁嚥了咽吐沫....這一下意識的動作,在陸康眼中可就是□裸的挑逗了,何況劉婉碃伺候他脫褻褲,自是要彎著身的,這火紅色的常服本就是為了洞房花燭夜所準備的。
剪裁合體,衣領也滴,而且非常貼身...這彎著身,前面那條『溝』自是讓低著頭的陸康瞧得分明,再加上她撅著的翹/臀。陸康瞇了瞇眼睛,直接從劉婉碃胳膊下抬起她,放到了了盛滿水的木桶中....
這一動作自是嚇得劉婉碃啊了一聲尖叫....隨即反應過來,連忙站了起來...這被熱水浸濕了的常服此時更是與劉婉碃的身體完美貼合了,那玲瓏的曲線也是暴露無疑的...陸康瞇了瞇眼睛,一腳便邁了進去。
雖說這木桶夠大,可是兩個成年人在裡面可就是小的可憐了,只要劉婉碃微微一動自是能碰到陸康的,可謂是躲無可躲。
陸康伸手便把她撈到自己懷中,劉婉碃感受到自己屁股下面的堅硬及灼熱,自是難免動了動,這動作就好比火上澆油....陸康大手覆蓋住她胸前的柔軟在其耳邊吹著熱氣,含住她的小耳,劉婉碃不禁打了一激靈。
「怎麼?爺的世子妃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劉婉碃的小臉已經是紅的要滴出血來...別這樣...胡說...」
「是麼?那爺不這樣,咱們這樣可好?」陸康一邊說,一邊把另一隻手直接伸到劉婉碃的身下,大手覆蓋住了她的下...體。
劉婉碃想掙扎可這小小的木桶,她是哪裡都躲不掉的,只得嘴上求饒「別...別這樣....」
「這樣也不成?那爺該如何?恩?要不你來告訴爺?爺聽你的。」拇指來回劃過那條縫隙,還不忘往下按了按,中指竟是往裡深。
劉婉碃感受到異物的入侵,自是雙腿下意識的緊閉,閉著眼睛...僵硬著身體...我...還是先伺候您梳洗吧。」
可回應劉婉碃的只有那越來越快,越來越往裡的,中指。
「爺...」劉婉碃不禁呻吟出來,不知何時她身上的紅色常服已經被陸康褪下,扔到桶外.....
陸康抬起劉婉碃的雙腿,讓其跨在自己的脖子上,劉婉碃緊緊的扶著陸康的肩膀,否則定是會滑到水中,這動作是極其的羞人,雖然自己的下身在水中,可陸康還是能清晰的瞧見,把自己最羞人的地方暴露在他的眼中....
陸康低下頭,雙手拖著劉婉碃的翹臀,頭埋了下去,劉婉碃見此不禁一縮...可自己被陸康固定的死死的,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吃驚的張大眼睛瞧著他,吻上自己的那裡...渾身不禁一陣陣的戰慄....「別..髒...嗚...不要....」
劉婉碃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只覺得下身空蕩蕩的,心中竟是迫不及待的想讓陸康進來....死死的咬著下嘴唇,可羞人的呻吟聲卻無法停止。
劉婉碃覺得自己身下流出一股熱流,晶瑩的液體,小腰不自覺的向上供,陸康的頭埋在下面緊貼著不放,隨著劉婉碃一聲高昂...一陣顫抖竟是已然高潮了。劉婉碃紅著臉,死死的閉住眼睛,不敢掙開瞧看,陸康放下她的腿,站起身,摟著她出了水桶,把她放到床上,跨在她身上,大手覆蓋住她胸前的紅櫻桃,摩擦揉按。
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在其耳邊用沙啞的聲音輕聲道「放輕鬆」然後粗碩如鐵的灼熱插進了她的身體。
「啊...疼...」劉婉碃只覺得自己被撕裂了一般...差點疼暈了過去,劉婉碃下意識的抓緊陸康的雙臂,留著眼淚哭求道「爺....別動....求您...」
可換來的卻是陸康更加快速的抽動...雙手按壓著劉婉碃的乳房,看著那雪白的小兔子在自己的大手中來回變換著形狀,陸康的眼睛越發的深暗了...身下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劉婉碃受不住的想要掙扎卻無辦法挪動一分。
陸康本意是想慢慢來的,知道自己身下很是傲嬌,當初與魯明心洞房時,因自己從未碰過女人自是不知情趣的,才進去一半就讓其疼暈了過去,著實的掃興,自己也全無了性,質,還不如直接的手來的爽快,所以說要女人何用?
要不是最後她哭求著自己給她個體面,給她個孩子,自己也不會每月初一十五進她的屋子,而她的身子又太過於柔弱每回都是極為的不盡性。而自己也不是個好女色的,本想是敷衍了事,卻未曾想她那病歪歪的身子竟然能懷上孩子,當自己得知時,自是欣喜的,畢竟那是自己的骨肉,可當自己得知自己的孩子竟然要與魯明心一般,日日離不開藥後......
瞧著太子爺的長子都能策馬奔騰了,這想要個健康的嫡子的願望自然是越來越深,才會依娘辦那個所謂的賞花會,來的女子自己匆匆一瞧,都是些瘦弱如柳葉般一吹就倒了的,雖說瞧著比魯明心健康的許多,可還是太瘦弱了些。
見到自己身下小人的時,也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後才想起來,是仁貴的妹妹,可當她入自己懷中時,那柔軟的觸感卻是留在了自己的心底,這也是頭一回覺得原來女人是能如此軟的,不是硬邦邦的隔著難受。
(原來這孩子吧,這魯王郡主是個病秧子,瘦的皮包骨似的,想想吧,抱著骷髏愛愛是啥滋味...除了那郡主外,這孩子只有拇指姑娘了,在這孩子心中女人都是那樣隔著難受,還受不得折騰的,無知真可怕啊!)
可瞧著她與魯明心一般都是瘦小的,但摸起來卻是軟軟的很是舒服...而且瞧她的摸樣也是健康的,應該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吧。
自己大婚前板著臉詢問了小米子怎麼能讓女子在床笫上承受的時間長一些,最起碼也要半個時辰。
可憐的小米子,是個沒根的,哪裡有經驗?便只得收集了一堆這方面知識的書,其中就有吻揉□等等等的知識。
話題轉回來,此時的陸康卻是控制不住了,只覺得劉婉碃聽著因撞擊所產生的撲撲的聲音,而她哪裡就像是有千百個小舌頭一般,一個個粉粉嫩嫩的生澀的舔著自己的傲嬌。什麼姿勢能讓女人更加呈寵,早就拋到一邊了,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抽動。
劉婉碃就這樣被生生的做暈了過去,而陸康卻還是停不下來...
當劉婉碃幽幽的醒過來時,腦中第一感受就是自己□的酥麻感與撞擊感...雖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絕對時間不短的,可這廝竟然還未完事....再多想劉婉碃已經顧不過來了,陸康見她傳醒,嘴中又能聽到那動人撩人的聲音,自是更加賣力了。
「爺...」劉婉碃一陣抽筋後...
「求您了,停一停啊..恩...啊......停下....不要....就一會就一會,爺....您就讓我休息一會....求您..啊....不....」
可誰能想劉婉碃的求饒的樣子,更加激發起陸康的雄風,心中竟有些要再一次把她插暈的想法....
陸康俯下身,看著小臉通紅,眼睛紅腫,滿臉春色的劉婉碃...「爺棒麼?」
「恩...爺棒...爺...饒了我吧....真的好疼...」
陸康嘴角上揚溫柔的撫著她的乳房,漸漸的愈來愈用力,二團白嫩嫩的小兔子在其大手中變換著各種的形狀。
胸前傳來的痛麻敢使得劉婉碃忍不住呻吟出來....
「爺,瞧你還是很想要的,爺滿足你可好?」話音才落又一次的抽動了起來......
「啊....爺....」劉婉碃一聲聲嬌喘溢出。
陸康抱著劉婉碃給她翻過身,又從身後插了進去...「唔...爺...」
陸康的動作極大,幾乎脫離的劉婉碃哪裡跪得住,很想趴在床上,可小穴中的堅硬,以及腰上的大手,死死的固定著。
陸康瞧著劉婉碃那垂著的嫩白胸脯,隨著自己的抽動來回搖晃,瞇了瞇眼睛,手自己抓住,越來越用力....
「疼...爺...」
劉婉碃只覺得自己是汪洋中的一片樹葉,忽高忽低,忽上忽下的,渾身上下不知道痙攣了幾回了....那粗重灼熱在自己身體裡來回的抽動....自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只要麻癢,自己竟然叫的如此的放蕩....
就算是前世做姨娘時,可以裝出來討好田臻康的叫聲都沒有現在這般...他一定會看不起自己的,自己作為妻,哪裡能像通房侍妾一樣在床上如此的伺候....可....可即便是想克制卻還是做不到的....
自己已經記不清楚高潮了幾次了....
就在劉婉碃又一次要達到高潮時,陸康停了下來....一下子的空蕩蕩讓劉婉碃著實的難受....可憐祈求的瞧著他。
陸康,一邊玩弄著劉婉碃胸前的紅櫻桃,一邊笑道「看你如此求爺的份上,爺就讓你歇會。」
話雖然這麼說,但並不妨礙陸康研究玩弄劉婉碃的身體,只是那堅硬不在她小穴中罷了,劉婉碃被陸康的大手撫摸的呻吟聲不止...身下的蜜汁如小溪般順著已經紅腫的縫隙留了出來....
不禁雙腿併攏來回蹭著....
「爺....」
陸康對上期祈求的眼神....好心情來了,親了親她的小嘴,又不滿足的深吻了下去...直到劉婉碃要喘不過氣來,才鬆開,拉出一條細細的銀線....
「想要麼?說出來....」
劉婉碃還殘留的理智克制的自己,搖了搖頭....陸康見此則是抬起劉婉碃的一條腿....一隻手伸了進去,找到裡面的一小塊堅硬點,按了按...「不...啊....」
「告訴爺,也就滿足你....」
「我...我要....」
「要什麼?」
見劉婉碃死死的咬著下嘴唇,就快溢出血來,陸康也不想逼著太緊,嗯,就像小米子呈上來的書中所說的一樣,這床笫之歡還是不能太過於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便吻住她的小嘴唇,又一次的插了進去....
那本書叫什麼來的?對了....叫《如何把貞潔烈女調教成淫娃蕩婦》小米子童鞋,你給康娃子的到底都是些神馬不健康的哇。
門外留下來守夜的冬梅已經是滿臉通紅了,這給有小兩個時辰了,其中一段時間沒有自家主子的聲音,本以為結束了的,可誰能想到....世子爺可是要悠著點啊,小姐....太可憐了。
小米子此時是滿臉的震驚了,要變天了!這回是真的要變天了!一直以來一點都不好女色的主子咋遇到這世子妃就成了...淫,邪之徒了呢!太不科學了!劉婉碃的身影已經在小米子心中高大了起來,小米子又一次心中告訴自己要對劉婉碃如同主子一般,絕對不能怠慢了。
隨著屋內一聲低沉的吼聲,伴隨著一聲很是淒慘的叫聲....劉婉碃再一次的暈倒在陸康的懷中。
陸康滿足的瞇了瞇眼睛,翻過身,摟住她,原來女人的滋味是如此的....感受到自己手中那柔軟的觸感,陸康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五二
次日,劉婉碃抬起手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只覺得自己渾身酸痛,就連抬起手都覺得費力......下意識的轉過頭,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睦子,腦海中『噌』的一下浮現出昨夜的荒唐...此時的小臉已經紅得滴血了。
陸康嘴角微微翹起,瞧這模樣就知道這廝很是竊喜。
「娘子,為夫餓了...」
話音才落容不得劉婉碃有半絲反應便俯身壓住了她...
「別...唔唔....」陸康直接堵住了她的小嘴,順勢舌頭伸了進去,舔舐著她的貝齒。天知道後半夜自己醒來後,多想再來一回,但也知道她已經到了極限,便強忍著才沒有弄醒她,便一直盯著她的睡顏,此時的自己可是不想聽到任何一句拒絕的話。
聽到門內的動靜,守夜的冬梅,頭一低,睜開眼睛,不多會裡面便傳來了女子的求饒聲,男子粗粗的喘氣聲。冬梅紅著臉瞟了一眼,滿臉都是震驚的小米子,心中不禁排復道,有何可震驚的,不就是房事麼,不過轉念一想,又對小米子露出了幾分同情之意,哎,侯府可是沒有太監的,不像是王府,內院的小廝全是沒根的男人,想必小米子也是羨慕吧。
可謂是品嚐過性,事的美妙之處,陸康哪裡能這麼容易的放過劉婉碃?但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自己,一會兒到了時辰她還要同自己進宮謝旨,又要給爹娘奉茶請安,怕是得不了什麼時間休息,這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可此時已經過於了小一個時辰了。
「小米子。」陸康給劉婉碃蓋上被子後,喚小米子進來準備熱水。自己梳洗完後,又親自抱起□的劉婉碃不顧她已經羞的通紅的皮膚,親自給她抱進盛滿熱水的浴桶中。被熱水包圍的劉婉碃下意識的『唔』了一下發出一聲舒服的聲音。
陸康瞇了瞇眼睛...擺了擺手示意紅著臉才走進來準備伺候劉婉碃熟悉的冬梅下去。冬梅見此連忙把東西放到一旁快速的走了出去。
竹綠、鶯歌、鶯曲及兩個沒有見過但瞧著穿著就知道是昨晚那兩個漠視自家主子的一等大丫鬟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怎麼出來了?小...主子她?」竹綠湊到冬梅身旁低聲詢問道。
冬梅在其耳邊耳語幾句,竹綠也是紅了臉的,但眼中的欣喜是對自家主子能得了世子爺的喜歡而高興。
冬梅抬了抬頭,看了眼那兩個一等丫鬟,竹綠會意的嘴角上翹,走到小米子跟前「米公公,這兩個人是?瞧著眼生的很啊。」
小米子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眼中帶有意思狠戾的看了眼這兩個丫頭。
可這世上總是有不長眼睛的,不懂得收斂的,覺得自己後面有了靠山什麼都不怕的,很是沒有眼色的倨傲的上下打量了下冬梅及竹綠。
「這是竹綠跟冬梅兩位姑娘吧,我是嫣然,這是嫣玉,我們是鍾媽媽派過來伺候繼世子妃的大丫鬟。」
「兩位姐姐好,嫣玉有句話不知道該講不該講的,兩位姐姐可能是初來王府不知道伺候主子的規矩,哪裡有把主子一人放到屋裡就出來的?」說完就想往屋裡鑽。
冬梅瞇了瞇眼睛,正好擋在門前,看了眼小米子,見他點頭,便直接用力的把嫣玉退下台階,得回一旁的嫣然手快的扶住了,嫣玉穩住身子,又因為忌諱世子也在屋裡,但還是壓低了聲音怒道「你什麼意思?侯府就出這樣沒規沒距的丫頭麼?這裡可是王府!潞王府!」
冬梅慢悠悠的說道「我自是知道這裡是潞王府,我們主子是潞王世子妃,這可是當今萬歲爺親自頒發的聖旨,只是不知道是嫣玉姑娘你耳朵不好使,嘴巴不會說,還是王府的婢女都敢直接抗旨啊!」
嫣玉臉上一白,顯得有絲驚慌,這抗旨的大罪可不是自己能扛得起的,那可是抄家滅九族的死罪!
嫣然見此連忙說道「冬梅姑娘,這舌頭大了小心閃到,當今萬歲爺聖旨說的是可稱為世子妃,但可沒說不能稱之為繼世子妃,王府的規矩大,自是要尊法紀的。」
「是嗎?王府的規矩竟然如此森嚴?」竹綠拍了拍胸脯子,又一臉無知的詢問小米子「米公公,我們是初來的,自是不懂,想請教您個問題。」
小米子自是會給全了劉婉碃身邊心腹大丫頭的面子,趕忙說道「竹綠姑娘多禮了,以後成咱家小米子就成,姑娘請問。」
竹綠嘴角微微上翹,那小模樣像極了算計的小狐狸「不知道對於沒有主子的話就偷懶的丫頭,這該如何懲罰啊?還有就是,對於以下犯上,恩...比如二等丫頭與一等丫頭頂嘴,又該如何懲罰呢?再有,世子妃有沒有資格貶低或是抬舉個丫頭呢?」
「瞧這話說的,這主子不開口就敢開小差躲懶的,自然是輕則挨板子,重則驅逐到下面的莊子裡做苦工,如若耽誤了大事,王府的規矩自是極大的,這丟了小命也是常有的事情,至於二等丫頭與一等丫頭頂嘴,少不得罰例錢,重了則是挨板子,而世子妃是主子,是整個王府出了王爺,王府,世子爺外最大的人,對於貶丫頭,提拔丫頭這點小事,自是有權利去做的。」
竹綠也不敢在小米子跟前托大,很是乖巧的伏了伏身子「謝謝米公公指點。」
「姑娘客氣了,可是有人犯了錯?」
嫣然及嫣玉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有些驚慌...
「可不是,眼前這嫣然,嫣玉兩個姑娘,昨天可是沒出現的,不知道王府有沒有給主子安排媽媽?反正昨天在門前候著的只有鶯歌,鶯曲兩人,主子見此便提拔了她們為一等大丫鬟,可按王府的規矩,主子身邊只有四個一等大丫鬟,八個二等丫頭,一個總管,八個小廝及是個粗實的丫頭婆子的份例。
所以,從昨晚上起,嫣然跟嫣玉姑娘就已經是被降為二等丫頭了,念在兩個姑娘一直未出現,自是不知的,我們又是初來乍到,也不想把事情做絕了,這月錢就不用罰了,可這偷懶的錯....。」
「米公公,別聽她們胡說,昨夜是因為側妃身體不適,奴婢們才過去的。」
小米子才要張口訓話,就見屋門打開,陸康寒著個臉。「爺怎麼不知道,合適側妃身邊連丫頭都缺了?」
嫣然跟嫣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知錯。」說完,稍有些顏色的嫣玉來抬起頭委委屈屈的瞧著陸康,水汪汪的眼睛如會說話一般,陸康厭惡的皺了皺眉,抬起腳就狠狠的踹了上去「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瞧爺?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對爺的世子妃無禮!」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嫣玉捂著胸脯跌下台階,吐出一口血來,嫣然自是被嚇得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了,顫顫抖抖的跪在地上磕頭。
陸康冷哼了一聲,轉頭又進了屋。
小米子趕忙叫幾個小廝過來「都拖下去,各打二十大阪,貶到莊子上。」幾個小廝都是機靈的捂著嫣然嫣玉的嘴就直接給拖了下去。」
小米子又對臉色有些不好的冬梅,竹綠說道「回頭除了這兩個丫頭外,咱家在從新給世子妃派媽媽跟使喚丫頭,到時候還煩請兩位姑娘多給咱家美言幾句。」世子妃是入了主子爺的眼了,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在她心裡印象壞了,這枕頭風可是要不得的。
冬梅,竹綠連忙對小米子道謝。
屋內
滿臉通紅的劉婉碃還坐在浴桶中,陸康掀開簾子,又無視她的羞澀,像是如珍寶一般給她擦乾了身子,剛要為她穿衣裳的時候,劉婉碃連忙拒絕道「爺..我來....我自己來...」
陸康心中有些不樂意,這都是本該屬於自己的福利啊,又突然想到什麼,轉過身從櫃子中拿出一個碧綠色的玉瓶,抱著劉婉碃,把她放到床榻上,剛要掰開她的雙腿...劉婉碃請求的抓住他的胳膊「爺...求您了...這太陽都出來了....白日....白日...」
「白日什麼?恩?」
劉婉碃紅著臉小聲的說道「白日宣,淫不好....」
呵呵呵,愉快的笑聲響起。陸康又一本正經的說道「爺只是想給你擦藥膏,本該滿足娘子的,可這時辰不早了,娘子一會還需進宮,又要給爹娘奉茶見見府裡的下人,這白日宣,淫只得明日滿足娘子了。」
反應過來的劉婉碃知道陸康是在逗自己,此時的劉婉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樣的窘態自是又換來陸康逾越的笑聲。
穿好衣裙的劉婉碃被陸康拉到梳妝台前,見陸康親自為自己挽髮,雖說梳的有些發緊,但心中卻是有一絲甜蜜,又見陸康拿起炭筆「爺給娘子畫眉可好?」
劉婉碃紅著臉點點頭。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這樣舉案齊眉的日子,自己也能得到麼?此時的劉婉碃心中除了羞澀與甜蜜外又多了一絲害怕,入奢容易,入儉難...自己可以把心交出去麼?可...以後呢?以後他的女人會越來越多,那時自己又該如何去面對呢?
五三
潞王妃聽完崔媽媽的匯報,嘴角微微上翹「那個小賤人也妄想在康兒那送人,哼,也不瞧瞧她的眼光,那兩個賤婢的樣子,真以為康兒什麼人都瞧得上眼麼,這回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隨即放下手中的茶杯「哼,準備準備,等康兒與劉婉碃從宮中回來,怕是有一場好戲看了,我看這回王爺怎麼處理。」
崔媽媽疑惑的皺了皺眉「主子,側妃不會在這檔口還妄想給世子妃上眼藥吧?」
「她什麼時候是有腦子的!也就王爺吃她這一套,這劉婉碃我倒是刮目相看了。」敵人的敵人自是朋友,此時的潞王妃對劉婉碃的印象也稍微好了些,如若劉婉碃知道,還真應該感謝下側妃了。」
這是劉婉碃第二次進宮,已經沒有先前那次的拘謹了,很是乖巧的跟在陸康身後,陸康也很貼心的照顧她,特意放慢了走路的速度。
御書房外,皇帝身邊的大總管邢公公已經候著了,看到遠處走過來的陸康及劉婉碃連忙上前行禮「老奴參加世子爺,世子妃,萬歲爺已經在裡面候著了,請跟老奴來。」
劉婉碃也很是禮貌的對邢公公點點頭,便跟著陸康走了進去。
皇帝瞇了瞇眼睛,看著底下跪著的陸康及劉婉碃,抬了抬手「都起來吧,康兒家的抬起頭讓朕瞧瞧。」
「嗯,不錯,是個品貌端莊的。」
又說了幾句,皇帝便讓其去東宮面見皇后去了,這回皇后倒是沒有難為劉婉碃,甚者慈愛的拉著她的手說些家常話。
「這做了新娘子就是不同,瞧瞧比上回來臉色好了許多。」
「謝謝皇后娘娘誇讚,婉碃不敢當。」
「有什麼不敢當的,你如今可是本宮的侄媳婦兒了,以後要是康兒對你不好,儘管來找本宮,本宮自會為你做主的。」又拍了拍她的手道「康兒子嗣不多,你進了門可是要做起世子妃該做的事情,為康兒傳宗接代,可明白。」
皇后的弦外之音,劉婉碃自是明白,心中有了絲苦澀,才大婚第二日就要安排通房侍妾麼?
就在皇后又要開口時,陸康淡淡的說道「多謝皇后關心。」
皇后張了張嘴,又想到皇上對自己的敲打,自打那日劉婉碃進宮後到現在都沒有來自己的東宮了,只得壓下心中的不滿,繼續扮演者慈祥的長輩,最後又賞賜了一對補藥,和兩匣子內造的飾物。
劉婉碃出了宮門才鬆了口氣,陸康把兩盒首飾直接吩咐小米子收起來,連讓她沾一沾都不讓,見此劉婉碃是一心驚,難道皇后還會在這首飾上做些什麼手腳麼?
陸康自是注意到了她的驚訝,拍了拍她的腦門道「還好,爺的娘子不至於太笨,皇后自是不會做的如此明顯,但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防。」
回到潞王府已經巳時過半了,劉婉碃急忙忙的梳理了一番便去了大堂。
潞王爺,潞王妃及一個打扮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一般的女子已經在大堂等著了。
劉婉碃腦子中回想著管教媽媽教的規矩,很是小心謹慎的給潞王爺,潞王妃奉茶。
「兒媳給公公敬茶。」
潞王爺滿意的點點頭,接過茶杯,身後的丫頭很是有眼力見的遞過來一個紅包,劉婉碃恭敬的雙手接過。潞王妃則是低頭先抿了一小口,從手腕上直接退下一個玉鐲給劉婉碃戴上,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以後康兒便交給你照顧了。」
「是。」看著劉婉碃做的很是得體,雖然出身差了些,但好在不丟人,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輪到側妃夏氏了,夏側妃是潞王爺唯一的側妃,當然通房侍妾也是少不了的,但卻沒有資格坐在這,要等稍後跟下人們一同進來的。
劉婉碃對夏側妃是無需行跪拜禮的。
夏側妃一副超凡脫俗的摸樣,接過茶杯,如蘭的小口輕輕的吹了吹,才抿了抿,但只沾了下唇而已。
從身旁的桌上拿起一個首飾匣子,柔聲細語的說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望你喜歡。」
「謝謝夏姨娘」劉婉碃心中早有計較,對於夏側妃這樣的女子,自己前世不是沒裝過的,只是裝了一段時日後便堅持不下去了而已,如若真的不食人間煙火,超凡脫俗,又怎麼會為妾呢?愛?呵呵...如真那樣的女子,怕是寧願不要那份愛,也不會委身做妾的吧,只不過,男人卻很是吃這一套罷了。
潞王妃自然是一直盯著這邊,見劉婉碃是單手接過匣子,然後沒半點耽誤的又直接遞給了身後的丫頭,嘴角微翹,心裡很是舒坦,倒是個懂事的。
夏側妃見此也只是笑了笑,張了張嘴隨即作出一副想說又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的摸樣來,可見劉婉碃並不配合,心中倒是有些惱怒,隨即開口道「世子妃,那嫣然、嫣玉兩個婢女原是我院子裡的,誰能想兩人如此的不懂事,說起來倒也是怪我了,怪我身子弱昨日有些頭疼,難為那兩個婢女心中掛記,便來瞧看我,這才耽誤了給你請安。
雖然我知道這話不該說,但還是希望世子妃能給我一點顏面,哪怕一點點就好。一切都是我的不好,千不該萬不該,在你進門這一日染了病。饒了那兩個婢女,給她們一條活路,可以麼?」
劉婉碃還未開口,潞王爺則站起來,看劉婉碃的神色也沒有先前那樣慈愛了,卻而代之的是審視。
一旁的陸康臉色已經黑了下來,而劉婉碃則是張了張嘴,滿臉的驚訝...
「不是道夏姨娘為何如此說,嫣然?嫣玉?是誰?我並未見過啊....」說完還無辜的瞧著夏側妃。
夏側妃一愣隨即滿臉的自責「對不起,我...」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欲哭不哭的摸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摸樣瞧著潞王爺。潞王見此瞇了瞇眼睛看向陸康。
潞王妃則也站了起來「康兒,到底是何事?」
「不過是兒子處罰了兩個不規矩的賤婢罷了,怎麼?夏姨娘有何意見?」
不等夏姨娘說話,潞王妃便已經開口「不過是兩個賤婢,妹妹可真真的是慈悲心腸啊,不過我倒是好奇,是如何的不規矩!婉碃,你不用害怕,又和委屈盡可以跟娘講,這事可是可大可小,傳出去了,還以為咱們潞王府為難新進門的兒媳婦呢。」
夏側妃連忙站起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姐姐息怒,是妾的不是,妾不該...不該逾越..不該為兩個婢女求情。」
潞王見此很是心疼的扶起她,一臉的寵溺「你啊,就是心軟,不過是兩個賤婢罷了何苦為了她們,就是太單純了些。」
夏側妃滿眼愛意的看著潞王,又一臉歉意的看向劉婉碃「是我不該,世子妃可不要心中怪我,我只是耳根子有些軟,聽了下人的讒言,才誤會了世子妃。」
劉婉碃在潞王的注視下自然不會說別的,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管夏姨娘您的事,是婉碃的不好,因婉碃才進王府對王府的規矩不懂,昨天只要鶯歌鶯曲兩個婢女見我,所以對嫣然嫣玉就無半分印象,只是聽夏姨娘如此說,才想起來,早上時...世子爺正在沐浴,門外很是喧嘩吵鬧,後世子爺便出去了下只是告訴我處置了兩個婢女,我便沒有往心裡去,要知道她們是夏姨娘的人,自然會攔著的。要不是夏姨娘剛才提起,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是啊,妹妹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別說在眼前的婉碃不知道,就連我這個當家主母都不知道,還真是失責的很!」
潞王聽言皺了皺眉頭,夏側妃心中叫了一聲不好,連忙說道「因為嫣然跟嫣玉是妾院子過去的,跟妾身邊的大丫頭嫣玲關係極好,這次告知了妾。」
見夏側妃這麼說,潞王的神態好了些,自己怎麼能懷疑夏兒呢,才要開口潞王妃便笑道「好了,妹妹也別緊張,姐姐沒有別的意思,妹妹如此著急的撇清自己,要是不瞭解妹妹心性是單純的恐怕會讓人誤會妹妹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不過...」
「不過什麼?」潞王皺了皺眉頭,但也不好當著新兒媳的面就不給王妃連忙只好硬生生嚥下去差點脫口而出的『你就會挑撥』的話。
潞王妃眼中閃過一絲嫉恨「沒什麼,只是妹妹畢竟是王爺您的側妃,把自己院子裡的婢女放到康兒院子裡實在是有些太不懂得避嫌了,攆出去也好,省的將來出了事,妹妹也逃脫不了干係。」
潞王也點了點頭,看著臉色發白的夏側妃自是心疼的說道「王妃這話說的在理,以後可不能做這樣沒腦子的事情了,知道麼?」
夏側妃點點頭「是,是,是妾的不好,妾不懂事...妾沒有多想,妾只是想跟世子妃親近才...」
「好了,好了,爺知道你好心就是了。」潞王笑道,說完又擺了擺手「散了吧,康兒婉碃才從宮裡回來自己累的很,至於其他人明個見也不遲,下去好好歇息吧。」
五四
「王爺世子妃怕是不喜妾了吧,這該如何是好?要不妾再去賠禮?」夏側妃坐在潞王腿上,那滿眼的憂愁讓潞王很是心疼,不禁順了順她的唄道「夏兒,無需多想,婉碃瞧著也是個明事理的,自然不會與你生怨,何況你只是被那賤婢給騙了。」
哎夏側妃幽幽的歎了口氣,滿臉悲涼眼中竟然給人做出一種可悲蒼生的感覺!怕是真以為自己是普渡眾生的菩薩了吧。
「妾聽聞那嫣玉竟然被活活打了死,而嫣然也去了半條命,怕是到了莊子上也是挨不過去幾日的,妾知道妾不該如此悲天憫人,只是佛說眾生平等,螻蟻都是命何況是人呢?雖然是婢女但也是有爹娘的,妾自打生了薇姐兒後,自當是明白做娘親疼愛子女的心,她們也是有爹娘的,又是咱們王府的家生子,王爺妾有個不情之請,忘王爺能應允,妾便不勝感激了。」
潞王滿臉疼愛的摟緊夏側妃「好夏兒,你說,只要本王能做到本王一定應你。」
夏側妃臉上顯出一分喜色「王爺您自是能做到的,就是妾想給那嫣然嫣玉的爹娘些銀子,不用出宮中,妾可是有私房錢的。」說完還俏皮的衝著潞王笑了笑。
潞王見此自是滿眼情誼的瞧著她「這點小事,回頭本王便吩咐下去。」
「那王爺,妾能不能」
「能什麼?」
「妾能不能去慈安寺一趟,請了師傅給那兩個婢女做場法式,助她們能早登極樂世界,也好也好為世子祈福,畢竟身上的煞氣太重,怕到時候影響了壽元。」說到這,夏側妃驚恐的摀住嘴巴,連忙掙扎的從潞王懷中掙扎出來,跪在地上「不不不,王爺,妾沒有詛咒世子的意思,王爺妾只是想王爺妾該死。」
潞王扶起夏側妃「這話以後不許再說,本王自知你無歹意,可別人會拿這個做文章的。」
夏側妃點點頭,潞王替她擦到眼角的淚痕,夏側妃趴在潞王懷裡喃喃的道「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王爺妾多盼望著如有來世,妾能在遇王爺,我們在個小山村中,王爺打漁,妾在家織布,薇姐兒還是我們的孩子,那該有多好,那該有多美呢。」
潞王心裡很是舒坦的順了順夏側妃的後背,拿起她的纖纖玉手「織布家務,夏兒不怕辛苦嗎?本王要是打漁可就給不了夏兒錦衣玉食的生活了。」
夏側妃臉上無一絲苦意,滿臉的盼望「如若真有那一日,該多好,織布家務哪怕下田耕作妾都願意不求別的如若這能與王爺有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哪怕妾現在就死了去,也是心甘情願的。」
潞王感動的摀住夏側妃的嘴「乖,這話可不許亂講,如若真有下世本王還是王,而你則是本王的妃!本王自是允諾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
「王爺」
「夏兒」
劉婉碃跟著陸康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著院門掛著的『婉苑』停了下步子。
「這是主子親手書寫的。」小米子一旁說道,陸康則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多嘴。」
劉婉碃抿著嘴快步追上了陸康「爺,今日夏姨娘她」
陸康瞇了瞇眼睛「無需搭理,如若她鬧了你也無需顧忌。」
才走進院子就見竹綠匆匆忙忙的奔了過來「主子,世子爺救救冬梅吧。」
劉婉碃一心驚「這是怎麼了?」未等竹綠開口說話就聽到院子裡傳來悶哼聲。小米子連忙跑了進去。
「大膽狗奴才!還不放開冬梅姑娘!」
此時的冬梅已經挨了幾下板子了,咬著牙被小米子扶了起來,一個穿著很是有頭有臉的媽媽身子發抖的看著大步走進來的陸康及劉婉碃。
劉婉碃見冬梅沒有什麼大事,鬆了口氣但衣袖裡的手卻是死死的攥著,真真的好一個下馬威啊!
那媽媽連忙跪在地上「世子爺,這賤婢不分尊卑竟然無視王府的規矩,不讓老奴去取床單,老奴老奴拿到床單時,上面竟無血跡,當然,世子妃自然不會是,指定是這吃裡扒外的下作賤婢給藏了去。老奴正要逼問她拿出來。」
劉婉碃幼時救母的事情並非所有人都知道,當時與陸康交換庚帖時便已經把當年的證詞緣由告知了潞王妃,這媽媽自是不會是潞王妃派來的。
這點劉婉碃沒有猜錯,眼前的章媽媽是嫣玉的老子娘,在這王府也是有些臉面的,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活生生的打死,心中自是恨意滔滔的。與幾個同是媽媽的老婆子商量了一番,最終一個人王妃沒有派人說要娶貞潔帕子,這章媽媽琢磨了下覺得是王妃對這世子妃不滿,便想到自己來替主子分憂,取個貞潔帕倒也說得過去,畢竟王妃要是吩咐,自己是這個院子的媽媽一定是派給自己這個活的。
小米子本來是要整體換人的,但是因為急著進宮就想著等回來後在安排,這才讓這沒腦子的婆子得了空子。
這章媽媽也活該倒霉,見這貞潔帕子上除了房事上的污垢外竟然沒有處子只血,便想著今個世子妃指定要被休離王府,但等了半天沒有動靜,便自行補腦,這王府是要臉面的,這事情自然要壓下去的世子妃來個抱病什麼的悄悄處決掉,自行補腦後便帶著人來收拾劉婉碃身邊的兩個大丫頭了,才開始收拾冬梅,這不劉婉碃與陸康便回來了。
劉婉碃此時恨不得讓人活活打死這個刁奴,可想到自己才進王府,已經出了一檔子事情,再來一檔子再加上夏側妃這個得寵的,到時候潞王指定對自己不滿,毒婦的名頭自己怕是跑不掉了的,王妃對自己也不見得多喜歡,今日能如此順利過關,對自己慈顏悅色自是因為自己與夏側妃鬧了摩擦她是看著戲高興才如此的,但指定不會允許自己囂張起來,但這事自己卻是不能忍的,忍下了就說明自己是個軟性子,到時候怕是稍微有點連忙的下人就敢給自己小鞋穿。
劉婉碃搖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微微閉上眼睛。如此倔強的摸樣落在陸康眼中,陸康瞇了瞇睦子「給爺亂棍打死!」
劉婉碃猛然睜開眼睛,他這麼做明面上是維護自己可實際上卻是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了,這是為何?難道昨夜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在他眼中只不過是個發洩的玩意麼?
不顧劉婉碃的猜疑,陸康拉起她的手便進了屋。劉婉碃自嘲的一笑,果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是。
一直關注劉婉碃的陸康自是看到她那自嘲的表情,不禁皺了皺眉「怎麼?爺為你出氣你還有何不滿意?王府不比侯府,噁心的事情多了去了,要麼你就忍著要麼你就反擊!」
見劉婉碃有些呆愣的站在一旁不出聲,陸康歎了口氣這個丫頭不說明白了還以為是自己害她不成?只得伸手拉她坐在自己懷裡,捏住她的下巴,強逼著她看著自己的雙眼,見其倔強的小臉上眼眶微紅,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只想到初一卻為想到十五,你當爺是傻的?就算爺不喜你也不會在這上面不給你臉面,你受了辱當爺臉上好看呢?」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是我的不是,給爺丟臉了。」
陸康微微皺眉「這話爺只說一次,你記住了。王府跟侯府不同,做事前不要把侯府的套路用在王府裡,也許在侯府裡,你直接下令打死個奴才是個事,可在王府便是在正常不過的了,別說你是世子妃,爺是世子,就算是剛才那個章媽媽都是有權利打死個粗使丫頭的!王府的下人命不值錢,這回你有顧及輕罰了他們就會知道你有顧忌,憑著這顧忌就能給你圖添煩惱。
我爹雖然寵那夏側妃,但原則上的事情他不糊塗,你別說今個是爺下的令,就算是你親自下的,爹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下人做錯事打死了本就應該,何況你是世子妃將來爺襲了王位你便是王妃,如果心不狠又怎能撐得起王府的後院呢?懂了!」
劉婉碃恍然大悟的看著陸康,是啊,自己一直以侯府的標準來想事,侯府在外人眼中屬於大家,可在王府便算不得什麼了。
明白過來的劉婉碃小臉不禁發紅自己還果真是嫩了些,就算自己比別人都多活了一世,可那一世自己所在的位置與如今卻是大大不同的,如若自己如今還是個妾是個姨娘,自己憑著多一世的經驗混個風生水起讓男人為自己寵妾滅妻的本事定是有的,哪怕是自己成了普通大戶人家的嫡妻,自己也是有本事讓其她妾侍老老實實的,可自己現在確實世子妃那想事情就不能太過於狹隘了。
五五
果真如陸康所言,處置章媽媽之事在王府並未起什麼波瀾,也就是章媽媽的男人,馬房的管事求到夏側妃那裡,夏側妃見其哭得可憐,自然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讓身邊的大丫頭拿了二十兩銀子便打發了。
待人走後,夏側妃歎了口氣「哎,在王府之中人命如草芥啊。」
「是啊,那個世子妃也太狠毒了些,才進門沒兩日呢,手上就沾上了三個人的血。」
「噓!可不准胡說,這話傳出去就算你是我身邊的,我也是保不住你的…哎…誰讓我只是個妾呢,做事情前總是要三思的不然姐姐又是會多想,她怎麼能不明白呢,我與她要的不同啊,我只是想要,想要王爺的心,只要王爺心中有我便足矣,只可惜姐姐不信總以為我要奪權。」
「主子,您別擔心,等日子久了王妃自然就知道了,再說還有王爺相信您呢。」
「哎,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要讓嫣然她們去世子的院子了,當初我這麼想並非王妃所想的那麼不堪,只是想與世子妃打好關係而已,哎…算了你在去拿一百兩銀子吧,送到慈安寺就當是我給那個章媽媽超渡的香油錢好了,願她早登極樂世界。」
「主子,您心真善。」
這一幕自然是不到晚上就傳遍了潞王府。
劉婉碃自然也是聽說了的,瞧著身邊越說越是生氣的竹綠,放下手中的茶杯「好了,好了這點事情也至於的。」
「主子,奴婢活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假惺惺的人,瞧瞧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她就是個活菩薩,您就是多惡毒似的,咱們才進王府這兩檔子戳心窩子的事情不都是那夏側妃背後搞的鬼麼,主子我跟您說我可是聽說了的,這夏側妃娘家還有一個所謂的侄女,肯定對咱們世子爺是有想法的,這事咱們可是不能不防的。」
劉婉碃站起身坐在梳妝台前,冬梅自然很有眼色的上前幫著劉婉碃把頭上複雜的髮鬢解開,又用梳子很是細心的梳理,開口道「主子,竹綠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咱們不得不防,翠姐姐明日待您從侯府回來之時就會跟過來的,要不主子晚上跟世子爺說一說,咱們院子裡的媽媽就讓翠兒姐姐做好了,這樣咱們就踏實下來了。也省的那個夏側妃在弄出些不好的人來,要奴婢說,看樣子那夏側妃在王爺心中還是很有份量的,到時候王爺誤會了主子您,就算是世子爺護著不也是…」
劉婉碃拍了拍冬梅的手,又轉過身看著竹綠說道「這真慈悲還是做戲,明眼人自然能瞧得出來,要我說著流言蜚語有才好,有了就說明有漏子,也就有機會讓咱們抓住了漏子,你們想那章媽媽的男人為何要越過去娘去找夏姨娘哭訴委屈呢?夏姨娘就算是再受寵,可這王府的當家主母是娘,說哪裡去這事也是夏姨娘不佔理的,就說她菩薩心腸吧,捐了一百兩的香油錢到了慈安寺,再加上嫣玉的可就整整二百兩,而給馬房管事才二十兩,你覺得那馬房管事心裡是感恩夏姨娘呢,還是怨恨她為何不把那二百兩給自己呢?」
竹綠畢竟也是個聰慧的丫頭,要不然劉婉碃也不會帶著她出嫁,恍然大悟道「是啊,這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奴婢可是曉得的。」說完眼珠子轉了轉,劉婉碃見此笑道「你啊別生別的心思,這事先記下一筆就是了,等明日待我回了侯府你便給那馬房主管那送去一百兩銀子,這話不用我教你吧,事情可也不能聲張。」
竹綠連忙點頭應道「主子您就放心吧,到時候奴婢就說這事您嫁妝私房錢,您也是個心軟的,可這王府的規矩在這裡擺著,您也不知道那嫣玉、章媽媽是怎麼回事,家生子還這麼不知道分寸,哼…只要那人不是個白癡他自然能想到一二的。」
「鬼丫頭。」
傍晚,陸康進屋的時候便敲到外面桌子上擺放的幾盤小菜,還發著餘熱。挑開簾子走了進去,竹綠見此連忙伏了伏身子就安靜的退了下去。
此時的劉婉碃已經換了平日穿的常服,合衣歪在床榻上,手中還抱著一本書。陸康見此嘴角微微上翹坐下來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想必是不舒服了,劉婉碃下意識的揮了揮手,自然被陸康攥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啊…爺,您回來了。」
「可覺得委屈了?」
劉婉碃搖了搖頭「是我想的太淺薄了。」
「想通了就好。」說完陸康便站起來雙手舉起,微微抬著下顎一副大爺的模樣,劉婉碃見此也知道起身親自替陸康換下外服,穿上起居常服又吩咐竹綠準備熱水還不忘詢問陸康「爺,這麼回來可在外面用過了?」
陸康點點頭「吃的不多,現在到是有些餓了。」
「那我讓冬秀做一道拿手的小菜給爺常常?太晚了,吃多了積食也是不好的。」
「爺不怕積食,吃完了與娘子做些運動便好,娘子說呢?」
劉婉碃小臉一紅,陸康的話也太過於露骨了自是明白他說的動作是什麼,便不再言語挑開簾子直接走了出去,當然自是忘不了給了陸康一記白眼,也留意到了他那越來越往上翹的嘴角了。
夜…待陸康想『梅開二度』之時,劉婉碃祈求的拉住他的手臂輕輕搖晃道「爺,您心疼下我吧,明日一早還要起來…明天可是我歸寧的日子,您總不好讓我頂著個黑眼圈不是,那…那多不好。」
陸康自是明白歸寧對於一個女子的性便點點頭,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劉婉碃身上翻身下來,又不忘記把她摟在自己懷中,固定好。
「明日可準備好禮單了?」
劉婉碃點點頭「下午娘派崔媽媽過來送了份禮單,上面都準備的很是齊全妥當,我又把娘給我的兩根人參挑了一根準備給我娘送去,爺要看看禮單麼?」
陸康微閉著眼睛道「不用了,明早再把庫房裡的兩座紫晶洞擺件拿出來添加上。」
「那會不會太重了?」畢竟紫晶洞擺件可是純紫晶的,這年頭很是稀有的,整個王府恐怕除了這兩座外也就潞王妃的屋裡還擺著一對的。
「這是爺自己的東西,讓你拿著便拿著。」
劉婉碃見此自然不會再推辭,不然便顯得有些虛假了不是,只得輕聲說了聲謝,過了會耳邊才聽到一個恩聲。可真是個彆扭的性子,劉婉碃不禁嘴角微揚。
次日一早,劉婉碃便睜開眼睛,其實從後半夜起就無了睡意,是強逼著自己閉眼的,生怕眼睛浮腫讓娘誤會了去。
待好不容易熬到卯時,劉婉碃便躺不住了,但見身旁的陸康還睡著,便輕手輕腳的跨過她,穿好鞋子走到了外屋。
此時門外的竹綠和冬梅二人聽到動靜趕忙輕輕的打開屋門,見劉婉碃已經走了出來,不禁對視一眼,主子還真是心急,好在做足了準備。
「小聲點,爺還未醒。」劉婉碃輕聲囑咐道。
待自己梳洗好後,聽到裡面有動靜連忙走了進去見陸康睜開眼睛,劉婉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陸康見此瞇了瞇眼睛「哼,早知道爺昨晚就不該早早放過你。」
劉婉碃才不會傻到這個時候跟他鬥嘴,趕忙表現的有些狗腿子似的,伺候他起身,陸康對此也有些個無奈了。
草草的用過早膳後,劉婉碃轉身進了裡屋換了間紫紅色的綢緞裙,頭上也插了兩隻金步搖,搖了搖腦袋轉身看著陸康「爺,好看麼?」
陸康咳嗽了一聲「時辰不早了,收拾好就跟爺去給娘請安。」說完也不管劉婉碃轉身跨出了門。
劉婉碃無奈的搖了搖頭,真真的是想撒嬌一回都難的,除了…除了在床上便一直是這樣的板著臉。
才出了院子,就見一同樣身穿紫紅色衣裙,梳著雲鬢的女子抱著個三四歲大的孩子急急忙忙的帶著兩個丫頭兩個小廝往自己這邊跑。
這見了陸康,自然是自動忽略掉劉婉碃跪在地上哭道「主子,主子,這可怎麼好,小世子早上起便發了熱這時候卻還不退下,奴婢….奴婢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劉婉碃身子晃了晃…冬梅趕忙扶住她,臉上也顯得意思擔憂。今天可是小姐歸寧的大日子,這成婿之禮還未行呢!這要是因為這孩子耽誤了…那小姐必然要成了笑話的!
陸康眉頭緊鎖冷哼了一聲道「書兒既然發了熱你怎敢還抱他出來吹風!」
與劉婉碃撞衫的丫頭跪在地上,身子一抖連忙說道「是小世子他嘴裡喊著爹,奴婢心急才…主子是奴婢該死,奴婢冒失了!」
陸康並未從其手中接過書哥兒,而是直接吩咐小米子去請太醫,那跪著的丫頭自然是滿臉的失色…此時才如剛瞧見劉婉碃一般,又吃驚的看著她一身與自己相同顏色的紫紅衣裙…那一臉害怕的無辜的模樣著實的人瞧著不爽!
真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王府的水可真是深似海啊!
五六
書哥兒發熱的事,自然是也傳到了潞王妃耳中,看了看給自己請安的兩人,微微皺了皺眉頭這讓劉婉碃先歸寧或是再過三日再歸寧的話就到嘴邊了,就聽陸康說道「我與婉碃先去了,盡量早些回來,書哥兒那就勞煩娘費心了。」
潞王妃見此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茶杯「哎,你放心吧,可憐的孩子畢竟是我的親孫孫我自是會照看好的…不過晌午就…哎,早些回來吧。」說這話時自然是瞧著劉婉碃說的,劉婉碃臉上稍顯得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小嘴唇趕忙稱是。
潞王妃看她如此識相臉上的笑意便更真實了些對身邊的崔媽媽說道「你去,把我庫裡那兩批雲錦拿出來,讓世子妃一同帶回去。」
這是補償麼?劉婉碃心中不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但面上自然要做出感激的樣子,陸康瞇了瞇眼睛…暗自攥了攥拳,畢竟書哥兒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做不到完全不理…
因劉婉碃先派人回來送信,所以劉大夫人等人也早早的等在了府門外,劉大夫人微微的歎了口氣…
「老爺,咱們碃姐兒這委屈受得也…」
劉大老爺微微皺眉擺了擺手「得了,能來就還好說,一會這些不高興的就不要提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心裡堵得慌…」劉仁貴等人則是站在一旁抿著個嘴唇不言語,昨晚上劉仁軒劉仁鑫這兩個小的還琢磨著今個中午怎麼灌這世子姐夫呢,可如今…臉上自然都是不郁的,自己還是要更加爭氣努力些,這樣姐姐(妹妹)才能在那王府中過得更好一些!
待劉婉碃下了馬車,劉大夫人可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淚了,巴拉巴拉的往下掉,劉大老爺見此也不好說別的,只是一邊陪著笑臉對陸康說見笑了,又一邊催促快點進去,說劉老夫人還在等著。
陸康很是規矩的行了成婿之禮,又陪著劉大老爺等人在中廳待了一個多時辰,劉婉碃則是與劉大夫人,劉老夫人在裡面說話。
「來,快給奶奶瞧瞧,這小臉怎看著小了些…世子對你可好?」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看著滿臉憂色的劉老夫人及劉大夫人,紅著臉點點頭。劉老夫人見此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這樣也就破了那層流言了。」不愛女色麼?劉婉碃心中不免有些吐槽,如今倒是希望他能不愛女色些,這連著兩日自己就已然有些受不住了。
劉大夫人擦了擦眼睛的淚痕「好孩子,今個可覺得委屈?」
劉婉碃搖了搖頭「娘,奶奶,您們安心碃碃很好最起碼目前世子對我很好,這自己院裡的事情我說了就算的,王爺跟王妃也很是給我臉面。」
「你啊…」劉大夫人點了點劉婉碃的腦門道「可不許只報喜不報憂的,那個夏側妃可給你使絆子了?」
「也不算是什麼絆子,世子爺直接下了令打死了。」
「打得好!這些個沒眼見的奴才就該死,也算是殺雞給猴看了。」劉老夫人一旁說道,又拉起劉婉碃的手「奶奶怕你這孩子心善,心軟不敢做那些狠心的事情,但這高門大院裡面又有何是乾淨的?別說王府了,就是咱們侯府也就是這些年來落寞了,當年你爺爺還在這時,打死個不懂事的奴才,即便不是家生子不是死契也不會有人敢揪著不放的,何況王府,你可是給獨當一面起來。」
劉婉碃抿著嘴點點頭。
「那個孩子…」劉大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來。
劉婉碃一愣…「娘,他已經傻了。」
「但他還能生孩子!就算當今皇上准你稱為世子妃,可畢竟不是原配…那孩子身後可是魯王府,到時候魯王府要是有些什麼想法,等那孩子大了…送幾個姑娘過去則最是正常不過的了,要是得了孩子,只要是男孩那世子之位便是他的!這點你可明白。」
劉婉碃身子怔了怔隨即點了點頭,娘的意思自己怎麼能不懂?只是…微微皺眉「娘,您讓我再想想。」
劉大夫人見此也不再多說「你仔細的想想,不到萬不已也不要,畢竟…哎。」說完也不再提了便與劉老夫人一同與她說些家常的話。
回去的路上,陸康見劉婉碃有些呆呆的望著車壁,微微皺了皺眉頭…「今個委屈你了。」
劉婉碃啊了一聲,回過神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委屈,爺多心了。」
陸康見她這麼說也不再多言了,本來這哄女子高興的事情,自己就做不來的便靠著車壁閉目了。
回到潞王府時,那身上穿著紫紅色的丫頭已經在王府門外等著了,見小米子駕著的馬車過來,嘴角揚起滿臉的喜色,這可是沒到晌午呢,看來自己是賭對了的,世子爺心裡還是有小世子的,最起碼要比這個所謂的世子妃強的!
陸康才跳下床,轉過身剛要扶劉婉碃就見那丫頭跑過來,臉上閃著焦急的神色「世子爺您可是回來了,小世子他不好了,您快去瞧瞧啊。」
陸康身子一怔,那抬起的手就停在空中,隨即轉過身大步邁進了府門。
小米子見此回過頭看了眼劉婉碃又急急忙忙的追了進去,那女子自然是臉上閃過一絲得色,轉身也快速的跑了過去。
此時的劉婉碃還保持著彎腰下車的動作,好在冬梅反映夠快,趕忙接住她的手「主子,您慢點。」
劉婉碃下了馬車,冬梅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只見劉婉碃面無表情的道「咱們也去看看吧,畢竟那孩子也該叫我一聲母親的。」
「是。」
冬梅扶著劉婉碃走了進去。
待劉婉碃走到院門口時,竹綠已經在院門外有些焦急的張望了,見到她的身影急忙跑了過去「主子,您一會可千萬別生氣。」
「怎麼了?」劉婉碃挑了挑眉。
竹綠跺了跺腳「那叫艷麗的賤婢抱著孩子就進了您與世子爺的房間,現在那孩子躺在您的床榻上…」
「你怎麼不攔著!」冬梅焦急的出聲。
「哪裡是不攔著,可她硬是抱著那孩子往裡沖,我不是怕傷了孩子麼,何況她身後還帶著人。」又看向劉婉碃「主子,您寬寬心」
劉婉碃暗自攥了攥拳,深呼吸了一口氣,真真的是欺人太甚了!這帶著病氣的孩子放在自己的床上是要詛咒自己也生下病弱的孩子麼!這麼大的忌諱,偌大的王府沒有一個人懂得麼?
「主子…」冬梅擔憂的喚了一聲。
劉婉碃眼中閃過一絲冷厲…艷麗?
冬梅與竹綠對視了一眼,見劉婉碃轉身去了西屋…不禁一愣「主子,您不進去看看?」冬梅見她不言語只好示意竹綠在這守著,有情況再去喚自己,便追了上去。
此時屋內,李太醫開了藥方子「只是普通的發熱,並無大礙,只是這幾日萬萬不可再招風了,不然邪風進體,反覆下去可就成了大患,到那時老夫也無法了。」
陸康板著臉點點頭,小米子趕忙上前笑著送李太醫出去,這時陸康轉過頭盯著艷麗…艷麗一愣,隨即跪在地上流著眼淚道「是奴婢慌了神才…主子奴婢….」
「如若你照顧不了書哥兒爺自會安排別人。」
見陸康這麼說艷麗身子怔了怔連忙說道「爺,您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奴婢是跟著郡主一同長大的,郡主待奴婢如妹妹一般,奴婢一定會照顧好小世子的,奴婢只是被嚇到了,小世子今早上發熱的著實厲害奴婢…」
此時得了信知道陸康回來的潞王妃才帶著崔媽媽等人來到『婉苑』這才知道了,艷麗竟然把書哥兒放到了新床上!臉上是立馬見了黑,就算是她自己再怎麼不喜歡劉婉碃這個兒媳,覺得她身份配不上自己的康兒,可是心裡還是希望甚至可以說是盼望她能盡快給自己生出個健康的孫子,給康兒生個健康的嫡子,可如今…這完完全全是詛咒自己的康兒別想有健康的孩子了!
進了屋也正好看到艷麗哭求,冷哼了一聲「來人把這個害得書哥兒發熱的賤婢拖下去。」
陸康皺了皺眉頭「娘?您這是何意。」
氣頭上的潞王妃哪裡還顧得上像陸康解釋,哼了一聲「怎麼?娘在王府處置個賤婢還要向康兒解釋麼?」說完不等陸康說話就看向門口的竹綠「世子妃呢?」
竹綠一愣,這潞王妃來的突然自己還未反應報信就被問了話,眼珠子轉了轉連忙吃驚的張大嘴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回王妃的話奴婢剛才看著….」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艷麗「還以為是世子妃…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潞王妃冷哼了一聲見其一身紫紅色的衣裙,這款式哪裡還瞧得出來像是丫頭穿的?與今早自己瞧見劉婉碃所穿的,還真是有些相像的。
艷麗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做什麼事竟撞到王妃的槍口上了,王妃不是不待見世子妃麼?為何?
此時劉婉碃才紅著眼走了進來,見到潞王妃很是恭敬的行了禮。
潞王妃見此微微皺眉,哼,小家子氣小門小戶出來的自是沒有個當主子的樣子,連個奴婢都能欺壓上頭。
此時陸康自是把整件事情想了個明白,不禁狠戾的掃了跪在地上的艷麗,恐怕書哥兒這場無妄之災都是這個賤婢給搞出來的吧!
「給爺把這個賤婢綁到魯王府,至於她做了什麼,就讓魯王爺親自審吧!」
此時的艷麗滿臉灰敗…自己到底走錯了哪一步?王妃不是該高興的麼?為何啊這是?
五七
何為躺著中槍?就如劉婉碃這般。
艷麗經過劉婉碃身邊時,突然間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掙開撲在劉婉碃身旁死死的抱住她的大腿,哭喊道「世子妃是奴婢錯了,您原諒奴婢吧,奴婢並不是有意要穿紫紅色的衣裙與您相比,奴婢卑賤如草芥哪裡敢生出與您相提並論之心啊!
小世子年幼不懂事他不是故意要在您歸寧之日發熱生病,害得您丟了顏面的,世子妃…您萬萬不要怪罪小世子啊,小世子如今已經與常人有異了,奴婢願意伺候小世子,小世子如今得不成您的威脅啊,世子妃求您發發慈悲啊。」
小米子此時可入熱鍋上的螞蟻,他是想上前拉住艷麗可又怕傷了劉婉碃。
劉婉碃站在那滿臉吃驚…一臉的不可思議隨即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如若仔細瞧,此帕子上繡得可不是『雪景梅開圖』而是『綠柳迎春放』。
滿臉愁容聲音帶著憤怒及哽咽…「你也知道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的孩子,怎能利用其做你想爬窗的工具?」
潞王妃一愣,陸康則是略帶有一絲深意的瞧了劉婉碃一眼。
艷麗身子怔了怔,哪裡想到劉婉碃竟然直接說出來?這怎麼能如此不安排理出牌呢?
就在這空擋,小米子手快的拉開艷麗,身後幾個小廝死死的按住她,回過神的艷麗用盡力氣掙扎「世子妃您怎能如此冤枉奴婢,就算是您要打死奴婢,也無需這個借口啊!您怎麼可以如此狠毒啊!」
劉婉碃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艷麗姑娘,你是姐姐留下忠心的,如若您對世子爺有心,我便是看著姐姐的份上也會如了你的願的,你何苦使出如此下三濫的伎倆來?孩子發熱不能招風,就算是山野村婦怕是都懂得的,而艷麗你這個從魯王府出來的丫頭會不懂不明白麼?
這也就罷了,書哥兒身子不好你卻獨獨放在我與世子爺的新床上,這忌諱你也不知道麼?你可以說你是因為心急,可我身邊的丫頭上前攔你讓你帶著書哥兒去旁邊我親自為他準備的房間時,你又是如何做的?
這樣算了,就當你是著急,你心疼書哥兒可書哥兒明明沒事,李太醫也未說過一句不好的話,你竟然跑到府門外對世子爺說書哥兒不成了,對於你這樣不忠不義的婢女,我想潞王府是要不起的,為了一己私慾謀害主子,詛咒主子的婢女我們潞王府更是要不得的。」
說完便對潞王妃行禮道「娘,兒媳受點委屈無所謂,可書哥兒不能受委屈,這光光把她送回魯王府恐怕魯王爺還以為兒媳不能容人,這事情還是要親自說明的。兒媳不想在背受這些,兒媳心裡苦…」說完竟是抹起了眼淚來。
潞王妃神色忽明忽暗,看來自己是小瞧了這個兒媳婦了,不過這不算什麼要真是個任人就能捏撮的,自己才丟人呢。
「好孩子,讓你得了委屈,康兒怕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今日之事娘便為你做主了。」說完冷冷的瞧了被堵住嘴巴滿臉不甘神色的艷麗「就這樣綁著走到魯王府,到時候便把今日發生之事情,事無鉅細的告知魯家!」
「是,奴才遵命。」
「嗯,崔媽媽跟著去一趟吧。」
艷麗才被拖下去沒多久,一個身穿青色丫鬟服,梳著雙鬢長相秀麗的女子端著藥碗走了進來,見屋內眾人,連忙把藥碗放到桌上很是規矩的行禮,尤其是對劉婉碃更是規矩。
潞王妃見此滿意的點點頭「今日起,書哥兒就交由你來照顧,如若書哥兒有個萬一,仔細你的腦袋。」
「是,奴婢自當竭盡全力照顧大少爺。」說完又對劉婉碃行禮道「大少爺的湯藥已經熬得了,需趁熱服下。」
劉婉碃點頭恩了一聲。只見這丫頭很是細心的服侍書哥兒用了藥,俗話說良藥苦口,書哥兒年歲本就小,在加上腦子智力不是很好,自然是被苦的想哭…那丫頭趕忙拿出準備好的蜜餞,看著就知道是去了核的,放到書哥兒的嘴裡,不多會書哥兒便被她哄入睡了。
抱起書哥兒「奴婢這就把大少爺抱到隔壁去。」
此時劉婉碃怎麼會留下這樣的口舌?略帶有一絲深意的瞧了她一眼,小丫頭一愣隨即滿臉的不知所措…心中卻是有些暗惱的,自己還是太著急了些。
「剛服了藥,就算包裹的再嚴實,也怕招了風,把書哥兒便放在這吧。」
「是,奴婢遵命,奴婢剛才想的太簡單的,想著隔壁就幾步道,又有斗篷為大少爺擋風,是奴婢逾越了,望世子妃不要見怪。」
「快起吧。」劉婉碃說完又給了冬梅一個眼色,冬梅連忙扶起她,有跟著她一塊把書哥兒抱到床上,掖好被子才一同走出來,站在一旁。
潞王妃拉起劉婉碃的手拍了拍道「你今個受得委屈娘自是記得,你能為了書哥兒如此打算,娘也就安心了許多,也好既然你已經把書哥兒的屋子收拾了出來,那就讓書哥兒也搬過來與你們一同住吧,也好增進感情不是,這艷情與那艷麗不同,是個乖巧懂事的有她在書哥兒身邊,你也不會太費心的。」
「是,兒媳曉得了,還勞煩娘為兒媳打算,兒媳不孝。」
「好孩子,你只要好好照顧自己,早日讓娘抱上孫孫那就是個孝順的。」又說了幾句才帶著人走了。
劉婉碃微微的鬆了口氣。
陸康則是張了張口,最終只蹦出「爺還有事。」四個字便快步走了。這背影讓劉婉碃瞧著倒是有幾分『路荒而逃』之感。
這艷麗解決了,可這艷情怕是難的很。
劉婉碃瞇了瞇眼睛…那艷麗恐怕也是這艷情投石問路的『踏腳石』吧。
「主子,新床…?」待劉婉碃帶著冬梅竹綠去了隔壁後不禁詢問道。
「就留給書哥兒用吧,派人從新打一張便是了,那些忌諱信則有不信則無,便都不要去想了。
「是,主子。」
劉婉碃轉著自己手中的茶杯,瞇了瞇睦子……
……
「你聽說了麼?」
「潞王府那事?」
「這才幾日啊,那侯府的姑娘可真是夠不幸的了,這大婚場面還沒從眼前過去,就碰到那樣糟心窩子的事情。」
「這是福是禍還說不好呢。」
「這話咋說?」
「要是那世子妃生不出娃子來,可就沒人會怪她了。」
「啊哈哈哈,這位兄台說的有禮啊。」
……
程陽閣內,
陸安玩弄著自己手中的折扇道「怎麼,你就任由著這些流言蜚語下去?」
只見陸康拿起酒杯仰頭便是一杯「市井小民之話語,何必當真。」
「哦?本太子還以為你對那侯府的姑娘非同一般捨不得她受委屈呢,如今看來…不是做哥哥的說你,你這小子那裡好,就是太過於薄情了。」
「女人就是麻煩。」
「不是你舒爽的時候了?」
「太子爺!」陸康放下酒杯瞧著陸安,陸安連忙抬起手擺了擺「得,得你當哥哥不會說話就是了,今個哥哥陪你好好痛飲一番。」
陸康冷哼了一聲,仰頭又是一杯。難道還要爺去哄她麼?陸康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覺得自己做的不好,有些無地自容了,便倔強個調子出來。
「主子,世子爺已經兩天沒有回府了。」冬梅一旁憂心的說道。
劉婉碃拿過梳妝台上的梳子,照著銅鏡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像是沒有聽到冬梅所言。竹綠見此也湊到劉婉碃耳邊…劉婉碃無奈的笑了笑「好了,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糟糕。」
「可…世子爺…現在都傳開了說世子爺不喜您才會如此的。」
「是啊,主子,這事雖然是世子爺的不是,可是世子爺畢竟是個大男人,難道主子您還要讓世子爺為您賠禮不成?」
「對啊主子,不是奴婢逾越,前日晚上您就不該與世子爺分開睡的。」兩人唱雙簧似的說了半天,見劉婉碃毫無反應只得歎了口氣,退了出去。
劉婉碃搖了搖頭,那天晚上他來到南屋,自己並未與他說一句話,就是那樣瞧著他張了張又閉上的嘴,想必那快到口邊的道歉話是說不出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何,那時候自己就是不想低頭…而他…就像自己所想那樣,除了在床上外,可真真是塊棺材臉。
誰能想到自己成婚的第三晚並無前兩夜那樣的糾纏,只是兩人背靠背的純睡覺,雖然不累了,但心裡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第二天早上從他有些泛青的下眼便能得知,這一晚上怕是他都沒有睡的。本想著等他晚上再回來自己便先低頭,可誰想卻是說辦事,連續兩夜未回王府。
就在劉婉碃胡思亂想之際,竹綠趕忙走了進來「主子,世子爺喝多了,剛才是被太子送回來的,現在正往院子裡走呢。」
劉婉碃趕忙披上外衣,走了出去…這碰到陸康跌跌撞撞的走過來,趕忙上前兩步扶住他…好重!
五八
冬梅擔憂的瞧看了劉婉碃一眼,見她點頭便拉著竹鸀下去了。
「米公公,世子爺今個怎麼?主子她...」
看到冬梅眼中的擔憂,小米子擺了擺手「今個主子與太子爺一同多喝了幾杯,無事。」冬梅見他如此說便鬆了口氣「那我去給世子爺準備醒酒湯。」
小米子點點頭。
劉婉碃很是費力的扶著陸康到床榻上,又給他脫了鞋子,本想脫衣服時,手還在半空中就見陸康睜著雙睦盯著她,不禁嚇了一跳。
結結巴巴道「爺....爺您醒了,我去看看醒酒湯熬好了麼。」說完便想走,才轉身就被陸康死死的拉住...
「嘶...疼...」劉婉碃的喊疼聲並未換的陸康鬆手,心中不免歎道怕是又要青紫了吧。
「爺,您還有何吩咐?」
陸康瞇了瞇眼睛「怎麼?不樂意伺候爺?」
我不跟喝多了的人計較,劉婉碃心中默念,臉上也不顯「爺,您用太大力了,我手疼。」
陸康盯著劉婉碃微微皺眉的小臉,良久...雖然依舊來拉著她,但手下的力度卻是減輕了許多「你與爺制氣?」
「我沒有,爺您想多了。」
「那為何爺一醒,你便要離開?恩?」
「爺,我只是要去看看醒酒湯熬好了麼,並非是在躲著爺。」
「你又不是奴才,事事都要你來操心,哼!看來爺的世子妃真真的是夠忙的,這麼說來還是爺的不是,爺不該多飲酒,讓爺的世子妃大晚上還不得休息是不是,恩!」此時的陸康已經坐起身死死的盯著劉婉碃,那架勢,好似劉婉碃敢說個是字,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掐死她。
最終,劉婉碃抿了抿嘴唇「這不是別的事。」
「那是什麼事!」
「是爺的事啊。」劉婉碃突然間覺得有些委屈,不!應該是很是委屈,自己才嫁進來,公公對自己還算不錯,但也不算好...婆婆更是心中就不喜自己,至今還未找自己的麻煩怕是因為那夏姨娘給自己使絆子,進門第二日便開始事事不順心,這也就罷了,可是連回門子這等大事,在娘家竟然連飯都未用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來,自己又不是傻子,那書哥兒怎麼就那麼巧合?
早不病晚不病的偏偏還是這個時候?怕是那艷情艷麗兩人生了心思,如今自己還住在南屋,正房的新床上還躺著書哥兒,哪裡有新婚燕爾不過三日便搬離新房的?自己還一肚子委屈沒處去說,可他還要找自己的麻煩。
劉婉碃啊,不想則以,這越想吧就越覺得委屈。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已經是滿臉淚痕了...吸了口氣「爺您要是看我不順心,休了我就是,何必找我麻煩?」
陸康一愣,本來因劉婉碃一句『這是爺的事』心情才轉好,又聽這句隨即渾身冒著怒氣!
休妻!
她竟然敢主動提出讓自己休了她!這個時代被休的女子處境是多麼難,尤其是在皇家,怕是下半輩子就只能青衣古佛一生了吧!
她竟然寧願對著木魚敲打一生也不願意做自己的世子妃!
想到這點陸康的臉色是極其的強大,一把拉過劉婉碃,翻身壓住她,手則捏著她的下巴「呵?休妻!你就這麼不樂意嫁給爺是不是!告訴你!晚了!」
說完陸康則如野獸一般的撕開劉婉碃的衣裳,劉婉碃下意識的掙扎「爺...放開。」
「放開?」陸康瞇了瞇眼睛,此時劉婉碃臉上的表情,身體拒絕自己的動作無疑是火上澆油,陸康一隻手按住劉婉碃的手臂,大腿則固定住她來回等踹的小腿,另一隻手撕開劉婉碃的衣裳,解開自己的褲子,並未退去,扒開劉婉碃的雙腿毫無前奏的一個挺身便擠了進去。
鑽心般如被撕裂的疼痛讓劉婉碃尖叫的喊道「不....救命...唔唔...」
此時門外端著醒酒湯的冬梅和竹鸀被屋裡越來越大的動靜著急的是只跺腳,聽到劉婉碃喊救命,冬梅顧不上手中的醒酒湯與竹鸀兩人就要衝進屋去,小米子趕忙攔住她們兩個「你們是不要命了!這個時候怎能闖進去!」
冬梅流著眼淚「米公公,求求您了,讓我們進去吧,主子她...主子她再喊救命啊,這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世子爺現在喝醉酒並不清醒,手下自然是沒輕重的,要是有了個萬一,就算是您也是扛不住的啊!」最後這句話算是威脅小米子了。
小米子倒也不生氣,也明白眼前的兩個丫頭是忠心的,自己也是著急萬分的,但現在的動靜跟剛才可是不同的,明顯就是已經在床上了,估摸著世子妃也就是受點苦楚,怎麼著也給讓主子爺出了心中的火氣才能完事啊,這時候要是自己讓這兩個丫頭闖進去,別說這兩個丫頭命不保,就算是自己怕也是見不得明日的太陽了,至於世子妃怕是以後無法在王府中立足了!
「冬梅姑娘你們聽著,咱家向你們保證,世子妃不會有性命之憂...可你們現在要是進去,是,世子妃是少受了皮肉之苦了,但不光你們的小命玩完,就算是世子妃也要被你們連累今後無法在府中立足。」
冬梅一愣,咬了咬下嘴唇便已經不再往裡面闖了,竹鸀則是急的直掉眼淚。
陸康那方面的能力本就不弱的,再加上飲了酒,自是不懂得什麼是理智,再加上心中的邪火,此時除了要征服自己身下的女人,讓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外,可無別的想法,失了理智又飲了酒的男人自然是惹不起的。
劉婉碃此時已經是悔恨的不得了了,本來自己說出那休妻話來,就已然後悔不已,知道自己不該說,可話說出來便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
再加上劉婉碃本來就被破瓜沒兩日,與陸康才做了那麼幾次,本來就算是前戲做足了,進去時還是會有異樣,哪裡能收得住陸康如野獸般的折騰?早已經昏迷不醒了。
將近小兩個時辰,陸康才低吼了一聲,一下子便趴在了劉婉碃的身上。疲勞的閉上了眼睛......
此時不只是冬梅,竹鸀就是小米子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了,這屋裡沒了動靜心中更是沒底不是,要真是有個萬一!啊呸!小米子扇了自己嘴巴一下,別好的不靈壞的靈的。
最後冬梅跺了下腳「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條命麼,怎麼也不能就這樣不管主子!」說完就要推門進去。
小米子趕忙又拉住她。
冬梅不禁說道「米公公,難道就這樣不管不顧麼,要是真有個萬一可怎麼辦啊!」
「你是想讓世子爺收了房不成?」
冬梅一愣,小米子瞪了她一眼道「得了,你們兩個在這候著吧,咱家進去,世子爺這時候能穿戴整潔麼...要是,沒長腦子。」
小米子敲了敲門「主子?主子?」喊了兩聲,屋內的陸康皺了皺眉頭,隨即一下子坐起身,酒勁過了後自然腦子清明了,可自己做過的事情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低頭一掃,只見劉婉碃裸,露在外的身體怕是沒幾處完好的了,尤其是此時不雅的張來的雙腿下更是狼藉一片,滲著血絲...
陸康趕忙衝著門外吼道「去把林先生請來。」小米子一愣,壞了,難道世子妃....趕忙拔腿就往外跑。
冬梅和竹鸀相視一眼,不會...顧不上別的了冬梅推開屋門就要往裡面走,陸康聽到動靜微微皺眉道「滾出去,準備熱水。」
還算存了半絲冷靜的竹鸀拉住冬梅,搖了搖頭,冬梅跺了跺腳只得趕忙去準備熱水,又吩咐竹鸀「去叫冬秀,熬補湯。」
待熱水準備好後,陸康很是溫柔的抱起劉婉碃,睦中閃過一絲悔意,劉婉碃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被溫暖的熱水包圍著...不禁下意識的想要再溫暖些,眼淚則是止不住的往外掉,陸康望著閉著眼留著淚的劉婉碃,眼睛有些發紅,暗自攥了攥拳頭,隨即舀起毛巾,輕輕的給她擦拭身體。
又給她披上外套,把她抱在已經整理乾淨的床榻上,轉身從櫃子裡舀出鸀色小瓶,扒開雙腿...給她塗抹藥膏,見昏迷中的劉婉碃微微皺眉,手停了下,則更加輕柔的塗抹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讓她覺得難受。
待小米子帶著一個白鬚老人走進來的時候,陸康則起身對其抱了抱拳。
林先生走出來後,並未搭理陸康則是低頭寫了個房子交給小米子「上面這張是用來泡藥湯的,下面這張則是內服,這藥湯明日在泡吧,別與你主子用的藥膏衝突了,這藥則現在就去熬,一日三次,連服三天,藥浴同是。」說完背起藥箱子就往外走。
陸康趕忙跟上「林先生...她。」
「哼!」林先生停下腳步冷哼了一聲,又指了指陸康道「何時你也如此不知分寸了!需靜養,一月內不宜同房。」說完搖了搖頭便走了。小米子趕忙跟上去護送他離開。
五九
劉婉碃醒來時已經是次日晌午了,睜開眼時便見冬梅跟竹鸀一句冬秀都紅著眼圈在自己床前守著,翠兒...啊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劉媽媽了則剛端著藥碗走了進來,見她清醒,連忙放下手中的湯碗,走了過來「可憐見的,主子您可是受罪了。」
劉婉碃想張口說話,才發覺自己說不出來...
冬梅趕忙端過茶杯,竹鸀則小心翼翼的扶起劉婉碃,劉婉碃喝了口茶水後才覺得自己嗓子好受了一些,想到昨夜,自己本以為就會那樣被折磨死的。不禁覺得有些淒涼......
見她紅了眼睛,劉媽媽舀著帕子給她擦了擦「主子,世子爺昨夜喝多了,你多擔待著些,昨個一晚上世子爺都沒合眼,就守在您跟前,想必心中也是後悔不已的,今個一大早就去王妃那告知您得了病,染了風寒,又急忙的敢去上朝了。」
見此劉媽媽這麼說,劉婉碃則是自嘲的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不會鑽牛角尖的。畢竟我下半輩子的榮辱還是要靠他一句話的。」
劉媽媽歎了口氣,一旁的竹鸀跟冬梅則都紅了眼眶,冬梅吸了吸鼻子轉身端來一碗清淡的菜粥「主子,您先用點粥吧,填填肚子,然後在用藥。」
劉婉碃點點頭,冬梅便一勺一勺的給她喂粥,待吃完後轉身才要去舀藥碗,就見陸康走了進來,抿了抿嘴唇「世子爺。」
陸康點點頭接過藥碗,便坐在劉婉碃床邊,劉媽媽見此便示意冬梅幾人跟自己一同退下,冬梅雖然有些不放心但還是咬了咬下嘴唇走了出去。
劉婉碃見陸康低頭吹了吹勺子中的藥,抿了抿嘴唇這是打了一巴掌又給自己一顆甜棗吃麼?
但還是乖巧的張開小嘴,藥很苦,很是難嚥...陸康咳嗽了下道「你乖乖的吃了藥,爺讓人給你那蜜餞。」
劉婉碃輕聲恩了下,直到藥喝完吃了陸康遞過來的蜜餞,嘴中才去了些苦味。
陸康很是溫柔的扶著她躺下,又給她掖好被子「恩...昨個...爺...」
「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惹爺不滿。」
陸康張了張嘴,隨即又咳嗽了一聲「恩...你...那話以後不許再說,你好好休息吧,爺還有公事,先回書房,恩...你乖些爺以後會對你好的。」
「是。」
見劉婉碃閉上眼,陸康微微歎了口氣才站起身離開。
......
待陸康前腳才走劉婉碃便掙開眼睛,望著窗外的柳樹...不知在想些什麼。
「主子,您好些了麼?」冬梅走了進來站在劉婉碃的床前關心的問道。劉婉碃扯出一絲笑容「放心吧,我沒事。」想明白了想通透了自然就無事了。
冬梅抿了抿嘴,想到剛才翠兒姐姐對自己說的話「主子,恩...您別多想了,世子爺心裡還是有您的,要不然也不會如此,怕是...」
劉婉碃拍了拍她的手「是翠兒讓你來說的。」
冬梅一愣隨即點點頭,又撇了撇嘴「主子,奴婢真的覺得世子爺這回有些過了的,只是翠兒姐姐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翠兒是被春媽媽一手教出來的,春媽媽又是從那紅牆裡出來的。我都明白,你也放心吧。」
冬梅點點頭「對了,主子剛才夏側妃身邊的嫣玲過來,帶了根人參,說是夏側妃因薇小姐身子不舒服就沒有親自來看您。人參翠兒姐姐已經檢查過了。」
「嗯,把人參收到庫房吧,讓翠兒從我嫁妝裡挑匹顏色俏麗的給夏姨娘送去,總不能失了禮數。
按理說劉婉碃本是可以不回禮的,畢竟夏側妃算是長輩,長者賜,不敢辭。但劉婉碃不算傻得,如今正經的婆婆潞王妃還沒有送東西來,不管是她不想送還是『忘了』,怎麼也輪不上她夏側妃不是,夏側妃這舉動怕是打了王妃的臉面,也逾越了,想必她是想讓自己心裡對王妃不滿,又讓王妃下不來台,呵呵...她送後王妃怕是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了,畢竟一個主母跟著妾室身後送東西就有些失顏面了,可要是不送的話,怕就更不好說了。
好在劉婉碃回禮這舉動,倒也不算失近了王妃的臉面。
潞王妃冷哼了一聲,倒不是她捨不得東西才不給劉婉碃送補品的,而是待陸康去跟她說劉婉碃病了身子不舒服時,王妃心裡下意識的就覺得是劉婉碃恃寵而驕,畢竟前幾日才當著自己的面說委屈反抗不是。便就想曬曬她,可誰能想,幾天不蹦躂的夏側妃竟然又出來找存在感了。
但又聽到劉婉碃讓身邊的嬤嬤劉媽媽親自去回禮,潞王妃嘴角一仰...倒是個懂事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去,把那靈芝給她送去。」
崔媽媽張了張口,心裡想說那靈芝可是個金貴的,何必為了要跟那夏側妃就把如此金貴靈芝給送去?但最終還是沒開口,畢竟世子妃要是真的與王妃離了心也不好,王妃與世子爺關係才妥善了些,便連忙點頭稱是。
崔媽媽過來時,冬梅便很是恭敬的請她進去,崔媽媽一進屋便問道屋中濃郁的中藥味,劉婉碃靠在床榻上笑著讓她不用多禮「勞煩崔媽媽轉告娘,是婉碃的不是,勞煩她為婉碃擔憂了。」
「瞧世子妃您說的,王妃知道您病了本想親自來的,可被事拖住了,等忙完了連忙吩咐老奴把這罕見的靈芝給您送來,說讓您好好保重身子,早日生下小世子。」
「崔媽媽坐吧。」
「不不不,王妃那離不開老奴,老奴先告退了。」
劉婉碃笑著點頭又吩咐翠兒去送。
到了院子中,崔媽媽暗自打量了下翠兒便道「劉媽媽才來,王府可是習慣?」
翠兒伏了伏身子「以後還要您多提點。」崔媽媽笑著扶起她「瞧這話說的,咱們都是做奴才的,我托個大,在這王府中也活了幾十年了,只要忠心主子不生事,自然是好過的。」
「崔媽媽您說的極是。」
......
劉婉碃瞇了瞇眼睛,崔媽媽是以勢壓人麼?那意思怕是要通過翠兒的嘴巴讓自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子,是怕自己與那夏姨娘走的近麼?那她還真是多心了,點點頭「翠兒,你才過來還沒有熟悉環境,我便生了這樣的事情,家裡都安排妥當了麼?」
「主子您安心,奴婢都安排妥當了,奴婢家那口子被米公公安排到了外院,家裡兩個小的大的跟著他爹,小的年紀不到在家玩。」
「可有人看著?」
「他是個老實聽話的,也不小了倒也不給奴婢添麻煩。」
劉婉碃點點頭「等我好了便帶他們兩個來我這瞧瞧。」
「好,也快到時辰吃藥了,奴婢下去看看冬秀那邊。」
劉婉碃看著一整日為自己忙裡忙外的冬梅幾人,心中不免再一次的自嘲,自己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傻到想要把心交出去,當初在侯府的理智呢,全部沒有了麼,呵呵...暗自握了握拳,好在一切都不晚。
夏側妃,王妃,崔媽媽還有那艷情...越想劉婉碃的眉頭皺的便越深。
陸康走進來時見她如此表情,稍顯得有些慌張的快步走過來「怎麼?哪裡還難受?」
劉婉碃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笑容又表現的有些怯怯的,想拉住陸康的手又不敢的摸樣....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著轉。
陸康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雖然掩蓋的很好,但卻是讓劉婉碃捕捉到了,呵呵...他還會心疼自己麼?此時劉婉碃甚至懷疑魯王郡主會不會就是這樣被眼前的世子爺給活活折磨死的,不過最起碼現在可以確定,他是個順毛驢,只要順著他,自己就能好過一些,服軟...討好...怕是自己最舀手的了咬了咬下嘴唇,倚在陸康懷裡,無限委屈的問道「爺,您是不喜我了麼?為何要如此對我。」
陸康一愣,隨即抱緊她「是爺的不是,別多想,爺...也就是...就是喝多了。」
「是我不好,我不該沒分寸的說讓爺生氣的話,我...歸寧那日我不是有意不理爺,只是心中委屈的很,便耍起了小性子,我想讓爺哄我...我....」
陸康聽劉婉碃這麼說,心中突然覺得很是舒服,順了順她的背「是爺不好,乖,別哭了仔細了你的眼睛,爺...恩...爺...爺那個...恩爺心疼。」記得太子爺每次都是這麼哄那些對著她流眼淚的女人麼,最後那些女人都從新展開笑顏。
劉婉碃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陸康竟然說出心疼自己的話來...隨即抿了抿嘴唇「爺不生我的氣便好。」
陸康見她如此說,自然很是高興,可心裡卻舉得缺了些東西,但此時只想好好的抱抱她....卻突然生出一種,貌似懷中的女人會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怪異感覺,微微皺了下眉...
六十
「這麼說是真的病了?」潞王妃懷疑的看著崔媽媽。
崔媽媽點頭道「可不是,老奴才進屋便是滿屋子藥味,這世子妃臉色是極其的不好,慘白慘白的,怕是前兩日歸寧之事鬧得,現如今還住在南屋,再加上那艷情怕是個不省心的,以老奴瞧也是生了心思的,大少爺還在世子妃的新房住著,怕是她心裡也堵得慌。」
「艷情生不生心思我是不管的,我巴不得康兒多寵愛幾個女人多些子嗣呢,只要她不作出讓王府沒有臉面的事情就好。至於別的就要看我那兒媳怎麼處理了,要是兩個小小的婢女都無法舀捏,將來如何管整個王府!」
「主子,老奴認為趁著現在何不多給些世子妃臉面,讓她心生感激,到時候您也多了助力不是。」
潞王妃微微閉上眼睛不再言語,崔媽媽見此也就很是識趣的不去勸了。
次日清晨;
劉婉碃在冬梅的攙扶下下了床,看著桌子上豐盛的早餐卻是半點胃口都是沒有的。一旁站著的冬秀則是滿臉擔憂的瞧著她。「主子,您多少用一些吧,奴婢做的都是您平日裡最愛吃,還有這個醃蘿蔔,雖然很是粗淺,但下粥還是很合胃口的,您嘗嘗?這可是奴婢新學會的。」
陸康走進來時便見劉婉碃披著烏髮,坐在椅子上小口喝著菜粥,微微皺了下眉頭便道「怎麼就吃這些沒營養的,瞧你的小臉哪裡還瞧得出血色。」
劉婉碃愣了下,隨即蒼白的臉上展現出一絲笑容「這兩日嘴裡發苦的很,不是太有胃口。」
陸康隨即坐下微微皺眉「那也不能只用這菜粥。」看了眼身後的冬秀「做一些滋補的的湯端來。」
「是,世子爺。」
劉婉碃嘴角翹了翹「謝謝爺關心。」
「不用,你是爺的世子妃自然爺會對你好。」陸康瞧著她蒼白的臉色,想到那夜自己傷了她不禁心中很是愧疚,又不是毛頭小子竟然那麼大的氣性,終究是委屈了她,以後自己定是要加倍的對她好,太子爺說的很在理,這女人就是用來哄著的,何況如今她在自己心裡。
劉婉碃有些不適應陸康關心自己的神色,畢竟那夜對她而言太過於深刻了,怕是這一生都是無法忘還的,一個月內不能同房,劉婉碃是真心希望這日子能過的慢些......
「主子,世子妃艷情在外面求見。」小米子小心翼翼的在門口說道。
陸康見劉婉碃神色很不自然,想到太子爺說的,女人的醋性很大越是心裡在乎你便越是見不得你與別的女人有過多的接觸,得,想到這陸康便把劉婉碃其實是有點彆扭他自行補腦成劉婉碃在乎他,畢竟自己是她的男人,她這輩子都要倚靠著自己,自然不喜郡主留下來的丫頭,何況那艷情也不見得是老實的。
腦補完畢的陸康拍了拍劉婉碃的手道「不相干的人,無需在意,如若看不順眼下放到莊子就是了,要不調到外院,爺對她也是不喜的。只不過瞧她對書哥兒照顧的很是上心便就讓她留在書哥兒跟前了,書哥兒爺在你未進門前便安排了單獨的院子,只是娘...你在委屈幾日,等書哥兒身子養好,爺在與娘去說。」
這幾句話陸康自己說出來都覺得彆扭,倒不是因為不是真心,只是自己從未哄過人。
劉婉碃笑著放下粥碗,舀著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用,我已經讓劉媽媽去收拾西屋了,等書哥兒身子好了便讓他住在那,難道爺覺得我容不下人麼,何況我也是他的母親不是。」
「你在爺心裡自然是好的,爺就是怕委屈了你。」
「不委屈,只是我身子現在不好,等過兩日我會去看書哥兒的,至於艷情就像爺所說的,不過就是個下人罷了,何況她是姐姐留下來的,既然她對書哥兒上心便讓她繼續照顧就是了,這樣咱們也是能放心些的,再加上她一直跟在書哥兒跟前,猛然不在了,怕是書哥兒也會想的。」
劉婉碃說完後又看向身後的冬梅,冬梅會意的走了出去。
等了半天的艷情見走出來的是冬梅微微皺眉隨即展開笑顏「是主子爺叫我進去?」冬梅笑了笑走上前拉住艷情的手「哪啊,是咱們世子爺陪著主子用早飯,這不我家主子怕姐姐您在這院子裡站太久了,畢竟這太陽也升起來了不是,便叫我出來問問姐姐有何事,對我說了便是了。」
明顯感覺到艷情的身子一僵,冬梅露出一絲嘲諷,這嘲諷的神色自然也落在艷情的眼中,艷情很是不自然的掙開冬梅握著自己的手,隨即乾笑了下「大少爺醒了,還叫了爹,所以...」
冬梅點了點頭「原來這事啊,艷情姐姐先回吧,我這就跟世子爺說。」說完直接轉身進了屋,艷情攥著手中的帕子,瞇了瞇眼睛哼!早晚有一日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主子,艷情說是大少爺醒了...想見世子爺。」
劉婉碃輕聲恩了下隨即便笑著對陸康道「爺,不然您去瞧瞧。」陸康有些深沉的臉上顯得有一絲不郁...這艷情的心可真是大的很!因為兒時的經歷陸康最是厭惡耍心機的女子,書哥兒自打病了連人都不認得,別說叫聲爹了,就連像嬰孩般啊一聲都是沒有的,整日就那樣呆呆的......
劉婉碃見陸康沒有說話,自然也閉上了嘴巴,安靜的跟陸康一同吃了早飯。
書哥兒的奶媽媽魯媽媽見艷情黑著個臉回來,臉上有著一絲嘲諷,但也不敢做的太明顯讓其發現。
艷情看了眼魯媽媽懷中的書哥兒,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臉「這長得還真是像咱們主子爺呢。」
「畢竟是父子怎麼能不像呢。」魯媽媽接口道。
艷情白了下眼冷哼了一聲「可惜就是個傻子!對了我走後他開口了麼...」
「開口叫了聲娘疼...然後便不言語了。」說到這裡魯媽媽自然是一臉心疼的,畢竟是自己奶的,心中早已經把他當做親生的了。
「真是個沒用的,以後別叫他叫娘了,時不時要教他喊爹,知道麼?」
「知道了。」
見魯媽媽這麼聽話,艷情神色好了些道「哎,你也是個可憐的,要是書哥兒腦子沒壞掉,就算是個藥罐子,有魯王府在,那世子之位是指定跑不掉的,你也能沾沾光只可惜了...不過等他大了那玩意能用了,也是能搏一把的,你呢就聽我的就是了,等我好了,自然是不會忘記你的。」
「是,以後還要仰仗你。」
「恩...把他抱一邊去吧,別在我眼前晃悠,瞅著就眼煩的很。」
此時的艷情魯媽媽均為注意到書哥兒那迷茫困惑的眼神......
這夜,劉婉碃睡得很是不安慰,夢中都是俊哥兒的影子......陸康藉著月光擔憂的瞧著滿臉淚痕的她,伸出手臂摟緊她....夢中的劉婉碃感受到一絲溫暖,縮著身子倚在陸康懷中...
次日,劉婉碃睜開眼便見陸康滿眼的擔憂,不禁一愣隨即伸出手摸了摸陸康的眼睛「爺,昨夜沒有睡好麼?要不這兩日您先去西屋休息?冬梅已經收拾好了。」
陸康攥住劉婉碃的手「身子哪裡還不舒服?」
「啊?哦...沒...我挺好的,只是昨晚做了夢。」
陸康恩了一聲便坐起身,見劉婉碃要起身便道「你在睡會,天色還早,爺先去上朝了。」說完便喚小米子進來伺候。
一整天劉婉碃都是魂不守舍的摸樣,冬梅幾人自是瞧著擔憂,暗恨自己不能蘀主子分憂。而冬秀卻是換著法子做滋補的飯菜給她。
俊兒...
「主子,今個天氣很好,要不要奴婢扶您到院子裡曬曬太陽?」
劉婉碃回過神,點點頭道「也好,這幾日在屋子裡卻是有些悶了。」
冬梅與竹鸀對視一眼,臉上帶著笑伺候劉婉碃穿戴便扶著她走出屋門,劉婉碃走路的速度很慢,下,身還是有些不適應,沒走幾步就覺得很是勞累,冬梅趕忙招呼幾個粗使的小廝把躺椅搬到柳樹下又墊上厚厚的皮草「主子,在這休息會吧。奴婢去給您端雞湯去。」
劉婉碃恩了一聲。
艷情聽到屋外的動靜,挑開窗戶便見劉婉碃倚靠在躺椅上,而她的丫頭竹鸀在身旁扇著扇子,眼珠子轉了轉瞇了瞇眼睛...
「魯媽媽,今天天色好的很,把書哥兒給我,我抱著他到院子裡曬曬太陽。」
魯媽媽面色有些難為「艷情姑娘,書哥兒才好了,這要是再招了風...」
艷情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上前抱過書哥兒,魯媽媽一是不敢得罪艷情二是怕傷到書哥兒自然是不敢攔著的,艷情哼了一聲「這大好的天哪裡有風?何況總是在屋裡悶著,書哥兒才好的慢呢。」
六一
「娘....娘....」
艷情才抱著書哥兒走出門就見他眼中帶著驚喜衝著劉婉碃喚娘。
劉婉碃只覺得心中一緊隨即便要起身,艷情下意識的就轉身要進屋。
「站住!」
劉婉碃在竹鸀的攙扶下站起來道。
艷情一愣,隨即臉色很是不自然的給劉婉碃行禮道「奴婢該死沒有瞧見世子妃您,奴婢本覺得今天天氣不錯,便想著抱大少爺出來透透氣曬曬太陽,出來才發現有些微風,怕大少爺再收了風便想著先抱著大少爺進屋,沒看到世子妃您,奴婢該死。」
劉婉碃此時可顧不上艷情在這廢話,則是朝著書哥兒望去,此時的書哥兒雙手往劉婉碃方向伸,嘴裡還含著「娘...」
劉婉碃伸出手要抱過書哥兒,艷情則是向後一躲,一旁的竹鸀道「誰給你的膽子!」艷情咬了咬下嘴唇滿臉的委屈....
「世子妃...大少爺還小....您....」
劉婉碃哪裡還顧得上好言好語「我是書哥兒的母親,怎麼?你還怕我害了他不成?」
艷情無法只好把書哥兒交給劉婉碃,劉婉碃抱住他,在她懷中的書哥兒則是環住她的脖子....
不會錯的!不會錯的!娘的俊兒...娘的俊兒...竹鸀見劉婉碃臉上的淚珠,不禁擔憂的換了聲主子...劉婉碃吸了吸鼻子「書哥兒小小年紀就受了這樣的苦,我只是心疼。」
說完便抱著他往自己屋裡走去,艷情才要上前就被竹鸀攔下。
劉婉碃轉過身冷冷的瞧著艷情「書哥兒從今天起便由我親自照顧。」說完便不再搭理艷情。
待冬梅端著雞湯回來的時候就見劉婉碃坐在床榻上,懷中還抱著已經睡著了的書哥兒,張了張嘴....「主子?您這是?」
「俊...書哥兒很可愛是不是?我喜歡他,以後我親自養他。」
「主子,可是....」竹鸀拉了拉冬梅,衝她搖了搖頭。
冬梅跟著竹鸀走到外面「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會的功夫就把大少爺給抱過來了,這躲著還躲不及呢,大少爺可是個藥罐子,要是有個萬一好歹的,咱們主子可就....你也不攔著些。」
「你當我沒有麼,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不是都說著大少爺傻了呆了不會說話麼,可今個見到主子就喊娘,那就好像是見到親娘似的,主子也鬼使神差的就接了過來,剛才抱著大少爺在屋裡哭了好一會呢,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母子重逢呢,可主子那高興的摸樣你也見到了。」
冬梅歎了口氣「走一步瞧一步吧,咱們這幾日提起精神來別讓主子著了別人的道。」
「嗯,我曉得。」
此時的劉婉碃還沒有從莫大的驚喜中回過神,臉上的笑意是想遮都是遮不住的。我的俊兒竟然回來了,感謝老天爺,感謝菩薩佛祖....是啊,既然自己能重生,為何俊兒不能!
劉婉碃想到剛才俊兒在自己懷裡,伸著瘦瘦的小手那帶著哭腔奶聲奶氣的說『自己肚肚不痛了,娘不要哭』的話,不禁又是淚流滿面,前世時,俊兒小小的身子縮在自己的懷裡那哭的嗓子都沙啞的喊肚子痛,自己眼睜睜的瞧著他在自己懷裡斷了氣...
想必俊兒是才回來的吧,可為何會到書哥兒的身子上,前幾日那場大病,這麼說真的書哥兒怕是沒有熬過去,自己的俊兒則回來了...
如若說自己重生以來最惦記又最不敢想的事情就是俊兒了,如今的劉婉碃突然間覺得自己的人生圓滿了,世子對自己好不好都無所謂了,就算以後他身邊有很多女子自己也是不怕的...不不不...不成,為了俊兒自己不能失了世子的心。
陸康皺著眉走進來時便看到劉婉碃淚流滿面的摸樣,而書哥兒則是乖巧的在她懷裡睡得香甜。身後的艷情見此則是滿臉的嫉恨,才要開口就被陸康憋了一眼,嚇了一哆嗦...主子爺剛才的眼神好可怕。一旁的小米子自然很有眼力見的把艷情拽了出去。
屋裡便只剩下這一家三口了,陸康的神色也柔和了許多,嘴角微微的上翹...剛才艷情哭著喊著求自己救救書哥兒,書哥兒被婉碃給抱走了時,自己也是心裡一驚的...終究她沒有讓自己失望。
怕是愛屋及烏吧,原來自己在她心中是如此的重要,怪不得那日她會委屈的口不擇言,自己竟然對她做出那等禽獸之事,越想陸康越是心中悔恨,外加極為心疼劉婉碃。自行腦補完畢的陸康便翹著嘴角走了出去,看的小米子也是嚇了一跳...主子爺又開始不正常了。
陸康冷眼瞧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艷情挑了挑眉「怎麼?爺的話不管用了?恩?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潞王府的婢女!」
艷情眼中含著淚,滿臉的悲痛「主子爺您怎麼能如此就把大少爺交給世子妃啊!就算今個奴婢不要這條賤命也在所不惜!忠言逆耳!這話雖然奴婢不得講但如今也是顧不得了,世子妃怎麼會真心對大少爺啊!那可是她心中的刺啊!奴婢也算是女子自是懂得女子的心的,主子爺您就念在郡主為您生子去世的份上救救大少爺吧!大少爺雖然腦子不靈光可也是您的親生骨肉啊,是您的骨血啊!」說完重重的磕了一頭,待抬起頭時額頭已經破了皮,滲出了血,而艷情則是一臉慷慨赴義獻身的摸樣。
陸康彎下腰,捏住她的下巴「你這副捨身取義的摸樣爺瞧著怎麼就這麼噁心!」
本來心中有著期待的艷情聽了這話自然睜大雙目滿臉的不可置信....「爺...您怎麼能如此想奴婢啊!」
陸康冷哼了一聲「爺也是你配叫的?小米子!」
小米子連忙讓人壓住艷情狠狠的甩了她是個嘴巴子,這小臉可是一下子便紅腫了起來,血絲也順著嘴角流下來...就算艷情長得再有幾分顏色,現在瞧起來可是不堪入目了。
「你也配跟爺的世子妃相比較?苦肉計....你也配使!」說完便毫不留念的轉身大步離去。小米子對身後的小廝吩咐道「都知道怎麼做吧。」
不多時,魯王郡主已逝的前世子妃身邊最後一個貼身大丫頭艷情得了重病,世子念其與郡主的情誼便派人送她到莊子上榮養起來了,說是病好了便還她自由身,脫去奴籍!
「哎呦,看不出來咱們世子爺真是個重情義的,聽說那艷情可是得了一大箱子的金銀珠寶呢。」廚房的一個新來的碎嘴的婆子才開了口就被身旁的人摀住嘴巴「你不要命了,這話也是你能嘮叨的。」
「這不是說世子爺的好麼?」得,這傻子還木有反應過來,這本來還打算攔著的人也離著她遠遠的了,心裡不禁嘀咕著,這是誰家的婆子怎麼這麼不知道分寸啊,以後給離著遠一些別惹禍上身為好。
當然這只是個小插曲罷了,不過事也已經傳出去了。
劉婉碃看著面前的陸康,不禁有些緊張...陸康握住她的手「你喜歡孩子,那便早些養好身子給爺生個健康的可好。」
「書哥兒也是個健康的,不像是傻的,爺要不請太醫再來瞧瞧吧。」劉婉碃脫口而出。
陸康微微皺眉,隨即歎了口氣「李太醫已經瞧過了,書哥兒燒壞了腦子所以...艷情已經被爺打發了,你這裡人手不夠回頭再去挑幾個丫頭婆子過來,那個魯媽媽爺也打算讓她出府,畢竟書哥兒已經斷奶了...」
劉婉碃摟住陸康的腰,陸康不禁怔了怔這還是自己的世子妃頭一次投懷送抱吧,看來自己的決定是沒錯的,嘴角翹起...很是愉悅。
「爺,您在請李太醫瞧瞧吧,您看咱們書哥兒都會叫爹喊娘了呢,這民間不是有個好說法叫做以毒攻毒麼,書哥兒因發熱燒壞了腦子,那是不是也能因為發熱腦子又好了呢?我看書哥兒醒的時候眼睛很是清明有神的一點都不像是壞了腦子的,爺...您依我一次可好。」
陸康滿眼感動的看著劉婉碃,使得她心中有些心虛...兩人對視了良久實在是招架不住才輕聲道「爺,怎麼這麼看我...我做錯了什麼麼?」
「不...爺只是心裡歡喜,爺未想到你對書哥兒竟如此上心,相比較爺這個做親生父親的卻是只一味的逃避...婉碃你難道不知書哥兒如若是個正常的孩子對你有多大的影響麼?」陸康說完便認真的盯著劉婉碃的雙眼。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爺所說的,我自是懂的...我...如若書哥兒現在是個七八歲的大孩子我可能心裡會有些擔憂的,怕...但如今書哥兒還小,再加上原先腦子受了傷,現如今就如白紙一般,而且書哥兒很親我,他管我叫娘...那聲音撞進我心裡...爺,我覺得這是緣分,只要我對書哥兒百分百的好,書哥兒自然是把我當做親生母親的...畢竟...生恩不如養恩大...爺...這樣的我您會不會不喜...我只是實話跟您講....」
「不,爺歡喜還來不及,能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六二
潞王妃神色不明的坐在屋裡,手中還舀著已經空了的茶杯微微皺著眉頭,這劉婉碃抱走書哥兒到底是何意?
她才不相信是喜歡書哥兒,哼!普天之下哪裡會有如此善良的母親?何況聽那意思書哥兒會說話會認人還會喊人了,這就意味著只要書哥兒健康長大那麼世子之位便是書哥兒的,這麼淺顯的道理劉婉碃不會不知道,她真能這麼大度?不怕書哥兒擋了自己親生兒子的路!她這麼做無法只有兩種緣由,一種是發現書哥兒轉好,便搶先一步抱在自己身邊,到時候養歪了也是容易的,二嘛,就是她無生育能力!
想到這潞王妃的額頭皺的跟緊了,如若是一自己定是不能饒了她,如若是二!眼中流露出一絲恨意,隨即又是疑惑...這二怕是不應該,畢竟當初已經派人仔細的查看了。
「主子,或許真是合了眼緣了...老奴...」
「哼,崔媽媽你是越來越糊塗了麼,合眼緣?是個人都不會相信的吧,對了你女兒正在坐月子呢吧。」
潞王妃的意思崔媽媽自然是明瞭,連忙說道「托主子您的福。」
婉苑中......
劉婉碃鎖緊門窗,讓冬梅幾人分別在院門口,屋門口守著,而自己則抱著書哥兒進了裡屋,看著書哥兒親近自己的眼神,那眼中的依賴,心中自是慢慢的溫情。
「俊兒乖,聽娘親說,以後你便叫書哥兒,這幾日你見的人則是你的爹,能明白娘親的意思麼?」
書哥兒疑惑的歪著個小腦袋,隨即奶聲奶氣的說道「可是爹不長那樣啊,爹沒有那樣好看。」
劉婉碃心中一緊,雖然說書哥兒再見到田臻康的幾率不大,只要自己看的緊,可畢竟田臻康跟自己還是有親戚關係的,如若哪日見到,書哥兒小不懂事要是真的衝著那人喊了爹,怕是自己有嘴巴都說不清的,臉上顯得有些焦急「好俊兒,你要乖,娘親不會害你的,以前的爹不是你的爹,而如今的才是。」
「那爹是誰?」
「是你的姨夫。」
「姨夫是什麼?是好吃的麼?俊兒不想吃,肚子會疼。」
淚...就這樣無聲的滴落下來...
書哥兒抬著瘦瘦的小胳膊,費力的為劉婉碃擦眼淚「娘親不哭,俊兒不痛了,俊兒都聽娘親的話。」雖然不明白為何爹不是爹了,難道因為好看的才是爹麼?那要是以後碰到更好看了豈不是自己又要換爹了麼?書兒好難聽沒有俊兒好聽,不過娘親喜歡就好。
「娘親書兒以後能不能不喝那黑漆漆的水了?好苦好難喝,書兒難受。」
「好乖,書兒現在病了等病好了就不用喝那些難喝的水水了,等書兒好了娘親帶書兒去騎大馬好不好?」
書哥兒拍著小手「好好好,騎大馬,書兒要騎大馬,書兒以後什麼都聽娘親的。」
劉婉碃親了親書哥兒的小臉蛋「告訴娘親,還有哪裡不舒服的麼?」
書哥兒搖了搖頭又撅了撅嘴巴「娘親,書兒老做夢但是醒了就記不得了...還奇怪,好像還有一個書兒,娘親書兒發現有了好看的爹後書兒也跟以前不一樣,也變得好看了,娘親也變得好看了,都變好看了。」
「書哥兒是最好看的。」
「娘親喜歡書兒麼?」
「娘親最喜歡書兒了。」
「書兒也最喜歡娘親了。」只要娘親不要像以前那樣讓自己去爹那裡說病了就更好了。
三日後,劉婉碃抱著書哥兒去了潞王妃那。
潞王妃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劉婉碃親自抱著書哥兒,而書哥兒的臉色也紅潤了許多倒是像健康的孩子了。不禁開口道「你倒是個賢惠的,這樣最好。」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兒媳不敢當,只是做應該做的。」又拍了拍書哥兒「乖,記得娘親教你什麼嗎?」
書哥兒歪了歪小腦袋,大眼珠子轉了轉隨即衝著潞王妃張開小胳膊,奶聲奶氣的換道「奶奶抱,書兒喜歡奶奶。」
潞王妃身子一怔,雖然自己當了奶奶已經有三年有餘,可是一個連娘都不會開口叫的傻孫子,實在是丟盡了自己的臉面,那樣的掃把星躲著還來不及呢,何況是稱之喜歡?而如今被這奶聲奶氣的『奶奶』二字,喚的自己心中一暖。
臉上有些不自然的浮現出一絲笑意,做奶奶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呢,連忙有些欣喜的喚崔媽媽「趕快把書哥兒抱過來讓我瞧瞧。」
書哥兒軟軟的小身子坐在潞王妃的懷裡,小手很是乖巧的掛住潞王妃的脖子,太著臉親了她一口,潞王妃一愣,隨即眼中的喜歡是藏也藏不住的,隔輩親不是沒有道理的。
書哥兒生的也乖巧,臉上除了嘴巴像那已經過世的魯王郡主外,輪廓尤其是那眉眼幾乎是與陸康一個膜子刻出來一般,小時候的康兒已經這樣膩在自己懷裡的,也總是親自己,直到...直到那個賤人出現後便遠離了自己,到如今這樣恭恭敬敬的看不出半分母子情誼...隨著情緒的波動,抱著書哥兒的手自然是越來越用力的,劉婉碃見書哥兒皺眉心中很是心疼,張了張口...
好在此時潞王妃也反應過來,直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又心疼的瞧著書哥兒「奶奶沒輕沒重的書哥兒疼麼?奶奶不好,讓書哥兒打好不好。」
「書兒是男子漢不疼,書兒喜歡奶奶。」雖然第一次見到奶奶,可是奶奶應該是喜歡我的,雖然在奶奶懷裡也很舒服,但是還是娘親懷裡最好了,可是娘親要自己孝順奶奶...嗚嗚嗚...忍忍吧,只要回去了,就可以一直抱著娘親了,那個好看的爹最壞最不好了,總是不讓自己跟娘親睡,雖然自己睡著了前是在娘親懷裡,可醒了的時候只有冬梅姨姨在身邊,不喜歡好看的爹,好看的爹都是不好的。
崔媽媽見此也是真心的為潞王妃高興,連忙道「主子,王爺怕是還不知道咱們大少爺病好了,王爺想必也很想聽大少爺叫爺爺的吧。」
潞王妃心中一動,隨即看了眼劉婉碃,劉婉碃趕忙說道「這幾日兒媳身子不適太好,娘您心疼兒媳不用兒媳過來請安伺候,兒媳無事便教書哥兒叫人,書哥兒會叫爺爺的。」
潞王妃滿意的點點頭,但眼中還是有些疑惑,自己這個兒媳婦到底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呢!
「還不快去請王爺。」
「是,老奴這就去。」
不多時,潞王以及夏側妃都過來了,本來臉上帶著喜色的潞王妃還沒開口就見到潞王身後的夏側妃,心中一個膈應,臉上的喜色是去了一半了。
潞王還沒有開口,夏側妃便笑盈盈的衝著潞王妃行禮「姐姐安,妹妹聽說咱們大少爺會叫人了,便忍不住前來,話說薇兒這個當姑姑的還沒有咱們大少爺年歲大呢。」
「哈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潞王開口道「蘿蔔頭再小可輩在那呢,你這腦子裡淨想些有的沒的。」
「王爺...您哪裡能當著姐姐的面說妾呢。」
打情罵俏!潞王妃死死的咬著牙,強壓著怒氣...真真的當自己是死人麼?書哥兒自然感受到了潞王妃的怒氣,有些害怕的想躲。
劉婉碃見此趕忙順勢接過書哥兒「娘,書哥兒雖說不重也是不輕的,您抱了這麼久交給兒媳抱吧。」
潞王妃看了劉婉碃一眼,見她乖巧便恩了一聲。
潞王咳嗽了一聲道「快把書哥兒抱給本王好好瞧瞧。」
劉婉碃安撫的拍了拍書哥兒的背便遞給了潞王,潞王則是高高舉起書哥兒「叫聲爺爺給本王聽聽。」
在高出的書哥兒一點都不顯得害怕,露出小酒窩「爺爺,書兒要飛高高。」
「好,爺爺讓你飛高高。」
潞王就在劉婉碃及潞王妃的擔憂下拋舉書哥兒好幾次,劉婉碃見潞王額頭都冒了細微的汗珠,生怕書哥兒摔倒,便求救的看著潞王妃,潞王妃此時也是擔憂不已的趕忙說道「好了好了王爺,在摔倒他。」
「哈哈哈,本王這是高興的。」又衝著劉婉碃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是個懂事的。」說完便把衝著劉婉碃伸手的書哥兒抱給她。
「兒媳謝謝爹誇獎。」
「王爺,讓妾也抱抱書哥兒好不好?妾也好想沾一沾書哥兒的好福氣,也好能為王爺您再添子嗣呢。」說完自是滿臉的痛恨。
此時的潞王妃是恨不得咬碎了後壓根,賤人!賤人!賤人!想再生子嗣,怕是給下輩子了!想到自己給她下的那記狠藥,潞王妃嘴角上揚道「既然妹妹這麼說,婉碃把書哥兒抱給她。」
夏側妃臉上帶有一絲欣喜,隨即便伸手抱書哥兒,劉婉碃聞到夏側妃身上濃郁的香粉味不禁皺了皺眉頭,而書哥兒也往劉婉碃懷裡躲。
如此,夏側妃自然是滿臉可憐兮兮的看著潞王...「王爺...妾...世子妃我是真心喜歡書哥兒的,把他給我抱一抱好不好,姐姐都是應了的。」
潞王也是皺著眉看向劉婉碃。
六三
劉婉碃無法只好把書哥兒小心翼翼的交給夏側妃,夏側妃自然是面上一喜,隨即走到潞王身旁「王爺,您瞧,書哥兒好可愛。」說著伸出手便要摸書哥兒的小臉。
劉婉碃見她手上戴著的華美雕花的指環不禁開口道「夏姨娘小心...」而書哥兒又碰巧的一轉頭,臉上便有了條紅道。
書哥兒只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疼,再加上不喜歡夏側妃身上的味道便打開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被這一幕嚇了一跳的夏側妃手有點發軟,好在一直注意這邊的劉婉碃反應快接住書哥兒,隨即怒視夏側妃。
雖然這夏側妃不是有意這樣的,但既然發生了這事那便只好坐實了!
「你怎麼可以?怎麼忍心這樣對書哥兒啊?他才好?他才好啊。」說著劉婉碃便吸了吸鼻子,舀出衣袖中的手帕擦了擦眼角....
「夏氏你可真夠陰狠的!你還未給王爺生出兒子呢,就要這麼早的下手麼!」
潞王微微皺眉冷冷的看著潞王妃剛要開口訓斥...一旁的劉婉碃有些個無奈,這就是正妻與妾的區別!同樣的事情同樣要表達的意思,換種語氣怕是就是不同的結果了吧,算了...自己要想以後在王府過舒心的日子,除了世子爺外,得了潞王妃的心也是很重要的。
只見潞王才要開口劉婉碃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爹...書哥兒還這麼小,他雖然是世子爺的長子,可他還小還什麼都不懂...夏姨娘您怎麼能忍心這麼對書哥兒啊,您也是做母親的啊,薇兒妹妹還沒有書哥兒大呢,書哥兒要是毀了容那以後可怎麼好啊,他畢竟是世子爺的嫡長子啊!」
夏側妃只覺得身子一冷,這世子妃雖未像潞王妃那樣怒罵自己,可這柔聲聲的質問卻是讓自己有些百口莫辯了,她怎麼可以冤枉自己呢?自己怎麼會做那樣的惡毒的事情啊,這種惡毒的事情怎麼會是自己做的呢?
「不不不....」一眨眼的功夫,夏側妃便是梨花帶淚珠了,劉婉碃見此不禁還是有些服氣的,自己哭還需要借助外力,可夏側妃卻是游刃自如的很。
「王爺....姐姐....世子妃....不要冤枉了妾,妾哪裡會是如此惡毒的人呢?如此惡毒的事情妾真真的不會做,現在妾寧願臉上受了傷的是妾也不願意是書哥兒啊....王爺您要相信妾啊,親真真的不是有意的啊,誰能想書哥兒竟然突然間轉頭,世子妃剛才又喚了妾一聲,妾嚇了一跳才...才會這樣的。」
反咬一口麼?劉婉碃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看都不看跪在地上哭訴的夏側妃,而是恭敬的瞧著潞王「爹,是兒媳錯了,兒媳不該在瞧見夏姨娘伸手的時候讓她小心,兒媳不想爭辯了,現在兒媳想先帶書哥兒下去治傷。」說到這又抿了抿嘴唇看了夏側妃一眼道「傷口雖然淺,可在這麼拖下去怕是不好,真留了疤痕書哥兒這輩子都會毀了的。」
潞王運了運氣,看向抹眼淚的夏側妃,不禁有些覺得腦仁疼,哼!真當自己是傻子麼,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對劉婉碃道「趕快下去吧。」
劉婉碃連忙點頭,見潞王妃又要開口趕忙說道「娘,婉苑離著不近,先去您屋裡吧。」潞王妃無法只好點頭,但臨走前也不忘說道「王爺,我知道您對我不喜,可今天的事情還是需要給個說法!給書哥兒個說法!他可是您嫡嫡親的長子嫡孫啊!」
「王爺...」夏側妃滿眼委屈的喚了潞王一聲。可換來的卻是閉門思過一月的處罰,不禁滿眼的不可置信....為何...為何啊!
崔媽媽走了進來在潞王妃耳便耳語幾句,潞王妃冷哼了一聲「才閉門思過一個月,倒是真真的不把書哥兒當回事啊!」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隨即輕聲的說道「好在書哥兒沒事,剛才瞧著也不真切現在看看,也就潑了點皮,好好看著是不會留下疤痕的,至於夏姨娘....娘您別為了她氣壞身子,不值當的。」
潞王妃恩了一聲,看了劉婉碃一眼道「你待書哥兒的好,娘是看在眼裡的,你是咱們潞王妃的世子妃,這是萬歲爺都親自下旨的,不會再有女人能越過你去,現如今給康兒開枝散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說到這,潞王妃又歎了口氣道「娘也年輕過,都是從你這歲數過來的,可女人自是有女人該做的本分,娘在你進門前給康兒安排了兩個通房,只是康兒不喜,娘便也就不插手了,可你是他的嫡妻有些事情你要想著些。
當然,娘也不是讓你現在就安排,畢竟你還沒有身子,所以現在你要好好的養身子,抓緊早日給康兒剩下嫡子,到時候你地位穩了,在安排就是了。」
說完還拍了拍劉婉碃的手,劉婉碃抿著嘴笑了笑「謝謝娘為兒媳著想。」
回到婉苑的時候,劉婉碃才踏踏實實的鬆了口氣,又心疼的看著書哥兒。
書哥兒搖了搖頭奶聲奶氣的道「書兒一點都不疼,書兒不喜歡那個姨姨,她身上好難聞,書兒喜歡娘親。」說完便把小腦袋埋在劉婉碃懷中,劉婉碃趕忙拉開他「好書哥兒,這臉是不能碰的。」
「這是怎麼了?」劉媽媽走了進來看向冬梅,冬梅便把事情敘述了一遍,劉媽媽心疼的說道「那夏側妃也太不小心了,大少爺還疼麼。」
「不疼,書兒是男子漢。」
劉婉碃笑著點了點書哥兒的鼻子又吩咐劉媽媽道「這幾日怕是你們也要都費心了,尤其是晚上,萬萬不能讓書哥兒伸手撓。」
「主子,您放心吧,回頭我跟竹心冬梅幾人分時辰的休息。」
陸康看著眼前哄著書哥兒睡覺的劉婉碃心中很是甜蜜,哎....還要再忍半個多月的時間才能...
伸手抱住劉婉碃,頭埋在她的耳邊「今天可受委屈了?娘那邊?」
「爺,做兒媳的本就該孝順婆婆的,再說娘對我很好。」說到這,劉婉碃皎潔的一笑「再說有夏姨娘在,娘也不會找我麻煩的。」
陸康寵溺的刮了刮劉婉碃的鼻頭「你這個壞東西。」不過眼中一絲狠戾「夏側妃是個無關緊要的,書哥兒沒事吧。」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沒事,好在傷口小,這幾日注意些就不會留下痕跡的,不過我看夏側妃也許真的不是有意的,剛才我有問書哥兒,書哥兒說不喜歡夏側妃她身上的味道難聞,怕是因此才不老實的動來動去的。」
「你啊,就是太單純了,自己手上有尖銳的東西她自己不知道麼?她想什麼爺心裡明白,只可惜......」只可惜娘沒老呢,怕是不可能了吧。
伸出手撫了撫劉婉碃的臉頰「這幾日是足足的瘦了一圈,書哥兒這邊你也無需什麼都親力親為的,交給冬梅她們就是了,也是你信得過的。爺看你如今這樣心疼。」
「爺如若真心心疼我,當初也不會....」說到這劉婉碃撅了撅嘴巴,陸康則是順勢吻了上去,待嘗遍了她口中的味道後才依依不捨的放開。
「咱們早點休息吧。」說完便喚冬梅前來把書哥兒抱走,自己則抱起劉婉碃,溫柔的把她放在床榻上又仔細的給她掖好被子,自己才躺下伸出手摟著她。
夏側妃有些發愣的看著搖籃中的薇姐兒。
身後的夏媽媽則勸道「主子,您別胡思亂想的,您還年輕自然還是有機會有子嗣的。」
「別人說也就罷了,媽媽您說又何必如此勸我,怕是沒機會了吧,王爺畢竟年紀不輕了,每次都是那樣的費勁,我只是想求個兒子好防身不是,可為何老天爺不給我這個機會呢,我又不是要別的,姐姐為何就不相信我呢。」
「主子,要不然老奴再去找一些秘方?」
夏側妃皺了皺眉頭隨即道「去吧,反正這一個月我也出不了院子。」
「主子,您出不了院子,但是王爺能來不是,您別擔心了。」
夏側妃眼中露出一絲算計,又對夏媽媽招了招手在其耳邊耳語了幾句。
夏側妃一個月都不會出院子,開始幾日潞王妃對自己是和藹和親起來,可越往後便越是態度冷淡,怕是再過幾日又要找自己的麻煩了吧,好在那時候夏側妃也該禁足完畢了。想到這劉婉碃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戲人生人生如戲啊。
又想到再有幾日自己身子就會養好,到時候...微微皺了皺眉頭,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牴觸......
「主子,您想什麼呢?大少爺已經睡著了。」
「啊?」劉婉碃回過神,看著大號搖籃裡的書哥兒,不禁面帶柔色「我是想起那日書哥兒說要睡搖籃的事情,那小臉紅撲撲的摸樣可真是可愛的很。」
冬梅也笑了笑「是啊,大少爺確實是個招人疼的,可是主子...您也是要為自己打算的,不管如何,雖然大少爺現在親您,可什麼也比不了親生的啊。」
劉婉碃笑了笑,他就是我親生的,不過這是個不會再見天日的秘密。
六四
「主子,這件小襖的樣子真討喜,這是什麼花樣?奴婢都沒有見過.劉婉碃笑了笑,這花樣怕是過了年才會風靡整個京城,自然現在是沒有人見過的。
「閒來無事瞎琢磨的。」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陽光「你說二哥一走就是這麼多年,也該回來了吧,聽說邊關那邊已經打了勝仗了。」
冬梅見劉婉碃提起劉仁福也面帶喜色「是啊,咱們二少爺在邊關如今可是赫赫有名的前鋒將軍呢,這回邊關大捷想必大軍馬上就要班師回朝了,咱們二少爺指定也會跟著回來,到時候自然是加官晉爵的,這樣主子您在王府也給讓王妃王爺高看一眼的。」
看著冬梅得意的小模樣,劉婉碃笑了笑「你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受了多大委屈呢。」不過自己娘家的兄弟好,自己這個出嫁女自然也會更好。」
冬梅想到自打主子進了王府,每日小心翼翼很是謹慎,還受了那麼多委屈,心中就覺得難受,輕聲道「主子,一切都會好的,奴婢看現在世子爺是把您放在心上的,如今王妃也不是很愛找您的不是了,慢慢的都會好的,奴婢大道理不懂,但是多年媳婦熬成婆這句老話還是知道的,那個出嫁女不是這麼過來的,雖然王府不比平常人家,可是如今也是往好的方向去,只是奴婢」
冬梅又張了張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的說道「主子您別嫌棄奴婢話多,舊事從提,書哥兒是好的,與您也是親近,可是魯王府能眼睜睜的瞧著麼?以後書哥兒大了自然就知道您不是他的生母,話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的,就算咱們看的再緊,將來書哥兒會不會生了別的心思與您離了心,何況書哥兒將來的婚事魯王府是一定會插一腳的,畢竟他們才是正經八百的是外戚,咱們到時候怕是不好攔著的。
真有那一日您後悔都是來不及的,還不如趁著現在早日生個自己的,與書哥兒年紀相仿到時候也有一爭之地不是麼,而且主子不然咱們就」
劉婉碃嚇了一跳,自然明白冬梅的意思,對書哥兒下手!突然站了起來,厲聲的對冬梅說道「你給我記住,書哥兒就是我親生的,你要是心大了,我怕是也留不得你!」冬梅對自己的忠心,自己自然是知道的,不怕別的就怕冬梅妄作主張,以為自己好的名義對書哥兒下手,那時自己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冬梅一愣,臉上有些委屈,自己這樣想不也是為了主子好麼?主子為何反應這麼大?喃喃的道「主子,您心善可是這王府哪裡容得您心善啊,您要是不忍心便交給奴婢,養歪了個孩子太容易不過了,這惡人就由奴婢來做,等將來奴婢為了主子您就算是下十八層地獄也是願意的啊。」
劉婉碃知道今個不說清楚,只怕將來冬梅真要是攥了攥拳頭道「冬梅,你對我的忠心我自是瞧在眼裡記在心中的,只是書哥兒與我有大緣分,你不懂我也不能對你說,你只需要記住如若書哥兒有個萬一,我便會後腳跟去不然就會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只淪為畜生道!」
冬梅一下子癱在地上,哭著對劉婉碃說道「主子您怎麼能發這樣惡毒的誓言啊!要是書哥兒將來有個意外,您這樣可怎麼好啊!這誓言哪裡可以亂髮的啊,舉頭三尺有神靈的啊,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逾越,求老天爺不要相信主子的話,就算是應誓也要由奴婢頂著!」
劉婉碃扶起冬梅「誰發的誓言,便會由誰來頂著,輪不到你。你只要記得只要書哥兒好,我便會好,可懂?」
冬梅滿眼的困惑,但最終還是點點頭「主子是奴婢不好,您安心以後奴婢就用命去保護書哥兒除非是奴婢死了,不然定不讓書哥兒出事,主子您別嚇奴婢啊。」
劉婉碃歎了口氣「好冬梅,你只要記得便好,書哥兒就是我的命啊。」
邊關
劉仁福坐在篝火便,看著將士們歡騰的摸樣心中也是開心的,摸著手裡已經褪了色的香囊,看樣子就知道是常常把玩的。自打自己接了家書知道二妹妹嫁進了潞王府便不只是一次的慶幸自己當初選擇進軍營建功立業!
祖爺爺的功績雖然離的很是遙遠,但只要有心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自己定是要在這疆場上殺出一片天地來!那王府裡可是好呆的?何況二妹妹又是續絃,雖然二妹妹也來信說自己過的很好可又怎麼可能會好?
「劉將軍俺大牛敬您一碗,當初要不是您大牛現在就是一堆枯骸了!大恩不言謝將來只要將軍有用得著大牛的地方,必定肝腦塗地否則就如這碗!」大牛一仰頭便喝了一碗酒隨即狠狠的摔了酒碗。
劉仁福也不做作,站起身回了大牛一碗,其他的士兵見此也都圍了上來,自古少年出英雄!好幾次小戰役中都是多虧了劉將軍的戰術才以少勝多的贏了,自己等人也才撿回來一條命來,哼!那個李小將軍仗著是李老將軍的孫子對劉將軍是嫉妒的很,好幾次戰役都把劉將軍往死路裡面逼,而自己等人都是無權無勢的苦出身自然是不被人在乎!如若是保家衛國的戰死,自己也值當了,可是因為上面人的算計成了炮灰!那可真的憋屈的很,不光是人數上控制就連糧草上面那李小將軍都要剋扣,要不是劉將軍英勇善戰,自己等人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但是即便如此也有很多兄弟枉死!
李小將軍的做為想必現在李老將軍也都得知了吧,就是不知道會怎麼做了!就看明日了!
這一夜,劉婉碃在陸康的柔情攻勢下睡得很是安穩,雖然在他進到自己身體裡時自己還是害怕異常的,但從頭到尾陸康對自己就如珍寶一樣的溫柔
而邊關卻風雨欲來中了。
李老將軍怒瞪著眼前跪在地上的孫子!「想我李峰一生南征北戰保家衛國!李氏滿門忠烈竟然出了你這等奸詐小人!」想到自己戰死在沙場的兩個兒子三個孫子!如今李氏滿門就唯獨剩下這一根苗苗了啊!可他卻做出什麼事情!當年自己要不是有劉老將軍自己也早就馬革裹屍了!哪裡還有如今,那劉仁福也不愧是恩人之後英勇善戰!而自己的孫子竟然是個臨陣脫逃的奸詐小人!要不是劉仁福有本事如今怕是早已經不在了吧!自己又如何像恩人之後交代!
李戰跪在地上身子發顫,聽著爺爺握拳的咯吱咯吱的聲音,餘光自然瞧見那青筋直冒心裡更是害怕,自己爺爺不會真的要大義滅親吧!劉仁福哼你可真是命大的很!
「你可知錯!」這句話短短四個字的話,李老將軍可謂是從牙齒縫中說出的。
李戰不敢狡辯,連忙說道「孫兒知錯了,求爺爺饒了孫兒吧。」
良久
李峰歎了口氣,突然間這個戎馬一生的邊關老將像是一瞬間衰老十年一樣,如今的他就像是個垂暮的老人般
閉上眼睛,揮了揮手「帶下去吧,明日當著將士的面按軍規處置!」
幾個陪著李老將軍征戰的老將趕忙求情道「將軍!三四啊。」雖然自己等人也很是不恥,可畢竟他是李老將軍家最後的根了,如若在,那李老將軍可就是絕後了的!
李戰也才反應過來滿眼的不可置信,自己的親爺爺竟然要殺了自己!虎毒還不食子呢!死死的盯著李峰,他還是那個疼愛自己的爺爺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服氣!」
「畜生!你還有何不服氣的!臨陣脫逃!陷害戰友!剋扣糧草!一個就夠判你個五馬分屍了!」
「為什麼!自打那劉仁福來了後您就好似他才是您的孫子一樣,對我不聞不問!處處讓我學他!憑什麼!他哪裡好,我就是恨不得殺了他!」
李老將軍一腳踹上去,李戰頓時趴在地上,吐了口鮮血昏迷了過去,可臉上還是不甘的神色。李老將軍身子晃了晃眼瞧著就要栽倒地上,身旁的王將軍趕忙扶住他「將軍!」
看著身邊愛將的關心神色,想到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孫子,是自己的錯啊,自己不該因為只剩這一個孫子便從小太過於溺愛他,養成現在囂張跋扈,心眼小,奸詐的摸樣!自己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兒子和殉情的兒媳啊!真是老天爺要亡我李家麼?
次日一大早號角鑼鼓聲是響遍整個邊北軍營!
李老將軍站在台上看著下方的將士!十一年了,終於絕了邊北的後患!這些將士也能回家了
「帶上來!」
李老將軍昨晚那一腳可是不輕的,此時的李戰是被人拖著上了台,李老將軍轉身抽出跟隨自己殺敵無數的寶劍!他從未想到有朝一日這劍上要染上自己親孫子的血,還是唯一的孫子,自己是李家的罪人啊!讓李家絕了後啊!
「將軍三思啊!」
「是啊將軍!」
雖然大家都恨得李峰牙癢癢,但想到李老將軍就這一個孫子了站在最前方的劉仁福攥了攥拳跪下喊道「將軍!」雖然未說別的話,但意思已經很是明顯,接著身後的所有將士都依次跪了下來,替李峰求情自己自是不願!真真的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啃他的骨好為這些年來因為他的小肚雞腸枉死的兄弟報仇雪恨!可可李老將軍戎馬一生,到頭來要是在絕了後對李老將軍太不公了!
李老將軍最終流下熱淚,顫抖的手道「謝謝!謝謝!最終是老夫愧對大家!」說完抬起手生生的砍斷李戰的雙腿。便讓人帶著已經只剩下幾口氣的李戰下去了。台上除了李老將軍一人外,還有兩隻斷腿一灘血跡這一幕深深的記在了眾位戰士的心中!
六五
「主子!主子!邊關大捷!皇上說要犒賞三軍啊!」冬梅一臉喜色的跑了進來,劉婉碃一下子站了起來,面露喜色的握住冬梅的都有些激動的說道「可當真?這小半年來這樣的消息不知道傳了多少回了,可次次都是不准的,眼瞧著就要到年關了…這次當真是要回來了麼?」
「自然是真的,主子二…二少爺要回來了!據說大軍已經過了未河了!」
「未河?這麼算來就算是走的再慢,不出月底便能進京了!」
「是啊,主子……二少爺終於要回來了。」劉婉碃看著冬梅開心的模樣,心中一緊,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子吧,當初二哥哥走的時候冬梅也只是個孩童啊,可就算是為了自己也不至於如此開心,甚至那臉色的喜色比起自己來還要興奮幾分的。
「主子?主子您想什麼呢?」
「啊…沒事,只是與二哥哥十一年未見了,不知道現在的二哥哥是什麼摸樣了,是不是如當年一般…」
「自然是長相英俊,身材偉岸,奴婢瞧那些做武將的都很是威武,咱們二少爺自然要比他們更好。」
……
傍晚,劉婉碃依偎在陸康懷中「爺…到底成不成?」
陸康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但明日晚飯前還是要回來的。」
劉婉碃笑著點頭,眼珠子又轉了轉「爺,等那人大軍進京之時能不能我也許看?小時候我與二哥哥關係最好,二哥哥也最是疼愛我,這一晃都十一年了也不知道二哥哥變成什麼摸樣了……」
陸康瞧著她越來越發亮的眼睛,嘴裡說著自己與別的男人關係是多麼的親近,就覺得有些不痛快,又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她也是劉仁福那小子帶她出去騎馬,要不是自己恐怕摔斷腿都是輕的,三歲看到老,那劉仁福自然不是個規矩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好武。陸康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吃味了。
「還能是什麼摸樣?人樣。」指定還沒有爺長得好,陸康心中補充道。
劉婉碃愣了下隨即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雙手環住陸康的脖子「爺,那是我的哥哥,親哥哥。」
陸康臉上顯出一絲彆扭來……劉婉碃見此也知道不能再往下說了,便笑著跟陸康聊起書哥兒白日裡的一些趣事。
陸康低頭思索了一番道「書哥兒過了年便要四歲了,也該啟蒙了,而且不好再在你屋裡睡了,爺三歲時就已經自己睡了。」
「啊?爺…書哥兒還小呢,啟蒙的事情等過了年再說也不晚啊,再說爺您總不能把所有人都與您一同比較不是,最起碼我要留書哥兒在身邊兩年才好。」
陸康微微皺了下眉「啟蒙的事情你看著來就好,過完年或者後年都可以,但是這搬出去住的事沒得商量,過完年便把書哥兒送到靜思園,就在婉苑的旁邊,隔了一個月牙門而已。」
「那與同一個院子有何區別?何況現在書哥兒也是自己住自己的屋裡的啊。」
「別得寸進尺,再說爺就把書哥兒安排到原先的院子裡去。」
劉婉碃撅了撅嘴巴,只好支支吾吾的先應下。陸康見此嘴角才微微上翹,這樣也就不會有人大晚上打攪自己的好事了吧。
次日一大早劉婉碃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微微皺眉,也不用往死了折騰自己吧。歎了口氣便喚冬梅進來,身後自然跟著紅著臉的竹鸀,怕是昨夜是竹鸀在外面守夜的吧,看著身子越來越豐盈,體態越來越優美的冬梅,劉婉碃瞇了瞇眼睛…這麼些年過來要說一點感情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可如若她想…自己怕是不會同意的,不光是因為那條路不好走,那條路只有走過的人才明白是多麼的深不見底暗無天日!何況…她是自己身邊的,哪裡有當妹子的為哥哥□女人的?自己嫁給世子爺依然是風頭在前了,可是不能讓人傳出些什麼來。
「今天讓竹鸀跟我回去吧,帶上鶯歌鶯曲,你幫我看著書哥兒,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不是。」說完便對冬梅使了使眼色,冬梅未作他想,雖然心裡是想跟主子回去看看的,不過書哥兒那邊也是重要的。
「主子您放心吧,小崔媽媽那邊奴婢會瞧著的。」
「倒也無需做得太明顯,小崔媽媽對書哥兒還是盡心的,只是盯著些不要讓其他人鑽了空子。」
「是,主子您安心就是,有奴婢在。」
「辛苦了。」
「不辛苦。」
劉婉碃下了馬車,看見劉大夫人等在門外,心中一暖,強克制住自己想跑過去的心,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劉大夫人紅了眼眶拉住劉婉碃的手「好孩子,好孩子,臉色比上次瞧著好多了,娘也放心了。」
劉婉碃吸了吸鼻子「娘,大冷天的您怎麼就出來了,早知道下次女兒便不要人送信了。」
「沒瞧見娘穿著你送回來的貂皮斗篷麼,一點都不冷,何況總是在屋裡悶著也不舒服。」
兩人才進了院子,就見紫夢迎了出來,肚子也凸顯了些…劉婉碃一愣隨即看了劉大夫人一眼,劉大夫人則是滿臉平靜。
「給世子妃請安。」
劉婉碃站直身子抬了抬手「夢姨娘請起,雙著身子無需多禮,下去吧。」
紫夢一愣,隨即臉上顯出一絲不甘,但也值得點頭稱是。
待進了屋,劉婉碃擔憂的看著劉大夫人「娘親,這是怎麼一回事?瞧那樣子怕是有三四個月了吧。」
「何止,已經五個月了,胎是坐穩了的。」
「娘…」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笑著拍了拍劉婉碃的手「娘歲數大了,那些事情便眼不看心不煩,何況如今你嫁給潞王世子,那將來便是世子妃,你大哥如今在官場上也是風吹水起,你二哥又快回來了,皇上要犒賞三軍你二哥加官進爵是跑不了的,你三哥在生意上也是混的如魚得水,至於你四弟五弟也都是好學的,娘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就算讓她一舉得男又能如何?哪家後院沒有庶子庶女的!這好也算是成就娘一番美名了。」
一旁的晴兒見劉大夫人這麼說,趕忙說道「夫人就是嘴硬,恐是怕小姐您擔憂,可是您是不知道的,那紫夢現在都無法無天了!如今大少爺幾人都在外,老爺對她可是寵愛的禁的。」
劉大夫人微微皺眉嚴聲讓晴兒住嘴,晴兒咬了咬下嘴唇「今天就算夫人您要賞奴婢板子,奴婢也不能不說的。」
劉婉碃拉住劉大夫人的手「娘,您是不把我當親女兒瞧看麼?出了什麼事情,您倒是說說啊。」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隨即說道「娘給姨娘下藥的事,被你爹知道了,雖然白媽媽一人扛了下來……但你爹又不是傻子,現在也只是維持著我表面上的臉面罷了,現在賬本都送到紫夢手中了。」
劉婉碃心中一驚,暗自瞟了一眼面帶怒容的晴兒,這晴兒今天冒著違背娘親的話說出這些,怕是忠心是有些的,但是最主要是為了白媽媽吧。
「白媽媽如何?」
「無事,畢竟是我的奶媽媽的,但現在還臥床休息。」
劉婉碃隨即對晴兒使了使眼色,晴兒點頭便帶上門在外面守著。「娘親,現在無別人,您自己的跟我說說事情是怎麼回事。」
待劉大夫人敘述完,劉婉碃眼珠子轉了轉,隨即說道「娘,您能確定您是頭天晚上下的藥,而非第二日的早上麼?」
「當初我是這麼吩咐的,可紫夢的丫頭說是紫夢向來節儉,這晚上沒吃便留在第二日熱了熱才用的。」
「確定是說熱了後才用的麼?」
「是啊,怎麼了?」
劉婉碃嘴角上揚便在劉大夫人耳邊耳語幾句,劉大夫人一愣「你是說?這怎麼可能?」
「這隱秘的事情多是在大戶人家,也多是用在姨娘身上,有幾個人會吃反覆熱的?就算吃了,沒出事,那下藥的也不會去查看,只當是防備的緊了而已。」
劉大夫人眼中閃現出一絲狠色……
「娘親,這事怕是要跟白媽媽通口信,到時候白媽媽咬死了是因為您被冤枉的百口莫辯,心疼您便頂了那莫須有的罪。而且,娘親您不覺的紫夢這肚子來的太是時候了麼?」
劉大夫人一愣「你是說,她……」
「自然不會,想在侯府偷人怕還是難一些的,讓爹起些疑心還是有辦法的。……」這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來,那便會發芽長高……
劉婉碃回到潞王府沒幾日,就有消息傳過來,紫夢被送到莊子上待產了。聽到消息後,劉婉碃才算是最終鬆了口氣,不管如何起碼娘舀回侯府的大權了,那紫夢暗地裡聯繫劉婉月的事情怕是也暴露了吧。
「主子?」冬梅關心的喚了一聲,劉婉碃回過神笑了笑「沒事,我只是想紫夢的事。」
「紫夢?哼,這就叫做惡有惡報,主子您還為大夫人擔憂?」
劉婉碃拉住冬梅的手道「這事本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作為姨娘便只能安分,可安分的姨娘自然是沒有本事的,連底下人都會欺負,可你想過好日子便只能算計。」
「主子,如若是被相公喜歡呢,只要這樣當姨娘也是無所謂的,只要不仗著相公的喜歡欺負別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那主母自然也不會找她的麻煩,甚至還有可能統一戰線的。」
原來冬梅是打的這個主意,劉婉碃歎了口氣「你啊,是想到其一,想不到其二,你想想如若現在世子爺納了姨娘,天天寵愛她,而那姨娘一老實,我會如何做?」
冬梅一愣……臉色突然間顯得有些不好「是啊…是…是奴婢想的太簡單了。」
「己所不欲,赫施於人。所以有句話是寧做貧人妻,不做富人妾!你可明白。」看著冬梅若有所思的點頭說知道,劉婉碃心中歎了口氣,自己能做的也就到這了,該點的都點了的,看來也要盡快給冬梅尋個合適的。
六六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為的就是去迎接凱旋而歸的將士們!太子爺路安親自帶領著文武百官等在城門口,劉婉碃則是在城門外不遠處的馬車裡,雖然不能親自迎接自己的二哥哥,但能早些看到也是好的。
遠遠望去,李老將軍右側的偉岸英俊的男子騎在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上,不是劉仁富又是誰!劉婉碃手攥著馬車窗上的欄杆,眼中已經是溢滿了淚水了,十一年了,疼愛自己的二哥哥終於回來了……如今的他哪裡還有當年的半絲影子?白皙的皮膚已經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手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是受傷了麼?劉婉碃心中一緊,恨不得現在就衝下馬車,去自己瞧瞧……
看著城門前劉大夫人抱著劉仁福痛苦,劉婉碃已然已經止不住眼淚了,這時便見,陸康對劉仁福耳語幾句,劉仁福望向劉婉碃所坐的馬車,雖然離著百米遠,但四目相對……劉仁福露出個大大笑容,卻是如當年一般。
劉婉碃會心一笑。
馬車外的冬梅則是滿臉通紅,心蹦蹦的跳,二少爺笑了…是對我笑的麼?轉過頭看著馬車上挑開簾子的劉婉碃,心中一陣失落……怕是二少爺都忘記我了吧。這笑容也是給主子的,甚至生出一絲羨慕嫉妒來……被自己的情緒嚇了一跳的冬梅不禁暗罵自己,有些愧疚的看了眼劉婉碃,自己對主子怎能生出嫉妒之心來真真的是該死!
……
李戰之事自然是瞞不過皇上的,皇上念李老將軍已經年邁為國家奮戰一生,李家又只剩下這一根獨苗何況李老將軍又親手砍了他雙腿,再加上幾位武將的求情便也不做追究了,雖然照舊封李老將軍為兵馬大元帥,但最終還是被李老將軍拒絕了,說是自己叫孫不嚴,不配再統領三軍了。皇上與李老將軍相互推讓一番,最終收回了封賞,但還是賞賜了萬兩黃金並且御賜宅院。看樣子李老將軍也要在京城容養了。
輪到劉仁福的時候,皇上不禁大笑到「不畏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來人賜封劉將軍為鎮軍大將軍!賞黃金五千兩!」
鎮軍大將軍!從二品!這在京城權貴中並不算什麼!可是劉仁福才多大?才二十歲!9歲入軍營!小小年紀已經是從二品了,比其大哥高了兩個官級!此時朝堂上的眾位大臣都或多或少的羨慕的瞧著劉侯爺!別看他沒有太大本事,可是他會生啊!瞧瞧這五個兒子,老大能文,老二能武,老三會賺錢,老四老五兩個小的一瞧就知道將來成就不見得別他們的兄長小!對了,還有個女兒嫁給了潞王世子,皇上親自下旨可稱之為世子妃!那就是將來的王妃啊!
錯了錯了!這麼說不是劉侯爺這廝,應該是劉夫人會生會教養!嗯,回去可給好好打聽一番,看那劉夫人就知道,一下子生了五個嫡子,自己家能求到一個嫡子就不錯了,看來白家的女子應該是旺夫旺子的,就算會旺夫能生兒子也是好的。一定給好好打聽下,有沒有跟自己家幾個臭小子合適的姑娘。
一家歡喜一家愁!
劉家是喜氣洋洋,可才落戶京城的李家呢?雖說不上淒慘但卻是冷淡,門庭冷漠啊,明擺著這李家是不可能在有什麼機會的了,劉老將軍老了能活幾年就不錯了,那李戰又是個戴罪之身,還是個沒有腿的殘疾廢人,還是躲著些吧…別晦氣到自己身上就好。
「滾!都給爺滾出去!滾出去!賤人……你娘的哭什麼哭!恩?跟著爺受委屈了不成?覺得爺現如今攤在床上上不了你了不成?來人!你們兩個給我狠狠的上這個賤人!爺看著!哈哈哈哈……」
然後便是女子的求饒哭求,男子變態的笑聲。門外的李老將軍身子抖了抖,身旁的老管家扶住他「將軍……」
李老將軍擺了擺手……望著天……李家算是毀了!毀了!隨即又吩咐道「看緊了些,被別人碰過的女子則不能讓其有懷上身子的機會。」
「是,將軍老奴定會辦好的。」
……
侯府
劉仁福看著院子中的劉老夫人及劉婉碃,不禁眼眶發紅,奶奶的頭髮白了……妹妹則是長大了。
跪在地上重重的給劉老夫人磕頭「不孝孫兒回來了!奶奶。」
劉老夫人顫抖著手「好……好孩子,你這個狠心的孩子!可真真的想死奶奶了,奶奶生怕活著見不著你了。這手是怎了?可傷到?」
劉仁福擦了把眼淚「奶奶,沒事皮外傷而已。」又看向眼中含著淚的劉婉碃「二妹妹變漂亮了,這要是走到大街上,怕是哥哥都不干認的,你出嫁的時候哥哥沒有親自送你出門,可怪哥哥?」
還未等劉婉碃說話,一旁的劉仁貴則是給了劉仁福一拳道「就算你在,也還都輪不上你。」劉仁福對自己的大哥自然是恭敬的很,傻傻的撓了撓後腦勺。
傍晚,劉仁福則是親自送劉婉碃回了潞王府,劉婉碃站在府門口見其走遠才進了府,回到院子裡冬梅的臉色有些不好,想必是有些怪自己不讓她回去的吧。也未說別的只讓她早些下去休息。
陸康則是板著臉在屋裡作坐著,劉婉碃換下常衣,走了進去「爺…用晚飯了麼?」
「自是用了,不是說晚飯前趕回來麼?」見他臉色不太好,劉婉碃則笑著說道「爺,您就當是心疼我一回吧,下次一定不會了,只是與二哥哥敘許久未見了的,心裡實在是掛念,再加上娘親與爹最近有些誤會,我也要去調節調節啊。」
「這麼說來爺的世子妃還很是繁忙了?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忙給爺生個嫡子!」
劉婉碃一愣,隨即小臉發紅……「爺,這生不生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也想可是…」
陸康眼中一亮「當真想?」
劉婉碃的小臉是越來越紅的了「自然是。」
「那便努力吧。」一夜春風吹不盡啊!
……
想是陸康太為努力了,一月後劉婉碃終於有了身孕,也無需除了小日子那幾天外日日被陸康拉著努力了!
十二月初一,劉婉碃照舊去給潞王妃請安,才進了大堂就問道一股子有些嗆鼻的香味。不禁站在門外愣了下,潞王妃見此說道「怎麼?不願意進來?」
劉婉碃才要開口便捂著嘴轉身乾嘔了起來,潞王妃見此心中一喜,趕忙讓崔媽媽去請太醫來。又吩咐下人把屋裡新換上的熏香撤了去。
「這是西域今年進貢的熏香,味道別為特殊,是用千種香料製成的。對身體是無害的,安心。」
劉婉碃點點頭,屋裡殘留的熏香味道雖然不像開始那樣讓自己噁心,但還是有些不舒服,潞王妃見此又讓劉婉碃先回自己的院子裡去。
李太醫來後則是瞇著眼睛給劉婉碃診脈,良久才放開手說道「看樣子該是滑脈,只是日子尚淺,但應該無錯,這幾日則要小心調養最好不要下床走動,前三月胎兒不穩定最是容易滑胎,您又是頭胎則更是要注意些的。」
「謝謝李太醫。」
「應該的,應該的,老夫給您幾副食療的單子,這藥有三分毒,最好還是不吃,至於人參雞湯這些還是要少用,民間說人參雞湯對懷孕女子好則是誤傳。」
「謝謝李太醫,我都記下了。」
李太醫臨走前去見了潞王妃,潞王妃聽後道「不會有錯?」
「應該是沒錯的。」
「好!來人賞!」
「謝謝王妃。」
陸康回來時已經得了消息,剛走進去就見潞王妃坐在床邊拉著劉婉碃的手「好孩子這幾日萬是不可下床走動。」
「娘放心,兒媳有分寸一定不會亂來。」
潞王妃滿意的點點頭本想開口提給康兒安排通房之事,順勢來瞟了一眼一旁伺候的冬梅,但想到劉婉碃現在月份淺,要是萬一出點什麼事,吃虧的還是康兒,雖說現在書哥兒已經好了,可書哥兒原先畢竟是傻過的,一個完完全全健康的嫡子對康兒著實的重要!
「娘。」
「康兒回來了?可累到?」
「自是不累的,勞煩娘擔憂。」
母子兩人互相說了幾句較為官方的話,潞王妃便離開了,陸康看著潞王妃的背影,娘也老了……
「爺?」
陸康轉過身,上前坐在床榻手「碃兒,這裡有爺的兒子了?」
劉婉碃抿著嘴紅著臉道「自然是有了,不過李太醫說到月底才能最終確定,如若有個萬一,爺可千萬不要生氣。」
「別胡說,哪裡會有萬一,爺的兒子爺知道。」
夜深了……劉婉碃透過月色看著自己身旁安睡的陸康,瞇了瞇眼睛……手則輕放在小腹上,自己又有身子了。
次日清晨,被小崔媽媽抱過來的書哥兒則是開心的衝著劉婉碃奶聲奶氣的說道「娘親,崔媽媽說娘親要給書兒生弟弟了?」
「是啊,或許是個妹妹,書兒高興嗎?」
「高興!不過書兒更喜歡弟弟。」
「為何?難道妹妹不好麼?」
「薇姑姑總是愛哭,很是沒有意思,還是弟弟好些,書兒要弟弟,弟弟出生了書兒就有人玩了,書兒可以把所以好玩的東西都送給弟弟哦,娘親給書兒生弟弟吧。」
劉婉碃寵溺的點了點書哥兒的腦門「難道妹妹書哥兒就不喜歡,就不給她好玩的東西了麼?」
書哥兒皺了皺眉頭歪著個小腦袋,腦海中想著那個愛哭的薇姑姑,又發愁的看著自己娘親平平的肚子……小弟弟啊一定要是小弟弟,可萬一是小妹妹呢?只好有些委屈的道「要是小妹妹,書兒也會疼她。」就算她哭的如何煩人自己也一定會忍耐的!可是還是好想要弟弟啊。
六七
「主子,大夫人跟二少爺來了。」冬梅面帶喜色的快步走了進來,劉婉碃聽言心中一喜,才準備下床就被進來的劉大夫人攔住「哎呦,可是萬不能動的,趕快躺下。」
劉婉碃心中一暖,隨即有些撒嬌的道「娘親,我都快要躺的發霉了。」說完還撅了撅小嘴。劉大夫人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頰「這都要做娘了可還是跟個孩子一般,喜歡撅著嘴,你啊……這老話說的是頭三個月最是易掉孩子的,可萬是不能瞎動的知道麼?」
「知道知道,這幾日女兒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幾句話了。」
劉婉碃又衝外面望了望「二哥呢?」
「他在外面陪著世子爺說話。」
劉婉碃點點頭又見冬梅此時並未在屋裡,想必去前面伺候去了吧,瞇了瞇眼睛輕聲在劉大夫人耳邊說道「娘親,冬梅怕是對二哥哥有心了的。」
「什麼?」劉大夫人一愣,隨即說道「這事可大可小,她要是個平常的丫頭給你二哥,開了臉做個通房丫頭倒是無所謂的,可她是你身邊的,平日裡對你又是忠心耿耿的,這便有些難做了。」
「是啊……」劉婉碃微微的歎了口氣「她要是個平常的丫頭,大不了打發了便是了,可這些年來,人心肉長的,她對女兒卻是忠心無二的。」
劉大夫人拉住劉婉碃囑咐道「這件事情上萬是不能心軟,天底下從來沒有說親妹妹的給哥哥教養通房丫頭的,這事一出,你的名聲怕是沒了的。」
「女兒自是知道,這幾日多多少少也很是注意冬梅這邊,可看樣子怕是心拉不回來了。」
「那邊打發掉,現在你是雙身子的人萬是不能為了這些事情傷神。」
劉婉碃點點頭「女兒的意思是想給冬梅找個合適的,便嫁了她,至於嫁妝什麼的女兒自是不會虧待了她的,只是……如若這樣做,怕是冬梅一時半會兒的不會想開,這配給王府的下人怕就不方便了,娘親……」
劉大夫人見劉婉碃這麼說,笑著點點頭拍了拍她的小手「聽你這麼講,娘對你可是能放下一大半的心了,你這樣做事對的,這人啊,只要跟『情』字沾上了那麼便會有太多的變數,留在你跟前,要是真被有心的挑撥了,你哭怕是都哭不得的。這事你就放心,好好的養著身子,娘就算是看在她伺候你的份上也會給她找個好的,這人員咱們侯府也是不妥當的,現在邊關太平,你二哥又住在家裡,娘回頭讓你舅舅那邊去看。」
劉婉碃笑著點頭「有娘在,女兒也算是踏實下來了。」
「傻丫頭,你是娘的心頭肉,娘還能不為你好麼。」
「娘,紫夢那邊?」
「秋後的螞蚱了,蹦不得幾日了。」見劉大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劉婉碃心中一緊……隨即又有些自嘲,自己這算是惡狼的眼淚麼?
劉大夫人笑著撫了撫劉婉碃的小臉道「這有時候該狠心便必須狠心,為何娘剛才說放下一半心了,那另一半就是你這孩子有時候容易心軟,娘現在也不懼紫夢留著她也無所謂的,但怪就怪在她不該私下跟劉婉月通信。」
劉婉碃點點頭「是女兒想的太淺了,不過娘親放心就算是換做女兒也會這樣做的,畢竟今日咱們給她活路了,便要日日防著她的,哪裡有千人防賊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劉大夫人便離開了。
不多會冬梅便滿面春風的抱著一堆東西進來,放在劉婉碃跟前「主子,這些都是咱們二少爺送給您的,您可是不知道的,本來二少爺是打算進來見您的,可是世子爺說不方便,當時二少爺便黑了臉色了,便吩咐下人把東西一樣一樣的舀出來,跟著世子爺說這些東西的來歷,用處以及他的想法,一定要世子爺幫忙轉告,就這一個小鈴鐺二少爺都能說出個故事來,還對世子爺說,要是他記不住便那紙筆寫下來,見世子爺板著臉,咱們大少爺又說要是世子爺覺得麻煩他可以親自跟您說,結果咱們世子爺便讓米公公去舀紙筆吩咐下人記錄,咱們二少爺竟然說了小半個時辰,要不是剛才大夫人要回去了,怕是二少爺準備說到明天早上去呢。」
劉婉碃聽言撲哧笑了出來,這倒是自己的二哥哥作風,沒有想到在邊關闖蕩了十年竟然這些都沒有變,也是本性哪裡那麼容易變的。
劉婉碃笑了笑隨隨手便哪裡那個如男子拳頭般大小的鈴鐺,還真是夠沉的搖了搖,清脆的鈴聲,很是好聽,便吩咐冬梅掛在門口。冬梅連忙笑著應下,轉身的時候劉婉碃便看到她腰間別著的香囊,看樣子就知道不是京城的東西,只要邊關那邊的遊牧民族才會有的,怕是二哥哥隨手給她的吧。
冬梅轉過頭便見到劉婉碃盯著她腰間的香囊,心中一緊不知道為何便覺得有些心慌,主子不會是以為自己偷舀的吧,便開口道「主子?這是二少爺賞奴婢的……這裡是二少爺給您的,很是精緻。」
劉婉碃笑了笑「這邊關的東西倒是真有特色。」
「那奴婢幫您幫這個香包掛在床榻前?」
「不了,這些帶香味的怕對身體不好,畢竟我現在雙身子呢。」
冬梅拍了自己腦子一下「瞧奴婢什麼腦子,竟然這麼不仔細,奴婢現在就把這些東西舀到外面去。」
「這到無用,想必二哥哥都是檢查過才送來的,收到櫃子裡吧,如若你喜歡香包,便舀走吧,反正我也是帶不了的,別埋沒了它。」
冬梅眼中一亮,隨即欣喜的笑道「謝謝主子!謝謝主子!」
劉婉碃嘴角彎了彎「在把那幾個小玩意給翠兒,冬秀,鶯歌她們送去,大家都新鮮下。」自己的二哥哥還真是如原先般妥當,那一堆小玩意怕是專門給自己準備賞人的吧。
時間轉眼而逝,待李太醫確診後,潞王及潞王妃都先後送來大量的珍貴藥材,就連皇上與皇后都賞了東西,只不過對於皇后所賞賜的,劉婉碃便都讓人收好不敢擺出來,連碰都是沒有碰的,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至於皇上賞賜的,自然要供起來的。
就快到年關之時,魯王府竟然下了帖子說魯王妃想女兒了,近日常常夢到魯王君主,想要接書哥兒過去住兩日。
畢竟魯王府是書哥兒的外家,劉婉碃就算是再怎麼不樂意也是不好拒絕的,陸康見她擔憂的模樣,笑道「你放心吧,沒有人再比魯王希望書哥兒身子好的,書哥兒的安慰你無需擔心就是,何況就幾日,再不濟過年前也定是要送回來的。」
「可書哥兒還那麼小,都沒有出過王府的,他晚上認床的,在別的地方是睡不好的,爺能不能回了……」雖然劉婉碃知道不可能,但還是不死心的再次詢問。
陸康刮了刮她的鼻頭「放心,最多不會超過五日的,何況你現在雙身子,這幾日便好好歇歇,省的每日書哥兒都來鬧你。」
「哪裡有鬧,書哥兒很乖的,他在跟小弟弟說話而已。」雖然劉婉碃對於書哥兒沒事就趴在自己身邊對著自己還扁平的肚子自言自語的說半個時辰都不覺得口乾很是有些無奈,但書哥兒那手舞足蹈的模樣,好似真能跟自己肚裡的溝通一般的模樣實在是太暖心了,太可愛了。
陸康嘴角不自然抽了抽,隨即便不開口了。
又是這樣,每回都是如此,劉婉碃知道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後,第二日一大早便叫來翠兒跟小崔媽媽。囑咐她們到了魯王府萬是不可離開書哥兒半步,就算是魯王她們下命令,也頂多受些皮肉苦,魯王再怎麼囂張也不敢明面上給潞王府沒臉的,這言外之意自然就是生命是不會有危險的。
小崔媽媽畢竟是書哥兒的奶媽媽,又是潞王妃的人,在劉婉碃叫她來前,很多話潞王妃都囑咐過了的,自然連忙應下表了下忠心。劉婉碃點點頭便讓她下去把書哥兒抱過來。又對翠兒說道「怕是這次去不好過,要委屈你幾日了,但你不跟著去我又實在是不放心的。」
「主子,您放心吧,奴婢不會讓您失望的。」
「你是瞧著我長大的,我自然對你是放心的。」
不多會,書哥兒便撅著個嘴被小崔媽媽抱了進來,見到劉婉碃也不開口。
「書哥兒,娘親也不想讓你離開娘親,可是那是你外公外婆不是。」
「才不是,我外婆前幾日才來,二舅舅還給書兒一把漂亮的匕首呢。」又眼珠子轉了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娘親是不是書兒惹您生氣了,您不要書兒了?要把書兒送人麼?唔唔唔…..」
雖然現在書哥兒是干打雷不下雨的裝哭,但劉婉碃還是很是心疼,陸康走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這母子二人的樣子就好似要生離死別似的,便板著臉咳嗽了一聲,婉兒現在還懷著孕,這哭對有孕之人最是不好了。
書哥兒見自己的好看爹板著臉,不禁規矩了些,哼!越是好看的爹越壞!
「娘親,真的只有五天麼?不能在少兩天?一天也可以的。」
「書哥兒,娘親也捨不得你,你可要聽話,聽劉媽媽跟崔媽媽的話,可知道,萬是不可自己玩,一定要在她們身邊,明白麼?」
書哥兒瞅了眼陸康,又看了眼劉婉碃,只得滿臉委屈的伸出現在已經養的胖乎乎的小肉手「娘親拉鉤鉤,書兒聽話,娘親也要早點接書兒回來,就五根手指頭,書兒會數數的。」
「好,娘親跟書哥兒拉鉤。」待兩人互動玩,陸康便上前抱起書哥兒,走了出去,在這樣下去,就算是天黑了這母子二人怕是都告別不完的!
六八
魯王府魯王妃抱著書哥兒流著眼淚道「我可憐的外孫瞧瞧……如今總是見到了,書兒告訴外婆,你母親對你好麼?」
書哥兒很是討厭這滿臉麵粉的女人,皺了皺眉頭。魯王妃見此心中一喜,難道那劉婉碃真敢對書哥兒不好麼?
「誰是母親?」書哥兒奶聲奶氣的問道。
魯王妃一愣,隨即眼淚流的便更是凶了,「我可憐的外孫,都沒有人管麼?」身邊坐著一些婦人,看樣子都是京中權貴,此時已經很是尷尬了,這魯王妃請自己來難道就是為了聽她說潞王世子妃是有多麼不是麼?
自然在做的,也有些拍著魯王妃馬屁的婦人趕忙開口道「哎呦,真真的沒有想到,那繼世子妃如此怠慢小世子啊。」
魯王妃歎了口氣「算了,這沒娘的孩子無人疼,何況她現在又是雙身子的人。」
「話可是不能這……」那婦人還要說便被書哥兒打斷了「我有娘親啊,娘親對書兒可好了,書兒現在就想娘親了,外婆能不能讓書兒回家?書兒想娘親了。」
魯王妃一愣,那底下的婦人也張了張嘴,只得乾笑了兩聲。魯王妃又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便有人起身告辭,這有第一個自然便有第二個了。最後便只剩下那個開口說話的婦人,魯王妃板著臉揮了揮手,那人也知道心不甘的離開了,也不知道這回魯王妃能不能幫自己兒子辦事啊!
待人都走了,魯王妃也懶得做戲了便把書哥兒還給了一旁焦急等待的小崔媽媽兩人,便帶著下人浩浩蕩蕩的走了,大堂裡便只留下書哥兒及翠兒小崔媽媽三人,一會又有個小丫頭走進來帶他們去了客房。
「姨母,您在幫侄女想想辦法好不好啊。」
「不是姨母不幫你,誰能想到那劉婉碃對書哥兒視如己出?本想在這上面做些文章的,可是……心兒聽姨母的一句勸吧,這王府的主母哪裡是好做的,何況想讓劉婉碃下堂也委實難了些,先不說她並無過錯,就說她現在懷了身子又怎能?」
「姨母,我也不是要先讓她下堂啊,只要我能先嫁給世子爺做側妻就成,到時候我自然有信心讓世子爺的心在我身上,那時候……在讓她下堂著實容易的很。」
「心兒……」
「姨母,您別在勸心兒了,您別忘了這也是郡主姐姐的遺願啊,當初郡主姐姐可是說了的,讓心兒做小,姐妹兩個同心,如今郡主姐姐雖然仙逝了,可她的遺願,我自然是要達成的啊。」
心兒瞇了瞇眼睛,抬出自己那傻郡主姐姐,自己這白癡的姨母定然會不過一切的做的,她以為這世上除了她這一個缺心眼的願意做個賢妻,鬧得如今堂堂的魯王妃連個側妃都舀捏不住麼?整個京城的貴婦有幾個瞧得上自己這個只生了一個病歪歪郡主的姨母啊!哼,連詆毀劉婉碃的話都不會說,真真的沒用,活該被側妃姨娘壓著一頭!
就如心兒所想,魯王妃眼神很是堅定的點點頭,自己可憐的女兒啊……
話說這心兒可是比魯王妃有腦子多了,知道要從書哥兒那下手,也明白如今劉婉碃在小小的書哥兒心中很是有份量的,自然在書哥兒面前誇獎劉婉碃的好,換來的則是書哥兒歪著腦袋疑惑的瞧著心兒「姨姨,你見過我娘親麼?」
心兒一愣,隨即乾笑了兩聲道「自然是沒有機會見到的,不過劉姐姐那捨身救母的義舉真真的值得我學習呢,我對劉姐姐是神交已久的。」接著又說了很多恭維劉婉碃的話,待心兒轉過身時,只見書哥兒趴在翠兒懷中已經睡得香甜了,那嘴角還掛著晶瑩的口水……
此時的翠兒及小崔媽媽肩膀都在發抖,這姑娘也太好笑了,自己都要忍不住了!丟了臉的心兒自然是哼了生跺了跺腳便轉身離開了。
小崔媽媽待人走遠後才拍了拍胸口,做了下來道「劉姐姐,這魯王府的表小姐也太可笑了。」
翠兒則是拍了拍書哥兒的小後背,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人啊,總是有不知足的,妄想不該是自己的東西。」小崔媽媽也不是傻的,自然明白翠兒意思,也點了點頭。算了,這些都不是自己一個當奴婢的該操心的事情,娘雖然跟在王府身邊,可私下裡也囑咐自己了,讓自己踏踏實實的照顧好書哥兒,至於別的事情都有她。
五天後,劉婉碃又一次換冬梅進來,未等她說話,冬梅便笑道「主子,看著時辰怕是魯王府要留飯的,奴婢去小廚房看看,您先用些。」
劉婉碃只得點點頭,但還是心不在焉的。
魯王府,心兒穿著一襲粉色的衣衫,站在陸康身旁「世子爺,書哥兒真是可愛,心兒好喜歡他。」
陸康看都沒看心兒一眼,只是抱起已經開始打哈欠的書哥兒,對魯王及魯王妃點點頭便大步往外走。陸康人都還沒有走遠身後就傳來一句取笑話「哎呦呦,咱們魯王府的表小姐心可真真大啊!只是萬萬不要丟了咱們魯王府的臉面,姐姐啊,您也不管管,不是妹妹說,這表小姐!」
魯王妃才要張口就被魯王撇了一眼,魯王又看向開口說話的陳側妃「沒有個規矩!「陳側妃一愣,隨即連忙像魯王妃道歉「姐姐贖罪,是妹妹愉悅了。」自己真是好日子過了幾天,忘記了王爺最煩沒有規矩的了,是啊就算是王爺再怎麼反感這個老女人,也會給她留臉面。哼!她也就剩下臉面了!
被奚落的心兒自然是滿臉通紅眼淚珠子在眼眶中打轉,隨即便哭著跑回了屋裡,這眼中自然數憤恨的神色,想必是今日穿的太少了些,到了半夜便放了熱,這臨近年關家裡有個病人太不吉利,魯王妃無法,只好先把心兒送到別院養病,這一養病便折騰到了明年三月開春,那時心兒給了劉婉碃一個不小的『驚喜』,自然這些都是後話了,不過要不是她病了,恐怕這驚喜沒幾日劉婉碃就會嘗到。
劉婉碃靠在床榻上聽書哥兒奶聲奶氣的告訴她這五天來自己做了些什麼,而陸康則是在一旁抽動著嘴角,連噓噓幾次都要說?也難為這孩子記得住了。可當書哥兒再一次的說道心兒時,陸康便覺得有些彆扭。
劉婉碃則是似笑非笑的看了陸康一眼,夫妻間情趣自己還是知道一些的,也明白等再過兩個月自己胎做穩當了,就算自己不去提,潞王妃也不會讓自己裝這個糊塗的,這通房丫頭自然一定是要安排的,總不能讓堂堂的世子爺禁,欲不是。
雖然自己現在對他不抱有希望,只把他當做自己後半生榮辱的依靠而已。畢竟稍微動心後的苦楚自己是嘗過的,那時自己便只想著與他相敬如賓便好,至於他會不會有別的女人,會不會寵妾滅妻都不重要了,只要自己不犯錯,自己便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世子妃的位置上,畢竟死了一個妻子無事,只能怪那個女子命薄,可死兩個……便一定會被傳為克妻之命!
可如今不同了,有了書哥兒自己自然要有算計,就算將來自己攔不住他有其他女子,但是自己也一定要在他心中有一定份量的,就如娘與爹現在這樣也是可以的。
便撅了撅嘴巴,臉上又顯得有些哀怨「爺……」
陸康對小崔媽媽使了使眼色,書哥兒便這樣不情不願的被抱了下去。陸康摟過劉婉碃道「別做瞎想,那孔心我自是沒有看在眼裡的。」
「那爺是把哪個看在心裡了?那冰凝兩個丫頭便不說了,接著又是周姐姐,然後又是陳鈴兒,後來又有艷情跟艷麗,如今又有了孔小姐……」
陸康聽著她越來越哀怨的聲音,自然明白她是裝的,但心裡很是受用,這說明她心中是極為在乎自己的,只有這樣才會如此,自行補腦完畢的陸康嘴角微微上翹,笑著說道「爺心裡有誰你還不知麼?自然只有你一個的。」
「可是當真?」
「自然當真。」
劉婉碃像是偷了腥的小野貓似的,皎潔的一笑,伸出小拇指「爺,您給跟我拉鉤,否則我便不信的。」
陸康無奈的跟劉婉碃拉鉤,聽著她口中說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變了就是小狗』的幼稚話語,不禁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如今就如書哥兒一般,是個孩子。」
「難道爺嫌棄我了?」說完便可憐兮兮的望著陸康……隨即歎了口氣「人家都說懷了身子的女子臉色都會不好,今早我照鏡子才發現自己臉上起了斑點……心裡怕爺不喜歡也不敢塗抹胭脂,怕都孩子不好……爺……」
「瞎琢磨什麼,讓爺好好瞧瞧,嗯……在你臉上倒是可愛,爺喜歡。」說完還低下頭輕吻了劉婉碃長了幾顆小雀斑的鼻樑。
自然劉婉碃是紅撲撲的小臉望著陸康,陸康則是在其耳邊說道「爺難受,幫幫爺。」說完便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身下去……
一夜好眠。
六九
大年三十,是要吃團圓飯的,劉婉碃穿著厚厚的火紅狐狸披肩,在竹鸀的攙扶下進了屋。才要屈膝行禮就被潞王妃開口攔了下來「免了免了,你這個孩子就是規矩多,如今是雙身子可是要顧及自己的身子。」
「禮不可廢,兒媳謝謝娘親的關愛。」說完還是規規矩矩的行禮了。潞王看在眼裡心中暗自點頭,自己這個兒媳還是不錯的。
一旁的夏側妃則是笑語嫣然道「世子妃這狐狸披肩可真真的好看,哎......年輕可真是好,王爺,妾是不是都老了。」
潞王自然擁過夏側妃說她不老,一旁的潞王妃則是滿臉寒色...連帶著看劉婉碃都有些怪罪,冷淡的開口道「明日進宮朝賀可是不許穿的如此,太扎眼了。」
劉婉碃抿著嘴輕聲說好,自己這是躺著中槍麼?
待劉婉碃入座後,夏側妃又開口道「都這個時辰了,世子還沒有回來麼?王爺不等了麼?」說完又有些很是為難的說道「王爺,妾....薇姐兒怕是受不得餓的。」
潞王微微皺眉才要開口,潞王妃則說道「當時王爺跟我說,明日帶著薇姐兒一同進宮朝賀時,我沒有答應並非是不喜歡薇姐兒,就怕像現在這般,薇姐兒還小,經不住餓,可到了宮裡,別說等這麼一會的功夫了,就是等個把個時辰也是經常的,到那時難道薇姐兒還能越過皇上皇后去?何況萬一餓哭了,大過年的怕是不討喜。」
夏側妃張了張嘴巴,為什麼姐姐總是不盼著自己好呢?潞王看著夏側妃滿臉委屈的神色,心中很是心疼但也知道潞王妃說的很有道理,便沒有言語。
劉婉碃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薇姐兒,雖然年歲還小,但從五官上來瞧便能得知日後定是一個美人,眉眼間還能看出有幾分潞王神韻。
此時的書哥兒被抱到了潞王身邊,因離著夏側妃很近,皺了皺鼻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劉婉碃,這個夏側妃怎麼總是用那麼多胭脂粉?味道也太重了些。
見自己兒子如此受罪的摸樣,劉婉碃自然是心疼不已的,書哥兒見自家娘親擔憂的神色,自然表現的更加可憐了,不要坐在這裡,太難受了。
「夏姨娘用的什麼香粉?」
夏側妃一愣,想是沒有想到劉婉碃會主動與自己說話,只是見她問到香粉,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也笑著回道「是請老師傅自製的,世子妃要是喜歡我,回頭我讓人送你一些去。」
劉婉碃笑了笑,餘光看到臉色越來越暗的潞王妃趕忙說道「謝謝夏姨娘,只是我聞不慣這個味道,有些...」說到這並未往下說,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夏側妃一愣,臉上一僵,潞王妃則是眼中一亮隨即說道「妹妹,你用的香粉中不會含有麝香吧!」
夏姨娘啊了一聲,隨即摀住小最,然後又說道「多少是有一些的,不過與別的香料中和在一起對孕婦是沒有壞處的,我懷著薇姐兒的時候也是有用的。」
潞王妃趕忙一臉責怪的看著夏側妃「難怪薇姐兒自小身子就不好,妹妹不是我說你,這麝香可置孕婦小產這樣常理你怎麼就不注意呢?」
潞王神色也有些不好的看了夏側妃一眼,就在這時書哥兒也開口道「奶奶,娘親,書兒難受,不想吃飯了。」
「哎呦,我可憐的孫子,妹妹,你雖然喜這個味道可也要顧著書哥兒跟婉碃,畢竟婉碃肚子裡懷的可是王爺的嫡孫。」
「你先下去吧。」潞王開口道。
夏側妃目中含淚,抿了抿嘴唇,哀怨的看了劉婉碃一眼,便退了下去。正好陸康此時進來,見此瞇了瞇眼睛並未多言。
沒有了夏側妃的飯桌上,潞王妃是滿臉的得意之色,對劉婉碃關心的話是一句接一句的說。而回到自己屋裡的夏側妃則是撲在床榻上便哭泣了起來...
夏媽媽勸了好幾句,可換來的卻是越哭越傷心的夏側妃,夏側妃拉著夏媽媽的手「媽媽,為什麼他們都容不下我,我這香粉可是太醫都瞧了的,對懷孕的女子一點壞處都沒有的。」可當初太醫也是說不宜用的。不過這話夏媽媽自然不會說出來。
「主子,要不咱們換個沒有麝香的?」
「怎麼換呢?」夏側妃哀怨的瞧著夏媽媽「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麼,我能怪誰呢?總不能怪我娘親把我生下來就生帶異味,這香粉要是沒有這麝香,自然是遮蓋不住身上的味道的,王爺自然就不會喜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一次我才沐浴完,王爺過來時嫌棄的表情,那就如一把尖刀一般插在我心口上啊。
為什麼呢?我是那麼的想跟世子妃搞好關係,可為何總是這樣針對我呢?難道我真要入她們那樣算計麼?做哪些不堪入目的壞事才能不受欺辱麼?不不不......我怎麼可以做那些事情,那樣多不好,哎...夏媽媽咱們還是去寺廟給她們做場法事吧,希望能洗清她們身上的罪孽啊。」
夏媽媽張了張嘴,隨即應聲說好。
「笑擁江山同祝夢
醉看清風入簾籠
雲是衣裳花是容
片片都有我的夢
天長地久是多久
愛到怎樣才算濃
千糾萬纏都是愛
管它來去太匆匆
盼呀盼的都是空呀都是空呀
喚呀喚的都是風
念呀念的都是痛呀都是痛呀
等呀等的都是夢」
夏側妃喃喃的念出這首詩,隨即歎了口氣......王爺為何就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呢?為何就看不出她們險惡的嘴臉呢?
......
潞王妃嘴角上翹「我就是看不慣那賤人每次都欲語淚先流的噁心嘴臉!與她姐姐一般都是只會勾搭男人的狐狸精!」
「主子,照今天這麼看,王爺心裡怕是有根刺的。」
「那是自然,薇姐兒畢竟是王爺的骨血,夏側妃用帶有麝香的香粉,所以薇姐兒是從娘胎裡面帶出來的病,可是不好好的,鬧不好就如那魯王郡主一般,是個藥罐子呢,再說不就是個蘀代品麼,王爺願意自欺欺人,哼!那也有煩了的時候,崔媽媽或許真如你所言,我下次對那個賤人應該如今個婉碃這般。」
「主子,您這麼想就對了,何必非要頂著王爺的脾氣去,每次都撈得自己不是。」
潞王妃放下茶杯又對崔媽媽道「去把上次的那幾個帖子舀來。」
崔媽媽一愣,隨即試探的問道「主子,為何......」
「哼,婉碃雖然幫著我出了氣,但也由此看出來是個心思多的,不多找兩個女人壓住她,早晚有一日她能爬到我頭頂上來,等她胎兒做穩當了,我也給她臉面,過了年再提,不過咱們也要事先準備不是。」
「可如若世子妃心裡有了間隙...」
「哼!如若那般我自然更要給康兒多準備些可心的。」
次日清晨,劉婉碃睜開眼便見陸康笑著望著自己,嘴角微微上揚「爺,這麼早便醒了?」
「嗯,時辰還早,你在多睡會,今天怕是有的累受,可是要當心些。」
「爺,您放心吧。」
劉婉碃穿上厚厚的鞋子,鞋子裡面都是縫上了皮草的,在器蓋上也裹了層厚厚的皮草,皇宮裡冰冷的地面對自己如今的身子還是有傷害的。
因昨晚潞王妃的話,劉婉碃自然不會穿火紅的狐狸毛披風,而是選擇了一件皮草在裡面外面是深紫色綢緞的披風。「為何不穿爺給你準備的?」
「啊...那件太過招搖了,何況這件要比那件更暖和些的。」
「你想的倒是仔細。」
「那是。」
陸康有些卡殼的看了眼劉婉碃,自然是沒有想到她會順著自己話說下來,不禁笑道「你還真敢接。」
劉婉碃俏皮的挑了挑眉「為何不敢接?難道爺覺得我不聰明不仔細麼?我可是爺您的世子妃啊。」
「好,好好爺的世子妃自然是最聰明的。」
「爺,別誇我了,我會不好意思。」
「你啊。」
這大年初一進宮朝賀是男女分開的,因書哥兒年歲尚小自然是跟在劉婉碃身邊,由小崔媽媽抱著,此時宮門外已經停滿了馬車了。劉婉碃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便乖巧的跟在潞王妃身後。
這命婦進宮朝賀則是需按照自己的相公官位站隊的,劉婉碃是皇家的兒媳婦,跟著潞王妃自然是在最前面就連魯王妃都是在其後面的。在常常的隊伍中,劉婉碃自然瞧見了劉老夫人,劉大夫人及自己那個久未露面的大嫂,看樣子臉色是更加憔悴的了的。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幾日前自己得了消息,圓兒有了身子......劉老夫人年歲大了,被錢玲婷攙扶著,看到劉婉碃時自然是衝她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可是不能瞎走動的,何況自己這邊與劉婉碃的位置離著有些遠的。
到了吉時,宮門打開。
未進宮門前需磕三頭,隨即在走著到東宮。劉婉碃不僅再一次的慶幸自己膝蓋上裹著厚厚的皮草,雖然瞧著顯得臃腫但卻是不受罪的。本來也給潞王妃準備了一副,但見潞王妃穿著便知道她並未用的,也不知娘親跟奶奶是否用了
七十
雖然夠上級別進宮拜年朝賀的京城中的貴婦數量不少,可能直接面見皇后的則就不多了,畢竟沒有那麼大的屋子盛下那麼多人不是,何況屋子中海油各宮娘娘,妃嬪公主呢,這王府裡的王妃郡主們也是不少的,劉婉碃想到劉老夫人此時就在門外站著,心中有些擔憂,畢竟她歲數大了,現在又是最冷的時節。
劉婉碃坐在潞王妃身後,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過自然有人不會給她機會,何況她的身份本就是這屋裡的焦點之一。
這邊魯王妃提到自己侄女,皇后則是笑著問潞王妃願不願意,潞王妃放下手中的茶杯則是笑道「娘娘您說笑了,孔家姑娘如此好,給我們康兒做小豈不是委屈了她。」
「哎,這不是我那女兒的心願麼?」
哼,你那女兒怕是已經化作枯骨了,還好意思舀來說話,不過你願意讓你侄女來做小,哼...就別怪我不客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魯王府打著什麼主意,我的康兒也容得你們算計?「潞王府的規矩大,這妻妾分明,不想魯王府,要是孔小姐入門,怕是受不得委屈不是,不然我倒是更願意讓康兒多納幾個妾呢。」
「潞王妃,難道我侄女還不配做世子爺的側妻麼?」
「側妻?」潞王妃一臉為難的看著魯王妃「剛才我便說了,潞王府的規矩極大,自然做小就要從頭做,只能為妾,當然如若生了子嗣便是可以提為側妻的。」
魯王妃看向陳皇后,而陳皇后則是笑而不語,這話自然就到這了,不多會屋裡又熱鬧起來。這話題轉啊轉又轉到了劉婉碃身上。
「潞王妃您這兒媳這是個有福氣的,才進門不就小世子病便好了,這又有了身子,娘家的哥哥也爭氣,看來是有旺夫旺子之相啊。」說話的是鄭王府的鄭王妃,劉婉碃不好意思的回了她一個笑容,鄭王府的小郡主嫡次女鄭月如與自己二哥哥的婚事正在談,如若沒有萬一自然便會與自家成了姻親。
潞王妃則是笑道「你是過獎了,我這兒媳沒別的可講,但卻是最懂得規矩的。」這言外之意大家自然都明白,也就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魯王府。
「這是小世子吧,真真的是白淨可愛,將來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劉婉碃聽著耳邊左一句小世子有一句小世子的並未像那些婦人所想,而是面帶笑容的聽著,看在那些婦人眼淚都不禁心底伸出大拇指,這要換做自己早就不舒坦了,還能面帶笑容?這可是一根刺啊!正好戳在心窩子裡面。
當然也有些婦人輕聲交頭接耳道「這世子妃倒是個人物。」
「那可不見得,我敢說只待她這胎是男孩,那對那書哥兒自然就會遠。畢竟是擋了自己親兒子的路了。」
「你只是想到其一,未想其二,怕是會更疼愛的。」
「哦?這倒是,只有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更踏實不是,養歪了個孩子太容易了。」
「怕是魯王府不會答應。」
「哼,我瞧著那是個傻的,將來有她後悔的時候。」
「不見得,怕是個心思深的。」
「不管如何,等著瞧好戲吧。」
讓劉婉碃沒有想到的是,陳皇后的侄女陳鈴兒卻未找自己麻煩,自己本來是準備有場硬仗的,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自己如今可是雙身子的人。
「好了好了時辰也都不早了,咱們去恩澤殿吧,總不能讓萬歲爺等咱們不是。」陳皇后說話眾位貴婦貴女自然又浩浩蕩蕩的像恩澤殿前去。
恩澤殿與其他宮殿的建築風格並不相同,是正方形只有一層,只專門用作大型宴席的。這還是劉婉碃頭一次來到恩澤殿,雖然外觀很是古樸,可裡面卻是金碧輝煌,宮殿四周是一排赤紅色盤金龍的主子,兩側還擺滿了各種樂器,正前方高台自然是純金打造的龍椅及鳳椅,而中間則是一個直徑十五米的圓台,用於歌舞表演的,兩冊則是八角圓桌,此時已經有宮女來來回回穿梭其中,擺放瓜果了。
見到陳皇后一行人自然都下跪磕頭請安。劉婉碃入座後便在書哥兒耳邊低聲說道「不要東張西望的,如若餓了要忍一忍。」書哥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劉姐姐。」
劉婉碃一愣隨即抬起頭,看著自己身旁衝自己打招呼的鄭月如隨即笑了笑「小郡主有何事?」
鄭月如紅了紅小臉,輕聲細語道「劉姐姐喚我月如就好,郡主郡主的叫著有些生分了,難道劉姐姐喜歡月如叫您世子妃麼?」
劉婉碃對鄭月如的第一印象很是好,便笑著說好。
「書哥兒可真可愛。」
不用劉婉碃提醒書哥兒就乖巧的換鄭月如為姨姨,劉婉碃見鄭月如雙眼放光瞧著書哥兒的摸樣,不禁覺得好笑,看著她蠢蠢欲動的雙手,自己要是不在這,怕是就要去捏書哥兒的小臉了吧。
書哥兒現在被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又懂事說話還帶著奶氣,自然是最可愛的年歲了。
如若鄭月如知道劉婉碃所想,肯定會說『姑娘,乃真相了!』這個小包子太可愛了,古代的娃子都好可愛啊,尤其是小小的身子穿上精美的古裝服,真心的好萌哦,不行不行了,好想捏一捏啊,捏一捏......這還是自己來到這大陸朝後見過的長得最可愛的小包子了,要是自己的就好了。
書哥兒很是喜歡這個滿肚子裡都是故事的鄭月如,沒多會就纏著她「皇子哥哥為什麼就認不出來美人魚姐姐呢?」
鄭月如有些卡殼了,好在這個時候皇上來了。
開席後,劉婉碃仔細的給書哥兒把魚肉裡的刺挑出來放到書哥兒碗中,可平日裡最愛吃魚的書哥兒卻皺著小眉頭搖搖頭說什麼也不肯吃了。劉婉碃疑惑的看著她,書哥兒則是在其耳邊輕聲道「他們是跟美人魚姐姐是一家子啊,書兒不能吃,萬一吃了美人魚姐姐該怎麼辦?」
美人魚?
劉婉碃疑惑的看向鄭月如,鄭月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把剛才給書哥兒講的故事精簡的說給劉婉碃聽,與對書哥兒說道「書哥兒好乖,不過美人魚是在大海中的,書哥兒碗裡的魚肉是河裡面的不一樣的,可以吃。」
書哥兒一聽臉上一喜,露出個小酒窩「真的麼?」隨即就大口大口吃起來,太好了,還有河裡的魚肉可以吃。
鄭月如歉意的對劉婉碃笑了笑,劉婉碃則是笑道「月如妹妹真是個蕙質蘭心的,這麼有趣的故事,我聽起來都是好奇的。」
「呵呵,那些都是我看的雜書瞧到的,劉姐姐要是喜歡改日我整理出來給劉姐姐送去,正好講給書哥兒聽。」
「那邊麻煩月如妹妹了。」
「不麻煩,不麻煩的,我也很喜歡書哥兒。」
「那妹妹便常來王府玩。」
另一側與潞王妃說話的鄭王妃見自己的小女兒和劉婉碃聊的很好,心中很是滿意,自己可是打聽好了的,這劉婉碃雖然是過繼的,但一家子都十分寵愛她,劉仁福則更是對他好,女兒與劉家的婚事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了,就待開了春尋了好日子就交換庚帖了,能跟劉婉碃搞好關係對女兒以後的婚後生活是有莫大的好處的。
五日後
劉大夫人來瞧看劉婉碃便順勢提了鄭月如「終究是你哥哥高娶了,不過聽說那鄭月如是個不錯的,不像她姐姐是個孤傲的。」
「女兒可是不覺得是哥哥高娶了,月如並不是嫡長女而是嫡次女,與大郡主還是差上一些的,總是不能嫁的比大郡主好不是,而二哥哥可是個有本事的,而且還年少有為。」
「這倒也是,你見過她了?」
「可不是,就在前幾日,我們在一個桌上,她挨著我,說了幾句覺得人還是不錯的,而且書哥兒也很喜歡她,想必是個好接觸的,性子也好。」
「那就好,你的眼光娘自是信的,可不能再如你大哥那般了,哎。」
「圓兒?」
「你大哥說要麼就保持現狀,要麼就接圓兒回府但需是平妻!」
「平妻?」
劉婉碃嚇了一跳...大哥這次怎麼糊塗了,這錢家能善罷甘休麼?這要是鬧大了,大哥的前程怕是毀了的。
「你爹罰你大哥跪祖先,整整三日不吃不喝的,直到暈了過去也不改口,還說出如若錢家要鬧,便鬧就是大不了就丟了頂上烏沙!因為是錢家欠圓兒的。」
「圓兒卻是個可憐的,大嫂怎麼說?」
「你大嫂說,可以讓圓兒成平妻,但需在她生下兒子後才許圓兒進門,否則她就吊死在侯府門口!事情便這樣僵下來了,你奶奶為此都氣病了。」
劉婉碃有些驚訝的捂了捂嘴巴....有關切的詢問道「奶奶如何?好些了麼?」
「沒大事,人老了自然毛病便多了,好了好了不提了我,這些糟心窩子的事情,你便當做不知道罷了。」
劉婉碃低頭思索了一番便道「大哥不是個那麼沒腦子的,
怕是其中有其他隱情。」
劉大夫人一愣「你是說圓兒?可那孩子是我瞧著大的,自然是個好的。」
「可她出了那樣的事情,心性怕是也會變的吧。」劉大夫人張了張嘴,隨即點點頭「先這樣吧,不管如何一定給讓圓兒平安的生下孩子。」
七一
沒幾日劉大夫人便臉上不郁的來了潞王府,劉婉碃見此趕忙讓冬梅竹鸀兩人呢去屋外守著,屋裡只留下了劉大夫人身邊的晴兒和自己身邊的翠兒。
「娘親?」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本來你雙身子我便不該來平白的給你添堵,可娘這心裡實在是憋屈的難受,娘活了這大半輩子了,還沒有哪個人這麼明目張膽的跟娘作對!這還是讓自己親兒子給慣得!
劉婉碃擔憂的拉起劉大夫人的手「娘親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劉大夫人拍了拍劉婉碃的手,歎了口氣「你說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那圓兒本是個可憐的,我瞧著也心疼,怪誰?可追究到底要怪的還不是她自己?你那大嫂這些年來獨守空房,可對娘跟你爹還有你奶奶是極為孝順的,錢家那邊也是攔著的不去娘家訴說委屈,這說白了便是活守寡不是,開始出了圓兒的事情娘心裡也是不痛快的。
自然是怪罪你大嫂的,有兩年也是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的,她在咱們家過的也不舒心,再加上自己身邊的奶媽媽被打發了,身邊跟著的大丫頭也是有心的,本就是用來做通房的,可仔細琢磨琢磨,也不該是怪她的不是,做主母的打發個通房丫頭本就不算是個事,雖說下手狠了些,可追根到底她也是不知情的,下人自以為是做的事情她也不清楚不是,開始娘是不信的。
可日久見人心啊,看來你那大嫂卻是不知情的,就被自己身邊的人給連累了,這些年怕是苦水往肚子裡咽的。」
聽到這劉婉碃算是明白些了,是啊,己所不欲,赫施於人!有幾個女子願意與那些妾室通房和睦相處的?又有幾個女子真心樂意與其她女子分享自己夫君的愛呢?怕是那不怎麼熟悉的大嫂心裡是在乎大哥的,才那麼忍讓的,不然就算是錢家比不得自家侯府,可這事情扯開了說就是大哥寵妾滅妻,何況那圓兒只是個通房丫頭,連妾都算不得的。
「您是見了圓兒了?」
劉大夫人點點頭「可不是見的了,不然我怎麼會如此氣性,真真的是應了那句古話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換做是我,怕是也要打發了她。你都不知道她整出了什麼麼蛾子的事情來了,現在你大哥已經被革去官職了。」
「什麼?革去官職!」劉婉碃聽言有些激動的坐起身來。
「慢點慢點,你可是雙身子的人,怪娘不好就不該找你嘮叨。」
「娘,您就算不跟我講,這麼大的事情,還能瞞著我幾天?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強,這是怎麼了?錢家那邊就真的豁出去了?」
「哪能是錢家,他們就算是恨你大哥牙根癢癢的,也給估計你大嫂的顏面不是,那圓兒竟然背著人買通了寫戲的,這京城戲班子可都開場唱出來了,現如今是人人職責你大嫂是毒婦,那圓兒就是個可憐的小白菜,你大哥倒成了忠貞無二的有情郎了!可那些平頭老百姓跟咱們這種身份的想的能是一樣的?安家立國!連自己後院的事情都捏不清楚,還怎麼報效國家?咱們這兩年風頭太過了。自然不少人盯著,你大哥被革去官職的事情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怪不得別人。
哎,錢家派人來接你大嫂,你大嫂懂事,倒是沒有跟著回去,可這委屈......那還是如今是瘦了一大圈了!那圓兒打的什麼主意,我活著麼大歲數,如若今天還想不明白,我也就白活了這些年了!白吃了這些年的糧食了!」
劉婉碃舀著帕子給劉大夫人拭淚,又示意晴兒倒茶。「娘,喝口茶水,順順氣...大哥如今是鬼迷心竅了,可大哥是孝順的,自然會想明白的。」
「自己的兒子自己怎麼不知道,我就是怕......就是怕有朝一日你大哥想明白了,可卻是沒了前程,那樣....以你大哥的心性給多難啊。」
「大哥都把您氣成這樣了,您還為他想。」
劉大夫人歎了口氣,隨即在劉婉碃耳邊耳語幾句,劉婉碃一愣「那大哥現在?」
「跪在祖宗牌位面前不吃不喝的,以為用這些苦肉計我就能讓他跟圓兒見面!哼。」
「娘...」劉婉碃歎了口氣「這事您做的也有些極端了,那圓兒萬是不能在您手裡出了事情的,大哥對圓兒有多少情愛,女兒不得知,可愧疚憐憫心疼定是滿滿的,如若那圓兒在您這邊出了事情,那大哥的心怕是回不來了,沒有人比得過死人!」
「放心,這娘懂,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娘也給供著她,何況她哪裡捨得死?開始兩日自然是尋死膩活的一副可憐樣子,如今也想明白了,倒是真當自己是大少奶奶享受起來了。」
劉婉碃眼珠子轉了轉,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的,那圓兒如若不是個蕙心蘭質的女子,以大哥的眼光又怎麼會看上?跟著大哥一同伺候大的丫頭可不是只有圓兒一人的,不過出了那樣的事情,又瘋癲了幾年,如今好了性情大變也是有可能的,但...圓兒不會傻到要去毀掉大哥的名聲來成就自己不是,大哥要是什麼都沒了,她又能有什麼?報復?也不對,如若是報復也不會如此.....這追根到底是衝著侯府的名聲去的。
「娘,大哥那邊您還是要軟著一些,女兒好好想想,至於圓兒那邊,您派幾個機靈的人看著,看看是不是有人跟她有聯繫什麼的。」
「你是說?」劉大夫人一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多做一些,求個心安便是。」
「好好,是娘沒想到,你好好休息,這事也別太操心,娘實在是心裡堵得慌才不得找你訴苦。」
「娘,女兒又不是瓷娃娃,哪裡能說幾句話就會累到,娘多來看女兒幾次,女兒心裡才開心的。」
送走了劉大夫人,劉婉碃愣了會神兒便看了眼身旁欲言又止的冬梅,歎了口氣「冬梅,你去前面守著,世子爺會來後請他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很急。」
「是。」
陸康回來後便見劉婉碃靠在床榻上低頭認真的繡著紅布兜。
「仔細了你的眼睛,這些事情讓下人做就是了。」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這是我第一個孩子,自然想親手做些的。」說完又舀起遞給陸康「爺,您瞧,這繡上蓮花紅鯉的樣子好看麼?」
陸康微微鎖眉...「蓮花紅鯉......也覺得還是太俗氣了些,換些新花樣吧。」蓮花不吉利...陸康瞇了瞇眼睛。
劉婉碃一愣隨即便說好,這種小事自然無需跟他辯解,有開口道「爺,我大哥的事...」
陸康坐下攬過劉婉碃「此時你無需憂心,爺不會眼瞧著的,畢竟仁貴是跟著爺一塊長大的不是。」
「我自然明白爺不會見事不理,只是大哥怎麼會為了個女子就如此對娘呢,娘這回是真的心傷了,就算是以前爹再寵愛紫夢,娘都不會如此......」
「那圓兒爺原先瞧著也是個好的,如今卻是心大了。」陸康說到這自然臉色陰沉,劉婉碃疑惑的瞧著他隨即眼中一亮「爺,難道您是說......」
這事跟她還有些關聯,想動自己的世子妃也要看自己同不同意,真當自己是個佛爺麼?隨即拍了拍她的手道「爺在查,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這事,不光是有魯王府的手筆,就連那劉婉月還有東宮的皇后的娘家陳家怕是都有影子的!
......
三日後,劉婉碃得到潞王妃的允許,便帶著鸀竹跟翠兒上了馬車,回到劉府,先去看了臥病在床的劉老夫人。
再次看到劉仁貴時,此時的他哪裡還有一點少年的影子?身上泛著酸味,鬍子拉碴的,印象中總是溫文爾雅的溫柔對自己微笑的哥哥不見了...
「見過奶奶了?」
劉婉碃微微歎了口氣「哥哥,我以為你除了圓兒不記得任何人了。」
劉仁貴攥了攥拳「為何大家不肯接受圓兒?」
「看看這些吧。」劉婉碃遞給劉仁貴一疊宣紙,劉仁貴打開後......良久......血紅的雙眸睜的大大的,衝著劉婉碃咆哮道「不!這些都不可能!不可能!」
劉婉碃吸了下鼻子,哽咽的說道「哥,你知道這些都是真的,只是你無法接受,你無法接受你為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委屈了你的髮妻,頂撞了你的娘親,氣壞了奶奶...丟了官職!可這是真的,我那個明理的哥哥在哪裡?回來吧,劉家需要你啊,你肩上還扛著劉家的未來啊!只不過是個女子......如今得了真相,為時不晚!」
「啊.......」劉仁貴重重的捶地一下!肩膀下垂無力的摸樣,讓劉婉碃心疼不已,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哥,我們都在等你,等你振作,如今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便知道自己錯了,那自己的錯自己就該認,就該去承擔,哥哥,我相信你。」
劉仁貴微閉著眼睛,隨即說道「二妹妹,你先回去吧,雙著身子並不方便。」
劉婉碃點點頭轉身出了祠堂。
七二
一襲淡鸀色輕紗,面色發白的女子站在院門外,劉婉碃一愣,隨即笑了笑「大嫂。」
錢玲婷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裡面包含著的苦楚怕是只有她得知,從15歲嫁進侯府到如今的二十三歲....少女情懷最美好的時光只是空守閨房...下人漠視的嘴臉,別人暗自的說說點點,到如今鬧得滿城風雨,自己到成了毒婦的典範,這讓錢玲婷情何以堪?
可最終,幻化的只有輕輕的一句話「他還好嗎?」
「大嫂何不親自去看看。」
錢玲婷嘴角輕輕微翹「明日,我便回家了。」
劉婉碃一愣,隨即拉住她的手「大嫂,您受的委屈我明白,我知道,可如今大哥定是能想通,大嫂的好日子也到了,熬了這些年不為了就等今日麼?如今大嫂回錢家,就算是再嫁不也......」
「我是清白之身,相信侯府既然查清楚了,也會給我個公道,到那時自有好人家願意娶我,何況...我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了,當初的盼望如今只剩下『可笑』二字。」說完便掙開劉婉碃的手轉身離去了。
「主子......」竹鸀在劉婉碃身後擔憂的喚道。
劉婉碃微微的歎了口氣轉身道「無事,咱們回吧。」大哥自己做下的孽只能自己去還了,外人多說無益,何況如若是自己,恐怕此時也恨不得離開這個大牢籠吧,什麼都不怕,只怕是心思.....心力憔悴的她又怎麼能還有力氣去再相信大哥一回呢?這些年來她是怎麼熬過來的?怕是外人都無法明白的。
回到潞王府,冬梅就在府外等著,待見到她便說道「主子,鄭王妃與小郡主來做客了,王妃吩咐等您回來了,先去那邊。」
劉婉碃輕聲恩了下,微笑的對冬梅說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有竹鸀跟翠兒跟著我就好了。」
「主...」冬梅抿了抿嘴唇,神色不明的轉身回婉苑了。
潞王妃看到劉婉碃,臉上有些不郁,但想到這邊還有鄭王妃便笑道「回來了,可累到?崔媽媽趕快去把廚房熬著的補湯端過來,哎....這月份雖說滿三月了,可也不能如此的不在意,畢竟身子最是重要。」
劉婉碃知道潞王妃對自己如今雙著身子還管娘家的事情,何況那事情還是不光彩的,寵妾滅妻可最是讓人瞧不上眼的了,何況自己大哥為此還丟了前程。
「是兒媳不好,勞娘擔憂。」
潞王妃見她如此乖巧便輕恩了一聲。劉婉碃又趕忙給鄭王妃行禮,鄭王妃連忙攔住「可別,以後怕是給一家人了,何況現在你身子不便,趕快坐下吧。」又笑著對潞王妃說道「您是有福氣的,得了這麼個有福氣的兒媳,不像是我家那個不懂事的。」
「您客氣了,她啊就是聽話知規矩些。」
鄭王妃看了眼蠢蠢欲動的鄭月如,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這孩子從小便體弱多病的,便多慣著了些,如今身子好了,可性子倒是不知淑女。」
「小郡主才貌雙全的,女兒家就該嬌養,可惜我只要康兒一子倒是沒有女兒,說到這還真該羨慕您呢,兒女雙全。」
「呵呵,咱們別在這互相恭維了,再讓小輩兒的瞧了笑話。」
「得得,婉碃啊,你帶著小郡主去你院子裡坐坐吧。」
劉婉碃趕忙起身微笑的說好,此時鄭月如便俏皮的衝著她眨了眨眼睛。
回到婉苑,冬梅趕忙勤快的上茶,劉婉碃笑了笑隨即讓她下去,冬梅有些個不情願,又暗自打量鄭月如知道翠兒拉她,才不得不出屋。
「你那個婢女?」
劉婉碃遞給鄭月如一杯清茶「自製的花茶,你嘗嘗。」
「謝謝劉姐姐。」鄭月如笑著接過茶杯,便一口氣飲了下去,入口甘甜笑著舉著茶杯「真好喝,再給我來一杯,還是姐姐這裡鬆快,剛才在前面我可是如坐針氈的。」
「你啊...」如此活潑可愛的性子,跟二哥哥倒也是相配,劉婉碃實在是無法想像,粗獷的二哥哥身邊跟著一個知書達理溫柔性子的二嫂是什麼摸樣,這個鄭月如是個好的。
鄭月如有些不好意思的沖劉婉碃笑道「劉姐姐不要怪我不端莊,我性子隨意了些,但在外面是不會這樣的。」
「自然,妹妹把這裡當做自己家便是了,早晚我們是一家人。」
見劉婉碃不像別人那樣表面功夫,眼中也沒有那種嫌棄驚訝,對她的好感更是直線上升,這個小姑子不難相處啊,又想到昨日面色憂愁的劉仁福,抿了抿嘴唇「劉姐姐,妹妹有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的。」
劉婉碃呵呵一笑「剛才還說妹妹灑脫,如今又小女兒?態起來了,哪裡用說當問不當問的,妹妹盡可的問,姐姐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鄭月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劉大哥之事。」
劉婉碃會意的點點頭,自然猜想道鄭月如為何這麼問,畢竟自己大哥寵妾滅妻,或多或少也會連累到二哥哥和三個弟弟的。誰家的女兒願意嫁給寵妾滅妻的人家?這老話可是有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句的。
拍了拍鄭月如的手「是鄭王妃?」
鄭月如趕忙搖了搖頭,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不怕姐姐笑話,這事鬧得滿城風雨的,娘親疼我見我願意沒有多說別的,只是爹那邊有些不願意的,所以......」
「妹妹不用說我也知道,這事情是我大哥做的不好,我也不能說是因為圓兒的勾引這樣的話蘀我大哥辯解,別的不說,二哥哥的人品想必妹妹也應當知道一二的,何況二哥哥自小便去了軍營那裡可是沒有伺候丫頭的,妹妹如此的好性子,二哥哥必定是喜歡的,妹妹無需擔憂,至於大哥那邊也快有結果了。」
「有姐姐這句話我也好回去跟爹去說。」說到這,鄭月如破天荒的紅了臉,自己可真真的沒有出息啊,竟然迷上了一個古人......不過就像是那廝所說,他被自己瞧光了自己要對他負責,想到那日自己去郊外河邊遊玩,他□的肩膀的溪水中插魚的畫面,鄭月如的小臉怕是要滴出血來了。
那身材可真真的沒得挑啊,就算是現代的頂級男模也是木有的。
抬起頭看了一眼劉婉碃對自己似笑非笑的摸樣,一愣隨即支支吾吾的道「姐姐不要做別的想,我只是...那個書哥兒呢?我想書哥兒了,對了還有.....」鄭月如喚門外的丫頭鈴鐺進來。
「姐姐,這是妹妹整理的一些童話故事,都可以講給書哥兒聽,還有這個卡片,還能教書哥兒認字。」
劉婉碃接過來驚喜的瞧著鄭月如「這些都是妹妹自己想的?妹妹可真是蕙心蘭質聰明絕頂,看來我二哥哥是有福氣的。」
「姐姐...我...我只是無所事事便瞎琢磨的。」
「瞎琢磨的都能這樣,要是妹妹認真學定是了不得了。」
「姐姐不准笑我,否則我便舀回去了。」
「好好,不笑你,我讓人把書哥兒帶過來,你可是不知道,這段日子書哥兒沒完都要聽你那個美人魚的故事呢,百聽不厭的嘴上總是說想鄭姨姨。」
「我也很喜歡書哥兒。」多可愛的小包子啊,嘿嘿,雖說自己生會很麻煩,又要擔心這個又要擔心那個的,可別人家的娃子多好啊,想玩就玩,不想玩了就交給他們父母自己帶。又眼珠子轉了轉的盯著劉婉碃的肚子,這古代的女人生孩子就是早,這肚子裡面一定還是個可愛的小包子。
......
待小崔媽媽領著書哥兒進了屋,冬梅歎了口氣,一旁的翠兒瞇了瞇眼睛「冬梅,別瞎琢磨了,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冬梅一愣,隨即臉上一白,難道是小姐知道了?那為何不幫自己?這麼多年自己對小姐忠心耿耿的,何況自己能跟了他,對小姐也是好的啊,起碼小姐不用擔心以後大夫人等人不在了,嫂子不理啊,到時候受了委屈還有人撐腰啊。越想便越是傷心,哄著眼睛跑了下去。
翠兒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冬梅還真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了?看來是要在提前了,一會自己給提醒小姐。
「鄭姨姨,您這就走了?書兒以後也要當神筆馬良。」
「那書兒給先練好字哦。」
「恩恩」書哥兒大力的點頭「書兒一定好好學學問。」
「書兒真乖。」
「姨姨何時再來給書兒講故事呢?」
......
樹後躲著的冬梅見到這一幕心中一痛,除了出身,自己哪裡不如這個鄭月如呢?自己也沒有想過別的,只是想安分守己的守在他身邊啊,定是她察覺到了跟小姐說了什麼,不然小姐又怎麼會這麼對我呢?眼中流露出一絲嫉恨。
......
聽完翠兒說的話,劉婉碃輕歎了一聲「這幾日你盯緊了些。」
「主子,您放心就是,交給奴婢吧,這時不能心軟。」
「放心,我心裡有數,這麼些年的主僕感情也不是說割捨就割捨的,你啊,你心裡也是心疼她的,我也不會虧待她的,定會尋個好的。」
「奴婢自然不擔心主子,只是擔憂她鑽了牛角尖。」
「得空你再勸勸吧。」
「是」
七三
「你來了?」圓兒心中一緊,他是知道的了吧,那樣失望的眼神,還真是讓自己承受不住,可自己呢?自己被毀了啊,難道自己不應該得到這些麼?
劉仁貴抿了抿單薄的嘴唇,面色平淡,可那爆著青筋的手臂則暴露了他憤怒的內心,圓兒見他不說話,淒然一笑「我並不後悔,只怪自己不是個生來會算計的人,不然如今也不會被你發現,技不如人而已。」摸了摸自己突起的肚子「這孩子也不是你的。」
看著劉仁貴睜大雙目,圓兒身子一怔,原來這點沒有被查出來,呵呵...還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為什麼?」劉仁貴鉗著圓兒的雙臂問道。
「為什麼?呵呵呵....」圓兒笑著流出眼淚「我有一個夢,從小就有一個夢,那就是穿上大紅色的嫁衣,嫁給我的大少爺,嫁給那個給我寫詩,給我畫眉的貴哥哥...隨著年歲的長大,我的夢變了,因為我只是個婢女是個奴才配不上高高在上的貴哥哥,我退而求其次,通房也罷,妾室也好,只要貴哥哥心中有我就好。
成親了,前一晚我的天我的地啊,還在溫柔的告訴我會對我好,告訴我那個女人是個善良的,不會為難我,之後呢?之後呢!之後我得到了什麼!得到了什麼!
貴哥哥,你知道麼?你知道麼!啊!
被幾個男人按在地上,耳邊充實著衣服撕碎的聲音,那下,體被刺入的疼痛,那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管的日子是什麼樣的?
一雙玉臂千人枕,一抹朱唇萬人嘗!在那短短三個月裡,每日有多少個男人從我身上爬起?你知道麼?
為何要救我?讓我那麼死了不就好了?那樣單純美好乾淨的圓兒就會永遠活在貴哥哥的心裡啊!
可救了我,為何不對我好呢?
為什麼啊!
為什麼待我好了後,卻不像我沒好的時候日日守在我的身邊呢?
是啊,我好了,貴哥哥的愧疚感便減少了,來看我的日子一天天的減少,就連要我都不要了,要不是我灌醉貴哥哥,你怕是不會在要我的吧,嫌棄我髒吧?是啊...我的身體裡留下了那麼多男人的痕跡,一個破爛的身子哪裡能比得上冰清玉潔的錢玲婷呢?
可我的一切!都是那個冰清玉潔之人賦予的啊!如若我沒有身子,貴哥哥怕是會對我越來越冷淡吧,所以!我要有個孩子,反正被那麼多男人玩了,多一兩個幫我有孩子的又能如何呢?呵呵......你說是不是?我的貴哥哥?」
劉仁貴眼中流露著憤怒,傷痛和那一絲絲的心疼....抬起手舀掉自己臉上圓兒的手,紅著眼圈,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字說道「知道麼?那是我回去求娘親答應,答應娶你回家,所以才顧不上你,知道麼?在你告訴我懷有身孕哪一日,我本想說我要帶你回家的。」
說完便冷冷的瞧著圓兒。
良久......圓兒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原來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原來幸福就離自己那麼近過,不用算計也可以得到,是自己錯了麼?呵呵...自己本就是個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啊。
看著面前萬滅懼灰的圓兒,看著那瘋狂的嘴臉,劉仁貴心中一痛,眼中有著一抹掙扎,
抬起手摸了摸她滿臉的淚痕「我累了,圓兒。」說完便轉身欲離去。
圓兒突然間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殘留著一絲乞求或是希望「你就這麼走了?不打我?不罵我?就這樣走了?你不問問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麼?你不想知道麼?啊?」
劉仁貴自嘲的一笑,舀開圓兒的手「不重要了,不是麼?就如你說,讓那個單純的圓兒活在我心裡就是了。」
圓兒癱坐在地上......一滴滴眼淚滴在地上......
次日,劉仁貴打開劉大夫人遞給自己的信封,一滴淚滴在信上,暈染了墨跡......「娘,兒子錯了!兒子不孝!兒子難受啊!」
劉大夫人抱住劉仁貴,兩人抱頭痛哭!
劉仁貴握著拳,青筋直冒,瞇了瞇眼睛......田臻康,劉婉月!
......
圓兒死了?那孩子呢?孩子也?劉婉碃得到消息後,疑惑的看著陸康,陸康摸了摸她的髮絲「那孩子是田臻康的。」
「怎麼可能?」劉婉碃張大嘴巴,那田臻康與劉婉月不是已經被下放到京外為官了麼?
「年後回來了一趟,幾日的功夫就做出這麼多的事情,爺也要佩服下你那姐姐了,不過若是沒有內鬼也不會如此。」
.......
半夜,安靜的街道上疾奔著一輛馬車,停在了劉府後門,一個穿著斗篷的女子下了馬車,從後門走了進去。這劉府則是劉二老爺這一房搬出來所立的。
「你怎麼回來了?姑爺呢?」
「娘,顧不上這些,那圓兒怎麼樣了?得了您的信知道她失蹤了,我便連夜趕了回來。」
劉二夫人臉上一白,拉住劉婉月的手「月兒聽娘的一句勸吧,別在瞎折騰了,跟著姑爺好好過日子吧,這人給認命!」
劉婉碃看著劉二夫人,嘴角上翹「娘,您是想讓女兒年紀輕輕就如您這一般?在屋裡供著佛像日日唸經?讓那些騷狐狸爬在頭上鬧騰麼?」
劉二夫人身子一頓,隨即歎了口氣「這人要認命,世上是真有因果的,好女兒是娘教壞了你,可如今回頭是岸還是來得及的,就算到時候碃姐兒那邊真的查出什麼,也會念交情不追究的。」
「呵呵,不追究?認命?憑什麼?自小她便搶了我嫡女的榮耀,一個卑賤的庶女竟然爬在我頭上,誰都說她好,而我呢?侯府唯一的正經八百的嫡小姐呢?卻被忽視?後又搶了我要嫁的男人,現如今還有了身子,可我呢?我有什麼!啊?」劉婉月有些瘋狂的吼道,隨即握了握拳「圓兒呢?娘你是真真的沒用到,連這都打聽不出來吧!」
劉二夫人歎了口氣「死了。」
「那懷孕的事情?」
「怕是知道了吧。」
劉婉月身子一怔,路上想了最壞的結果,卻是沒有想到這麼壞「那知道是誰的麼?」
劉二夫人疑惑的瞧了她一眼「沒有提,怕是還不知道吧。」劉婉月鬆了口氣。劉二夫人只覺得心中一突「月兒不會是......」
「好了,娘,這事您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的,您啊....就好好唸經吧。」
讓劉婉月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田家就派人把她『請』回了京城的田府,看著臉色發黑的田老爺及滿臉怒容的田臻康,心中一緊,臉色也趕忙帶有笑意「不知道爹,相公這是怎麼了?相公怎麼回來了?」
得到回應的則是一個大嘴巴「回來!爺怎麼回來還不是要問問你這個賤貨麼!爺被罷官了知道麼?要不是爺命大,此時沒準都進了監牢了!你這個賤人,爺今個要打死你!」
劉婉月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田臻康,滿臉的委屈神色「爺,您怎麼能如此對我,我對您可是掏心掏費的好啊!」
「掏心掏費的好?啊?你利用爺做了多少的下作事情,如今都被人擺在明面上了,你是豬腦子麼?潞王府的世子妃是那麼好算計的啊?」
劉婉月見此呵呵一笑「爺,當初爽了的不也是您麼!」
田臻康一愣,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臉色更黑的田大老爺,趕忙一腳踹了上去「你這個毒婦,爺今天要休妻,如若不是那日你灌醉了爺,爺怎麼肯能懂劉仁貴的女人!」
「你....」
劉婉月捂著自己的肚子....身下則已經是見了紅。
劉婉月被休了!
這勁爆的消息這幾日是一件接著一件的,劉婉碃已經顧不上驚訝了。一旁的竹鸀則說道「哼,惡有惡報的,主子咱們今個給吃好的。」
劉婉碃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心裡卻是有些茫然的,劉婉月被休了?田臻康被罷官了!而圓兒則死了...大嫂回了娘家,這一件一件的事情,一個挨著一個,眼前自己的寧靜卻有著一絲風雨欲來的感受,被這想法嚇了一跳的劉婉碃身子怔了怔。
竹鸀見她神色不明,關係的問道「主子,您怎麼了?您不會是要同情大小姐吧,她如今這樣可都是自己作的啊。」
「自然不是,自己種的因,必然要自己吃那個苦果,我只是覺得世事無常,自打有了身孕後,事情就像是永遠不會停止一般,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罷了。」
「要奴婢說,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大小姐好好的日子不過,總是明裡暗裡的找您麻煩,真是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
未等劉婉碃徹底的消化掉這幾日所發生的各種事情,而自己卻被捲進了漩渦的中心!
「潞王世子的世子妃肚子裡懷的不是世子的種,而是她姐夫的!」
「這話可是不能亂講。」
「這可是那世子妃的親姐姐所說的。」
「就是那個被田家休掉的?」
「可不是。」
這樣的流言蜚語充實著整個京城。
京郊一處破敗的宅院裡,劉婉月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狠戾!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你一同下地獄!
七四
這人就是這樣,總想著別人如何的對不起自己,從未想自己做了些什麼,劉婉月只想到劉婉碃搶走了她的一切,卻未想到如若不是當年自己欺負陷害三歲的劉婉碃,她也不會有機會入了劉老夫人的眼。
她只想到劉婉碃嫁給了自己想嫁的男人,卻是未想到,當初自己想嫁之時,魯王郡主還在世,魯王郡主死了,而她自己已經嫁了人了。
這嫉妒的種子一旦埋在心裡便會生根發芽,她羨慕嫉妒劉婉碃過的日子,心傷自己的不幸,可是卻忘記了,她一直把心思都放在如何算計已經成了世子妃的劉婉碃,而不是田臻康身上。
追根到底就是一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
......
潞王妃鐵青的臉看著跪在地上的劉婉碃,一旁的夏側妃則是滿臉的憐憫及不可置信「姐姐,您會不會是誤會了世子妃了,這...這也不好...瞎說的啊。」
「誤會?哼,真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被自己的親姐姐指出與其姐夫苟合還懷了孽種!這樣的世子妃咱們潞王府要不得,王爺把這個賤婦拖下去亂棍打死才能挽回咱們王府的臉面!」
潞王則是抿著嘴板著臉一句話未說。
此時的劉婉碃想到事情的種種,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潞王妃見此摔碎了手中的茶杯衝著劉婉碃道「好你個不知羞恥的賤婦!竟然還敢笑出聲來?啊?」
劉婉碃攥了攥拳頭,歪著頭看向潞王妃「娘,以您的閱歷難道看不出來兒媳是被陷害的麼?您心裡清清楚楚!兒媳偷人?何時何地啊?啊?只不過是現在整個京城風言風語的,您覺得兒媳丟了潞王府的面子,丟了您的臉面,所以您便想除兒媳,您為了臉面連自己的親孫子都打算殺死,是麼?」
原以為自己只要算計得當,諸事順著潞王妃她便不會過多的難為自己,卻是沒有想到,為了臉面竟然會如此對待自己,看來...恭順她不如打壓她!
潞王妃被劉婉碃說道心裡,眼睛瞇了瞇「哼,多做狡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此時又怎麼會空穴來風?當初田家可是要來求娶你之事,你們劉家卻是瞞著我們潞王府,為何求取你,原是因為你下賤到勾引姐夫,仗著自己沒有落紅不守婦道不知廉恥也查不出來是怎麼樣啊!」
「姐姐,您消消氣吧,世子妃你也不要跟姐姐制氣了,服了軟認個錯,姐姐寬宏大量的自然不會在追究你什麼的。」
「夏姨娘可真真的是悲天憫人之心,讓我感動不已!認錯?認什麼錯?如若我像夏姨娘所說認了錯,便等同於承認了我與那田臻康有那等下賤關係,那等我的是什麼?呵呵,三尺白綾還是一瓶鶴頂紅呢?夏姨娘您是有多希望這些是真的?如若這樣,世子爺自是臉上無光,又會失去親生骨肉,誰要得這漁翁之利呢!」
「你...」夏側妃不可置信的摀住嘴巴。「王爺,如今的世子妃可真真的可怕,妾只是想幫她說話,哪裡有她所說的惡毒想法啊,王爺。」
潞王瞇了瞇眼睛,自己是老了但還沒傻!這個兒媳雖說不得自已意,但事事做的都很是調理,這與姐夫苟合之事定是做不到的,但也不會如此乾淨!其中必然是有什麼的,何況現在多少人瞧著自己的笑話!這孩子怕就是生下來也是不明不白的,這種事情被親姐姐所指出來,如若不是這樣,那劉婉月又為何要如此恨劉婉碃?真只是嫉妒麼?這臉面可是丟盡了的!就算與她無關,也不能留她,否則潞王府上面就是有一定鸀油油的帽子!
「一切等康兒回來再說吧,來人把世子妃請下去嚴加看管!」
「世子妃請吧。」
劉婉碃吸了口氣,最是無情便是皇家,是啊,自己是皇家的兒媳,自己被人傳出這樣的閒話,就算是假的,就算是自己被冤枉了又如何?總之丟了皇家的臉面卻是真的!難道自己要認命麼?
不不不,重活了一世,再死在劉婉月手上,那還真真的是白活了,何況還有書哥兒我的俊兒!
「王爺,這事何必在煩康兒,康兒指定是心中難受不已的,那冬梅已經被壓下去嚴刑拷打了,不怕不招出來。」潞王妃趕忙攔住對潞王說道。
久跪在地上的劉婉碃護著自己的肚子,好孩子一定要堅持住啊。潞王等人自是瞧見了她如今身子不便,但卻未有一人開口。
冬梅被拖上來時,衣衫染著鮮紅的血,臉色慘白。被丟在地上。
「冬梅,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訴本王妃,畢竟她是主你是僕,本王妃自然會給你一條活路的。」
冬梅張了張嘴看向劉婉碃...眼中包含著歉意「主子與田臻康卻是有苟且之事。」說完便重重的衝著劉婉碃磕頭。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會下地獄的!」一旁的竹鸀不顧身邊人阻攔便撲上去要毆打冬梅「你這個賤人,主子對你如何?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啊!那是主子啊!你就不怕下地獄麼!」
「來人把這個賤婢給本王妃拖下去。」
竹鸀被拖下去之時還在咒罵著冬梅,劉婉碃定定的看著她,何為主僕情誼?怕是因為自己沒有如她願,嫁給二哥心中才嫉恨起自己了吧,看來自己還是心軟了,早該打發她便無事了,呵呵...
「你還有何可說?」潞王妃憤恨的指著劉婉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莫須有的罪名婉碃承擔不起,就算是冤死我也不會承認我沒有做過的事情!」
「不知所謂!來人給本王妃拖下去亂棍打死這個賤婦!」
亂棍打死麼?前世自己是被鞭子鞭死,今生又要被棍子打死...那種打在肉身上,皮開肉綻的刻骨疼痛好似已經開始了,淒慘一笑,敗了敗了,敗的不是她而是自己,自己太自以為是了,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哪裡還能相信人心?本是能扼殺到搖籃中,如今卻是自吃苦果!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劉仁福單槍匹馬的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氣喘吁吁地翠兒。
劉仁福站在大堂裡看著潞王妃「我的妹妹自是不會做出如此事情,一切請潞王,潞王妃待我們找到劉婉月之時在於那田臻康對峙!」
「反了!反了!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竟然敢闖王府!你是要造反麼!」
「哈哈哈!」劉仁福仰頭大笑,眼中自然是憤恨,自己疼愛的妹妹竟然被逼著如此,何況她還有這身孕!「潞王妃您是要莫朝篡位麼?我闖的可不是皇宮!難道潞王府代表的是聖上不成!」
這頂大帽子就算是潞王府也是承擔不起的,潞王瞪了潞王妃一眼隨即道「人你不能帶走,畢竟她現在還是我潞王府的世子妃,但本王答應你,一切等你們找到劉婉月再做定奪!」
「不成!我妹子現如今大著肚子就被你們逼成這樣,我不信,人我今個必須帶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事我們劉家就算是鬧到宗人府鬧到聖上面前也是一步不退的!」
「你這黃口小兒,還能代表你們劉家麼!」
「他不能代表,老身可以!我們劉家雖說落寞了,但當初也是為了國家拋顱頭獻熱血!幾代人忠心耿耿,就算是豁出去我劉家滿門今個也要討個說法!無憑無據就要打死我劉家的女兒!那邊請潞王妃從老身屍體上踏過去吧!」
不是劉老夫人又是誰!劉老夫人在劉大夫人及劉大老爺的攙扶下匆匆趕來。
此時的劉婉碃已經泣不成聲,這一生值了。
「奶奶,是不孝孫女給您丟臉了。」
「好孩子,奶奶的乖孫孫自是不會做出如此事情,今個潞王府不仁我們便不義!說破大天去也給有個理字!」
......
劉婉碃再次醒來是已經躺在了自己未出嫁時的閨房,床前劉大夫人擔憂的瞧著。
「娘...」
劉大夫人舀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好孩子,好孩子,嚇死娘了,好在你沒事。」
「我怎麼回來了?潞王?」
「你別想那些了,你只管好好養身子。」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看著劉大夫人「娘,是女兒不好。」
「別說了,大夫說你不宜多說話,要好好臥床休養,這事已經鬧到宗人府了,聖上也下旨徹查了,好孩子別擔心。」
「那樣不就丟盡了皇家臉面麼!娘,不能為了女兒一人毀了哥哥弟弟們的前程啊。」
「妹妹說什麼蠢話,做哥哥的要是還護不住妹妹你,那還有何臉面存活於世啊!」劉仁福跨步走了進來。
看著本該意氣風發的二哥哥,如今為了自己滿臉疲憊,心中一緊,劉婉月這次我定是不會放過你!劉婉碃暗自攥了攥拳。
不多時劉仁寶跑了進來「找到了!劉婉月那個賤人藏在了京郊的廢宅裡!」
「這個賤人毒婦,我定是要她不得好死!」劉仁福眼中流露出一絲狠戾。又安慰的對劉婉碃說道「妹妹,你無須害怕,有哥哥在誰也不能傷害的了你!」
劉婉碃眼中噙著淚,抿了抿嘴唇點頭說好。
七五
陸康得到消息時,已經有些為時過晚,加緊辦完自己的差事便連夜快馬不停的趕回京城,生生的跑死了兩匹馬,待回到潞王府才從下人口中得知劉婉碃已經被侯府接走了,可走時卻已經暈了過去,身下還見了紅。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自是擔心不已,更多的還是對自己娘親的失望,握了握拳,到潞王妃面前只問了三句話。
娘,您不累麼?
娘,我是您親子麼?
娘,難道您不知道她肚子中是兒子的骨血?您的親孫麼?
說完不等潞王妃說話就甩袖離開,顧不上梳洗連夜去了侯府。
待陸康走後,潞王妃癱坐在椅子山「難道我錯了麼?我只是想給康兒最好的啊,就算是冤枉了她又如何?如若她行得端做得正又怎麼會傳出這些話,我的康兒怎麼能有一個被人說閒話的世子妃!康兒該得到最好的啊!我是他親娘,難道我會害他麼?」
此時的潞王妃心中極為的忐忑,康兒走出房門前那決然的眼神,難道他要為了個女子跟自己斷絕母子關係不成?
崔媽媽一旁看在眼裡,心中不免歎息,主子怎麼就令不清啊!但也只得硬著頭皮勸著「主子,這事要不就...」
「就什麼?」潞王妃『騰』的下站起來,嗓音提高八度道「他不明白你還不明白?那陳家的陳鈴兒是何等顏色?何等身份?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啊!將來太子繼位了,康兒又有陳鈴兒做世子妃,自然更是親上加親,我這也是為他鋪路不是!如若不是皇后親自提了,我也不會......陳鈴兒也不是魯王府的那魯王妃的侄女,如此好的,康兒怎麼就看不明白啊!那劉婉碃可真真是個狐媚子!」
是主子您看不明白啊!崔媽媽心中焦急但又不能直說,直說了怕是自己也不好過的。微微歎了口氣。
潞王妃閉上眼睛,隨即掙開「你去,看著那冬梅,別讓她斷了氣了,到時候劉婉碃來個死無對證,哼!」
「是,老奴告退,主子您早些休息。」
「等等,還有那竹鸀及冬秀都讓人審起來,哼,雖然跑了個劉媽媽,但只要在撬開這兩個丫頭的嘴,康兒也就會明白我是為了他好,就算是冬梅背主,但劉婉碃定然也乾淨不了哪去,到時候我看她還怎麼狡辯!」
......
這一夜,注定了是個不眠夜!
劉婉碃看著眼前風塵僕僕的人,抿了抿嘴唇,頭往裡一歪,閉上眼睛不再瞧看,只是眼角流出的淚水則是凸顯出她心中的委屈。
陸康才要往裡走一步,就被劉仁福攔住,只見劉仁福恭敬的說道「世子爺,我們侯府廟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明日在宗人府,等解了我妹妹的冤屈,就順勢和離了算了,反正你們潞王府也瞧不上我們侯府的姐兒!」
「二弟。」劉仁貴一旁開口道。
劉仁福挑了挑眉「怎麼?大哥,這時候了您還要向著咱們高高在上的世子爺說話麼?我可是都知道了的,要不是他,咱妹妹現如今便會嫁給個平常富貴人家,怎麼還會受如此委屈啊!」
陸康冷眼看了眼劉仁福「看著你是婉碃哥哥的份上,本世子爺不與你計較!」
「呵,小爺還真不怕了。」
「二弟!」
「大哥,這事你別管,別總是胳膊肘往外拐!」
「怎麼?你覺得你如今這樣真是為了婉碃好?」
「難道不是麼?世子爺何必這時候關心我妹妹?在我妹妹跪在冰冷地板上的時候您在哪呢?當您的娘下令要把我妹妹亂棍打死的時候您又在哪呢?等您現在回來在來關心我妹妹,怕是早就是棺材一口,一屍兩命了!」
陸康攥了攥拳,劉仁福所說的話,自己不能反駁也無處反駁,終究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她心裡定是難受的要死的,她如此在乎自己,可出了危險自己卻沒能在其身邊保護,而欺辱她的卻是自己的親娘。
「此事是爺的不是,以後定不會發生了,至於明日之事,仁福你還是孟浪了。」
「小爺孟浪?世子爺您多淡定啊。」
劉仁貴拉了劉仁福一下「好了,聽世子爺說。」
......
宗人府
劉婉月披頭散髮的跪在地上哭訴著自己的委屈,怒罵著自己的親妹妹與自己的相公偷歡,因為被自己撞破了好事才被休掉的,還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民婦是有天大的冤屈啊,您可是要為民婦做主啊,劉婉碃那個賤人她是民婦的親妹妹啊,可自打被過繼給大伯母一家便從頭到腳的欺辱民婦看不起民婦,甚至竟然...竟然勾引民婦的相公,相公被她妖言所惑竟對民婦拳打腳踢生生的打死了民婦腹中骨肉啊!還往民婦身上潑髒水....」劉婉月說的是字字血淚啊。
「張大人,我們潞王府也要不得那樣的女子。」潞王妃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的開口道。
劉婉月心中一喜,隨即重重的磕頭道「是啊,大人,您若不信民婦盡可以讓她出來與民婦對峙啊!」
「對峙就不必了,本世子的世子妃如今懷著身孕,如若動了胎氣,怕你十條命都是賠不起的。」
陸康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自然帶著的是田臻康,此時田臻康身上髒兮兮的如逃難之人一般,確實是逃難去了,自打京城傳出這些消息,田臻康可不是傻子,這事不管是真是假,這皇家的眼中是揉不進去沙子的,心下就後悔不已自己不該只休了那毒婦,應該活活掐死他!連夜就在流言未傳開之時,準備好銀兩掏出京城了,只是沒想到出了京城不遠竟然遇到劫匪,差點以為會喪命,沒想到竟然被救了。
可救了自己的人卻是潞王世子的人,真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窩啊!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田臻康是認命了。
跪在地上「小民參加大老爺,請大老爺不要聽信這毒婦所言啊,事情並非如此。」說完就把所有的事情非常細緻的道了出來,這一說便是小半個時辰,從他自己第一眼看到劉婉碃心裡就有了想法,劉婉月便為了討好自己給自己出主意讓劉婉碃嫁給自己的弟弟,到時候也好方便自己,再到劉婉月如何讓自己與圓兒苟合如何算計劉府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一旁的劉婉月則是滿臉的憤恨「你....你怎麼能這麼的無良心啊!」劉婉月又跪在地上磕頭道「大人您可以問劉婉碃身邊的大丫頭啊冬梅啊。」
清官難斷家務事,此時的張大人已經是滿頭汗水了,這可牽扯著皇家啊,潞王府跟侯府,這明擺著潞王世子很在乎那劉婉碃,可潞王妃卻不喜歡,這自己夾在中間,誰說宗人府利潤大啊,簡直是坑爹啊!自己年歲大了,看來給告老還鄉過舒心的日子了。
看了眼潞王妃,見她點頭,又看了眼潞王世子陸康,見陸康板著臉,歎了口氣「傳冬梅。」
冬梅被拖著上了堂,已經支持不住身子跪在地上了,看了眼身旁的劉婉月,眼中都是嫉恨隨即說道「沒有,主子沒有與田臻康私下接觸過。」
潞王妃蹭的下站了起來「你這個賤婢,還不實話實說!」
冬梅看了眼潞王妃嘴角自嘲的彎了彎,隨即衝著陸康重重的磕了一頭「求世子爺幫奴婢轉告主子,奴婢不是經受不起嚴刑打罵才違心說主子與田臻康有染,即便是沾了鹽水的鞭子抽打在奴婢的身上,奴婢就算是要被痛死了也沒有說出一句背叛主子的話,實在是...他們說奴婢要是不聽話便會....便會殺了奴婢的奶奶,殺了奴婢的家人啊。奴婢....不得已啊....奴婢雖然心裡會怨恨主子,但奴婢不會背叛主子的,奴婢不會的。」說完便暈了過去。
在潞王妃要開口前,陸康便說道「張大人覺得這個不夠,那便也傳一傳劉婉月身邊大小伺候的丫頭吧。」
劉婉月愣愣的看著走進來的菊兒。
菊兒跪在堂上,不等張大人詢問就把劉婉月做的一切壞事都說了出來。
劉婉月怔了怔身子,跪坐在地上.....在其被拖下去之時,菊兒眼中含著恨意的看著她,娘的兒今個給你報仇了。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怎麼會失去孩子還變成不易受孕的身子?最後相公納了小,那賤人一舉得男又會哄相公開心,而自己呢?呵呵...這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自己的好主子啊!
污蔑皇家本是滅九族的大罪,但牽扯到劉婉碃這一房,最後皇帝下旨判了劉婉月秋後斬立決,至於菊兒及冬梅因被人脅迫,顯著皇恩浩蕩便只判了監禁三年。劉二老爺及劉二夫人等人卻沒有那麼幸運了,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入關,直系三代不得參加科考不得參軍。
陸康待劉婉月被壓下去之時,便離開了,這中間連瞧都沒有瞧潞王妃一眼。
潞王妃此回算是失盡了顏面,而宮中的陳皇后也是不好過的,想必陸康一大早先進宮定是與皇帝說了些什麼,沒幾日便傳出皇后娘娘身子不好,這宮中的事情竟然被交給了李貴妃。皇帝奪了她的權,而陳鈴兒也被指婚。
七六
陸康心疼的擁著自己的嬌妻「終究是爺委屈了你。」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爺,這事本就跟爺無關,是我命不好,何況有爺護著,也是有驚無險的……但娘那邊?」
陸康瞇了瞇眼睛,微微的歎了口氣…透過窗欄望著月空中的明月。
良久,待劉婉碃都有了睡意,才聽到耳邊的輕語「那年爺如書哥兒一般大小,或許還比書哥兒大上一兩歲,很多年了,爺記不清了,可那件事情卻如昨日才發生一般,讓爺想忘記都忘不掉,那時府裡沒有夏側妃,卻有一個夏姑娘,她的長相與夏側妃著實的相像……」
陸康說到這,眼中像是回憶著什麼,劉婉碃也不做打擾,任他發呆,不多時又聽到陸康的敘述「她很美,比如今的夏側妃還要美上幾分,那眉眼間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她抱著爺時,爺會覺得是在娘親的懷裡…」說到這陸康不禁自嘲的一笑。
劉婉碃反握住他的手,輕聲喃一聲「爺」
陸康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小手「無事,只是有些累了,這事藏在爺心裡太久了。沒多久她有了孩子,生下了弟弟,爹很喜歡,而爺也很喜歡他,常常帶著他一起玩,他聰明比爺聰明……」
陸康緊緊的握著雙手,眼中流露出一絲憤恨「娘說她愛爺,要給爺一切最好的,所以他死了,當著她的面死了,被娘親手掐此扔進那個蓮花池……而她便也跟著挑了下去,娘以為爺不知道,但卻是全看到了,就在那梅林外不遠的假山後。」
劉婉碃下意識的緊緊握住陸康的手,那時的他才多大,如書哥兒這般大小卻經歷了這些骯髒的事情,潞王妃或許真的愛他,卻愛錯了法子,就如前世的自己一般,其實孩子是要母親的疼愛而已。
……
兩日後,潞王府的崔媽媽滿臉急色的跑到侯府。
「世子爺,這回是王妃不該,可王妃現在真真的不成了,您可是要去看看啊,王妃自打那日後回去便病了,如今已經不清醒了,口中還叫著您的名字啊,世子爺您隨老奴回去瞧瞧吧。」
陸康身子怔了怔,劉婉碃張了張嘴隨即便吩咐翠兒「翠兒你去準備東西。」
陸康穩住身子,眼中一暗,握住劉婉碃的手「你身子才好,別跟爺來回折騰了,在侯府好生養著,爺先回去。」
劉婉碃抿了抿嘴唇,又道「我等您。」
陸康出了侯府便直接翻身上馬衝了出去,身後的崔媽媽臉上一絲擔憂……主子啊,這回怕是真的跟世子爺隔了心了啊!
陸康進了潞王妃的院子,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未作多想,便推開屋門,見屋裡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想必這事娘徹底失了爹的心,這幫子狗奴才!陸康握了握拳「來人。」喚了兩聲都未有人應,瞇了瞇眼睛,此事有些怪,屋裡的香爐燃著一絲奇異的香味,陸康皺著額頭……眼一黑。
待陸康再次清醒的時候,耳邊很是混亂……
睜開眼睛看著身旁用棉被裹著身子的陳玲兒低頭哭泣著,而潞王則是滿臉的鐵青,一旁的夏側妃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而潞王妃卻是不敢直接面對陸康……門外還站著才趕回來的劉婉碃,一臉的茫然。
『仙人跳』!!!陸康仰頭哈哈哈哈大笑起來,死死的盯著潞王妃「您可真是兒子的親娘啊!」
潞王妃一愣隨即歎了口氣「娘是沒有想到……可如今這樣。」
「娘。」劉婉碃在翠兒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剛要繼續說,就被潞王妃打斷道「怎麼?你是不願意康兒納妾不成?這可是妒婦所為。」
劉婉碃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已經顯懷的肚子「娘說笑了,自古以來妻子有了身孕,本就該給丈夫安排通房侍妾的!只是前陣子事情發生的太過,兒媳是有心無力了些。如今又出現了這麼大的事情,畢竟陳玲兒要是真的入了咱們王府,那便是歸兒媳管教的,這丈夫納妾本就是兒媳的事情。」
「那樣便最好。」潞王妃抬了抬頭笑道「看來是娘誤會了你,你是個善良寬厚的,這陳玲兒畢竟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嫁給康兒做正妻世子妃身份都是夠的,如今也不好太委屈,便讓康兒行個小禮吧。」那便是側妻了!劉婉碃嘴角又敲了敲。
陸康又要開口,劉婉碃則是給了他一記眼神,陸康瞇了瞇眼睛,到也沒有說話,對於自己的小妻子,自己自然是要信的,也想看看她如何處理的,只是手臂已然是青筋直冒了。
「娘,您好像是忘記了,陳玲兒是已經被皇上親自指婚的啊!而如今陳皇后也病了不管事物了,宮中一切可都是交給了李貴妃了啊!這如今,陳玲兒是抗旨之罪,而世子爺怕是也要被連累了啊。」
潞王妃臉上浮現出早知道你就會如此說的表情,便歎了口氣「這事就不牢你擔心了,交給娘便是了,你只要好好的養身子,為我們王府傳宗接代就是了。」
潞王冷哼了一聲「穿好衣服來書房。」說完便冷哼了一聲。
陸康冷冷的看了潞王妃一眼,隨即大步離開,臨走前給了劉婉碃一個安心的神色。劉婉碃回到『婉苑』,翠兒一臉的憂色。
笑了笑「這明擺著是個套,世子爺自然是入了套了,我不生氣。」
「可您心裡堵著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也太多了,冬梅那個沒良心的。早知道就該早點嫁出去。」
劉婉碃笑了笑,自顧自的倒了杯清水,低頭小口抿了抿「不管是嫁不嫁,如若她們那麼計算,還是會如今天一般的,畢竟她奶奶是二伯母的奶嬤嬤不是。冬梅那話我還是信的,她怨我是真,但也不會為了這怨氣便背主,回頭你去送點銀子進去,讓她在裡面少受些罪,等她出來後再給她些銀子,這些事你自己想著便得了,就無需在跟我講了。」
翠兒微微歎了口氣……「主子,您就是心善。」
「心善?」劉婉碃自語一笑,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是積福氣而已,至於心善。」瞇了瞇眼睛……「怕是嫁進這王府便與我沾不到邊了的。」陳玲兒,既然你這麼願意做小,那邊做好了。
直到傍晚,陸康才一臉疲憊的回到『婉苑』。劉婉碃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笑了笑主動拉著他的手「爺,我直到您為難,這件事情我不委屈,委屈的是您。」
陸康一愣,隨即便擁住她「終究還是爺讓你受委屈了。」
「我才不會委屈,她想做小便來做吧,可話要說到前面,這大夫都說孕婦是脾氣古怪的,別到時候我做了些什麼,爺說我是妒婦就好。」
陸康捏了捏她的鼻頭「你啊,她願意進門,那進門後如何便隨你,爺不管,也管不著。」
劉婉碃環住陸康的脖子「爺,您想哭麼?」
陸康一愣,隨即低頭親了親劉婉碃的額頭……被自己嫡親的娘親算計,古往今來,爺也是第一人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劉婉碃就聽翠兒說陳玲兒得了急症,夜裡去了。「主子,看她到時候還怎麼囂張,就算是有個陳皇后做姑母又能如何?這宮門她可是進不去的。只可惜王妃還是要讓她做側妻。」
劉婉碃微微抿了抿嘴唇「這可是娘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這規矩還是有的。」
「主子您是要?」翠兒臉上帶著擔憂。
劉婉碃放下手中的茶杯「總不能總這樣忍著啊,對身體還不好呢。」看了眼一臉擔憂神色的翠兒,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就是,我有分寸的,況且就算是我事事順著她,她也不會領情,既然如此我何必又要多委屈自己呢?順著她看我不喜,不順著也是不喜。」
……
劉婉碃在翠兒的攙扶下進了大堂,看著桌子上礙著潞王妃用餐的陳玲兒,嘴角微微上翹,潞王妃是越來越令不清了!
自顧自的坐下,耳邊傳來潞王妃一句『不知規矩』
劉婉碃微微一笑「娘說極是,這確實是不知規矩。」說完便看向放下筷子的潞王「爹,如今陳皇后病重,太子爺也心裡不好受,這歸根到底因為誰,太子爺指定是心裡不喜的。」劉婉碃頓了頓,看向潞王,想必他再糊塗也是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吧,只見潞王瞇了瞇眼睛,劉婉碃才繼續說,至於一旁黑了臉的陳玲兒自然不會在她考慮範圍內。
「不過好在太子爺跟世子爺關係好,倒也無事。」說到這又微微歎了口氣「昨夜世子爺臉色便不好,出了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好起來,何況陳皇后的侄女已經得了急症去了,這死人自然不會復活的,又是在這節骨眼上,咱們王府怕是不好辦喜事的,何況現在陳妹妹的身份……」
「不撈你操心,我自然是陳家的小姐。」
「陳妹妹你說笑了!」劉婉碃舀起帕子捂了捂嘴,眼中帶著嘲諷的笑意,毫不避諱的瞧著陳玲兒。看的陳玲兒惱羞成怒道「你什麼意思!」
不等一旁的潞王妃要說話,劉婉碃便先開口道「陳妹妹將來怕是不能姓陳了,陳家就陳玲兒一個嫡女,庶出的姑娘也早就嫁人了!這唯一的嫡女已經病死了!這天下都知道的事情,陳妹妹又怎麼以陳家姑娘的身份嫁進來?陳妹妹已經抗旨一次了,再來一次怕是真的要牽連九族了,陳皇后怕是病好不了了,那時候太子爺怕是心中要記恨妹妹了,這可是得不償失,畢竟我如今是潞王府的一員,自然要為潞王府所考慮,只能委屈妹妹你了,總不好讓潞王府在皇上眼中生了刺了吧!」
說到這又看向潞王「爹,您說兒媳所說可是這個理。」
潞王點了點頭「自然,此事稍後再議吧,你先住下來吧。」說完還警告的看了眼潞王妃,真是越老越回去,連自己的兒子都要算計,好在皇兄與自己關係好,不然非要被連累了。又看了眼劉婉碃,暗自點頭,這性子倒是變好了些,雖然那事出了有些丟人,不過也查明真相了,將來康兒襲了自己的爵位,倒是有幾分主母的潛質。至於這陳玲兒,身份不低,可如今卻是無用的,何況有幾個主母是會爬床的?潞王府可是丟不起這個人。
七七
陳玲兒自然是滿臉的急色下意識的捂了捂自己的肚子,這一幕自然被一直暗自觀察她的劉婉碃看個正著,瞇了瞇眼睛……
潞王妃看潞王開口了,暗自攥了攥拳隨即開口說道「婉碃說得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那邊先準備著吧,畢竟嫁妝聘禮都是要準備齊全的,等過些日子陳皇后身子康復了,咱們便辦事。」說完還笑瞇瞇的拍了拍陳玲兒的手「好孩子,不會委屈你的。」
劉婉碃見此卻沒有再多言,嘴角則是上翹,希望越高這失望便越大不是麼?
……
幾日後
「主子,查到了。」翠兒在劉婉碃耳邊耳語幾句。
劉婉碃微微皺眉隨即點點頭說聲知道了,翠兒愣了下隨即輕聲問道「主子,此時難道不說麼?這可是大事啊。」
劉婉碃看了翠兒一眼,道「這陳玲兒原先一直住在皇宮。」翠兒也是一點就明白,不禁張了張嘴巴……「難道是……」手指,指了指天。
劉婉碃放下手中的茶杯,搖了搖頭「怕是不會,如果是,他是無需在乎輩分問題的。」
那會是誰呢?翠兒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這皇宮內院除了太監外還能有……太子!不禁睜大眼睛看著自家的主子。
劉婉碃嘴角微微上翹「也不無可能,只是以他的身份應該不會瞧上陳玲兒吧,何況如此陳皇后應該更願意瞧見不是麼,好了這事你便當作不知就成了,其他的再看看吧。」瞇了瞇眼睛,如若她腹中的骨肉真是太子的話,那事情就不會這麼簡單了,最起碼太子宮裡她是不可能進去的,雖然自己想不明白為何陳皇后不同意她嫁給自己的親子,畢竟看著陳皇后還是很是疼愛陳玲兒的,但如果同意,此時陳玲兒怕是早就母憑子貴了,也無需跟王妃演一場仙人跳來陷害世子爺了。
但以太子的人品,怕不是敢做不敢當的,其中還是有隱情,不過這些自己是不得而知了。這日子久了她想瞞住栽贓怕是都不能的,到時候為了保住腹中骨肉想必她會說實話,那時候就不知道自己那眼高的潞王妃會是什麼表情了。
怕是對太子也是同樣的招數吧,劉婉碃嘴角微微上翹。
程陽閣內
陸安臉色有些不好,尤其是見到陸康後。攥了攥手中的酒杯,仰頭便一口喝了下去。陸康見此搶過酒壺「今個本是你來陪我消愁,怎麼反過來了?」
陸安愣了下,隨即搖了搖頭……
「無事,只是最近母后她……還有陳玲兒。」
「打住!」陸康搖了搖手「咱們別提這些,被親娘算計來個仙人跳的,我陸康怕是千古第一人了,本是不願讓她委屈,卻護不住,呵呵呵……此時看來,我陸康還真是個沒用的!」
說完便仰頭一飲。抬起頭看著對面坐著的陸安滿臉的『愁色』微微瞇了瞇眼睛,也給他續上一杯「李貴妃是個沒子嗣的,你無需擔憂,想必過不了多久,皇后娘娘就會鳳體痊癒了!」
陸安歎了口氣「我倒是希望母后可以多病些日子,這樣也能多休息休息,整日鉤心鬥角的,我瞧著都累,你說那些個女子怎麼就沒一個可心的呢?」
「呵呵?什麼時候咱們太子爺也要換換胃口要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了?你不是說就喜歡看女子爭風吃醋的模樣,就當是搭了個戲檯子了?恩?」
陸安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嘴角一絲嘲意「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那是女鬼!也不過是做作罷了。」說到這頓了頓看向陸康「你那世子妃倒是個有趣的。兄弟好福氣啊。」
陸康仰頭喝了一杯,見酒壺中無酒了,陸安見此便喚人上酒,卻被陸康攔下「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婉兒還等著我呢,要喝你自己喝吧。」
說完便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門外候著的小米子趕忙上前扶住陸康。
陸安望向已經關上的木門,皺眉……怕是要欠下你一大人情了。
……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劉仁福一拳打到木樁子上。劉仁貴見此不禁搖了搖頭,眼中也全是憂色。
「大哥,此事你就別擔心了,交給弟弟我吧,今個就是豁出去了我也要問問那世子爺就如此欺辱我妹妹不成,真當咱們劉家好欺辱麼?大哥,弟弟在說一句,大嫂那邊你還是給抓緊啊,看來錢家是不想善了的。」
劉仁貴腦海中浮現出那單薄的身體,那黯然失色的眼神,只覺得心中一緊,不禁有些自嘲,日日等著自己,站在自己伸手可得的地方自己卻毫不在意甚至辱罵,任由那些惡奴欺辱她也不吭聲……她為了自己委曲求全這麼多年,而自己卻是混蛋到底,如今真相大白……自己想伸手了,她卻不在給自己機會,珍惜眼前人這麼淺顯的道理自己卻不清楚,如今悔恨又能如何?
握了握拳,不!不能這麼放棄了,自己這一生怕是再也遇不到那樣蕙心蘭質的女子了,她能等自己這麼多年,那自己也能!
「大哥,你想什麼呢?聽到弟弟所說的了麼?」劉仁福拍了下發呆的劉仁貴。
劉仁貴回過神,回了他一拳「此時你不要孟浪了,你當二妹妹比你傻麼?何況她也傳過信來,讓咱們不要插手,你啊,就好好練你的拳!等著娶媳婦吧。」
「那哪裡成?二妹妹本就是個心善的,那陳玲兒就是個不簡單的,到時候二妹妹吃了虧就晚了!不成!這陳玲兒不能嫁進潞王府,不然二妹妹心裡一定不喜。」
劉仁貴拉住想往外衝的劉仁福「孫子兵法都讀哪裡去了!」
「這關孫子兵法何事?」
「你啊,就真是個愣頭青。」
「大哥,這話你給說明白了。」
……
「你是不知道的,你大哥好不容易才勸下你二哥不過來鬧事的,那孩子脾氣自小就直接,在軍營裡長大,更是了不得了,哎…兒大不由娘的。」又拍了拍劉婉碃的後背「娘現在是千悔萬悔啊!當初就該拚死攔下來,不讓你嫁進王府受罪,只可惜……終究是娘對不住你,害的你如今要面對這麼多的糟心事情,你現在又是雙身子,娘礙著王府的規矩也不能常常來瞧看你。哎……」
劉婉碃笑了笑「娘,女兒很好,世子爺心裡知道是委屈我了,對我比以前還好,事事都順著我。」
「可那陳玲兒……」
「那是世子爺中了『仙人跳』了,心中本就不會喜,我何必要鬧,得個妒婦的名頭?反正是個不會得寵的,王妃希望她嫁進門便嫁進門吧,不過現在就算是王妃願意,世子爺願意了,但這規矩……一個無身份的女子,說破大天去也只能先做妾,側妻的名份是只能想想的。何況世子爺不樂意,也就王妃她一人著急又管什麼用?總不能每次都用仙人跳的法子算計世子爺同房吧。」
劉大夫人一聽,舀著帕子捂著嘴笑了笑「你啊,這性子倒是外向了不少。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才不能被欺辱了,畢竟你因那事是受了委屈的,就算是王府也不能欺人太甚了,如今你又是雙身子,這胎不管是男是女的,只要平安生下來,這世子妃的位置便做穩當了。」
「好了,娘,別說女兒這些煩心事了,說些好事吧,二哥與那鄭王小郡主的婚事如何?女兒聽說因為女兒的事情差點就……」
劉大夫人哼了一聲「那鄭王府自然是不樂意了,不過拗不過小郡主樂意啊,雖然你二哥是個猛撞的,可整個京城適齡子弟有幾個能比得上你二哥一片前程的?再加上你是被冤枉的,皇上都親自出面下旨判了劉婉月極刑了,誰還敢在嚼舌頭根子?那鄭王府便派人來送信了,那意思是以前都是誤會,哼!」
劉婉碃自是知道劉大夫人心中是歡喜的,只是嘴上說了幾句痛快的,便拉住她的手道「娘,是鄭王府聰明,二哥可是搶手的很呢,不過那鄭王小郡主,女兒很是喜歡,娘可別……」
劉大夫人笑道「娘也就在這痛快下嘴皮子,先不說她是不是個可心的,就憑著她小郡主的身份,娘還能給她委屈不成?何況卻是如你所說,是個乖巧伶俐的,性子與你二哥也合適,最重要的是你二哥心裡喜歡!家和萬事寧,娘可再也受不了你大哥那檔子事情了。」
「錢家那邊還是不依不饒麼?」
「哎…此事哪裡怪得了人家錢家?全是你大哥自己作孽!你大嫂真是個好的,這樣的女子怕是不多見了,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大哥事情他對我說了,求我不要插手,我也便不管了,何況是咱們虧待了人家女兒,我也沒臉去說什麼的。」
劉婉碃點了點頭「娘,大哥自然是能把大嫂接回來的。」
「那樣自然是好的,你奶奶這兩日也惦記著呢。」
劉婉碃想到疼愛自己的奶奶,臉上流露出擔憂「奶奶身子可好些?」
「放心吧,大夫都說再吃些藥鞏固鞏固便能痊癒了。」想是看出劉婉碃的意思,劉大夫人還不忘說道「你現在是雙身子,你奶奶病著你萬萬不能去瞧看的,不然衝撞了後悔都來不及,等你奶奶身子大好了,你身子怕是也不方便,你啊!安心的養胎才是,別的就不要管了。」
劉婉碃抿著嘴點了點頭。
七八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陳鈴兒自然是越來越是沉不住氣的,而劉婉碃的肚子卻是如滾雪球一般,日日都見長,這不禁嚇到了陸康,趕忙請了李太醫。
李太醫診脈後竟然是雙胎!整個皇家可都未有過雙胎出現,就連皇上都過問了,雙胎難生,何況自己還是頭胎更是難上加難,劉婉碃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大肚子,孩子,娘一定能護住你們的。
陳鈴兒也有些個坐不住了,瞇了瞇眼睛跟自己身邊的奶媽媽耳語了一番,陳媽媽瞧面相則是個慈祥可親的,可陳家畢竟是出了皇后的,可是皇家的外戚,那罈子水可是清不得的,能做陳家嫡女的奶媽媽那背後自然是有一番勢力的,人想當然的也是不好對付的,只見已經有些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狠戾,點了點頭「主子這麼想就對了,這世子妃是頭胎,這女子頭胎最是容易出事的,就算是好養好伺候著,沒有人有那些個動作,可生產時也是一半一半的,這民間生頭胎走的還少麼?」
......
陳鈴兒握了握拳頭「不,媽媽沒體會我的意思,我是不許她生出來!」說到這則是摸了摸自己還未凸顯卻已經感覺有些肥了一圈的腰間「他本該得到天下最好的,只是因為我姓陳,皇家不許外戚做大,誰能想到先皇竟讓留下了那等密旨!就算是皇帝沒有兒子過繼兄弟的,也不准一家出兩個女子進宮為妃為後!
要不是先皇如此,如今我哪裡需要委屈在這裡啊!即便我的孩子得不得天下,這世子爺的名分也是不能少了的,她是現在是世子妃,萬一生出個兒子來,即便她沒了,孩子在就是我兒子的擋路石!」
陳媽媽愣了下,隨即眼珠子轉了轉「這......畢竟如今世子爺在乎世子妃,世子妃那邊守的可謂是滴水不漏,怕是不好有所動作啊,可孩子生出來,離長大還遠著呢,咱們有的是時間,何況這書哥兒不是還......」
「媽媽,書哥兒本是個傻子,現在雖然說是好了,但誰知道是真好了還是假好了,誰知道哪日又會變成傻子不成!何況有魯王府,怕是世子爺心裡都是有根刺的吧!何況如今她出了事情,自然是不吉利的,哪怕是沖喜的名頭,我也給盡快嫁給世子,不然我等得及,他可等不及的!」
「也罷!這事您就交給老奴辦吧。」
陳鈴兒眼圈紅紅的,拉住陳媽媽的手「媽媽,我身邊就你了,我也只能仰仗你幫我了,別人都是知面不知心的啊。」
「有主子您這句話,老奴就算是豁出去這條命也會幫您的。」
「嗯。」陳鈴兒輕聲點頭,待陳媽媽下去後,她望著桌台上的蠟燭,眼中流露出一絲嫉恨,姑母啊!你可真真的害慘了我了,要是當初你早告訴我這辛秘之事,我也不會動太子的腦筋,直接嫁給陸康,哪裡還用現在這般低人一等?連身份都沒了!哼!孩子是太子的,等將來太子繼位了,我就不信太子會不管他的骨肉!只要我能生出兒子!不!一定是兒子!兒子你可要給為娘的爭氣啊!
大家都認為劉婉碃是頭胎,可前世的劉婉碃畢竟是安全的生出俊哥兒了,那時候她能在劉婉月的算計下平安生下俊哥兒來,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劉婉碃嘴角含著一絲冷意,看著窗台上才搬進來的夾竹桃花,和一隻嘴巴不停嘮叨的鶯歌「主子,這可是稀罕的玩意呢,聽說是海外來的,樣子跟咱們的桃花很是相似,叫竹桃花!整個王府除了王妃屋裡就您這有呢,奴婢可是聽說了的,那陳家小姐派人去花房要,碰了一鼻子灰呢!」
劉婉碃墜下眼簾,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輕聲問道「中午吃些什麼?」
「主子是餓了?奴婢去拿些世子爺帶回來的糕點吧,您先填填肚子,奴婢馬上去冬秀那裡催一催。」
「去吧。」
不多時,鶯歌端著一碗桂枝湯進來「主子,今個大廚房那好多新鮮的桂枝,冬秀就給您做了一碗,您嘗嘗。」
劉婉碃瞇了瞇眼睛「放下吧。」
「還是奴婢伺候您用吧。」
劉婉碃暗自打量了下鶯歌隨即搖了搖頭「我還不餓,一會再用,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就在屋外守著,主子您有事就喚奴婢一聲。」
「恩」
待鶯歌出門後,劉婉碃則是端著桂枝湯倒進了夾竹桃花的花盆中。
晚上陸康回來後,劉婉碃則是依偎在他懷中「爺,我說什麼您都會信麼?哪怕是那些個匪夷所思的事情。」
陸康疑惑的看了眼劉婉碃,嘴角微微翹起「自然。」
「爺,有人要害我。」
陸康本是柔和的面孔突然間板起臉來。又看到在自己懷中稍顯有些懼意的劉婉碃,知道嚇到她了,趕忙撫了撫她的後背「別怕,爺不是對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婉碃微微的歎了口氣「我並非是因為陳小姐要嫁給您才,只是因為這事情透著蹊蹺,這夾竹桃花雖然美,可對孕婦則是致命的東西,這種金貴的玩意怎麼突然間花房會給我送來呢?好巧不巧的,中午竟然還有桂枝湯等著我,這桂枝湯本對孕婦有益處的,可要是夾雜著夾竹桃花,那便是一屍兩命!這些本是辛秘的法子,好在春嬤嬤是宮裡出來的,我也知道一二的,不然現在您見到的怕是.......」
劉婉碃見陸康陰沉著臉沒有說話,有些面帶憂慮的輕聲說道「我也知道這事情有些個匪夷所思,可......」
陸康拍了拍劉婉碃的手「安心,爺自是信你,此事就算你不提爺也會懷疑她的,只不過太子曾跟爺說要照顧她一二,太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過爺也不會讓你委屈了!」說到這陸康則是握了握拳,查出證據交給太子,想必他也不好在說些什麼了吧!
陳鈴兒,我本是想讓你多蹦躂兩日的,卻是沒有想到你到先不安分起來了!劉婉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為母則強!這一世我不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孩子!
眼中流露出一絲決絕!
「爺,還有一事。」
陸康見她為難的摸樣愣了下,隨即溫和的說道「有事你便說出來,爺自然是信你的,這點你無須害怕,你是爺的世子妃爺自然站在你這邊的。」
見陸康這麼說,劉婉碃心中倒是有了一絲感動,隨即眼中流露出一絲欣喜表現給陸康看,雙手環住陸康的脖子「這事我是沒有證據也是沒有證實的,可萬一是真的,便不是小事,怕是還會涉及到太子呢,本來我是想不到太子的,可是剛才爺跟我說太子親自說要您照顧陳小姐,我才....我才覺得此事事關重大,這萬一真被我說中了,就不是小事,可我又怕是那些子虛烏有的,您會覺得我嫉妒心重,容不得人,我......我雖然確是有些嫉妒,可我心裡是因為...因為有爺您。」
雖然劉婉碃一番言論讓陸康一時間糊里糊塗,可最後一句『因為有爺您』自然是戳中了陸康的點了!只見陸康嘴角微翹,這眼中均是笑意,低頭吻了下劉婉碃的髮鬢在其耳邊輕聲道「爺喜歡你嫉妒。」說完陸康的耳根倒是也顯出一絲紅意的窘態了!
劉婉碃也是一愣,隨即抿了抿嘴唇,湊到陸康耳邊耳語幾句。
陸康的身子越來越發僵,要不是估計自己懷裡懷著身孕的劉婉碃,怕此時都要掀桌子了!雖然這陳鈴兒自己是一點喜歡都沒有的,可自己一個大男人被人算計,還準備好了一頂綠油油的綠帽子,最可笑的是,推動事情發展的還是自己的親娘!而準備給自己帶的綠帽子上面還寫著自己的好兄弟陸安的名字!
看著臉色沉的不像樣的陸康「爺,我也是猜測......只是.....」
陸康平復了下心情拍了拍劉婉碃的後背「你的話爺自是信的,你本就是個心細的,此事怕是十有□是真的了。」怪不得這幾日太子見到自己都那樣的表情,怕是他心裡愧疚呢吧,不過這有了孩子之事,怕是他也是不知道的!想到他對女子的品味,怕是也跟自己一般重了仙人跳了!可即便如此,哼!也給好好說道說道的。
「此事你當不知道,不要聲張,一會我叫李太醫來給你瞧瞧,就說你身子突然有些不舒服了,這院子就不要出了,至於這夾竹桃花,別在屋裡擺著,晦氣!這事交給爺,你安心養胎。」
「嗯,只要爺心裡不惱我就好,我一切都聽您的。」
次日沒到晌午,就傳來世子爺跟太子爺練武時一時失誤,使得太子爺成了『熊貓』。陳皇后本要追究,卻被皇帝給攔了下來還怒斥她好好養病別沒事找事。
劉婉碃聽到消息後,只是一笑。
「主子您還笑呢,要是萬一太子爺記仇的話,何況那可是臉上啊。」
劉婉碃看了眼一臉擔憂的鶯歌,揮了揮手「好了,太子爺跟世子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在那裡擺著呢,何況是『不小心』的,自然是不會怪罪的,下去吧。」
程陽閣內
此時的陸安則是一隻手捂著臉,一邊小心翼翼的瞧著板著臉的陸康。
七九
陸安見陸康板著臉,陰沉著臉色坐在對面只顧著自己飲酒,很是不自然的端起酒壺給他倒酒,臉上竟然有著些許的討好。
陸康心中自然明白此事陸安也是個受害者,可讓自己給他擦屁股也未嘗不可,但是瞞著就太不仗義了,何況還要自己為他養兒子!
「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陸康才一開口就把陸安嚇了一跳,陸安挑了挑眉毛「孩子?孩子?啊!孩子!你是說?」
陸康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臉色有著些許慌亂的陸安,抬了抬眉「怎麼?你不知道?」
陸安點了點頭「那日的事情我也對你說了,醒來後那床上歡,愛的痕跡自然是不能作假的,這皇爺爺去世前的密旨之事我自然是知道的,不然就算是再不喜歡那個陳鈴兒,給母后的面子收了她也是不打緊的事情,但......畢竟是母后疼愛的侄女,不然......」陸安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良久......
「這孩子不能留。」陸安說完這句話便仰頭一口喝下酒杯中的酒水。
陸康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應該是你第一個孩子。」
陸安嘴角流露出一絲自嘲「平日裡寵變了我屋裡的那些女人,卻是一個種都沒有留下,而不該有的卻是有了......呵呵.....到真真的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陸康瞇了瞇眼睛隨即低聲與陸安說了幾句,只見陸安臉色轉好,面上也流露出些許的感激之色,突然站起身來錘了陸康胸口一拳!「好兄弟,好哥哥!這回弟弟可就領你的情了!」
......
婉苑
陸康自然把與陸安商談之事事無鉅細的告知了劉婉碃。
劉婉碃聽言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此事都由爺您做主就是了。」
陸康摟過劉婉碃低頭輕吻了她的額頭「怕是又要委屈你了,這陳鈴兒爺怕是不得不娶,不管如何她肚子裡的孩子需要安全的生下來,那時候爺必定不會再給你一絲委屈受!」
劉婉碃雙臂環住陸康的脖頸「我並不覺得委屈,爺能如此信任我把這等辛秘之事都與我說,何況又不是真的娶她......即便是爺真的娶她了,我也知足了。」
「傻丫頭!」陸康寵溺的刮了刮劉婉碃的鼻頭「即便如此陳媽媽是不得留的,而且爺只會納妾!」
「啊?那陳家?」
陸康冷哼了一聲「就憑陳鈴兒要害爺的子嗣,只要把證據拿出來,陳家也只得忍了,何況陳鈴兒如今是個死人!」
「我明白了。」劉婉碃點了點頭。
......
「主子,主子不好了。」鶯曲臉上帶著一絲慌張跑了進來,一進屋便氣喘吁吁的,鶯歌趕忙給她順氣還不忘說道「幹什麼,慌慌張張的還在主子沒休息不然仔細你的皮。」
劉婉碃笑著放下手中的茶杯「出了什麼事情?」
「陳家...陳家來人了。」
翠兒瞇了瞇眼睛「你是說...」
「是啊,奴婢打聽了下,說是那陳鈴兒要被咱們世子爺給收了房。」
「啊!那怎麼可好。」一旁的鶯歌此時也滿臉的焦急。劉婉碃不留痕跡的對翠兒使了下眼色。翠兒立馬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這怎麼可好呢,主子您可別多想,世子爺明明是應了的....可....怎麼會!主子要不要奴婢現在給侯府傳個信?」
劉婉碃有些發呆的坐在椅子上並未出聲。
翠兒見此趕忙說道「主子,您可不能嚇奴婢啊,您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啊!主子......」
「是啊,主子您一定要寬心啊!您如今懷著可是雙胎啊,就算那陳鈴兒進了門也是個小的!主子您不必擔心她的,她想進門就得給您端茶敬水!」鶯曲也在一旁勸道。
鶯歌也跟著點頭「是啊,您還有書哥兒在呢,不用擔心那陳家小姐。」
「什麼陳家小姐啊,陳家小姐早就死了,姐姐你也太抬舉那陳鈴兒了。」鶯歌被鶯曲這麼一回嘴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神色,自以為掩飾的快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落進了翠兒及劉婉碃的眼中。
劉婉碃微微的歎了一口便對翠兒說「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乏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主子,您不舒服?」鶯歌趕忙問道又連忙說「奴婢這就找世子爺。」
劉婉碃揮了揮手「不用了,陳家才來了人我便不舒服,落人口實!翠兒,你留下陪陪我吧。」
鶯歌跟鶯曲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主子,這事怕是鶯歌她.....鶯曲怕是不知情的。」
劉婉碃瞇了瞇眼睛「不知情麼?或許吧,還按原計劃。」
「是,奴婢一定做妥當了,主子您安心便是。」
「有你在,我想不安心都是難的。」
翠兒看著臉上有著一絲疲意的劉婉碃不禁有些心疼「主子,孩子生了後那陳鈴兒怕是......」
劉婉碃嘴角微微揚起「怕有人比咱們還容不下她!」
......
此時,太子宮內太子妃死死的握著手中的佛珠,滿臉的陰鬱。
「主子您寬寬心,這事您還交給老奴去辦,定是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的。」
「不,不用了。」
賈嬤嬤一愣隨即說道「主子您儘管放心,那潞王府雖說不好下手,但也定有機會的,這話倒是真真的應了那句防了家賊未防得了外賊!您儘管放心,好好調養身體,這藥再吃兩個療程便能見效了,到那時您必然能為太子爺生下嫡子,有老奴在誰也不能越過您去!」
太子妃嘴角流露出一絲自嘲「五年了!我至今未能給太子爺生出一個嫡子,太子爺對我不薄何況她的情況與其他人不同。」
「您是打算按太子爺所說?」
太子妃點點頭「這五年來太子宮內無一女子有孕,已經給太子帶來了麻煩,朝堂上已經有些人蠢蠢欲動了!何況咱們的所作所為太子爺未必真的一點苗頭都看不出來,何況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從小撈下的毛病了,怕是不好好的,如果那陳鈴兒一舉得男,也是我的造化,此事怎麼發展,不管是男是女對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還能讓太子爺心裡對我有一絲虧欠,何樂而不為呢?」
兩日後,宮中傳出太子妃有了身孕!一時間整個皇家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摸樣,就算是不怎麼待見太子妃的陳皇后對其也是虛懷溫暖,至於那私下裡流傳太子因過於愛女色使其得了隱病不能讓女子受孕的謠言自然是不攻擊破!
潞王府
陳鈴兒得了消息後,砸碎了屋裡的杯子,滿臉的恨色!
賤人!賤人!賤人!為何老天爺如此不公!咬著嘴唇,隨即掙開眼睛......不!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受如此的委屈!哼!懷孕了又能如何呢?那也搶不到長子的名頭,只要我平安的生下他,將來誰才是長子自然會水落石出的!看來自己也要孤注一擲了!
陳玲兒喚來了陳媽媽在其耳邊耳語幾句,陳媽媽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陳鈴兒嘴角流露出一絲狠色,劉婉碃啊劉婉碃!閻王讓人三更死無人能拖過五更去!今日就是你們母子下地獄之時!
隨著夜色的降臨,陳玲兒此時卻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屋內走來走去,陳媽媽去了那麼久怎麼還不回來?不會是被發現了吧!不不不!陳媽媽是老手了,一點小小的劉婉碃怎麼會......就在陳鈴兒物思亂想之際,陸康一腳踹開了屋門!而其身後跟著的是滿臉怒容的潞王妃及滿臉憤然的劉婉碃!
此時陳鈴兒自然明白了是東窗事發!本想在做狡辯,卻見陸康丟過來的宣紙,拿在手上愣楞的瞧著紙上所寫的東西,一臉的不可置信。
癱坐在地上,仰起頭看著眼前捂著肚子俯視自己的劉婉碃及那散落在地上的各種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潞王妃此時的臉色可是真真的難看至極的,至於潞王爺板著個臉狠狠的瞪了潞王妃一眼甩了甩袖子冷哼了一聲「以本王看,王妃也病了!即日起王妃只需好好在自己院子裡養身子。」說完又看了一眼懷著身子的劉婉碃......
夏側妃自然瞧出潞王臉色的一絲憂色,趕忙說道「王爺,想必您是擔憂世子妃雙身子,怕是不能費心的,您請放心,妾也會在一旁輔助世子妃,不讓她累到的。」
潞王瞇了瞇眼睛,夏側妃見此臉上流露出一絲慌張便低頭不語。潞王拍了拍她的手「不是本王信不過你,而是本王心疼你,怕累到你,何況你要在本王身邊,本王可是離不得你的,再有薇姐兒身子不好,還需你照顧,府中的事物就由世子妃接手吧。」
劉婉碃自然不會立馬應聲接下,而是滿臉憂色的說道「兒媳謝謝爹抬愛,可兒媳年紀尚淺,現在又是雙身子還有書哥兒需要兒媳照顧,如今又出了這等事情......」說到這劉婉碃是滿臉的委屈神色,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著轉。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何況此時......自然與娘無關的,想必娘也是被那奸小之人瞞了眼睛的,王府一直是娘管著...娘...」
潞王有些不耐煩的抬了抬手「此事就這麼定了。」說完大步離開。
八十
潞王妃此時臉上自然是非常精彩的恨恨的瞪了癱在地上的陳鈴兒一眼便在崔媽媽的攙扶下走了。
屋內便只留下劉婉碃、陸康及陳鈴兒三人。
陸康低下頭冷冷的瞧著陳鈴兒「爺本打算按娘所說給你個小禮,如今怕是不需要了,你既然這麼想嫁給爺,爺便成全你。」說完轉身擁著劉婉碃離開。
陳鈴兒攥著拳頭看著兩人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劉婉碃你等著!
......
崔媽媽一邊給潞王妃順氣,一邊說道「您別往心裡去,這回怕是王爺氣急了才會如此,但以老奴來看也不見得是壞事。」
「哦?」潞王妃抬了抬眉毛又冷哼了一聲「哼,我怕是與那劉婉碃就八字不合,如今倒是讓她得了權了,到頭來還上演一出不要的戲碼,都是我玩剩下的。」說到這又瞇了瞇眼睛。崔媽媽在一旁有些個無奈,自己這個主子是越活越......
「主子,今天王爺對夏側妃...」
「哼,你不提也罷!」潞王妃打斷崔媽媽的話「那個賤人也想攬權,王爺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對那個賤人親親我我的,說那些個拿不上檯面的話!」
「主子,您聽老奴說,這事您該寬心的,您也說了那賤人想攬權,但是王爺沒答應啊!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王爺在心裡還只是把她當個替身罷了!王爺心裡還是清楚的,只是不想面對現實,畢竟那賤人與...是暖生姐妹不是。」
潞王妃眼中一亮,隨即又像是一瞬間蒼老幾歲似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
「是我錯了麼?這麼些年?自己過的哪裡又好?王爺連最起碼的體面都不給我...十幾年來卻未碰過我一次,就算是初一十五......也只是在書房....你說是不是...是不是王爺知道了些什麼?可那時候我又能怎麼辦?如果我不下手,怕如今我與康兒也就不在了吧,王爺對她那樣的寵愛心都給她了,她又一舉得男,而那個孽種!就算是我不願承認我也...我也必須承認,那孽種比康兒聰慧的多.....如果我不那麼做,這世子之位這潞王妃當家主母的椅子怕已經姓夏了吧!可是為何......
為何?如果王爺得知了,又怎麼會留我到現在呢?王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這麼多年來我是真真的受夠了!夠了!
我能活著,唯一的希望就是我的康兒啊,可是為何自那以後康兒對我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呢?」說到這,潞王妃滿臉淚痕的抓住崔媽媽的手道「你不是說就算是康兒知道了,等他大了懂事了就會明白我的一片苦心麼?可為何還會如此呢?為什麼呢?難道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麼!不!不!不!我不能認命啊!我認命了康兒怎麼辦?可是為什麼?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鬼怪不成?難道是那賤婦背地裡陰魂不散詛咒我與康兒?崔媽媽你說我要不要請高僧收了那孽障!」
崔媽媽見潞王妃越說越沒譜甚至有些瘋魔的樣子,趕忙攔住要往外走的她。「主子!您清醒啊!」
潞王妃掙開崔媽媽,茫然的看著她「我這是怎麼了?....下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出了這樣的事情,怕是康兒對我這個娘是徹底的不認了吧。」
崔媽媽歎了口氣,潞王妃這十幾年來活守寡的日子怕是已經讓她瘋魔了......
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
連個紅蓋頭都沒有的陳鈴兒就算是陸康的妾了,本該洞房之夜也是獨守空閨!陳媽媽被遣送回了陳家,不日便傳來暴斃的消息,此時的陳鈴兒身邊連個可信之人都沒有,狠狠的握著拳......任由指甲刺到手心裡,任由血液滴在地上....哈哈哈哈...總有一日,我定要站在那高峰!成為天下間最貴重的女人!等那一日的到來!我定要你劉婉碃在我身下哭求!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孩子...娘的將來就全依靠你了,你一定要爭氣啊!娘可就只有你了啊!
淚...不知何時已然落下,只是未有人憐惜。
......
鶯歌鶯曲兩人再次被人帶回婉苑時,已經虛弱的不能自己走道了。
劉婉碃看著跪在地上虛弱的像自己哭求的兩人,不禁嫣然一笑「我哪裡對你們薄待了麼?」
「不不...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啊!」
「不關姐姐的事,是奴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求主子饒了姐姐吧。」
「不不...是奴婢,全是奴婢的錯,妹妹你就不要提姐姐頂罪了。」
此時的鶯曲滿臉的悲傷...好似在質問鶯歌,為何姐姐你不聽妹妹的,一定要背叛主子一樣。劉婉碃見此搖了搖頭。
「你是個好姐姐,卻是個沒腦子的。如今怕是你那捨身護著你的妹妹...還在算計你呢。」
鶯歌一愣.....畢竟她不是個傻的,看著鶯曲臉上的表情,腦子回想著這段時日的事情...身子怔了怔,嘴角流露出一絲悲涼,重重的給劉婉碃磕了一頭「主子,奴婢家從小窮困,與妹妹相依為命,奴婢應過老子娘會好好的照顧妹妹的,鶯曲如今變成這樣也是奴婢任由的錯,不管如何只要您大人大量留她一名,奴婢賤命一條!願意給主子賠罪。」
鶯曲見鶯歌這麼說,突然間哈哈哈大笑起來...「好姐姐,你為何還是這樣的道貌岸然呢?妹妹我看著真真的噁心呢!我討厭死你這種什麼都為我著想的嘴臉了!」
翠兒見劉婉碃微微皺眉,便命人把鶯歌鶯曲兩人帶下去。
「主子,別為這兩個狗東西壞了心情。」
劉婉碃緩緩的閉上雙目「給她們一個痛快吧。」
「是。」
掙開雙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你們會不會覺得娘心狠?娘也無奈,可饒了她們那其他恨不得對咱們母子除之而後快的人怕是就更肆無忌憚了!
次日清晨
「主子,陳姨娘在院外候著呢。」
劉婉碃微微皺了皺眉頭...翠兒見此詢問道「主子要不要奴婢把她打發了。」
劉婉碃搖了搖頭「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何況如今她也是有身子的人,身上自是不會帶那些個於胎兒不好的髒東西。」
「還是主子您想得周到。」
不多時,陳鈴兒在身邊丫頭小桃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劉婉碃坐在正中,手中端著茶杯,低頭微微吹了吹才小口一抿。
陳鈴兒瞇了瞇眼睛,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好你個劉婉碃到真真的給我端出當家主母的氣勢來了!想讓我對你卑躬屈漆,請安遞茶!哼!做夢下輩子吧!等會兒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笑得出來!想到劉婉碃一會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的表情,陳鈴兒嘴角微微上翹。
「世子妃,我最近身子不大舒服,便請了大夫進府,才得知...有了身孕,一月有餘了。」
劉婉碃很是淡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旁的翠兒遞上手帕,擦了擦嘴角。衝著陳鈴兒微微一笑。「那就坐著吧,站著對胎兒不好。」
陳鈴兒一愣,畢竟千想萬想卻未想到劉婉碃得知這個消息竟然一點難受別捏的神色都沒有,還一副淡漠的摸樣,好似只是自己說了一句『我餓了』一般的話語,不禁再次重複道「世子妃,我是說我有了身孕,懷了世子爺的子嗣。」
劉婉碃輕輕點頭「嗯,我聽到了,陳姨娘無需大聲說話,坐吧,等會爺回來我自會對爺說,或者陳姨娘想親自對爺說?如若後者我便先對爺保密,還有,陳姨娘缺什麼少什麼都可以打發身邊的人找劉媽媽要,只要是在分例之內的便都可以。陳媽媽...聽到了麼?」
翠兒趕忙衝著劉婉碃道「主子,奴婢聽到了。」
劉婉碃口中左一句陳姨娘,有一句陳姨娘的,自然把陳鈴兒氣得半死,強壓著心中的憤怒,陳鈴兒道「既然世子妃知道了,我便先回去了。」說完轉身便帶著丫頭小桃離開了。
「主子,這陳姨娘還真以為自己還是陳家嫡出大小姐呢!」
見翠兒恨恨的一副摸樣,劉婉碃彎了彎嘴角「你啊都是當娘的人了,還那麼不淡定,別人不知你還不清楚那點事情麼,她願意怎樣就怎樣吧,只要別出了格就由著她去,何況有她在,咱們也能瞧瞧身邊的人誰得用,誰不得用的。」
「是,奴婢曉得了。」
「你也別在這站著了,下去歇會吧,讓果兒進來伺候就是了。」
「那哪裡成,您這裡怎麼能離得開人,何況那果兒也沒帶出來,很多事情她都伺候的不好也沒有奴婢清楚不是。」
「你啊,就是操心的命。」
「奴婢知道主子您是心疼奴婢。」
......
陳鈴兒回到自己的院子,自然而然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要摔,一旁的小桃趕忙說道「主子,這可是咱們院子裡最後的杯子了,您要是把它摔了,怕是給到月底才能領呢,那喝水都無法喝水的!」
陳鈴兒重重的摔了茶杯,又上前給了小桃一個嘴巴「你這個賤婢,也敢在主子面前囂張不成!你當我治不了你!」
小桃紅著眼圈,抿了抿嘴唇本想回嘴,又想到她懷了身孕,也許還會鹹魚翻身便跪在地上哭道「主子,奴婢是您的奴婢怎麼會那麼想,奴婢是為了主子您好啊,世子妃心中自然是不喜主子您的,您又懷了身孕,自然是她的眼中刺啊,正瞅著找不到辦法背後毀您呢,您摔了杯子奴婢就給去庫房那領,這月已經四套了,再去庫房那邊指定要按照規矩報上去的,那時候世子妃在世子爺耳邊說幾句,怕是世子爺心裡也不喜的啊,您好了奴婢才能好不是,奴婢是真心為主子著想的。」
陳鈴兒聽言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再加上自己身邊確實也沒有用得上的人,便彎腰扶起小桃「是主子我錯怪你了,你別往心裡去,等以後我好了,自然不會忘了你的,畢竟如今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不是。」
「恩恩,奴婢曉得,奴婢一定對主子您忠心耿耿的。」
八一
果兒按輩分算還該管晴兒叫聲姑姑,是劉大夫人送進來的,小丫頭長得很喜慶,說話時總是彎彎著眼目,讓人瞧著便心情舒暢,又是個乖巧懂事的,性子穩妥,可是劉大夫人細心調教出來的,按劉大夫人的意思,這王府的下人怕是不好用的,還是自家知根知底的好些,也好拿捏。
對於這些劉婉碃不是太多餘在意的,自家飲食方面有冬秀把關,穿衣配飾方面有梨珠看著,身邊又有從小看著自己長大又得了春媽媽一身真傳的翠兒,自然也就放心了,畢竟自己身邊都是從娘家帶來的,潞王妃心裡怕是早已經有些微詞了。不過對劉大夫人的一番心意自然是不會拒絕的,何況又接連出事,鶯歌鶯曲的事情擺在這明面上,對於侯府劉大夫人送進來一個果兒伺候,潞王妃就算是心中再不喜也沒法開口,何況現在整個王府的大權,起碼明面上的都是劉婉碃管著的。
再加上陳鈴兒之事,潞王的警告還在耳旁,旁邊還有夏姨娘虎視眈眈,自己的康兒又跟自己離了心,就算是有心做作,怕也是後力使不上的,但陳鈴兒有了身孕一事,潞王妃得知後,眼珠子轉了轉,瞇了瞇眼睛!這倒是個機會!
雖說陳鈴兒做出傷害康兒子嗣之事,讓自己沒了臉面,但後院的女人之間那些骯髒的事情,自己也是明白的,何況陳鈴兒出自陳家,又從小被抱緊宮中讓當今皇后養著,那自然是心高氣傲,怎麼會甘願被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嫡女壓著一頭呢?
會做出這一步也是情有可原的,雖說陳鈴兒現在沒了身份,但也總比個下賤姨娘生出的庶女強百倍!何況陳家對陳鈴兒並未放棄,就算陳皇后失了帝心,可將來太子繼位,那就是當今的皇太后!那時候給陳鈴兒一個恩典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想到這,潞王妃便更有底氣了!「崔媽媽,把我私庫裡的名貴藥材都給陳姨娘送去,告訴她,好好養身子,平平安安的給康兒誕下子嗣,自然不會讓她再受委屈的,其餘的就不要在多生事端了。」
崔媽媽張了張嘴,哎...主子啊,您這一番作為已經是多生事端了!這幾日那陳姨娘還少折騰了?您這不是助長她的威風麼?「主子,陳姨娘的身份....」
崔媽媽本想勸幾句,但才一開口就被潞王妃拍了桌子「怎麼?連你也覺得我在這王府說不上話?不管事了麼!」
「老奴該死,主子您息怒。」
「還不去辦。」
「是,是,老奴這就去辦。」
崔媽媽走出屋,微微的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
陳鈴兒一隻手捧著並未顯大的肚子,嘴角微微上翹,另一隻手翻了翻崔媽媽呈上來的單子,點了點頭又對小桃使了下眼色,小桃趕忙掏出一個錢袋子遞給崔媽媽,崔媽媽自然才要推辭,就聽陳鈴兒說道「怎麼?崔媽媽你是嫌少?還是瞧不上我這姨娘的心意?」
「老奴不敢,老奴謝陳姨娘的賞。」
見其手下,陳鈴兒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拉起崔媽媽的手「崔媽媽,你是娘身邊的紅人,娘能想著我,我心裡真真的是萬分感激,勞煩你告訴娘...我本意是想親自去給娘請安的,但我身子卻不太方便.....前些日子因為我年少不懂事又被身邊的媽媽所誤導做出那樣的事情,可卻連累了娘跟我一起受罪吃苦還讓劉婉碃得了府中的權,我知錯了,讓娘不要怪我。」
「老奴一定轉達給王妃。」
「嗯,那就好,將來自然少不了崔媽媽你的好處。」
「老奴在這先謝謝陳姨娘。」
陳鈴兒恩了一聲「成了,娘身邊自然離不開崔媽媽你的,我便不多做打擾了。」
「是,老奴告退。」
出了陳鈴兒的小院,崔媽媽瞇了瞇眼睛,什麼東西,還真以為自己還是陳家大小姐!這娘恐怕這輩子你就叫不上了!主子啊主子,您這是怎麼了?這麼多年來您怎麼越做事越糊塗呢?忠言逆耳啊!主子!不成,不能就眼瞧著主子越走越錯!
回到潞王妃那,崔媽媽才進屋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的給潞王妃磕了一頭「主子!自古以來忠言逆耳!可老奴托個大!您是老奴親自奶大的啊!老奴不能在瞧著您越走越錯了!那陳姨娘自小被捧著長大就是個目中無人不懂事的主,您何必高看她?
世子妃雖說出身不好,可明面上的身份也比陳姨娘強百倍,又得世子爺的喜歡,如今的侯府更是蒸蒸日上,娘家的兄弟都是爭氣有前景的,將來自然能幫得上咱們世子爺!尤其是劉仁福更是得當今皇上的眼,您何苦如此呢!」
潞王妃冷哼了一聲「誰給你的膽子!」
「主子!老奴是真心實意的為您著想啊!現在還不晚,真到了您把世子爺對您最後那一絲親情給磨滅了的時候就真的晚了,老奴是心疼您不像您到那時再後悔啊,那可就是為時晚矣啊!」
潞王妃拍了桌子一下,猛地站了起來抬起腳就狠狠的踢了上去。崔媽媽畢竟年歲不輕了,潞王妃又是在怒氣之時動的手,只見崔媽媽哎呦了一聲就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渾濁的雙目佈滿了淚水....「主子....今個老奴就算是以死明鑒也不能讓您繼續錯下去了,您現在已經....已經....已經有些魔障了!主子,您別在鑽牛角尖自己難為自己了!老奴....老奴....」
說到這,崔媽媽便昏了過去。
潞王妃身子怔了怔....彎□推了推崔媽媽「崔....崔媽媽....」見崔媽媽半天沒有反應,顫抖著手探到崔媽媽鼻下,感到溫熱才鬆了口氣,不禁癱倒在地。
畢竟就如崔媽媽所言,潞王妃是其一手奶大的,心裡對其還是很有感情的。但見其無事便站起身來,叫人把崔媽媽抬了下去。
當崔媽媽醒了過來時,看著自己床前伺候的兒媳小李氏....「王妃...」
「娘,您別傻了,以兒媳看王妃這回是鐵了心的,誰都勸不動了的,王妃已經傳下話來,說您歲數大了,無需在她身邊受苦,讓您好好養養清福......」
「哎......」崔媽媽無奈的歎了口氣。
......
月後,入夏。
「主子,今天天氣可好了,您要不要到院子裡曬曬太陽?」果兒端著一盤糕點走了進來。
劉婉碃望向窗外,不免有些心動,可又無奈的低頭看著自己大大的肚子,還有三個月便要臨盆了,自己為了這肚子可是受了不少罪的,只要走幾步路就會覺得腰痛的受不了,時不時的腿也會抽筋,好在陸康對自己不錯,在夜裡抽筋的時候會親自為自己按摩,想到這,劉婉碃嘴角流露出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笑意。
翠兒一旁也說道「主子,奴婢看了今個外面還有著微風一點都不悶熱,要不奴婢去安排下。」
「恩」劉婉碃輕輕的點點頭。
在翠兒跟果兒的攙扶下走在院中的石子小路上「還是外面好,聞著花香樹香的,在屋裡我都快發霉了。」
「主子要是喜歡,以後天氣好時,奴婢就給主子安排,李太醫也是說了的,主子應該多活動活動的,您總是在屋裡活動,也憋的慌。」
「這倒是,只不過每次我到院子裡,瞧你跟果兒兩個人緊張小心翼翼的摸樣,我心裡不落忍不是。」
「奴婢知道主子心疼咱們,可奴婢也心疼主子啊。」
劉婉碃與翠兒相視一笑,又道「果兒的嘴巴是越來越甜了,應該改名叫甜兒。」
「那奴婢謝主子賜名。」
「這倒好,還直接接下了。」
主僕三人傳出一陣愉快的笑聲。
「二妹妹何事這麼高興啊。」
劉婉碃轉過身見來人是劉仁福而其身邊跟著的女子便是鄭月如。還沒等劉婉碃張嘴,鄭月如的就大步走過來,直接挽住她的胳膊,吃驚的看著其肚子「天啊,怎麼這麼大?你這個不會是三胎四胎吧。」
「你當我是母豬不成?兩個已經夠我受了的。」說到這劉婉碃又轉了轉眼珠子道「不過我倒是期盼著一下子多三個五個的好侄兒呢。」
這麼一說倒是鬧得鄭月如一個臉紅「你這個沒良心的早知道如此我便不該來瞧你。」
「我怕是興師問罪來了吧。」
「哼,你也知道,不過我大人大量的饒了你就是了。」
一旁的劉仁福見自己的愛妻與自己疼愛的二妹妹親密的鬥嘴,不禁嘴角微翹。
回到屋中,劉婉碃拉著鄭月如坐下又對劉仁福說道「你們今個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吩咐冬秀做些哥哥愛吃的。」
「現在做也是來得及的。」鄭月如插嘴道。
劉仁福無奈的笑了笑,自己的小嬌妻自打嫁給自己後整個變了一個人,越來越活潑了,怕是都是自己慣得,不過自己樂意!
「娘,爹奶奶的身體好不好?」劉婉碃一想到已經有近兩個月沒見到劉大夫人了,心中有些擔憂的問道。
「自然好,奶奶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氣色也是越來越好的,娘早就想過來瞧你,但你如今處境,娘擔憂給你在生事端,今日正好我與世子爺有公事商談便借此機會過來瞧瞧你。」
劉仁福及鄭月如眼中的擔憂,劉婉碃自然是明白的,畢竟陳鈴兒有孕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想必娘早已經得知了的。
「我沒事,好得很。」
鄭月如拍了拍劉婉碃的手「有什麼委屈便跟我說,可不好憋在心裡,這樣別說對你就是對孩子也是不好的。」
對不起,我不能把太子之事告訴你們,劉婉碃眼中流露出一絲歉意,隨即笑道「我沒事的,世子爺對我很好,從未在她那留夜。」
鄭月如轉過頭看了眼劉仁福「我與妹妹說些私房話,你就不要在這裡坐著了,看著時辰怕世子爺已經回來了。」
劉仁福自然明白自己的小嬌妻的意思,趕忙起身「那你們先聊,等忙完了公事,哥哥我來蹭飯。」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八二
翠兒準備好茶水小點,便帶著果兒很有眼色的下去了。
「婉碃,現在你哥不在,屋裡就咱們兩個,您心裡有什麼委屈都可以跟我說。」
劉婉碃抿著嘴笑著點點頭「我說的是真的,一點都委屈。」
「怎麼可能不委屈?就算世子爺也是受害者,可這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這種事情要是放在我身上,我定是要讓他來選擇,要麼留下我!要麼留下他們母子兩個我滾蛋!額......」意識到自己失言的鄭月如握住嘴巴,隨即不好意思的乾笑兩句。
「滾?滾蛋?」劉婉碃疑惑的抬了抬眉毛「滾,我是明白的,可那蛋是?」
「啊...你想啊,雞蛋不是圓的麼,滾蛋...雞蛋在地上滾的意思,這些話你就不要學了。」
劉婉碃撲哧一笑「我自然是不會學的。」又拉起鄭月如的手道「你放心好了,世子爺對她確實半點喜歡都沒有的,有些事我不便說,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生怕我受了委屈。」
「你明白就好,雖說侯府比不上潞王府,但現在也不比從前,何況還有我呢不是,你說世子爺對那陳鈴兒不喜,這話我信的,畢竟有幾個男人會喜歡算計自己的女人?這男人啊...」說到這,鄭月如四處看了看又像是做賊一般的湊到她耳邊說道「男人啊都是下身思考的動物,這一衝動可就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何況有誰嫌女人多?不管如何那陳鈴兒也算是個漂亮有?色的,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有了身孕了,這孩子一生下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血脈相連,定會利用那孩子來接近世子爺的,他可以對陳鈴兒不看一眼,可對自己的親骨肉總不能疏忽了不是?再說那陳家怕是也打著如意算盤的,再加上你那個特別不靠譜的婆婆,以後糟心的事情多了去的,恩...雖說孩子是無辜的...我的意思你懂麼?」
說到這鄭月如倒是顯得有些磕巴。劉婉碃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又給鄭月如倒了杯茶。
鄭月如見此以為劉婉碃最終會對孩子下手,心中不免一緊,隨即又釋然,如果換成自己也會如此的吧,如若自己只是隻身一人,離開便也就罷了,可自己在這裡有家人,為了家人自己恐怕也只會忍,最終一定也會如婉碃這般決定的,哎...這個時代的女人都是悲哀的。
劉婉碃看她微微鎖著額頭,不禁問道「怎麼了?二哥對你?」
鄭月如回過神笑著拍了拍劉婉碃的手「你放心就是了,你二哥他...她對我很好。」
看著鄭月如臉上那一絲甜蜜的微笑。劉婉碃也打心裡為其高興。
「好了不說這些糟心的事兒了,你看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劉婉碃接過鄭月如遞過來的宣紙,打開查看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些?」
鄭月如笑了笑「這些都是生產時候的你要準備的,產房裡面裡裡外外都要用燒開的高度酒擦洗,床單被褥也一定要用燒開的高度酒煮,然後在太陽下暴曬,剪刀工具等也一定要如此,這樣避免感染。」
劉婉碃雖然不太明白這些做法,但也笑著說好「這些我都記下了,一定會讓人辦妥當的,謝謝。」
「咱們姐妹兩個何須說謝謝。」
鄭月如看了看劉婉碃的肚子,眼中流露出一絲羨慕,落在劉婉碃眼中不免打趣她道「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的。」
「哼,你還打趣我,我還沒計較你不來參加我的婚禮呢。」
「是是,我錯了,我也想去只是...你也知道我現在...」
「好啦,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哪裡會真的怪你呢。」
就在這時,陸康與劉仁福前後腳走了進來,陸康連忙扶住要站起來的劉婉碃「你身子不方便,好好坐著休息。」
劉仁福,鄭月如兩人見此相視一笑,看樣子妹妹過的很好。
......
「林太醫,您說的是真的麼?」陳鈴兒握著自己的肚子一臉的欣喜。
一旁的潞王妃滿臉笑容的拉起陳鈴兒的手拍了拍示意她安心,又轉身與林太醫商談」林太醫,玲兒平日裡還需注意什麼?」
林太醫擦了擦手道「回王妃的話,夫人身體健康,只是有些過於太補,這孕婦補多了,身體裡的孩子長得太大,將來不易生產,再加上夫人是頭胎還是需按照這上面所寫適當運動。」
「好,麻煩林太醫了。」
待林太醫走後陳鈴兒臉上帶著擔憂「娘,我會不會難產啊。」
潞王妃笑著搖了搖頭「不會的,林太醫不是說了麼,是補藥吃的太多了,咱們每日減少一些,再按照林太醫的話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陳鈴兒聽潞王妃所言才微微的鬆了口氣。隨即又握住潞王妃的手「娘,那兒媳這胎一定是男孩了?」
「自然是,林太醫的醫術可是不比那李太醫差的,這點你就放心就是了。」
「恩」陳鈴兒笑著點頭說好。潞王妃又囑咐她幾句才離開。陳鈴兒端著小桃遞過來的茶杯,低頭小抿一口。手輕輕的放在自己已經有些突起的肚子上。好兒子,你可真給娘爭氣。
「主子,奴婢恭喜主子。」
陳玲兒笑了笑「你是不錯的,只要你對我忠心我自然不會虧待你的,你去那匣子裡隨便挑一件吧。」
小桃滿臉欣喜「奴婢謝謝主子賞賜,可那...那匣子裡的都是潞王妃給主子您的,奴婢不能要。」
「給我了,便是我的,又不是什麼值錢的,去舀吧。」
「謝謝主子。」
「嗯,你可是我身邊的,以後別那麼小家子氣。」
「是,奴婢謝謝主子提點。」
......
如若說陳鈴兒是個懂得收斂的,見好就收的,畢竟是與太子爺一同長大的,多少還是有些情份的,將來安排安排即便是母子分離也會被安排的榮養起來,衣食無憂的過一世,但可惜不會,如若她是,也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陳鈴兒瞇了瞇眼睛,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抬起眉眼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桃「這麼點東西都送不進去麼?呵呵,倒是真真的讓我小瞧了那劉婉碃了。」
小桃抿了抿嘴唇「主子,世子妃就這兩日了,雖說現在崔媽媽不管事了,但是奴婢無能安排不過去人,何況那世子妃是雙胎,不好生,或許咱們無需就......」
「我從不信這些,那劉婉碃就是個命大的,說什麼也不得讓她生下來!」說到這,陳鈴兒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別的我也不讓你做,即便讓了,你也怕是做不來的,想辦法把這封書信送到我娘那裡,一定要親手遞上去。」
小桃抿了抿下嘴唇,也是做了一番爭鬥了,便接了過來。
陳府
陳老爺手中捏著陳大夫人交來的書信,眼中流露出一絲精光,雖說自己從小疼愛陳鈴兒,可她讓自己這麼無臉面已經視為棄子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女兒肚子裡的竟然是太子爺的子嗣!那...將來怕是自己就是未來皇帝的姥爺了不是!
只要事情運作好了...嘴角微微翹起。
陳夫人則是還沒有緩過神來,不禁一臉的憂心「老爺,玲兒這事可不好辦,太子爺那邊也不知道清楚不清楚,何況那先皇的密旨....」
陳老爺看了陳夫人一眼道「呵呵,你倒是給爺生了個好姑娘。」
「老爺....我...」
「夫人,這事可是天大的好事!」
「好事?」
「那是自然的!」
見陳夫人還是如剛才一般有些愣楞的,陳老爺哼了一聲道「你啊,頭髮長見識短!將來太子爺登基繼位,爺到頭了是個國舅爺!中間還是隔著的,可要是玲兒順利生下太子爺的子嗣,那將來咱們陳家...」
「可密旨!」
「密旨!密旨!你還真真的是婦人之見!密旨只說不許一家出兩個皇后,沒說不許...可明白!」
「老爺,那玲兒豈不是太委屈了麼!」
「委屈?哼!這是她自找的,不過將來等著孩子成了皇帝,什麼委屈都不會平白受著的,現如今爺是不好去潞王府的,你也不好明著去,畢竟皇上還盯著咱們這邊,太子爺又與咱們不是很親,此事需從長計議,對了!你去告訴玲兒不要讓她白生枝節,世子妃的事情不要插手,自然不會讓她委屈,否則有個萬一可就是悔之晚矣了!」
陳夫人點了點頭。
這邊陳鈴兒得了陳夫人的傳話,不禁面色發怒!難道就真真的給眼睜睜的瞧著那個賤人平安剩下子嗣麼!憑什麼?憑什麼她一個下賤姨娘生出的賤種能壓住我一頭!哪怕只有一天也是不可以的!
小桃不敢多言,自是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聲退了下去。
陳鈴兒握了握拳,隨即眼中流露出一絲狠戾。
隨著預產期的到來,陸康自然是心憂不已,畢竟劉婉碃的肚子是大的讓人覺得害怕,陸康自然也是知道這生產對於女人來言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何況劉婉碃是雙胎又是頭胎!雖說高興此事,但想想接下來劉婉碃將可能遇見的危險自然是憂大過喜的。
陸康扶著劉婉碃在院子中漫步,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摸樣讓劉婉碃心中一甜,如若他能永遠對我,即便把心也交給他,也是未嘗不可的事情。就在二人含情脈脈之時,劉婉碃突覺得肚子一痛,下意識的彎下腰,陸康見此趕忙彎身抱起她直奔早就準備好的產房。
八三
已經候著的產婆林婆子跟邱婆子趕忙趕了過來,翠兒也趕忙把陸康請了出去,陸康則在門外有些焦急的等候著,不多時,潞王妃、夏姨娘和書哥兒也都先後趕了過來。
潞王妃見陸康那滿臉焦急的摸樣,心中很是不喜淡淡的說了句「這裡不吉利,你先回去休息吧。」說完就要推門進去,守在門外的果兒一臉的焦急,這潞王妃該不該攔著啊!可不攔著,著實信不過她啊!
陸康瞇了瞇眼睛,還是伸手攔住了潞王妃,潞王妃一愣隨即滿臉怒容「怎麼!難道我還會害自己的親孫不成!」
「娘,裡面有產婆在,您還是不要受累了。」
潞王妃見此握了握拳,隨即甩袖而去,陸康微微閉了閉眼睛隨即掙開,轉頭看著潞王妃的背影......娘,不是兒子不願信您,這些年來您又做了幾件能讓兒子信的事!
夏姨娘看了眼臉色不郁的陸康,又眼見潞王妃甩袖而去,回頭到了王爺那裡自然是有得說的,自然也就不願意在這裡杵著,這大熱天的。隨即便笑著對陸康說道「世子爺盡請放心,世子妃是個有福分的,自然會母子平安...恩,王爺那邊還等著...」
陸康微微點頭「勞煩夏姨娘前來受累。」
待夏姨娘離開後,書哥兒伸出手拽了拽陸康的衣袖「爹,娘會不會有事?」
陸康彎腰抱起書哥兒,眼中流露出一絲堅定「自然不會有事。」書哥兒見此大力的點點頭。
屋內,劉婉碃微微鎖著眉頭,身下的疼痛感是越來越清晰,抓住翠兒的手「扶我下床走一走。」翠兒點點頭跟林婆子一同扶起劉婉碃,劉婉碃強忍著身體下墜的疼痛感,額頭已經滲出了密密的汗珠...翠兒眼圈發紅的看著她,畢竟自己是生了三個孩子的,自然是懂得這生孩子時候的苦楚,尤其是第一次,自己在鬼門關裡算是走了一圈的,足足一天一夜才生下來,又差點血崩,好在主子心善,花大錢給自己調養身體,這才沒撈下病根。
現如今主子這麼瘦弱的身子,還兩個!簡直是難上加難,主子的骨盆架子本就小...這要是......翠兒不敢在多想了!老天保佑的!主子這樣的好人可是不能出事的,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的生下健康的小主子的!
直到劉婉碃覺得受不住了,才從新躺在床上,一旁的果兒趕忙端來一碗補湯「主子,您先吃些東西,這樣一會才有力氣。」
劉婉碃白著臉,點點頭,強逼著自己喝了大半碗,直到有些反胃才停了下來。
一旁邱婆子暗自點點頭,世子妃年紀輕輕可到了這個時候依然可以如此冷靜理智,不一般啊!眼睛瞇了瞇...不動聲色的走到林婆子跟前,彎下身看了看道:
「世子妃已經開了兩指了。」
劉婉碃忍不住啊「啊」了一聲...雙手死死的攥著身下的床褥...下體就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世子妃,已經看到小世子的頭了,您用力啊!」林婆子在一旁說著。翠兒一旁焦急的給劉婉碃擦著額頭的汗水。
一聲尖叫!隨即是一聲響亮的哭泣聲。
門外的陸康突然間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張了張嘴,臉上的肌肉緊繃著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一會果兒懷中抱著個孩子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喜色「恭喜世子爺!恭喜世子爺!主子已經平安剩下二少爺了!」
陸康伸出手時,才發現自己手心已經出滿了汗水...顫顫的抱過襁褓中的嬰孩...
「爹,給書兒看看,書兒要看弟弟。」
就在這時,林婆子驚慌的跑了出來「世子爺不好了!世子妃暈過去了!這肚子裡還有一個...腿先出來的...怕是...」
陸康差一點把懷中抱著的孩子摔倒地上,好在一旁的小米子手快扶了一把...
扒開林婆子就大步衝了進去...
小米子幾人都是一愣,隨即林婆子追了上去「世子爺!使不得啊!這是大忌諱啊!對您不好啊!」
此時的陸康已經一腳邁進產房,那滿屋子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
看著那一盆盆血水...看著床榻上白的無了臉色...還有那一灘血跡...陸康死死的握著拳頭!為什麼?為什麼?
那日...那軟軟的小神童如同觀音像身旁的小童子一般的可愛......
那日...梅林中那一抹倩影,和鼻息中那一絲幽香,有別於那些女子的脂粉味......
一幕一幕
不!絕不!沒有爺的同意你怎麼可以離開爺!你是爺的!自打當年爺從馬背上救了你後,你的命就只屬於爺!
「小米子!去請李太醫!趕快!」
小米子趕忙把襁褓中的孩子交給果兒快步跑了出去。
陸康蹲在床榻前,接過翠兒手中的帕子,仔細的為劉婉碃擦著額頭的汗珠...「碃碃.,聽話,掙開眼睛,孩子還等著你,爺也等著你。」
此時的翠兒已經泣不成聲...撲通跪在地上「老天保佑啊!主子!您醒醒......」
就在這時,果兒眼尖的看到邱婆子往林婆子身上撒了什麼...「你在幹什麼!」
陸康冷眼看過去...邱婆子臉色發白...身子愣了愣,而林婆子則是詫異的回頭看了眼邱婆子...心中突然有了個想法,不禁一愣,隨即抬起挨著邱婆子這邊的衣袖,低頭一嗅...只覺得頭皮發麻!這是...這是...隨即不禁感激的看了眼出聲的果兒不然今日自己這條老命...和自己的家裡人怕是要交代到這了!
邱婆子沒有想到就差一點點自己就能安全脫身了,卻是忽略了這個小丫頭!也知道自己逃不過了,一狠心便衝著門撞了過去!不過卻晚了一步,被陸康擒到,立馬就卸了她的下巴,交給門外的小廝「給爺壓下去,看好了,要是她死了你們就陪著一起死!」
此時,整個婉苑中的下人都不敢出一個大氣......鬧不好自己也給賠命啊!
八四
李太醫匆忙趕來時,得了消息的潞王妃及近日都以養胎為名足不出戶的陳鈴兒一同浩浩蕩蕩的走進婉苑。
「康兒!你這是做什麼!自古以來女子生產的產房哪裡能讓男子進去!你趕快給我出來!這是大晦氣!」
陸康搭理都為搭理潞王妃,冷冷的掃了一眼眼中帶著喜色的陳鈴兒「如若今個婉碃無事那便罷了!如若她有事,本世子爺不管是誰...一同陪了去!」說完掃了一眼陳鈴兒的肚子,陳鈴兒下意識的摀住肚子...
潞王妃此時已經是氣爆了的!「你....你...你這個孽子!你這是要讓本王妃給這個賤人賠命陪葬麼!」
陸康冷著臉,看著五官都要擠在一起的潞王妃一眼淡淡的說道「您多慮了,兒子說的是兇手!」
潞王妃還算是存了絲理智下意識回頭看向陳鈴兒,陳鈴兒愣了下,隨即滿臉委屈神色「娘,兒媳怎麼會,這些日子兒媳就是怕...就是怕某些心機頗深的人算計兒媳,便硬是待在屋子裡不出門,只是為了...為了躲去那不忘之災,要不然兒媳今日可真真的是說不明白了!」
潞王妃眼珠子轉了轉,雖然心裡並不全信,但那架勢自然是站在陳鈴兒這邊了。
此時翠兒紅著眼睛跑了出來「世子爺...主子快...快不成了。」
陸康趕忙招手「李太醫請進!」
「康兒!你瘋了麼!這女子生產怎能看太醫!這簡直就是!簡直就是不守婦道!如若今日李太醫進去了,那咱們潞王府的臉面怕就是沒了的!整個京城咱們潞王府就會是個笑話!你想過沒有!」
「她是爺的妻子!也的世子妃!她的命比什麼都強!李太醫你還愣著幹什麼!」
「是是」
潞王妃眼瞧著李太醫進了產房,握了握拳...為了一個下賤女子,自己的康兒既然如此頂撞於我!定是這下賤的玩意使了什麼妖術!
衝上前去「康兒,就算劉婉碃活過來,也不能做咱們潞王府的世子妃了!」
「您累了,還是先回去吧,兒子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
「你!你這個孽子!」
陳鈴兒瞇了瞇眼睛,隨即上前扶著潞王妃「娘,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值當的了,世子爺如今也不冷靜,為了那人讓您跟世子爺母子之間生了嫌隙也就太不值得了不是麼。」
潞王妃哼了一聲看著陳鈴兒,不愧是大家之秀就是懂道理,這才是自己理想的好兒媳!
陸康冷冷的掃了陳鈴兒一眼,陳鈴兒下意識的身子一抖便往潞王妃身後靠,一副小心翼翼的摸樣。
潞王妃冷哼了一聲「怎麼?難道你不知道玲兒肚子裡懷著你的骨肉麼!」
陸康緊緊攥著拳,只覺得自己渾身沒了力氣,攤上如此的娘親也是自己的命!不願再多言,給了小米子一個眼神便轉身進了產房。潞王妃見此更是心火難出再加上一旁陳鈴兒的火上澆油,便要硬闖進去。
小米子硬著頭皮伸手一攔,潞王妃抬手甩了他一個巴掌「該死的下賤奴才!不要命了!本王妃你也敢攔著!來人給本王妃拖下去亂棍打死!」
只見院子中的侍衛並無一人動,潞王妃見此氣得渾身發抖!「好哇!好哇!看來本王妃是使喚不動你們了!你們給本王妃等著!」
說完拉著陳鈴兒便出了婉苑去潞王書房了。
書房內,夏側妃正在潞王身後體貼的為他捶背「王爺,妾覺得世子爺跟姐姐的矛盾是越來越大了,如今....妾看,您還是要出面好好勸勸姐姐的,現如今姐姐她......」夏側妃發覺潞王微微皺了眉頭立馬閉了嘴巴「是妾逾越了,王爺可不要生妾的氣。」
潞王拉住自己肩膀上夏側妃的手「本王自然不會生你的氣,你只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了你。」說完便於雙目含情的夏側妃兩兩相望......
推開潞王書房門的潞王妃自然看到了這一幕,對於她簡直是『雪上加霜』氣得滿臉發青,面目有些猙獰的道「王爺,請您給我一紙休書吧!這潞王妃我怕是當不得了!這潞王府也沒有我說話的地方了!」
潞王皺眉,掃了一眼潞王妃身後的為自己看門的小廝,怒道「知不知道規矩了!說什麼混話!?
夏側妃也是一愣隨即溫柔的拍了拍潞王的後背「王爺息怒,別氣壞了身子。」又走到潞王妃跟前「姐姐,何事讓您如此口不擇言的,好在沒什麼外人聽到,不然對咱們潞王府可就不好了呢。」
話音才落換來的就是潞王妃的一個巴掌,只見夏側妃『啊』了一聲摔倒在地。
潞王憤怒的掀了身前的案子,一聲巨響使得院子中的侍衛跑了進來,潞王怒吼一聲「滾」
陳鈴兒護著肚子躲在潞王妃身後,身邊的小桃更是大氣不敢出的。
只見潞王沉著臉一步一步走到潞王妃跟前,潞王妃抬了抬頭剛要開口就只見潞王抬手打了她一個嘴巴!
潞王妃身子怔了怔,滿眼的憤怒及不可相信....
「你打我?為了一個賤妾!你打我!你忘了當年你跪在我哥哥墓碑前發的誓言了麼!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啊!」潞王妃如同瘋子一般上前與潞王扭打起來...潞王狠狠的推了她一把,潞王妃摔倒在地的同時自然連累到了身後的陳鈴兒,只見陳鈴兒一聲尖叫...捂著自己的肚子喊痛....
血,也緩緩的從身下流到地上!
潞王妃張了張口....夏側妃則滿臉的不可思議跟害怕及委屈...只是那眼中還隱藏著一分得意跟算計。潞王沉著臉道「還愣著幹什麼!請太醫!穩婆!」
自然又是一番混亂。
八五
李太醫穩了林婆子遞上來的東西,眉頭一皺...潞王見此連忙詢問「如何?」
「回世子爺的話,剛才看了世子妃的脈象,世子妃平日裡注重保養,身子底子好,現在又得知世子妃是中了這『軟清香』只要服了對症的藥自然就不會有事,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嬰孩在世子妃肚子裡太久...恐怕會悶死...世子爺是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陸康沉了沉臉...一旁的翠兒跟果兒都擔憂的望著他,生怕他說一句保孩子!畢竟在這個年代,孩子總是比女人地位重要的。
「本世子爺要她們母子平安!」說完便冷冷的看著李太醫...最後又微微的歎了口氣「全力保大人!」
就在這時,小米子在門外喊道「侯爺夫人、小郡主到了。」
「怎麼樣了?碃碃如何了!!!」劉大夫人問了一句未等陸康回答便走到劉婉碃的床榻前拉住劉婉碃的另一隻手,流著眼淚道「是娘的不是,娘識人不清用人不當竟然讓那黑了心的背主奴才安排到了你身邊,你可是給爭氣啊,要不娘可是活不下去了啊。」
「藥來了。」冬秀急急忙忙的跑了進去。
陸康接過藥碗就給劉婉碃餵了進去,不多時劉婉碃微微傳醒,才要開口就被下身傳來的疼痛差點又背過氣去。
「主子!主子,小主子還在肚子裡,您加把勁啊!」
劉婉碃忍著劇痛,想到自己昏迷前那一刻依稀好似聽到嬰孩的哭聲然後便聞到一股子清香,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看來自己是背人鑽了空子了,現在邱婆子不在了,想必就是她了!眼中流露出一絲痕跡,傷我孩子者我絕不會放過的。
看到劉大夫人鄭月如,劉婉碃的心也安了些,在看到握著自己手眼眶發紅,滿臉焦急心疼神色的陸康,心中一甜!他竟然進了產房陪我!男子進產房是極為不吉利的事情,這簡直是被世人所不容的!
他如此對我,如若這次我能平安,定要對他如是。
「婉兒,爺陪著你,別怕!沒事!」
劉婉碃費力的點點頭,雙手用力的攥著陸康的手....
「不成啊,又是腳出來了,這怕是不成啊...這怎麼好...」林婆子一旁焦急的說道。
李太醫見此情景連忙道「世子爺,您給做決定!不然世子妃怕是也不成了!」
劉婉碃一愣,趕忙虛弱的開口道「不不不!我要我的孩子,爺...不要...不要放棄她,爺這是咱們的孩子!」
陸康紅著眼睛「乖,好婉兒,只要你平安孩子咱們還能有。」這話也就是決定了,李太醫聽言趕忙端過來另一碗湯藥「世子爺...」
陸康有些顫抖的伸出手接過藥碗,劉婉碃見此驚恐的睜大雙眼,滿臉淚痕....別過頭「不!如若爺要為了我殺了這個孩子,我絕對不會獨活!我發誓!」
此時的書哥兒已經被嚇壞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娘...書兒要娘...嗚嗚嗚...書兒要娘....」
翠兒趕忙把書哥兒抱出產房....
劉婉碃看著書哥兒在翠兒懷中掙扎...抿了抿嘴唇「爺...我能行的!真的!」
鄭月如看此情景...咬了咬牙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但是...」
劉婉碃像是得到希望一般的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二嫂,你說,你懂的最多我信你。」
劉大夫人也說道「你快說,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能比現在僵持著更壞的結果麼!」
「這是個土法子,原小時候我跟我娘去鄉下的莊子住的時候,莊子裡一個婦人難產,
就被人抱到毛驢上去,毛驢圍在院子裡轉圈,最後便生下來了,只是這法子極為傷身,怕是將來都不好再有身子了。」說完面色發難的看著劉婉碃...
劉大夫人則是看著陸康,陸康握了握拳...衝著劉婉碃說道「你已經給爺生了一個兒子了,爺知足了。」
潞王府自然是沒有毛驢的,但是駿馬卻是不少的。
劉婉碃被陸康裹著被子抱到馬背上,陸康則親自牽著馬匹....此時的劉婉碃只覺得自己就要被撕碎了一般的疼痛,隨著馬一圈圈的在院子裡轉,終於第二個孩子平安的生了下來(這個是看一個電視劇上,看到的法子,大家別計較哈。)
劉婉碃聽到孩子的哭聲才嘴角微微翹起...暈了過去。
林婆子抱著第二個孩子「世子爺,是個千金小姐。」
陸康看著緊閉著雙眼的嬰兒,那五官就跟劉婉碃像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似的,心中一軟......
......
次日清晨
劉婉碃慢慢的睜開眼睛...側頭便看到守在自己床榻旁的陸康...「孩子...」
陸康蘀她擦了擦額頭道「你放心,兩個孩子都安好,這時候有奶娘看著呢,你放心吧。」
劉婉碃聽言踏實了下來...溫柔的望著陸康。等她再次睡過去後,陸康才起身,轉身走了出去看了眼門外候著的小米子板著臉道「審出來了嗎?」
「回爺的話,那邱婆子倒是嘴硬的很,不多奴才查到了邱婆子一家老小都死在了城外的十里坡。」
陸康眼睛瞇了瞇「走。」
潞王府地牢內
邱婆子滿身血污,幾乎渾身沒了一個好地方,現在怕是就吊著一口氣呢,見陸康過來求饒道」世子爺給老奴一個痛快吧,老奴也是被逼的啊...「
陸康嫌惡的看著她,一旁的小米子則是把查到的消息告訴了邱婆子...邱婆子一愣...隨即尖叫道「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答應我!答應我的啊!」
「難道你不知道只有死人才最值得信任嗎?」
邱婆子只覺得渾身無了力氣....眼中滿是恨!「是陳鈴兒!」
陸康點點頭示意小米子給她個痛快。
八六 完結+番外
劉婉碃倚靠在床榻欄上,嘴角微微上翹溫柔的看著自己身旁睡著正香甜的兩個小包子。
「主子,您身子才好些,在躺下歇歇吧,別累到,這女人做月子是最怕累著的何況您這次又不順利。」
「累什麼?坐著哪裡會累,對了,書哥兒呢?」
「大少爺剛睡著了,果兒在看著。」
劉婉碃輕輕點頭「果兒倒是個仔細的。」
「確實,這回要不是那丫頭眼尖,恐怕那林婆子也好不了的,如今林婆子可是把果兒當成恩人一般的,果兒跟奴婢說,她現在見到林婆子都不好意思了。」
劉婉碃微微一笑「她還是小些,讓她在你身邊好好學著吧。」
「是,奴婢醒得。」
陸康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神色有些不安的小米子,劉婉碃疑惑的抬了抬眉...
陸康嘴角微揚走到床榻前,翠兒很有眼色的退到一邊,陸康拉起劉婉碃的手「怎麼不多睡會?」說完又對翠兒身邊的兩個奶嬤嬤說道「把棋哥兒,畫姐兒先抱下去。」
劉婉碃溫柔的看著兩個襁褓中的小包子,又眼中帶著情愫的望著陸康「爺...您如此對我,不怕把我寵壞了麼?」
陸康寵溺的刮了刮劉婉碃的小鼻子「爺敢寵著,自然就不怕你變壞不是,這次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棋哥兒,畫姐兒,又有爺這麼疼著,再吃多少苦我都不會覺得辛苦的。」
「爺不會讓你委屈了。」
「可...」
「放心。」陸康拍了拍劉婉碃的手讓她安心,劉婉碃見陸康並不想多言,也明白他是擔心自己坐月子期間想太多,做不好月子,撈下毛病。心中自然是甜甜的,又掃了眼陸康身後低著頭的小米子...
「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陸康點點頭「陳鈴兒早產了。」
劉婉碃聽言點點頭並不在多問,陸康彎下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安心,接下來的事情都由爺來處理,你只管好好的休息。」
劉婉碃眉眼染上了笑意,溫柔的衝他點了點頭。
待陸康走後,翠兒才告訴劉婉碃「主子,您出事後,潞王妃帶著那陳鈴兒去找王爺,聽說是王妃跟王爺起了爭執,而陳鈴兒則被誤傷,才導致早產的。」說到這翠兒滿臉的解氣「要奴婢說著就是惡有惡報!簡直就是現世報!聽說那孩子生下來就不成了,怕是此時已經轉世投胎了。」
劉婉碃微微的瞇了瞇眼睛...想必陸康也不會讓陳鈴兒好過的,只是潞王妃,自己這個婆婆怕是真真的糊塗了。
......
程陽閣
太子陸安看著自己懷裡瘦弱的孩子...心中自然是心疼不已的,事情的始末也都知道了,最終微微的歎了口氣「只希望你給她個痛快。」
陸康沉著臉...最終點點頭並不在多言。
兩日後,太子府中一名姬妾嫉恨太子妃對其下藥,使得太子妃早產,好在皇天保佑太子妃最終平安生下小太子爺,母子平安!皇帝大喜。
......
棋哥兒、畫姐兒洗三之日,潞王府自然是一番喜氣融融。
此時的劉大夫人拉著劉婉碃道「要不是因為娘,你也不會遭如此的大罪!」劉婉碃拍了拍劉大夫人的手「娘,這也不能怪您不是,何況女兒不是好好的,而且世子爺對女兒也是疼愛的,娘不是看到了。」
「話是這麼說,可你以後恐怕就...現在你跟前就一個棋哥兒,將來世子之位...」
劉婉碃沖劉大夫人微微一笑,雙眼很是堅定的看著她道「娘,世子之位是書哥兒的,我從未想過讓棋哥兒爭這個位置。」
劉大夫人一愣隨即歎了口氣「你做決定就好,書哥兒看著也是個孝順的,老天保佑萬萬不能是個白眼狼!」
鄭月如瞧到劉婉碃對自己求救的眼神微微搖頭,隨即笑著說道「娘,您別擔心了,婉碃是個有福氣的,又有世子爺放在心尖上寵愛著,現在又兒女雙全,您就放心吧。」
劉大夫人笑著道「你要是什麼時候能給娘生個大孫子出來,娘才叫真的放心了呢。」
鄭月如小臉一紅「娘...」心中想到自己這月的月事已經遲了兩日了...嘴角也不禁露出一絲微笑,正被劉婉碃看到「二嫂,你是不是真有了?」
聽劉婉碃這麼說,劉大夫人則是睜大眼睛滿臉欣喜的帶著期盼望著鄭月如...
鄭月如被瞧著有些個不好意思,只得小聲說道「我還不確定,只是這月的月事有些遲了。」
「那肯定是有的。」劉大夫人趕忙讓鄭月如坐下「你別站著了,這女人有了孩子頭三月是最不好保的,快...快坐下。」
看劉大夫人把所有注意力都轉到了鄭月如身上,劉婉碃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這怕娘在問下去,就問陳鈴兒之事...此等辛秘之事,還是越少人得知越好些,何況現在潞王妃已經『重病在床』了。
過了晌午,書哥兒則邁著小腿走了進來「娘親,您好些了麼?」
劉婉碃溫柔的對書哥兒招招手,書哥兒開心的小跑了過去。
「慢些,肚子餓不餓?」
「書兒不餓,書兒有吃飽,娘呢?」
「娘自然也不餓的。」書哥兒抬著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摟著自己的娘親...恩,娘親還是這麼疼愛自己,並沒有因為有了弟弟妹妹則不喜歡自己了,自己一定要好好讀書,一定要爭氣,將來好保護弟弟妹妹!
......
傍晚,陸康摟著劉婉碃,下吧抵著她的額頭「婉兒,爺願意這樣擁著你一輩子。」
劉婉碃雙頰緋紅輕聲回應道「爺如果不嫌棄,我自然願意讓爺這樣抱著,只是我怕等以後我老了...爺就不會如此了。」
陸康聽言並未接話,則是拉起劉婉碃的手攤開她的手心,用手指在其手心中寫道『一生一世一雙人,爺願意至於你白首不相離。』
——完結
番外一
潞王妃渾身沒了力氣,呆呆的躺在床榻上,嘴上不知道在嘮叨些什麼...陳鈴兒腹中骨肉之事對潞王妃來言著實是個打擊,再加上潞王說出要休了自己的話,自然讓其雪上加霜,在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的活寡婦的日子,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雙目含恨的望著自己...一口心頭血噴出來便暈了過去。
崔媽媽拖著沉重的身體為床榻上的潞王妃擦洗身體,突然間潞王妃拉住崔媽媽的手,雙眼無神的望著她,歪了歪頭輕聲道「崔媽媽,太晚了你去休息吧,不用守在這了,王爺這時候應該在夏姑娘那...」
崔媽媽身子一怔隨即老淚縱橫,伸出滿是皺紋的手給潞王妃擦了擦眼淚「主子啊!何必呢?當年您就不該一意孤行的就要嫁給王爺啊!要是當年您不嫁給王爺...如今應該也是如那些貴人一般好好的生活著,您也不會落到如此的下場啊!」
潞王妃如同聽不到崔媽媽說話一般,抱起枕頭沖崔媽媽一笑「崔媽媽,不是我心狠,我不能讓那個女人的孩子搶了康兒的世子之位!那個女人搶了我的王爺...不能讓康兒跟我一樣的苦。」說完又傻傻的笑了起來....
崔媽媽最終微微的歎了口氣...算了,現在也好,起碼世子爺每日都會來看主子,王爺有時候也會站在院子中歎氣...主子糊塗了也好...起碼不累心了!
番外二(終極boss,其實我一隻想改,卻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改,雖然這麼寫有點扯...不過小說嘛,又是重生題材的,有了重生又有了穿越女,還有了混穿,最後就更加扯一些吧!)
潞王雙手背著走進書房,站在書架前,微微的瞇了瞇眼睛...只見其轉動了下書架上的觀音像,書架打開,露出一個梯子。
潞王順著梯子走了下去,只見下面是個石室,石室中有一張床榻而床榻旁邊則是一石棺。潞王雙手扶著石棺「夏兒,爺來看你了...她瘋了...爺最終還是沒忍要她的命!此時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對了...或是做錯了!
爺一直覺得康兒是恨她的,可當她現在這樣,康兒眼中流露出的卻是傷心...爺一直以為這輩子對不起的只有四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咱們的孩子,一個是她的哥哥,畢竟爺沒有做到當年答應他一般好好照顧她,讓她幸福!另一個就是康兒了,爺雖然給了他富貴,卻一直利用他,把他當做報復她的工具!
爺做錯了?
只是!爺怎麼能!怎麼能讓她痛快的死呢!只有活著!被自己所愛之人拋棄才是最痛苦的!被自己的親生兒子仇恨才是最痛苦的!即便這樣都不能解爺的心頭之恨!可爺...如今做到了...
卻發現
爺最終最恨的不是她!是爺自己!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你妹妹如是....薇兒....哈哈哈哈哈!爺真真的活的失敗啊!
夏兒,如今你也是恨爺,瞧不起爺的吧。
爺也瞧不起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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